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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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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母后说,对于神鹿,能碰见是幸事,但断不可起杀心,更不可刀剑相向。”
“毕竟神鹿是不会死的,哪怕明面上杀死了它,冥冥之中,它也在盯着你。”
“神鹿发怒,必会复仇,如此它的鹿角纹路便会变成舍子花纹……”
说来也巧,此句一出,山洞里陡然惨白了一瞬,随即又是一片漆黑,安静了许久的天,骤然落雷,声响震天。
外面的雨愈发密集了,风声呼号。
伴随着还有‘咔嚓’‘咔嚓’,是外面残枝败叶断折之音。
如此瞧向洞口,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而洞里,一片漆黑。
“啊——王爷!王爷!!”那边诚王妃突然尖叫起来。
“语儿,语儿,莫怕莫怕。”诚王急急地说着,却明显中气不足。
我勾起唇角,却是向着顾君则又道:“公子,我怎么觉得这鹿角上就是舍子花纹?难不成这么巧?”
顾君则没出声,被我拽着的那只手也没动静。
那边诚王妃却颤巍巍地:“王爷……这、这不是一头鹿吗……”
“我们杀死的这头鹿,会不会就是……”
诚王急急地加大声音:“不会!怪力乱神,不可信!”
诚王妃颤着声音:“可……可是……”
“王爷,今天好端端的晴天,突然就阴沉成这样子……莫不是……真的是因为我们杀了那只鹿……”
诚王稳着声音,听着却格外勉强:
“不会,不……不会!”
“那、那不过是个故事。”
诚王妃声音发抖,却忽然开朗了几分:
“王爷、王爷,不若我们找那只鹿出来,还有一只角,我们摸摸那纹路……”
诚王那边停了一瞬,随后似乎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好’字。
翻找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得意洋洋勾挑起唇角,拽着顾君则的手加了些力道。
这二人也当真是有趣,我随口编的故事,都能吓成这样子……
“啊——这这这……”
“啊——王爷!”
“红色的、红色的眼睛!”
正文 031被自己吓到
“王爷!王爷!!红色的、红色的眼睛……”
“王爷你去瞧瞧……这、这究竟是……”
诚王妃的声音在抖。
“不成!我不去!!”
诚王声音颤抖,却意外坚定。
我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觉得要生生憋出内伤来。
孰知抬眼一瞧……
竟真的有……一对红色的眼睛。
一动不动地,在一片漆黑里,发着殷红而诡异的光。
这……
不由自主身子一抖,向后靠了靠。
孰知身旁顾君则却低低笑了一声,本是我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点火,如今他翻手过来反握住我的手,温暖的胸膛似乎在一片黑暗里凑了过来。
“倒是第一次瞧见被自己吓到的人。”
他在我耳畔哼笑,热气倏忽间扑落在四下。
“傻丫头,那是只兔子。”
我心有余悸地又看了看,低声道:“兔子……”
“顾君则,兔子没有那么高吧?”
他笑了笑。
温热有力的手臂从一侧环过来,倏忽间便被人抱在怀里面了。
霎时间四下暖和得紧,隐隐的都是沉香味。
明明别扭得很,却又莫名其妙觉得很舒服,脸颊……好像也在发烫。
“我把火点起来,瞧瞧。”
他说着,声音却轻得很。
我能感觉得到,他在我身旁低头下去,微乱的长发轻轻掠过我的面颊。
“王爷,它它它……它过来了!啊——”
“啊——?!这这这……”
红色的眼睛在移动,那边一对男女一同叫得‘气盖山河’。
可不知怎的,这么诡异的情形我倒是半分惧意也没了。
‘蔌’地一声,木柴再度燃了起来,山洞里一瞬间又亮堂堂的。
那边二人抱得紧紧地,颤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亮起来了,才哆哆嗦嗦分开来。
而我早已从顾君则怀里挪出来了,略略眯起眼来,瞧着那边支棱着耳朵立在一堆东西上的兔子。
兔子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抖耳朵。
——顾君则还真说对了。
那边二人瞧了瞧兔子,随后也缓缓分开来。
“这、就这么一只兔子……”诚王妃惊魂甫定。
一旁诚王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兔子,随后又转头来看着我,声音里隐隐带着怒意:
“公主,好端端的何必讲鬼神之事。”
我挑了挑眉笑道:“堂哥不也清楚,那不过是个故事罢了。”
“何况,堂哥,我这边不也取了个鹿角?怎么公子就没说什么?”
