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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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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你真是不上道!”

    一声带责难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明珠侧身,这才发现庞胧烟一头珠翠,身上穿着绣着牡丹喜鹊的丝袄,领口袖口都是用银狐毛饶了一圈,很是富贵逼人,却俨然已是妇人的打扮。

    “县主今日本是要来给你捧场,你却让她没脸,这不是让她难看吗?依我看,表姐不如三跪九叩给她赔礼,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庞家的亲戚不懂礼数!”

    “原来表妹在啊?”

    明珠佯作没有听到她的话,笑道。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和梁公子的喜酒?”

    “你——”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淡淡笑意,庞胧烟只觉得莫大讽刺。

    在明珠入狱的这十几日,她和梁固的婚事也逐日逼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因为明家的关系让她也无端受牵连,是以他们和窦家早早地就从明府搬了出去。好在梁家不愧是世家大族,最为守信,虽然没有大肆操办,却也按照婚约给了她梁固的正房夫人的位置。

    然而庞胧烟到底出身低微,虽然占了义公子的正室身份,可不得梁固欢心,镇西侯府的下人都没给她好脸色,还是梁端阳在府中偶然为她树威,庞胧烟的日子才稍稍好转;于是她立时把和明珠的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处处唯梁端阳马首是瞻,视她为自己的知己。

    “我和夫君已在七日前完婚!”

    她扬起下巴,声音中说不出的张扬快意。

    “哦?那表妹什么时候回门?大婚没让明府上下喝喜酒也就罢了,至少要把那回门礼给补上!否则亲戚一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亏待了表姑娘。”

    平缓的声音如同一把刀子,刺得庞胧烟憋不出半个字来!

    这亲事结得低调,那回门也是仓促,梁固都没有陪她一起回那仓促购下的庞府。再加上当时明珠在牢狱中生死不明,侯府上下对她的鄙夷更是不加掩饰,短短几日,让庞胧烟在镇西侯府看尽了人间冷暖,才让梁端阳的意外相助显得分外可贵。

    想起明珠安然脱险后身份地位更上一层楼,庞胧烟自也不想和她撕破脸,软了声音恳求道。

    “这些以后再说吧!表姐,大家都是亲戚,你又何必和县主过不去?你这样,我以后会很为难……”

    谁料不等她说完,明珠已是转了身子,注意到庞胧烟面上的笑意霎时僵住,冬莺嗤道。

    “表小姐为难与我们小姐何关?前面也是庞家背信弃义在先,明家还未叫屈,你们有什么立场委屈?”

    庞胧烟气得脸色煞白,她现在已贵为少将军夫人,哪知明家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在她面前如此猖狂!贴身丫鬟青笋见状拉了拉她的衣袖,庞胧烟霎时清醒。也是,如今她在镇西侯府地位尚且不稳,断不能再和明家交恶,再怎么说明珠现在贵为蒋府的义小姐,连端阳都要给几分薄面,她可不能砸了自己手中这张牌。

    于是庞胧烟抬眼看清梁端阳的方向,攒着笑脸连忙过去,却是决口不提方才和明珠的交锋。看她那毕恭毕敬的狗腿模样,和端阳二人哪里是姑嫂,简直似奴仆!

    不过小半个时辰,安心与端阳皆已挑选完毕。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冬莺有些紧张地开口。

    “小姐,安心公主和端阳县主怎么会突然来买香,公主也就罢了,毕竟有贵妃娘娘看着;而那个县主……”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

    “会不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馥兰馆因宫妃中毒一事,让明珠惹了皇家官司,差点性命不保,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冬莺的担忧也是整个馥兰馆伙计的担忧,看着掌柜张叔面上不加掩饰的忧色,明珠轻声道。

    “难道我们的香品有什么问题?”

