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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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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府上管事走来,一见婵娟端着碗站在那儿,便道:婵娟姑娘,弥子暇过府拜望阿郎,阿郎可在书房么?
    他来了?
    婵娟双眼一亮,忙道:把他请到书房来吧,阿郎一会儿就见他。
    管事笑应一声,转身离去。
    婵娟看看手中的热奶酪,皱了皱鼻子,道:怪老头儿,不喝拉倒,你不喝给我三哥喝!
    ……
    西跨院里,遥儿见到管伯,便郑重地道:伯父,侄女冒昧拜访,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告知伯父。
    管伯道:可是姚金玲一案有了什么重大线索?
    遥儿道:不是,侄女这里有关于李欢寻大将军的冤情,思来想去,满朝上下,也唯有求助于伯父了!
    遥儿二话不说,直接捧过那个包袱,管伯目光一凝,道:这是……
    遥儿道:伯父请先看看。
    管伯接过包袱,打开来,只见里边包裹着许多信柬、公函和军中的案牍,甚至还有一些厚厚的名册。
    管伯只翻阅了几样东西,脸色就变了:侄女,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遥儿道:伯父以为,这些东西可以作为证据么?
    管伯道:什么证据?
    遥儿道:为李欢寻大将军洗刷罪名,揪出陷杀大将军的幕后真凶的证据!
    管伯眯起一双老眼,细细打量遥儿良久,轻轻摆了摆手,对舒阿盛道:阿盛,你去门外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喏!
    舒阿盛闪到门外,管伯盯着遥儿,沉声道:你跟李欢寻,是什么关系?
    遥儿道:素不相识!
    管伯道:你可知道,李欢寻是当朝国伯,威镇边陲的一方大将,尚且死得不明不白,这包东西,足以要了你的性命,哪怕你死了,都掀不起一丝风浪,你只是一名士兵,实无必要为他人强出头!
    遥儿道:总要有人出头的,你说是么,管伯父!
    管伯盯了他良久,眸中渐渐露出欣慰之色,轻轻点头道:吾道不孤……L

☆、第122章 管弥密谋

遥儿自然听得懂这句话,不禁喜道:伯父答应插手了?
    管伯道:此事老夫既然知道了,自然就要管!不过,现在不行!
    遥儿一怔,微怒道:这是为何?
    管伯摇摇头道:你这孩子,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凡事要讲究策略。从这些证据来看,李欢寻是被田承嗣、丘神绩、俊下臣一伙人坑害的。如果李欢寻将军还没有死,老夫会马上带着这包东西进宫面见大王,大王一定会赦免他的罪名,用很体面的方式,‘洗脱’他的罪名,还他公道,同时也证明了朝廷的清明。可是……
    管伯凝视着遥儿,道:李欢寻死了!一位国伯、一位戍边多年、功勋卓著的大将军莫名其妙的死了,如果赦免他无罪,就必须得有人来负责!谁来负责?一个死掉的李欢寻是没有用的,而那些陷害李欢寻的人,却对大王还有大用。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遥儿忍不住问道:结果会怎样?
    管伯道:结果就是石沉大海,这件案子错也要一直错下去,而陷害李欢寻将军的人,或许会被大王召去痛骂一顿,却依旧还要用他!
    遥儿只觉额头的青筋崩崩地跳了几下,咬着牙根道:那么,这桩冤案就这么了啦不成?
    管伯轻轻摇了摇头,在房中缓缓地踱着步子,眼睛习惯性地眯了起来:毒药有时候能杀人,有时候也能救人,全看你用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同样一件证据,有时候拿出来会致人于死地,有时候却可让他得到豁免。
    他站定身子。徐徐转身,看向遥儿,沉声道:要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你若相信老夫,就把它留在这里。老夫向你保证,这些证据。一定会在可以把奸人绳之以法的时候出现!
    若是管公还不能叫人信得过。那朝中就再也没有好人了。
    遥儿长长一揖道:小女学轻识浅,一切依从您老安排便是!
