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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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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头,明珠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担忧,跟着姬尘回到姬府等待消息,才踏进姬府,她便被季明铮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这丫头!也不商量就独自前去送死!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季明铮当自己人?”

    明珠低声道。

    “我本以为自己看透了她……”

    “你以为?你根本不晓得梁端阳那毒妇有多么阴险!要不是阿瑕发现,只怕你这小命就报销了!”

    他狠狠地剜了明珠一眼,摔袖而去。

    红夫人连忙对明珠道。

    “明铮这是关心则乱,你别往心里去,他的妹妹明珠就是折在梁端阳手上,生怕你重蹈覆辙。”

    明珠点头,她怎会不了解自己的三哥,只是此刻她内心充满了懊悔,更多的是对窦氏安危的担心,比起季明铮的愤怒,红先生反倒是没说什么冷嘲热讽的话,他深深看了明珠一眼,难得地和颜悦色。

    “不必理会季三,自己亲娘的性命捏在别人手上,若是怕死不管不顾的人,也入不得老夫的眼。”

    姬尘似乎还要事要处理,安慰了明珠几句,便将她交给王璧君离开了,四下无人,王璧君才拉住她的手,郑重道。

    “明珠,你身上还背负着季家的血债,不能拿自己的性命犯险,那位明夫人,也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今夜即便你不去,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何况你去了,可谓仁至义尽。接下来的事只能看天意,无论结果如何,你也千万不要内疚。”

    而明珠只是沉默不答,王璧君叹了口气,见她眼下乌青,便起身悄悄点了一支兰家祖传的安息香,明珠终究还是抵不过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随后,她便做了个梦,梦中,她身处混沌,虽已是春末夏初,四周却充斥着阴寒之气,缭绕的浓雾间,有道熟悉的人影,袅袅娜娜向她飘来,明珠拨开云雾,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

    但明珠很快便知道那不是自己,因她从不曾会有这种怯弱的表情。

    几行清泪划过白芍般的面庞,那女子掩嘴低泣。

    “明珠姐姐,当初你曾答应过,会好好替我照顾我娘?你可还记得?”

    明珠恍然。

    “珠儿?”

    她向那女子伸出手,却只触到一片冷冷的烟,小白花美丽的脸庞扭曲起来,空洞的眼窝中涌出血泪,她的身子虚晃几下,渐渐隐去,只剩如泣如诉的质问回荡在四周。

    “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

    明珠猛地睁开眼坐起来,背脊上已腻了一层冷汗,桌上的蜡烛似乎才刚熄灭,一缕细细的白烟连绵而上,晨曦从纱窗里透了进来,姬尘正负手立在窗前,他的表情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你醒了?”

    姬尘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自袖中掏出一方白帕,替她拭去额头的汗珠,明珠反手捉住姬尘的手。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娘找到了吗?”

    姬尘不说话,清润的墨瞳注视着她,明珠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梦中小白花凄厉的哭喊似乎还在脑中,沉默半晌,她方才哑着声音问。

    “影宿没有成功?我娘是不是……死了?”

    姬尘薄唇张开一线,犹豫了一下,终究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明珠头壳嗡地一声,但她没有哭,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不能怪你,是我忽略了她,一直以来,都在忽略她。”

    姬尘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明珠却抢先道。

    “她的……遗体,找到了吗?我想看看。”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姬尘却按住了她的肩头,漂亮的眉峰蹙起。

    “遗体……不太好,你还是别看了。”

    明珠收紧十指,指甲陷进掌心的嫩肉中,她坚定地道。

    “我要看,让我看。”

入阵 207 不在三界

    城郊义庄,还隔着百八十米就能感受到方圆数米散发的阴寒森气。马车在路口停下,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明珠下车的当口身体还是不由晃了一下,被姬尘一把扶住。

    “你还好吧?若是……就不要进去了。”

    “不……”

    明珠执拗地摇头,她脸色苍白,周身上下没有任何胭脂钗环,衣裳也换上了一身缟素,或许是面色过于凄惶,和平素冷静自持的样子可谓天壤之别,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姬尘不忍。

    “她毕竟是……”

    未说完的话在对上明珠分外坚定的视线时遏然而止,姬尘牵起来明珠袖下不断打颤的手,声音中已带了一抹怜惜。

    “我陪你进去。”

