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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春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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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归,他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混血杂。种,根本就配不得金尊玉贵的小姐,更怕她发现他这份痴心妄想的情愫时,生出的厌恶眼神。

    “魏渊,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样细心。”感觉到透骨的温暖,毓秀徐徐叹了口气,没发现魏渊的不自在,她低头绑好了披风,轻笑着嗔怪道:“你可是我的人,旁人要是打你,竟不知道躲吗?”

    魏渊垂下头,没说话。却因为她那句‘我的人’而红了耳朵,心中生出阵阵的暖意。

    “放心,既有我在,便不会任她对你如何。且……她既打了你,我自然也会替你找补回来。”毓秀笑了笑,眼底俱是冰冷,可面上却是一片温婉。

正文 第四章:钟毓秀,来日有你便无我

    恰在此时,楚昭也从一众脂粉堆里出来。旁边郑大人的千金郑明珠挽着赵纯,正朝这里走来,指着毓秀的鼻尖儿就是一阵的姐妹情深,“毓秀姐姐,你纵容恶仆坏了纯姐姐清白,如今怎的还要护着他?”

    魏渊立在毓秀身后,眼里一片黑潮涌动。

    “狗奴才,看什么看!”郑明珠眼带厌烦,“真不知毓秀姐姐你怎么想的,居然用了个杂种做护卫,也不怕污了人的眼睛,这种下贱人生的玩意儿……”

    赵纯也柔柔弱弱的站了出来,“毓秀表姐,我知道这护卫从小护着你,但我是你的亲表妹,你就不能为了我的清白舍了她吗?”

    毓秀还未说话,她又两行泪水留了出来,“还是说你就这般无情?”

    楚昭适时的开口,“一个奴才罢了,拖下去处置就是了,想来毓妹妹也不会为了个奴才伤及姐妹情分。”说完便挥手,“来人,把这厮拖下去——”

    “我看谁敢动手!”毓秀冷声阻止,额间的牡丹花钿仿佛夜散发着冷气。她对着别的人尚且可以装模作样,可对着楚昭却实在笑不出来。

    “打狗也要看主人,殿下虽是皇子,可我朝却没有皇子可以直接杖杀外臣府内下人之说。”毓秀挡着魏渊身前,“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无缘无故的就要魏渊的命?不知殿下以何种罪名处理我这护卫?”

    “毓表姐,你好狠的心。”赵纯从楚昭身后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凭他差点毁了我的清白,这一点不够吗?若是他不死,我为表清白,只能投湖自尽!”赵纯就是在逼毓秀,钟家的大小姐,礼仪传家,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奴才就逼死自己。

    她知道毓秀对这护卫的感情,她就是要她痛苦!

    “污了清白?”毓秀唇角微微勾起。这时候突然有几声猫叫声传来,异常凄厉——几个人条件反射的回转,正看见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儿,毓秀脚步向后一顿,那猫儿伸着利爪就往闺秀堆儿里冲。

    这个月份的猫儿正是叫春的时候,被抓上一爪子离毁容就不远了。贵女们一哄而散,而那猫儿也是奇怪,直直的扑向赵纯。原本跟赵纯姐妹情深的郑明珠迅速拿帕子挡着脸跳走。

    赵纯心里惊惧万分,唯恐这猫儿伤了自己的脸或是自己身上的肌肤。却没想那猫儿的利爪虽然是伸了出来,却只是压住了她的衣服下摆,紧接着整个下半身对着她的衣服磨蹭,看那样子居然是——居然是把她当成了母猫!

