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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窗朱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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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眉头打结,半响吐了一句:“每日黄昏那老头都会推着轮椅带人出来走动,你自己瞧呗!”
  她说完就急步走了,生怕珍珠二人会追上去似的。
  王大福站在珍珠的身旁,满腹怨气的叨叨:“娘娘,您不厚道,我这不光是人家的侄子,还是捡来的,哪有您这样的主子!”
  珍珠白他一眼道:“那总要有个说法啊,你又没少一两肉。”
  她看看周围,四边空旷,目光所及处只有一道青砖墙,再远一些才有几棵大树能藏身。
  她喃喃道:“拍门肯定是不行,袁老头要是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一准溜走。”
  “那我们回去吧?”王大福念叨。
  “不行,不行,不搞清楚,我今儿晚上都睡不着,这也太有意思了。”
  珍珠思索道:“当初周夫人和我说袁老头是她的人,我也告诉了爷。爷难道没去捉他?…对了,爷那会儿还病着,但可以叫人去抓啊!为什么?”
  王大福无奈道:“您这好奇心也太大了,回头瞧见爷直接问问不就行了?”
  “不是…”珍珠念叨:“有可能爷没捉到人,周夫人回去就叫袁老头赶紧跑了,可他拖家带口的,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人,还带着一个病弱的公子,不会是曲公子吧,他这会子可是在大牢里待着…”
  王大福给她说晕了。
  半响道:“要不咱们瞧一眼再走,不是说黄昏的时候会出来吗?这会子也已经是申时了,咱们去树后头躲躲?”
  “嗯,走!”
  结果两人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远处看胸口碎大石的人群都散了,袁老头还没带人出现。
  珍珠摸摸已经饿瘪的肚子道:“哎,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倒是赶紧出来叫我瞅一眼啊,我该吃饭吃饭去!”
  王大福对他的主子深表无语。
  就在两人极为不耐的当口,袁老头推着一辆木制轮椅出现了。
  此刻外头走来走去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大部分人都回家吃饭去了。
  他推着人慢悠悠地走出巷子,又往珍珠藏身的方向过来。
  王大福急得额头冒汗,凑近珍珠低声道:“主子,怎么办,咱们现在马上跑也来不及了,一跑就被他发现!”
  珍珠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他别出声。
  人越走越近,珍珠看得清清楚楚,果然就是曲文钧。
  只见两人均沉默无言,沿着树前的空旷地走了一圈,然后又推着木制轮椅往回去,前前后后不过半刻钟的事。
  几分钟后,袁老头重新走回了巷子里。
  王大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吓死了,差一点点路就要绕到树后面来了,得亏主子您镇定,这才没被发现,咱们赶紧回去!“
  珍珠不急不缓地往前走道:“急什么,我快饿死了,去刚才那个馄饨摊那里瞧瞧,吃饱了再回去,免得我义母咋咋呼呼地嚷嚷,还不定能吃上饭。”
  “不能吧?”王大福道:”奴才怎么听说严夫人和严大人对您极好啊!“
  “哎,你不懂,总之少麻烦他们就是。”珍珠急走几步,“走,走,走,吃馄饨去!”
  吃完馄饨,王大福送珍珠到严府的门口,走出几步回身问道:“娘娘,今天的事情我要告诉王爷吗?”
  珍珠斟酌了一下道:“今儿原本说好黄昏就回来吃晚膳了,现在义父和义母肯定会揪着我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义父要是知晓了,王爷一定会知道,若没人问起你干嘛去了,无需特特去说,若王爷问起了,便如实说吧!”
  “是!”王大福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喊住珍珠道:“娘娘,您这样回去要紧吗?会不会被严大人严夫人训斥,要是他们说起来,不如就说是奴才怂恿您出去耍的,罪责都在奴才身上。”
  “你还有完没完了,赶紧走人。”
  珍珠郁闷道:“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要都怪你,还不得打死你啊,以后谁来侍候我?”
  王大福做了一个感动的表情,依旧背着小包裹,往王府方向急跑几步,很快就淹没在夜色中。
  珍珠走近严府,门房老汉看见她大喊一声:“我的老天爷啊,您总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老爷和夫人就打算去找裴王爷全城搜寻您了!赶紧,赶紧进去吧!”
  他说着一边往府中跑,一边大声嚷嚷道:“老爷,夫人,小姐她回来了!”
