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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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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武乞迈领命而去,一日后,方圆两百里的三名巫医便都汇聚在了途中小镇上唯一的客栈里。

    金兀术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三名巫医跪下行礼:“见过四太子。”

    金兀术只说:“众位不必多礼。自家请你们来,是想请问你们,半年前,谁曾诊治过一个奇怪的女病人?”

    他按照秦大王索要灵芝时讲的花溶的情况,大致向巫医描述了一下。两名巫医立刻说:“自家不曾遇到过这样的病人。”

    他瞧第三名巫医,但见这巫医眼神奇怪,便一挥手,令武乞迈将那二位巫医客气地请出去,只留下第三人。

    他盯着巫医:“是你治的么?”

    巫医反问:“那位姑娘是您的什么人?”

    金兀术见他如此,更是肯定了正是他替花溶诊治,立即追问:“她究竟伤得如何?”

    “但愿这姑娘不是四太子的什么人。她受了重伤,五脏六腑破碎,之所以硬撑着,也不过是靠了灵芝续命。纵然能拖延一年半载,也成废人,不能生育……”

    金兀术大吃一惊:“此言当真?”

    “自家怎敢欺瞒四太子?!”

    原来如此。

    原来岳鹏举所说的都是假的,花溶,她已经走上人生的绝路了?

    曾几何时,自己对那个“煮茶断义”的女子,热切慢慢冷下去,因为得不到,所以干脆打消了追问她下落的念头。谁知世事难料,兜兜转转,终究又来到跟她相距不远的地方。

    因为经历了背弃和羞辱,对她的那种复杂的情感顷刻间又死灰复燃——至少,她坦荡,并不有任何的欺瞒。

    心里忽然很是恐惧,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问:“要如何才能医治?”

    巫医站起来:“四太子请恕罪,若是要自家替那姑娘疗伤,自家根本办不到。之前,她丈夫就已经求过我了……”

    他说的“丈夫”是秦大王,金兀术却以为是岳鹏举,沉吟一下,只问:“难道就毫无办法了?”

    “若能得到千年灵芝,也是可以痊愈的。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丈夫显然不曾得到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

    “必须用千年灵芝。”

    金兀术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这才彻底明白,秦大王为什么要那样处心积虑地谋害自己。秦大王显然是以为自己欺骗他,调换了灵芝,害死了花溶。

    “四太子,请恕自家无能为力,告辞了。”

    巫医转身离去,金兀术依旧坐在原地,喃喃自语一声:“花溶,其实,我从无意害你,也没有希望你死……”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四太子,出去打探的人已经回来了。”

    “进来。”

    一名侍卫进来,禀报:“小人探得消息,宋将岳鹏举已经辞官,目前鄂龙镇军营由张弦代理。他夫妻二人在边境休养,据说是因为他的妻子受了重伤,时日无多……”

    岳鹏举和花溶夫妻,半生并不曾竖立私敌,受伤休养辞官,都不是什么秘密。

    金兀术很是吃惊,岳鹏举竟然辞官,这才是最出乎他的意料。

    武乞迈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四太子,我们该上路了。”

    “令韩常率队先行,我随后赶来。”

    “这……”

    “目前只是构筑防御工程,并不会和宋军直接交手,暂无大的战事,叮嘱韩常小心行事即可。”

    武乞迈忍不住,“四太子,您有甚么事情?”

    “我出去走走。”

    武乞迈自然知道他意欲何为,急忙说:“四太子,万万不可。花溶如今已是岳鹏举之妻,你又何必再冒险?更何况……秦大王……”

    他不敢再说下去,金兀术却淡淡说:“我不过是去看看孩子而已。”

    “那孩子,终究是南人的血统,只怕养虎为患……”他看四太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不敢再说下去。四太子对“血统”二字现在是分外的敏感,他连耶律观音的下落都不在意,也不关心,甚至不打听,完全当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府邸里的小人都议论纷纷,说四太子何故轻易让那个****的女人离开,至少也得惩罚她一番。可是,只有武乞迈才明白,四太子,那是真正心如死灰,连惩罚她,都觉得多余。

    惩罚她,都觉得屈辱。

    现在,唯一能安慰他的,也只得陆文龙这孩子了。

    武乞迈明白他的心思,就不再劝,只想,四太子难道真是只去看看孩子而已?

