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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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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在北边,有童年相依偎的玩伴弟弟;往身后看,是巍峨的雄关,在那后面南方春暖之地,有阔别家人的音讯。

    她幻想着背展双翼,能逃离这场浩劫般的苦旅,可是群山环抱之中,只有险峰突兀,碧树连天,她像是一只被削去了翅膀的燕子,看着同伴飞出天际。

    囚车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到了一个地势陡降之处,需要军队分队行进,刚好日过中天,国师下令先停靠休息,让士兵先进食,再依次安排下山。

    这时候,囚车狠狠晃动了一下,被那看守卫兵踢了一脚:“你的饭。”食物从栏杆里塞了进来,是两个冷面饼。

    那士兵见顾柔一动不动,也懒得搭理:“随你。”就把面饼扔在她面前,走开和其他人一起吃东西去了。

    “小柔,小柔。”

    听到这个声音,顾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再次听到一声,她方才挣扎着爬起来,就被对方阻止:“嘘——我是来救你的。”

    孟嫂子?!顾柔按捺住激动:“孟姐,你怎么来了?”

    孟嫂子,真实身份乃是碧海阁头号刺客卓夫人,连秋上一在汉中脱险,到达巴郡之后就立刻给她了信报。

    原来,连秋上并非一个坐以待毙之人,既然他能够大难不死,自然也会反戈一击。

    他雇佣碧海阁的卓夫人,正是为了暗杀国师而来。

    连秋上料定国师对自己轻视,当对方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时,北军的归程一定不如来时那样警戒森严,当稍显松懈的队伍穿过有天险之称的潼关,刺客们居高临下,便宛如窥伺食物的苍鹰一般,出其不意!

    孟嫂子女扮男装,作伙头兵的打扮:“世子爷,不,现在应该叫小王爷了,他派咱们来办事。别说了,我救你出去。”

    顾柔急忙道:“不行,我身上有伤,你带着我便是累赘。你快去办你的要紧事,别让我拖累了你。”

    孟嫂子略作沉吟:“那好,等咱们杀了慕容情,便回来接你。”

    两人窃窃私语,忽然后面响起一声厉叱:“顾柔,你在那里和谁说话!”

    竟是薛芙。

    自从廖飞被抓后,那薛芙生怕被石锡查出自己指使廖飞给顾柔投毒的事情暴露,已经好久没有来找过顾柔的麻烦了,今日赶巧路过,却发现了顾柔在跟孟嫂子说话。她看这个伙头兵面生得很,便走过来颐指气使地盘问:“你哪个营的,叫什么名字?”

    顾柔紧张极了,孟嫂子却不慌不忙低下头,唤了一声:“薛军侯。”她行动之前,早就做过严密的调查部署,晓得这些将官分别叫什么。

    薛芙冷哼一声,绕过孟嫂子,走到囚车跟前,狠狠地踢了一脚,朝顾柔啐道:“贱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薛芙就是恨顾柔恨得切肤入骨。之前她好不容易勾搭上廖飞这样一个看起来还有点前途的,打算把肚子里那个韩丰的野种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带搭给廖飞,谁知连廖飞这最后的希望也被顾柔给害惨了!

    石锡不晓得怎么查出了廖飞在顾柔的饮食里下毒,褫夺了他的军侯之职,把他贬成了阶下囚。薛芙唯一的希望也完蛋了——廖飞没了前程,她还嫁个屁?以前她是粘着廖飞,现在可是怕跟廖飞扯上一丝干系了。

    但是肚子却瞒不住,总会一天天地大起来,而且薛芙怀孕的反应也越来越厉害,二哥薛唐也无计可施,只得逼着妹妹,赶紧把胎打了!