    掌心被温热的大掌包住,明珠这才似找回些许神志,她条件反射地点点头,随着姬尘一起推开了义庄黝黑沉重的大门。

    吱呀门响,守义庄的老头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待看清虚宿递过来的令牌,脸上的倦怠一扫而过。

    “原来是姬大人,这边请,这边请——”

    姬尘点头,越发握紧明珠的手。几人拐过一道有些冗长的狭窄廊道,终于在一间有些狭小的单屋前停下。

    老头对几人行了一个礼。

    “几位,那位夫人便在里面,现尚未封棺,正用冰块护着,容老朽带几位进去。”

    “不用,老人家我自己进去就好。”

    明珠从怀中摸出一只足锭递给他,老头一看这么大数目,却不敢接,还是收到姬尘肯定的视线这才搓着手向明珠道谢。

    “收下吧,这是明姑娘的一片心意。”

    “谢,谢谢明姑娘!”

    老头絮絮叨叨在后不断作揖,“那些不长眼的匪徒,实在太凶狠了,明夫人走得惨啊,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作恶多端的人的!”

    作恶多端吗?明珠咬了咬唇,目光一片朦胧。虚宿看她脸色不对,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旧喋喋不休的老头。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去外面守着吧。”

    老头千恩万谢退下,姬尘叹了口气,正要伸手推开那虚掩的屋门,手背上却被一只柔嫩的手覆住。

    “不,我想一个人去看看她……”

    那双眼写满了支离破碎,仿佛下一秒便会化为一道青烟随风散去,姬尘本能想反对,然而却又不忍心忤逆在惹她伤心。

    “好,我在外面等你……”

    他用力握了握掌心中已然沾染上自己体温恢复了些许温度的柔荑,语气是前所未有地郑重。

    “如果一炷香时间你没有出来,我便会进去。”

    明珠点点头,推门而入随即又从内里把门轻轻合上。一扇门,把外面明朗的光线尽数隔绝,同时分隔出阴阳两别的空间。

    明珠一抬眼,便看到了放在正中长案上那只漆黑的棺材,棺木是上好的楠木制成,光秃秃上面并没有任何装点,古朴而肃穆,想来是姬尘命人准备的。

    本来以为和窦氏不过是挂名母女,说不上什么情感,然而在看到棺材的这一瞬间就,明珠终是捂着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是她的忽略害了窦氏,是她的一意孤行把她扯入了这本不属于她的漩涡,是她的自私让一条无辜的人命生殒……

    明珠脑中恍惚,只觉得脚步分外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棺材旁边的,待看清虽然已经被人清理,且穿戴一新的窦氏遗体,眼中的泪也因为强烈的震痛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窦氏生得婉约,明珠的形貌有五分来源于她,虽说没有倾城之姿,却也是让人过目难忘的闭月佳人,否则明堂也不会对其一见钟情便纳她为妾。可如今,那张清丽无瑕的脸已被万千伤痕毁得找不出丁点完好的皮肉,脸上交错不接的疤痕一直从下巴贯穿至脖颈领口,身下虽然被厚重的衣裳遮住,可那袖口露出的青乌手指,无一不血迹斑斑,仔细看手指已然变形断成了几截,只那伤口便看得人不寒而栗,更不可想象其他的伤处!

    “梁!端!阳!”

    这三个字带了万千情绪,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明珠赤红着一双眼,眼中什么东西汹涌燃烧。她双唇打颤,静静看着棺材中面目全非的窦氏,终是双膝一软,重重伏地给窦氏磕了三个响头。

    “娘,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珠儿的所托,等我替季家人和您报完仇,届时到阴曹地府再向你们请罪!

    “您们,一定要保佑我……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人承担……”

    明珠语不成声地说完这几句话,忽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顿感不妙还以为是不是又中了梁端阳的埋伏,可下一秒浑身好似陷入了混沌,明珠试着抬手抓住什么,却只触碰到一片雾气,紧接着四周越来越黑,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迷朦中,什么东西从远而近,只听一声近乎妖孽的朗笑在耳畔响起。

    “乖徒儿,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在记忆中寻不到出处。明珠努力张大眼睛往前看去,可入眼还是一片黑暗。或许是她这幅迷茫的样子有些滑稽,引得来人又是一阵轻笑。

    “你行不行啊,搞出这样一个吞噬阳气的阴魂阵眼,我看明珠丫头的魂窍已经有些偏散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道轻佻的女声,却又说不出的魅惑,似一只羽毛挠得人心尖发痒。

    “还不是御首的龙气太强大,让我这等千年老鬼居然也生出忌惮!”