诚王冷哼一声,却是噎住一般不再叨叨了。
那边诚王妃大抵是知道自己这边不占理,乐呵呵地打圆场,给自家王爷找台阶下:“王爷也是为了妾身,是妾身胆子小。”
说完她又看了看面前的一片狼藉——大概是刚刚他二人翻找时候弄乱的。
“妾身收拾着。”
那边又是‘窸窸窣窣’的收拾声。
我这边小心翼翼地瞟了顾君则一眼。
想看看他究竟哪里毛绒绒的……以至于刚才一片黑暗里我摸错了。
好在这厮一动不动靠着后壁,似乎在闭目养神,没再搭理我。
悄咪咪地用余光瞅了他一遍。
……只有他那腰封中间,覆着些仿佛是动物的毛的东西。
白天我瞧着他那腰封还挺好看的,不想如今……
他方才低哑的一声‘别乱摸’又在头脑里过了一遍,虽然明知他没看我,还是忍不住尴尬地把头扭了过去。
“呀,王爷。”那边诚王妃却忽然惊叫了一声。
“难不成方才妾身没给王爷把衣裳弄干,还是刚刚洞口潲雨了,你这下面怎么这么大一滩水,哎,怎么……”
诚王的声音有些局促地打断她:“对、对,没来及弄干。”
“你不是怕打雷吗,哈哈。”
那边诚王妃抬头看向诚王。
诚王的脸有些黑,那二人似乎对视了几秒,随后诚王妃尴尬地笑了几声,又低头下去。
似乎明白了什么。
却又不能笑出来,转头过去瞧了瞧顾君则。
这厮依旧靠在石壁上,瞧了瞧那边,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王爷,外面雨小了不少,天也开始放晴了,我们先走吧。”
诚王妃笑着说着。
诚王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语罢却是回头瞪了我一眼,那二人带上东西匆匆忙忙就跑了。
我看着远处那一滩水哼哼笑了两声。
真是勇猛无敌啊,我的好堂哥。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还在下,也不知一会儿是全全放晴,还是继续疾风暴雨。
但是顾君则手臂上有伤,我们现在不能走。
我瞧了瞧洞口外,又转头看了看顾君则。
他依旧靠在墙壁上不动弹。
犹豫了一下,我从怀里摸出包扎用的东西,碰上他的右手。
他身形一滞,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眼看向我。
“伤口受不得潮,重新弄一下。”
我不再瞧他的脸,把话说得很简单。
这话说的贤惠得很,大抵是我装出来的。
他动了动身子乖乖地任凭我给他把袖子褪下去。
热乎乎的气息就在我额间略过,微微抬眼能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公主可是特意带的包扎之物?”