    管伯点点头,遥儿本是他儿子的好友。又救过他性命,管伯本就对他颇有亲近之意,这时知道彼此志同道合,便更加亲切了。他简单地问了问遥儿得到证据的经过,听到剖腹产子一节。不觉也为之动容。
    唏嘘感叹一番,管伯道:侄女做的非常好,心思也着实缜密。那位朵朵姑娘既然说昨日向寇卿宫的衙差打听过老夫的住处,他们抓不到人。难免不在老夫宅子外面安排人手,你从林中潜入,还是从林中离开吧。
    遥儿道:侄女正有此意!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这些东西就交给伯父了,告辞!
    管伯颔首答应。目送遥儿出去,便道:阿盛!
    舒阿盛应声而入,管伯道:把这包东西小心收好!
    舒阿盛走过去整理包裹,管伯便向书房走回。如今知道李欢寻背后的真正主使是田承嗣,那就好办了,只消把这个消息巧妙地透露给田三思知道,他就会主动跳出来找田承嗣的麻烦了。
    只是田后登基是目前朝野中唯一一件最重要的事,所有事情都必须为此事让路,现在呈上罪证,田后为了求稳,一定会大事化小,同样的,田三思与田承嗣之争……他要确保孤竹兵权不落入田承嗣手中,还得依靠其他的力量,诸如穆夫人,诸如……弥子暇。
    管伯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弥子暇坐在那儿正在吃着热奶酪。明眸皓齿的婵娟小丫头偎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地说着什么,二人状极亲密。管伯咳嗽一声,举步走了进去。
    婵娟姑娘姿容俏丽,纵然婢子装妆,不太修饰,也难掩她殊丽超俗的姿色,据说她原本是一个长安名妓,后被弥子暇赎身买下。送到他身边做了侍候他的小丫头。管伯只是隐约了解一些,并没仔细打听。他也清楚,这位婵娟姑娘就是弥子暇留在他身边。负责联系、沟通的人物,原也没把她真当成自己的婢女看待。
    阿郎!
    一见管伯进来,婵娟连忙俏巧地福了一礼。
    管伯道:嗯。你出去一下,守住门户,老夫有事,与弥子暇商量!
    是!
    婵娟一双妙目在弥子暇脸上一转,翩然退了下去。
    弥子暇放下细瓷的小碗,站起身道:管公。
    管伯摆手道:你坐下,老夫有事与你商量。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书房里静了下来,管伯坐在书案后面。捋着胡须,眉头轻蹙,弥子暇坐在侧首,两眼出神。
    过了许久,弥子暇方徐徐地道:若想确保兵权不失,朝中我会鼓动欧阳出手,让一些大臣声援于你。当然,主要还是依靠管公你。至于我么,我可以想办法在孤竹玲花地区制造一场冲突。这样,就得由娄师德这位副使暂摄大使之职,统辖三军。指挥作战。娄将军一旦暂代了李欢寻的军职,又立下战功。想再撤去他的大使军职,就不那么容易了,再加上朝中的努力……,嘿!田承嗣只怕是劳而无功!
    管伯眉头一皱,道:要制造一场冲突?那岂不是要有所伤亡?
    弥子暇冷笑道:难道管公你有什么万全之策?燕国和狄人狼狈为奸,一有机会便来犯边,你以为他们得知劲敌李欢寻已然身故,会不会对孤竹再度发动进攻?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恐怕他们已经在策划合作了!
    提前挑起冲突,打一场大胜仗,于大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欲成大事,不拘小节呀!
    管伯叹息了一声,弥子暇又道:如果等他们策划已毕,准备充足,双方联手,再来进攻时,朝廷偏偏又派了一员昏庸无能的将领去,那才真的大势去矣,到那时,损失恐怕十倍于现在都不止!
    管伯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你去做!咱们里应外合,确保孤竹军权,不落入田氏手中!