    张叔摆手。“怎么可能!不说前面宫中那件事和馥兰馆无关,现在重新开业,这铺子上下皆是齐心协力,一万个小心,断不会有什么差错。”

    “那不就成了?!”明珠声音说不出的轻松,

    “我们问心无愧,就算再遭遇横祸,相信老天也会给我们一个清白!”况且——

    明珠掩下最后一句话。这事已经引得献帝重视,幕后之人若还在这风口浪尖继续翻波,不怕作茧自缚?相信他们不会这么蠢!

    有她这句话,张叔脸上的郁色也一扫而空。

    “张叔,尽快把今天安心公主与端阳县主来铺中采买香料的事也传扬出去。”

    张叔正有此意,有了这两块活招牌,馥兰馆的生意总算要回来了!

    明珠在馥兰馆足足呆到晚饭时分这才离开,因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天气阴冷潮湿,冬莺把银鎏手炉重新换上炭火塞到明珠手中,听到车外声音一阵喧嚣,有些奇怪地拉开车帘,甫一看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小,小姐,我们怎,怎么来这……这种地方?”

    她舌头打颤,声音有些不利索。外面正是盛京出名的烟柳胡同,这和朝暮楼、宛在馆等高级风月场所不同,却是盛京出名的私窑暗娼,住了无数的瘦马流莺、有些窑子据说还有江湖背景,白日里家家闭门看着还算正常;可当夜幕降临,整个胡同内开门迎客,怎一个乱花迷眼,鱼龙混杂,一世繁荣后却也是朝廷难以探手的存在。

    明珠淡淡一笑。

    “找一样东西,一会让虚宿大哥陪我去,你在马车中等我即可!”

    冬莺一听还得了!这种地方便是男子没有几分胆量都不敢踏足,别说明珠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正想阻止,可对上明珠不容置喙的眼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很快,马车在深巷一家没有牌匾的房子下停住。眼睁睁地看着明珠裹上一件通黑的大氅,把自己从头至脚包了个严严实实,下了马车。

羁绊 131 勾栏小怜

    房屋的门扇黑漆斑驳,看起来十分老旧,左右却各挂着一盏正红的灯笼,穿藏蓝棉袄的干瘦少年坐在门栏上,守着炭盆打盹。

    “小哥,此处可是长乐坊?”

    清甜悦耳的声音响起,少年揉着眼睛抬起头来,呆呆地点头,又扯着公鸭嗓向里头大喊道。

    “妈妈,生意到了,快出来迎客!”

    明珠袖手在门前站定,不到片刻便有个穿红着绿的圆脸胖妇人摇摇摆摆走出来,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出门寻欢作乐的人也少了许多,长乐坊的老鸨崔妈妈也是懒洋洋的,一双小眼睛嘀咕转着,待看清明珠绣着精致暗金流云纹的黑色大氅,马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将两人往里头领。

    “原来是贵客临门,真是怠慢了怠慢了,金花!倒茶,倒好茶!”

    门内是个两层的四合院,隔出二十来个屋子,有客的姑娘便在门外挂上一盏灯,红艳艳的一片颇为刺眼。

    明珠今日脂粉未施,雪帽压得低,只露出洁白无瑕的半张脸,和弯弯的薄唇,倒也能冒充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她身后的虚宿高大冷峻,浑身肃杀之气, 看上去便是公子身边的保镖。

    两人通身气质打扮非凡,与平时那些常来关顾的市井莽夫可谓天差地别,身份自是非富即贵,所谓鸨儿爱钞姐爱俏,细皮白肉的贵公子自然更受姑娘欢迎,于是没客的姐儿都跑了出来,对着两人抛媚眼甩手帕。

    “两位小哥哥是第一次来?可要到奴家屋里坐坐?保证让你酥进骨头里!”

    “去去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小浪货,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脸嘴,可别吓着老娘的贵客!””

    崔妈妈一面驱赶着众女,一面谄媚地对明珠笑道。

    “奴家知道,像公子这般金贵有身份的人,是绝对看不上这些货色的,不要紧,咱们长乐坊可不止这些庸脂俗粉,也有玉貌花容的美人,能跳舞的有,会唱小曲的也有,还有没开过苞的雏儿呢,长得水灵,身子又嫩!保证公子喜欢!”

