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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倾以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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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护卫想着那些传言,再打量着阴森森的暗室,心里有些发憷,灰色的砖砌墙上,分别挂着一尊牛头和马头,墙壁上的烛火不知是何原因,闪烁着血红色的光,隐隐约约闪动着照亮暗室的顶部,暗室中只有一组桌椅,别无其他装饰之物,不知从哪里还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伴着似有若无的汩汩流水声,令他们更加的毛骨悚然。
  这时,“咔嚓”一声,紧闭的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血红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戴着狰狞万分的獠牙恶鬼面具,本就有些害怕的两人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失声惊叫地退到墙边,再碰触到湿滑的墙壁时,抬手一看,手心里全是鲜红的血,哆嗦着滑坐到地上。
  他们在清月湾不过是看门护院的普通护卫,武功虽不差,但也不是绝顶盖世,再者说,头一次与血盟打交道,从不知他们的接待方式如此惊骇,如此一来,着实被吓得够呛。
  “两位胆子如此之小,也敢来血盟做生意,岂不可笑!”面具后传出一声沙哑的嗤笑,两个惊魂未定的人终于缓过了神,理了理衣着扶着桌子坐回了圆凳上。
  “你们就不怕座下之椅是人头砍下来做的?”
  两人寒毛一竖,僵着背脊勉强笑了笑:“让分舵主见笑了,我们兄弟二人确实胆小,这不才来求助于您嘛!”
  “只要出的价钱合适,买卖就成交!”面具男人两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他们两人立马掏出那几片金叶子,放在桌上,推到面具男人的手边:“这些可够?”
  “呦呵,金叶子!”面具男人发出一声愉悦地笑声,两指夹起一片金叶子,在血红色的微光里看了看:“要买什么人的命?”
  “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名唤南书,另一个身着云锦长衫!”面具男人一听“云锦长衫”,把玩金叶子的动作一停,将金叶子扣在了桌上,推回到他们面前:“两位这是在开我们血盟的玩笑?云锦素来只有皇族极其尊贵之人才穿得上,血盟若是揽下这生意,便是与朝廷为敌了啊!”
  “别!别!别!”眼看着这个分舵主将金叶子退回,二人连忙又将它推了回去:“那云锦是我们家主的婢女误拿给他的,并非他本人所有,但此人因云锦之由来而开始怀疑我们家主的身份,为防止此二人心怀不轨,泄露出去,只好请血盟终结此事!”
  “哦?”面具男人上扬了声调,“你们家主看来是身份不凡啊!”用得起云锦的人家,全青国也寻不到几个人吧!只是不知他们口中的家主,究竟是哪一个呢!
  不过,只要不是皇族中人,杀谁不一样?面具男人一把握了全部的金叶子在手,“这单生意,血盟接了!两位先在本镇住下,三日之内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的好的!”一听他答应了,两人连连称“好”,暗暗捏了把汗,差点儿以为办不成这件事了,好在是应下了,转念一想,既然谈妥了买卖,马上就能离开这可怕的暗室了,两人互看一眼,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血盟的办事效率极高,二人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这厢派去调查行踪的人就将消息报回了分舵。
  “禀分舵主,已经确定了目标,此二人正向京城方向去,一人一马,并无其他暗卫和同伴,名叫南书的是一个书童打扮的人,随行侍奉着身穿云锦的男子。”
  被叫做分舵主的面具男人,屈起一腿偎坐在太师椅上,听完汇报,挥手打发了在侧伺候的两位女子,待门关上后,才对着跪在脚边的下属说道:“可有调查清楚他们的来历?”
  买主的两人虽然解释说云锦乃他们家主的,但识得云锦的人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寻常百姓压根就没见过上等云锦,何谈因为云锦而对他们家主的身份起疑?可见这两人肯定也是有些阅历和见识的。
  “还没有查到此二人的来历,目前只知道他们是京城人士!”下属低头回禀道。
  面具男人坐直身躯,俯身在下属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挥手将他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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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公子明显地发觉到,这一次跟踪他们的人比上一次甩掉的人功力高深许多,回想这一路并未与人结仇,也没有显露身份,何以召来两批人马追踪而行?
  握紧了缰绳,慢慢停下马来,白衣公子调转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朗声喊道:“各位跟着在下行了许久,可否出来一见?”
