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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缱绻惊华梦-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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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许玄澈已抱了必死之心,也活不了几日了,他与凌翊已经兄弟相认,公主也会帮助太后离开这是非之地,父亲在死前也能够跟弟弟、太后相聚,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他已经死而无憾。
    既然许玄澈已经招供画押,此案也再也没了什么悬念,曲天昭又问起他是否还有同党,他只是哈哈大笑,说他向来独来独往,凭一个之力也能将七大臣诛杀,还要什么同党。如此一来,此案便已真相大白,刑部判他凌迟之刑,择日行刑。
    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只不过隔了一天,侍卫便发现许玄澈死在牢中,浑身上下都成了青紫色,显然是死于剧毒,好不恐怖。人死万事休,曲天昭就算再怒,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他当然不知道许玄澈先前早已中了毒),狂怒之下的他简直丧心病狂,命人鞭其尸泄愤,并将许玄澈的尸身扔在城门外曝晒,其状惨不忍睹。
    废弃的地下皇陵并不是只有一个入口和出口,至少凌翊现在所处的这个出口,就相当隐蔽而且狭小,就算刻意找寻,也很难发现。
    虽然经过这几天的静养,他身上的伤已大见好转,但先前毕竟伤得太重,又流了那么多血,因而他身子还是很虚弱,脸色也出奇的白,白得近乎透明。
    “秦大哥,”慕容寒枝缓步走近,几名原奉阳王府的侍卫将她护送过来之后,就过在远处,“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
    
    第140章 不是你的良人
    
    自打凌翊被接来这里,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见面,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之后就要各顾各命。谁也不能再见谁,否则难保不出事端。
    凌翊回身看她,目光清凉而深沉,显然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在的结果,不接受又能怎样呢,“我没事,公主有话要对我说?”离开了皇宫,又死过一次,他已经不再是雪池国的臣子,就不必再守那些个礼节了。
    “只是……想跟王爷道个别吧,毕竟我们也算共患难过,”慕容寒枝心中悲凉,面上却笑得很是爽朗,“今日一别,日后当永无再见之日,王爷千万珍重。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忘了秦大哥。”
    凌翊沉默着,而后突然一笑,“能忘,还是忘了吧,我终究不是公主的良人,尽是念着我有什么好,平白让公主心里头不痛快。”
    这是什么话!
    慕容寒枝微一怔。然琢磨出他话里对自己强烈的眷恋与期待,她实在不忍再说什么,将要冲出口的责难之语咽了回去,“秦大哥怨我,我无话可说,我知道你还有心事放不下,你等我,我能为你做的事,万死不辞!”
    是的,她知道凌翊心里想着哥哥,就算救不了他活命,但至少也该将他的魂魄带回来,将他的骨灰带回来。一家人也算是团聚。
    她转身才要走,凌翊却突然叫住了她,“公主!”他的声音悲怆而沙哑,听来那样哀伤,就算七尺男儿,铁石心肠,只怕也会为其融化了吧。
    慕容寒枝身子一震,本能地停了下来,却并不回头,“秦大哥还有话要说?”
    “我……”凌翊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你对雪池国也无可留恋,难道要一直留下来吗?还是说,你心中实已有了牵挂?”会是谁?但愿,不要是连相之子,他绝非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原来你看得出来我有去意吗?慕容寒枝无声苦笑。微仰起脸看着遥远的天际,眼神幽远,“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我本不属于皇宫,只是不得已之下。才身陷这些是非。夏风冬雪,又是一年呢,我的归宿,本不在这苍茫雪池国……”
    凌翊眼里陡然升起丝丝的期待,“那是哪里?”天下之大,我们可有缘再相见吗?
