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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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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伊人愁肠

早朝散了,满朝朱紫,缓缓走出朝堂。
    遥儿这是作为百骑女卫的最后一班岗。
    遥儿一身崭新的甲胄,站在天坛水桥畔。下朝的管伯看到遥儿,立即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抚着长须微笑道:侄女啊,恭喜荣升,呵呵,呵呵……你看哪天到老夫府上,老夫为你摆一桌庆功宴啊。
    遥儿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啊!原来是管相,末将有礼!末将刚刚回京,诸多事务还待理顺,怕是一时无暇出宫呢。
    旁边有些经过的官员,把二人这一番对答听在耳中,不由站住了脚步,管伯自称老夫,称人家侄女,人家却自称末将,称他为管相,这可有乐子看了,莫非管老狐狸这回要出丑?这可是他的未来儿媳妇哟!
    管伯听了遥儿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这时候,田三思也晃着膀子走过来,哈哈笑道:遥儿呀,巾帼英雄,不愧是姑母身边的得力女卫啊!
    遥儿赶紧恭敬地施礼道:小女见过侯爷!
    田三思笑道:嗳,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本侯的夫人最喜欢你这样的少女英才,听说你在孤竹的种种经历之后,很是喜欢呐!哈哈,这两日我田氏族人要办一次家宴,本侯想邀你过来,吃几杯水酒,和夫人聊聊你的北行事迹,你可愿意啊?
    管伯和田三思双双向遥儿摇动了橄榄枝,他们分别代表了宰相派势力和田齐宗室派势力,一旁伫足的朝廷大员们对此一清二楚。
    一个小女子得到两方大势力的青睐,他们很好奇这遥儿如何选择?
    遥儿稍作迟疑,对田三思道:侯爷。田氏族人家宴,在下一个外人,似乎不宜参与吧?
    田三思笑道:这有何妨,你是攸宜的部下嘛,也算是我们一家人啦……到时候,上玄观主和仇神机将军也要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你师傅。一个是你的老上司。正好见上一见,聊上一聊。
    遥儿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那么小女一定准时赴约就是了。
    田三思仰天大笑道:好!好!哈哈哈哈……
    方才,管伯邀遥儿赴宴的情形,他也看见了。上一次,他想拉拢管伯。结果管伯却借口闹肚子,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如今遥儿当朝满朝大人的面,拒绝了管伯的邀请,而愿意赴田氏之宴,更重要的是这个遥儿还是即将成为他的儿媳。没想到儿子是个大大的奇葩,取个儿媳也是不与老公公同心,也是够奇葩。
    如果能够把这个遥儿收为己用。在管伯一派打入一个大钉子,那简直太完美了。田三思想到此处。心中自然好不快意。
    管伯对遥儿的选择似乎有些意外,他深深地望了遥儿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侄女,安危相易,祸福相生,事事还须格外谨慎,须知……那虾子的大红之日,便是它的大悲之时啊。
    遥儿谦逊地笑答道:管相的教诲,小女铭记心头。不过,小女也听人说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怎么活都是这一辈子,若有大红的机会却弃而不取,那岂不是要与草木同朽了么?
    管伯叹了口气,神色间更加失望,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对遥儿道:既然如此,遥儿,你……好自为之吧!
    管伯把袍袖轻轻一拂,举步离去,围观的官员见状也纷纷离开。一路走去,交头接耳议论不已。田三思见管伯吃瘪,心中更加高兴,哈哈大笑着对遥儿道:遥儿呐,这一遭你可是彻底得罪了管老狐狸了,而他还是……这老狐狸可是当朝宰相,你不后悔么?
    遥儿正色道:遥儿得有今日,离不开上玄观主、仇大将军和田大将军的栽培,做人怎么能忘本呢?再者说,人有绝交,才有至交!遥儿虽是一介女流,但既然选择了,就绝不后悔!
    田三思目射奇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遥儿几眼,赞许道:好!人有绝交,才有至交!这句话说的好!遥儿,本侯爷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谢侯爷!