  听闻声响,严恒一和严夫人急步走了出来。
  珍珠有些羞愧,说起来这事倒好像她在外面闹着玩似的,还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低头慢吞吞走到两人面前道:“我错了,想骂就骂吧!”
  严恒一被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夫人却急道:“珍珠啊,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可是王爷的侧妃,将来更是王爷的正妃,这京城里头有几个姑娘及得上你?你从前在乡野中闲散惯了,如今再不能如此,出门要坐马车有丫鬟嬷嬷陪着,怎么能跟着一个太监满大街撒野呢?这像什么样子!”
  珍珠有些气闷了。
  她也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叫严夫人担心是自己不对,可什么原因都不问清楚,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说,着实让她觉得委屈。
  可她也知道,严夫人待她是真心,因此即便觉得委屈,也没说话。
  严夫人见她一声不吭,越发气道:“你知不知道,上回出嫁,严府掏了不少家当出去,老爷喜欢你,我也只当是嫁女儿,可你嫁了出去,心里有没有想过要帮衬我们严家,只怕是从未想过吧?我们也不图你什么,至少平平安安不要出错,你这算什么?”
  珍珠微微地抬起头来,看向严夫人…
  瞬间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爹在世的时候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说珍珠是他的宝贝,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错事啊!”
  严夫人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遂问道:“你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
  珍珠只觉有些话大概是不用说了。
  原本她打算告诉严大人,她看见曲文均了,可如今觉得没这个必要。
  她抬头问:“我能回府找王爷吗?我不想在这里住了!”
  “……你!”
  严夫人生生被她气道,转头进了屋。
  边上丫鬟小妾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唉。”严恒一叹气道:“珍珠啊,你别生你娘的气,她就是急的,这才有些口不择言,爹觉得你要是想出门也不是不行,只是别太晚回来,成不成?”
  珍珠闷着头看自己的双脚,低声问:“爹,我现在不能回王府了吗?不是说好了玩几天就回去,为什么让我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严恒一头皮有些发麻,怎么和珍珠好好说话,又不让她觉得委屈,委实是个难题。
  他再三斟酌着言辞,道:“珍珠,你别在庭院中站着,外面风大,我叫人给你煮碗鸡汤面,等你吃饱了,爹跟你细细说来可好?”
  珍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第53章 奇怪
  严恒一带着珍珠到花厅坐下。
  他转身和门口站着的小厮交代了一声; 让大厨房尽快做一碗鸡汤面送来; 顺便送几样小菜。
  回过头来; 看见依旧垮着一张小脸的珍珠; 轻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语调轻缓地说:“珍珠啊; 我从未想过你在我们严家会过得不舒坦,我们也不可能关着你; 不让你四处走动。”
  珍珠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严恒一。
  她的眼神纯真如郊外的野鹿。
  严恒一被她盯着看了几秒,忽觉自己一直以来都被称道的自家夫人,俗了。
  要如何才能告诉一个乡野的纯真姑娘; 礼仪纲常本是生活的一部分,尤其对一个从小受此熏陶的大家闺秀来说,随意跑动是大逆不道。
  他决定放弃和她聊这个问题。
  再三斟酌,他道:“珍珠啊,假设我是你的亲爹,我若是出门不曾有交代,几天几夜都不回来,你会不会心急; 看见我会不会想狠狠骂上我几句?你若是今日说走就走了; 那还如何与你娘修复关系,你要相信她绝非是功利之人,当初爹说要给你准备嫁妆; 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今日她真急眼了。”
  “哦。”珍珠想了想解释道:”我有和门房大叔说,吃晚膳的时候回来,我还以为他会和娘说一声,还有我今日出门是遇见事了,这才回来晚了。“
  她想了想,忍不住吐露委屈之情:“我娘平时看着柔声细语挺温柔了,想不到急起来问也不问清楚原委,就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严恒一无奈。
  他慢慢地劝慰道:“是人都会有缺点,只要本心是好的,咱们就原谅她,好不好?”
  “嗯。”珍珠点头道:“我明儿去找我娘,和她说清楚,不过爹,我真的不能回王府吗?为什么?”
  严恒一道:“皇上今儿在金銮殿上金口玉言说了,明日要去王府下旨,把你从侧妃扶做正妃,接着礼部要制册,做你的大婚绣服,此次王爷一个还会大摆筵席,最快是一个月后,你当从严府出嫁,才能回王府。”
  “呃。”珍珠傻眼道:“我已经嫁过一次了啊,这还来?”
  严恒一被她的表情逗笑,道:“当日。你嫁得匆忙,就没想过要正正经经地再来一回?”