    赵纯一怒之下就想挥开,却被远远走来的清平公主拦住,“且慢——小心弄伤绒球儿,这可是皇后娘娘最爱的宠物。”

    赵纯的脸听了这话一时黑一时白,只恨不得撕了清平公主的嘴,不过区区一个畜生罢了,竟瞧得比她都尊贵。这让她以后怎么在贵女圈里活跃!但清平乃是嫡出公主,而她,不过一臣员之女罢了,又算了什么,便是咬碎了牙,也要和血吞。

    清平公主走过去,吩咐身边儿的老嬷嬷抱起名唤绒球的小猫,温声安抚了它一会儿,又把猫儿抱进怀里慢慢抚摸,待它完全恢复后,才抬头对赵纯歉意一笑,“这二八月的,猫儿到有些性急。赵小姐切莫怪罪。”

    赵纯被丫鬟扶了起来,脸色难堪,“不碍事,猫儿玩闹了些……”

    清平公主笑了笑,“赵小姐好气量——”又扭头看着毓秀,“毓秀,我刚才看你们似乎是在商量些什么,发生何事了?”

    “我走的慢些,被你落在后头,只瞧见你的你护卫将赵小姐救了出来……随后便有一堆儿的人围着,我想挤都挤不进来,怎么又要死要活的,这是怎么话说的?”她满面疑惑的问。

    毓秀垂头,“那公主殿下倒是错过了许多。”她自是想好好的讽一讽这赵纯,只不过初初回来,她虽明面镇定,心里却没什么底儿,便也不添油加醋,只将此间发生的事儿清平公主诉说一遍。复又秀眉微蹙的道:“公主,倘若纯妹妹当真是被魏渊伤了,便是将他千刀万剐,毓秀亦无话可说。可当时情况危急,纯妹妹眼见性命不保,我也只能事有从权,令魏渊去救她。”

    “但如今,人是救上来了,纯妹妹却要怪魏渊毁她清白……这,她是不是也在怪我,不该多事去令人去救她呢?”

    毓秀脸上带着明显的委屈,眼里似乎泪光在涌动。美人哀泣总让人生心怜惜,但不长哭的美人,一旦哭起来,便更是让人痛爱。

    楚昭并不想开罪毓秀,看样子她对那护卫十分欣赏,倘若自己一定要了那护卫的命,便是与她结了仇,待她来日进门以后,难免不会心存怨恨。这么一想,他便有些进退维谷——

    毓秀又抹了抹泪,她从前不会演戏,甚至看不起常年带着面具的赵纯。现在却想开了,这或许也不算表里不一,正如书中所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孔夫子尚以两副面孔对人,她又何必对待这起子小人真诚?

    ——当以直报急,以德报德才是!

    “我当是什么事儿?不过碰了几下便说污了平白?”清平公主轻蹙黛眉,满面不赞同的看着赵纯,连赵小姐都懒得叫了,“那赵纯你这清白到便宜的很,我们家绒球刚才都得了呢?大庭广众的,你是不是连它也要处死?”

    “臣女不敢!”赵纯噗通一声跪下,纵使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皇后娘娘的爱宠开刀。

    “不敢,我瞧你到没什么不敢的?”清平公主目露厌恶,“毓秀好心救你一命,早知道就应该让你溺死在寒池里头,好过救上来一匹白眼狼。”说完这话,她冷哼一声,便抱着爱猫转身袅娜离开。

    毓秀通红着眼睛,装作犹豫的看了赵纯一眼,最终还是转身跟上了清平公主。

    顺便还拉走了魏渊。

    站在原地,赵纯气的双眼赤红,却也只能强行忍耐。她知道,今儿个一踏出宫门,她经营了十几年的名声就全没了——谁让她没有一个交好的公主妹妹,谁让她身家不如钟毓秀,活该丢了清白还落了个白眼狼的名声。

    钟毓秀!来日有你便无我!

    ……

    水池旁,一场闹剧以赵纯彻底失了脸面而告终。

    毓秀被清平公主拉走了,瞧热闹的贵女们干脆一轰而散,只是,瞧她们满含笑意的眼神和切切私语的动作,便可得知,今日赵纯之事,怕是很快就会名扬整个京城。

    “毓秀,今日你这招数真是绝了!”清平公主在前面快步的走,爱猫绒球不断舔着她的手指,“我就是有些奇怪,原先你与赵纯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今次怎么能舍下脸了?”

