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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皆烦忧-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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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忙把孩子抱过来,提醒俞千龄道:“殿下躺好了,小心别着了凉,月子里落下病可就不好了。”
俞千龄对这个满不在意的,探头去看襁褓里的小东西,时怀今把孩子从稳婆那里抱过来,坐在俞千龄床头,伸手把她推回被子里,让她躺好了看:“别着凉。”
自己男人的话当然要听,俞千龄缩在被子里探头看孩子,小家伙确实肉乎乎的,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刚才憋的还是生出来就该这样。他闭着眼睛,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看不出来好看还是不好看,俞千龄伸出手指头拨弄了一下孩子眼皮,被时怀今立马抓住了。
时怀今有些被她吓到的样子问她:“你这是做什么啊?”
俞千龄很无辜道:“他不睁眼啊,我想看看他眼睛长什么样……”
旁边的稳婆无奈道:“殿下啊,有的孩子刚生出来眼睛还没长好,过几天才会睁眼,您这样戳坏了怎么办?”
时怀今也点头:“他还很弱小,经不起你这么乱拨弄。”
俞千龄觉得他们大惊小怪:“我儿子皮实的很,没事的!”说完伸手在小家伙脸上捏了一把。
小家伙这么一被捏,眉心一皱,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睛晶亮可人,看人一眼就能把人心看化了。
稳婆惊叹道:“哎呦呦,瞧小殿下这双眼睛真漂亮,像极了殿下。”
俞千龄对上那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像不像的看不出来,到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个小崽子是她的。
俞千龄在儿子细滑的小脸上摸了摸,点头道:“还行吧,那以后他就叫俞天泽了,身为家中长子,今后定要刻苦勤勉好好练武,早日长成男子汉。”
时怀今都不知她把名字想好了,只是这名字取得不妥吧?她身为皇太女,儿子随她的姓,他没什么意见,只是……
“千龄,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陛下名中便有个天字吧,你给孩子取名天泽怕是不妥。”
俞千龄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的,这名字也不是我取的,是我爹自己取得,说是看了好些本什么名诗古籍呢,男孩就叫天泽,女孩就叫天恩,可惜这孩子不是女孩,我觉着天恩更好听一些。”
时怀今听了不禁感叹当今圣上对亲生闺女还真是宠进了骨子里。无论是女儿的名字还是外孙子的名字都用心至极,可他六个儿子却都是简单的数字,连亲孙子还叫个招妹的名字。
俞千龄是不以为然的,一心鼓弄自己儿子,伸手揪了揪小家伙头顶毛茸茸的胎毛,还惊叹道,“哎~你瞧这小东西毛还挺软和。”
俞天泽似是被她揪疼了,张开小嘴发出啊啊声,粉嫩的牙龈上也没有牙,俞千龄觉得好玩极了,又伸手去逗弄,直到把俞天泽逗弄的哇哇大哭才收了手。
她把孩子弄哭了,还嫌弃他道:“快把这小崽子抱走,真是吵死人了,人不大,嗓门还不小,哭什么哭?混账!”
时怀今忙把儿子抱进怀里哄,小家伙到了温柔的爹爹怀里很快就不哭了,在爹爹怀里安稳的闭上眼睛,明明是个很乖又很好哄的孩子,只是没摊上个好娘……
*
孩子生完了,俞千龄还要暂且留下做月子,她自己没点当女人和当娘的自觉性,全靠时怀今在旁边提醒着。时怀今现下是无比庆幸自己此时在俞千龄身边,不然照她这么折腾,怎么照顾好孩子和她自己?她又不那种谁都能管的人。
“啧啧,叫声娘听听。”俞千龄每日天泽天泽的叫着,觉得泽发音很像啧,便给儿子取了个啧啧的小名,时怀今也是拿她没办法,虽然替儿子扼腕,也只能随她而去了。
时怀今将儿子尿布裹好:“他都还没满月,哪里会说话。”
俞千龄皱皱鼻子,嫌弃道:“这小东西拉屎拉尿的还挺臭,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吗,你还要亲自来。”
时怀今没说话,他自己很享受这种亲力亲为的感觉,这个小家伙是他的骨肉至亲,俞千龄这种自小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人是不懂他对这种亲情的渴望的。
爹爹给裹着尿布,俞天泽却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娘亲,好似懂得了娘亲对他的嫌弃似的,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不知是在叫板,还是在倾诉不满。
小家伙挑衅她,俞千龄嘿了一声,掐他脸道:“你这小人胆子还挺大,还敢跟你娘我顶嘴不成?”说罢作势要打他。
俞天泽还不懂娘亲要做什么,挥舞着自己的小短手去抓俞千龄扬起的手。
时怀今看了看这娘儿俩,叹气道:“他在和你撒娇呢,他那么小哪里会跟你顶嘴?你偶尔也抱抱他,哄哄他,免得他长大了跟你不亲近。”自从有了儿子,时怀今发现俞千龄是越发的幼稚了,她哪里是当娘,分明是把儿子当玩具。
俞千龄捏捏小家伙的鼻子,道:“我哄他做甚,哄你还来不及呢。你瞧你,自从有了他,眼里再没旁人了。”说罢还哼了一声。
时怀今闻言抬眸看她,她这是在吃儿子的醋?