    前几日薛芙那边风平浪静,正是因为她听了哥哥的话去喝药打胎了,这两日稍稍恢复一些,走路还有许多痛苦不便之处,但是看到顾柔,她心中的愤恨驱使着她走过来,想要狠狠地奚落对方一番。

    薛芙捂着腹部,踉踉跄跄:“顾柔,打小你就运气好,可我看今日还有谁能来救你。”薛芙说着,隔着阑干身手进去,想要掐顾柔一把。

    顾柔朝另一边挪了挪,灵巧躲开薛芙,薛芙如今行动不是很方便,只得绕着囚车恨恨地转悠。

    “表姐,我本无意和你争锋,即便是韩丰,我也可以让给你;至于你对我的恨意,那是你自个种下的心魔,就算你杀了我也医不好。”

    “住口,你这样的破落户凭什么和我比?让给我韩丰,韩丰是你让给我的吗?那是因为我比你优秀,比你出色,他才会抛弃你,看上我!”

    “是是是,你和韩丰的确相配得很。”

    顾柔的嘲讽将薛芙气得一窒,她愤恨地拍打着囚车:“顾柔,你什么都不配,你配不上韩丰,配不上连世子,配不上和我比较!”

    可是,事实中,她却在这个什么都配不上的表妹面前一败涂地,薛芙想到此处,伤心得嚎啕大哭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你害得我如此地步,我今天非要挖烂了你的脸不可。”

    顾柔忍无可忍,她生性不是狠辣之人,可是经历如此多挫折,被关在这个地方遭受折磨,再也没了温顺,突然出言讥刺她道:

    “表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到这地步。”

    薛芙又惊又怒:“你说什么,这种话你也配说,你也敢?”

    “你处处拿自己的东西同我比较,只怕我比你好;可是尚武之人应当以德为重,心无成见,你好勇斗狠,争强善妒,所以才会一直以来不能成就武者境界。你越是同我比较,只会令自己的境界只会越来越窄,你的境界越来越窄,那便愈发不配得到。你练武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顾柔这番话故意说得极平淡,言语里倒没有任何嘲弄她的口气,可是她越是如此心平气和,就越把薛芙刺激得全身发抖,近乎尖叫:“贱人,你连一只鸡都抓不起,要身份没身份,要武功没武功,竟敢羞辱于我,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武功境界,合该受死!”

    薛芙将那匕首紧紧一握,强忍腹痛,用足力气横打出去,意在直取顾柔咽喉。

    然而下一刻,她便彻底地呆住了:

    她用足气力打出去的那支匕首,却完好地夹在顾柔指缝中间。顾柔虽然受着伤,脸色苍白,可是她捉住刀锋的手法娴熟敏捷,干净利落,简直就像是一个江湖高手!

    顾柔目含清霜,冷冷而道:“表姐,我能抓住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只鸡而已。”

    薛芙一瞬间恐惧,惊慌,顾柔——她竟然是有武功的!

    自个怎么不晓得?对了,之前廖飞说过,大宗师一直怀疑她有功夫,难道真是如此?薛芙瞬间回过神来,没错,她隐藏武功,一定另有图谋,如果上报给国师,她必死无疑。她迅速抓住孟嫂子的手:“狗奴才,瞧见了没有,还不将此事禀报大宗师,此女分明就是一个细作!”

    “哦,狗奴才这就去。”孟嫂子面无表情应了声,出手如电,轻轻一掌拍在薛芙的侧面脖颈,将一枚毒针送入了她的皮肤之下。

    薛芙闷哼一声,捂着后颈,脸上写满惊愕,回头瞪着孟嫂子。然而惊讶的表情在她面上维持没多久,很快便被扭曲和痛苦所取代。

    针上的毒液足以瞬间腐蚀皮肤,渗透骨骼,让人极端痛苦地死去。薛芙的脖子后面已开始溃烂一片,迅速向头部和身体蔓延。

    “不,啊!啊!”这种痛楚远甚于落胎之痛,薛芙捂着后颈在地上疯狂打滚,孟嫂子担心她惹来旁人,一脚踩住她的哑穴,薛芙出声不能,原地抽搐,两只眼睛怨毒地盯着顾柔。

    顾柔平静地凝望着,这若是从前,或许她还会抱有一丝恻隐之心。可是如今,她深深领会到了人善可欺的道理,有的人,并非你对她谦让,她便会心怀感激。

    “表姐,你放心,”顾柔将匕首揣入自己怀中,朝薛芙而道,“此物到我手中,不会再用于作恶,你好生地去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勿存害人之心,勿再为非作歹。”