    这般露骨的话,听得虚宿极不自在,不由向前头的明珠投去谴责的目光。

    冬至那天,明珠和姬尘在腊梅丛中那一幕,虚宿蹲在房檐上可看得一清二楚,姬尘拥明珠入怀时,他差点没从房顶上摔下来。

    虚宿扼腕长叹,听说烈女怕缠男,没想到柳下惠也拗不过缠女,在明珠日以继夜的厚脸皮纠缠下,他不近女色的殿下终于还是沦陷了!

    若是被红先生察觉两人已暗通取款,大概会砍了他吧!虚宿心中暗自懊恼,早知道殿下也在万安寺,他就算将明珠打晕也要阻止她来此。

    虚宿暗中跟着两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今夜的事告诉红先生,结果姬尘把明珠送上马车,又叫住了他,肃容吩咐。

    “保护好她,还有……今天的事,不许对红先生透露半句。”

    虚宿很无奈,他明白自己的小主人是真喜欢了这个女人,不惜与红先生产生嫌隙也要护她周全,完全忠于姬尘的他,尽管担忧,却也只得妥协,勉为其难认同了明珠的地位。

    可是她、她怎么能背着殿下来这种地方!虚宿内心非常愤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烟花之地来去自如,听这些淫声浪语面不改色?她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明珠虽然看上去淡定从容,但听着这些热辣的话,她内心也有几分崩溃,连忙打断崔妈妈的热情推荐,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塞进她手中。

    “不必,我为小怜姑娘而来,不知她可有空?有劳妈妈带路了。”

    实坠坠沉甸甸的金子在手,崔妈妈笑得脸上肥肉颤抖,浓厚的脂粉都扑簌扑簌往下掉。这金子足有十两,就是长乐坊的头牌姑娘接客半年,都赚不到那么多,虽然不明白那个姿色普通的丫头怎么会入得了贵人的眼,但她今天可算是碰上财神爷了!

    “有空有空!公子请随奴家来!”

    四合院尽头一间光线极差的屋子,便是小怜的住处,推开门,一股廉价的香粉混合着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明珠不由咳嗽,崔妈妈尴尬地道。

    “这屋里气味不好闻,唐突公子了,奴家这就命人收拾别的屋子。”

    明珠摇头, 又塞了一锭银子打发崔妈妈。

    “不必了,妈妈慢走。”

    说着径直跨入房内,崔妈妈甚是欢喜,临走前却还是有几分良心发现,回首叮嘱。

    “小怜这丫头近日病了,有些虚弱,公子可柔着些!”

    虚宿嘴角抽搐,明珠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尴尬地吩咐虚宿。

    “有劳虚宿大哥在外守着,我有些事要问小怜姑娘。”

    虚宿在心中把明珠骂了十七八遍,嘴上却淡淡应了,抱剑立在门外,明珠这才和上门,往床边走去。

    “你就是小怜?”

    早在门被推开时,床上那个名唤小怜的姑娘便翻身坐了起来,一面剧烈咳嗽,一面飞快地骂道。

    “可不是我?姓崔的老货真不是人,都快断气了还让接客,这是要折磨死我不成!”

    她及拉着绣鞋走到桌边拨亮油灯,但见昏黄的光线中,来人身量不足,露在斗篷外的下巴洁白细嫩,她心情稍微好了几分,媚然笑道。

    “公子先喝些助兴酒,听奴家唱个小调可好?”

    明珠揭下帽檐,素齿朱唇,明眸善睐,青丝挽起梳成简单的云髻,髻上斜插着一支白玉梅花簪,却是位冰清玉洁的小姐。

    “你!你是个女人?”