时怀今不禁笑她道:“你这当娘的不管,我这当爹的自然要多费心了。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你今日错过了,以后便再也补不回来了,我不想错过他成长的每一刻。”说罢眉眼慈爱的看着自己儿子,“再者说,我们的小天泽这么可人,真是怎么都看不够。”
俞天泽被爹爹一逗,便露着没牙的牙龈咯咯咯乐,确实是可人的紧。
时怀今对儿子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俞千龄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他那么浓烈。其实这小家伙是挺有意思的,只是小胳膊小腿柔弱无骨,俞千龄怕自己一不小心给他撅折了,便也只是敢戳戳他、摸摸他头发罢了,不敢轻易抱他。
俞千龄瞧着小东西有点手痒,犹豫片刻对时怀今伸手道:“给我抱抱。”
时怀今闻言一愣,继而又是一笑,将孩子轻柔放进她怀里,交给她如何抱:“拖着这里,不用很用力。”
俞千龄听他的话小心翼翼环抱着手中软绵的小东西,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这还是孩子出生以后她第一次抱,这手感真是……奇特。
俞天泽在娘亲怀里还有点陌生,睁着大眼睛到处乱看,然后似是闻到了奶香,往娘胸口拱。
俞天泽从生下来便是奶娘喂奶,俞千龄还没喂过奶,瞧他在她胸前乱拱的样子,啧啧道:“我们的小啧啧跟他爹一样是个色胚。”
时怀今想到这些日子为俞千龄开奶,脸上不禁一红,轻咳道:“他只是想喝奶了,你要不要自己喂他一次?”
俞千龄摇摇头,对他邪邪一笑:“那可不行,我这是留给你的,你不够喝怎么办?”
时怀今脸色涨红到哑口无言。
俞天泽不明所以,明明闻到奶香了,却没人给他喂奶,他好急!
“呀呀呀!”宝宝要喝奶!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一章~明天开始回京处理糟心事!小啧啧很可爱吧~
第106章
第一百零七章
“再耽误个四五日也无妨吧,这月子还没出便上路,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呢。”时怀今一边哄着俞天泽一边清点行囊,等清点好了便能上路了。
俞千龄体恤他辛苦,伸手去接俞天泽:“这时机不能耽误,我身子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就算一天月子不做也无所谓,这都二十多天了,怕是再躺下去都要生虫了。”
时怀今自知劝不住她,便不再多说,只是道:“我抱着天泽就好,他离开我又该哭了。”
说起来真是让人称奇,一般来说小婴儿对娘亲都是最依赖的,可俞天泽却非常依赖爹爹,除了奶娘喂奶或是睡觉的时候,他必须要跟在爹爹身边,看不到爹爹便要哭闹。
俞千龄很看不上他这点,硬是把他抱过来道:“一个男孩子,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要爹爹抱,成何体统?难道长大了学武也要让爹爹抱着?”
俞天泽离开了爹爹立马哼唧起来,冲着爹爹伸手要抱:“呀呀呀!”
时怀今有些无奈:“他还小,你不能对他要求再多,等他再大一些就懂了。”说罢要将他抱回来。
俞千龄不给:“没听过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吗?”
俞天泽眼看爹爹越离越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吵得俞千龄脑仁疼。
时怀今见此硬是把俞天泽抱了回来,搂在怀中哄:“他还没满月呢,他那么小不能总哭,会把嗓子哭坏了。”说完抱着孩子回屋去了,嘴里还说着,“啧啧乖,爹爹抱你喝水水。”
俞千龄:……
娘的,这男人还知不知道谁是他媳妇?