    天气连续放晴,这日一早,岳鹏举提了长枪就要出去打猎。

    开门,门口放着一只大大的匣子,他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上等的灵芝。这些日子,他遍访周边郎中,自己也找来各种医书加以研究,对于灵芝的分辨,已经很有一套心得。匣子里虽不是什么千年的,起码也有两三百年。

    每次他出去打猎,花溶都要送他到门口,今天见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不走,因为是背对着,一时看不清楚他拿着什么,只柔声说:“鹏举,怎么啦?”

    他转过身,拿着匣子走进来:“有人送来灵芝。”

    花溶看看匣子,也有点儿意外。除了皇帝的两次赏赐,定期送灵芝来的便只得秦大王。但他并非这种送法,而是令马苏等送来。

    这手段,并非秦大王啊。

    岳鹏举说:“这是谁送来的呢?又是秦大王么?”

    她也很迷惑:“不是秦大王,还能是谁?”

    左思右想,自己和岳鹏举亲友无多,而一众部属和朋友,不会有这样的财力也不必隐瞒;除了秦大王,还能有谁?莫非这厮又转性了?

    “管他呢,先放在一边,估计又是秦大王。”

    岳鹏举放下匣子,柔声对妻子说:“你先去歇着,我打猎尽早回来。”

    “嗯,我等你吃晚饭。”

章节目录 第217章 一家人

    岳鹏举尚未走出多远,只见张弦带着两名侍卫飞速前来。

    二人有些意外,张弦一大早何故赶来?

    张弦一下马,脸色很不好看,匆匆地问:“鹏举,你这是又要出去?”

    岳鹏举不答反问:“张弦,出了什么事情?”

    张弦大为气愤:“接获命令,要我们调军去襄阳。”

    岳鹏举大吃一惊:“为什么?”

    “据说是朝廷和虏人和谈,金国提出归还两河土地……”

    归还两河土地?老将宗泽临死都是口呼“过河、过河”,宋国的京城以前就是汴京,现在金人还挟持着二位废帝不还,也有随时拥立傀儡进驻汴京的意思,他们怎会轻易归还两河土地?即便是归还,那宋国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岳鹏举只问:“这里还留多少兵马?”

    “只留一千。”

    一千守护得了甚么?

    如此撤军,岂不又是门户大开?

    花溶忽问:“如今朝中主持和谈的大臣是谁?”

    “听说是秦桧。这厮归宋后,向陛下提出了许多建议,这次的和谈,全由他主持……”

    果然,金兀术布下的棋子,一步一步在发挥它的效力了。花溶忽然想起自己揭发秦桧的那封信,背心有点冷嗖嗖的。

    张弦说:“鹏举,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本来,夫妻俩打算的是情况稍微一稳定就去襄阳,如今,反倒一点也不想去了。岳鹏举看看妻子,才淡淡说:“我们现在这里住下。”

    张弦有些犹豫,慢吞吞说:“鹏举,你不妨带了嫂夫人一同上路,襄阳大地方,郎中总要多一些,总有人会有办法。”

    “那里没有森林,也不便于猎兽。张弦,你先回去吧。”

    张弦无法再劝,怏怏地上马离开了。

    因为这个事件,夫妻二人原有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岳鹏举提了枪,强笑着安慰妻子:“今天天气不错,我一定打一只老虎回来,给儿子做虎皮靴子。”

    花溶嫣然一笑:“好啊,拿了虎皮,我给你和儿子,一人做一双虎皮凉靴。”

    这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连续的晴天,周围树木上的积雪早已融化,温柔的春风仿佛一双充满魔力的手,几乎是几个夜晚下来,光秃秃的土地上便冒出无数的绿色。而那些树木,那些经历了一场春雪的树木,已经换上了一层鹅黄色的新装,摇曳出一种蓬勃之极的生命力。

    太阳晴好,侍卫拿了一张粗糙的白桦木的宽凳子放在外面的草地上,凳子上铺着一张厚厚的虎皮。

    花溶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看天空,春日的阳光异常柔和,一点也没有刺眼的感觉。午后,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刻,她仍旧穿得厚厚的,风从脖子上刮过时,仍旧觉得有些凉意。

    陆文龙在一边跑来跑去,他活泼好动,身上厚厚的花虎皮袄子已经换成了斑斑点点的豹皮夹衣。他有时揪扯青草,有时看树上飞来飞去的鸟儿。有一种翠色的鸟儿,尾巴上拖着两支长长的彩色羽毛,晶莹夺目地在林间飞来飞去,他瞧得有趣,寻思着要如何去捉一只下来。