    前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终是拂了拂衣袖,随着他的动作,顷刻间眼前的迷障逐渐飘散,心绪翻涌间明珠只觉得五感渐渐回聚,待逐渐适应周遭混沌的黑暗,明珠定睛看去,入目却是广袖长袍的一男一女,男子身姿修长,儒雅俊秀,斯文的外表下浑身气息偏又倜傥风流;而站在他身侧的女子眉眼间尽显妖娆,一颦一笑皆是颠倒众生的痴缠迷醉,正是明珠在地府三年所拜的两位师傅奸臣商季常和妖姬姜婳。

    “师傅,你们怎么……”

    明珠惊讶,按照人界和地府的划分,鬼怪很难在凡间游走,两位师傅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忆起梦中忽然出现的小白花珠儿,明珠心下霎时浮出不好的预感。

    “乖徒儿真不孝顺,师傅们好不容易找机会来见你一面,还被嫌弃,正是让为师好生难过!”

    商季常展开手中的墨扇,轻轻摇动,端出一副伤心扼腕的形容,可惜还没有延续两秒,便被姜婳不留情面在头上挨了一个暴栗。

    “喂,你干什么,在小孩子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情面!”

    姜婳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一个不太美妙的形容,偏生美人就是做个鬼脸都让人赏心悦目。

    “时间紧急,你这老鬼还磨蹭什么!”

    明珠早已习惯了两位师傅的相处模式,当下也明白他们冒着风险现身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当下也正了颜色。

    “两位师傅这次前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婳笑了笑。

    “明珠丫头,别紧张,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是窦氏忽然暴毙,正主明珠在忘川河畔遇到了缉拿他娘魂魄的勾魂差,当下受了刺激,要去阎王殿告御状!”

    明珠心下惊慌,梦中的情景越发清晰,小白花不断冒血的双眸在脑中挥之不去。

    “如,如果……那我岂不是——”

    开口间声音中才发现带上了颤意。一年前自己能侥幸躲过地狱鬼差的查验还魂,明珠还只当自己运气好,乃是天意使然让她报仇雪恨!可自从得知表姐王璧君为她重生不惜逆天改命,她才明白这一切已不是她和小白花明珠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如果小白花在阎殿告状得逞,不仅自己没有机会继续留在人世手刃仇敌,而且还会牵累璧君表姐,甚至地府中的两位师傅或许也难以抽身而退……

    想到这里,明珠不禁头皮发麻,一种被逼上绝路的无力感深深席卷了她,分外悲愤却又茫然。

    “自古人鬼殊途,我如果被带回地府,这灭族之恨便再也不能报!师傅,我不甘心!”袖下的手不禁双拳紧握,三界界限分明,阎殿不能插手凡间的事,鬼怪更不能擅取凡人性命,各界有各界的规矩,否则明珠化为厉鬼的那些日子早就把镇西侯府等一干敌人撕为碎片!

    商季常与姜婳看明珠因为刺激而分外发红的双眼,不由对视了一下。

    “丫头,别激动。师傅们既然不惜躲过无数多双眼睛见你一面,不就是因为有转圜的余地?”

    “是啊,而且阎殿的御状岂是说告就告的,别忘了你师傅是什么人!”

    姜婳轻描淡写,伸手捋了捋自己垂肩的长发,瞬时摆出了个惑人的笑。

    商季常最看不惯姜婳随时随地勾搭撩拨的形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改不掉这个搔首弄姿的老毛病。”

    “谁搔首弄姿了?商季常,怪不得前世你是老娘的手下败将,简直是空有满腔坏水却又胸无点墨。”

    两人的插诨打科、互相拆台让明珠紧张的心情霎时恢复了些许平静。是啊,她怎么忘了阎王也曾是姜婳师傅的裙下之臣。

    听到明珠噗嗤一笑,商季常没好气地道。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罢了罢了,长话短说。就算明珠那丫头先被我们控住,暂时无法告状;不过纸包不住火,你两位师傅这些年在地府横行霸道多日,很多人看不惯我们,早就想抓老妖婆和为师的小辫子,你们互换身份还阳重生的事迟早会被揭发。况且现在你身边又有御首,恐怕这件事地府之力摆不平!”