*
俞千龄离开不过两个月,京中便已谣言四起,传言她假借赈灾为由,到渌州、窦州等地搜刮绝色男子,淫逸一些家中受灾贫困潦倒的少年郎,逼其就范伺候床榻,又一路上大肆铺张,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简直十恶不赦。
这些一开始还只是谣言,近来竟有人不远万里跑到京中告御状,自称是被俞千龄强掳过去做男宠的,因为不从,爹娘被俞千龄打死了。还有些流亡到京中的商贾称被一自称皇太女的女子劫去了钱财,说是拿去赈灾,若是他们不给便要受鞭笞之苦,有些人不肯把自己的保命钱给她,便被她活活打死了。
俞千龄若是像以前一般是个普通的皇女,不过就是弹劾几句,再小惩大诫。可她现下是皇太女,未来的储君,这件事便严重了,文武大臣纷纷上书,要俞霸天废黜皇太女。
俞霸天自然是不干的:“朕的千龄虽然随性了些,却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废黜乃是国之大事,还未查证事实便随意废黜,岂不是视皇威为儿戏?朕不允!”
吕尚书道:“陛下,此事兹事体大,您切不可再包庇皇太女了!今日她淫逸少年郎,明日说不定就残害天下百姓了。国之储君,当为贤者,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能施恩天下百姓,而不是失德失行,残害天下百姓,请陛下万万三思!”
众人复议:“请陛下三思!”
文太师身为皇太女之师,站出来道:“诸位同僚切莫听之信之,操之过急,依老臣来看,皇太女虽天性顽劣,却并非失德之人,传言不可信,还是要待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俞霸天好不容易听了句顺心话,颔首道:“文太师言之有理,待到查明以后再做定夺,尔等且先退下去吧。”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皇帝明显是不高兴了不想再听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给他闺女告状,这个时候一般人不敢再触皇帝的霉头,唯有刘燮站出来道:“陛下且慢,我听京兆尹说,他那里近日有从渌州来的灾民,不妨先听听灾民的话再说,万一是冤枉了皇太女,也好为皇太女洗清冤屈,以证清白,对百姓也是个交代。”
俞霸天看向京兆尹:“刘丞相此言属实?”
京兆尹忙点头道:“属实,确有渌州等地的灾民到臣这里告状,臣以为他们所言皆是污蔑皇太女,便将他们都关押起来了,不敢惊扰陛下。”
俞霸天闻言皱起眉头,片刻道:“既然京兆尹认为是污蔑,那就不……”
吕尚书没给他一语带过的机会,扬声道:“陛下,无论是事实还是污蔑,总要审过再说,想必他们在陛下面前是不敢说谎的,若是确实冤枉了皇太女,也好为皇太女正名。”
吕尚书此言一出,下面又都是复议的声音,俞霸天似是没办法,重新坐了回去,皱着眉头颇为不耐道:“传这些灾民觐见!”
不过多时告御状的灾民便被带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为了凸显他们灾民的身份,身上没穿囚服,还是一身破衣褴褛,看着凄惨非常。
俞霸天沉声道:“尔等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阶下的灾民抖如糟糠,似是很怕的样子,久久不敢言语。
刘燮轻咳一声道:“陛下问话还不速速说来?说的时候可要掂量好了,天子面前,你们若是说谎可是要掉脑袋的,若是真有冤屈,陛下是明君,自会为你们做主。”
这时一个年轻的灾民才跪着向前几步,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凄惨道:“陛下请为草民做主!草民原是渌州郏县的百姓,因逢雪灾便逃难去窦州泗水县的亲戚那里过冬,谁知前不久泗水县来了个大人物,到处搜刮容貌清俊的少年,草民听说那些少年有去无回,心里害怕就躲了起来,可还是被找到了,将草民掳了过去,让草民做……做……”说着哽咽起来,似是说不下去了,只是将自己身上衣物撩起,便见尚且稚嫩的身上道道红痕十分惹眼。
俞霸天皱眉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少年摇摇头:“草民不知,可草民逃跑的时候拿了她身上一样东西出来,而草民爹娘因为保护草民被活生生打死了……”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扑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太监总管将少年手中的东西呈到俞霸天面前,正是俞千龄那个不离手的虎牙手链,唯她与驸马有,驸马还在渌州救灾自然不可能是驸马的。
另外一人又道:“这个草民也见过!就是抢了草民商队,还将草民的小工打死的人!”说罢开始叙述如何被俞千龄抢劫,无辜的小工又如何被俞千龄的士兵虐待打死,各种惨无人道的叙述,听着就令人发指。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喧哗起来,众人愤怒难当,对俞千龄的声讨和谩骂不绝于耳,好似俞千龄现下在他们面前,他们便能撸起袖子揍一顿似的。
吕尚书道:“皇太女性情残暴,滥杀无辜,行为失德,愧为储君!请陛下立刻将皇太女废黜,押回京中候审!”