    可是,任他如何挥舞着短短的胖胳膊奔来跑去,满头大汗,依旧不得要领,鸟儿依旧停在树梢,吱吱喳喳地歌唱,他无可奈何,叉着手,仰着头,凝望半天,几步跑过来:“妈妈,妈妈……我要一只鸟儿……唱歌的那种……”

    花溶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将几只薄薄的兔皮缝合,要给儿子做一件夹衣。春天来了,夏天也要来了,不能老穿着虎皮、豹皮之类的。

    她一针一针地缝,软声说:“鸟儿唱歌多好听呀,捉了就不能唱歌了……”

    “不,我想它在地上唱歌。”

    “鸟儿是天上飞的,到了地上,它会哭。”

    “我会对它很好,它怎会哭?”

    “因为它看不到自己的阿爹和妈妈了啊……”

    “唉……”

    花溶听他似模似样,小大人一般地叹息,扑哧一声笑起来。他煞有介事,“要是阿爹在,就能给我抓了。妈妈,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阿爹去猎老虎,天黑之前就会回来的。”

    孩子抬起头,看太阳:“好久才天黑啊?”

    “再有几个时辰。”

    他很是扫兴,自言自语说:“那个凶恶的伯伯就会抓鸟儿……唉,要是他在就好了……”

    “凶恶的伯伯”自然是秦大王,送他回来的一路上,秦大王都抓各种雀鸟哄他。所以,隔了这么久,他还记得“凶恶的伯伯”。

    花溶见他眉头纠结着,皱成奇怪的川字,很是少年老成,失笑说:“孩儿,你快快去练习武艺,等你再大一点,武艺再好一点,就能自己上树抓鸟儿啦……”

    他去拿了自己的长枪跑过来,是两支,都是岳鹏举替他做的,因为他孩童心性,就做两支任他选择,但他两支都喜欢,时常拿起一同舞动。

    他按照父亲的教导,一招一式地耍练一会儿,花溶见他满头大汗,柔声说:“孩儿,歇息一下啦。”

    他跑过来,花溶拿出一方帕子放下枪,正好看见前面的草地上停着一只翠绿的鸟儿,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小声说:“妈妈,鸟儿不知道,我悄悄过去抓它……”

    花溶笑起来,他却停下脚步,紧张地看妈妈,花溶立刻明白,他是要自己不做声呢。她赶紧配合,不再笑了,只见他这才转身,脚步非常轻地就往鸟儿走去。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伸出手,鸟儿自然一下就飞了。他很是扫兴,忽见前面的草地上开出春日的小红花,便又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跑过去摘小红花。

    花溶看他越跑越远,也不喊他,慢慢将手里的针线放在膝头上。暖洋洋的太阳令人疲倦,也许是春困,这些日子,她总是觉得困倦,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闭着眼睛,小寐一会儿。

    陆文龙摘了一大把小红花回来,不停喊:“妈妈,妈妈……”

    花溶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微笑,任他在身边跑来跑去。

    慢慢地,一个人从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背后探出头来。这已经是他第三天来到这里了,前两日,因为岳鹏举在,他就不曾露面。今天,他也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看着这寻常的一幕——他从不知道,如此寻常的场景,会令自己心潮澎湃,仿佛一种陌生的情感的苏醒,又仿佛一种熟悉情感的沉淀。

    他贪婪地看那个蹦跳的孩儿,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已经高了半头。他穿一身满是花斑的豹皮夹衣,头上戴一顶同样的豹皮小帽,帽子此时已经揭下来,头发梳成两个丫角,唇红齿白,面色红润,脚上登了一双同样豹子花纹的小靴子,生机勃勃地跑来跳去,活脱脱就是一个火孩儿。

    他举着大把的花站在女子身后的椅子边上,倚靠着,用软软的手臂环住她的脖子,将手里的花朵,一朵一朵地插在她的鬓发上,给她戴了满满的一头小红花。

    “妈妈,妈妈……你好好看……”

    孩子看着母亲满头的花朵,很是得意,咯咯地直笑。

    女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孩儿软软的手作弄自己,脸上一直挂着那种温和甜蜜的笑容,跟她膝盖上垂下的缝了一半的衣服一起,形成一种无比慈爱的女性魅力。

    任是粗豪的人,也为这样的一幕场景而动容。他久久站在原地,听孩子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声和作弄。

    爱,因为体会到爱,才会如此吧?!

