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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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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尘连忙撩袍下跪。

    “臣深夜打扰陛下休息,理应重罚,只是此事紧急,臣不敢耽误。”

    这谦恭的态度让献帝舒服了些,他就喜欢看着这个备受父皇宠爱的十三弟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卑微模样,银琴却倍感心疼,在献帝耳边娇声劝道。

    “陛下,姬大人一向懂事,极少惹陛下生气,不如就让他速速说了,您也好早些安寝啊!”

    献帝意外地很听银琴的话,示意她替自己揉肩膀,不耐烦地对姬尘道。

    “起来说话吧。”

    姬尘这才站起身,躬身道。

    “启禀陛下,今日兵部收到一封血书,乃边疆军士匿名所写,信中道寒冬已至,士兵领到手上的冬衣却异常单薄,其中棉花尚不足三两,根本无法抵御边疆严寒,许多人都生了冻疮,甚至有不少伤兵因此冻死,此信字字泣血,落款处乃三百余名士兵的血字留名,孔尚书见之悲愤不已,本欲面禀陛下,无奈旧疾复发,卧病在床,故命臣连夜携血书进宫。”

    本来恹恹欲睡的献帝听闻,立刻睁开双眼。

    “你说什么!”

    姬尘自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银琴连忙上前接过,柔胰状不经意地在姬尘的手停留了一下,这才转身笑吟吟地走回献帝身边,并没有看见姬尘目中抑下的那一丝厌恶。

    献帝迫不及待地抽出那张血迹斑驳的信纸,一行行阅过,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上头不止棉衣一事,还有米粮掺沙,药品以次充好,拖欠军饷等各种罪状,落款处密密麻麻全是按着血指印的签名,足有五页之多,大多写得七扭八歪,非常艰难,想来底层的士兵,识字的又能有几个,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怎敢联名告御状?

    献帝的眉头越皱越紧。

    “简直荒谬!朕记得前不久孔蕴崎才上书要了三万两白银给梁家军做棉衣,这笔钱难道户部没拨下去?还是被兵部克扣下了?”

    姬尘十分惶恐,忙道。

    “尚书大人一向清廉,断不会做克扣军饷的事。三万两白银兵部已于上月全部拨给了梁瑞英少将,账目清楚……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听闻梁蒋两家喜事将近,梁少将又极其疼爱这位堂妹,镇西侯府与梁大将军府忙着婚事,也有可能是因此疏忽了军务。”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献帝虽然没什么经世之才,但却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梁绍宠爱梁琉月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竟然舍得用可免死罪的御赐金牌来换取女儿和蒋玉衡的婚事,可见对梁琉月的重视,连他都听说,为了让那个残废女儿风风光光地入主蒋家,梁家准备的嫁妆可是骇人听闻的丰厚,而庶子梁润又正在梁瑞英麾下办事,兄弟二人一同共事,监守自盗自是便宜,如今梁琉月大婚将至,作为兄长的梁润能没有表示吗?

    献帝咬牙将手中的血书攥做一团,姬尘犹豫半晌,才道。

    “尚书大人还嘱咐臣禀告陛下,自今年来,蛮夷新君当政,此人残暴野蛮,纵容士兵劫掠我大魏百姓,恐有进犯之心,边疆将士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还要上阵杀敌,保我大魏国土,可怜可叹不说,受到如此苛待恐怕会心生怨怼,动摇军心,若是驻守不力,给了蛮夷破关而入的机会,后果恐不堪设想。”

    说罢,他似乎有些无奈,有些紧张,一脸不想得罪梁家,却又迫不得已的担忧神态。

    将军府与镇西侯府同气连枝,当年扶持献帝上位时都出了不少力,因此只是贪墨些银子,献帝也很宽容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给他们的特别殊荣,这一次梁瑞英虽然胃口大得过分,但献帝震怒之下,却也没有彻底撕破脸严惩的念头。

    可姬尘这段话,就如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中。

    若是蛮夷的铁蹄踏进大魏国土,以那些铁骑兵之骁勇彪悍,大魏境内这些久居安宁的子弟兵还不知能不能抵挡得住,一旦边关告破……献帝想到此处,不由背脊发凉。

    梁家简直不识抬举!得寸进尺!平日里捞些油水也就罢了,在这种事上竟也如此贪婪,为了讨好一个残废女儿,竟要腐朽国之根本,太放肆了!