俞霸天面露犹豫,似乎难以抉择,众人见此纷纷跪求俞霸天降旨,一下子跪了一地,煞有逼宫之势。
俞霸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这时外面有人匆匆而来,是渌州信使,刘燮身为百官之首,先将信接过,检查没有对皇帝不利的东西夹杂其中,再将信呈于皇帝。
可刘燮看到信上内容一惊,失声道:“陛下,皇太女为了私吞赈灾的饷银,竟将驸马与杨侍郎都杀害了!”
俞霸天拍案道:“什么!拿来给朕看看!”
这一下子朝堂之上更热闹了,俞千龄不仅储君之位保不住,怕是还要以死谢罪了。
“请陛下立刻降旨!押皇太女回京受审!”
“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陛下为天下百姓做主,为驸马和杨侍郎做主啊!”
俞霸天正被逼的没有办法,殿中突地生出刺耳的拍掌声。
啪啪啪。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本该远在窦州的俞千龄从一侧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宽大的披风,脚上的鞋还有泥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刚回来不久。
俞千龄现下看起来比走时清减了不少,脸色也有些发白,似乎是受了不少苦的样子。
她边拍掌边笑道:“好啊,很好啊,本宫不在,你们便编排了这么一出戏来污蔑本宫,不想让本宫做太女就直说啊,何须要这般毁本宫的清誉?”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要打脸了!打烂!
第107章
第一百零八章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匍匐在地上哭泣的少年郎都没了声响,一干人等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俞千龄。
俞千龄一步步走到殿中央,声音轻慢道:“我知道我之前德行有亏,致使诸位大人不愿我登上皇储之位,毕竟那是我年少不懂事时犯下的错误,改变是无法改变了,但我一直想要改过自新。所以渌州突降雪灾又爆发瘟疫,朝中的诸位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去渌州赈灾,我便让我珍视的驸马去了,从此远去千里,生死难测。”
俞霸天从宝座上走下来,站到闺女身边,眼含担忧,将手中的信交给她看。
俞千龄将信接过,扫了一眼,冷笑了起来,声音微颤道:“我的驸马,一个体弱多病的羸弱男子,抛却了京城的锦衣玉食,不惧生死,冒着莫大的风险前去渌州赈灾!他前不久才研制出了抵抗瘟疫的药方,救了数千人的性命,瘟疫未能夺走他的性命,可有人竟为了陷害我,便杀死了这么一个忠良为民的贤才!良心何在!”
她话音落下,从披风下抽出一把长鞭,狠厉一抽,一声巨响振聋发聩,石板地上都裂出了缝隙,众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俞千龄走向傻了的少年郎,提鞭指他道:“说!我是如何强迫你、贱淫你、又杀害你爹娘的!在我面前再说一遍!”
那少年郎看着地上的裂缝早就吓破了胆,哭着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俞千龄又走向那个商贾,厉声质问道:“说!我是如何掠夺你的钱财,又滥杀无辜的!”
商贾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一句话都不敢说。
俞千龄冷笑一声,看向众人,眼中气势如虹:“你们也说说,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贱淫掳掠滥杀无辜了?”她突地一鞭子抽向吕尚书,将吕尚书抽倒在地,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鞭痕,“未经查证,胡乱猜测,你这个尚书是用钱财买的吗?还是老糊涂了!”
年过半百的吕尚书捂着脸在地上痛苦哀嚎,吓坏了众人,这次挨打的是吕尚书,下一个没准就轮到他们了。
“事情还未查证,吕尚书也只说是猜测,殿下不分青红咋白便打人,是滥用私刑!请殿下放下手中的鞭子,一切好好说……”
“陛下,朝廷重臣没有定罪是不可动用私刑的!请陛下和殿下三思啊!”
“此事疑点众多,殿下若想洗清冤屈,不是打人便能解决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生怕俞千龄这个混世魔王在他们身上动鞭子。
“冤屈?”俞千龄冷笑一声,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怀胎十月的孕肚便显现出来,“说我不分青红皂白,那诸位倒是好好说说,我这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如何做下那些恶事?”