    即便孩子跟天薇,跟乳娘等在一起,也不曾如此茁壮活泼,天性舒展。

    半年时间,她已和孩子培养了如此密切的关系,除了爱,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

    而她!

    她垂在膝盖上的手,苍白而枯瘦,在阳光的照射下,手背露出一股淡淡的青色,如透明一般。而她的脸,也是同样的玉一般莹润的透明,因为那样的伤病,更是纤细,整个人透出一段难以言喻的风流态度。

    他忽然觉得浑身有些酥软,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孩儿缠住了母亲的脖子,抱着她的头,一个劲地喊:“妈妈,妈妈,快看,又有更漂亮的鸟儿……我要鸟儿,快给我抓住……”

    “呵呵,等妈妈再好一点,教你射箭,射下来……唔……”她仿佛被勒住了脖子,孩子手一松,跑到前面,爬到她身上,很亲昵地,不知是要抱她,还是让她抱,伏在她怀里,一个劲地撒娇:“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嘛……”

    明媚的阳光下,他听得她微弱的笑声,呼吸有点急促,脸色也慢慢地开始发紫,显然是不胜小孩儿的负荷。可是,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依旧伏在她怀里,又伸出手搂她的脖子,“妈妈,你说嘛……”

    他蹑手蹑脚,慢慢地走过去。

    一个东西打在孩子的背上,他一松手,“哟”一声,见地上掉了一个熟悉的小玩意,赶紧放开母亲,跑过去拣,然后,拍着手欢笑起来,一下扑在来人的怀里:“阿爹,阿爹……”

    “阿爹,阿爹,我想你啦……”

    花溶背对着父子二人,想转身,却觉得眼睛困倦得睁不开,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刻。儿子对岳鹏举总是有些敬畏,但今天这声“阿爹”怎么叫得如此亲切?她柔声说:“鹏举,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你给儿子抓一只鸟儿吧,他一直缠着我……”

    “好耶,阿爹,快给我捉一只鸟儿……喏,你看,就在树梢上……”

章节目录 第218章 他的阿爹

    他微笑着点点头,拍拍儿子的脸,将儿子放在地上,指指树,无声地告诉他,自己马上就捉给他。陆文龙看着阿爹敏捷如一只狸猫,忽然捡起一块小石跃起,那么迅捷地从大树上扔去,正打在那只翠绿羽毛的鸟儿翅膀上,鸟儿应声掉下来,但因为力道控制得好,并未受很重的伤,只翅膀扑闪得很沉重,在地上一跳一跳的,又跑不远。

    孩子欢天喜地抓住了捧在手心,咯咯地笑个不停:“阿爹好,阿爹最好……阿爹,你想我没有……”

    他一把又将儿子搂住,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眶有些湿润。

    “阿爹,阿爹……”

    “鹏举……”

    花溶见他不应,有些奇怪,睁开眼睛,慢慢地转一个身,目光交汇,呆了一下,看着那双灼热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妈,阿爹来看我了,阿爹来了……呵呵呵……”

    终究是几年的父子,陆文龙欢喜得手舞足蹈,在父亲怀里不停地咯咯笑,又凑在父亲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下:“阿爹,我好想你……”

    脸上沾满了孩子的口水,软嗲嗲的,带着一股久违的温暖、温柔的情愫——这样的情愫,是他金戈铁马许多年,从不曾有过的。他只是紧紧搂着儿子,仿佛失而复得。

    他灼灼地盯着花溶,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花溶!你,好点没有?”

    花溶满面的笑容:“多谢四太子。我好多了。在金国时,得你保全照顾,我才能全身而退。受伤后,又得你馈赠千年灵芝,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上次,临别匆匆,现在,唉,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她想,这一辈子,其实自己都没法真正感谢他回报他了,可是,这一句深埋心底的“感谢”又是必须说出口的。

    敌对也罢,异国也罢,他对自己的好,总是不容抹杀的。

    “四太子,多谢你!”

    金兀术紧紧搂着儿子,低下头,不敢对视她温柔的目光,胸口越来越热,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不知道。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灵芝是假的。

    而且,即便是假的灵芝,也不是自己“馈赠”,而是秦大王抢去的。

    他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如果得知她的病情,如果秦大王没有来抢,自己当初会将灵芝送她么?