    弥子暇道:好!我会马上安排下去。临安这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些时日,我会亲自赶去孤竹!
    管伯奇道:你去做什么?
    弥子暇道:管公以为,帮忙挑起一场冲突,还要牵制住狄人,不让冲突扩大,更要确保娄师德一方获胜,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在孤竹多年的部署,不知有多少将因为帮你们打这一仗而毁!我不去,能行么?
    ……
    遥儿离开管府,又在城里晃了一阵,确信无人跟踪之后,便绕到了南市。
    这时南市刚刚开坊,遥儿在坊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先去买了套便装换上,然后买了辆独轮小车,他买了几套女人家的衣衫和一些日常应用之物,又买了些米面油盐,想到整日不开伙,朵朵也许受得了,对那娃娃来说却是个麻烦,他又买了好多上好的木炭。
    最后,遥儿又选了一只奶羊,除了一只羊,其余的东西统统装在独轮小车上,仿佛一个沿街叫卖的小贩般拐进了延福坊,遥儿在坊里随意转悠着,捱到自家宅院侧门儿,趁着左右没人,打开角门儿钻进了院落。
    遥儿把食物和衣服给朵朵送去,看孩子饿的哇哇直哭,赶紧叫朵朵挤些羊奶,他这边则点着了不爱冒烟的上好木炭。朵朵本是边地女子,挤奶这活儿非常熟练,一会儿便挤了一碗羊奶,在炭锅里烧开了,温好后一勺勺的喂给饿极了的小柒吃。
    小家伙好不容易吃到一口奶,哪还能挑三拣四,大口吞咽,吃的十分香甜。这小家伙憨头憨脑的倒也懂事,吃饱了就不哭不闹了,闭上眼睛呼呼睡去。遥儿看看松了口气的朵朵,对她道:好了,你也吃点东西去吧,都饿了很久了。
    嗳!
    朵朵答应着,却不走开,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遥儿。
    遥儿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朵朵期期地道:那件事……
    遥儿道:哦,我已把它交到一位官员的手上,只是那些陷害李欢寻将军的人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现在不能出手,要等一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哦……
    朵朵的眼睛暗了一暗,微微有些失望。
    遥儿看她还不走,又问:还有什么事?
    朵朵咬了咬嘴唇,又问:我……和小公子怎么办?
    遥儿道:你们尽管安心地住在这里,不会有人骚扰你们的。有朝一日李欢寻将军的冤屈得以昭雪,他的小公子也会得到朝廷的封赏的。
    朵朵欲言又止,怯怯地道:那……我去吃东西了。
    遥儿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又低头看看那睡得香甜的孩子,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傍晚的时候,遥儿才赶回宫城,她本以为自己是回来最晚的一个了,结果赶回玄田门才知道,居然还有十多名百骑侍卫迄今依旧不曾回来报到,看来这旅帅的职位当真吸引人。
    田攸宜很烦躁,自从内卫在两个狄人女人的租住处扑了个空后,便彻底失去了她们的消息,他派在管伯府邸外围的人也未发现有两个狄人女人靠近过,到了下午,管伯居然悠哉悠哉地出了门,在金钗醉回请穆夫人和几位相国,看起来对此事毫不知情。
    如今内卫和百骑的人已陆续返回,还是没有那两个女人的一点线索,她们还能飞上天去不成?L

☆、第123章 女人小孩

遥儿回到宿处,沐浴一番换过衣服,去用过晚饭,依旧只在夹城区域内活动散心。天色刚黑,他就想回去休息了,昨天忙碌一夜,她还不曾合过眼呢。
    谁知刚刚回到营房前面,就看见沁梅正在那儿等着她。清晨时候沁梅为了引开两名搜索过来的禁军侍卫,佯作有所发现的样子飞奔而去,为她打了一个掩护,此后一直到现在,两人才重新见面。
    沁梅没有说话,只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向旁边睃了一眼,遥儿便跟着她走开了。
    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沁梅说着,在一只石锁上坐下来,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掌握了对方的一个秘密吧,她的言语神态无形中又亲近了几分。
    遥儿伸脚一勾,把一只石锁勾到身前,也很自然地坐了下去。
    那个小孩子怎么样啦?