    “秦大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喜冰雪之洁白?”慕容寒枝无声一笑,话音未落,她已飘远去。
    冰雪洁白?凌翊愕然,眼神迷茫,思索着她话中之意。
    几天之后,“魅影”案渐渐沉寂下去,城门外许玄澈的尸首也无人围观,某天深夜,有人将其尸身偷偷带走,之后了无痕迹。
    正如慕容寒枝所说,太后立刻表现出一副心丧欲死的样子,请求出家为尼。曲天昭对她本就没有情意,再加上因为“魅影”一事,两人之间更是弄到僵处,这一来正中他下怀,当即就准了,命她去偏远的灵济寺出家,长伴青灯古佛。
    太后原本不屑皇宫富贵,走时除了当年从许家带去的几件寄托思念之物和一些碎银,什么都没有带,即出宫去往灵济寺。走到半路,突然冲出十几名黑衣蒙面人,将她劫了就走,护送她的几名侍卫见状又惊又傻眼,无望将人找回的情况之下,他们也只能彼此约好,回京之后对此事只不提就是。反正皇上不会再过问太后的事,应该可以瞒得过。
    而当太后出现在凌翊面前时,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青瓷罐,里面盛着的,就是许玄澈的骨灰。“哥哥。”他低低地叫,神情间没有了当初的悲痛,更多的是欣慰和满足,而后抬起头,亲昵地挽起太后的胳膊,“娘亲,父亲在里面,我带你去见他。”
    太后身子一震,眼里迅速泛起泪花,笑容如春风般绽开在她的脸上,抓紧了凌翊的手,点头,“好。”
    至于当年许靖远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一家人有什么话要说,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跟任何人无关。
    许玄澈一死,“魅影”终于从人间消失,再也没有了动静,而被杀的七大臣也只能这样枉死,他们的家人这辈子都不用想讨还这笔血债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许家早在二十多年就已经死绝,许玄澈又落到那般惨不忍睹的下场,这一笔恩怨,也就只能止于此了。这一场仗打下来,算是互无输赢,只能等过去个几年、十几年,他们慢慢忘却这丧亲之痛也就是了。
    而这一番劫难下来,最大的赢家无疑是连相,朝中没有了凌翊跟他争来争去,他别提有多春风得意了,上下朝之时,走起路都几乎要飘起来,眉梢眼角尽是得意的笑意,原先依附于凌翊的朝臣看到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恨得直咬牙,偏生又奈何他不得。
    可令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连相还是得意的太早了!
    晚上,连相心情大好,命下人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到亭子里,边喝酒边赏月,无比惬意。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一事,“玦儿可曾醒来?”
    这些日子因为没有见到慕容寒枝,连玦跟他闹得很厉害,吵着嚷着要去见公主,他又气又无奈,父子两个正怄气呢。
    “回相爷,公子刚刚醒来,正气着,不肯吃饭。”下人撅着屁股回话,满脸都是谄媚的笑。要知道现在朝中连相可是第一大红人,赶紧巴结着点儿,日后铁定有好处。
    “这孩子,真是倔!”连相好气又好笑,可自己儿子是什么心性,他当然知道,还得好好劝一劝,“去,把少爷带到这儿来,本相跟他好好说说话。”
    “是。”下人答应一声,赶紧去办。
    不大会儿,连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依不饶的,“别推我别推我!我不去!哎呀,你们松开,我要见公主,让我去见公主!”
    见你个鬼公主!连相冷哼一声,那该死的凤吟公主,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他一定借着这次的机会置凌翊于死地!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凌翊是死在“魅影”手上,结果也没差。不过,他是绝不可能再让连玦跟凤吟公主有所牵扯,免得这个唯一的儿子早晚给她害死。
    不大会儿,坐在轮椅上连玦已经被叶杨推了过来,他腿还不能用力,只能拧着身子,不停扭着、掐着叶扬的双手,叶杨疼得吡牙裂嘴,却不敢叫疼,也不敢松手,一直推着他过来。
    连相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才要迎过去,就见一团黑影猛地从墙外翻进来,“呼”一下落在连玦面前,就在所有人怔了怔的功夫,就见黑影“唰”一下亮出一道剑光,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跟着就是“哧”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
    下一秒,连玦的叫声戛然而止,他身体狂震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瞪着站在眼前的这团黑影,喉咙动了动,嘴一张,鲜血便从他嘴里狂涌了出来。
    叶杨一下傻了眼。
    “玦儿?!”连相这才回过神,见此情景不由他不心胆俱裂,撕心裂肺般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玦儿?!”
    “哈哈哈!”黑影放声大笑,眼见一击得手,他也不再掩饰自己,一把抓下蒙头面巾,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来,得意地狞笑着,“狗东西,看看老子是谁?!”
    连相哆嗦着,气得浑身颤抖,才要破口大骂,待到看清此人时,不由他不大吃一惊,“你、你……武一?!”这个人居然是在端木旋风案中,被他花重金买通假扮镜湖四怪的武一!