  珍珠摇头:“我觉得上回已经很好了,这次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严恒一点头,用商量的口吻道:“爹给你请个教学的女先生可好,教你看账,读些礼仪常纲,今后你怕是会接触不少女眷,咱们得想办法让王爷面上有光。”
  珍珠连连点头,她喜滋滋地道:“爹,我学看账可快了,先头王府的刘嬷嬷教过我一些,我学得很快,只一件,绣花我不成。”
  严恒一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那敢情好,我回头就给你物色物色去,你对女先生有什么要求吗?“
  珍珠想了想道:“性情别太死板了,年纪不要太大了,聪明机灵的,爹你说行不行?”
  严恒一脸僵了,他愣了半天道:“这可有些难,爹尽力找找看吧,这时间还有些紧呢!”
  珍珠得寸进尺,嘻嘻笑道:“那爹顺便再找个靠得住的大丫鬟给我啊,又忠心又机灵,行不行,其实王大福可笨了,他今儿还叫我和爹说,都是他带坏我的,叫你们都怪他…“
  她一下子捂住嘴。巴,急道:“完了,完了,我怎么说漏嘴了,爹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是我撺掇他要去看个清楚明白,不搞清楚晚上回来睡不着觉。”
  严恒一听出了问题。
  他双目直视珍珠,表情变得严肃,问道:“珍珠,你给爹说说,今儿你都遇见什么事了?”
  珍珠低着头,手指绞动着沉思。
  她原不打算说了,可严恒一把话都说开了,自己的心情也好过了些,既然已经问起,是不是还是说出来的好呢?
  严恒一也不催她,只是一直盯着她瞧。
  半响,珍珠抬起头来,看着严恒一说:“爹,我今儿在外头看见曲文钧了,我和王大福原是……”
  珍珠老老实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说明白了。
  说完了,她看着严恒一道:“我觉得这事还挺重要的,因此就拉着王大福非要看清楚了,这才回来的晚了。爹,曲文钧不是下大牢了吗?他为什么会在外面,我瞧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此事非同小可!”
  严恒一道:“我明日看见裴王爷与他商议。”
  他看珍珠:“你娘那里,我再去和她说道说道,叫她今后不可如此情绪化,事情的原委我也和她说说。明儿王爷大约是没空了,我叫他后日过府,来看看你。”
  他正说着,小厮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严恒一亲自伸手接了托盘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上飘着几丝葱花,闻着清香四溢极为诱。人。
  珍珠咽了咽口气,顿觉自己又饿了。
  严恒一探手又拍拍她的肩,道:“吃完了回房歇着吧,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日起来再说。”
  珍珠有些感动,自她走后又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严恒一跟她说完,便回房了。
  走进房中,见严夫人揪着一块小帕在抹眼泪,顿觉啼笑皆非,挨骂的尚且没哭,骂人的这个倒哭了起来。
  他走近几步,温言道:“你哭什么,都多大年纪了,叫人瞧见了笑话,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别哭了!”
  严夫人抽抽噎噎地道:“不就是训斥几句,要不是真把她当家人看,我也不会说她,竟说要走,她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亏我往日待她这么好,就算三个儿子都不成如此上心,穿什么,吃什么,都亲自过问,她,她…”
  严夫人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她的夫君,“她真走了?连声招呼也不同我打一声!呜呜呜……”
  严恒一见她说着说着哭得更大声了,无语道:”没走,你这是冤枉她了,她真有重要的事,且走之前也是有交代了门房,虽说按着闺秀的样子是不该随意出门,可她毕竟是乡野长大,心中是非分明便也罢了,不可要求太多。“
  严恒一劝慰道:“她回房歇着了,明日应该会过来瞧你,你可别再胡乱发脾气了,同她好生说话。”
  严夫人瞪他:“她一个姑娘家家能有什么要紧事,你莫不是在匡我?”
