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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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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一个人?
难道你不是人?
哈哈,看样子心情不太好呀。
让我一个人待着!
遥儿哈哈一笑,并没有走开,纵身一跃,攀住树干,灵猿似的爬了上去。裴纨吃惊地看着遥儿猴儿似的攀上来,惊讶地道:看不出,你爬树这么灵巧,比我阿姐也差不了太多。
遥儿道:你还有个阿姐?
裴纨道:我怎么就不能有阿姐?
遥儿哈哈一笑,道:说得也是,我还有个阿弟呢!
她一转身在横干上坐了,悠着两条腿,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裴纨没理他,抓起手中的酒囊,仰起头来,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遥儿嗅到一阵酒气,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心情不好?
裴纨还是没有说话,遥儿又道:你是大王的近人,小心被人嗅出酒气,麻烦。
裴纨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道:你烦不烦?
我烦?居然被一个男人说烦?
遥儿叹了口气,把烤兔递了过去,道:别喝了,吃口烤兔肉吧,刚烤好的,还热乎呢,香喷喷的。
裴纨瞅了她一眼,沉默半晌,才接过烤兔,递到嘴边,却又放下,幽幽地道:今天,我奉旨去抓了两个人。
哦?
裴纨额前一绺发丝垂下,被风吹着,不时掠过他的眼睛,发丝下的眸光灿烂如星光,遥儿从他的眸光里,隐隐看到了一丝忧伤。遥儿的声音不禁低下来,轻声道:怎么了?
裴纨幽幽地道:那两个人,是公子兰的儿子,仅余的两个儿子。
遥儿微微动容道:大王的亲孙子?
裴纨轻轻点了点头,道:俊下臣状告两位王子,说他们咒咀君上,大逆不道,大王下旨查办。
我以为,会把他们抓起来查问一下。没想到,仇神机将军带兵包围了王府,把两位王子抓到后,当场鞭杀了!
裴纨笑了笑,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笑容有些惨淡:我是大王身边的心腹,内卫里有些杀人的差使。从来不需要我去做。我以前杀过人,但不多,而且我从来没有杀过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嗯!
那两位王子,一个十一,另一个才八岁……
嗯……
他们就在我的面前,被五金之丝的鞭子狠狠地抽着。鞭子上满是倒勾,一鞭子抽下去。就刮下一大片血肉。他们一开始还会哭喊,后来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一鞭子下去。他们的身体才会抽搐一下。他们咽气的时候,一片血肉模糊,已经认不出人样儿。
裴纨的眼睛亮晶晶的,隐隐有泪光闪动。
他低低地道:以前。我听人说起过一些王公大臣被处治的事情。公卿的头滚落在地,充没为奴的家人用锁链锁着。像牛羊一样成群地赶着走;被贬谪远方的人装在囚车上,颈项被大枷磨破,车子走一路,血就淌一路……
裴纨长长地吸了口气。道:这些事我以前都听说过,可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两个孩子看着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们求我救他。可我实在无能为力……
遥儿冷诮地道:人并不是你杀的!你去与不去,他们都要死!田七娘要真的改朝换代,姜齐的宗室王爷就必须杀光,忠于姜齐的元老重臣就必须杀光,能给忠于姜齐的人希望和期待的人当然也要杀光!
对此,姜齐宗室做过什么?盼着自己成为漏网之鱼!求着自家的前程富贵!各路诸侯们做了什么?他们重兵在握,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利益,王姓什么,他们在乎么?你何苦自寻烦恼!
裴纨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何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可是仔细想想,田七娘这几年的作为,可不就是如此?太多太多人的反应,可不就是如此?
遥儿柔声道:有没有你的存在,这些事都会发生,你根本不需要把这些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天底下有许多不平事,不是你能背负起来的。
裴纨痴痴地看着她,问道:如果是你,你能无动于衷么?
遥儿冷冷地道:我只知道,那不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有能力救他,且不会连累了我,而我没有施手援救,或许会受到良知的谴责。否则,我绝不会如你一般,坐在这儿喝闷酒!想杀人的是田七娘,揣摩上意去举告的是俊下臣,奉迎执刑的是仇神机,与你可有一分半毫的关系?
