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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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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学这些东西来讨好顾君则吗?

    毕竟他一旦对我好,我在这府里能得到的好处甚是可观。

    不知不觉间已然咬破了唇角,血腥味渐渐弥漫在唇齿之间。

    还记得当初父皇骄傲非常地同我讲的——

    “洛家生于洛水之畔,人也如洛水。”

    “水过山石,不渝前志;人亦有难,不弃傲骨。”

    ——我是洛氏嫡出的长公主,曾经父皇的骄傲。

    如果我选择奴颜婢膝,曲意逢迎,难不成要将这的一切都拱手让与皇叔吗?

    舒舒服服地混了几天日子,直到五日后的傍晚,已到将要歇下的时候了。

    打点东西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透过窗子,看向不远处隔着园子的那一扇窗。

    孰知这扇暗了许多日的窗子,忽而亮起,没过多久又黯淡下来。

    我略略惊诧,不知是不是顾君则回来了?

    可是算计着,即便他回来了,我也寻不到理由过去,更不可能从后窗偷偷摸摸过去,于是索性便不多想。

    孰知头还没着枕头,门便被敲响了。

    碧雪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公子来瞧。”

    我微微一怔,随后披了衣裳‘嗯’一声,碧雪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

    一道颀长的身形便在门外,正是顾君则。

    他垂了凤眼扫我一眼,面上的神色有些道不明的复杂,随后却是一言未发地转身过去关上门来。

    碧雪便也出了门去。

    我心里惴惴。

    倒不是为别的。

    只是算计着碧雪那一声‘公主’,按理来说,如今应该叫‘夫人’了,可是刚刚过来的时候我赌气,加上‘夫人’两个字听着着实别扭,便同霜桥碧雪说还叫‘公主’便好,反正顾君则也不会在。

    不想如今被顾君则听了个正着,虽说‘夫妻’的名号名存实亡,但是算不准他会不会说什么。

    我心里盘算着,这屋子里便一派安静。

    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有目光在我身上掠过。

    尴尬在空气中弥漫着。

    我终究站起身来到桌旁,端起茶壶来倒茶,强装出一副和谐的模样来。

    “公子回来了。”

    他在身后低低应了一声。

    我继续背对着他不言语只是倒茶,孰知他随后却启口道:

    “公主,微臣有事要同公主讲。”

    我手一停:“我素来不在意称呼,碧雪那丫头没改过口来,是我疏于……”

    “公主,不是这件事。”

    他的声音沉沉,在身后响了起来。

    脚步声起,再然后,一个镯子被从身后递到身前来。

    伴随着的是顾君则沉沉的一句话:

    “公主,二殿下殁了。”

    我手一抖,‘啪嚓’一声,茶壶跌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面前这镯子……

    当真是父皇当年给二哥的。

    据说是古玉的镯子,二哥一直当宝贝一般带着,连睡觉都不肯摘。

    如今……

    如今除我以外,父皇所有的子息皆已断绝。

    怕不是、怕不是有人在等一出‘兄终弟即’……

    顾君则将镯子搁在桌案上,不知从哪里弄了帕子来给我擦手。

    我的眼泪流不下来,却是控制不住地抖着身子。

    为了父皇这一脉,也为了从小陪我长大的二哥。

    不知不觉,似乎被烫到的手已经被顾君则包扎好了。

    更多的,大抵是他眸光深深地一句‘不要怕’。

    可是顾君则,我如何能不怕?

    你让我不怕,可你终究也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的后人,甚至,可能还想依附于皇叔……

正文 035今晚我留在这里

    头脑里忽而就浑浑噩噩的。

    所谓的浑浑噩噩,大抵一则是因为,虽说母后和二哥的母妃一向不对付,但是我的确是有那么些年是和二哥一同玩耍长大的,情分多少也是有的;二则是因为心里突然没了方向和盼头——

    我从不否认,我曾经怀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我在都城坚持着,等二哥从边远之地归来,打败皇叔,重建一方天地。

    二哥是个好儿郎,我曾想他有如此的能力。

    可是如今他不声不响地死了,我瞧见的只有这孤零零一个镯子,顾君则说,这镯子是二哥让一个小厮带给我的。

    我摸着这冷冰冰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顾君则便在一旁瞧着,他没再多说,只是将镯子全全递给我。