    小怜倒酒的手一抖,酒液洒了一桌子。

    “不必如此惊讶,我只是受黄潮大哥所托,来找你要一件东西,问几句话就走。”

    听她提起黄潮的名字,小怜瞬间收起柔媚,神情变得警惕起来。

    “姑娘找错人了,我接过那么多客,谁记得什么黄潮绿潮的!”

    明珠微微一笑,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从袖带中扯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你不认得黄潮?那可认得这个?”

    小怜扭头瞥了一眼,面色顿时变了几变。

    那是一条用红绳系着的狼牙,应是戴了许久,红绳都已褪色发白,有多处磨损,那狼牙尖端也有个小缺口,这是黄潮杀的第一头狼,拔了狼牙用红线串起来做附身符,平时从不离身,就算和小怜翻云覆雨时都不曾取下,既然这东西在明珠手上,那便是意味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见小怜眼中竟有一丝悲痛,明珠知道这女子大概怀疑狼牙是她杀了黄潮,从他身上抢下来的,不由笑道。

    “放心,这东西可不是我抢来的,我与黄潮大哥在狱中相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因此才成了朋友,他现在一时无法脱身,所以让我前来找你,他告诉我,你爱吃红豆酥,常穿杏色衣裳,喜欢荷花的香味,背上有处伤疤,乃是小时候偷油饼被人用油烫伤的,他是个铁骨硬汉,这些东西,就算我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说吧?”

    明珠说到后面,小怜已是卸下防备,双颊竟透出一抹红晕,咬牙骂道。

    “真是个大老粗,什么都和人说,半点羞耻也不知道!”

    她一面骂,一面从床下拖出个笨重的大木箱,吹掉积灰,又拔下头上铜簪,插@进钥匙孔里捣鼓两下,机括弹开,皆是些女子用的杂物,小怜从一堆旧衣裳里刨出双半旧绣花鞋,抽掉鞋垫,掏出一枚菱形铜片递给明珠,嗤笑道。

    “这是他被抓的头一夜交给我的,千叮万嘱让我定要藏好,我看这玩意又不是金子做的,不知哪里宝贝了,小姐且瞧瞧,可认得这是什么?”

    明珠将那铜片托在掌心细看,只见铜片上裹了薄薄的一层金锡,密密麻麻全是古怪符文,明珠从前在季修贤的文献上见过这种文字,应是黑水湾当地少数民族的文字,万太岁常年盘踞黑水湾,想必这就是黄潮所说的可调令盛京海匪的令牌。

    见小怜一脸好奇,明珠笑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黄大哥这个人来路并不简单,我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小怜在这私窑中混迹许久,也见过许多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也很认同明珠的话,便不再多话。

    明珠将令牌藏入袖袋中,又道。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一样东西,也是黄大哥托付给你的。”

    作为可差遣海匪的条件,她已答应黄潮将那东西交给万太岁,自然不会反悔。

    小怜似想起什么,频频点头。

    “对对对,倒是还有一样,为了安全起见,我分开藏了,小姐且等等。”

    她走向床榻正准备弯腰翻找,只听一阵轻轻的扣门声后,虚宿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姐请速速回避,蒋玉衡往这边来了。”

    蒋玉衡?

    明珠腾地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几步却又顿住。

    不对,蒋玉衡虽然风流,但一般都是到宛在馆那种地方风流,这样肮脏的地方,他岂会光顾,蒋家和万太岁本身就有交易,他不顾身份踏足此地,恐怕和自己是同样的目的!

    若是现在离开,黄潮交代的东西或许就要落入蒋玉衡之手……

羁绊 132 金屋藏娇

    “这位公子,小怜姑娘房中已经有客人了……”

    崔妈妈的声音停在门外,额上已冒出冷汗。明明眼前公子是个过目难忘的好相貌,可不知怎的,竟会有这样一副可怕的表情,简直比这冬日的天还要寒上三分!

    “他给了你多少钱?”