裴纨歪着头想想,觉得她说的话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想要反驳,醉酒之后脑袋晕晕沉沉的,又无法清楚地思考。
遥儿瞧着他那娇憨的样子,哪有半分珠帘宰相的风采,那神韵反倒依稀有些像自己的小弟,心中更是怜惜,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忽然省起这并不是自己的小弟,这手伸上去,忙又收回手,柔声道: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喝碗醒酒汤,再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裴纨点点头,今晚心神失守,憨态可掬地道:嗯!听起来,好像是蛮有道理的,至少我现在心里舒坦多了。你这姑娘,看起来还不算太坏。
遥儿啼笑皆非地道:真不知你对我的成见从何而来,我可曾做过一件坏事么?快回去休息吧,看你醉的,要不要我送你?
裴纨摇了摇头,道:没事!这点酒醉不了。
他仰起脖子,又使劲灌了口酒,把酒囊和兔肉往遥儿怀里一塞,说道:好啦!我回去啦,照你说的,喝碗醒酒汤,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忘掉这些事!
嗳!
遥儿是见他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怕他脚下不稳摔倒,却不想他虽有了醉意,这一跃倒依旧俐落,见他稳稳地落在地上,遥儿这才放心,同时反应过来,原来珠帘宰相也是个高手啊,当时自己扑倒他用强真是猪油蒙了心。
裴纨向她扬了扬手,道:我走啦!
转身走出一步,他又回身道:还有你熏的兔肉,那味道……很亲……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遥儿摇头一笑,轻声自语道:真是喝高了,连很香都说成了很亲!
裴纨摇摇晃晃,漫声吟道:
种瓜黄台下,
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
再摘令瓜稀。
三摘尚自可,
摘绝抱蔓归。
这首《黄台瓜辞》,是公子兰所写,表面上是看到瓜田景象有感而发,实际上是对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前途莫测,忧心忡忡而写下的一首抒怀诗。L
☆、第九十六章 爱情奇葩
香山别院内。
裴纨仔细地安排着:宫中内教坊和左右教坊的乐舞名伶都要提前安排过来,以免忙中出错。还有,临安城里有名的几家乐舞班社也要邀来。可以调几艘画舫来,叫他们住在上面,不得胡乱走动。
教坊管事毕恭毕敬地应着,裴纨道:你方才说的那些,再谋划细致一些。大王性喜大气,场面一定要宏大热闹,彩楼、彩坊,现在就开始搭建,你可向仇神机将军借调些士兵帮忙。
教坊管事又应了,裴纨挥挥手,让他退下,又对都尉朱彬道:伊河龙门段,左右两岸均设关卡,出入船只、人员,需有内卫和教坊联手签发的‘证明’,方许通行,船只和船上要严格检查,不得有所疏漏!
喏!
朱彬答应一声,急急赶去安排。
国家最高领导的安保工作果然很是细致严密。
裴纨又对尚食局奉御官道:四海之内,水陆之珍,各色美味,务必齐备。各色食材你开列个单子出来,尽快由宫中取运,不足者从速购置,这件事,叫团儿抓紧一些。
为了方便供应,需在伊水河畔搭建临时膳房,地点要隐蔽,还要在下风处,免得大王嗅到烟火气,我已为你们定下一处地方,你且先去瞧瞧,若无不妥,从速准备。
裴纨说完,叫一个小太监带着尚食局奉御退下,接着又对尚衣局、尚乘局、尚辇局、内侍省、掖庭局、宫闱局、内仆局、内府局等各负职司的官员逐一过问、安排,等把这些人都打发出去,裴纨方才喘了口气,坐下仔细审阅内府呈来的邀宴名单。
裴纨把宴请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提起笔来添上了几个名字。略一沉吟,又划去了几个名字。
王室饮宴,从来不是单纯的饮宴,一个邀请名额、一个座位的顺次,在有心人眼中,都是一个明显的讯号。
旁人不知道,但是作为协助田七娘处理朝政的裴纨。清楚许多旁人所不知道的机密。他知道。早在俊下臣弹劾章公子兰的两个儿子之前,田承嗣和俊下臣就已联袂上奏密保了。
而田七娘眼都不眨,甚至查都不查。也不管这咒诅君王的罪名适不适合两个孩子,就授意仇神机把他们处死,可见对姜齐宗室的清洗又要开始了。
裴纨划去的几个人,都是在京的姜齐宗室亲王、郡王、外戚。和公开亲近姜齐宗室的大臣。名单上保留下来的只有穆夫人、姜成等寥寥几人,而他添上去的几位。却是本无资格参加饮宴,但是近来与田氏家族走动频繁的大臣。
裴纨知道他删这几笔,添这几笔,虽然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中只是几个人的增减。看似没有什么,但是瞧在有心人眼中,必然会助长一些人的气焰。起到某种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他之所以受用于田氏。不就是因为田氏需要这样一个人么?