    清平对赵纯没什么恶感,但更没有好感。毕竟是在宫里头长大的,赵纯假做的善良毓秀看不出来,她却不会看不出来。

    “魏渊从小陪着我到大,再衷心不过,要是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就送了他的命,不是让我钟家的仆人寒心?”毓秀扶着清平的手,幽幽一叹,“更何况,纯儿她——也不似表面那样。”毕竟她之前和赵纯关系太好,总要找个机会转换一下众人的看法。

    清平公主也叹了口气,“从前我只觉得她为人太假,没想到她居然这样狠毒,一条人命说杀就想杀了,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没人家,她早就溺死在水里了!可结果呢,但半点不感恩不说,张口就要人命……”

    耳边,听着清平公主的絮叨,毓秀仰着头,日头西沉,天边微微泛着霞光,染着半边天色满是血红,竟好似人血一样。

    看着天边的红霞,她嘴角微勾,岂止是一条人命,赵纯手里背负着她钟家上百条人命,还有她的几个孩子——毓秀睁开眼睛,眸中的锐利似乎要割破眼前的平静。

    ——

    “开门,小姐回府了。”

    车轮滚滚压过钟府门前的青石办,在车夫的呼喊中,古朴浑厚的大门徐徐被拉开,毓秀拉开车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姐……”门里头的站的是毓秀的嬷嬷温氏,手里正拿着一件通红的披风,“怎么去了一趟宫里回来这么晚,夫人到现在还等着没睡呢……我说她那个身子骨怎么能坚持的住,夫人非不听,小姐可算回来了,赶紧跟嬷嬷我去劝劝她。”

    温嬷嬷不止看着毓秀长大,同样也是毓秀母亲的奶嬷嬷。

    毓秀垂下头,眼里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都是真的,面前的嬷嬷是真的,他们钟家还在,还尚未被抄家,“温嬷嬷……”她声音抑制不住的有些哽咽。

    温嬷嬷以为天气冷她冻着了,便连忙喊下人,“一个个眼里都看不见活吗,赶紧扶着小姐下车啊!”

    魏渊刚刚从暗处出来,却不料大门口已经奔来一机灵小厮,直接跪倒,半趴在青石板上。毓秀便踏着他的身体下了车,后又被嬷嬷牢牢裹上了披风进了屋子,这一串的动作让她根本顾不到身后男人的表情。

    钟府乃是书香世家,因此并不像朝中别的大臣一样,满府俱是玉石楼台——入目便是苍翠挺拔的劲松,再往里走便是蜿蜒嶙峋的怪石。

    温嬷嬷怕毓秀在外头着凉,直带着她进了后院到大周氏房里。最近小周氏,也就是赵纯的母亲,得了伤寒,大周氏和她姐妹情深,又深怕外人说钟府不地道,便直接去照顾病重的妹妹。几日下来,小周氏的病情是有所缓解,但大周氏却被染上,病倒卧在床头。

    满屋子都是药香,毓秀瞬间便红了眼睛。

    母亲正在床上躺着,眼睛一如当年那样慈爱,“毓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还红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宫中有人给你委屈受了?”她急着想起身,但病重的身体却实在坚持不住,又歪歪倒了下去。

    大周氏身子一向健朗,素来不怎么生病,可一旦染上,便极不容易康健。尤其,这一次,当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慢慢缓过了来,甚至,这次病后,她的身子骨便明显大不如以前……想到这里,毓秀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扑倒在大周氏身侧,泪水肆虐流下,滚满脸颊。

    只有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她才能忘了当时母亲上吊后灰白的脸。只有被她的手轻轻拍抚,她才能暂时忘却钟家满门被屠戮时那一双双不甘怨恨的眼睛!