虽说最开始带上这东西,的确是因为心里莫名其妙想着他的伤口。
但是他这么问出来,我心里就各种别扭。
——说的好像我多在意他似的。
于是头也不抬,只是撇了撇嘴:
“这叫未雨绸缪,一路都要靠你带着,我可不想被困在荒郊野岭。”
说完停了停,又觉得这句话说的,好像是变向承认了我想着他一样。
于是我哼了哼,又补上一句:
“更何况,我小时候来秋猎,也会自己带着包扎的东西,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语罢我把头又低了一低,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盯着他伤口的模样。
顾君则这厮太精了,我不瞧他,他也别猜出我的心思来。
——我才不会让他知道,其实小时候我总是忘带药物,每次都是二哥听着父皇母后的嘱咐,帮我带着。
我话音落下,顾君则只是笑了笑。
便又无话。
旧的绷带拆开来,最开始狰狞的伤口如今愈合得不错,但是那一道疤痕依然明显而骇人。
他此前受的伤恐怕伤了筋骨,刚刚下了时间不短的大雨,如今天气湿潮阴凉,摸着这绷带也略有潮意,而未全养好的伤最怕潮湿,也不知他疼不疼。
我心里暗暗算计着,却总归也拉不下面子来问他。
索性直接拿着包着干草灰的纱布给他擦了擦伤口边缘,大抵能去潮。
倏忽间却觉得一个软软的温暖的东西在额头上蹭了一下。
我愣了一瞬抬头起来,这厮却已经若无其事地转头过去了。
正文 032他寻来的去痕药
我和顾君则回到猎场外围时,人们稀稀拉拉地已经到了不少。
一处一处地站着收拾东西,计数猎物。
皇叔带着明王妃和洛伏苓遥遥地走过来,他打量一下我二人,随后笑道:
“今日本是天晴,不曾料到有大雨,是本王思虑不周,公主和公子无事便好。”
顾君则笑了笑:“多谢明王关心,下雨本为常事,王爷切莫因此自咎。”
他一停,又道:“只是下雨时匆忙躲避,不慎将寥寥猎物落下了,还望王爷莫要取笑怪罪。”
皇叔愣了愣,随后却继续笑容可掬:“公子哪里的话,公子带伤而来,已是精神可嘉,给足了本王面子。”
顾君则只是笑。
孰知一旁洛伏苓却突然向着顾君则一福身:
“伏苓来谢过公子,公子寻给伏苓的去痕药,甚是管用。”
“如今面上疤痕……已然全好了。”
我一愣,看过去,却见洛伏苓面颊上已是完好如初。
当初我奋力留下的疤已经消失了。
心里一哆嗦。
洛伏苓给我留下的,脊背上的疤痕,那日霜桥看着,还叹息说一时怕是除不去了。
而在此之前,时常的鞭打与侮辱,还有我的武功……
她留给我的,哪一样还能恢复如初呢?
倒是我拼尽力气留给她的,如此轻易地便消失掉了,而帮助她的人,竟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顾君则,他这般做,难道不是为了向皇叔示好吗?
还有,还有,洛伏苓平日里粉遮的那般厚,他又是如何发现洛伏苓脸上的疤痕的?
他不可能知道我和洛伏苓的关系……却依旧如此认真、细致,甚至是费尽心机地,照顾她,对她示好。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发冠上的缨子不是红的,是绿的。
而我此前算计很久的,让他喜欢上我,不过是个笑话,是白日里不切实际的大梦。
只这几天的功夫,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皇叔在一旁,脸上是笑:“此事多谢公子了。”
我半低着头,双眼盯着地面,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来,只觉得如今自己的笑恐怕比哭还难看。
一旁顾君则的声音却淡淡响了起来:“王爷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皇叔同顾君则又客套了几句,他便带着明王妃和洛伏苓离开了。
归去的车架上,依旧是和顾君则共乘一车,但我的心思,已大不同来时了。
——分明刚刚一同经历了不少事,我却是始终说不出话来。
直到他不知对着窗外说了什么,然后把一个东西递给我。
他的手修长硬朗,稳稳地把那毛绒绒缩成一团的兔子递给我。
“把它拿过来做什么?”