    那时候,他的四妹死于乱战,二弟和三弟被连相算计,死于斩首之刑,好不冤枉,而这武一却一直在逃。他这么长时间销声匿迹,却原来并没有远离,一直在等机会杀连相,报此大仇!
    也该着连玦倒霉,才从后面过来,就正好被武一看到,先一步上了黄泉路,真是比武一的两个兄弟死得还要冤。
    “就是我!”武一哈哈大笑,眼神疯狂,“狗东西,你害死我的两个兄弟,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话落他手中一剑一挺,奔着连相就杀半过去,可他的武功毕竟不是绝佳,再加上丞相府的侍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拼尽全力也冲不到连相身边,渐渐不支。
    “你、你这个王八蛋!”连相破口大骂,抱起连玦看了看,见他呼吸全无,武一这一剑正中连玦心口,眼见儿子是活不成了,他心疼得几乎要疯掉,瞪圆了眼珠子叫,“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众侍卫知道连相这次死了儿子,一定会悲痛欲绝,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个个卯足了劲儿向着武一攻杀过去,不多时,武一就支撑不住,腿上中了一剑,踉跄倒地。众人见状,蜂涌而上,刀剑齐下,不大会儿功夫,武一就没有了人形,死得好不凄惨,也算是给那些被他杀掉的薛家人赎几分罪孽吧。
    “玦儿!玦儿!”连相紧紧抱着连玦,嘶声痛哭,他拼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可这最后一点骨血命断于此,那他今后还依靠什么?
    一念及此,心头悲怆愤恨,突然目露凶光,状若疯狂,一下扔了连玦的尸身,抢过一把剑来,挥手就将一名侍卫砍倒在地,“你杀了玦儿,我要你偿命!”
    众侍卫一看他这样子,知道他神智已乱,个个惊恐莫名地看着他,纷纷后退。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连相叫着,拿着剑向着他们追去,见人就砍,手脚并用,那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快跑快跑!”
    “相爷疯啦!”
    当这一消息传遍京城之时,众皆无言:难道连相跟奉阳王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吗?为什么奉阳王才死,连相就疯了?而最重要的是,他两个都不在了,太后也出家为尼,这朝中要靠谁主持大局?
    虽然朝臣们不曾明说,但有一件事却是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的,那就是朝中已成空虚之态,各自依附奉阳王和连相的朝臣也一下子没了争斗的心情,朝中上下一片死气沉沉,民心不安,雪池国其实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曲天昭虽不是当世明君,但也感觉得出,国中上下危机日深,人心惶惶,可他原先一直倚仗凌翊处理朝政,再由连相制衡凌翊,从来不曾认真理政,这一下两人尽去,把他给大大地闪了一下,要想短时间内恢复朝纲,谈何容易!因而对于目前这种局势,他是只能干着急,而没有任何办法的。
    不过,就算所有人都对如此境况忧心不已,唯一人却是大为振奋,自感扬眉吐气的时刻终于来到,那便是太子。“哈哈哈,痛快啊,痛快!”东宫之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太子啪啪拍着桌子,兴奋莫名,“老天还真是长眼呢,这日盼夜盼的,终于盼得奸臣尽去,是我一显身手之时了,哈哈哈!”
    曲云烟白了他一眼,吐一口气,蒙面纱巾都被她吹得飘了飘,但她并没有多说,不知道为何,同为皇室中人,与太子血脉相依,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说不出是为何,她一点都高兴不得,反而有种空落落之感,无可依存,不由她不怅然若失。
    高兴了一阵,听不到有人回应,太子诧异地回头,“阿凤,云烟,你们是怎的了,都不说话?”怎么奸臣除了,她们两个不但不高兴,反而很难过的样子,是何缘故?
    慕容寒枝从怔然中回神,“什么?哦,皇兄说是,那就是吧。”事实上她方才思绪已飘离,不自禁地想凌翊不知如何了,与太后和许靖远将军一家团聚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雪池国,还是依旧呆在地下皇陵,找到机会再离开?
    “什么我说是就是?阿凤,你在想些什么?”太子看着她,语气都有些酸,“是不是在想奉阳王?”凌翊死都死了,也不再是奉阳王,还念着他做什么。
    “是,”慕容寒枝倒是不避讳,点了点头,“我是在想,奉阳王死得有些冤,那时候那么多暗卫在,他原本不用…………”共妖页巴。
    太子脸色一沉,大为不悦,“阿凤,奉阳王已经死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莫非你已经对他动情,所以才念念不忘?”