    姬尘瞳仁空洞,没有人知道,献帝面容中流露出的狰狞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皇兄了,他可没什么成为千古明君的鸿愿,他最看中的不过是皇权稳固,身下这把龙椅稳稳当当不会被人推翻罢了。

    果然献帝烦躁地推开银琴,猛地起身,在羊绒地毯上来回踱步。

    “孔尚书说的不错,看来这些年,朕是太纵着他们梁家了。”

    他突然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姬尘道。

    “朕看你这两年也变能干了,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来查如何?”

    姬尘猛然抬头,显得非常惊慌,连连推辞道。

    “陛下!万万不可!此事事关重大,臣能力平庸,资历又浅,实在难当此任,何况臣有眼疾,有很多事眼不清目不明,恐怕会有疏失,耽误了大事。”

    献帝盯着他微微发白的面容,勾起唇角,果然还是如此畏首畏尾,这样的百里暇,即便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什么异动,若不是被孔蕴崎那老顽固逼迫,只怕他连前来的勇气都没有吧?

    “看把你急得,不过是怕得罪梁家,哪里来那么多的理由,罢了,朕知道你胆子小,也不为难你了,此事朕就交给苏唐去查。”

    姬尘似乎松了口气,道了声陛下圣明,又不解道。

    “可举凡涉及朝中官员的案子,难道不该是刑部分内的事?”

    话到一半,他又似恍然了悟。

    “也是,臣差点忘了,蒋家和梁家马上便是姻亲,自然要避嫌。”

    献帝冷冷一笑。

    蒋、梁两家沆瀣一气,交给蒋忠,他自然要给儿媳妇一家子留几分薄面,怎么可能严办?但是苏家就不一样了,苏家和蒋家针锋相对已久,又怎会放过蒋玉衡的大舅子梁润?或许敲山震虎把梁瑞英拿下也有可能!反正只是蒋家一名庶子,没了便没了,也不至于要了梁绍老命,大不了再生一个,总也要给梁家提个醒,触动皇权是什么下场!

    回程的马车慢慢行过街道,马蹄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半圆,斗宿一面驾车,一面扭头对车中的姬尘道。

    “方才皇帝本欲将此事交给殿下查办,可见是准备重用殿下,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取得他的信任,为何却要推脱?”

    姬尘杵着下巴,漠然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花。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我的疑心还未完全消除,只有等他彻底猜忌镇西侯府,让他觉得无人可信,无人可仰仗时,才是我的机会。”

    斗宿点头,又略有些忧心。

    “殿下,那封血书上的五百人都是真名实姓的,万一落到梁家人手上,他们定会大肆报复,一网打尽,如今还对季三少的忠心耿耿的旧部委实不多了,若是再损失一二……”

    当年随着季明铮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季家覆灭后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安插在各路军营中,备受打压欺凌,然而他们都是铁铮铮的好汉,忍辱负重,便是为了亲眼看见梁氏倒台的那一天,因此姬尘只是命军营中的暗人稍加指引,他们便挺身而出,一起促成了这出“御状”大戏。

    “你放心,若是他那些好兄弟有什么三长两短,季三大约要与我拼命,我不会让梁家有机会看见那封信。”

    至于孔尚书那边,也不必担心,以往将军府仗着镇西侯的关系,不把他兵部尚书放在眼里,孔老头心中早已憋着股怒火,加之此前很多人都知道镇西侯义子梁固要求娶孔家小姐,结果却私下与庞胧烟暗通曲款,也算狠狠地打了孔家的脸,让人觉得孔蕴崎的女儿还不如上不得台面的商门女,孔老头心里岂不记恨?

    说起来,明珠也算是无心插柳,间接助了他一把。

    想到明珠,姬尘也没发现,自己的唇角竟弯起一个浅浅的角度,他不经意瞥见柳林河岸的几株腊梅,心中蓦然一动,便叫斗宿勒马,自己亲自下车去折了一支腊梅。

    “去明家一趟。”

    斗宿心情有些复杂,他与虚宿皆是红先生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对红先生的吩咐惟命是从,红先生可不喜欢殿下和明姑娘走得太近。

    这也是为了殿下好,可殿下却不领情,为了那个女子,三番五次顶撞红先生,这样下去,师徒间迟早要闹得不愉快。

    “殿下,这么晚了,明姑娘只怕早已睡下。”

    姬尘一愣,有些微不可察的失落。

    “也是,那你命虚宿过来一趟。”

    “殿下有话吩咐?”