我问了一句,声音……也许有些僵硬吧。
顾君则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却是哄小孩一般的语气:
“它想公主了。”
我大概是学得聪明了点——
犹豫了一瞬,随后我挤出笑意来,接过这毛绒绒的一团兔子。
洛伏苓那道疤痕,是我留下的。
如果他不知道,大抵会以为我摆出不开心的模样是因为善妒。
如果他知道,大抵会以为我恶毒——毕竟洛伏苓在他那里一直是百依百顺的。
罢了,罢了。
如今算是寄人篱下,因此不管他知不知道我和洛伏苓的事,不管他心里怎么看待我和洛伏苓,我都不能再摆出什么不开心的脸色来。
手里的兔子起初缩成一团,随后放松下来,乖乖展开四肢来伏在我手里。
它柔软的肚皮便在我的掌心。
其实人也是如此,大抵旁人对自己好的时间太长了,就容易把薄弱的东西展露出去。
而一旦展露出去,便也更容易被捅一刀。
比如我和顾君则,此前他待我那般好,我差点就信了他,如今那些想法就这么明白而干脆地破碎了。
让他喜欢上我,而我不喜欢上他。
怎么可能,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
也许我应当庆幸,自己及时地收起了‘柔软的肚皮’,如此,以后若真有一刀捅过来,总不至于直中要害,丢了性命。
顾君则成了一个时常在宅院的人。
虽说有时他也外出,但是每每出去,都是半天之内。
于是——
早膳时候他在,午膳时候他在,晚膳时候他还在。
好在他这张脸还是漂亮的,这么频繁地瞧见,我也不至于看得厌烦
关系微妙得紧,往往是饭前互相问一句好,饭后再随口聊聊这半日的事情,聊天轻描淡写,他一般只是说‘瞧书’,而我也只是随口一提,若再是多谈,大概就是说说那只兔子,不过这只兔子,过得远比我滋润,没几日的功夫,便极其明显地胖了起来。
再无其他,譬如同房一事,我和顾君则都不曾提,也不曾有。
而我方才秋狩回来,经了去痕药一事,那份难得的‘贤惠’,硬是装都不肯装了。
便寻了个‘来葵水,动弹乏力’的理由让青萝去给顾君则处理伤口,此后他也不寻我,我也不好寻他,这几日过来,硬是碰也不曾碰着过他。
日子太过于平静,毫无波澜。
直到约莫一个月过去,韩江将军前来,顾君则设宴款待。
身为‘顾夫人’,我自然也要坐上席位去。
韩江这人我是见过的,小时候随着父皇征讨北疆,他也是在的,那时我性子野,当时父皇便是派他看护着我。
小时候我是叫他‘韩叔叔’的,如今许多年未见,宴会方始我叫了几声‘韩将军’,被他笑着说‘生疏’之后,我算计着他同顾君则称兄道弟,便索性跟着顾君则喊一声‘韩大哥’。
那边韩江闻言一笑,笑容憨厚得紧,饱经风霜的脸便皱巴巴的。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都绕回去了,也是妙。”
他说着,喝了口酒。
绕回去了吗?
我礼节性地喝了口酒,酒入口中却苦涩得很。
——哪里绕回去了?若真能绕回当年的时光,折寿十年我都肯。
不知不觉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下去才觉得自己实诚,想着总不能白喝这么一大杯,我抬手将空空的酒盏一比示意。
韩江仰头而笑:“难得公主还记得韩某这一糙人!”
他豪放的性子没变,酒量也没变,说完又是几盏灌了下去。
我却是怂了,不敢一盏一盏地喝干净,变成了几口几口地回敬。
韩江便笑:“公主不似从前实诚了。”
我愣了愣,随后勉强扬起笑意正要说话,孰知一旁顾君则却说着:
“韩兄,今日你我饮酒叙旧情,你总缠着公主怎么成?”
韩江转头看向一旁的顾君则,笑:“君则倒是不曾变,当年也是这样……”
正文 033顾君则,你就是这样
“韩兄,第一盏。”顾君则那边不等韩江继续说,已举起酒盏来。
“哈哈,好,第一盏,来!”韩江止了话,举盏便道。
我愣了愣,看着对饮的二人:“当年怎么了?”
韩江搁下酒盏来看向我:“公主不知道?”他转头又看顾君则:“还是……忘了?”
我摇头:“不记得有什么事。”
韩江笑:“如此,不若末将给公主讲讲。”
我看着他点头。
顾君则却又道:“韩兄,第二盏。”
我转头,皱起眉瞧着他,他却只是对着韩江祝酒。
韩江便笑:“一会儿再第二盏。”
“来,公主,今日末将带了北疆的雪酿来,公主若是同末将喝三小盏,末将便什么都讲给公主。”
他抬手比着手边的小酒盏。
我一时没多想,只觉得这酒盏小,三盏没有多少。
点一点头便应下。
顾君则在一旁又来了:“公主,雪酿并非寻常酒,何况掺酒本就易醉。”
我直想给他翻个白眼。
忽悠人,真以为我不知道?
