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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世子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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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胎儿

    “最近府里没听说有谁有孕啊?且为什么安胎药要半夜三更的熬?还要放藏红花呢?”菁夫人有些疑惑。

    苏婉兮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这样跪着,手也已经有些酸痛了。

    “是啊,奴婢亦是不明所以,只是后来连着几日,奴婢清晨上工的时候,都发现那垃圾桶里面有药渣子。一直到今日下午,三姨娘身边的云珠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拉着张嬷嬷就走了。”

    苏婉兮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后来,天快黑的时候,张嬷嬷才回到院子里,神色亦是有些慌张,手中还多出来了一个食盒子。奴婢去倒垃圾,因而走得最晚,却无意中发现,地上竟有血迹,血迹从院子门口一路蔓延,蔓延到了后院张嬷嬷的屋子门口。”

    “奴婢回了屋,出门打水准备洗脚的时候,就瞧见张嬷嬷拿了包袱,神色匆匆地出了后院。奴婢心中总觉着有些不对劲,这才跟了上来,只是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夫人的小厮。”

    后面的事情,苏婉兮便不必再多言了,只怕先前回去报信的小厮,已经仔仔细细完完整整地同她说过了。

    “你的意思是,这未成型的胎儿,是三姨娘院子里的?”菁夫人声音中带着几分迟疑。

    苏婉兮连忙道:“奴婢不敢妄自猜测,只将自己瞧见的听见的禀报菁夫人和世子爷。”

    菁夫人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望向叶清酌:“世子爷,您瞧?”

    叶清酌神色带着几分冷,淡淡地扫过苏婉兮,沉默了片刻,冷冷地吩咐着:“轻墨,去请个大夫,直接去三姨娘院子里。”

    轻墨应了,提了灯笼去了。

    叶清酌才又接着道:“带着这团肉,和这个嬷嬷,去三姨娘那儿瞧瞧吧。”

    话音一顿,目光就落在了苏婉兮的背上:“你也一同。”

    虽然瞧不见叶清酌,她也明白叶清酌指的是她,忙应了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

    张嬷嬷如毒蛇信子一样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苏婉兮,苏婉兮却不退不避,只低着头浅笑着。

    叶清酌转身,带了菁夫人一同在前面走着。

    苏婉兮听见菁夫人的声音在夜色中响了起来,温柔至极:“妾身前几日瞧见三姨娘的时候,倒的确觉着她有些发福了。当时倒是并未在意,莫非……”

    叶清酌没有应声,菁夫人便又自言自语地道:“不会的,三姨娘虽然平日里脾气稍稍大了一些,却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儿来的。”

    楚王府极大,苏婉兮一直呆在这下人的院子里面,倒是并未觉着。今日夜里这样一走,却觉得,似乎走了好久都没到。

    楚王应当住在正院之中,楚王有四个儿子,也都并未分家,想必各自也有自己的院子。她素来听闻楚王府中景致极好,只是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见。

    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才瞧见一道垂花门,进了那垂花门,是一片花园,花园的四面有几处院子,叶清酌朝着右边的路上走去,走到第二个院子的时候,敲了敲门。

    门被打了开来,是一个小丫鬟,见到是叶清酌,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忙跪下来请了安:“世子爷,世子爷怎么来了?”

    叶清酌听着这丫鬟的话,却是冷笑了一声:“怎么着?本世子还不能来了?”

    那丫鬟连忙磕了两个头,面上满是惶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嘴拙,还请世子爷恕罪。”

    “三姨娘呢?”

    叶清酌的声音素来冷清,如今更是略带了几分寒意,那丫鬟更是被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连忙道:“三姨娘最近偶感风寒,有些不舒服,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歇下了再叫起来就是了。”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菁夫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世子爷让你去叫,你就去叫,还不赶紧着?”