    这一晚,我闭眼是二哥惨白的脸,口口声声地说让我替他报仇。

    我自然能猜到所谓的报仇是向何人,十有八九便是皇叔。

    可是如今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我连自己的性命都护不住,摸着石头过河,前面黑洞洞的。

    梦里的我果真也是迟迟讲不出一个‘好’字。

    于是二哥便一声一声反反复复没个尽头。

    我一闭眼便胆战心惊。

    后来我心里想着,大抵是因为手里有这镯子,不若我放开它。

    如此想着便松了手,可谁知松开了,又觉得凄凉心酸,舍不得。

    ——那是我的二哥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便这么反反复复地折腾。

    直到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将我手里的镯子拿住。

    我满脑子是二哥,刚刚还梦着他伸手要抓我,所以这只手一来,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来。

    却只见床边一袭白衣的顾君则。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随后缓缓地松下一口气。

    他便垂着眸子瞧我,烛光映照,明暗交迭,我明明白白地瞧见他的长睫毛在面颊上落下的影,仿佛昔日宫戏,光影之中映在屏风上的扇骨一般。

    我看了看他,只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丢人,不得已解释了一句:

    “我……方才梦见二哥了。”

    顾君则微微皱了眉头,随后却是低声说着:

    “今晚我留在这里,我拿着它。”

    “睡吧。”

    我愣了愣,随后有些木木地点了点头。

    他便彻彻底底从我手里将镯子拿过去,收在另一边手臂的袖里,又反手执了我的手。

    他的手大而修长,温热得紧。

    攥着我的手,竟是暖和得我迷迷糊糊。

    也不知是何时睡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他又不在,可我分分明明觉得我攥着那只手睡了将近一整夜。

    打理好了出门去,却只听外面嘴碎的丫鬟又小声叨叨着。

    “听说二皇子得病殁了,我听今日外出置办的阿全说,几日后他的棺材便要送回京城了。”

    “要送回来?如此说来便是落实了,死也见尸了。”

    “想想也真是可惜了,二皇子都有侧妃了,听说还有个将将足月的小儿,据说孩子出生时候还办了宴会呢,可惜了如今,竟只剩孤儿寡母了。”

    我闻言心跳漏了一拍。

    刚刚足月的小儿?还办了宴会?

    二哥的身子也是一向康健,恐怕不是因病而亡。

    而昨晚顾君则也没多提,只说是‘殁了’。

    皇叔那张脸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听说那侧妃是都城洪将军的二女,也要随着回来哩。”

    “可不是,丈夫死了,也只能投奔娘家人了。”

    “说起来,这二皇子好像是除了夫人以外,当今陛下唯一的子息了。”

    “这我倒是想不大清,但是总觉得……当今陛下子息少得很。”

    “巧得很,我也一直如此以为呢。”

    “也不知夫人如今怎么想。”

    “公子昨晚不是陪了夫人整整一晚,依我瞧着,夫人半点也不必担心的,我们公子厉害得紧……”

    “你可别多嘴,这事情谁说得清?要是公子真挂着夫人,也不至于新婚夜往那地方跑。我想着,若是我以后成亲,郎君洞房夜去窑子里,即便没人说透,我心里也明白七七八八了。”

    我心里沉了一沉,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曾听见快步离开。

    反反复复咀嚼那一番话,半晌我思量着——

    父皇没了皇子,多少还有个皇孙。

    如若我能护住二哥的孩子、如若我能同二哥的侧妃,还有那位我不曾见过的洪将军,一同护住二哥的孩子,二哥若是泉下有知,应当也能心安些,而皇叔想要阴谋上位,也便没有那般容易。

    于是我又满怀希望地盘算着——

    什么时候能溜出去瞧瞧这孩子,顺带问一问那位侧妃具体的情况。

    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拉拢一下那位洪将军。

    可惜,只是不到十日,我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

    一架棺材晃晃悠悠被人送回了都城,人们说,棺材里面是已故的二哥。

    身为皇子,父皇的儿子,皇叔的侄儿,二哥归来的事情,办得很是小心严谨。

    四下皆是哀乐,到场之人,皆是一袭缟素。

    那位侧妃瘦削得很,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身后随着一个抱着娃娃死死埋着头的婢女。