    这话激来薛芙一阵抽搐,她很快烂得面目全非,没了声息。

    “你跟她说这些作甚,她下辈子指不定能不能做人呢;小柔,我先行一步,你等着我。”孟嫂子趁着无人注意,用干草将尸身遮盖一番,一阵烟儿似的溜了。

    ……

    国师的营帐这边。

    远方马蹄哒哒传来,一声长嘶:“吁——”穿着银色铠甲的长靴青年将军从骏马上飞身而下,朝着急匆匆赶来迎接的石锡拱手,朗然一笑:“石锡兄,好久不见啦。”

    石锡不跟他客气,一把抓过来,亲热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孟章老弟辛苦,有话快进去说罢,大宗师都等你很久了。对了,洛阳那边可有什么状况没?”

    “好得很,别担心……”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营帐,忽然一股超强低气压扑面而来,孟章和石锡感觉不对,纷纷挺直身板正襟危立:“参见大宗师。”“参见师座。”

    国师黑着脸,背负双手从两人面前踱过,幽深的瞳仁冷睨孟章一眼——孟章打了个哆嗦,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差池,总之先把任务上报了再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呈献上去:

    “孟章幸不辱命,萧书生的背景底细已经查明。”

    才三天工夫,他就把这件难事搞定了,这等效率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国师不赏赐也得夸吧?孟章喜滋滋地把笑脸仰起来等着褒奖,就听到国师问:“还有呢?”

    “啊?还有什么。都在这里了啊。”

    “混账!”

    孟章一脸懵外加委屈,他分明已经竭尽全力,派出了白鸟营所有的探子,把萧书生这个潜伏在离花宫的大叛徒揪出来来了啊——他查到萧书生原不姓萧,而是姓肖,被冀州一户王姓人家收养,他觉得这个肖字有点眼熟,便拿去一查,没想到顺藤摸瓜,竟然查出萧书生乃是当年毒手药王肖秋雨的亲生儿子!

    这样的惊爆大消息被他查出来,国师为什么还要朝他发火啊?

    国师问:“还有一个人,你查到了么?”

    孟章挠挠头:“大宗师指的是顾柔么,卑职已经将她的身份底细上呈了。”

    “非也!本座指的是,那个家住洛阳城中……那个女子!”

    孟章一拍脑袋,觉着自己大抵是没有说清楚:“就是同一个人。”

    “什么同一个?”

    “就是属下告诉过您,那个顾柔啊。她是师座您要找的人。”

    晴天一道霹雳,定海神针一般定住了国师。“你说……什么。”幽深温润的眉眼里写满惊愕、打击、不敢置信。

    “你几时上报过本座了?”

    “属下之前就把资料上呈了,大宗师您要调查的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啊……师座!您怎样了?”

    国师拿着资料,踉跄向后倒退两步,不知内情的石锡和孟章惶恐莫名地对视一眼,纷纷前来搀扶他:“大宗师您没事吧?”

    国师耳边,山崩海啸一般回响着她的声音,他竟然一直没能听出来——

    【我要死了,我被恶贼抓住,他要我的性命。我活不了了!】

    【不,你千万别来!这里很危险,你斗不过他的。】

    【老妖怪,我很感谢你,所有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种种回忆,幕幕如新:

    【你现在人在哪里,洛阳还是汉中】

    【我爹娘死得很早……】

    【我有过一个未婚夫……】

    【我被困在一个地方,那人不给我饭吃。】

    ……

    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风箱抽动着国师的心脏,轰,轰,轰!他捂住心口,一瞬之间无法呼吸,枉他自诩聪明一世,竟会犯下如此愚蠢的失误,多少次擦肩而过,可是一点察觉之意都没有!