  笔直的官道上没有任何异动,两旁的树丛随风微微摇曳着,亦没有人作答。
  忽然一声“铿锵”划破空气,向他二人这边袭来,白衣公子挥袖一扫,一枚短箭应声落地,直插在地上,激起一圈尘埃。
  短箭落地后,周遭又没了声息,南书勒紧缰绳,压下心头的不安,警惕地看着四周,座下的马儿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情绪,踏着步子喷着鼻气儿。
  “阁下既是要取本人性命,何不出来当面一战?藏头藏尾,只放暗箭,说出去阁下颜面何存?”白衣公子再次朗声道。
  一声嘶哑难听的长笑划破周遭的安静:“公子好内功!”
  

第二十五章 受伤
更新时间2014…7…28 22:54:59  字数:2355

 第二十五章受伤
  话音落地,五名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的黑袍上晕染着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如同火烧云般的图案,配上面目狰狞的恶鬼面具,单是看着都让人有一些惊骇。
  “你们是血盟的人?”
  白衣公子一出口,对面的五人都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人笑道:“看来公子不仅内功了得,眼力也是相当不错!”想到自己出门前分舵主的叮嘱,此刻他反倒很是庆幸没有极力建议分舵主直接让他把此人杀了复命。
  看这位公子年纪尚轻,估摸着不超过二十的样子,却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功,方才他射出一支短箭来试探他的武功,他只用衣袖运力就将短箭接下,动作之快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再者,在他们一行人现身前,他以内力喊出的话,要不是他们血盟的人自幼就修习内功,功力醇厚,恐怕就要禁不住震慑而使得五脏受损了。
  “在下与血盟并无牵涉,今日阁下带着人马来,所为何事呢?”不欲与他们客套,白衣公子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
  喑哑的男声再次响起,掺杂着嘶哑的淡笑:“果然是年轻气盛,耐不住的性子!我也就与公子直话直说了,有人付了赏金买你们两位的性命,血盟接下了这单生意!”
  “那就动手吧!速战速决,在下还有要事需要尽快进京!”白衣公子说着一勒缰绳,翻下马背,紧随其后的书童也跟着下了马,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今天我们来不是要取你二人性命的,而是分舵主有令,请公子二人随我们去一趟血盟分舵!”
  “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有要紧的事在身,恐怕不能如阁下的愿了!”血盟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任务只出一次,成败仅此一次,要杀之人若是有本事赢了他们,活下来的话,血盟就不会再派人来,也不会再接针对于同一人的生意,只是,迄今为止,尚未有人能从血盟的任务中战胜并活下来。
  在接下短箭时,他以内力减缓了短箭的速度,并改变了它的目标,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对方射箭之人的内力并不弱,只是仍在他之下,听为首之人所言,那短箭应该是他手中所出,其他几人的功力想必比此人要略低一些,如此一算,要赢,并不是很难,可,南书怎么办?
  白衣公子略微侧首看了一眼斜后方的南书,他顶多也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起来普通的小贼尚且可以自保,如果对方是血盟这样的高手,恐怕······
  “公子,不必担忧我!”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南书冲着他狠点了一下头,目光坚定不移。
  听他如此说,白衣公子嘴角上扬,“阁下出招吧,你们的规矩在下略有所闻,如果今日在下侥幸胜了,还望阁下能让我二人离去,如若败了,随阁下处置!”
  为首的男人抬起右手,打了个手势,其余四人接了命令,退到了一旁,南书见此情形,也明白这是要独斗的意思,于是牵着两匹马也退到了一旁。
  “还是那句话,我们分舵主的意思是要留公子活口,既然公子执意一战,那你我二人便来切磋一番,点到为止,输赢既定便停,如何?”为首的男人解了披风扔到一旁,对白衣公子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
  两人迅速陷入了打斗中,赤手空拳搏斗着,围观的五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看到自家公子被那人打中一拳,南书心急地握紧了手,眉峰紧锁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血盟的人还算讲信用,说单打独斗,便真的是如此,看着另一边盯着战局没有其他动作的四人,南书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这样,公子应该会赢的吧?