    听商季常称呼自己为“老妖婆”,姜婳美丽的眉眼霎时凝起,可看到明珠瞬时抬眼似想到什么,又强压下怒意。

    “御首?师傅说的可是姬尘?”

    “是啊,就是他!”商季常笑了笑。

    “这家伙身上的龙气太过浓郁,平常人抵挡不过,否则你以为我们两个老鬼现在才现身?好在你今日来义庄看窦氏,又把他隔绝在外。这里阳气最为薄弱,正好抵消了御首的祥瑞之气。否则恐怕直到你稀里糊涂被抓回地府,还怪师傅们不地道!”

    明珠恍然大悟,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沉吟了数秒问出了心底最关心的话题。

    “不知……我还有多少时间。”

    一定要赶在地府的人来之前手刃仇敌!实在不行,恐怕只能采取一些非常之法了!可是下一秒待听清商季常的话时,明珠便陷入了绝望。

    三天,怎么只有三天!她到底没有通天本事,如何在短短三天之内颠灭镇西侯府,手刃卫长卿和梁端阳,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都要遗千年吗?明珠一瞬间陷入了绝望!

    看她那了无生趣的空洞表情,姜婳有些不忍。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人间一天,地府一年。明珠,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不过师徒一场,我蛰伏地府数百载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徒儿,怎会眼睁睁看她无功而返!”

    姜婳唇角勾起,那嚣张跋扈的笑容让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绽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

    “御首的龙气,不但能阻碍鬼魂靠近,同时也能让鬼差忌惮,同时作为未来的真龙天子,便是天庭也要给几分薄面。只要你取得他的精血,怀上他的血脉,就算东窗事发,天上地下也无人敢奈何你!”

    商季常赞成。

    “对,所谓的不在三界中,逃出五行外,说的便是此!”

    “精血?血脉?”明珠呢喃,同时敏锐地发现师傅已经泄露了天机。既然姬尘是真龙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姬尘的大业定然能顺利达成?!

    一时间明珠心如擂鼓,可想到师傅们的提议,忽然有些脸红。这不是就要让他们……虽然她已经有了和姬尘携手今生的决心,然而这般郑重提出,现在内心忽然涌出一丝古怪。

    “可是我这样的生魂……如果冒然和他……姬尘会不会有难?”

入阵 208 两败俱伤

    眼皮很重很重,那笼罩的雾气却是散也散不尽,明珠伸手用力拨开眼前的迷障,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却还是一无所获。

    她跌跌撞撞往前,忽然陷入了迷茫,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呢……直到前面白光一闪,姜婳与商季常对视一眼,相携而去,明珠这才一瞬间恍悟过来。对了,义庄,窦氏,地府的师傅们!

    她疾步冲上前。

    “师傅……”

    可二人却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径自往前完全没有停歇住自己的脚步。

    “师傅——”

    眼看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明珠大喊,可下一秒却一下子跌入了黑暗。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耳边清润的声音响起,待明珠有些涣散的视线终于重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姬府中东北角的厢房。她移了移眸子,只觉得头疼欲裂,正对上姬尘有些担忧的视线。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忧思太重,在义庄……你娘的棺木前晕倒了,我在外面久等你不出,进去才发现。”

    他目中的温柔一览无余,伸手抚上了明珠的额头,再绞了铜盆中热水浸泡的帕子为她擦去一头的冷汗。

    “可是梦到了什么,在你梦中不断地叫着师傅。”

    师傅?

    明珠想起方才支离破碎的幻境,可再想仔细探究却完全一无所获!她有些懊恼地闭上眼,只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像有很多,但是又……完全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吧。”

    姬尘不置可否,却对她梦中不断呢喃的“师傅”产生了好奇。本来想轻描淡写询问明珠,可看她神情颓丧的样子,又舍不得让她太过操累。

    他扶着明珠坐起身,又亲手端来清粥。明珠哪有用饭的心思,忙问道。

    “我娘呢?”