  “是真的。”严恒一端了一盅茶递给她,顺便提了一句珍珠看见曲文钧的事情。
  严夫人双目圆睁,收了眼泪,惊道:“竟有这样的事情,这珍珠我还得再说说她,这般惊险的事情岂是一个姑娘家干的,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
  严恒一按住她道:“不要去!珍珠这是心中有大是大非,她的亲爹必是一个耿直忠厚之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分得清清楚楚,才养得出这样的闺女,她今后是要当王妃的人,这一点我觉得她做得没错。”
  “妾身不过是担忧于他,这也说不得?”严夫人忧心道。
  严恒一来回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想那曲文钧被关押在大理寺,曲建章何时起手伸到大理寺去了,据我说知,大理寺卿颜绪林与他素来不和,这事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他看向严夫人:“夫人,你与颜绪林家的夫人,素日也有往来,不如明日带些绸缎绢花之类的,过府瞧瞧她,不必直说见到曲文钧了,只是闲聊便可,听听她话里话外可有透露出些什么。”
  严夫人呐呐道:“那珍珠呢?她早些与颜夫人曾有龌蹉,不必带她去吧?她会不会在府里待着气闷?”
  严恒一想了想道:“明日。你先和珍珠聊一聊,多说些宽慰的话,让她稍安勿躁,回头我叫王爷把她那个太监派来严府,陪着她解闷。”
  他道:”回头叫她那个太监去给她买个九连环,再买几个风筝,秋千架要不要也搭建一个,我再给她物色个女先生教她看账算数,忙起来自然不闷了。“
  严夫人无语:“一个姑娘家,不学学绣花弹琴,画画抄佛经,整日干这些真的好吗?”
  严恒一笑着摇头道:“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贤良淑德,珍珠生性跳脱,况且已有夫君,绣花等事无需强求,再说了王爷这么大的家业,还请不起绣娘,何必亲自动手。”
  严夫人还待念叨几句,被严恒一强行按住了,夫妇俩自去行些不可言说之事。
  第二日严夫人起来神清气爽,气也消了,见珍珠还没过来,便出了房门去瞧她。
  珍珠住的房间就在边上不远处,她进得门来,见她依然洗漱好了,换上了一身新衣,独自坐在床沿边发呆。
  严夫人走上前几步道:“你房里的丫鬟都去哪了,怎么留你一人独处,怎么也不过来和娘一起吃早食,难不成说了你几句,还没消气?”
  珍珠抬起头看她,咧嘴笑道:“不是,只是今日特特换了一身娘给我买的衣裳,却有些羞了。”
  她站起来转了一个圈,道:“娘瞧着我这身可还行?”
  

    
第54章 惹不起
  裴昶然第二日上朝; 皇上当着众位官员的面直接就下了迎娶珍珠为正妃的旨意; 并令钦天监和礼部尽快办理此事。
  下了朝; 严恒一拉住裴昶然又要去林大海家蹭饭。
  林大海虽觉有些奇怪; 可他家有的是钱,平常也没什么人愿意与他真心交往; 自然很乐意。
  裴昶然却道:“严大人; 本王想去瞧瞧珍珠,她在你府中过得可好?”
  严恒一想起昨晚的事情; 僵了片刻,讪讪笑道:“自然是好,王爷别急啊,我等三人先去林大人府中吃完午膳; 再去我府上稍坐可好?”
  他转头看林大海:“林大人不如也去?”
  林大海嘿嘿笑道:“你府上可有好酒好菜招待,要不要我叫厨房准备一下带着食材过去?”
  严恒一倒也不客气,笑着道:“那好啊,我那里厨子不错,像样的食材却不多。”
  三人站着闲话了几句,出来时大部分官员已经走没影了。
  他们一边闲话一边往前走,速度不急不缓,走了一会儿看见颜绪林一人在前方; 走几步停一停…走几步停一停…看样子好似掉了魂。
  林大海张嘴欲喊他; 被严恒一一个手势给按住了。
  他转头看裴昶然,道:“王爷,我等官阶低微进宫上朝只可步行; 您是坐轿子的,今日可否容我们二人冒昧,与您挤一挤,您的轿子应在景和门外吧?”
  裴昶然眉头打结,他有些不太明白。
  上一回去林大海家,他弃轿与二人同行,出了宫门各自坐马车去的,今日这是为何?