    平平淡淡一句话,仿佛浑不在意,可崔妈妈却听得瑟缩了一下,半晌才从袖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明珠先前给的一锭金子。

    两锭金子登地落在掌心,颠得她手心不稳差点没有接住,崔妈妈瞧着手中的三只金锭,目中是不加掩饰的狂喜和贪婪。

    “够了不?”

    崇明冷呵,崔妈妈点头如捣蒜,却又露出为难颜色,她实在想不通一个病痨鬼小怜今日怎么就寻了这样的好运!

    “够了够了,只是里面那位小公子……”

    “还不快滚!”

    见她滴溜溜地看向蒋玉衡,崇明大呵,崔妈妈吓得浑身一哆嗦,险些把手中的金锭都摔了出去,转身便走,想起方才蒋玉衡的形容只觉后怕。

    “公子,里面……”崇明做了一个举刀的动作。小怜姿色平平,然对方出手阔绰,显然区别于寻花问柳的江湖人,想来目的是和他们一样!既然不走眼要和他们对上,只能怪自己命短。

    看蒋玉衡没有反对,崇明一脚踢开房门,恰在此时,一阵白色粉末呼地从屋中窜出!崇明忙屏住呼吸,抬眼便注意到一个高壮的男子左手揽着一个浑身被大氅包裹住的人,背了个包袱运起轻功从小怜的屋中飞掠而出,崇明扬起手中的长剑,很快和对方缠斗起来!蒋玉衡其余手下见状,也加入了攻击。

    阴黑的天,没有月光,缠斗中刀声剑势震得檐上的积雪簌簌直落!

    有爱看热闹的姑娘嫖客听到声响好奇地涌到走廊,然看清那素黑夜色下的迫人阵势,俱是默契地下一秒噗通砸上了门!烟柳胡同中不乏杀戮,多管闲事的后果往往会横祸缠身,还是少惹为妙!

    那人身手很是了得,饶是被众人围困,几百招过后竟是没有落下下风!然他招式猛烈却又处处受制,显然在顾忌怀中人!或许没有手中的这个累赘,怕是早已逃出生天!崇明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几招过后,果然看到那人动作一错,借着这个错开的时机,崇明剑锋一转,快准狠朝他护着的那个人胸口刺去!

    那剑尖被崇明蓄了百分百的力,气势如虹迅猛有力地冲闯过来,等虚宿发现的时候已是躲闪不及,他急急一退,剑尖便顺着怀中人胸口偏斜着直扎到了对方的肩头,下一秒空气中便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

    “蠢货!”

    手腕巨震,稍稍把崇明从嗜血的杀戮中拉回些许神智,他不解地抬起眼,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不知怎么时候已被蒋玉恒踢掉,公子聚气冲将过去,却在离对方三步远的地方倏地停住。

    崇明奇怪,条件反射看过去,忽地双目一瞬紧缩。方才的动作,已让女子的遮脸的兜帽滑落,衬着檐角灯笼昏黄微弱的灯光,那张不施粉黛的脸蓦然竟是——明珠!

    怎,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崇明头上的冷汗顿时下来了,虽然看不到蒋玉衡的表情,可从他紧绷的后背,僵硬的姿势,那汹涌的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呼之欲出!

    “走——”

    沙哑的声线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虚宿内心挣扎,饶是他方才火速点了明珠几个要穴,可崇明剑势太猛,她的肩头还是不断向外渗血,若现在丢下她,他倒是能安然无恙,只是蒋玉衡——

    虚宿在明珠身边这么久,自是知道蒋三对明珠的执念,明珠落到他手中,大抵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这或许也是让姬尘摆脱这个狡猾女子的机会……

    可理论是一回事,真要让他丢下明珠却又有些犹豫,毕竟姬尘昨日还再三交代!犹在动摇,却听身边人从怀中取出一物塞到自己的手心,喘息艰难道。

    “带着那个东西,去找你主子!”

    虚弱的声线,语气却是分外坚定,让人不容拒绝!虚宿一愣,终是缓缓放平明珠的身体,咬牙转身。

    “你保重!”