  几个回合下来,一直只守不攻的白衣公子逐渐占了上风,开始转守为攻,步步紧逼地掌风向那个男人袭去,逼得他不得不边防御着边后退,直到他右脚抵住了身后的树干,退无可退之时,眼前白衣公子的拳头已经夹带着劲风逼近他的面颊。
  就在这时,一支短箭破空而来,“刺啦”一声划破了白衣公子的手臂,右拳方向一偏,“嘭”的一拳击打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树干发出一记脆响,紧接着爆裂之声传来,待他回神,白衣公子已经在那个书童的惊呼中捂着手臂退了开去。
  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这个男人夹带着怒气看向旁观的四人:“不是说了不许插手,是独斗的吗?刚刚是谁动的手!”
  原本独斗之下,输了只怪自己武艺不佳,但如果说是本就输了,下属还暗箭伤人,出手救他,这颜面折损地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为此,他看向沉默不言的四人的眼神更加怒火冲天。
  “怎么?难道本座救你还救错了?”不远处的树上斜坐着一个血红色衣衫的鬼面男人,看着他发怒的情形,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属下不敢!”看清楚说话之人,刚刚还盛怒的男人顿时降了语调,连同剩余四人面向他单膝跪了下去,低头请罪。
  “让你们请个人都请不来,还需本座亲自出马,看了半天,你身为本座护法,独斗竟然还输给一个书生模样的小伙儿,说出去我血盟的脸面往哪儿搁?”要不是他出手相阻,那公子一拳下去,他就要换护法了吧!
  红衣男人跳下树梢,瞬间身形一闪就站到了白衣公子面前:“公子还是随本座走一趟吧,不然,以公子现在受伤的情况,要赢本座怕是不易!”
  “你们太卑鄙了!公子,你怎么样?”南书看着脸色逐渐发白的自家主子,急切地问着,而他的臂上,正慢慢浸染开一片黑紫色的血迹,“公子,你中毒了!”
  白衣公子抬手点了几下,封住了身体的几处大穴,这才撑着南书看向红衣男人:“分舵主盛情相邀,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虽然因为中毒加失血,面色略显难看,他却仍是一副温润如水的态度,语气轻淡一如无恙。
  “公子,你······”南书的话没说完,就被白衣公子按住了手,借着南书的搀扶向马匹走去。
  “接着!”一个瓷瓶抛了过来,白衣公子侧身接下,“这里面是血清丸,解公子臂上之毒的,不过需要连服三日才行!”
  “谢了!”对红衣男人应了一声,白衣公子打开瓶塞将药丸倒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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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你是皇族?
更新时间2014…7…29 23:18:40  字数:2119

 第二十六章你是皇族?
  红衣男人见他动作毫不迟疑地吃了药丸,有些惊讶地问道:“公子就不怕这药丸有毒?”
  却听白衣公子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以毒攻毒岂不是更好?”
  红衣男人哈哈一笑,他越来越觉得留下他的命没有直接杀了是多么的明智了,这个人比他想象地还要聪明,而且更加有意思。
  因为白衣公子受了伤,在去往血盟分舵的路上,南书与他同骑,另一匹马被红衣男人抢了去,可南书他们已经在那五人的前后陪同下走出了一段距离了,那个红衣男人还在与不肯走的马大眼瞪小眼。
  “吁!”飞身坐上了马背,谁料想马儿认主,打从他坐上起,就扬着前蹄试图将他翻下去,原地甩着脑袋止步不前,似乎是不将他甩下去便绝不前行,红衣男人握紧了缰绳,挺着脊背努力地迎合着座下马儿的动静,尽可能地使自己贴合不被它甩下。
  白衣公子听到动静,停了下来,两指一合在唇边轻吹,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原本躁动的马儿霎时安静了不少,平稳地向他的方向走来。
  “公子的马倒是烈性,激起了本座的驯服之心!”红衣男人抚了抚座下马匹的鬃毛,道。
  “骖羽是正统的北疆野马,性情暴烈,极难驯养,却也是在下极爱的一匹。”白衣公子探手过来拍了拍骖羽前额,马儿喷着粗气儿蹭了蹭他的手掌。
  “北疆野马?”红衣男人眼中精芒一闪,听是听过,但这还是头一次见,如果能驯服一匹的话,比之血盟里的那些本土马种,可是要好太多了。
  “北疆野马行踪不定,即便是北疆人,想寻到它都不是容易的事,公子又是从何处得来此马的?”爱马心切的分舵主无意识地就开始与白衣公子聊起来。
  “在下幼时去过北疆,有幸遇上了野马群渡河南下的场面,骖羽便是在那时救下的。”
  听他一说,红衣男人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渡河南下?”他只听说过鸟类会南下过冬,这野马也会如此?