    丫鬟连忙应了声,转身朝着院子里跑去,许是被吓得太厉害,绊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了一下,却也顾不得,连忙跑进了主屋之中。一面跑着,一面通传着:“姨娘,姨娘,世子爷来了。”

    瞧这丫鬟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多半是有问题的。

    苏婉兮心中这样想着,抬起眼来,就瞧见了菁夫人嘴角似有似无地笑容,想必心中亦是跟明镜似的。

    不一会儿,东屋的灯就亮了起来。

    叶清酌进了院子,径直踏进了主屋之中。

    主屋布置得倒是无比精致的,桌椅皆是梨花木的,雕刻着祥云的图案,桌子上放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一旁立着绣着仕女图的屏风,屏风旁边放着两个双耳落地花瓶,里面插着几只金黄色的桂花,桂花香溢满了整个屋子。

    叶清酌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菁夫人便在叶清酌身边落了座。

    不多时,一旁绣着仕女图的布帘便被丫鬟掀了起来,丫鬟走了出来,将那帘子掀到了一旁,云珠才扶着三姨娘从屋里走了出来。

    三姨娘脸上脂粉未施,面色惨白惨白的,似乎极为虚弱的模样,行走之间脚步亦是显得有些虚浮,出了门便抬起脸来朝着叶清酌笑了笑:“世子爷要来,怎么也不派人先通禀一声,奴婢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早早地歇下了。”

    张嬷嬷并未被带入主屋之中,三姨娘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艰难地朝着叶清酌行了个礼。

    叶清酌淡淡地道:“起来吧,我就是听人说起你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问了问,却也并未叫大夫诊治,所以过来瞧瞧,我已经让轻墨去请大夫去了,等大夫来看过之后,你再歇下吧,左右时辰还早呢。”

    三姨娘脸色一下子更惨白了几分,手轻轻颤抖着,半晌才勉强地笑着道:“不过是小病而已,却劳世子爷费心,奴婢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这大夫就不必请了吧,实在只是小病。”

    叶清酌冷着脸没有搭话,菁夫人倒是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瞧三姨娘这脸都白成这副模样了,怎么能说,只是小病呢?可莫要讳疾忌医,这小病不治,一耽搁,就极有可能成大病的。既然世子爷都吩咐了,三姨娘就莫要推辞了,先坐下一同说说话儿,等大夫来吧。”

    三姨娘脸上青青白白,有些不自在地应了,抬起目光来看了眼叶清酌的神色,又看了看菁夫人,终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地吩咐着云珠去泡茶。

    菁夫人笑了起来:“这茶就不喝了,大晚上的喝了茶睡不着。”

    三姨娘一怔,手暗自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楚王府中本就有大夫,且轻墨先前就直接去寻了大夫,大夫来的也不慢,还没坐上一会儿,轻墨就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世子爷,大夫来了。”

    叶清酌看也不看那大夫,随口应道:“大夫给三姨娘把个脉,瞧瞧她身子如何吧。”

    大夫连忙领了命,提了药箱在三姨娘面前跪了下来:“三姨娘,可否将手伸出来,让老朽把个脉?”

    三姨娘脸上满是慌乱,却并未伸手。

    菁夫人一直笑吟吟地望着她,见状就道:“三姨娘这是怎么了?”

    三姨娘抬眼看了看菁夫人,才将手伸了出去。

    屋中十分的安静,大夫仔细把了脉,眉头慢慢蹙了起来,许久,才转身朝着叶清酌道:“世子爷,三姨娘是刚流了孩子,身子还虚弱着,养一养即可。”

    大夫不明白这后院中的弯弯绕绕,以为三姨娘是出了什么意外,流了产,便老实道。

    话音一落,三姨娘的身子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菁夫人见三姨娘的模样,又看了看叶清酌的神色,面上带着一抹叹惋:“三姨娘怀了世子爷的孩子,怎么却连说也不说一声呢?这可是世子爷的第一个孩子啊……”

    叶清酌冷冷地笑了起来,眼中却并没有怒意,只有漫天的冰霜:“本世子连碰都未曾碰过你,你倒是好好说一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菁夫人闻言,连忙抬起手来捂住嘴,满是惊诧的模样。

    三姨娘却仍旧死鸭子嘴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世子爷明鉴,奴婢并未怀孕啊,奴婢只是受了凉而已,世子爷,定是有人买通了这大夫,来嫁祸陷害奴婢的啊。”

    这话,到似乎意有所指似得,菁夫人脸上亦是有些难看:“三姨娘倒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将人和东西都带上来!”