    姬尘不答,或是有些说不出口,吩咐倒是没有,他其实只是想让虚宿将这支腊梅悄悄插在明珠房中,然后等第二天明珠醒来一眼就能看见。

    斗宿一问,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难以启齿的可笑,瞬间改变了主意,冷声道。

    “算了,还是让他别来了。”

    斗宿不明白姬尘为何如此喜怒无常,不敢再问,只是默默驾车,雪夜中,一个黑点跃过房檐落在街道中央,飞快地朝着他们奔来,斗宿警惕地拉了一把马缰,按住腰间佩刀,却发现那身影十分眼熟。

    “虚宿?”

    斗宿话音未落,姬尘已拉开车帘,见自己的部下面色惨白地跪倒在他脚下,背上肩上隐隐有几处血痕,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厉声诘问。

    “明珠呢?”

    虚宿不敢去看姬尘阴翳的表情,惭愧地埋下脑袋,高举双手,将一样帆布包裹的东西奉上。

    “当时情况危急,明小姐拼死护住这样东西,嘱咐属下务必交给殿下,而她现在……恐怕是在蒋玉衡手上。”

羁绊 134 诡异危险

    天色朦胧,明珠从昏暗中慢慢清醒过来。入目秋香色的帐顶绣着大朵大朵的繁复牡丹,偏生其中还有游龙火凤穿插其间,竟是一副游龙戏凤的绣样!明珠定定看了一下,只觉得诡异,这样的纹样一般都是婚房所用,采取龙凤呈祥的寓意,寻常使用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明珠侧了侧身子,左肩上的剧烈痛感瞬间把她拉回了现实!是了,她昏迷之前乃是被崇明伤了肩膀,她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上面绑了纱布;而伤口周遭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明珠脸一白,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贴身的肚兜居然也已经被换了!这个发现让明珠有些说不出的羞恼,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耽误之急还是赶紧搞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又……是在哪里。

    明珠小心翼翼地扶着肩膀坐直身子,警惕地打量四周。枕头的乃是一块闪着幽绿光芒的古玉,而滑下的丝被以及身下的被褥都是上好的天蚕丝所制,而绣帐除了最内的那层绣帘,外面还挂上了两层轻纱,明珠抬手捞起,入手才发现竟是夹杂着金线的缭绫。这种缭绫工艺繁杂,制作工期漫长,产量很是稀少,便是盛京贵女拿来制裳都是奢侈,这屋子的主人竟用它做纱帐,真不知是穷奢极糜,还是暴殄天物!

    只一个床上寝具都这般奢靡,可想而知屋内的其他陈设。缭绫被明珠拉开一缝,只粗略从半开的缝隙一扫明珠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世家族乃大魏一等国公世家,出入奴仆成群,生活锦衣玉食,身为父母的掌珠,更是享受了无上的尊宠,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自诩见过世面,可眼前的一切完全超越了明珠的想象。

    明珠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只镶嵌着玳瑁的褐色托盘上,上面五颜六色盛满了四时水果,可仔细看那水果质地晶莹,显然不是真品,竟是用各色宝石雕琢的。小姑娘爱美,也喜欢那些精致美丽的东西,明珠前世最喜欢这些五彩宝石雕刻珍品,什么翡翠西瓜、碧玺石榴、水晶葡萄……收集了一堆,不过后面国公府被抄家,也不知道这些昔日爱物落入了谁的手中。

    明珠叹了一口气,情绪也随着这盘宝石瓜果的出现转恢复了平静。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或许是在烟柳胡同中某个烟花女子的闺房,毕竟这般香艳撩拨的装饰显然不是寻常女子所喜的,然而看到外遭这些不能用富贵形容的摆设,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凡有身份不凡的女子,所用之物自是珍贵,可能让周遭一品一物皆是个中极品,便是宫中嫔妃都办不到,明珠对这件屋子的主人更是好奇。

    顾不得肩痛,明珠踩上床凳上的绣鞋,轻道。

    “有人吗?”

    没有回答。明珠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大抵是在一个类似密室的房间,这个厢房虽然四周有窗,却都开在高出,而入目却没有能通向外面的门。

    明珠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侧面的美人画上,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不由双颊薄红。画卷足有墙高,上面绘着五六个美人,这些美人或对弈、或扑蝶、或描画、或执卷阅读……动作和构图都与一般的仕女图无二,然却一个个衣裳轻薄,外裳半褪、兜带半斜,身上的玲珑风光一览无余,说不出的曼妙勾撩,偏生又不见淫邪之感。

    “简直是……”

    明珠咬了咬唇,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处的主人,罢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料定其或许便是通往外面的暗门,明珠上前一步,无视那些姿态各异的美人,仔细打量起来。果然在美人棋盘上看到了一个不显眼的突起,明珠试着按了一按,只听几声轻响,那美人画居然左右移开,露出了一个氤氲着水汽的空间。

    明珠一时没有准备好,被升腾的水汽糊得睁不开眼睛,待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湿润的雾气,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一个温泉浴室,然下一秒,明珠的脚步蓦然停住,水中竟然有人!