    看虚宿脚尖一点消失在夜空中,崇明正要带着人去追,却被蒋玉衡制住。

    静谧的黑夜,每一声的呼吸和喘息都显得格外清晰,四角灯控顺风飘摇,把在场人定在地上的身影都晃得变形,许是肩伤实在痛极,血泊中的女子脸色白得似纸,她用力捂住自己的肩膀,费力地从地上站起,可动作牵扯到伤口,那殷红的粘稠便顺着她张开的五指顺延而下,滴答滴答落在长乐坊的木质地板上,仿若朵朵盛开的曼殊沙华。

    “你以为我不会伤害你?”

    蒋玉衡注视着身形不稳的明珠,声音冷冽如冰,崇明震惊,他随侍公子多年,自然摸准了他的脾性。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过蒋三在人前都是目下无尘的清贵,对待女子更是三月春风,说不出的温柔熨帖;可是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深藏骨髓的掩藏似乎慢慢浮出,显露出一个诡异的烦躁……

    然而更令崇明吃惊的是,对面的明珠似乎对蒋玉衡的变化毫不意外,只见她虚弱地靠在栏杆上,双目中写满了倔强和戒备。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二哥……”

    “二哥?”蒋玉衡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笑,脸上被大片的阴冷影覆盖,让他周身的气质更增添了一分肃杀。

    “以为这个虚名便能压制住我吗?妹妹?”

    这个区别于寻常的声线让明珠感到危险,她下意识想朝后退一步,可大概是失血过多,明珠眼前已是一片朦胧,她伸手掐了下子自己的手腕,力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抬起眼却还是一片朦胧。意识越来越模糊,明珠眼前阵阵发昏,渐渐有些站不住。突然一根冰冷的手指意外地触上她的下巴,倏地一下把她的身体拉到一个怀中。

    “蒋玉衡,你要干什么?”明珠惊呼,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让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痉挛着不断喘着粗气。

    蒋玉衡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自言自语一般呢喃。

    “主子?原来是姬尘。那个瞎子?明珠,大概是我对你太好了!”

    尽管咬牙切齿,可那情绪中奔涌的失落和失魂落魄却是难以掩饰。崇明惊得双目忘了转动,虽然知道蒋三对明珠动了几分真心,可是这番状态显然已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或许连蒋玉衡自己也不自知!

    看蒋三突然把明珠打横抱起,崇明瞥了一眼,这才发现明珠已经晕了过去。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简单的“备船”二字,崇明愣住当场。

    “不,不回去和老爷禀报了吗?”

    抬眼却见蒋玉衡探手触上一片莹白,从怀中把金疮药一股脑地洒在了明珠的伤上。崇明急急移开了眼睛,内心痛得滴血,那可是从鬼医那还不容易弄来的药,很珍贵的,公子不是这样用的!

    罢了,他还和一个被情感冲昏头脑的主子计较什么?!

    崇明扶额。注意到蒋玉衡已小心地把明珠从头到脚又包了个严实,忙和左右一个眼色,自己则纵身一跳,消失在茫茫黑夜。

    柳林河下游的码头上,一艘不起眼的画舫徐徐划开水面上一层稀薄冰晶,冰块飞扬在空气中,被船头舟尾的灯光折射,好似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这柳林河连接外流的江海,是以在其他河流都已经断流结冰的当口依旧水面不冻,也是盛京入冬后唯一能使用的水路。眼下已是隆冬深夜,这河面上船只本就少,那船只摇桨的声音在空气中尤为清晰。崇明抱着剑站在船头,看到船厢中有人踱步而出,忙上前询问。

    “前辈,里面的人如何了?”

    “所幸止血及时,明姑娘并无大碍。”

    听到这几个字,崇明绷了一路的心总算放松,虽然方才蒋玉衡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明珠到底是被自己误伤,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公子会如何处置自己!可下一秒又发现了不对、

    “前辈……怎么认识那个姑娘?”