    菁夫人的话音一落,门外的小厮就押着张嬷嬷,提着那包袱走了进来。

    小厮将那包袱往地上一扔,包袱里面血肉模糊的肉团就滚落了出来。

    三姨娘脸上一下子连最后的一丝血色也一并消失殆尽,浑身都在打着颤,连连跪在地上磕着头:“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

    “饶命?你勾搭男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一天呢?”叶清酌冷笑了起来,淡淡地吩咐着:“来人,将三姨娘押下去,关进猪笼,沉塘。这院子里面所有的下人,关起来问一问奸夫是谁,而后全部发卖了。这个婆子,直接打杀。”

    三姨娘闻言,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张嬷嬷脸色也一下子白了,撕心裂肺地喊着:“世子爷,奴婢冤枉,奴婢只是照着三姨娘的吩咐做事的,她是主子奴婢不敢不听。奴婢不知晓那药竟然是安胎药,也不知道那东西竟然是未成型的胎儿啊,世子爷,奴婢冤枉啊。”

    苏婉兮瞧着她双眼刺红,发髻亦是散了开来,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眼中满目刺红。

    “吵。”叶清酌蹙了蹙眉。

    轻墨连忙挥了挥手,让人将张嬷嬷拉了下去。

 第16章 换主

    不多一会儿,外面院子里就传来了那棍棒落在肉上的闷响,紧接着,张嬷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就响了起来。

    苏婉兮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嘴角却是翘了起来。

    她说过的,那些曾经受的屈辱,总有一日她会全部还回去。

    所有践踏过她的人,她都记得,或早或晚,总会清算的。

    那叫喊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只是棍棒的声音却没有停下。过了一会儿,才有小厮进来禀报:“世子爷,那婆子已经死了。”

    而后又有人禀报:“世子爷,有人招了,说奸夫是院子里一个小厮,小的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叶清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直接打杀。”而后又吩咐道:“今日之事,就这样吧,将这院子打扫干净,该回哪儿去的回哪儿去。”

    叶清酌说完,便抬脚出了主屋的门,不多时,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菁夫人的脸上这才挂上了一抹笑容,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三姨娘身上,笑容更绚烂了几分:“这人啊,还是不能太张狂,不然啊,总会有报应的。”

    说完,才挥了挥手道:“还不赶紧将三姨娘带下去,世子爷吩咐了的,沉塘,明儿个一早,就拉去沉了吧,莫要在府中污了府中的地儿。”

    小厮连忙拉了三姨娘下去,苏婉兮瞧见,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苏婉兮低下头佯装没有看见,心中却想着,那三姨娘怕是活不过今晚,只怕明日沉塘之前,就已经变成一具死尸了。

    “你叫什么名字?”菁夫人柔和的声音传来,苏婉兮一怔,才回过神来,问的是她。

    苏婉兮慌忙跪了下来:“奴婢叫阿娇。”

    “阿娇。”菁夫人喃喃着,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了苏婉兮面前,伸手将苏婉兮扶了起来,笑眯眯地打量着:“阿娇容貌倒是不俗,且还是个聪明的,今日之事,还多亏阿娇机敏了,竟能从药渣之中发现端倪。”

    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对了,你怎么知晓那药渣是安胎药,而且有藏红花的?”

    苏婉兮自是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敢说那是母亲要她学的。只因她的身份注定嫁入的都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宅门后院那些心机太过深,母亲才专门让她在除了六艺之外,还学了制香和识药,只因为,香和药,是后院中惯常用的手段。

    苏婉兮想着,忙应道:“奴婢家中原本是开药房的,因而跟着学了一些认药的小本事,只是后来父亲没了,家中便没落了,奴婢一个孤女,才被卖到府中成了丫鬟。”

    菁夫人闻言,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道:“能够认药,倒也是门本事,识字吗?”

    苏婉兮点了点头:“识得,爹爹教过。”

    “这就更好了,我瞧你也机灵,且也懂得规矩,不如到我院子里来侍候吧。”菁夫人拍了拍苏婉兮的手,笑眯眯地说着。

    苏婉兮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能够到主子院子里侍候自是再好不过的了,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在后院之中亦是,下人院子里那些都是粗使丫鬟小厮,是府中最下等的。三姨娘身边的云珠都能被张嬷嬷那般捧着,三姨娘还不过是姨娘,姨娘说穿了,也不过是奴婢而已。而菁夫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夫人,是叶清酌的妾室,姨娘是奴婢,妾室可就是主子了。

    且主子院子里,事情也没有下人院子里那般多,至少不会让她做洗衣劈柴这样的粗活。

    苏婉兮想着,连忙又跪了下去:“奴婢多谢夫人赏识。”

    “好好好,倒是个不骄不躁的,极好。”菁夫人笑着,又道:“这个时候了,只怕你回厨房也不便了,不如这样,今晚你就直接去我院子里吧,明儿早上,你再回厨房里面把东西收拾了带过来。”