  “非也,野马群渡河南下并非因为严寒的气候,而是十八年前,北疆政局暴乱,当时的当政者为扩充兵马之力,派了军队围困马群,想以此获得强壮勇猛的战马,并且节省军费购马的开支。”
  听完白衣公子的解释,红衣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事他有印象,十八年前,他还是血盟里的普通下属时,曾跟着当时的分舵主前去拦截从北疆逃入青国的北疆皇族,面对着挥刀砍向那一群老弱妇孺的同伴,初入血盟的他终是没能下得去手,假意追赶着一个女人跑离了同伴的包围,他后来借口说是那个女人掉下了悬崖,好在并没有人怀疑他说谎,此事也就过了,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被派出国去执行任务,一晃几年,分舵主被盟主怀疑,惨死之后,他也就随在了盟主身边,时至今日,想想当初的自己,存着一丝妇人之仁的不忍,不愿妄动杀戮,而今,却不知已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手下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本座并没有杀你之意,却为何还自愿随本座走这一趟?”
  白衣公子晃了晃手中的瓷瓶,“为了明后两天的解药。”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他已经想明白了,他的身份暂时不宜表露出来,那么,何不借此机会,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想要买他的命。
  红衣男人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瓷瓶,“你很有胆量!”语罢驾着马儿欲走,然他忘了马儿的主人不是自己,一夹马腹,本已安静下来的骖羽一声嘶鸣,再次暴躁地跳动起来,将毫无防备的他甩下了马。
  旋身一转,红衣男人稳然落地:“果真是烈性!”言语间丝毫没有被甩下马的不悦,反而透露着更多的赞叹。
  “公子,你还好吗?”南书握着缰绳,不放心地低声问着自家公子。
  “无碍,你不必担忧。”服过一颗药丸后,毒性暂时被压制住了,他的精神头儿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穴位封着,暂时因毒还不能解开。
  南书小心地让他靠着自己,尽可能地驾着马儿使它行得更加稳当,不至于颠簸。
  红衣男人这次没有再骑上骖羽,而是骑着属下找来的马与他们同行,看着闭目养神不发一语的白衣公子,他竟然难得的感觉到无聊,好久没有碰到这么让他感兴趣的对手了,以往那些都死得太快,压根就说不上话,属下们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严谨姿态,与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儿才搭了几句话,就让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座下的马儿乖顺地前行着,他却惦记着骖羽的暴烈性子起来,开始后悔不该出那一支毒箭,不然这会儿,指不定还能再聊上几句。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血盟分舵,下了马,南书搀扶着自家公子在他的下属的带领下先去了安排的房间,而红衣男人,却踱着步子再次来到骖羽面前,仔细地观察着这匹北疆野马。
  骖羽在他的注视下喷着鼻气儿,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头一歪一歪地躲避着面前这个奇怪男人的手。
  “叮”的一声脆响传入耳中,红衣男人垂眸看去,地上躺着一枚令牌,是从骖羽背上的布囊里掉出来的,他捡起来一看,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大,他竟然是皇族?
  握着令牌的手下意识地收紧,那两个人骗了他,害得血盟接下了谋害皇族的生意,这可不好办了······
  红衣男人抬手卸下骖羽背上的布囊,将令牌避开破掉的小口装好,拎着布囊踏进大门。
  “派人将那两个买主秘密处决,这件事再办不好,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只要杀了那两个买主,血盟接下这单生意的消息也就断了,至于这个身穿云锦的公子,他还是再去会一会得好。
  一把推开客房的门进去,南书刚扶着白衣公子躺下,见他进来,正要阻拦,被他一手挡开:“本座与你家公子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接到公子的同意,南书不放心地再三看了看他,关上门守在了门外,而他,门关上后,径自来到了床前,将手上拎着的布囊放在了床上:“你是皇族?”