正文 第五章:慈母之恩,前世之祸

    她不停的抽噎着,哭的连话都说不出。大周氏满面焦急,不知所措。又实在心疼女儿,使了眼色寻问似的瞧向温嬷嬷……

    温嬷嬷紧紧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周氏便按下满腹疑问,只一直轻拍女儿的后背。

    毓秀这一哭便直接哭了半个时辰,眼睛哭的红肿不说,嗓子也哑了。周氏心疼得不成,只一叠连声的让温嬷嬷去厨房拿燕窝给她润嗓子,又让她煮个热鸡蛋敷眼睛,免得明天眼睛睁不开。

    等屋子里都没了人,大周氏才有些担忧的开口,“毓秀,今天你去宫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怎么会这般姿态?

    毓秀发泄过后,重生前的那些不甘和怨恨便也淡去许多。之前她该报的仇已经能够报了,今后她只要想着怎么保全家人就是。

    “母亲,没事儿的,是我自己……”她心底念头暗转。回想起前世。母亲被小周氏算计,糊里糊涂亲手献了一杯毒酒给祖父,令祖父吐血而亡的事儿,便不由警惕起来。

    毓秀乃是当朝太傅钟德茂的嫡长孙女。钟家乃世家大族,族长钟德茂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一子便是毓秀之父钟平,一女却是大楚国母——钟皇后!

    钟平性情古板,娶妻大周氏,膝下一女三子,俱是嫡妻所出,夫妻俩颇为恩爱。只是,当初大周氏在闺阁中,有一双胞妹妹,便是赵纯之母小周氏。她俩一母同胞,双生姐妹,最亲密不过的关系,只是,因双胎……身子便难免有些不健康。

    大周氏还好些,到底精心调养过来了。可小周氏的底子却极虚,胎里带弱,虽磕磕绊绊的长大,但却一直身子不好。

    尤其,当初嫁入太傅府时,乃是父母之命。周父并未定下要哪个女儿出嫁。是小周氏不喜钟平相貌平平,性子古板,这才主动推拒了钟家的婚事,自己选了风流俊秀的才子赵英。

    可谁知,古板无趣的钟平自律极严,跟大周氏成亲二十多年,连个妾室通房都无有。而风流俊秀的赵英,却左一个红颜,右一个知已,宠妾灭妻的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在胎里占了妹妹的健康,成亲时就得了好姻缘,哪怕是小周氏自己选的,大周氏也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妹妹。

    平素照顾体贴,妹妹那里哪怕出一丁点儿的小事儿,大周氏也要冲上前去,当真比亲娘还要关心……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周氏才会在钟家和楚昭斗的最激烈的时候,被小周氏母女哄骗,一杯毒杯要了钟家顶梁柱——钟太傅的性命。

    钟太傅一死,钟家便风流云散,在没有抵抗楚昭的能力。不过几年的功夫,便被他奢杀殆尽。

    那时,失了钟太傅,钟家一门当真是恨毒了大周氏,就连毓秀自己,伤心之余,都未免有些责怪母亲……可谁知,为了谢罪,大周氏竟将自己挂在了房梁上,生生吊死了!!

    “母亲……”看着满面关切的望着她,活生生的母亲,毓秀难忍心中的痛楚,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她脑中各种念头飞迅旋转着。

    前世之事不可追。母亲对小周氏的感情,绝非等闲。她虽重生回来,却不时时陪在母亲身份。小周氏想要利用母亲为祸,她便是想防,也不容易。

    是不是,应该想些法子,令母亲对小周氏母女存些防备之心呢?

    毓秀垂下眼帘——或许,今日的落水事件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心中打定了主意,毓秀抬头看向满面关心,目含担忧瞧着她的母亲,微微抿下唇角。

    “秀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成这样?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大周氏脸上依然带着病容,却挣扎着想要起身。

    伸手抱住女儿,她眉头紧紧的蹙起,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惶恐。

    她的女儿,她最了解。虽然温和委婉,但却最是坚韧的性子,就算有些许为难的事儿,也从不让长辈担心。更别说,如今她还病着,若不是当真受不住,女儿又怎么会到她面前哭泣?