    苏婉兮自是连连应了下来,菁夫人方笑眯眯地松开了她的手:“走吧,这儿脏,咱们回去了。”

    苏婉兮连忙跟在菁夫人身后出了主屋,张嬷嬷的尸首就在院子里面,背朝天地躺着,背上的衣裳已经被血渗透了,头侧在一边,面目狰狞,似是痛楚至极,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的模样。

    “这老虔婆,助纣为虐,该!”先前翻看那未成型胎儿的丫鬟扶着菁夫人,看着张嬷嬷的尸首,“呸”了一声,轻声道。

    苏婉兮听得分明,看了张嬷嬷一眼,就转过了头,目不斜视地跟在菁夫人身后,出了那院子。

    菁夫人的院子离三姨娘的院子倒也不远,往前走了片刻就到了,院子门口是一条小溪,小溪上搭了石桥,通到院子门口。

    进了院子,院子的右手边有一方池塘,池塘边还有一处小凉亭,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几棵极大的树,瞧着模样,似乎是槐花树。

    从石径上往里面走,便瞧见了还亮着灯的正屋,正屋门口点着两个大红灯笼,立着两个侍女。

    “怀香,你带阿娇下去歇着吧。”菁夫人吩咐着,就进了正屋。

    那怀香应了下来,看了阿娇一点,神情淡淡地:“同我走吧。”

    下人住的屋子,须得从院子左边的圆形门里面穿过,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一排矮小的屋子,怀香带着阿娇到了一间屋子前,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一左一右地摆放着两张床,东西倒也不少,有桌椅板凳,还有梳妆用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铜镜,放置着一个小小的花瓶,最里面还放置着一个柜子。

    “这屋里没人住,你先一个人住着,过两日应当会来人,缺什么同我说就是。”怀香轻声说着,走进了屋中,将桌子上放着的油灯点了起来。

    “你在厨房里面的衣裳在这儿却是不能穿了,我待会儿给你拿几套衣裳来,你明日起来就换了吧。”

    怀香转过头对着苏婉兮道。

    苏婉兮闻到怀香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连忙乖乖巧巧的应了下来,笑眯眯地道:“多谢怀香姐姐。”

    怀香这才笑了起来:“倒也不必言谢,都是一个院子的,好生将主子服侍好了就是,不早了,你等着我拿衣裳过来。”

    怀香说完就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就抱着衣裳走了进来,放到了桌子上:“早些歇着吧。”

    苏婉兮又连忙道了好几声谢,等着怀香离开了,才将门栓了起来。

    回到屋中,目光便落在桌子上的衣服上,在主子院子里侍候的丫鬟,穿戴亦是好了许多。厨房和洗衣房里,皆是粗布衣裳,到了这边,就成了细布的了。且颜色也不同,粗使丫鬟的是灰色的衣裳,这边的却是青色衣裳。

    许是受了这么些日子的苦日子,苏婉兮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衣裳,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满足感来。

    一直欺辱算计她的张嬷嬷没了,也终于脱离了整日洗衣裳劈柴的苦日子,苏婉兮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这一晚,倒是睡得极香。

    早上起了,洗漱了一番之后,苏婉兮就寻了怀香,说好了要去厨房收拾东西,昨日菁夫人就吩咐了的,怀香满口答应着,就让苏婉兮去了。

    到了厨房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厨房中已是一片忙碌,张嬷嬷素来起得晚,倒还没有人发现,张嬷嬷出了事。

    见着苏婉兮进来,立在门口的烧火丫鬟就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么晚才来?快,去劈柴,都快要没有柴火了。”

    苏婉兮低着头,声音仍旧温顺:“菁夫人要了我去她院子里侍候,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那丫鬟厉声吼了起来,惹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菁夫人会要你去侍候?”

    只是目光落在苏婉兮身上的衣裳上的时候,却又愣住了。

    苏婉兮也懒得同她纠缠,淡淡地道:“你若是不信,去问菁夫人便是。”说完就径直回了后院。

    不一会儿,阿兰就从前面走了进来,见苏婉兮果真在收拾衣服,就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菁夫人果真让你过去侍候?”