    皇叔在高台上宽慰了几句,那侧妃也不答,只是面色木然地盯着前面漆黑的棺椁。

    直到皇叔闪开去,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只觉得,怕是这一堂之人的哭声相加,都比不及这瘦弱妇人一人的哭声凄厉痛苦。

    她伏在地上抽搐,似是站不起来。

    身后那婢女亦是跪地而哭,她怀里的娃娃不知怎的,也哭得凄凉。

    我心里抖了抖。

    木然绝望了这么多天,到了这一日,终究还是流泪了。

    也许是我瞧见那侧妃那娃娃,看着他们守着棺材哭泣,才真真切切地肯定,二哥死了,那棺材里的就是二哥。

    从此在没有什么不确定的了。

    脸上湿漉漉的,我咬了咬牙低下头去,在哭声里狠狠稳了神。

    半晌站起身来。

    “皇叔。”我抬起头,看着高台上掩面的皇叔。

    皇叔拿袖子做出一个擦脸的动作,随后放下手臂来看向我。

    “公主请节哀。”

    我点了点头,随后却道:“皇叔,伏波也是二皇兄的至亲。”

    “如今二皇兄英年早逝,伏波也想上前一哭,最后再瞧一眼二哥。”

正文 036洪侧妃

    我发出的声音模模糊糊,有些发噎。

    可是我知道这满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我话音落下之时,大堂里的哭声明明白白地变小了一瞬。

    高台之上,皇叔眸光深深地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锐利。

    “公主请前来一哭,只是……恕小王多言,只怕殿下遗容,公主不可瞧看。”

    我皱了眉,看着他。

    皇叔又用袖子掩面一瞬,随后低声说着:

    “殿下病逝,形容枯槁,临终前曾嘱咐,入棺之后,不允他人探看,此时若是开棺,只怕对殿下不敬,也扰了他的清静。”

    “更何况此前陛下交代,公主自幼心神不稳,须得好生将养,而如今殿下故去,公主更是陛下唯一的子息,只盼公主能心神安稳。”

    “加之公主嫁给顾公子不久,若是探看,只怕说法上,对夫家也有不利。”

    “因此,请公主莫要探看遗容,诸事交予小王便好,还请公主恕罪。”

    我兀自咬了牙。

    他说得倒是好听。

    表面上一脸理所当然地拒绝我,背地里、是担心我发现二哥的尸身有异,还是担心我再弄出摄政王死去后的事情来?

    还说二哥有遗言不让瞧?

    我下意识地看向一旁伏地的侧妃。

    可是她只是一副什么都不曾听见的模样,依旧在哭。

    而大堂众人……更是无人应和于我。

    五味杂陈。

    我立在原地,这一瞬也明明白白。

    即便我瞧了又能如何呢?

    即便看出来二哥是被害死的,只怕也难以剑指皇叔。

    即便能剑指皇叔,这满堂之人,又有几个人会反对皇叔呢?

    即便这堂中有人反对皇叔,如何能保证皇叔不找出替罪羊呢?

    到头来,只怕是一顿瞎忙活,只是害了我自己,害了父皇母后,害了那侧妃和孩子,也……害了顾君则。

    “皇叔……思虑周全。”

    我咬着牙,只能低低说着。

    “公主深明大义。”

    皇叔低着声音说,随后一摆手:“公主,请上前陪一陪殿下吧。”

    归去,一路无言。

    去的时候盼着心里有个底,回来的时候,想想自己折腾一番只瞧见了漆黑的棺材,如今对于二哥之死依旧只有个猜测,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但是心里还是无法缓解地憋屈。

    马车晃晃悠悠,车架外时而嘈杂时而安静。

    顾君则便坐在我对面,也不说话,一路下来只是给我倒茶。

    知道外面小厮对他低声说了一句:

    “公子,二公子派人来说,他等公子前去一叙。”

    只这一句话,对面顾君则的眸子却忽而凌厉起来。

    “临风,你照看好公主和车架。”