    一待遥儿坐下,沁梅赶紧拢拢自己的衣角,倾身向前,兴致勃勃地问道。
    遥儿道:那个小家伙啊,真不错,吃饱了就埋头大睡,一点也不闹人。
    沁梅道:他那么小,能吃什么东西啊,不会饿着吗?
    遥儿道:羊奶啊,我不可能雇个奶妈子给他,太不安全了。等夜里,朵朵还会熬些米粥,熬得稀烂稀烂的喂他吃,这小家伙壮实的很,应该吃得下。
    沁梅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又问:那他有衣服穿么?会不会冻着。
    遥儿道:衣服啊……,我弄些柔软的布料把他包起来的,现在都快夏天了,冻着应着不至于。
    嗯,说的也是!
    沁梅歪着头想想。幽幽地又问:他……会不会想他阿娘啊?
    这么问着的时候,沁梅的眼睛亮晶晶的,好象有一层水光在流动。
    遥儿无语了很久,才挫败地道:他现在……应该还什么事都不懂吧。
    哦……
    沁梅似乎也察觉自己问的有些愚蠢,不好意思地笑笑,便一起沉默下来。
    月亮渐渐升起来了,两个人还在说话。期间遥儿已经悄悄打了好几个哈欠。可是沁梅谈兴正浓,她只好奉陪。
    他们先是聊那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他吃什么、穿什么,朵朵能否照顾得了他。以后他会怎么样,不知不觉得,又从他聊到了派遣他们去追杀春妞儿的田攸宜,聊到了田家。他们聊了许多许多,始终有意识地回避着一个话题:那个孩子的母亲。
    沁梅仰起脸来。望着天空中刚刚升起的浅月。幽幽地叹息道:我在城里转了半天。直到晌午才回来。不是因为我觉得时辰还早,而是因为……我不敢回来。我那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我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难受。想到她,我就想到疼我爱我的亲娘。心就一直揪揪地疼。等我回来了。还要佯作平静,见到回来的伙伴还要笑一笑,谁会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跟你聊了这么半天,才稍稍好些……
    遥儿忍回一个哈欠。憋着满眼泪水道:谁说不是,小时候的笑,才是真的笑。是因为开心才笑。长大了,真心发笑的时候很少很少,更多时候,那只是一种表情,一种装出来的表情。
    沁梅愤懑地道: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大王都这么大年纪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可以杀,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可以杀。
    李欢寻大将军镇守边陲,功勋卓著。有反迹?他都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几年好活。还能有什么反迹?
    遥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钱的想有钱,没权的想有权,有权有钱的就想着名垂千古,这还是聪明的人,知道长生不可得,不然,就更是……
    沁梅道:是啊!有些人呐,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可是眼睛一红,心就黑了。他们的权位富贵比咱们大得多,为什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沁梅仰起脸,月儿已爬过树梢,沁梅望着月亮,神往地道:像我,我就从来不想这么多。我要的其实好少好少,我就想找到……
    遥儿又打了一个哈欠,满眼泪水地道:大姐,我不行了,真的要睡了……
    正在抒怀的沁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站起来拍拍屁股,道:我也困了,那我回去睡啦。
    遥儿赶紧站起来道:嗯,好好休息,昨晚都没睡好。
    沁梅走出几步,忽又站住,扭过头道:我想看看那个小家伙,可以吧?
    遥儿想了想道:当然可以,不过,尽量小心一些,万万不能漏了行迹。
    那当然,那我……明天可以去么?
    明天?
    是啊,我不是总有机会出宫的,大将军不死心,明天定要再搜一搜,咱们正好……
    遥儿想了想,勉强点点头,道:那成,明天咱们一起走,务必要小心!