    那人背对自己坐着,上身赤裸,看身形分明是个男人。明珠刚想回避,转身间却忽地捂住嘴,可那脱口而出的惊呼还是来不及咽下。

    水汽氤氲中,男子的脊背一览无余,而那上面密布的大小伤疤也突如其来地窜入了明珠的眼中。可以说男人的后背没有一块好肉,那些伤口最长的足有一寸来长,从男人的左肩一直贯穿在他的后腰之下,似一条狰狞的寄生蜈蚣,狰狞着挑衅着这意外的闯入者。

    “……你醒了?”

    慵懒的声线穿过一池水汽缓缓传入明珠的耳朵。水雾朦胧中,蒋玉衡慢慢回头,见明珠呆若木鸡地僵在当场,抚了抚额头,哑声道。

    “你都看到了。”

    散漫嘶哑的声线似一阵琴声,铮地一声霎时让明珠清醒过来。明珠听到自己有些无措地开口。

    “蒋,蒋玉衡,这是哪里?我要回去!”

    当时自己中了崇明一剑,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蒋玉衡带走。只是苏醒时房间强烈的反差和印象中素以“雅”扬名的蒋玉衡差别太大!他不是公子如玉世无双吗,怎么会……

    明珠恶狠狠地看向水中的蒋玉衡,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气势些。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水中的男子眸光飘忽,完全没有平素清贵无尘的冷傲形容,似一只从红莲中孕育出来的水妖,不同于姬尘白垢无瑕的清透温润,竟是前所未有的倾城绝艳,只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便足以让人沦陷沉淀!

    只一秒,明珠便觉得自己呼吸乱了,心跳也越来越快。可不知怎的,她明明想移开眼睛,可眼前人却像一块磁石一样牢牢地把自己锁定,别说视线,便是身体都无法移动。

    看出明珠的失态,蒋玉衡轻笑一声,缓缓沉入水中,不过一瞬,便在离明珠最贱的池边一点一点地浮出。

    浮出水面的桃花眼,璀璨若星,他看着岸边早已缓不过神的姑娘,露出了一个惑人的微笑。

    “珠儿,过来……”

    声音中的蛊惑如一只看不见的手,无形地牵引着明珠的神经。

    “珠儿……”

    看少女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自己面前,蒋玉衡唇边的笑容更深。忽地他突然把双臂从水中伸出,抚上了池边朱红的绣鞋,水滴顺着他蜜色的肌肤一点一点打在明珠斜面上的芙蓉花瓣上,仿若雨后娇荷。

    “珠儿,留在这里陪我,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没有听到少女的回答,蒋玉衡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透着魅惑,双手顺着女子的脚踝摩挲着晚上,“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你疯了!!!”

    肌肤上突兀的触感让明珠猛地拉回了神志,她飞速往后退了一步,或是动作太大,霎时挣到了肩上的伤,惹得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上蒋玉衡陌生的眼眸,明珠没来由有些害怕。如果他和自己争锋相对,和自己一较高下,甚至严刑逼供,她或许还能镇定。可偏生……怎么一觉醒来——

    现在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明珠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心情的混乱,瞪圆了眼睛怒吼。

    “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里?姬尘身边?”

    蒋玉衡倏地从水面掠出,明珠还未看清,他已卷起侧面一件白袍包裹住自己的身躯,松松垮垮用腰带系住,冷笑着朝明珠过来。

    “明知故问!”

    明珠侧身,转过视线。

    少女面上的柔软让蒋玉衡的目中闪过一道寒芒,他轻佻托过明珠的下巴。

    “姬尘,那个瞎子?呵,你浑身上下都被我看遍了,还要去找他??”

    “你,什么意思?”

    看到眼前人蓦然变色,蒋玉衡心情不由好了起来。他俯下身子,声音如一阵风轻轻滑过少女的耳廓。

    “你的伤口,还有你的衣服都是为兄替你换的,怎么,是不是很感动,我的好妹妹?”