小时候我可是瞧过父皇喝雪酿,当初我还用筷子沾了一口呢。
“不妨事,韩大哥,来。”
我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莫说是三盏,只一盏下肚就如同火烧。
然后酒劲儿就上了头,晕晕乎乎的。
迷迷糊糊放下酒盏来摇了摇头。
却只听见对面韩江在笑。
顾君则的手碰上我的额头,我竟然觉得有点清凉。
“韩兄,这次怕是玩过了。”
他的这句话落入我耳中。
我心里有点后悔没听他的,不过也顾不得这般多了,迷迷糊糊的眼皮便黏住了。
“你不打算说,我总也不能为难。”韩江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你送公主回去吧,我便不叨扰了,事情……我们明日再谈。”
头脑里约莫还有一丝意识,我知道有人抱着我一步一步稳稳地走。
他的身上很清凉,隐隐带着沉香味。
头脑迷糊,几乎是下意识地贪凉,伸手出去拽他的衣襟。
他身子一停,却大抵是腾不出手来,只沉着声音道一声:“公主、这里不……。”
“热得很。”
——我手一停,却是靠在他清凉的衣襟上不动弹,迷迷糊糊地打断他,嘟囔了一句。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他的下巴凉丝丝的,随后却是移开来,纵使我伸手出去也没能抓住。
头上方传来他低低的一句话:
“雪酿是温身子的,热也属正常,公主莫急。”
我哼哼一声:“没有热在你身上……你、自然不着急。”
“罢了,你不给碰……就放本宫下来,本宫解了外袍也凉快着。”
他停滞了一瞬,随后抱着我紧了紧,步子也快了。
“公主,已近冬日,不可贪凉。”
他停了停,随后又有些犹豫晦涩、声音放低了许多道:
“何况……”
“公主这些日子大抵该来葵水了,受不得凉。”
他怎么知道我来葵水?
这个问题在我迷糊的头脑里掠过。
却来不及多想。
只觉得他步子又急了,抬头看了看,只瞧见那漂亮的下颌线,清明硬朗,线条如流水,顾君则分明是个心怀暗渊的男人,而这一瞬瞧着却似是经事尚浅的少年。
摇摇晃晃地到了屋内,灯烛半明。
顾君则俯身放我在榻上,我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一对凤眼在黑暗里明亮得仿佛容纳着星辰。
目光相交的一瞬,他转身过去,却是走到一旁的摆弄东西。
“你手臂的伤不是还没好……何必……自己送我回来?”
我在他身后晃悠悠地说着。
顾君则的身子一停,随后转身过来,手里执着个帕子。
“我都娶了你了,难不成还要旁人送你回来。”
他低低说着,拿着帕子伸手出来,似是要给我擦脸。
我半路攥住他手里的帕子,只是笑:
“是啊,你都娶了我了……”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单单送回来,又有什么用?”
他一个愣怔,随后低头看着我,眸光深深。
“想知道什么?”
顾君则,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或者说,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太少了。
“低头,我告诉你,我想知道……”
他停了一瞬,随后缓缓凑近我。
四下的沉香味渐渐浓了起来,面前的人很清凉。
身体里似是有一团火,还有朦朦胧胧的迷糊。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抬手抱住他的颈子,身子一转伏在他身上。
身下人闷哼一声,身子一动,我便又偏头一咬。
口中是一个微微抖动的凸起。
他颈项上的喉结。
有意无意地用齿尖轻咬,用舌尖舔舐。
他忍不住的颤动,在我看来有趣又诱人。
——也许我本就是个肉食动物。
有一瞬想要咬断他的颈项,是贪凉还是痛恨呢。
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身下人不知怎的一片滚烫。
便将唇齿从他喉结处移走,伏在他身上,他衣衫已然乱了,我索性随手玩弄他结实的腰。
身下人发烫,胸膛一起一伏的。
“……公主。”
“这样下去……”
他低哑着声音。
我眯着眼低头瞧他,随后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不知不觉勾起唇角来苦笑。
“顾君则,你就是这样。”
“似乎是在……对我好,却又要暗地里捅刀子……”
他眉头皱了皱,却自然不可能讲出话来。
“说已经娶了我,却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偏要……自己送我回来,却又不给碰。”
“让人想欢喜你,却更想恨你。”
“顾君则,你就是这样。”
“这是何必呢?”