    众里寻她千百度,只恨相见不相识!

    帐篷外,军队正在向山下撤离,部队撤退到一半,突然杀声四起:

    “有刺客,有刺客!”

    有人闯进帐篷来,正是卓夫人等碧海阁一众杀手来袭,石锡孟章左右插上,挡在国师身前:“快护驾!”

    国师一瞬间清醒过来:她……人在何处?

 第37章 12。27

    042

    一瞬之间,孟章和石锡已经同卓夫人等刺客交起手来,国师另有心事,抓起桌上那把潮生剑,掠出营帐。“别教慕容情跑了!”卓夫人率先追去。

    此刻,顾柔的囚车被卡在半山腰,上不去下不来,前面的队伍停住了,只听取喊杀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她晓得这是碧海阁在前面布下了炸药。

    事到如今,总不能在这里被乱剑误杀,顾柔想着要趁乱脱身了,她暗提真气,试图徒手劈开囚车,却因为内伤沉重体力不支,只敲得几片木屑下来。

    正当绝望之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头顶上顿时一片明亮——

    削铁如泥的潮生剑,把整个囚车顶部都削了下来!

    顾柔怔怔地抬起头,对上国师深邃的凤眸,翻涌的情绪藏在琉璃般清冷透明的瞳仁之下,堪堪不露一丝痕迹:“跟本座走。”

    顾柔立刻大声喊道:“国师在此处!”

    国师一把揪住她的领子拉倒跟前:“你想害本座?”

    “怎么,很奇怪吗,”顾柔的眼中恨意昭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算了,本座不同你计较,跟我来,”国师拉了顾柔一把,顾柔勉强站起,又跪在囚车车板上,“受伤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顾柔咬牙恨恨。

    国师搭住了她的纤腰,将顾柔抱下车:“碧海阁的人你引来的?你就这么爱设计我?”

    其实不是。但是顾柔恨他入骨,只挑着气话说:“你不是最会设计别人么,怎么料不到我也设计你?”

    “谁要跟你玩这等幼稚的把戏……”国师起先不打算同他计较,但细细一想,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三番五次,实在余怒未消,“顾柔,你若敢服拂逆本座,立刻送你下地狱。”

    顾柔本想说“随便你,要杀就杀”,可是她忽然发现国师身后的树林里,一道寒芒星星点点,正在暗自闪动。

    她一惊,那像是冷箭发出之前淬绿了的光芒。

    顾柔以为自己眼花,还有些犹豫;但那道光芒之后,有人在树丛里朝他挥了挥手。顾柔登时心头暗喜:那是卓夫人!

    卓夫人朝她打了个手势——别乱动,我们在瞄准。

    “还能不能自己走。”国师问她。

    顾柔强自掩饰心中的兴奋:这种时候,必须冷静,冷静下来!

    国师看顾柔神色迟钝,有几分关切:“不能走了?”

    拖住他,给友军制造机会,把这个坏蛋一箭穿心就痛快了。顾柔这样想着,装作微感兴趣欲拒还迎的口吻:“你要扶我就扶我,还想要我求着你不成。”

    她难得会这样应承他。国师一喜,似是极为高兴,眼神顿时温和了许多。他换了一只手揽住顾柔的腰肢,让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右手提着潮生剑,一起向营帐走去。

    国师此刻,对顾柔的一点点生气已经彻底消失了,他搀扶着顾柔,头一回觉得她吐息芬芳,腰肢柔软,就该是那个想象中清纯妩媚的小姑娘,只觉得此刻太不可思议,他清了清嗓子,问她:“本座有件事要同你讲明白。”

    顾柔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敷衍道:“哦。”

    国师有足够的耐心去解除其中的误会,他摆出循循善诱的表情:“本座已了解你的出身和底细。”

    顾柔嗤之以鼻,注意力仍集中在国师身后的冷箭上,放啊,放啊,怎么还不放?快结果了这个大坏蛋!