田大王想再找一个善于体察上意的内官很容易,而他离了田氏,却不过是一棵被大树抛弃的菟丝草,那时等待他的命运将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所以每日里,他都会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不容自己出一点差错,因为他错不起。
裴纨把名单重新审视了一遍,交给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吩咐道:知会下去吧!
等那小内侍离开,原本拥挤不堪的房内就只剩下裴纨一个人了,他吁了口气,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便盯着对面大大的墙壁发起呆来。
自从强吻某人之后,裴纨一直心绪不宁,虽然那晚有过一段交谈,可真的要如何面对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情丝一旦被撩起,就像春天的野草般迅速而疯狂地生长起来,这个一向矜持内敛的小男子勉强在自己心里筑起一道道堤坝,可那情感却一次次冲毁了这堤坝。
原以为是那姑娘狠狠的暗恋自己,而现在却成了自己夜不能寐,裴纨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不敢闲下来,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人、那个吻。他终于知道诗赋中所说的相思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了: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来人!
裴纨扼着手腕,突然鼓足勇气,大声唤道。
总管有何吩咐!
内侍小海应声出现在门口,裴纨急急一挥手,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喏!
小海躬了躬身子,从房门口闪开了。
裴纨在房中坐立不安,挣扎半晌,又唤道:来人!
小海倏然出现在门口,躬身道:总管有何吩咐?
裴纨略一沉吟,挥手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小海一脸莫名其妙,悄悄地从门侧闪开。
裴纨站起来,在房中踱起了步子,踱了半晌,把牙一咬,轻轻唤道:来人!
小海幽幽地闪现在门口,一脸古怪的神气:总管,有何吩咐?
裴纨绷着俏脸,很严肃地道:去,唤内卫江遥儿进来,我有事情吩咐!
遥儿走进房的时候,房中只有裴纨一个人。
他折腰坐在案后,手中攥着狼毫,一张小脸通红,就像一个小学生,被很严厉的西席先生逼他默写一篇诗赋,而诗赋的内容早已被他忘个精光似的。
遥儿走进来时,心情也不免有些紧张,情窦初开的少女大多如此,遥儿历练很多,心态已经算是相当沉稳了,还是不能完全免俗。可是当她看见裴纨这副模样时,那紧张便完全被好奇所取代了。
她好奇地看着裴纨,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神情,实在不知道他这倒底是什么意思。
裴纨方才召见内、左、右三教坊管事和六尚二十四司大小官员、安排各项事务,胸有成竹,井井有条,便是一些王室宗亲的命运前程,在他一勾一抹间也轻易完成,全无半点为难,遥儿一进来,却把他紧张得像是一只在雄鹰俯瞰下的小兔子。
他低着头,攥着笔,紧盯着案上一份奏章,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遥儿却不能不说话了,遥儿咳嗽一声,施礼道:总管大人,召见属下,有什么事吗?
一听遥儿开口,裴纨像中箭的兔子似的惊得一跳,紧紧地攥起笔杆儿,就像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紧张兮兮地看着遥儿,突然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喜欢我,是吧?
啊?
遥儿实未想到他的开场白竟是这样一句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以致她也有些发起呆来。
帅哥,不要这么直接吧!?
裴纨胀红着脸低下头,咬文嚼字地道:你的要求,我……慎重地考虑了很久……
遥儿还没反应过来:啊?
裴纨期期艾艾地道:我唤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允许你……喜欢我……
裴纨红着脸说完,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也不抬头,只是继续咬笔杆。
啊?
遥儿这回是真的傻了,她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裴纨。
裴纨低着头,紧张地咬了半天笔杆儿,听不到一点动静,便悄悄抬起眼睛,眼神与遥儿一碰,把他吓了一跳,很吃惊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遥儿茫然地摇了摇头,裴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展颜道:哦!那你去做事吧,我也要做事了!
遥儿梦游似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瞧了一眼,裴纨正张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遥儿一回头,把裴纨又吓了一跳,他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赶紧垂下头继续紧张地咬笔杆。
遥儿茫茫然地出了房,站在阳光之下,仿佛梦还没有醒,她已经被男神的另一面深深的雷焦了。
遥儿虽然不曾有过恋人,但恨天之地对于男女之事还是较为开放的,因此也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任她见多识广,她也不曾听说过还有这样建立情侣关系的事情。
她甚至摸不准裴纨说:我允许你喜欢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种青涩而又霸道的方式叫人难猜难猜。
她当然不知道,在毫无感情经历,除了诗词歌赋,练武管事,也完全没有其他任何渠道来了解男女情爱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方式来进行的裴纨心中这已经是一种最严肃、最庄重的表白:我接受你的追求,愿意做你的男人!