  

第二十七章 令牌,青离
更新时间2014…7…30 21:11:37  字数:2125

 第二十七章令牌,青离
  “阁下何出此言?”白衣公子几不可见地敛了一下眉,将布囊拾进了床的内侧,撑着坐起来,看向他时仍是淡定自若的神色。
  “公子既然知道血盟的规矩,自然也不会不晓得血盟与皇室的关系,为何不告知身份,也免得受此一伤?”看出白衣公子不愿承认的态度,他不解地问道。
  “阁下何故如此肯定在下是皇室中人?”白衣公子不答反问着。
  转念一想,布囊是他拿进来给自己的,难道是?
  “安顿骖风时,它身上的布囊里掉出来一块令牌,上面有皇室刻文,后书一‘离’字,便是在那时,我就知晓你的身份了,皇室中人甚多,旁系亦是不少,但名唤‘离’字且这个年岁的,唯有六皇子青离一人,我说的对么?”
  白衣公子将手探进布囊,先是摸到了一角上的破口,之后从中取出他所谓的令牌,浅笑道:“本想先探一探是何人要取我性命,身份之事等到有性命之忧时再说不迟,没想到···是,你猜的没错,我是青离!”
  他承认之后,红衣男人说起那两位买主:“他们两人是奉命前来,拿了几片金叶子,似乎并不知道你的姓名,只报了南书之名,此间有说是因为你身上这件云锦,为防止他们家主身份暴露,遂以请血盟出马将你们途中截杀。”
  “云锦?难道是她?”青离略微沉思道,那个唤作“如墨”的女子渐渐浮现在眼前。
  “我已经派人去将那两人封口,此事就此了结,以免节外生枝。”想必买凶之人即便是身份尊贵,权势滔天,雇凶之事亦不敢大肆地调查,那两人死便是死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能否留下那两人性命?”青离问道,他想知道,究竟是那个如墨要他性命,还是混在她们一行中的人借她之名来害他。
  懂得他的考量,红衣男人不再多言,起身打开房门,对着守在门外的南书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之后便走了。
  “我当然会照顾好我家公子,还用你说!”南书莫名其妙地看着走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人影的红衣男人,嘟囔着进了房来,“公子,他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觉得他的态度与之前不同了。”
  青离拿过布囊往他手里一扔,说:“南书,你太大意了,这布囊破了一道口子,你竟未曾察觉,令牌掉出来了,好在掉得时机还算对,倘若是掉在路上,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南书闻言,低头刨了刨怀中的布囊,果不其然,在底部的一角发现了破洞,抻着破洞从中看向自家公子,委屈地说:“公子,我错了!”
  他出门向来不带太多的行李,这个布囊其实都是南书装一些途中买的稀罕之物,刚才那个分舵主把布囊交给他后,他就摸了破口的边缘,不是利器所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南书买的某些物件,装在里面,骑马时一颠一荡地把布囊给磨破了,破口周围的布稀疏却未断完,便是最好的证明。
  也怪他,昨日换过衣裳后,就将令牌暂时交由南书保管,没想着差点儿出了大事。
  南书抱着布囊,见自家公子蹙着眉峰,沉默不语,以为是还在生他的气,更加焦急起来:“公子,是我的错,我没有保管好你的令牌,又贪玩买了这些物什,你别生气,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买这些小物件了!”
  南书的一番话勾回了青离飘远的思绪,乍一看他,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伸着右手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格外好笑。“行了,令牌以后还是我自己保管,这个布囊,你先将它补好,以后注意些就好。”毕竟还是年少,贪玩的个性免不了,青离也不想压抑他。
  南书随他多年,是除了母亲以外,与他最为亲近之人,自小宫里就不乏斗争,明里暗里的,各宫娘娘都在为自己的儿女谋求利益,母妃性子温顺,出身低微,父皇曾在立储之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他生母出身微贱,不将他列入立储人选,即便他自小熟读圣贤之书,勤习武功,文韬武略并不输于其他兄弟,亦是得不到父皇的认可。
  母亲只是父皇一时欢愉的替代品,新鲜感过后,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如若不是这样,母亲也不会被当作舞姬被父皇转送给北疆之王,如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那么早死去。
  母亲的死,对于幼时的他而言,打击甚大,还记得那时,母亲将他交给那个女人,满是鲜血的手在他脸上留下血迹,颤抖着唇瓣对他叮嘱着:“离儿,你不要怨恨你父皇,他只是对心爱之人太过执念,你也不要怨恨娘,娘只是不想你在北疆苟延残喘地活着,你拿着这个,回去找你父皇,他会照顾你的,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
  如她所言,带着沾满母亲鲜血的荷包,他被那个母亲救下的女人带到京城,送他到了宫门口,那个女人就不见了,再次回到宫中,将荷包交给父皇,他漠然看着父皇严肃的面具破裂,手中大力的捏着血染的荷包,半晌不语。
  他再次回到了母亲生前所居的宫殿,有了象征自己皇族身份的令牌,独居在空旷的殿中,再也忆不起如何欢笑,直到南书的出现,这个钻狗洞爬进来的小男孩儿,顶着脏兮兮的脸和乱蓬蓬的发,肥厚的小手掏出一颗糖果伸到他面前:“大哥哥,给你吃,甜!”