  他看了看拉住林大海的袖子,不让他继续前进的严恒一。
  又看了看前方,晃晃悠悠往福隆门方向前行的颜绪林,若有所思。
  沉吟几秒,他道:“如此,便与我一同坐轿,想来严大人未用早食,急于去林大人府中用膳。”
  林大海张张嘴,他只觉现下的情形有些微妙,却也说不出来何处微妙了。
  三人便一同上了裴昶然的轿子。
  轿子并不大,坐一个人绰绰有余,坐三个人就有些挤了,尤其还带着林大海这样一名肥胖人士。
  抬轿子的是宫里的太监,人人敢怒不敢言,好在从景和门出宫路程也不算太远。
  下的轿来,林大海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正欲抱怨几句,就被严恒一拽着送上了马车。
  三人各坐自己府上的马车,到了林府。
  林大海一走进自己府宅的大门,便嚷嚷道:“严大人,您这是打哪门子的机锋,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这真是……”
  裴昶然看了严恒一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依他多年来对严恒一的了解,此人行事谨慎,决无莽撞之时。
  严恒一则看了一样林大海,深觉此人莫不是礼部待久了,咋咋呼呼全无官员风范。
  他道:“林大人,今日我等换个地方坐坐,你府上可有风景绝美,可静心谈事之处?府上丫鬟小厮可走远一些。”
  他这话一出,裴昶然与林大海便齐齐盯着他看。
  林大海嘿嘿笑道:“今日之前,我怎么想都觉得蹊跷,一会儿你可得好好说清楚了,我府上荷花池畔有一处三。角亭,即便是冬日风景也甚好,只是如今这天气冷了些,咱们可是要去?”
  他又添了一句调笑之词:“裴王爷年轻力盛自无大碍,您这把身子骨可还支持得住?”
  严恒一不理他。
  三人便往那处行去,穿过花园小径,路遇林夫人急急赶来,朝着三人行了福礼笑道:“难得我家老爷让您二位看得上,今日我田庄送了几条新鲜桂鱼上来,我这就叫人做去,还有山中难得的鲜蘑菇,厨房里蒸了核桃黑芝麻糕,还有龙井茶,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坐?”
  林大海笑道:“二位大人有雅兴,要去河边三。角亭看风景,你叫人送一盆子银炭来,再温一壶热乎乎的黄酒,天气有些冷了,不要得了风寒才好。”
  三人坐下来,林大海果然打发仆人们都远远地站着。
  严恒一喝了一盅黄酒,叹息道:“林大人府中果然好物甚多啊,这酒好啊!一盅下肚便觉得身上暖融融的。”
  林大海夹了一筷子白肉,蘸了蒜蓉后放入嘴中嚼了几下道:“严大人,你就别总是吊人胃口了,今日见了颜绪林转身就走,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恒一这才把珍珠见到曲文钧一声给说了。
  他道:“此事,我刑部未有半点消息,曲文钧关押在大理寺中,曲建章与那颜绪林有旧仇,且颜绪林此人有些胆小怕事,说得好听点就是行事谨慎,那你们来想想看,曲文钧是如何出得这大牢?”
  林大海呆了,半天才喃喃道:“颜绪林这狗崽子,果然没把我林大海当朋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是半点口风都不露。”
  裴昶然却道:“今日皇上如此痛快便下了旨意,还叫钦天监和礼部速办此事,我倒是觉得他有几分安抚人心的意思?本王若是执意在朝中提起曲建章一案,内阁首辅张禹行张大人必会跟上来,到时他必然难堪。你们觉得本王的想法是否有误?”
  严恒一愣了三秒,嗓音低沉道:“王爷的意思,此事并非曲建章从中作梗,而是皇上交代颜绪林办的事儿?”
  裴昶然道:”如若不然,如何解释颜绪林的所作所为,他必然是不得不办,却心有惶惶然,此事对他来说并非好事。“
  林大海听傻了,他喃喃道:“这么说来,他不说反倒是对我有情了,若真有此事,内阁首辅张禹行第一个就会罢了他的官,他可不看皇帝的眼色行事,耿直的很!”
  严恒一想想觉得好笑。
  他慢悠悠地道:“当初皇上初登龙位,要找个人镇住这朝堂,挑来选去找了张禹行,如今怕是有些头疼,这人他降不住!”
  严恒一看向裴昶然道:“王爷您回京后仍任都督指挥使,皇上并未有其他嘉奖,我等虽为您叫屈,却也无奈,不过此官职乃管理京城治安的将军,是不是可以寻个由头把曲文钧关押起来?”
  裴昶然道:“可!”
  他想了想低头轻声道:“一会儿去你府上看珍珠,顺便问问她此事…”
  林大海大笑起来,指着裴昶然道:“嘿嘿,堂堂裴王爷,我陈国鼎鼎大名的战神,竟也有害羞的时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他举起酒盅随意地碰了碰裴昶然的杯子道:正事既已谈完,我府上养了几名弹琴唱曲子的,不如叫来一乐?“
  裴昶然对歌舞之道并不热衷,这是既是三人聚会,也不好冷场,便点头同意了。
  他原以为林大海会叫两个妖妖娆娆的女子上来,却不料来了一个衣裳朴素的青年男子,拄着一根拐杖,身后跟着一名小厮抱着一把古琴。
  男子目光没有焦距,是个瞎子。
  裴昶然和严恒一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些惊讶。
  严恒一凑过去低声问林大海:“此人看着是个瞎子啊,如何抚琴?”