诗词歌赋中对男女间正常的情话描述几乎没有,同文诰案牍打惯了交道的裴纨帅哥用一种很公事公办的官方语言来表示他愿意与遥儿结为情侣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可怜了遥儿这个自诩在恨天的万人迷小公主,也被这种前所未见的表达方式给弄懵了。
遥儿很纳罕地猜了许久,结合当时裴纨羞涩不胜的表情,才隐约地猜出了她的心意。
这位掌管制诰、主持风雅,在政坛和文坛都举足轻重的珠帘宰相、深宫第一美男,不会是个书呆子吧?莫非他以为这样就算是情侣了?爱情白痴?如果这样就算情侣的话那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井水不犯河水,也一样能生孩子了……L
☆、第九十七章 男闺蜜呀?
筹备许久盛大的游宴活动在龙门如期举行了。
游宴设在龙门山下的伊河河畔,宫中内教坊和左右教坊的乐舞名伶均奉诏赶来,临安城里有名的几家乐舞班社也被召来共攘盛举。
沿着河畔,香车宝马,摩肩接毂。万众云集,盛况空前。河畔彩楼高搭,水上彩舟画舫、绿树掩映的楼台亭阁、沿岸花间草地,处处是宴会,处处是乐舞,盛况空前。
大齐的宫廷宴会向来是极尽奢华的。四海之内,水陆之珍,靡不毕备。而歌舞也素来讲究气势宏大,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伊河岸边由数百名教坊乐人模仿的“百鸟朝风”已开始试演,声音在两岸山谷间回音袅袅,犹如百鸟和鸣。
太平盛世,歌舞升平,莫不如此。
遥儿和沁梅站在彩坊通道一角,看着宫娥彩女们络绎不绝地把各色美食端送到沿河搭建的彩坊上去,又有在画舫上换好服装,赤着雪足,露着小臂的靓丽舞女沿着红地毯姗姗地走向表演场地。
那些舞女歌姬,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如今为了表演又是刻意打扮的,更显惊艳动人,那冰肌雪肤、蛮腰半露,走动间腰臀款摆,袅袅的风情,两旁的诸多侍卫看得目不暇接,口水都快流到地上来了。
同时他们也在唉声叹气着,全因这美貌的姑娘太多,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时速度太快,这时不愁看不到美丽的姑娘,只愁眼睛生得少了,没办法看个仔细完全。
沁梅看着男人们直勾勾的眼神,不屑地道:“这些侍卫平时也都人模人样的。怎么见着这些浪。荡女子,一个个都跟狼似的?”
“男人本色嘛!”遥儿一本正经的感叹了一句。
沁梅暗暗瞟了遥儿一眼,几日痛定思痛,已经想开了。至于遥儿与裴纨有情,与她已经全无关系,虽然她依旧认为遥儿和裴纨并不般配,可是人家既然两情相悦。也只好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心结一去。两个女人相处倒比以前亲近自然了些,虽然还是常常拌嘴。
“大王来了!”
远处一阵骚动,有人轻轻地喊了一句。遥儿和沁梅忙站定身子向前望去,只见田七娘一身盛装,在众多权贵的簇拥下缓缓行来,沁梅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了上去。
田七娘踏着红地毯缓步行来,左右两个如花似玉的人儿。一个白衣如雪,飘逸如云,一个红裳鲜艳,如同一团能把人融化的火焰。
白衣如雪。皎然似云的女子自然是裴纨,裴男神;这烈焰般的美人儿却是穆夫人,一名熟透了的女人。
遥儿微微有些惊讶。因为田七娘此番出游龙门,穆夫人并未随她一同出游。不想今日穆夫人也到了。
伴随在田七娘身后的,便是一大堆的王亲国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穆夫人今天不止把两个女儿带来了,两个儿子也一并领来了,长女六岁,长子四岁,次女两岁半,小儿子才一岁出头,都由婢仆们抱着。
遥儿暗自称奇,这穆夫人居然有了四个孩子后,还保养的如此之好,真是众多已婚妇女的榜样哩。
穆夫人扶着田七娘的手臂,正低低地与她说着话,田七娘不时地颔首微笑,穆夫人并未注意不远处侍卫丛中遥儿正站在那里。而裴纨扶着田七娘的另一侧,一眸子目却在不停地左顾右盼。
倏尔看到遥儿,裴纨双眸一亮。一脸幽怨地螓首微侧,从遥儿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蚊蝇般的声音传入遥儿耳内。
“那晚那样……就算是我的女人了吧?”