    苏婉兮点了点头,转过头朝着阿兰笑了笑,阿兰算是这府中对她极好的一个了,苏婉兮拉着阿兰进来,四下看了看,才道:“张嬷嬷没了。”

    阿兰吃了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婉兮倒也毫不隐瞒,将自己如何发现张嬷嬷不对劲,又如何闹到了世子和菁夫人跟前的事情同阿兰细细说了。

    阿兰听了,脸上满是唏嘘,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张嬷嬷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日本事想要折磨你,才让你去劈柴,还布置了那么重的活计给你,却是让你瞧见了那件事情。”

    苏婉兮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不觉着,我有些残忍吗?”

    阿兰闻言,就笑了起来:“自你来了之后,我就觉得你不同于其他人,容貌姣好,识规矩懂礼仪,又是个会识文断字的,刚来的时候,一双手白白嫩嫩,一瞧就是没做过粗活的,不像个丫鬟,倒像个大家闺秀。”

    苏婉兮一怔,却又听见阿兰道:“若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张嬷嬷作恶多端,自是她的报应,你有这样的造化,也是你的福气。”

    苏婉兮笑了起来,轻声道:“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

    阿兰方轻声嘱咐着:“菁夫人院子中更要小心行事,莫要犯了主子的忌讳。嬷嬷不喜欢你,顶多折磨折磨,她也不敢弄出了人命,可是主子就不同了。”

    “我明白的。”苏婉兮应了,笑了笑,又同阿兰叙了会儿话,才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厨房。

 第17章 进言献计

    虽然苏婉兮是被菁夫人瞧上,带入院子里的。却也仍旧只是被分配去打扫院子,苏婉兮心里十分通透,无论是谁,也不可能突然信任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丫鬟。

    苏婉兮倒也不急,虽然她迫切地想要爬上去,想要为父母家人报仇,可是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在院子里做事倒也还是有些好处的,院子里管得不如主子屋里严,事情也不算多,做完了自己手上的活计,一群下人便会围坐在一起闲嗑,十来日下来,却也让苏婉兮知晓了许多外面的事情。

    昏君叶怀安在位二十六年,年逾六十,近年来却愈发的昏聩。整日纵情声色,听信奸佞之言,残害忠良之臣,四处群雄起义,势头最盛者为蕲州柳明远,不过两年,占据了靖国南面六城,大有自立为王之势,且战火还在一路蔓延,大有倾覆靖国之势。

    爹爹出事的时候,正在前线镇压柳明远的起义,却被昏君连下三道圣旨召回昌黎,以一纸通敌书定了爹爹的罪名,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家众人全部斩首。

    苏家没了,原本听命于苏家,在前线奋勇抗敌的定北军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前线战事危急。

    随即,叶怀安便命宰相徐瑾亲往前线督战,并命楚王护送徐瑾前往,在苏家灭门之后第三日就出发了。

    苏婉兮冷笑了一声,昏君果然是昏君,竟让楚王去护送徐瑾。楚王即便是再心胸宽阔,只怕也会在心里结下一个疙瘩。

    朝中除了那些整日里溜须拍马的佞臣,果然已经无可用之人。

    说起此事,便不得不提到苏家,几个小厮倒似乎有些慨叹:“只是可惜了,苏家此前如日中天,说没就没了。以前每次苏将军带着大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时候,我总会去看的,每次看见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苏将军的时候,就想着,等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做这样义盖云天的男儿。”

    “还不是通了敌。”另一个小厮撇了撇嘴,似是不屑一顾:“还是咱们王爷厉害些。”

    苏婉兮的手微微一颤,却只低下了头,她如今倒也渐渐学会了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不争不辩。

    没关系的,再忍忍,总有一日,她会洗刷去苏府一门的冤屈,将真相昭告天下。

    “那苏家小姐倒是个烈性的,听闻她知晓自己家人被斩之后,就自杀而亡了。”另一个小厮感慨着。

    自杀而亡,苏婉兮眼中滑过一抹冷意,好一个烈性的自杀而亡,君家可真待她不薄。

    “在这儿说什么闲话呢?还不赶紧着去将院子里在扫一扫,晚上世子爷要过来用膳。”怀香走了过来,轻斥着,脸上却带着满脸笑。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各自散了开去。

    怀香走了,才有人又低声道:“听闻菁夫人又丢了一支珠钗,最近老是丢东西,可是怎么也抓不住那小贼,我觉着,倒像是出了内贼。”

    “没有证据的话也是能胡说的?”另一个丫鬟连忙道,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苏婉兮却在想着,叶清酌似乎不怎么进后院,自己到菁夫人院子里来了半个多月了,叶清酌只来过两日,且每次都只是用个饭就走了,从不留宿。