    当初会么?

    会么?

    PS:今日起恢复2更:))呵呵。

    ……………………………………………………………………

    长时间的沉默,仿佛能听到阳光下,春日的花朵开放的声音。

    金兀术抬起头,看花溶。

    她依旧静静地靠坐在椅子上,满头乱七八糟的小红花,许多花朵上面还有绿色的叶子。阳光一览无余洒满她的全身,正是如此的杂乱无章,反给她惨白的脸增添了别样的凄楚和死灰一般的无奈。

    再也不是“射柳节”上那样的英姿飒爽,风姿卓绝了。

    再也不是了。

    她的手那么柔软地垂着,无力,这样的一双手,如何还能拿起那百步穿杨的弓箭?有一瞬间,他神思恍惚,她的身影只定格在“射柳节”上,定格在金塞斯的马背上,挥舞着垂柳,向众人致敬,笑靥如花。

    他不自禁地转眼看春日的天空,明媚的太阳,又是一个“射柳节”即将到来。

    可是,物是人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又何曾相同?

    “四太子……盒子里那些灵芝,也是你送来的吧?多谢你……”

    她这才明白,是他,肯定是他。那样的行事风格,非秦大王,就一定是他。

    他迟疑一下:“灵芝对你的伤,真会有用么?”

    她笑而不答。她也不知道,谁知道呢?也许,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吧。如果灵芝真能起死回生,世界上岂不是许多人就不用死了?

    “多谢,以后你不用再送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用的。”

    她那种明确的拒绝的意味激怒了他。每次都是这样,一直是这样,从刘家寺军营到燕京的太子府邸,总是自己百般讨好,而她,冷冰冰地拉开距离。

    他呼吸急促,声音急促:“其实,你的死活跟我何干?我……我来与你无关,我只是来看看孩子……”

    孩子在他怀里,捧着鸟儿,翠绿的羽毛在他面上扫来扫去:“阿爹,以后你天天给我捉鸟儿……”

    他的眼神这才慢慢变得柔和,摸摸儿子红扑扑的脸,说声“嗯。”

    父子太过亲昵,那是多年情感的累积,是自己夫妻一时三刻比不上的。

    花溶眼神一黯,没有做声。

    这时,孩子手一松,鸟儿掉在地上,扑棱着翅膀,似是要飞走,他赶紧挣扎着从阿爹怀里跳下去捉住,捧在手心,跑到妈妈面前,喜悦地问妈妈:“好不好看?”

    “很好看。”

    金兀术也上前几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孩子。

    他不经意地,将孩子稍微拉开一点,看着她苍白的脸,低声问:“花溶,你是怎么受伤的?是宗翰的士兵打伤你的?”

    她摇摇头。

    他的目光有些愤怒,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手放在她的胸口,面色大变:“花溶,这是谁打伤你的?一般的士兵,怎能下得了这样的重手?”

    他的动作太快,她来不及闪躲,也不曾闪躲,只是不答。金兀术武艺不错,看伤势如何也是一下就能看出的,欺瞒他也没有意义。

    他厉声追问:“究竟是谁打伤的?你离开我太子府时,明明还是好端端的……”

    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暗夜中混战,看不清楚。”

    这是实话,当时在燕京,的确是许多人追逐,倒也不算撒谎。

    金兀术惊疑交加,真不敢相信大金国会有这样的高手。难道宗翰属下还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自己不曾知道?

    花溶轻轻拿开他的手,抱住儿子小小的肩头,这时,才看金兀术一身的便装。他完全是宋人的打扮,一身白色书生服,头上还是他喜欢的那种东坡巾,只是,不曾拿着扇子了。

    她微微一笑,很是难得,金兀术如此装扮时不拿扇子,居然不拿扇子也算一件稀奇事了。从军营到海上,从宋国到金国,风流倜傥的四太子,南朝文化的拥趸,他不扮酷了?

    鄂龙镇边境并不是那么来去自如的,他要来这里,显然也是花费了一番心血。

    只是,她才发现,金兀术神色如此憔悴,双颊深陷,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她吓一跳,难道是伤心儿子的失踪,伤心至此?

    可能么?

    她的声音很低,抱了点侥幸:“你,来做甚么呢?”