    还是这般,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无形象般的失态痛哭。

    “母亲……”毓秀望向大周氏,低低的喊。眼眶又有些湿润,她抿了抿唇,“母亲,你不知道……”她说:“今天,在宫里出了一些事儿,纯表妹掉进湖里了……”

    “什么?”一句话没说完,大周氏猛的惊呼起来,满面焦急,她一迭连声的问,“纯儿掉进水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

    “你表妹如何了?可平安救上来了?身子有什么不适地方?啊,不对,你……你方才哭成那样儿……莫不是你表妹她……”丧了命!!大周氏颤声,整颗心瞬间坠到谷底。

    果然,这个时候,母亲对小周氏和赵纯的关切是无与伦比的。钟皇后亲自主持的太子选妃宴,她的女儿还是参选人之一。在宴会中,有臣女落水,大周氏竟然不去关心前因后果。反而因那落水之人乃是赵纯,便失态,只顾追问她的安危去了!

    垂下眼眸,毓秀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直摇头道:“母亲放心,纯表妹并无大碍,她方一落水,我便让魏渊救她上来了……”

    “魏渊?是你的贴身护卫吗?我记得当初你祖父极欣赏他的,甚至还想过推荐他在朝为官……果然是有本事的人,这次到当真多亏了他。”大周氏轻叹,总算松了口气。复又疑惑的问道:“只是,既然你表妹无碍,你又怎么哭成这般模样,可是吓着了?”

    她以为,女儿是没见过那等危险的场面,又惊又怕,被唬住了,便连忙扶着她的发,出声安慰道:“秀儿别怕,没事的,你表妹不是被救上来了嘛。这天气,湖水虽冷,可她从来身体健康,很快就会没事的!”

    “不,不是的,母亲,我不是在担心纯表妹,我是……”毓秀顿了顿,见大周氏满面不解,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兵行险招道:“纯表妹之所以会落水,是,是因为……就是我推她下去的!”她一字一句,毫不犹豫的说。

    “什,什么?怎么会?毓秀,你是在跟母亲开玩笑吧!”大周氏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

    “没有,就是我推的。”毓秀干净利落的回。

    “可是,这是为什么呀!你和纯儿不是很要好吗?”大周氏完全无法相信,“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还是你不小心……”她清楚,女儿素来极懂事的性子,又是家中独女,并无姐妹,对赵纯这个表妹,只当做亲妹妹似的疼爱,若不是有什么意外,又怎么可能会推她下水?

    “母亲,你不知道……”见大周这等模样,毓秀微微低下头,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瞬间的刺痛令她眼睛通红,“我把赵纯当做亲妹妹看,可她是怎么对我的?”

    “我不过比她大几个月罢了,从小便体贴照顾她。无论她要什么,但凡她张口,只要我有。便是在喜欢,在稀奇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有犹豫,都尽数给了她。”

    “姨母在赵府受了委屈,母亲你去替她仗目,赵纯受了庶弟庶妹的欺负,我也忙不迭的替她讨债,甚至,为了她,我还特意去求了皇后姑姑,为赵纯母女撑腰。”

    “我从来不欠她,可她是怎么对我的。”想起前世,毓秀激动的哽咽,“母亲,你知道吗?今天,就在皇后姑娘为太子殿下举办的选妃宴上,赵纯——赵纯她要推我下水!!”

    “她明明知道我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也明明知道我不会水。甚至,她也晓得,在大庭广之下,我若落了水,便是名声尽失的结果。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就因为些嫉妒之意,她便要推我下水,毁我一生。”

    抱着大周氏,毓秀满面悲切,泪水如泉涌般流出,可眼底深处,却半点悲意都无,反而沁着冰凉冷静之感。

    眼见从来懂事听话的女儿,这般痛楚失措,大周氏简直疼的心都快碎了!