    第二天一早,遥儿和沁梅出现在玄田门城楼时,田攸宜诧异地望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怎么做这般装扮?
    两个人都换了便装,沁梅青衫布裙,头梳未嫁姑娘的双寰妆,明眸皓齿,仿佛一位俊俏的小村姑,遥儿也是一身布衣短衫,二人往那儿一站,恰似一双姐妹。
    遥儿道:将军,昨日我们搜索的声势那么浩大,都没找到她们,说不定是有人接应她们,这临安人口百万,往人堆里一扎,可不大好找。卑职和都尉琢磨,或可换了便装,这样更容易发现她们的踪迹。我们两个走在一起,这身打扮,尤其不引人注意。
    田攸宜连连点头,满脸堆笑道:好!很好!这个主意不错!嗯,还是你们做事肯想办法。
    他瞪了一眼那些内卫和百骑士兵,吩咐道:看看你们这副样子,隔着八丈远就被人家看见了,还能不逃之夭夭?都回去,全都换了便装。搭配搜查!快去!
    众侍卫轰然应喏一声,纷纷退了出去。
    遥儿趁机道:将军,我们两人先出去了。
    好好,你们去吧!
    等二人也退出去,田攸宜呼出一口长气,对许良道:百骑负责禁宫安全,内卫负责大王近卫。有时候出宫剪除一些不合时宜的老家伙。也都是有名有姓有身份地位的人,一找就着,只要身手够好。出手干净就成。叫他们做这种事,实在是勉为其难了,真该把他们全都调去临安府,跟那儿的公人好好学学怎么查人办案子。
    许良陪笑道:将军息怒。毕竟……这种事几年也碰不上一回。
    田攸宜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遥儿和沁梅肩并肩地走到玄田门门口。守宫门的一位田士一见二人出来,忙向沁梅招呼了一声:都尉早!
    ……
    二人一路下来,便从各坊买了些熟热的食物,到了延福坊遥儿的那幢宅子。依旧是从偏僻的角门儿潜进去。
    孩子夜里总是会不时醒来,时不时的还要换换尿布,喂点食物。朵朵头一晚没有睡好,再这么一折腾。便有些劲头不足,两人赶到时,她刚把孩子哄睡了,正歪在炕头,蓬乱着头发打盹呢。
    一见二人赶到,朵朵忙又爬起来,沁梅本是挂念那个孩子才想来看看,一见反而打扰了人家休息,颇有些不好意思。
    遥儿对朵朵道:朵朵姑娘,你一个姑娘家,照顾这小孩子确实辛苦了些,只是你的身份特殊,现在有人还在寻捕你,实在不能不小心,也不能雇个人来帮你……
    朵朵睡的眼睛有些红肿,听了遥儿的话忙道:没事,只是照顾一个小孩子而已,能有多累啊,我在这里又没有别的事情做,有的是时间歇息。只是因为前晚没有睡觉,昨夜又起了几回,这才有些精神不济,等孩子睡着的时候我也补补觉就没事了。
    遥儿把买来馄饨和胡饼递了过去,道:刚买回来的,你先去趁热吃点东西,洗漱一下。孩子我们先照看着。
    朵朵感激地答应一声,接过吃食去了外屋,遥儿和沁梅便分坐在榻边,俯着身,看着襁褓中睡得正甜的小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温馨极了。
    他的手指好小啊,那么细,我都不敢碰,真怕一碰就折了。
    你看你看,他的眼睫毛好漂亮。
    沁梅平时凶巴巴的傲骄样儿全然不见,她满脸新奇地看着躺在那儿的小家伙,品头论足,简直就没有她看着不希罕的时候。这么小的孩子,她还很少看见,更是头一回能这么近的观察。
    他是男孩女孩啊?