    遥儿一揖下去,田三思大笑离去!
    ……
    早朝过后,遥儿一番交接,准备出宫。
    今日她得罪了老子,又想去见小子。
    遥儿想见见管仲,当然管仲也是这样的想法。
    国君指婚,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这个亲想结也得结,不想结也得结,这个结局已经无法改变,除非遥儿逃婚回到恨天。
    遥儿苦思冥想也想不出逃避这桩婚姻的办法,可她还是想见见管仲。
    她也知道,管仲未必就愿意嫁他,至于为什么要见管仲,她心里也说不清楚,大概能跟管仲说说话,彼此了解一下对方的真实想法,心里总会踏实一些。
    遥儿满腹愁思,刚要走出宫门,一抬头,遥儿恰看见一个锦袍玉带的小小少年带着两个小跟班从身边经过。遥儿一看,认出此人乃是公子姜小白,遥儿忙站定身子,向他欠身施礼。
    姜小白一见是她,小脸上登时露出一副愤怒的神色,他站住脚步,狠狠地瞪着遥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小嘴张了一张,又紧紧抿上,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高高昂起头,从遥儿身边大步走过去了!
    遥儿直起腰,疑惑地看着姜小白气鼓鼓的背影,心里先是有些纳罕,忽然想起早朝时田三思相邀的那一幕,遥儿不禁恍然:原来如此,想必是我答应田三思邀请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小白公子这是恼我做了田家婢女啊!
    遥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内间不是那么好当的,投效田家是一桩绝对的大机密,如果他能被田家人当成心腹,那么他能发挥出的作用将十倍于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所能掌握的力量。
    所以,这件事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如今知道他投效田家真相的。只有弥子暇的人和穆夫人,就连管伯都是蒙在鼓里的,小公子姜小白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喜怒形于表色,没有什么城府,那就更不可能让他知道了。
    看这样子,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得以田氏的“女仆”身份。受到姜齐宗室和忠于姜齐的大臣们唾骂了。
    ……
    潇湘馆里,管仲住处的外面,一个女子正静静地候在花树下面。
    容颜清秀的这女子穿了一件大袖对襟的嫩黄色纱罗衫子。沁梅腰上束着曳地长裙,系一条细细的藕色带子,打成一个合欢结,更加渲染出了少女腰肢的纤细和婀娜的身段。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挽成了一个垂练髻。透出几分属于少女的娇俏和可爱。
    管仲坐在房中,身形微微隐在窗后。静静的看着她。
    女子正当妙龄,身材发育的很好,v字领内一抹绯色的抹胸,裹着一对初初发育的乳丘。含苞待放。一双精致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那米分胸半掩凝晴雪的风韵中,隐隐透出一道诱人的沟壑。明眸皓齿,软媚着人。又有一种成熟女儿家的风情滋味。
    这女子名叫庄文语,是管仲的亲密恋人,她平时是很少穿女装的,尤其是这样比较艳丽的女装,更是从不曾穿过。可是田七娘为她的爱郎指婚之后,管仲就成了别人家的新郎,于是庄文语绞尽心思的打扮她,似乎把自己对未来嫁为人妇的美好憧憬和希望都在先先预演一遍似的。
    只是这样的打扮,庄文语依旧有些不自在,她站在花树下,总是很不自然地去拉扯衣襟,把衣襟往上提一提,把领口紧一紧,试图掩住她那微微露出的胸口,结果她刚把衣衫拉上来,那柔滑的衣衫便又滑下去,懊恼不已的沁梅只好再来一遍。
    在窗内悄悄看着她的管仲,瞧见她这稚气可爱的动作,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
    庄文语没有进屋,她站在树下,一阵风来,吹得落英缤纷,桃花瓣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和衣带上,于是,除了不断地向上拉扯衣衫的动作,她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拂花。
    管仲在窗内静静地看着庄文语稚气可爱的举动,心中的些惆怅尤就像那吹落的花瓣一般悄然散去,这样的庄文语怎么可能让人放得下来?