    看外面没有下雪,那人拉下兜帽,露出披风下的比丘尼服,俨然是出世之人的形容,正是明珠先前去求药的鬼医。

    “明姑娘曾和老尼有过一面之缘、”

    见崇明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形容,鬼医忍了又忍,还是好奇开口。

    “三公子和那位明姑娘……”

    她隐居醍醐寺,本已金盆洗手,不再触碰红尘俗事。可某日蒋玉衡却突然寻来,并给了她一本医书。鬼医认出是上代鬼医,也就是自己师傅所著,是师傅毕生成就所集,可惜他老人家尚未完成医书撰写便离开了人世,成为师傅一直为了的心愿。本来鬼医自己也有续写的打算,可惜随后几年,这本医书也在辗转遗落,加之爱徒染病身亡,这事便也渐渐被她忘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本未了的医书竟会被人送到眼前!

    她抬眼打量面前这个灿若明月的公子。

    “你有什么条件?”

    “三年,请前辈待在我身边三年!”

    竟是让她出山?

    鬼医沉吟,最终还是答应了蒋玉衡的条件。

    看崇明半晌无语,鬼医又重复了一遍。眼前人是公子花费大力请的高手,崇明自是不敢得罪,想了半天终是含糊道。

    “明姑娘是公子的义妹。”

    “哦。那我们此番是要去何处?”

    崇明一惊,蓦然觉得眼前的老尼竟不似表面的这般不理俗事……可是细想似乎又觉得对方问题合情合理,不回答难免有些怠慢。

    “公子在泸水畔有一座别苑……”

    鬼医眉头一皱,“老尼听说公子的婚期已然将近,这一来一回也要耽误几天时间,为何抛却京城,舍近求远?”

    崇明被问住。

    “大概是为了……”

    金屋藏娇吧……

羁绊 133 离间之计

    天寒地冻,雪大得几乎迷了人眼,天气太冷,街道两旁的商贩几乎都很少出摊了,只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和卖炭翁为了讨口饭吃还在卖力吆喝,单薄的寒衣不足抵御寒冷,七尺男儿都被冻得瑟缩成一团。

    与民间的凄冷不同,献帝的寝宫紫宸殿此刻却是暖意融融,暖阁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房间四个角落各放着一座铜鹤炉,腹中填的不是银霜碳,而是上好的蜡烛,烧起来无烟无味,还有淡淡的香味,可献帝不喜欢这味道,又命人在香鼎中燃了极品龙涎香。

    姬尘笔直地立在殿中等候献帝,闻惯了明珠身上的浅香,他只觉得这股浓烈的香气异常刺鼻,熏得他双眉微蹙,宫女银琴见状,忙将鼎中香料挑出几块,又支起轩窗散了散味道,这才含情脉脉地痴望着他。

    献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银琴便是他的通房大丫鬟,按理说献帝登基后,也该封个美人,但或许是这心腹照顾得太周到了,献帝竟舍不得让她自立门户,虽然名义上是婢,其实权利比普通的妃嫔还要大,又是日日侍奉在帝王侧,说话颇有分量,后宫的妃嫔包括蒋玉媛在内,都对她很是巴结。银琴也是个通透的,比起做个微不足道的美人,帝王面前说得上话的红人要滋润的多。

    姬尘进宫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但不过寥寥几次,便如同惊鸿一瞥震撼了银琴的心,比起大腹便便的献帝,俊秀无双的少年郎自然更令她倾心,那露骨的目光姬尘尽收眼底,不由有些倒胃口,好在他在外人眼中是个“瞎子”,只佯装不知,不必回应银琴的热络。

    “什么事放着白天不说,大晚上的还跑进宫来?”

    献帝从寝宫内慢慢踱步出来,只穿着轻薄的真丝睡袍,赤脚踩在羊绒毯上,看上去是正准备就寝,神情十分不悦。

    姬尘连忙撩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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