眼皮愈发沉了,最后索性便全全闭上。
依稀间,一个柔软的,微微带些清凉,凑近了却又温热得紧的东西,便缓缓从我的额头一路游走到了唇上。
带着满满的沉香味,只一瞬便蒙了心神。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是一场大梦。
第二日,我又一觉睡到了太阳高照。
醒过来时头脑自然是清醒,思量昨晚的事,迷迷糊糊地记个片段。
而此时榻上只我一人,床榻半分不显凌乱。
鬼使神差地低头嗅了嗅,没有酒味,也没有沉香味。
这一切正常却又不正常。
打理了一下出门去,便瞧见碧雪在门外仔细地整理着帘子。
瞧见我来,她微微一惊,旋即抬头看向我:“公主醒了。”
我点一点头,心里犹豫了一瞬,终于转头看着门外,装作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昨晚我喝多之后,发生什么了?”
正文 034要讨好他吗
碧雪愣了愣,随后有些迟疑道:“公主记不得了?”
我施施然一脸正气:“已记不得了。”
碧雪叹口气:“奴婢同霜桥一直在外面,只知道夜里公子带着公主入了房去,两个时辰前才离开的。”
随后又有些遗憾道:“奴婢本还想问问公主的。”
“不知当讲不当讲,奴婢还想着,公主总算有个依靠了……”
我愣了愣,心里莫名其妙觉得别扭。
可是这种别扭不能同碧雪讲,这些丫头的心思简单又向好。
让她有个盼头,总比让她知道我依旧是难寻凭依得好。
早饭已经被安排着送到屋里来,起得晚了,饥饿的劲头也过去了大半,草草吃完,脑海里依旧是迷糊不轻的昨晚的事。
昨晚发生什么了?
顾君则留到今天早晨才离开……
可是终究是只想起一句话来。
还是昨晚在走廊里的话。
唤来霜桥碧雪,我皱了皱眉,试探地问出来:
“你二人可是同他说我这些天生葵水的事了?”
一旁霜桥碧雪双双摇头。
我眉头又一紧:“可是怪了,谁都没说,他如何知道的?”
屋内安静了一瞬,直到霜桥在一旁小声道:
“公主,约莫一月之前,秋狩之后,公主似是让婢子捎话给公子,说公主生葵水,不去给他瞧伤了,会不会是公子记得此事……”
我愣了愣,随后只是摇头:
“他若是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不是他顾君则了。”
于是,昨晚的事情在我这里始终也弄不分明。
而顾君则又是几日不在,日子仿佛回到了我刚刚到这里的时候。
唯一的不同,大抵就是,背后人小声的闲言碎语,从此前的——
“听说洞房夜公子去了青楼,这夫人可真是凄凉。”
“本来名声就不好,公子娶她,已是她的福分了。”
变成了如今的——
“听说那晚公子同夫人同房了。”
“可不是,我听阿红说起来,公子好像足足留了一晚呢。”
即便是曾经牛气哄哄的青萝,如今看见我,也是难得地全全垂头唤一声‘夫人’,曾经那些莫名其妙的废话也没有了。
在府中的地位提高了吗?
仅仅是因为顾君则在我榻上留了一晚?
我心下思量着,突然觉得如今的日子平淡却又可悲。
——这与父皇曾经的后宫何其肖似。
母后曾经笑着同我讲:“这后宫里,每个人的眼神都利得很。”
“陛下昨晚宿在谁宫里,大家都一清二楚。”
“那些丫鬟公公们,自然知道好生伺候这些主儿,而周围的那些女人,要么是好言拉拢,要么是排除异己。”
我当时全全听下来,只想着这些宫里的女子真可怜。
当时我想,我是父皇疼爱的女儿,我是长公主,我绝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只可惜,如今这一切残酷而又讽刺。
“那些受宠的女子,也少有有恃无恐的,她们总要想办法讨好你父皇。”
“琴棋书画,舞蹈歌喉,厨房功夫,哪一点都是命,更有福气好的,能添个孩子,若能生下来,便算是八成稳固了。”
言犹在耳。
可惜琴棋书画、舞蹈歌喉、厨房功夫,我皆是不会,而此前也从未想过自己需要会这些寻常女子要习得的东西。
要学这些东西来讨好顾君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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