    “你——”

    明珠只觉得一股血液瞬时冲向了头顶,全身不住颤抖。蒋玉衡肆意地欣赏着明珠羞愤而无助的表情,忽地大笑。

    这笑声来得莫名其妙,让明珠霎时忘记了一切,只觉胸口翻涌异常气怒,正要发作,忽然听身后什么东西沿着两侧被打开,明珠转过身子,这才发现崇明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公子,不好了,明姑娘……”

    对上明珠探寻的眼神,声音戛然而止,崇明注视着相站而立的二人,瞟了瞟蒋玉衡不断滴水的长发,整个人都懵了。

    “明姑娘,你,你怎么会在……”

    话还没有说完,他身边的人已是自然而然地上前一步。

    “明姑娘,该换药了!”

    听到这个声音,明珠眼前一亮。她第一眼就觉得此人有些面善,没想到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鬼医。虽然疑惑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此刻巴不得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倒也没有计较。

    “原来是鬼医前辈。”

    帘帐放下,鬼医手脚麻利地拆开纱布,看蒋玉衡没有再出现,明珠忍不住发问。

    “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三公子泸水边的一座别苑。”

    她把乌黑色的草药覆在明珠的肩膀上,随意道。

    “老尼觉得三公子待你不似兄妹之情。”

    明珠正在喝水,闻言险些呛住,有些不自然地道。

    “前辈误会了!”

    鬼医却只是笑了笑。

    “当时崇明把老尼请来,我还以为是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他抱着你一脸紧张。最后待老尼查清伤口后他才平静下来。你昏迷的这一天一夜,也是公子衣不解带的在旁边照顾着。”

羁绊 135 道旁苦李

    明珠眉心一蹙,心情略有些复杂,鬼医见她闭上眼并不言语,便也不再多说,帮她把药换过重新包好伤口后就退了出去。

    “如何?”

    蒋玉衡等在门口,见鬼医出来便向她询问明珠的情况。

    “这剑刺得倒是不深,不过小姑娘皮娇肉嫩,需多休养几天就是了,待老尼回去配一剂生肌膏,每日给明姑娘擦上三次,定不会留下疤痕。”

    一旁的崇明这才松了口气,明珠身上那剑是他刺的,虽然少爷并没有责备他,但是明珠昏迷的这一天一夜,他对自己态度明显冷淡,要是在那白净的身子上留了疤,少爷以后每每看见,只怕都要记恨……

    蒋玉衡点点头,吩咐崇明。

    “你先送鬼医回去。”

    崇明在这里早就坐立不安,巴不得一声,连忙领命,二人走后,蒋玉衡这才推门而入。

    明珠听见有人进来,知是蒋玉衡,干脆便不睁眼,想着他见自己睡了就会出去,不料等了许久,身边的被褥陷下去一点,蒋玉衡不但没有离开,还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昏睡了一天一夜,现下明珠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与其装睡逃避,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和他谈谈放自己离开的条件。

    这般想着,明珠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不继续装睡了?”

    蒋玉衡笑望着她。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应当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明珠身子一侧,与他拉开几分距离,倒也不客气地道。

    “红烧大裙翅、蟹黄炒蛋、松鼠桂鱼、龙井虾仁、糯米鸡,有劳。”

    蒋玉衡愣了愣,原已经准备好她要冷脸以对,却没想到明珠如此坦然。

    “你倒是挺实际的。”

    明珠道。

    “气节这种东西,究竟不值钱,何必为它亏待自己,吃饱了,才有和三公子谈判的力气。”

    蒋玉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没有开口,只是起身出去吩咐下人为明珠准备饭菜。

    现下正值隆冬,许多食材都不是季节,蒋玉衡别苑的厨子倒十分能干,明珠指名要的那些天南地北的名菜没有难倒他们,外观漂亮不说,入口也十分鲜美,明珠也是真的饿了,一句话不说低头默默用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白璧无瑕的脸庞上打上一层朦胧阴影,那海棠色的双唇咬着雪白鱼肉,红白相间,格外诱人,蒋玉衡回想着这双唇尝起来的味道,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不知姬尘是否曾一亲芳泽?

    想到这里,蒋玉衡竟有些不快。

    “我吃饱了,咱们谈谈条件吧!”

    轻柔的女声打断了蒋玉衡的思绪,再望向明珠时,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颇有意趣地看着她,笑问。

    “条件?你以为你手上还有足以让我放你离开的筹码?那真是太低估我对你的用心了。”

    明珠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噙了口香茶。

    “是吗?连那日从长乐坊得到的东西也不行?三公子对我如此看重,真让人感动。”

    蒋玉衡面色微变。

    “你准备拿万太岁的东西换取自由?”