    他就说嘛,阿凤越跟奉阳王相处下去,就越是向着他说话,跟他也越来越疏远,不是喜欢上奉阳王是什么?
    慕容寒枝怔了怔,看到太子不屑的眼神,她心中有气,语气也有些硬,“皇兄说哪里话,我跟奉阳王不过是君子之交,如果不是为查案,也不会有所接触,说什么动情不动情?再说死者为大,皇兄又何必对奉阳王此人耿耿于怀。”
    太子殿下,你太过不识好人心!若是你知道凌翊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才保得雪池国长久以来的平安,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当然,话又说回来,依着太子对凌翊的成见,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的,又何必多费唇舌。
    “哼!”太子冷哼一声,相当不以为然,“我才没空对他耿耿于怀,现在朝中无人,父皇政务繁忙,需要我从旁协助,我忙得很!”话落他气哼哼地起身,大踏步出去。
    慕容寒枝和曲云烟对视一眼,俱都沉默下去。
    当初随太子和曲云烟一同回雪池国时,慕容寒枝就曾经说过,只要帮他们解决了奸臣当权之事,就会离开。而如今,不管事实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也不管结果是不是她想要的那样,连相和凌翊一个疯一个死,再没有可以挡太子的路,她这个假公方也该做到头,是时候离开了。
    而问题就在这里,她是假公主的事,只有她和太子、曲云烟,桑霖桑雨和一些心腹知道,而皇室血脉是半点也混淆不得的,所有人都已信了她就是雪池国公主,现在想要离开,谈何容易?若是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引是曲天昭震怒,治她一个欺君之罪,谁能救得了她?
    因而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之件事,有什么办法可以安然离开,耽搁了这么久,她也是时候去做自己的事了。不然,妹妹的大仇是到何年何月才能报?不过,她想要离开这件事,并没有跟太子和曲云烟说,反正他们也不会有好的法子帮她,万事还得靠她自己。
    晨起之时,天气还算凉爽,慕容寒枝早早起来,坐在院中石桌旁托腮沉思,裘公公已找着圣旨到了,“圣旨下,凤吟公主接旨?”
    又要我接旨?慕容寒枝愣了愣,“魅影”之案不是已经破了吗,还下圣旨给她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新案子发生不成?
    想到此,她不由无声苦笑,皇上真拿她当“神断”了吗,一有案子就找她,那刑部、大理寺那帮人是吃什么饭的?
    “公主,请接旨。”见她只是沉默不语,裘公公笑着提醒一句,神情很恭敬。
    
    第141章 没一个是好人
    
    慕容寒枝无奈,只得撩裙跪倒,“凤吟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赐凤鸣苑于凤吟公主居住,钦此,谢恩!”
    原来是这么回事。本来曲天昭是想着慕容寒枝很快就会嫁给凌翊或者连玦其中之一,因而并未给她安排住处,而是让她一直住在东宫。
    可如今那两个人都嫁不得了,慕容寒枝这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出阁,再在东宫住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曲天昭便另赐了凤鸣苑给她…………难得曲天昭如此体贴,真为这个女儿着想。
    慕容寒枝松了一口气,能够跟太子离得远一些,她倒也乐意,立刻接过来,“谢主隆恩。”
    “公主快快请起,”裘公公扶起她。“皇上已派人将凤鸣苑打扫干净,一切吃穿用度皆已准备整齐,公主随时可以移步过去,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
    “有劳公公。”慕容寒枝客气地将人给送走,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这才进去向太子和曲云烟说起这件事。
    “凤鸣苑环境清幽。阿凤一定会喜欢的,”听到此事,太子倒不反对,似乎也忘了那日与慕容寒枝的不欢而散,笑着道,“还有,云烟可要一同过去吗?”
    曲云烟点了点头,淡然道,“我名义上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当然要过去,不然白白给人说闲话吗?”这倒是,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桑雨跟在慕容寒枝身边。替她做事,但曲云烟好歹也是跟着慕容寒枝从外面来的,哪有不随身服侍的道理。
    说到这里,慕容寒枝也正好将此事一并说了,“太子,云烟,如今大局已定,我也该离开了。”
    “那怎么行?”一听这话,太子登时急了,“忽”一下就抢上两步,“阿凤,你不可以走!”