    “毓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嫉妒?什么毁你一生?你方不是说,是纯儿落水了吗?怎么又成了她推你?”她一头雾水,抓着女儿的肩,感觉头晕目眩,“这到底怎么回啊?到底是谁推谁?你们究竟谁落水了?”

    做了嫡皇后的小姑子中意自己女儿做太子妃,这个大周氏早就心知肚明。甚至,她的女儿从小就是按太子妃的标准培养出来的。若这次,在宫中选妃宴上,秀儿众目睽睽之下落水,失了名节……大周氏都不敢想,她的女儿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是她要推我!我亲眼瞧见的,她把我拉到湖边,说看什么金鲤鱼……可是,哪有什么鲤鱼,无非便是她想害我罢了。若不是我运气好,无意中瞧见她的动作,惊慌之下转了个身,反而让她立足不稳掉了下去,我怕是……”毓秀一脸后怕,捂着唇道:“早就被淹死了。”

    “母亲,你不知道,赵纯落水之后,附近根本没有侍卫经过。那里的太监和宫女根本不用游水,若不是幸好有魏渊在,赵纯直接就淹死了!!”

    “但魏渊救了她的性命,她反而还要杀了魏渊,当真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半点不知感恩!!”

    “这怎么会?纯儿素来极好的孩子……”大周氏一脸茫然,似乎没有理解女儿说的话,可心里又清楚,以女儿的性子,根本不会撒慌,“她为什么要害你啊?”

    这根本说不通。以赵纯的家世,哪怕害了毓秀,也根本没法子成为太子妃的。

    “谁知道的?或许是因为嫉妒?她恨我过的比她好?”毓秀如是说,跟着又补充道:“母亲,以前,好多次,我都无意间瞧见赵纯一脸愤恨的瞧着我。只是那时,我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只觉得是我眼花看错了。直到今天,她出手害我,我才发现,或者不是眼花瞧错了,而是我眼瞎,看错了她的人品。”

    “这……怎么会?”大周氏喃喃着,满面呆怔,完全不敢相信。

    看着这样的母亲,毓秀微微垂下头。今日,她选择道出真相,并没有让母亲直接相信,从此远离小周氏和赵纯的意思,毕竟,她根本没有证据。

    她之所为,不过是想在大周氏心底种下一丝怀疑的种子,让她不像前世一般,全身心的相信着小周氏母女罢了。

    感到母亲,哪怕震惊疑惑到极点,却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仿佛生怕她被谁害了的模样。毓秀不由微微勾起嘴角。

    这一丝怀疑的种子,就算在是微小,可一旦种下,便总有长成参天大树的机会。

正文 第六章:重生在最好的时候

    在大周氏院中哭诉了一通,看着她沉沉睡去,毓秀为她掖了掖被角,便起身回了惜华院。

    惜华院——是自她八岁起,离开母亲身边后,独居的住所。

    二进的小院儿,绿萝满墙,鲜花满屋。

    “哎啊,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是不是累了,用没用膳啊?奴婢给您到大厨房要些来?”方进了门,贴身大丫鬟春纤便迎了上来,讨巧的问。

    “不用了,我在母亲那里过了。”毓秀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回。

    “那姑娘,奴婢给您要些热水,您洗漱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春纤微怔,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继续讨好道。

    “我累了,想直接休息。”毓秀依然拒绝。

    “这……”春纤搓了搓手,“那姑娘,奴婢伺候您歇下?”

    “你出去吧,让晚翠来。”毓秀轻揉着因哭泣而抽痛的额角,扬声对守门的小丫鬟道:“晚翠呢,唤她进来伺候。”

    “是,姑娘。”小丫鬟忙福身,转头去唤人了。

    “姑娘,奴婢可是犯了什么错,您为何不用奴婢了!”春纤完全不知所措,可怜兮兮的瞧着毓秀,连声保证道:“姑娘哪里不痛快,直接跟奴婢说就是了,便是打奴婢两下都不碍的,只千万别不理奴婢啊!”