    ……
    春天的华山,万物迎春又争春。谷道狭窄清幽,山路崎岖蜿蜒,泉水湍急,山石险峻,翠色盈目,清风送爽。华山主峰落雁峰、朝阳峰和莲华峰,三峰鼎峙,势飞云外,影倒黄河,号称天外三峰。
    西峰一山耸立,如刀削斧劈一般,陡峰的山峰上一处小亭倚山势而建,一侧临渊,两面峭壁,唯留一条山径,远远看去,恰似空中楼阁。楼阁中,一位冷傲的女子白衣如雪,负手而立,脑后银白色的抹额带子直欲凌风。
    在他身侧站着一个青衣老人,微微佝偻着腰,满脸皱纹,倚亭柱而立,仿佛是生在这亭中的一株探云老松。旁人一进亭来,马上就会注意到那白衣女子的丰神如玉,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但是随司徒姨进入亭中的沈人醉却最清楚他的可怕。
    孔如风,姑姑身边的第一高手,沈人醉的武功很杂,这位老人也曾经教授过他田功,沈人醉曾经揣测,即便他使出全部本领,这个看起来如一株扎根石岩上的苍劲老松般的老人只要出手,十招之内,必能取他性命。
    司徒姨进了小亭,向欧阳玉衍拜了一拜,便悄然退到了一边,背倚另一根亭柱而立,一如他的师傅,孔如风是司徒姨的师傅,她的一身艺业都是孔如风所授,但是在欧阳玉衍面前,他们师徒两人都是家奴而已,彼此间却无需再论师徒之礼。
    沈人醉进了小亭就跪到了如玉的青石板上。L

☆、第196章 白首相离

欧阳玉衍不愧是女神级别的人物。
    一头秀发还未挽起,只用一根青色的带子轻轻束着,柔滑笔直地垂在肩背之上,清扬婉兮,淡淡如菊,显得雅致清丽。
    此时她负手而立,凭栏远眺,望着一道绝壑深渊之外层层白云之中的层峦叠嶂,淡淡地问道:一去数月,你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东西?
    沈人醉据地俯首,低低地道:是!小醉无能,未能查到姑姑需要的消息,还请姑姑恕罪!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欧阳玉衍先是发出一阵低笑,继而放声大笑起来,她笑着笑着,突然转身,并指如剑,向沈人醉一指,厉声喝道:沈人醉!你说,姑姑待你一向如何?
    沈人醉顿首道:姑姑待沈人醉恩重如山,沈人醉纵米分身碎骨,无以为报!
    欧阳玉衍冷笑道:好!你知道就好!弥子暇这一遭的动静可着实不小啊,自临安而孤竹、甚至整个狄域,他动用了那么多的财物,而这一切,统统集中到了北疆一战,你就跟在他的身边,居然一无所知?
    沈人醉脸色有些苍白,低声辩解道:弥子暇为人机警,身边高手如云,我很难接近他。到后来,他到了草原,那里地域广阔,千里无人烟,沈人醉更加难以追踪。饶是如此,弥子暇依旧万分小心,还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沈人醉一时不察,误追了他的手下赶去狄域,就此失去了他的踪影。
    在此期间,弥子暇在孤竹都干了些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等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狄域回来之后,弥子暇已经掩饰了一切行迹,这时候,我能够打听到的消息,与司徒姨打听到的并无不同,于姑姑没什么助益,是沈人醉无能!
    欧阳玉衍听他说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到后来终于忍不住暴喝一声道:够了!
    沈人醉伏地一颤,急忙顿首不言。
    欧阳玉衍冷冷地盯着他,许久许久。才轻轻地摇了摇头,喟然道:沈人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沈人醉吃了一惊,急忙道:小醉绝无背叛姑姑之意。请姑姑明察!