    这孩子是他的,是他从陆家带走并抚育成长,也必耗费了心血。单看孩子分别这么久还对他保持的那种亲热劲头,她就知道,孩子爱他甚至超过爱自己夫妻二人。

    她见他不回答,低叹一声:“你若要带孩子离开……”忽然想起儿子那句“一个妈妈要生小弟弟就不喜欢我要打我”,就说不下去。

    小孩子却不知道大人之间那么多的暗潮汹涌,一只手拉着妈妈,一只手拉着阿爹,欢喜地看看二人:“妈妈、阿爹,今天我好开心……”

    金兀术心里一震。

    妈妈、阿爹!

    这才是自己渴望中的温暖家庭。即便不是亲生儿子又有何妨?

    经历了那样一场极大的讽刺,“亲生”二字,完全变得不重要了。他突发奇想,如果这是自己的妻子,这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她终生再也不能生育,又有何妨?甚至,自己就只得这一个妻子,这一个儿子,又有何妨?

    心里那么急切,透过儿子的手,仿佛能感受到前面那只苍白的手所传递过来的温热。这只手,他其实不止一次握过,甚至多次拥抱过她受伤的身子,那时,还是在刘家寺的金营里,逃亡、受伤、自杀……两人相处,每一次,她都在伤疼之中,不是自杀,就是被杀。

    乱世的女子,乱世的命运。

    他的鼻息里发出低低的声音:“花溶……”

    “嗯。”

    “花溶!”

    她看着他急促的样子,眉毛有些惊讶地掀起,他这是要说什么呢?马上就要带走儿子了?她很是不安。可是,自己又怎能阻止他?

    “四太子,孩子的事情……”

    “我……”

    他想说,此刻其实自己并非因为孩子。并非单单因为孩子才来到这里。可是,他说不出来,开不了口,尤其,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

    她见金兀术的脸色越来越奇怪,半晌,拉着儿子的手,慢慢开口:“儿子,妈妈有事问你……”

    “妈妈,你说吧。”

    “你是愿意跟着妈妈,还是跟着阿爹?”如果拿不定主意,这事,就不妨交给孩子自己做主。

    仿佛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孩子仍旧紧紧分别拉着二人的手:“我跟妈妈在一起,我跟阿爹在一起……都一起……”

    她微笑起来:“妈妈和阿爹,你只能选一个……”

    孩子惊讶地看看她,又看看金兀术,面临人生中的第一次选择。

    金兀术声音嘶哑:“为什么必须要孩子舍弃?为什么不能两个都选?”

    自己是孩子的阿爹,她是他的妈妈,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组合?还有什么比这样更理想的结局?

    甚至,如果是她,母子俩就跟在军中,南征北战,又有何妨?

    他被自己奇怪的想法惊得猛烈摇头,无比的荒诞无稽。

    他这话模模糊糊地在喉头滑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而花溶和孩子,只看到他那么奇怪的脸色,嘴巴一张一合,急切而又焦灼。

章节目录 第219章 故人

    花溶看看西边的阳光,天色已经不早了。一名在远处干活的侍卫跑过来,戒备的眼神看着那个一身书生装扮的陌生人:“夫人……这位是……”

    金兀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更不答应他。

    她微笑着:“一位故人路过来看我。你去忙吧,不用担心。”

    侍卫觉得有点儿奇怪,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花溶慢慢放开孩子的手,闭了闭眼睛,才又睁开,只说:“你若要带孩子走,那就马上走吧,只求你的家眷,能够善待他……”迟了,就走不了了。她其实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唤来侍卫,马上抓住他,可是,偏偏开不得口。

    家眷。

    他的目光忽然瞄到停在一丈开外的乳娘,乳娘本来在屋子里料理其他家务,现在才从屋里出来,已经看到了他,惊讶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四太子,是四太子找上门了。

    她面色惨白,对这大金国的战将,带着感激,又有长期的敬畏,他此行前来,是要夺回儿子么?

    她不敢跟金兀术的目光相对,只好退回去。

    金兀术见乳娘惊惧地退回去,更是忿忿的,花溶,她其实早就知道耶律观音对孩子的虐待,这些,乳娘怎会不告诉她?

    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叮嘱什么“家眷”善待?

    家眷——自己最耻辱的一个词,羞于出口的回忆,她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是在讥笑自己惧内?讥笑自己是一个被****狠毒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也不自知的蠢货?

    他忽然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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