    沁梅嘴巴不停,自顾自地呱唧了半天,忽然又问。
    遥儿忍不住笑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沁梅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的疯话,只是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探到小柒的掌心,感觉着那温暖幼嫩的小手,开心地微笑起来。
    两个人在这儿待了大半个时辰,遥儿便向朵朵告辞,依依不舍的沁梅跟着遥儿从角门儿离开府邸,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
    遥儿道:总要到处走走的,我带你去修文坊吧,去我住的地方瞧瞧。
    好!
    沁梅欣然答应,跟着遥儿行向修文坊。
    ……
    虞七家。
    虞七子端着一个大簸箕进来,笑道:来来来,吃点枣儿、核桃。
    遥儿挪了挪身,让他把大簸箕放在自己和沁梅中间,问道:虞哥儿,你捎信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还有,小灼姐那儿的酒肆怎么也收了?
    虞七听了忽然便有些腼腆,干咳两声道:哦,你说这个啊……,咳咳!这个……那个……一会儿你听我娘说说好了。
    遥儿还是头一回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大奇,道:你也会有害臊的时候?快说,到底什么事儿?
    遥儿一把没抓住,马桥已经溜了出去,叫道:阿娘,阿娘,遥哥儿叫你!
    遥儿失笑道: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片刻功夫,大娘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遥儿呐,你喊大娘?
    遥儿道:大娘,虞七捎信儿叫我回来一趟,究竟有什么事啊?
    大娘笑道:喜事儿!大娘查过了黄历,下个月初一,是黄道吉日,适合操办喜事。七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一定得回来喝喜酒才成!
    遥儿奇道:虞哥儿要成亲了!那新娘子是谁?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遥儿不禁叫道:小灼姐?L

☆、第124章 荒唐认娘

姜成一身盛装,身后跟着两个宫娥,走向田成殿。
    姜成身后的两个宫娥合力捧着一只雕花饰纹,造型雅致的扁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姜成来了啊,叫他进来吧!
    田七娘刚刚处理完奏章,刚对裴纨嘱咐了几句,听说姜成求见,便笑眯眯地道。
    姜成进了田成殿,瞧见田七娘赶紧急走几步,裣衽施礼:姜成见过大王。
    田七娘道:呵呵,姜成啊,今儿怎么有空进宫来看老妇啊。
    姜成毕恭毕敬地道:姜成得到一株几百年的老山参,想着大王日夜操劳国事,便赶紧送进宫来,给大王进补进补身子。
    姜成说完,往旁边一让,两个宫娥端着那楠木匣子走上前来,仿佛捧着一块匾额似的微微倾斜着向田七娘展示。
    姜成待她们站定,赶紧又凑上前去,轻轻打开那匣盖儿,只见里面黑色丝绒垫底,上面平放着一棵老参。这人参不是萝卜,虽说有几百年之久,看来却既不粗也不长,倒是它的细须十分细密,参的主干虽不大,那长长的细须却铺及到匣子的每一个角落,疏密相间,如同一副优美的图画。
    田七娘一见,不禁赞道:果然是一棵好参,姜成呐,难得你一番心意。
    田七娘回首对裴纨道:小纨子,叫人去,把老妇的‘万年长寿膏’取些来,赏与姜成。
    裴纨答应一声,迈步上前,刚要吩咐下去,姜成忽然眼含热泪,卟嗵一声跪倒在田七娘面前。裴纨被他吓了一跳,急忙闪到一旁避嫌。
    姜成激动地道:大王对姜成真是关爱备至,慈祥的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姜成幼失枯恃,虽锦衣玉食,却难享那承欢于父母膝下的人伦之乐。姜成……姜成有一不情之请,唯愿拜在大王膝下,认大王为母。还祈大王慨然应允!
    什么?
    裴纨诧然瞪大眼睛。看着鸡皮鹤发、老态龙钟的姜成。
    他是高公之子,论起来田七娘还要称他一声姑父,他……他要拜田七娘为干娘?