    国师又沉吟道:“不过,对于你而言,对本座或许会有一些误解。”

    “哦。”顾柔支支吾吾应付着,心想,误解,不不不,你是一个人渣错不了,怎么会有误解!

    顾柔内心一激动,整个人脸色便急剧苍白记起来。“还能走么?”国师伸手去探顾柔额头,他身子一动,顾柔生怕他走出冷箭的射程,赶紧抓住他手:“我没有事。”

    “本座对你出手的确重了,”国师沉吟道,“但事关社稷安危,你还是应当三思,不应如此同本座顽抗。须知逆乱这个罪名,不是以你一人之力担当得起的。”

    快射,快射,快射啊!顾柔一头的冷汗,急得就差没喊出来了。

    “你还是觉得难堪么,”国师想了想,道,“这样罢,本座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打一巴掌,你能就此消气么。”

    “哦……嗯?”顾柔突然回过神来,“你让我打你?”

    “一报还一报,本座之前鲁莽伤了你,如今吃你一记,恩仇不记,不会报复的。你放心下手便是。”

    哈,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顾柔在心里早就不知道暗地把他掐死了几百遍,论恩仇,他欠自己的岂止一耳光。能在他死前要回一点是一点。顾柔顿有些不信:“你当真会站在这里让我打?”

    国师闭眼:“嗯。”

    顾柔以为他真的是要站在原地给自己打,呸地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可真打了?”

    国师一言不发,只是闭眼。顾柔大力抬手,忽然间国师薄唇轻动,低低地说:“你小心些。”

    “怎么,反悔了?还想杀了我不成。”

    国师仍旧闭眼,声音压得很低:“后面林子里有人。”

    顾柔暗地里心惊,明明四周杀手们和官兵正在混战,杀声四起,他却能察觉得这样仔细,也许早从刚刚开始,甚至比她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周边有人潜伏。那他会不会就此杀了自己?也罢,也好,反正从下定决心,她就没想过要生还。

    国师背对着树林继续在她面前低声:“十七人。三个流星镖,一个旋刀盘,四把细剑,一个软鞭,一个勾爪,五条弧刀;不过你最要防的是北斗向的那两个弩~箭筒,七连发,箭头有毒。”

    这些都不是常规的兵器,显然是碧海阁经过特殊训练的刺客。“小顾,刺客来袭,首先暗箭伤人,估计第一轮镖弩会上一半:然后是长兵器上,本座若被刀剑鞭爪缠住,恐怕就是下一轮疾射。”

    顾柔忍不住问:“你怎么能知道得这样仔细?”

    “可能你杀过的人很多,但论被暗杀的经历,恐怕下辈子也赶不上本座,”国师飞快而小声地道,“本座会佯装中箭,引他们的长兵器出来补刀;但本座没有那么多眼睛,那两个弩~箭筒还烦请你帮忙注意。一旦发现动向,出声提醒本座。”

    “哦。”顾柔心里想的却是,早点去死吧你!

    国师抓住了她的手腕,顾柔一惊,难道他又察觉了什么,发现那些刺客和自己一伙?于是改变主意打算干掉自己?

    国师闭着的眼睛睫毛一动不动,像是沉入了某种冥想。

    风动,影动,一道粹绿光晕破风而起,后面顿时亮起数道飞镖的寒芒,像是穿云贯日的流星。

    国师右手撩起披风一角,一遮一挡,霜白的披风上下翻飞,像一团舞动的火焰。

    等他松开手之际,随着那披风掉下来的,还有叮叮当当一串落地的暗器。原来他只是将顾柔拉进自己披风足以遮挡的范围。

    顾柔眼角扫去,林子里出来的果然有十二人,都带着长兵器。其中有一两个身影似曾相识,应是碧海阁的弟兄无疑。

    偏偏自己的手被这个大魔头抓住挣脱不开,对刺客的袭击便会产生阻碍,顾柔灵机一动,强行打起精神迈开脚步:“人太多,跑吧!”