    欧阳玉衍冷笑道:明察?当然要明察!若非明察,我岂不是还要被你蒙你鼓里么?
    沈人醉刚要分辨。欧阳玉衍已把大袖一拂,霍然转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高高昂起头颅。鄙夷地道:弥子暇生性狡诈,最擅长那些收买人的龌龊伎俩,你涉世未深。若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只要你乖乖坦白,念在你这些年来为我出生入死,也曾立下些许功劳,我不怪罪你也就是了!
    沈人醉失声道:姑姑!小醉……怎么可能投向弥子暇?姑姑实实地误会我了!
    欧阳玉衍转过身,一步步走到沈人醉身边,沈人醉在她冷冷地目光之下不敢仰视,只好双手扶地,深深拜倒在她的脚下。欧阳玉衍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冷冷地道:不是弥子暇,那就是遥儿了?
    沈人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不见了,脸蛋儿变得异常苍白,欧阳玉衍一向自视甚高,女王心态和做派,作为隐墨宗主的弥子暇都不放在她的眼里,遥儿这样的渺小人物更加不可能被她放在心上,她连遥儿的名字都一向记不住的,现在却脱口而出……
    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看到沈人醉异样的表情,欧阳玉衍终于相信部下呈报的消息完全属实的了,她那一向自矜为云淡风轻、不惹尘埃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股无名的妒火:他爱上别的女人了!我一手养大的沈人醉喜欢了一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甚至不惜背叛于我!
    妒火在她心底熊熊燃烧,让她的眼神也透出一种狰狞。
    狠狠地瞪着跪在脚下的沈人醉,欧阳玉衍突然冷笑起来:可笑,真是可笑!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辜负我!男女情爱,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嗯?你忘了吗?连你的亲生父亲在生死关头,都把你推进枯井,把你活活抛弃!
    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情义是可以相信的?遥儿,不过一个市井的卑微女子!只要她见到更好的男人,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你竟对她死心踏地?可笑!可笑之极,如果她遇到危险,她也会毫不怜惜地牺牲你……
    她不会的!
    她一定不会的!
    想起那寒冷、饥饿、孤独得如同地狱一般的十万丘鸣,想起他幽幽醒来时还沾在唇边的鲜血,沈人醉心头一热,忽然挺起身来,目光闪闪发亮:她不会的,她绝不会像姑姑说的这样,姑姑,遥儿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不一样的!
    遥儿?
    欧阳玉衍说出这一番话来,本来正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有些吃惊,这样没有风度可不是她一向的为人。可是一听沈人醉竟在她的面前亲亲热热地称呼出遥儿,那股妒火燃烧得更加炽旺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沈人醉另眼相看,是因为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忽然间知道,原来那只是因为自己把他当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只能属于自己的男人,而他现在竟背叛了自己!他竟喜欢了另一个女人!
    看到沈人醉闪闪发亮的目光中透出的幸福、信任与满足,欧阳玉衍心中大恨,她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脚,沈人醉闷哼一声,被欧阳玉衍一脚踢得滚翻在地,虽然欧阳玉衍不擅武功,可这一脚力道依旧十足,沈人醉捂住痛澈入骨的胸口,骇然看着她。
    欧阳玉衍那一向飘逸淡然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她瞪着沈人醉厉声道:就为了那个女人?一个比狗也高贵不了几分的女人,你……竟然背叛我!她有什么好?你告诉我,她有什么好?
    沈人醉低沉而坚定地道: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姑姑,对不起!沈人醉……真的爱她,还求姑姑成全!
    你……
    欧阳玉衍怒不可遏,又是一脚踢去,这一脚她使尽了全力,把沈人醉的身子整个踢飞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站在亭柱边的孔如风微微扬起了花白的眉毛,目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把眼帘垂了下来。
    沈人醉艰难地爬起来,嘴角沁出一丝殷红的鲜血,他抬起手,用掌背轻轻拭去唇边的鲜血,向欧阳玉衍深深地叩拜下去,坚定地道:沈人醉……求姑姑……成全!说着,一个头深深地磕了下去。
    欧阳玉衍冷笑道:沈人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我虽名为主仆,可我一直把你当成……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一般!你竟然背叛我!我今天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幡然悔悟,我可以当作这件事从未发生!