    又过了几日,就从前院传来了消息,说楚王回府了。

    和楚王回府的消息一并传来的,还有安雅城失守的消息。

    安雅城连接靖国境内东南西北四条要塞,亦是守卫最为森严的一座城池,此前,父亲被昏君从北边南调,就守着安雅城,阻止着起义军的进攻。

    有定北军在,起义军久攻不下,僵持了近十个月。

    如今父亲没了,定北军消失了,才不足两月,安雅城就被攻了下来。

    安雅城一丢,就等于是为起义军打开了北上的大门。

    苏婉兮心中觉着有些难过,那毕竟是父亲死守着的城池,却就这样丢了。

    楚王回府,按着惯例,府中众人,是要聚一聚的。

    菁夫人用了午饭,便开始在屋中沐浴打扮,叶清酌来院子的时间不多,她自得抓紧一切能够见到他的时机。

    一直到下午申时,菁夫人才从屋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嫣红色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梳了朝天髻,簪着金厢倒垂莲花步摇,插着两支金丝攒珠簪,耳朵上戴着梅花垂珠耳坠子。

    面上亦是仔细装扮过了,勾勒着细长的凤眼,眉心点着朱砂,红唇艳丽,面若桃花。

    苏婉兮亦是忍不住侧目,菁夫人平日里俱是温婉模样,这样一打扮,却是艳色逼人。

    苏婉兮想着,却已经走了上前:“夫人是要去参加家宴?”

    菁夫人许是心情极好,见着苏婉兮这样没有礼数,却也并未计较:“是啊。”

    “若是今日去参加家宴,夫人这样的装扮,怕是有些不妥当。”苏婉兮低着头,声音极轻。

    此话一出,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一双凤眼定定地看着苏婉兮。

    怀香连忙道:“你莫要胡说八道,还不赶紧向夫人请罪?”

    菁夫人将手抬了起来,示意怀香噤声,才笑了笑道:“你不妨说说,这身装扮,如何不妥当了?”

    苏婉兮连忙跪了下来,轻声道:“请恕奴婢失礼,若是平日里,夫人这身装扮去参加家宴,定然美艳无双,无任何不妥,可是今日却有些不同。”

    苏婉兮目光落在菁夫人裙摆上的褶皱上:“奴婢听闻,安雅城失守了,此时应当是举国悲愤痛惜的时候,楚王爷一生戎马,忠义爱国,国难当头,叛军如此猖狂,楚王爷定十分悲痛。战乱当时,安雅城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楚王爷刚从安雅城回来,必然感同身受。若是回来一瞧见府中女眷皆是穿金戴银,穿红戴绿,必然发怒。”

    菁夫人看着苏婉兮,眼中带着几分思量:“你说的并不无道理,怀香,扶我回屋换装。”

    怀香忙应了,扶着菁夫人回了屋中。

    再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软缎百褶罗裙,裙子上除了一些压花暗纹,就再无其他图案花纹,腰间系着素白半月水波腰封,纤腰一握,别有风情。

    头上亦只簪了一支玉兰点翠步摇。

    见着苏婉兮,方笑着问道:“你觉着这一身如何?”

    苏婉兮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夫人风韵天成,自是极好的。”

    菁夫人笑了一声,便带着怀香出了院子。

    晚上亥时,苏婉兮正准备歇下,就看见怀香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阿娇,菁夫人让你到前院去一趟。”

    苏婉兮一怔,连忙规规矩矩地整了整衣裳,才出了门,怀香在前面走着,苏婉兮抬起眼看了看怀香的脸色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才怯怯地问道:“怀香姐姐,夫人叫奴婢什么事啊?”

    怀香侧过头看了苏婉兮一眼,见苏婉兮紧张的样子就笑了起来:“不必这样紧张,是好事儿。”

    “好事儿?”苏婉兮心中暗自揣测着,跟着怀香进了正屋。

    菁夫人在正屋的椅子上坐着,脸上满是笑意,见着苏婉兮就笑眯眯地朝着苏婉兮招了招手,似是心情极好的模样。

    苏婉兮忙朝着菁夫人行了礼。

    “阿娇果然是我的福星,今晚刚一入席,敏夫人就朝我发难,说王爷回府的大好日子,质问我为何穿得如此素雅。我就说,敏夫人莫非是觉得,安雅城失守是件好事,失守的消息传入昌黎的日子是大好日子?王爷一听,就对敏夫人发了难。”

    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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