    他虽然不曾明说,而且碍于他们之间名义上的兄妹名分,他也不曾跟慕容寒枝说过自己的心事,便他实际上已经对她生出情意,正想将她留在身边。哪能让她就此离开?
    看到他的眼神,慕容寒枝心里“咚”的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面上仍一片镇定,“我叫你一声‘皇兄’。是情非得已,你我本就是路人,彼此之间并无承诺,是吗?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为何不能走?”
    太子急红了脸,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出理由将慕容寒枝留下,“阿凤,你、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想啊,父皇一直知道你就是凤吟,这话你要对他如何说?”
    他还好意思说这理由,也不想想如果就算慕容寒枝留下,他想跟她在一起,就势必得说破她的身份,既然这样的结果无法改变,慕容寒枝怎么可能为了他而留下来。
    “所以才要皇兄想想办法,”慕容寒枝不急不恼,淡然一笑,“皇兄最清楚皇上的性子,找个机会跟他说了这些事,想来皇上看在我一心为雪池国的份上,会恕我的罪呢?”
    就算他不恕,太子和曲云烟也该将这罪责一国承担下来才是,虽说做这个假公主是她的意思,但当初硬要把她拖进这混水里来的,不正是他们兄妹吗?
    太子和曲云烟同时一呆,说不出话来。
    等回到房中收拾东西之时,桑雨一边忙活,一边偷眼去看慕容寒枝,似乎有什么话却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合情理的,我也不会应了你。”慕容寒枝看也不看她,语气虽然冷,但意思却耿直,跟平时的她还真是不太一样。想来是因为跟太子想不到一处去,她心情颇为烦躁吧。
    桑雨赧然,悄悄吐了吐舌头,“公主恕罪,属下是想……想问,属下能不能跟公主过去凤鸣苑服侍。”
    慕容寒枝一怔,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看她,“你要跟我?”
    桑雨用力点头,跟着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属下知道,公主必定不愿意属下跟着。”公主既然要走,就一定不会留牵绊在身边,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张不开这个口了。
    “你是云烟的护卫,应该在她身边保护,”慕容寒枝看着她,笑了笑,她其实一直挺喜欢这个爱恨分明的姑娘的,“我亦是平民女子,何敢要你的守护。”
    “公主不嫌弃属下就好啦!”桑雨大喜,双眸亮晶晶的,“属下就是粗手笨脚嘛,但是会很听话的,公主就让属下跟着,好不好?”
    慕容寒枝看了她一会,转身继续收拾,“随你。”
    “哇啊!”桑雨高兴得跳起来大叫,“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太好啦,可以继续跟着公主,不用留在东宫服侍太子了呢!
    这么久以来,她渐渐觉得太子为人处事越来越像一个无情的王者,她时不时感到心惊,早已萌生了去意。
    可一朝随侍储君侧,她是没可能离开的,好在可以跟着像慕容寒枝这样宽容、仁慈、睿智的主子,她算是赚到了。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任由她高兴,自己的心却一路沉下去:依如今的情势,怕是很难安然离开了。既然如此,少不得也要动一些心思,耍一些手段之类的。
    凤鸣苑不大,但很雅致,灵静清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曲天昭看出这个女儿心境淡然、无心富贵荣华,所以替她选了这么一个住处。
    慕容寒枝闲来无事,心头又闷得厉害,便这屋那屋到处看了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就算她现下是身在雪池国,但塞外诸国的宫殿群落看来也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境况令她触景伤情,想起在孤竹国皇宫时的一切,不禁倍感伤神,站在原地发起呆来。
    桑雨见她眼神数变,神情痛苦,以为她是在伤心奉阳王的离世,也觉得心头一阵发堵,眼圈也红了起来。(“你们这一主一仆的是怎么了,伤心成那个样子?”太子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这叫人难受的沉默,他倒是满面春风的,好不得意。
    慕容寒枝刹那回神,淡然一笑,“皇兄取笑了,不过是突地有些感慨罢了,皇兄怎会来此?”她搬来不过隔了一天,太子又有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可住得习惯,”说着话,他使个眼色给桑雨,后者会意,退出门去,“阿凤,你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必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
    慕容寒枝摇摇头,“没缺,皇兄放心吧。”她看得出来,太子言辞闪烁,目光烔烔,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太子顿了顿之后,眼中露出虽样光华来,慢慢靠近去,微低下头看着慕容寒枝晶莹剔透般的脸,低低地叫,“阿凤,你到雪池国也这般久了,可曾有过其他的想法吗?”