    沈人醉沉默了片刻,双手指尖相对伏在地上,一个头磕下去,额头深深地吻在了指背上,欧阳玉衍以为他愿意悔过了,脸上刚刚掠过一丝笑意,却听沈人醉轻微而又清晰的声音重又传到了她的耳中:沈人醉……求姑姑成全!
    笑容僵在欧阳玉衍脸上,她怔了片刻,突然咆哮道:你不后悔?
    沈人醉轻轻抬起头来,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欧阳玉衍,一字一句地道:作为姑姑的部下,沈人醉为姑姑出生入死,做过许多成功的差事!作为一个男,一生中最成功的事,就是选对一个喜欢的女人!沈人醉选择了她,不后悔!
    欧阳玉衍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又要一脚把沈人醉踢开,她刚刚踏出一步,忽见地上有沈人醉流下的几滴血迹,险险沾到她一尘不染的靴上,忙不迭又退了两步,把大袖一扬,厉声喝道:孔如风!
    孔如风沉声道:老奴在!
    欧阳玉衍声音颤抖地道:去!你去临安,把那叫遥儿的首级给我提回来!
    老奴遵命!
    孔如风答应一声,举步就要出亭。
    沈人醉大惊,赶紧道:不要!姑姑,求你放过她,姑姑!
    沈人醉急急爬向欧阳玉衍身边,欧阳玉衍一见他衣襟上染了血迹,嘴角还有淋漓的鲜血,不禁厌恶地退了几步,孔如风怕他对主人不利,忙也插上一步,拦住了他。
    沈人醉心中满是恐惧,他知道如果姑姑成心想要遥儿的命,任遥儿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活命。以姑姑的势力,暗杀一个国君或许很困难,但是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可以得到如一国之王一样的保护。
    姑姑要遥儿死,遥儿就一定活不成的!
    看到他恐惧的神色,欧阳玉衍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愤怒的模样不见了,她又恢复了淡定从容、高洁如玉的优雅,微笑着对沈人醉道:连你的亲生父亲,大难临头时都能弃你于不顾,蠢人儿,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生死不渝的感情?
    姑姑,沈人醉本来是不信的,但是遇到遥儿之后,沈人醉信了!
    好!好!好啊!她肯为你死,你也肯为她死,哈哈哈哈,好!好极了……
    欧阳玉衍笑容一收,沉声喝道:你和他,你们两个,必须要死一个!你不希望她死,那么……你就替她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放过她!L

☆、第197章 各怀心机

姑姑!姑姑……
    沈人醉霍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如纸,眸中满是浓浓的绝望。
    欧阳玉衍大笑起来:哈哈哈,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情比金坚,根本就不堪一击!沈人醉,你不是愿意为了她连生死都不顾吗?那就去死啊!我欧阳玉衍一言九鼎,只要你死,我绝不动她一根汗毛,你害怕了么?后悔了吧?哈哈哈……
    这个有些癫狂的女人得意地大笑起来,可是只笑了三声,声音就戛然而止,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人醉缓缓地站起来,一手捂着胸口,花容惨淡,身形有些摇晃,步伐却异常坚定地,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欧阳玉衍眼中慢慢露出一片茫然,有些无措地看着沈人醉从她身边走过去,跨过小亭栏杆,站到了栏杆外面,外面只有三尺宽的一道岩石,然后就是万丈深渊,朵朵白云几与崖顶平齐,沈人醉临渊而立,衣带飘风,看起来惊险之极。
    欧阳玉衍惊骇地道:沈人醉,你要干什么?
    沈人醉向崖下看了一眼,缓缓转过身,对欧阳玉衍道:姑姑素重然诺,我相信你不会食言的!