    他简单地对着窗外交代了一句,随后身形便是一晃。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顾君则侧过脸来又瞧我一眼,又交代一句:

    “无事,公主先回府,一路当心。”

    他口口声声说着‘无事’,面上也是一派风平浪静,只可惜他眼底的警觉和凌厉出卖了他。

    罢了,看破不说破吧,总归……听起来是他在摄政王那边的事,我问了不妥,并且就算问了他,估计他也不会明说。

    我执着茶盏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顾君则转身而去。

    而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前行,大抵除了轻了几分,再没什么变化了。

    走着走着,只听前面车夫念叨了一句——

    “这条路以往安平得很,今天怎的立了这么多兵士。”

    临风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要招惹,改道。”

    马车转了弯,大抵是拐到了另一条路上。

    旋即又是一派反反复复地晃悠,单调得紧。

    直到——

    马车外嘈杂声起。

    然后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

    “让一让,让……”

    前面车夫和随从的声音很快便被凄厉的哭喊声淹没了。

    取而代之的——

    “爹爹……我和小宇无处可去……求您……”

    一个女子微微发哑的无助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已经嫁出洪家去了,如今未被休弃,只是丧夫。于情于理,还应归还夫家!”

    一个粗重的男声一字一句说着。

    “爹爹,如儿也不容易,现在孤儿寡母的,我们不妨留……”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

    却是危及说完便被打断——

    “你懂什么!”

    年轻男子便不做声了。

    “爹爹……我……”

    那女子又哭。

    “我们真的是无处可去……”

    那男子声音稳得紧:

    “无处可去?明王爷前些日子还同我讲,节哀顺变,日后他会将你们接入宫中代替殿下照料。”

    “如今时候到了,你为何出尔反尔?”

    那女子声音发哑:

    “爹爹,女儿不敢去……”

    “若是、若是去了,只怕……”

    “多说无益。”男子自然不容她讲完。

    一个妇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老爷,如儿怕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也当体谅体谅她,不若去寻明……”

    “体谅?”那男人低哼。

    “我们体谅他,别人会来体谅我们吗?”

    “如今这事态,留下她们代表着什么,你想过吗?”

    那妇人便啜泣起来。

    男子则沉沉叹了口气。

    年轻女子只是低低地唤着‘爹爹’。

    “都不要说了。”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男子沉声说着。

    “来人,带着她母女二人入宫罢。”

    话音方落,脚步声起。

    “不——!爹爹……”

    “爹爹,如儿没什么关系,但是小宇还小,并且他是唯……”

    “走吧,走吧。”中年男子打断了她的哭喊,声音坚定却又压抑。

    “不要,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阿玉,护好小宇,你们、松手……”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而马车依旧堵在这里,寸步难前。

    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单是听着声音,心里便已有了几分猜测。

    不知怎的手在发抖,我就颤巍巍地撩开了帘子。

    外面那被人拉扯的瘦弱身影便撞入眼中。

    正是二哥的遗孀,那位洪侧妃。

    她身旁不远处,一个奋力抱着孩子的婢女,大抵就是‘阿玉’。

    洪府之外不远处,掩面而哭的妇人,大抵就是她的母亲。

    而那位转身过去却不回到府中的人,大抵就是洪将军。

    皇叔让洪侧妃入宫,但是洪侧妃却不敢让自己和孩子入宫,怕是有难言之隐,她知道入宫便是死路一条……

    如今这情况,眼看着这位洪侧妃是斗不过那些侍从的。

    我颤着手搁下帘子来,心里五味杂陈……

正文 037孩子没了?!

    帘子落下的一瞬,我听见外面的哭喊声更甚。

    再然后,只听马车旁‘砰——’的一声。

    似乎……有什么人撞在马车外壁上,和我只隔了一层浅薄的木头。

    “公主,是长公主殿下吗?”

    “公主,小宇是二殿下唯一的孩子,是唯一的后啊。”

    “公主,小宇还得唤公主一声姑姑,孩子还小,求公主救救他……”

    救?

    如果有这般本事,我何尝不想救这孩子?

    可是……我救得了他吗?