    “什么?”感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又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慕容寒枝的心“通”的一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腰际却抵上了桌沿,无处可退,“皇兄说、说什么,我、我能有何想法?”
    “阿凤,你喜不喜欢我?”太子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了出来,手臂一伸,揽住了她盈盈可握的腰身,唇已凑了上去,“我要听你的真话话!”
    “皇兄快放开!”慕容寒枝又惊又怒,拼命挣扎,“皇兄现在可是、可是我的皇兄,若是、若是让人看见,如何了得!”
    世人还不以为他们兄妹乱伦吗?可太子抱得她如此之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不几下便气喘吁吁,涨红了脸。
    “啊,是了,”太子这才醒及此事,恍然大悟一般,“我倒是忘了这个!不过也无妨,只要我向父皇禀明此事,为你和云烟正了名份,你便是自由身,我再求父皇成全,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虽然慕容寒枝假冒公主是死罪,但她也是为了救云烟,再说,如今朝中已无连相和奉阳王,朝政大事还不得指望他这个太子,父皇必定会允了他的。
    “皇兄说哪里话!”慕容寒枝心头震怒,双手一推太子胸膛,太子想来也不敢逼迫她太紧,接着松手,她便喘息着退到离他最远的墙角去,眼神锐利,“太子殿下是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吗?何况我身份卑微,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这话请你以后都莫要再说了!”
    太子真是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妹妹之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得报,她心中还念着在望川国做质子的孤竹国五皇子,还有刚刚历劫重生的凌翊,这些像一道道枷锁,将她死死缠绕,不得解脱,她哪里有心情做什么太子妃…………更何况她对太子此人已经完全失望,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如今只想远远离开他,再也不要见他!
    “阿凤,你怎么能这么说?!”感觉到她对自己强烈的排斥和冷漠,太子不高兴了,沉着脸道,“说什么配不配,你本不是如此迂腐之人,难道你是讨厌于我,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没有,”慕容寒枝整了整衣袖,借着这个动作让狂跳的心平复下去,“我与太子殿下本就是萍水相逢,彼此之间并无什么承诺,我说过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彼此便好聚好散,什么讨厌喜欢的,有什么意思?”
    太子大怒,才要发火,却突然恢复了面色,冷笑道,“那你便不怕说穿身份之后,惹得父皇大怒吗?”
    这个人,一到了情形对自己不利之时,那卑鄙本性便暴露无遗,他就是吃定慕容寒枝离了他便不能活,就以此为要挟。可他怎就不想想,他越是这样,慕容寒枝就越是瞧不上他,连最后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
    果然,慕容寒枝一听这话,半点惊惧之色都没有,只是冷冷看着他,神情傲然,“太子殿下既然如此说,那只管依着自己的意愿行事,我无话可说。”
    想要挟她吗?做梦!自从在孤竹无虞手上走一遭,她已经是死过好几次的人,而且这世上再没有属于她、值得她留恋的人或事,她能被什么威胁?
    “你…………”太子又一次被噎住,他原也没想把事情弄僵,只想唬一唬慕容寒枝,让她知难而退罢了。凭良心说,这些日子慕容寒枝帮了他不少大忙,他就算再卑鄙,也不可能把这一切全都忘掉的。
    两个人正僵持着,裘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
    两人同时愣了愣,彼此对视一眼,把个人恩怨先行放下,迎出门去,“儿臣参见父皇!”
    “云暮也在?”曲天昭看起来有些疲累,神情也很烦躁,看来雪池国最近动荡不安,他已寝食难安,心神俱疲了,“起来吧。”
    两人谢过恩,站起来退过一遍,聆听父皇教诲。
    曲天昭揉着两边太阳穴坐了下去,“凤吟,朕一直听他们说,你确实能知过去未来,能不能替朕看一看,雪池国命数如何?”
    好个君王,真是有志气啊!平时不知勤政爱民,信任忠良,到了如今份上,把希望寄托在子虚乌有的传言之上,为君者尚且如此消沉,悲观丧气,子民还有何指望?
    慕容寒枝微一怔,待到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暗里冷笑,面色却惶恐不安,“承蒙父皇厚爱和信任,但那些只是市井传言,不足为信,凤吟只是一介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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