    欧阳玉衍一脸的惊愕迅速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嫉恨,她扑到栏杆边,紧紧抓着栏杆,大声质问道:你真肯为她而死?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贱民,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而死!我是谁?我比她高贵一万倍,我是高高在上的神!她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为了她而背弃我?
    沈人醉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风扬起他的一头青丝,阳光照在他美玉般神圣的脸颊上。唇边那一串殷红的血珠晶莹剔透的仿佛一串琥珀珠子:姑姑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但是……遥儿在人间呀……我,沈人醉……情愿为她下凡尘!
    不要!
    欧阳玉衍伸手疾抓,一把扣去,只把沈人醉的衣带抓到了手中,沈人醉整个身子缓缓向后倒去,脸上依旧带着恬静的笑容。
    欧阳玉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迅速没于云间、崖下……
    ……
    发生在华山之巅的事情。遥儿一无所知,此时,她正赴田氏家宴。
    田氏家宴设在田攸宜大将军府上。田承乾和田三思当然更有资格主持家宴,不过这两个人处处争锋,任何事都要争个高下,酒宴设在他们两个谁的家里。另一个都是不会出席的,只好设在田攸宜这里。
    田攸宜府上有一处三四亩地大小的花园。园中有花有草、有池有树,临池处还建有一幢雕梁花栋的楼阁,楼高两层,美仑美奂。此时客人还没有到齐。堂前有一队彩衣的妙龄少女,正载歌载舞地为客人助兴解闷儿。
    堂上,步摇叮当。秋波频送,一行舞伎俏丽妩媚;堂下。田氏族人或三两对坐谈笑风生,又或携手并肩徘徊于楼道走廊之上,乍一看,倒是一团和睦。
    田氏一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不过几位重要的田氏族人还没有到。穆夫人的驸马田攸暨是肯定不会来了,他虽是田家人,如今却恨田家入骨。田攸宜这个大哥也没邀请他,怕他来了一旦醉酒,难保不会想起旧怨,又去找田三思拼命。
    田三思和田承乾也还没来,但凡这种田氏族人聚会的场面,这两个以田家主事人自诩的大侯爷是一定会来的,不过两个人从来都不会先于对方到场,免得显得自己比对方低上一等似的,这对堂兄弟唯一的默契就是这件事。
    再一个就是穆上玄还没有到,这位白马观观主是整个田家都竭力巴结的人物,架子自然更大。仇神机已经到了,遥儿注意到,受邀的外姓人还不只是仇神机和她,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几位官员。
    御史大夫李子轩、冉舞,上卿无涯俊,监察史姚乌罗,这几位他并不认识,这些人是田三思笼络到身边的一些鹰犬;另外像路无痕等人,就是田承乾一派的走狗。
    路无痕就是号召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向田七娘劝进的那位御使。
    田承乾手下有俊下臣、仇神机这一文一武两位大员,比起他们来,田三思麾下鹰犬不免就相形见绌了。
    遥儿虽然受到了邀请,却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客人,田氏固然有心拉拢她,不过以遥儿的身份地位,在一群侯爷、公爷、朝中权贵们之间,实在算不得贵客,所以只是刚刚赶到时,被仇神机唤过去,对她嘉勉了几句。
    遥儿如今只剩下仇神机这么一个仇人,她报仇的心情也就不那么迫切了,尤其是她的手中已经掌握着可致仇神机于死地的重要证据。所以她的态度更加从容,在仇神机面前丝毫不露异状,一番对答之下,遥儿就退到了一边。
    田承乾和田三思是同时赶到的,陪同田承乾而来的还有俊下臣,听说田承乾和田三思到了,众人连忙迎出门去,这两位侯爷一南一北,几乎同时赶到田攸宜府前,田攸宜带着田氏众族人和仇神机、路无痕等门人大开中门,一番见礼寒喧,刚把两人迎进府门,就听马蹄疾骤,一群胖大道士骑着骏马,衣袂飘飘而来。
    哎呀,上玄观主到了!