刘燮这回彻底愣了,怎么也没想到俞千龄正身怀有孕,那么她淫逸少年郎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可他明明从亲信那里得知俞千龄确实在窦州大肆网罗美貌男子……坏了,他上当了!
俞千龄冷扫了刘燮一眼,又看向众人,继续道:“如诸位所见,我已身怀有孕,且快要足月生产,但即便如此,我听闻驸马在渌州有难,仍不远万里亲自为他送药。他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有孕在身,我本想将这个喜讯告诉他,可渌州因为瘟疫封禁,他不出来见我,我也不能进去见他,就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她说着眼圈泛起了红晕,这般悲痛模样还是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不可谓不惊悚了。
俞霸天心疼的扶住闺女:“千龄,莫要动气,小心腹中孩子。”
俞千龄身子突地一晃,扶住肚子急喘了一下,对在场众人嘶吼道:“他有什么错!你们说他有什么错!他若是真的遇害,你们一个两个都休想好过!”话音落下,她踉跄退了一步,有水混着血从她下面流了出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殿下羊水破了!快扶殿下去生产!”
俞霸天立刻将闺女抱起,急匆匆往后宫走去,留下殿中众人看着地上的血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擅自离开。
不过多时俞千龄难产的消息便传到了殿中,这下可真坏了。俞霸天宠女无度,现下皇太女难产,和他们方才咄咄相逼脱不了干系,万一真出个三长两短,他们不仅官职不保,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众人推举位高权重的刘燮去后宫看看情况,而此时的刘燮还在混沌之中。
俞千龄怎会有孕在身,现下还生产了?明明几个月前她还身轻如燕与众人一同玩冰嬉,最终拔去了头筹,哪里像是身怀有孕的样子。他这才察觉到那个看似愚昧粗莽的女子,其实与他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刘燮也想知道情况到底如何,受众人所托去了后宫,俞霸天和皇后连同几位在京中的皇子都守在外面,神情甚为凝重,而屋中各种声音乱作一团,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看着十分凶险。
俞霸天突地吼道:“若是皇太女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陪葬!”说罢伸手捂住了脸蹲在地上低声啜泣,哪里还有皇帝的威严,只是一个为女担忧的老父亲。
不知过了多时,屋内传来婴孩的啼哭声,众人立刻聚到门前,太医抱着婴孩出来:“陛下,是位小皇孙。”
刘燮离得远看不见那婴孩长得如何,但能看到细嫩的小手挥舞着,确实是个活生生的小婴儿。
俞霸天看了眼孙子,急急问太医道:“朕的千龄如何?”
提到皇太女,太医惶恐跪了下去,告罪道:“罪臣无能,殿下已经昏迷,臣等还在救治之中,至于能不能醒过来……”
俞霸天一脚踢了过去,大骂:“废物!”而后与众人一窝蜂涌入了屋内,不过多时里面便传来哀嚎之声,不知那皇太女是不是薨了。
俞千龄若是真薨了,于刘燮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日后的计谋与俞千龄息息相关,她一死他一切都要重新谋划,而且俞千龄一死,必然有很多人为她陪葬,他的人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太监总管走到他面前,抹泪道:“殿下生死未卜,丞相大人先请回吧,有事会派人通知大人的。”
刘燮看了眼闭合的大门,点了点头快步离去,他得赶快回去善后。
作者有话要说: wuli千龄可谓是戏精本精了!演戏技能也敲好的!
年底了公司事情多,更新就懈怠了,么么哒妹子们!
第108章
第一百零九章
“刘燮走了吗?”俞霸天探头看了一眼。
守门的俞三回他道:“走了。”
俞霸天抹了把脸上虚假的泪水,伸手抱过皇后手中的小孙子:“瞧我这宝贝孙子,长得和千龄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招人喜欢。”
一向怕生怕得紧的俞天泽,此时被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各位舅舅舅母围成一团,却一点也不害怕,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乱看,好似在好奇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人。
俞大呵呵笑道:“不愧是千龄的崽,胆子就是大,看到咱们这么多人也不哭不闹的。”要知道俞家人除了俞千龄和皇后可是各个凶神恶煞的面相。
俞三看了眼小外甥,道:“什么啊,这白白嫩嫩的模样明明更像妹夫多一些,千龄小时候多黑啊。”
俞霸天啐他一口:“你知道什么啊?你妹妹刚出生的时候白嫩着呢,只是她从小就喜欢晒太阳,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喜欢光溜溜的爬到太阳底下晒着才会晒黑的!”