遥儿一时被凌乱在风中。
……
田七娘一到,宴会便开始了。
此番盛宴,京中许多权贵都应邀而来,一有机会就巴结奉迎田氏的姜九爷是其中少数几个姜齐宗室。穆夫人不用说了,那是田七娘的亲生女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最宠这个女儿。
所以姜成受邀,自觉风光无限,把自己的姓氏荣誉和尊严扔到爪哇国去了。
论年纪,这位姜成比田七娘要小五六岁,但是论辈份,他是齐文公的姑父,所以齐文公的王后田七娘也该以姑父长辈礼敬于他,再加上两人交情一向不错,姜成得以坐在田氏身侧。
两人年岁相当,很多话题能唠到一块儿去,再加上姜成陪着小心曲意奉迎,几句话就哄得田七娘眉开眼笑。
田七娘道:“龙门风景优美,赏心悦目,朕在这儿很开心,就是缺了个说知心话的人。今天你就不要走啦,晚上歇宿在龙门,明儿咱们好好聊聊天。”
姜成做受宠若惊状,连忙道:“那敢情好,这几天没有见到大王,没有跟大王说说话儿,我这心里头就空落落的……天后,您请酒!”
田七娘端起一杯加了养颜秘药的醪糟饮了一口,凤目一转,见女儿离姜以掌托腮,看着前方红地毯上的乐伎歌舞,懒洋洋的无甚兴致,便道:“离姜,你不要总是闷在府上,闲来无事,可以游山玩水,怡养心情。此番过来,你也留下住几天吧。”
穆夫人听了田七娘的话微微颔首无可无不可地道:“既然阿娘吩咐那女儿就留在龙门留伴阿娘便是。”
田七娘见她神情黯淡,知道今日受邀的王亲国戚齐聚一堂大多成双成对,女儿触景生情想起亡夫故而对她有所怨尤,遂暗暗一叹对裴纨道:“小纨子,既出游也无甚要事,除了处理奏章的时候,你就不用时时候在御前了,你跟离姜一向交好两人谈得来你多陪陪她。”
裴纨情思恍惚的正在想着那个俊俏英朗的少女,突然听到田七娘对她说话,不由惊了一下,待听清田七娘的吩咐,却是心花怒放连忙应道:“遵命!”
裴纨暗自欢喜。自从鼓足勇气对遥儿剖白了自己的心意,这下终于有机会与初恋片刻厮守。
裴纨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遥儿,可是他此刻固然不宜离开,纵然离开,与遥儿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言语?实在按捺不住便趁离开“更衣”的机会用在手帕写下一行小字,回到台边站定,瞧见青梅正在台边逡巡。便咳嗽一声道:“青梅!”
青梅快步前:“裴哥哥!”
裴纨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那方叠得平平整整的东西递到她手里。吩咐道:“你速将此物亲手交予遥儿内卫不得有误!”
青梅一怔。双手接过轻飘飘软绵绵,定晴一看却是一方手帕。青梅答应一声袖了那丝帛就走。裴纨又追了一句。道:“事情紧急!让遥儿内卫到隐秘处独自观看!”
“喏!”
青梅转过身去,鼻儿便是一皱心道:“裴哥哥有什么要紧事儿。需要吩咐引仗司的一个小内卫去做?”
……
姜成今日在受邀之列本就觉得风光又被田七娘特意挽留更是兴奋异常,他坐在田七娘旁边陪着小心说着小话儿只顾取悦田氏。
田七娘方才因见女儿落寞寡欢时不时的就去看她几眼。姜成瞧在眼中忙道:“今日大王设宴,君臣欢聚其乐融融,素来听闻离姜舞技出色。何不下场歌舞一番以助大王酒兴呢?”
田七娘看向离姜笑问道:“女儿,为娘许久不见你的歌舞了。今日难得高兴,为娘舞一曲如何?”
穆夫人眼见受邀的王亲国戚个个夫妇同坐,自己形孤影单不免有些落寞。依稀记起父王在时,每逢宫廷宴会姜齐宗亲济济一堂。如今却是日渐凋零,已经看不到几个姜家人了,更是暗自神伤便道:“女儿有些乏了。又多饮了几杯,不宜起舞。”
田七娘听了脸色微微一沉。正满心欢喜的裴纨坐在旁边一见田七娘有些不悦,忙道:“一人独舞不如二人对舞,小纨愿与公主跳一曲‘双柘枝’恭祝大王青春永驻,寿与天齐!”