    裴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纨没有听错。姜成论年纪比田七娘小五岁,论辈份比田七娘长一辈,在裴纨看来,无论怎么算。姜成都没有拜田七娘为义母的道理。但是在姜成看来,却另有一种算法:从权势上算!
    今天。姜成特意捧了这棵老山参入宫,就是来认干妈的。
    姜成前番收了田承嗣的好处,出面为他说合亲事,结果田姜两家联姻虽然成为事实。田承嗣却没有成为驸马,这份厚礼不但要还回去,还因此得罪了田承嗣。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田承嗣只是嫌他无能,倒不至于因此恨上他。可穆夫人却被她得罪的狠了。这两天姜成发现离姜府上的管家与自己府上的管事频繁接触,心中有鬼的姜成顿时起了疑心,把那管事叫来软硬兼施一番逼问,得知穆夫人正在打探他府上消息,不禁着了慌。
    田攸暨娶了一位美丽的公主,可是他举案齐眉的结发妻子因此丧命,两个亲生儿子也得从族谱中除名,背井离乡,田攸暨是绝不可能承他情的,恨之入骨还差不多。穆夫人虽然嫁入了田家,可是这样一个女人,田攸暨哪能降服得住她,她若要找自己麻烦,到时谁能拦她?
    姜成正在心慌意乱,自己的四姐华碧公主府上又出了事,让他更加害怕。前两天,不知有什么关于华碧公主的闲话儿传到了宫里,田七娘大为不悦,立即下旨把华碧公主的封邑大肆削减,又把她的两个儿子随便找个罪名流放去了淼郡,那可是鸟不拉屎的蛮荒地呀。
    前些日子只是姜家爷们倒霉,现在连女人们也开始倒霉了,宗室男女们大为恐慌。看样子狠心的田氏母老虎要男女老少通杀,一个不留啊。这些宗室中姜成巴结田七娘是最卖力的,若是寻常时候,他可能还不会太害怕,然而他现在得罪了田承嗣,又得罪了穆夫人,却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安然无恙了。
    情急之下,姜成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认干娘!
    听了姜成的话,田七娘也怔住了,看着跪在面前,涕泗横流的姜成,田七娘一脸惊笑的表情,看来她也觉得此事太过荒唐,田七娘想了想,犹豫道:这个……姜成啊,你我岁数相差不多……
    姜成一听,马上云收雨住,破啼为笑道:原来大王担心这个,想当年周王四十义子,最大的义子论岁数也不小他许多呢,只要大王您不嫌弃姜成,岁数又算甚么呢,母亲大人在上,姜成这里给您磕头了!
    姜成说罢,不容田七娘再出言阻止,趴在那儿砰砰砰地三记响头就磕在地上。
    这……,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那老妇就认下你这个儿子了!
    田七娘只是微微一转念,就想到了这姜齐侯爷拜在自己膝下为子的好处,他可是大齐高公的女儿啊!
    姜成一脸欢喜,裴纨看见他那副故意撒娇弄痴装孩子的表情,不禁生起一种作呕的感觉。旁边侍候的太监宫娥不敢露出什么表情,但是眼光也都有些异样,姜成好似全无察觉,再拜起身,便欢欢喜喜地依偎到田七娘身边承欢膝下去了。
    田七娘笑眯眯地道:为娘正有一事,想要你去做呢,如今你成了朕的儿子,这件事你更是责无旁贷了。
    姜成忙道:母亲但有吩咐,孩儿自当全力以赴。
    田七娘道:为娘让钦天监看过了,下个月初一,是出嫁迎亲的好日子,离姜与攸暨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你本是他们的大媒人,现如今你是离姜的兄长,为娘国事繁忙,这婚事你就得替娘多操操心了。
    姜成赶紧应道:阿母尽管放心。这婚事,我一定把它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
    ……
    下月初九,虞哥儿跟小灼姐成亲?哈、好好,好极了……
    遥儿笑道:虞七子,行啊你!灼姐姐这么好的女人,终究是成了你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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