    顾柔这一拉,国师步子一轻,手也滑了,招式稍乱,露出下腹一片空门。刺客的长鞭霎时缠住了他的腰际。

    与此同时,细剑悄然而凌厉地穿入肉~体的声音。顾柔一怔,只见国师低着头,也在看他自己下腹刺进的软剑。剑进去得太快,血还尚未来得及涌出。

    啊,碧海阁的刺客果然名不虚传。顾柔在一边看,心底一阵感慨,她以九尾身份涉足此行多年,以前几乎没有真正面对面接触过碧海阁的同道,想不到个个都是这样的高手,心里忍不住盘算起自己如果没有诸多束缚,一人能对几个这样的刺客。

    两名刺客兵器碰到目标,其余的也觉得得了手,不由得一时的放松。

    然而唯一没有放松的国师,此时震身发力,用剑的刺客捂着手腕退后数步;国师趁此机会倒拔出细剑,飞快反掷了回去,竟然就此将那人钉死在树上。

    其余刺客都是一惊,纷纷挥戈而来。国师五指一抻,亮出了取自刚才的几只星镖,手挥手送又下五人。他杀人时手法极为利落,眼睛也未眨动一下。顾柔又是看呆,只听国师道:“这边跑。”

    营帐已经起火,顾柔低头看,国师不知何时退回来,已经拉起她的手,拖着她往林中飞奔。

    北军虽然人士众多,但是此刻大部分已经撤离下山,只余下少部分还在山上,刺客们中道推下巨石堵截了山中道路,正是要把国师这少部分人围剿在山顶杀之,而山背有一片树林,唯一的下山的小路正在其中。

    国师担心车马的大路上仍有炸药,便朝那片山林跑去。顾柔被他拉着手瞠目结舌,想起刚刚他险些就中招,秒人和被秒只在一瞬之间,这种感觉真是心跳刺激得很。

    只是他身手这么灵敏,可惜感觉却那般迟钝,顾柔偷偷观察他,感觉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自己盼着他快些死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28号,周三。

    国师的苦逼日子要来了……

 第38章 12。28

    043

    国师拉着顾柔躲进草丛,一面眯眼眺望不远处的断崖。他喘得很厉害,并没有看到顾柔充满杀意的眼神:“本座真气快要耗尽,你不要发声。”

    顾柔阴阴地看着国师,慢悠悠道:“哦。”

    他的真气在耗散,而顾柔的体力却正在慢慢恢复。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一点点的时间,她就可以调整内息,手起掌落,亲手结果了这个大魔头。

    国师猛然回头,目光冷厉:“你一直盯着本座,为何。”

    可恶,只要再一点点的时间!

    顾柔顿时感到万分的绝望。

    国师看着他,眼睛慢危险地眯起,手掌里缓缓凝聚一团真气:“本座说快要耗尽,并非已全部耗尽了。”

    杀吧,杀了我,他也逃不过一个死。顾柔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砰!

    顾柔正开眼,手腕上的铁铐应声而裂。

    国师喘着粗气,眼睛盯着刺客追上来的路口。卓夫人几个人提着刀剑正在沿路搜索。

    “为什么?”

    “千年寒铁,没有钥匙,你自己打不开。”国师低低道。

    顾柔恨恨咬牙:“为什么又放我?”

    国师飞快地回一下头,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哼,开始对本座产生那么一点兴趣了?”

    “别指望我感激你,你这混蛋,我盼着你死!”

    “恨本座吗,那也很好。”

    国师要笑不笑的样子,却又疲惫地咳出血来。他用沾满血污的手摸了摸顾柔的头,柔声道:“本座刚刚知晓是你的时候,却也有那么些恨你。”

    顾柔被顺毛着,感觉自己成了他的旺财了,不由得大怒:“疯子!别自作多情,死到临头了你也配让我穷惦记,哪里来的自信?我呸!”