    刚才还一脸矜持的田三思和田承乾忽然就换了一副模样,满脸堆笑地抢出府门,倒似他二人才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把田攸宜摞到了后面。
    吁~~~
    穆上玄勒住马缰,睥睨四顾,田三思快步上前,自他手中接过马缰,田承乾则抢步上前,为他扶住了马镫,穆上玄大剌剌地下了马,哈哈笑道:两位侯爷,某没有来迟吧?
    二人笑容可掬,抢着说道:不迟,不迟,来得正好,观主乃是我田家贵客。观主不到,这宴无论如何是不能开的。
    穆上玄哈哈大笑,忽然一眼看见遥儿,便撇下田承乾和田三思,大步走过去,上上下下瞧了几眼遥儿,越看越是得意。大笑道:十三啊。你立下的那些功劳,为师都听说了,很是为你欢喜呀!不错!这才是咱白马观出来的人!
    穆上玄说完。回首对众弟子道:你们这些废物,跟着为师厮混很久了,何时有过十三这般出息,啊?都跟你们小师妹多学着点儿!
    众道士连声称是。其中与遥儿相熟的玄一、玄二等人都围上来,与遥儿亲亲热热地打招呼。田承乾和田三思见状。忙也凑上前来,顺着穆上玄的意思,把遥儿狠狠地夸奖了一番,哄得穆上玄开怀大笑。
    到了后宅花园的宴客大楼。穆上玄当中落坐,田三思和田承乾也分左右傍着他坐下,这酒宴才算正式开始。一排排美丽的侍女奉上水陆八珍、各色美味。田攸宜作为主人举杯致辞,盛宴就此开始。
    这场酒宴。除了放荡不羁、目无余子的穆上玄喝得开心,他手下的弘一、弘六等弟子杯筹交错,谈笑无忌。对其他人来说,却是毫不轻松。
    如今国之储君之位就成了田家人最关心的话题,田家子侄当中,势力最大、最有可能夺得储君之位的,就是田承乾和田三思。其他的田氏族人虽然都姓一个田字,却也存在着依附于谁的问题。
    而田承乾和田三思呢,一方面,他们要恭维讨好穆上玄,尽可能地与这位姑母的情夫建立亲密的关系,一方面又得趁此机会,拢络像田攸宜这样掌握着重要权力的田氏族人,同时还得跟对方别着苗头,不让对方盖过自己的气势。
    这笙歌曼舞、一派升平之中,实是蕴藏着极其复杂的利害计算、权衡和妥协,除了白马观众人因为穆上玄的地位超然,可以不去考虑,其他诸人谁能掉以轻心?
    穆上玄地位超然,他现在同田家走得近,却谈不上依附于田承乾或田三思,这两个人也只求能巴结他就好,并不敢妄想能让他附从于自己。但是现在不同了,遥儿可是穆上玄最得意、最宠爱的弟子,唯一的女弟子。遥儿如果站在谁那一边,他的师傅很可能就会偏帮谁更多一些。
    抱着这样的打算。田承乾和田三思对遥儿是竭力巴结,当然,以他们两人如今的身份,不可能自降身段,对一位小小女子如何拉拢,这些事自有他们的爪牙代他们去做。
    于是,酒宴一开,分别投靠了田承乾和田三思的田氏族人还有路无痕等人就纷纷找到遥儿,举杯敬酒,极尽拉拢之举,如此举动看在穆上玄眼中,却认为这些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他的弟子格外礼遇,高兴之下,穆上玄酒来杯干,不一会儿就有了醉意。
    几位倾向于田承乾的田氏族人联袂上前,先敬穆上玄,再敬田承乾,田三思见他们把田承乾排在自己前面,心中顿时不喜,不等他们再向自己敬酒,便冷哼一声,说道:某去方便一下!便拂袖离席而去。
    田承乾看见他的举动,只在心中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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