    “虽然我还未来得及看清,但也知道,那必然是件举足轻重的东西,否则你也不会费力去找了,三公子虽然风流,但我想也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吧?”

    蒋玉衡定定地看着她,果然是个狡猾的女子,那天夜里,她宁可让虚宿丢下自己,也一定要把东西带走,便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脱身的后路。

    “即便我肯,但那东西现在在姬尘手上,你觉得他会愿意用它来换你?”

    “他会的。”

    明珠回答得毫不犹豫,双目中甚至带了几分柔情,这让蒋玉衡觉得衣长刺眼。

    “姬尘那段不堪的过往想必你也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恐怕是人生最大的污点,但凡洁身自好的正经闺秀,都不敢前去招惹他,何况他性子温吞,难有什么大作为。我倒是好奇,像你这样厉害的女子,究竟是看上了他什么地方?是他那副漂亮的皮囊?还是他身上百里皇室的血统?”

    明珠冷冷地看向蒋玉衡,嘲讽道。

    “你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正经男子,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同样是眠花宿柳,你就比他高贵?在我看来,起码他是迫不得已,并不有损君子秉性,可有些人却是生性好色,心思肮脏。”

    高门贵公子,纵然妻妾成群,也不过是风流佳话,可明珠却评价他心思肮脏,比不上曾沦落风尘的姬尘,第一次被人如此贬低,饶是蒋玉衡也不由恼怒,他双眸晦暗莫测,最终笑道。

    “可惜,你现在落在了我手上,我既然心思肮脏,手段自然也是肮脏的,姬尘手上的东西,我迟早要拿到,而你,我也要一并收入囊中!”

    留下这句话,蒋玉衡便拂袖而去,明珠怒目注视着他的背影,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没想到蒋玉衡竟如此难搞,谈判失败,便只有想别的办法,好在蒋玉衡还有点大家公子的风度,没打算对她用强。

    也不知虚宿平安回到姬尘身边没有,他若是知道自己落在蒋三手上,定会想办法营救的吧?明珠不太确定地琢磨,说起来,自己给姬尘带来的好处,和阻碍也差不多,不知他会不会觉得她很麻烦?

    再说蒋玉衡方才出了明珠的屋子,便有蒋家下人前来报信,说是蒋夫人在府中突然晕倒,蒋玉衡听说,一时也顾不得明珠,快马加鞭赶回蒋府,却见蒋府下人正在四处更换灯笼,艳色的蝉翼纱上绣着牡丹,分明是办喜事时用的,蒋玉衡眉头微蹙,心中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快步走至母亲的卧房,果然蒋夫人并没有所谓“卧病在床“,而是和蒋玉涵坐在桌前商量着什么。

    “他们说母亲身上不爽利,怎么竟不好好躺着休息?”

    见儿子回来,蒋夫人本来极其高兴,谁知蒋玉衡一进门便话中有话,不由脸上一晒,这个老三,是被她们夫妻宠得有些不像样了。

    蒋玉涵忙站起来帮腔道。

    “你都几天不着家了?若不这么说,你只怕也不肯回来!”

    蒋玉衡瞥过桌上堆放的一堆大红烫金喜帖,面上闪过几分寒意,嘴上却笑道。

    “怎么?这阵仗,莫非二哥要添侧室么?”

    蒋玉涵冷冷瞥了蒋玉衡一眼,他生性持重,又极为循规蹈矩,无论是从小向学科考,还是如今步入仕途,都没有让父母操心过,可蒋忠夫妻和宫中那位贵妃大姐却更喜欢蒋玉衡八面玲珑,他心中虽然不满,但想到接下来蒋玉衡的表情,也便忍下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般荒唐?我看你是忘了和梁家的婚事了?陛下前些日子已经下了旨意,命你们二人速速完婚,不过因为宫中那桩案子牵扯了咱们大姐,这才耽误了,如今此事已了,自然是拖不得了,你不在府中这几天,母亲已经替你和梁琉月换了庚帖,合了八字,日子就定在本月十七,今日叫你回来,便是让你自己看看,宾客的名单有无不妥。”

    蒋玉衡这辈子,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不胜枚举,这也算是他引以为傲的韵事,可同样是痴心,梁琉月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噩梦,让他厌恶至极。

    见蒋玉衡面色难看,蒋夫人连忙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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