一旁的时怀今闻言有些略带惊奇道:“千龄小时候就爱晒太阳?”
看着孙子想起女儿小时候,皇后含笑点头:“可不是嘛,千龄才会爬的时候就喜欢晒太阳,总要爬到有光的地方躺着,晒一会儿还会自己翻面呢,把身上晒的黑溜溜的,逗得我们不得了,长大了这才白回来了一些。”
时怀今闻言不禁一笑,看了眼正认真翻阅密函的俞千龄,怪不得她这么喜欢晒太阳,原是小时候就是如此,她连小时候都如此别具一格。
他唤她一声:“千龄。”
俞千龄闻声回过神来,道:“嗯,你放心,时怀恩无事,这信上说我对外宣称你得了瘟疫不治而亡,尸首是烧焦的,所以那尸首是别人,不是时怀恩,他现下与仲卿在一起,很安全。”
时怀今倒是不担心时怀恩,他知道俞千龄都会打点好:“今日才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你月子也未做全,好生去歇息吧。”
俞千龄摇头道:“这个不急。”而后问向大哥:“大哥,那两个告状的‘灾民’可安置好了?”
俞大点头道:“放心吧,都安置好了,定让他们好好活着。”
俞霸天听见兄妹俩的对话才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我得趁现在这股热乎劲去抄家!否则刘燮该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说罢急匆匆的出去了。
俞千龄瞥了跑走的爹一眼,明明叫他得知她“病危”的时候就立刻去传令,他倒好,看见孙子就忘了正事。
这一计是早几天就策划好了,俞霸天借此佯装震怒迁怒了所有在场朝臣,将今日皇太女难产病危的罪责安放在他们身上,说他们之中有人心怀不轨企图祸乱朝堂,要将今日大殿之上所有的大臣的家统统搜查一遍,刘燮的党羽着重搜查,其他大臣不过是做做样子。
其实早在他们入宫之前,御林军便已经蹲守在刘燮那些党羽的家门外了,一得令就冲了进去,那些刚从宫中离开的大臣大都还没到家,家就被抄了,有什么东西根本来不及打点。
俞千龄登上角楼,看着皇宫外几处地方灯火通明,勾唇笑道:“看来今夜会是收获颇丰的一夜。”
时怀今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小心着凉,你身子还未恢复完全呢。”
俞千龄顺势握住他的手,拢在掌心之中:“你也太过小心了,你瞧我的手多暖和,倒是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的掌心确实温热,让他有些凉的手指渐渐回温,时怀今眉眼温和的看她:“我天生体寒,稍稍冷一些手便是凉的,无妨。”
听到这话俞千龄就心疼自己男人,他以前受了许多苦,身上落了许多毛病,跟了她也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此去渌州更是危机四伏,他能平安回来是他命大,若稍有不测,他们此时怕就是阴阳两隔了。
俞千龄拥住他,第一次对他说:“对不起,我没能给你说好的顺心和安逸。”
时怀今摇摇头:“千龄,我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这些,我不是要你给我安稳无忧的人生,我是要像你一样去做自己。而如今我做到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我顺从了自己的心,而这个机会也是你给我的。若是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深宅之中不被人知的病秧子,没人知道我也是有智慧的,没人知道我也能妙手回春。千龄,我很开心,非常开心,我甚至没想过我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和你一样健健康康的孩子。”
他环紧了她,低喃一般道:“千龄,你知道我多怕吗?多怕我们的孩子会像我一样,病病殃殃什么都不能做,还好,他像你,健康又活泼。”
俞千龄唇角微勾,在他肩头蹭了蹭:“其实我觉得他像你,我小时候可没他那么爱哭鼻子。”
时怀今扑哧一笑,也没反驳她,其实他的坚毅并不比她少,他自小被病痛折磨,早就忍过了千般痛万般苦,哪里还知哭是什么滋味。
突地,有婴啼声传来,没过过久皇后便抱着俞天泽过来了,叹息道:“这孩子突然哭闹起来,怎么也哄不好,奶娘说他是想要爹爹了,我就把他抱来了。”
时怀今唤了声娘,伸手抱过俞天泽,俞天泽一到爹爹怀里便止住了哭声,抱着爹爹的脖子小声抽泣,那模样可是委屈了。
皇后惊奇道:“这才一个多月的孩子便认人了,小天泽还真是聪慧呢。”
“那是,也不瞅瞅他是谁生出来的。”刚才还说俞天泽像时怀今的俞千龄如是说。
这一夜,皇宫之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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