    “还在义庄。”姬尘用银勺舀了一勺递送到她唇边。

    “我已经命人去京兆尹报官,明府那边也派人知会。不过你父兄的意思,因为你娘走得突然,又是凶丧,这后事恐怕只能简办。在我们走后,明家人也去了义庄,方才冬莺传来消息,西城门外仪仗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明珠苍白的脸上不由浮上了一层痛色。

    所谓的报官,至多不过给梁端阳添堵罢了!毕竟那封经过字迹变形的书信无法证明什么,再者梁端阳的人杀人手法果敢狠辣,等闲找不到证据。

    至于明家人对窦氏后事的说辞……明珠眸中越发伤感。不过按照大魏风俗,因凶丧离世在外的,确实不能大肆操办,便是那些讲究体面的人家,至多停灵义庄,并在送葬的时候去城门口搭一个灵棚,焚香化纸,只希望逝者黄泉路走得顺畅……

    明珠睫毛轻颤,“明天就是起灵的日子了吧,我想陪她最后一程。”

    姬尘不置可否。

    “先用完饭,一会换身衣裳我和你一起去。”

    四月的天,总是阴晴不绝,暮霭晨昏间点点夕色很快被乌云笼罩,不过几息的功夫,那点点雨点便倾斜而下,沿街叫卖的小贩慌手慌脚收拾小摊,和着一地落雨很快深一脚浅一脚地四下散去归家。

    衬着潇潇暮雨,一辆马车从姬府缓缓驶出,一路撕开雨幕,朝着西城门驶去。

    明珠身子才好,姬尘断不准她再去义庄,只让她到临时搭建的灵棚给窦氏守灵。远远地,便看到天幕边白色一点,明珠走下马车,灵棚上挂着窦氏的小像,纸人纸马周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而言玉珂带着明文睿正跪在下首焚烧着纸钱,而他们对面正站着一个穿着白孝的半大清瘦少年,默不作声地跟在明瑛身后招呼着前来丧仪的宾客,明珠愣了一下,这才认出他竟是好久不见的二弟明鹏。

    明鹏自从去年被明珠送到广文堂求学后,逢年过节都不归家,平素更是再不踏入明家半步,明家人似乎也早已对他的行踪失了关注的兴致,现在将近一年突然出现,明珠微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记忆中的小胖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瘦少年,只是想起两人之间的恩怨,明珠苦笑,不知道他的突然出现到底是善是恶?

    见到明珠和姬尘,明瑛忙带着明家人过来见礼。一见面不外乎就把丧尽天良的劫匪骂了祖孙八代,最后抹着眼睛看向明珠。

    “父亲伤心过度,我母亲又是那番呆愣的模样,所以这边就由咱们兄妹几人看着了。妹妹你也别伤心,有姬大人在,那恶人一定会绳之以法的!”

    明珠恍然地点点头,在窦氏灵前上了一炷香便跪在言玉珂旁边和她一起烧纸。天色渐黑,言玉珂看着明珠憔悴了一截的脸色,也是心下感怀。想出声安慰些什么,可开口才发现说什么都极为苍白,最终只化成了两个字“节哀”。

    天色越来越暗,明珠呆呆地跪在灵前烧纸。明家人已在旁边搭建好帐篷,方便守灵人暂时休憩。言玉珂劝说明珠无法,只得先把儿子安顿好,她前脚刚走,后脚灵前便出现了一个窈窕的人影,只见那人对着窦氏的灵堂上了三炷香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向目有惊诧的明珠勉力一笑。

    “表姐,是我。”

    “你……怎么……”

    明珠脑子有些转不过去,实在无法把眼前妇人打扮的人与许久未见的窦娇儿联系起来!自从蒋三命丧火海后,窦娇儿抗拒了兄嫂匆匆为其包办的婚事,自顾自为蒋三披麻戴孝,把窦家人气得人仰马翻。

    此后明珠便再也没有关注她的下落,如今看她的形容,难道……她这番打扮是以蒋三的未亡人的身份?

    “我有孕了,孩子是当今圣上的。”

    听到她这句话,明珠更是有些难以消化!她的视线停落在窦娇儿仍旧平坦的小腹上,可下一秒霎时又回过味来,沉声道。

    “是蒋家人让你这样做的吧?”

    窦娇儿点头,目光中却透着一股怅惘的快乐。

    “是蒋夫人找的我,如今蒋家岌岌可危,三郎又不在了,我唯有保住他的母亲兄姐,也算是为他最后做一点事……”

    蒋玉媛谋害皇嗣的事经明珠祸水东引,献帝便放松了对蒋玉媛的监视,蒋夫人得以入宫看女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蒋氏母女说服了窦娇儿,设计其与百里衡一夜欢好,本来还想让她入宫成妃为蒋家谋利,不想窦娇儿竟然怀有了身孕,于是蒋家母女便决定等胎儿三月胎稳后,再安排她入宫。