裴纨说着起身走到穆夫人面前,一个眼神儿递过去,离姜会意,知道母亲一向强势,不宜令她太过难堪,便随之起身道:“那……女儿便与裴总管共舞一曲,若是跳的不好,阿母可不许笑我。”
田七娘容颜一霁呵呵笑道:“你这丫头便被娘亲笑了,又怕甚么?再说我儿舞蹈又岂是这些舞伎比得的快快舞来。”
今日盛宴规格隆重,一向温文尔雅的裴大总管和喜欢穿男装出游的穆夫人穿的都是彩衣,只是一个洁白素雅,一个红如烈火,倒不需要再换专门的舞服。小太监下去安排舞伎歌女迅速退下,乐师也停了器乐,专候二人场以演奏柘枝舞曲。
穆夫人和裴纨双双下场在红毡毯对面站定一个红衣烈焰、一个白衣胜雪,各具特点偏是一般的迷人登时吸引了四下所有人的目光。
裴纨具有女人的高雅,离姜略带男子的帅气,两人相互映衬,简直如一对神仙妙人儿。
“咚!咚咚!”
乐师们坐在船头,那艘画舫就停在河畔,彩坊对面三声画鼓,穆夫人和裴纨云袖一扬“啪”地一声,双袖一举,蛮腰一摆恰似凤翼齐张。
“咚咚隆咚咚……”
节奏明快的鼓声响起,随即颇具西域风情的各色乐器一起伴奏,让人听着欢快的乐曲声便有一种随之起舞的魔力。
穆夫人敛肩含颏、拧腰倾胯右臂蛇一般探向空中左腿微掩于臀后妖娆的体态、的曲线令人怦然心动。裴纨与她是同样的动作,不同之处是他扬起的是左臂吸掩于臀后的是右腿,更具阳刚之美,一个是红花,一个是枝干,天作之合。
两人一样的动作对映着,仿佛是一个人对镜独舞偏是红者如火白者似雪,色彩鲜明。
柘枝初出,鼓声招花,钿罗衫耸,细腰飘舞。
一样细腰两种妖娆,他们蹲、跪、折腕、旋转舞姿刚健中带着优雅和柔媚;你进我退往返回旋;看得人如痴如醉。
“好!好!呵呵离姜跳得真是好啊。自从她为人妻子,已很久不曾见过她的舞蹈了,难为这孩子还没有摞下。”
田七娘频频点头满脸笑容。
众人轰然叫好中,遥儿倒是有些惊奇,她低语淡淡来了一句:“这裴纨与穆夫人如此默契,舞姿亲密,搂搂抱抱也不设防,难道这家伙是公主的男闺蜜吗?”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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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痴情谋划
月亮悄悄上树梢,虫鸣唧唧萦绕耳畔,春风徐徐拂到脸上,更显得林中静寂一片。
遥儿倚着一棵树站着,百无聊赖地折下一段草茎,在手里玩弄了一会儿,又叼到嘴上去。
青梅给她送来一张手帕,手帕上有淡而清幽的小男人味道,还有一行的小字:月上柳梢时,前番扑倒处,盼与一唔,裴纨。
眼下月儿已经爬上林梢,可是美男子依旧不见踪影,遥儿已经有点望眼欲穿了。
裴纨离开穆夫人的宿处,沿着寺中回廊绕到侧殿,走向侧殿的一道门户。当田七娘吩咐他多多陪伴穆夫人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只要不是侍候在田后身边,纵然离开一时,也有得是借口遮掩,谁会追究他的去处。
侧殿门前站着几名今夜值宿的侍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见裴纨出现,连忙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道:裴总管。
嗯!
裴纨浅浅地应了一声,迈步就要出去,一个伙长殷勤地道:总管这是要去哪儿?
裴纨道:随意走走,散散心。
那伙长赶紧道:天色晚了,总管要出去,用不用属下带几个人护卫?
裴纨淡淡地道:这个地方能出什么事?我喜欢静!
那伙长讪讪地应了声是,不敢再言语了。
裴纨小心翼翼地出了山门,踱进林中小径,一离开那几个侍卫的视线,立即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离姜,时间已经过了,怕不等急了小美人儿。
裴纨急急跑到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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