    “哈哈哈哈!本座当然自信,因为这世上除了本座,你绝不可能再遇到一个比本座更好、更有本事的男人。”国师狂笑一声,将她按倒在草丛中,低声道,“本座命令你,不许再闹,不许再大声说话。”

    我去!顾柔心里那个愤恨,那个郁闷。

    她早就看出这厮突然变脸有问题了,死到临头还想要强~暴她?顾柔气得欲哭无泪,内力一回复,定要亲手掐死他!

    国师推倒顾柔,却很快从草丛中跃起,跳向另外一边。敏锐的刺客们立刻发现了她,蜂拥而至将他逼到断崖边缘。

    顾柔忽然间明白了,他不是发疯,只是他想要临死之前引开刺客,保自己一命。

    以他的聪明本事,竟然没有看透那些刺客和她联手,这样想来,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活该。

    顾柔看着国师站在断崖上,山顶狂风呼啸,他白发如雪,和破碎的披风在狂风中乱舞。那张被血污沾染的脸,明明是清冷优雅的脸,却露出那样嚣狂邪肆的神情,仿佛已经蔑视了生死。

    顾柔心头莫名一紧,真不知为哪般。

    卓夫人执行任务从不发声,但如今能赚死闻名天下的国师国师,她也不由得稍有激动:“慕容情,你晓不晓得你人头有多值钱,能让老娘赚一笔过下半辈子,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国师眯起眼,一双幽瞳冰冷无情,淡淡微笑:“砍头?那般死去太有辱斯文,本座并不喜欢。”

    顾柔追了上来,看见卓夫人,正要往她那边靠。

    就在这个时候,她背后一道劲风掠过,有人突然在后面施了一掌,顾柔听见风声,急忙回头,却竟然快不过对方的出手,还未来得及看见对方面容,身子就被打飞了出去!

    那一瞬间,国师白袍一展,如一片云将顾柔卷了起来,任凭自己的身体失去重心。

    两人双双脱离断崖,这名震天下的晋国国师,就这样拥着顾柔如雪片一般柔软地飞进了云屏山的谷底。

    刺客们面面相觑,卓夫人也不由得站起来,怔怔看向那云雾缭绕的苍翠崖底。

    卓夫人愣了半响,忽然恼怒地回过头来,厉声质问:“萧竹吟,你在世子跟前说好了同咱们碧海阁合作做掉慕容情,为何却伤了那女孩?”

    刺客队伍当中,有一蒙着黑色面巾的男人身材颀长,声音温文,和声细语地道:“因为他是顾之言的女儿,顾家的人都得死。”

    正是背叛国师的萧书生。

    卓夫人怒:“萧竹吟!”她恼怒的更加是,萧书生为报私仇,却破坏了她取得国师人头的计划,这个山腰上的断崖看起来并不高,如果国师没有死,那等于行动彻底失败了!

    只是萧书生他也没有想到,国师竟然会为了救这个女子一同坠下。

    这时,远处传来官兵呼喊声。石锡、孟章等人找不见国师,便率兵破开山腰处的拦路大石,欲使得山下山上的官兵合兵一处。

    萧书生看了一眼卓夫人:“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走不走?”

    卓夫人虽然对萧书生的擅自行动深感愤怒,但是眼前,他们有共同的利益目标。“撤!”

    ……

    顾柔让国师抱护着从高处跌落,因是半山腰冒出的一道断崖,两人向下坠了数丈,便被茂密丛生的树木所缓冲,坠到了山脚的一处斜坡上。顾柔被萧书生拍了一掌,原本坠落过程中已然晕厥,这时候撞落地面,又蓦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只见天旋地转,自己和国师相拥翻滚,正沿着斜坡的颇面向下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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