    只怕我救不了她母女二人,还要把如今拥有的一切都赔了去。

    不知不觉间,‘不救’的念头便充盈在脑海里,舍不得自己这条命,懦弱又自私。

    我咬了咬牙,沉了口气。

    张开嘴来,说出来的话,我自己都觉得冷静到了冷血。

    “本宫是这孩子的姑姑,明王爷也是二哥的皇叔。”

    “洪侧妃还请宽心,皇叔会好生照料你母女的。”

    外面的洪侧妃安静的一瞬,随后却是凄声说着:

    “公主莫不是记恨妾身当时一言未发,公主,妾身无依无靠,妾身是不……”

    我咬了咬牙,沉声道:“侧妃多想了。”

    “侧妃若是如此说,不论本宫如何做,只怕结局都是一样的。”

    如今我已经回过味儿来了。

    不能让洪侧妃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说出真相。

    否则皇叔下一个除掉的人,就是我。

    我承认自己曾经想过,要保护那个孩子,可是……

    现如今,比起丢掉自己的性命,让父皇母后也不得归来,二哥的那个孩子,在我瞧来已经不重要了。

    很自私、很自私。

    我知道自己跳不脱这个形容。

    想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许是我本就惜命乃至自私。

    许是当皇叔拒绝我瞧二哥的遗容,而堂中无人言语的时候,我明明白白地知道……现在的我无力改变什么。

    外面的侧妃却是干冷地笑着:

    “公主不让妾身说,是在害怕吗?”

    “公主,二殿下当年是怎么待你的,如今你都忘了吗?”

    “为了保命,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儿、二殿下唯一的孩子受苦受难吗?”

    我咬着牙。

    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能答应,也不能让她继续说。

    外面的洪侧妃冷笑依旧。

    “公主,别怪妾身,妾身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公主了……”

    我咬着牙不再言语。

    四下安静了一瞬。

    随后洪侧妃的声音忽又软了几分:

    “罢了,公主不妨先下车来、见见妾身和孩子,我们当面、好生讲一讲。”

    “公主若是瞧瞧都不肯……妾身便将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一头撞死在这马车上!”

    我一愣。

    拉我下水吗?

    真真是半分不留情。

    外面一片哗然之音。

    隐隐传来那位老妇低哑的一声‘如儿,不要……’

    随后又是临风一声断喝:“侧妃还请注意言行!”

    “公主,妾身也是……走投无路……”

    我咬了咬牙,随后起身下车。

    临风便护在车外,看见我过来,他愣了愣。

    “公主,如此只怕不妥。”

    我咬了咬牙,低声道:“可我若是不下车,她真将事情说出来,然后撞死在马车上,牵连更多,到时候,只怕谁都逃不掉。”

    一向面无表情的临风皱了眉,随后缓缓让开去。

    下了马车,转眼一看,那位洪侧妃散乱着头发,依旧死死地扒着马车的侧壁。

    她看向我,一对眸子漆黑漆黑的,里面满是绝望,却又莫名地诡异。

    “公主,如今妾身知道……”

    “妾身和孩子,怕是逃不脱进宫之事了……”

    “可是妾身想着,二殿下同公主兄妹情深,入宫之前,多少也要让公主看一看、抱一抱小宇这孩子。”

    “如此,妾身也没什么盼头了……”

    她说着,忽而身子一软跪伏在地。

    我愣了愣,低头看着这个伏在我脚下、披头散发的女子。

    只是为了让我看看孩子,如何需要说那般狠的话?

    可不等我回应,一旁那丫鬟阿玉却已经走上前来,便将她怀里的襁褓往我这里塞。

    我怕摔了孩子,不得已手臂一环接了过来。

    孰知,这襁褓……

    包的有些严实,细细一瞧,露在外面的不是孩子的脸,却是一个肉色的枕头!

    我一愣,孰知一旁那阿玉丫头却突然扑了过来,又抢过那襁褓来。

    她飞快地将‘孩子’外面的布料都拽掉,随后伏地尖声叫着:

    “侧妃,老爷!”

    “孩子不见了!孩子不见了!”

    方才伏地的洪侧妃似是一愣,随后却是疯了一般地冲过来,死死地拽住我:“公主,你还我孩子,你还我的小宇……”

    那中年男子的背影僵了一瞬,随后却是飞快地转身过来,冷哼道:

    “公主,方才孩子还好端端的在,怎的公主一抱就没了!”