    春纤说的又可怜又讨巧。只可惜,毓秀浑然不理,仿佛没听见般,直接掀帘子进了内寝,不大会儿,晚翠被唤回来,轻手轻脚的伺候着毓秀换衣梳洗,上床安歇。

    这期间,春纤一直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瞧着,可毓秀却完全没理她。

    “春纤,你怎么得罪姑娘了?姑娘多好的性儿啊,竟都恼你了。”把毓秀伺候着歇息去了,晚翠凑到春纤身侧,小声儿问她。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还好好的呢!”春纤茫然,眼眶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事儿,你别怕。许是姑娘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等明儿姑娘缓过来,我在替你求求情,就好了。”见春纤要哭,晚翠连忙安慰她。

    “若是如此,到真要谢谢你了!”春纤满心感激,口中喃喃道:“我也不知是怎么惹着姑娘了,姑娘竟都不理我,足足一晚上,连眼角都没撇我一下,晚翠姐姐,我好害怕……”

    她可怜兮兮的诉苦,满腹委屈的模样。晚翠见状,更是一叠连声的安慰她。只说,‘姑娘许是心情不好,不是冲着她,等缓缓就好了……’

    两个丫鬟在底下切切私语。满绣幔帘后,毓秀闭目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委屈?哼,当真好笑至极。春纤那个两面讨好的小人,竟然也配用委屈这两个字眼儿吗?前世被她所谓的‘忠心’所蒙蔽,犯下大错。今生,难道她还想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她的怜惜吗?

    春纤呐,七岁进太傅府,从小陪她一起长大,几乎当成姐妹相处的丫鬟,谁能想到她竟会是赵纯的人!谁又知晓,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小丫鬟,竟然能办下那等大事,害了一国太子的性命?

    想起前世种种,毓秀眼底满是寒冷。

    ——

    孤月寒枕,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毓秀早早起来,简单洗漱后,禀了大周氏一声,言说要去京效外天齐寺内上香。

    “又不是初一十五,好端端的,上的哪门子香?”大周氏很是不解。

    “母亲,昨儿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我心里难受的很……”毓秀轻声答,“到想去庙里上柱香,于佛前解惑。”

    “哦!?这样啊……”大周氏面上一怔,昨天女儿言道纯儿的所为,她虽未曾尽信,只觉得是两姐妹之间有了误会,但女儿心里落了结,她却不知从何劝起,“你既想去,便去吧。多带些人,千万仔细些。”

    “母亲放心,女儿醒得。”毓秀低应一声,转身离去。

    京效,官道之上,四匹枣红俊马拉的花壁车上,毓秀斜倚在窗栏上,闭目养神。

    “姑娘,您瞧瞧,外面的槐花开了呢,香极了!”跪坐在车门前,晚翠兴奋不已的拉开门帘,探头向外看去。

    “晚翠,姑娘休息呢,你小声些。”一旁,春纤拉住她,小心翼翼的瞧着毓秀,一副关切忠心,生怕吵了她休息的模样。

    “哦。”晚翠略显沮丧,到是听话不在吵闹。而春纤却起身,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大披风,轻轻披在闭目的毓秀身上,似乎生怕她着凉,举止极是温柔体贴。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毓秀竟然仿佛真的睡着了般,对她的举动,没有丝毫反应。

    妙目半闭半睁,毓秀余光瞧着春纤满面失望的样子,心底嗤笑一声。

    前世,就是这个丫头的一句话,害死了太子,拉开了太傅钟家和她一生的悲剧开端。

    前世,这个时候,她被赵纯推下水,为楚昭所救,失了清白名声。钟皇后虽然中意她为太子妃,但元和帝当场给她和楚昭赐婚,金口玉言,钟皇后亦无可奈何,只能认了。

    只是,她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对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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