  那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比之每日宫女送来的珍馐佳肴更为甜美的东西,南书是冷宫中的妃嫔与看守冷宫的侍卫偷生下来的,这些他不会告诉他,第一次他因为一颗糖,动用了自己的令牌,命令惊慌前来抓他的那个侍卫放开他,他那个爹并不爱他,亦或者说是更爱自己的命,南书这一次偷跑出来,被抓回去必定会没命,宫里死个人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是冷宫如此人情淡漠的地方。
  他保下了南书,留在他身边伺候,一晃已是多年。
  “公子,你在想什么?”南书喏喏地问了一声,青离看着手中的令牌,念及方才回想起的往事,叹然一笑:“南书,你还记得,陪我多少年了吗?”
  

第二十八章 情况反转
更新时间2014…7…31 21:46:34  字数:2238

 第二十八章情况反转
  “唔,约莫有十六年了,公子,你是不是又想起夫人了?”南书观察着自家公子的神色,虽然他是笑着问他这话,神色间却满是寂寥,跟随公子多年的他,一看便知公子又想起夫人了。
  “十六年了啊······”青离以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离”字,怅然道:“南书,你还想见你的爹娘吗?”
  还记得那时他救下他后,小小的南书趴在他腿上,眼眶里蓄着泪看着他的爹爹头也不回地离开,肿着一边脸颊却倔强地不愿流下一滴眼泪,然每当他牵着他在庭院中散步时,他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着的模样儿,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他的想法。
  “公子,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说到我爹娘了?”南书不解地问道,这么多年,他的印象中从未出现过爹娘这两个人的身影,记忆里只有公子,教他写字念书,待他如同亲弟弟般。
  青离叹了口气,拍了拍床沿:“过来坐,我有话与你说!”待南书坐下后,才缓缓开口:“小时候,你问我,你的爹娘为什么不来看你,把你留在我这里,我总是绕过话题,不告诉你答案,今天令牌差点儿丢失一事,让我想起许多过往的事情,思来想去,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到我宫里的?”
  南书摇了摇头:“记不大清楚了,反正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公子身边了!”
  “那时你握着一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糖块出现在我的眼前,说把糖给我吃,没过多久,就冲进来一个带刀侍卫,那是看守冷宫的侍卫,你唤他爹爹,却被他打了一巴掌,那时我便清楚你的身世,断不能让你被带走,这块令牌,自从赐予我之后,我从未用过它做什么,它第一次发挥作用,便是救下你,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你的母亲是关在冷宫里的宜嫔娘娘,而那个欲置你于死地的侍卫,便是你的父亲。”
  南书微张了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公···公子,那你为何从不告诉我这些?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
  青离摸着他的发顶,眼中的惆怅倾泻而出:“三哥这次回宫,宫里必定会掀起一场新的斗争,甚至会将我牵扯在内,今日血盟一事或许就与此脱不了干系,你的身世终究是个问题,所以我想此次进京后,就将你托付给晟华,如果你想要见你娘,我会想办法将她送出宫去,晟华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你莫要再随我入宫了!”
  南书一把扯过他的手攥在手中,乞求着道:“公子,不要把我交给晟华公子,这么多年我都是跟随着你,怎能说走就走呢!还有,即便是我娘还活着,我也不想见她,如果她真的是冷宫里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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