    “公主,皇孙可不是儿戏,还望公主给末将一个交代,末将也好告知明王爷!”

    我心下一诧。

    那洪将军却已经飞快地大手一挥:“来人,拦住公主!”

    那些侍从动作更是快,不由分说便将我围了起来。

    而洪侧妃则松开我,伏在地上哭喊:“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公主,你还我孩子……”

    声音大得很。

    我发蒙了一瞬,随后心里却是清明了,只觉得一路凉透了。

    也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出双簧!

    洪将军先派兵士守住原本会经过的那一条路,让我们的车架改道,不知不觉经过这一处门前。

    而那丫鬟阿玉怀里的孩子,恐怕自始至终都是假的。

    而洪将军一众便设计让我目睹这件事全程,并让洪侧妃认出我来。

    随后,洪侧妃假装松口,只让我下车抱一抱孩子……

    然后发现孩子是假的,名正言顺地将事情赖到我头上,说是我将孩子‘掉包’了,而他们一无所知!

    如果结合我当堂要看二哥遗容的作为,这罪名更是名正言顺!

    至于真的孩子……

    恐怕他们早已安排人带着跑掉了。

    如此,既护住了孩子,又将‘罪名’全全甩到我的头上!

    一石二鸟啊。

    思量间,我起了一额头的冷汗。

    可是四下已经全是侍从,根本不可能逃开了!

    洪将军冷着一张脸看着我:“公主还请讲明,好端端的皇孙,为何会变成一只枕头。”

    临风在一旁断喝:“洪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我咬了牙,向着临风一摆手,一字一句说着:“你们自己如何做,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盘算着,自从方才祭礼到现在的时间,也许带着真正孩子的人还没有离开都城!

    于是我昂起头来正视着他:

    “这孩子如今定还在城里,不若现在派人去搜查全城!”

    “等搜出来,我们再做计议!”

正文 038一家老小

    洪将军面上微变,随后却是冷笑:“公主怕是想把罪名嫁祸给别人!”

    “好,不若洪某现在便派人去搜查,如若搜不出来,便请公主给个说法!”

    我看着他:“洪将军是侧妃的娘家人,由洪将军的人去搜,不妥!”

    “不若现在洪将军便同本宫去寻明王爷,让他派人搜查,方为公允!”

    洪将军身子明显一僵。

    随后有些勉强道:“波折太多,未免太麻……”

    我趁机冷笑:“将军还犹豫做什么?事不宜迟,皇孙远比麻不麻烦重要,不是吗?!”

    语罢我向着周遭兵士哼道:“让开!”

    那几人明显一哆嗦,也犹豫了。

    倒是洪将军,似乎终于反过神来,他一声冷哼:“谁知道公主是不是想要趁机畏罪潜逃!”

    “来人,抓住公主,一齐去寻明王爷!”

    一旁方才哆哆嗦嗦要退开的几个兵士回手过来就拽住了我的手臂。

    一边一人,身后一人,拽得死死的。

    我一咬牙。

    我知道洪将军如此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等着那边传来孩子已经逃走的讯号,再去见皇叔,他们就有恃无恐了,皇叔怪罪,也可以顺顺当当地让我背上这个罪名,他们甩得干干净净!

    可是……

    如今的我,即便是一个兵士拽着,也挣脱不开。

    咬着牙拼命挣脱,却是无济于事,被拖着走。

    真是风水轮流转,方才我在车架上听着这洪侧妃‘被拉扯’,如今她在一旁冷眼看着我被带走。

    临风几步上前来,孰知却只能在一旁,无法动手。

    直到剑光忽的一闪。

    倏忽间,四下鲜血飞溅,我再回神,抓着我的那几只手,都从小臂处被斩断,那几截被斩落的手臂便松开我,向死鱼一样落在地上。

    身后一只手探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向他。

    ‘刷’的一声,长剑便在身侧入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而我即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的凛然的杀伐之气,这一瞬间的顾君则,似乎不同于我平日认识的顾君则。

    “洪帅不必去寻明王了。”

    顾君则平平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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