  林大海微微一笑道:“严大人听了自然便知。”
  小厮上前摆放好了琴台,扶着那人坐下,那人慢慢摸索着把双手放到琴弦上,轻轻一动便开始弹了起来。
  初时琴音轻缓,渐渐变成金戈铁马入梦来,越弹越快,中间又缓下来几分,那人边弹边用稳稳的男中音吟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竟是一首前朝诗人的侠客行。
  琴音中隐隐藏着男儿壮志未酬之情。
  一曲毕,也不待几位爷说话,拿起身边的拐杖,慢慢起身走了…
  严恒一和裴昶然哑口无言。
  默了半响严恒一道:“林大海,你这是从哪里挖掘出来的宝贝?此人甚是不同凡响啊,最难得的是身上还有几分傲骨。“
  林大海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捡来的,又一次我下朝回府的路上,见他在街头被人围殴,问了方才知晓他是饿了拿了别人的包子吃,没有银钱付账,本官一时心软就收留了他,过了一阵子才知道他有这技能。”
  裴昶然奇道:“他既身无分文,又如何有钱学琴读书?”
  林大海摇摇头:“不知道,他从不说起自己的往事,我只知他甚是厉害,还能过目不忘。”
  严恒一斥道:“林大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一个瞎子如何过目不忘?”
  “念给他听啊,本官常常叫人念账本给他听,过几日那笔忘记了,找他一问便知!”林大海摇头晃脑,甚是自得。
  裴昶然沉默片刻,忽道:“林大海,本王用五千两银子与你交换此人如何,除此之外,本王还算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难处可找本王!”
  林大海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炫宝,炫耀出问题来了。
  严恒一戳一戳他,帮腔道:“银钱你又不缺,王爷欠你的人情难得啊,他轻易不找人要东西。”
  林大海有些舍不得此人,摸了摸鼻子道:“王爷要此人何用?”
  裴昶然淡道:“给珍珠准备的,她要管本王的内宅家产,身边总该有几个得力的人,此人虽说是个男子,可看账的本事确实好!”
  他说着瞪了林大海一眼:“你若是胡乱撒谎,本王饶不了你。”
  林大海缩缩脖子,表示惹不起,惹不起!
  

    
第55章 夜半
  在林府用了午膳; 裴昶然便提出要去严府; 两人便知他是几日没瞧见珍珠; 急着去看她了。
  林夫人叫人准备了一大包的食材; 有新鲜的木耳,鲜菇; 还有肥嫩的牛肉; 和二条鱼。
  临走之前,林大海想了想问严恒一:“不如叫上我夫人一起去你府上坐坐; 与严夫人亲近亲近?”
  严恒一这才道了,今日自家夫人已经被他叫去颜府探话。
  林大海只得道:“如此,那只能改日再去。”
  他又看裴昶然:“王爷相中的此人,我得先和他说道说道; 此人并非卖身于我林家,算是客居,他若是执意不肯,我也没法子。”
  裴昶然点头,道:“不急,此事可待我迎娶珍珠为正妃后再办。”
  三人便往严府去了。
  珍珠正在家闷着呢!一早严夫人和她一起吃了早食便有事出门,只交代她不可胡乱再跑,严家的几个丫鬟平常都不太爱说话; 即便陪着也是在一旁枯站; 让她忍不住想起废话很多的王大福来,也不知严大人几时才去说,她的夫君也好几天没来看她了。
  她无聊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忍不住叹气,没有话本子,没有零嘴,只叫她闲着没事绣花,这日子没法过!
  裴昶然从外头进来时便看见困兽一般来回走动的人儿,他叫了一声珍珠,只见她转过头看见他眼睛一亮,飞奔着扑进他的怀里,嗔道:“你怎么才来看我,我在这里快闷坏了!”
  裴昶然抱住她,怜爱地摸摸她柔。软的发丝道:“我可听说你昨儿个胆大妄为,和王大福出去瞎跑了,我还没瞧见他,回头可得骂他一顿,把我的王妃拐跑了,可怎么办!”
  珍珠嘻嘻笑了几声,退后一步,摊开手道:“夫君,我没银钱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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