    明珠百感交集,却又实在不知应该先指责蒋家母女的不择手段,还是窦娇儿的一片痴心。不过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蒋三都做到这等程度,与前世的自己又有何区别?唯一的不同或许便是蒋三从未对其许过承诺,自也谈不上背叛。

    “表姐,姑母的死想必也是镇西侯府所为吧,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为贵妃娘娘给你传递一个消息。”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娘娘说了,虽然你和姬大人现在势如破竹,不过镇西侯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先看完这封信,后面的如果感兴趣,入宫她会亲自和你说。”

    明珠目光锐利,没料到窦娇儿竟是来做说客。自上次宫中一别之后,她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未曾与蒋玉媛取得联系,也那怪她急了,重新找到了窦娇儿作为筹码。可是要解决蒋府之困,特别是救出牢狱中的蒋玉涵,显是窦娇儿的力量暂不能办到的。明珠虽厌倦了蒋玉媛的凡事留一手,但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蒋玉媛能在此刻抛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许能给她制造背水一战的机会。

    接过信,明珠快速浏览了一遍,心底多少有些失望。

    原来蒋玉媛抛出的诱饵,是梁固,他虽然也是杀害季家人的凶手之一,却只算个从犯,梁康、梁端阳、卫长卿这三个人才是主谋,而且蒋玉媛不过给了她情报,要靠这个将梁固置于死地,还不一定可行。

    可是她的时间不多了。。。。。。脑海才浮出这个念头明珠忽然头疼欲裂,她定了定神才稳住那股莫名的心悸之感。

    。。。。。。要颠覆镇西侯府根本是不可能的,还是只有……依靠另一个法子了。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明珠心情有些不自在,随手将那封信送进火盆中化了,抬头对窦娇儿道。

    “你回去告诉蒋贵妃,我如今热孝在身,近日怕是暂时不能入宫,等过了我娘的头七,再去和她详谈。”

    这便等于是愿意合作的意思,窦娇儿得了这句话,不再多做纠缠,立刻点头告辞,临走前,又对着窦氏的灵位深深鞠了一躬,眉眼中的伤感之色,不像作伪,明珠不由有些感叹,窦娇儿虽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庞胧烟,还有几分良心。

    转眼就到天明,等明堂、明瑛带着出殡的人折回城里,天空竟开始飘起雨丝,不一会便成了倾盆大雨,烧纸钱的火盆全都浇灭,驱邪的爆竹也炸不响了,明堂被雨水打得狗血淋头,跳下马背匆匆钻进灵棚,抹了把脸上的水骂道。

    “真是晦气!”

    瞥见跪在地上的明珠正望着他,明堂立刻住了嘴,女儿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睛让他有些怕。

    “听说父亲近来又添了位姨娘?”

    明珠不合时宜地问出这句话,让明堂犹如踩了尾巴的猫,脸上讪讪的。

    自窦氏被明珠接到别苑,明堂就极缺枕边人,庞氏呆傻老迈,让他毫无兴致,铺中的伙计趁机把自己美貌的姐姐送给了明堂,那女子年轻妖娆,很得明堂欢心,也便渐渐忘了窦氏,所以窦氏的死,明堂并未如何悲伤,反而觉得晦气更多。

    见他那幅样子,明珠也明白,窦氏对明家人而言,从来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如果不是还要靠自己攀附姬尘,哪有如今鞍前马后?

    窦氏死了,自己在明家最后一点牵念也断了。

    雨越下越大,明瑛上前假惺惺地劝她保住身体,先回家再说,明珠也并不想和明家人待在一起,便没有推辞,钻进马车便回别苑,同时还让冬莺和银莲抱走了窦氏的灵位,明堂虽然觉得于理不合,但也不敢说她,只能目送明珠离开。

    进城的途中,虚宿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梁瑞英被献帝下旨判了斩立决。

    本来,镇西侯梁康和他的一众党羽力保梁瑞英,献帝顶不住压力,差点松口准备饶他一命,可就在此时,梁端阳的一封请罪书送到了御前,信中陈述了其兄的种种恶行,可谓令人发指,献帝把这封信当着文武百官丢在了梁康面前,讽刺道。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梁卿作为百官楷模,在大义灭亲这一点上,做得可还不如你的女儿!”

    因梁端阳检举有功,献帝赦免了卫长卿的死罪,只是削去了他的官职,贬为庶人。

    听到这里,明珠十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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