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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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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一愣,随后忙道:“公子,小王确是太忙了,不曾……不曾听闻。”

    语罢他一凛眉:“诚王妃。”

    诚王妃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那番话,可有依据?”

    诚王妃吓得哆嗦:“回明王爷,妇人……妇人不知……”

    “不知还敢如此传言?你当皇家的颜面是地上的土吗?”

    皇叔一声断喝。

    诚王妃结结实实伏在地上了:“王爷恕罪,公子恕罪……”

    “妇人愚昧,听信谣言。”

    “妇人愚昧,妇人愚昧……”

    一旁诚王爷摇摇晃晃地过来了,晃悠着跪在她旁边:

    “皇叔,不碍……不碍阿语的事,都是莫宇的不是。”

    皇叔却拧着眉头冷哼:“你身为诚王妃,不知礼守节,反而败坏皇家名声,还敢喊出‘恕罪’二字。”

    “来人,把诚王扶起来,诚王妃,二十大板,引以为戒。”

    二十大板?

    满堂皆惊,一旁的顾君则却依旧平平静静地喝茶。

    我看着他,他抬眼瞧着我,却只是摇了摇头。

    拼命护在诚王妃身上的、醉醺醺的诚王被拉开去。

    诚王妃便被一众侍从狼狈地拖了出去。

    再然后,凄凉的哭喊声从门外传来,起初是时大时小,随后渐渐的声音也小了。

    皇叔的脸仿佛是铁做的,他冷冰冰坐在主位上。

    而屋内众人,更是面色各异……

    后来,回了府里,霜桥告诉我,诚王妃并没有死,只是挨了二十板子,动弹不得,在床上躺着。

    与此同时,皇叔抓了一个宫女给洛伏苓当替罪羊,说当年是她诽谤长公主,现在已经飞快地处死她、首级在城门示众。

    这两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为着的是公主的名义和皇家的颜面。

    而我也彻彻底底看清楚,人人皆言的,不一定是真相。

    霜桥站在我身后,给我理着一头长发,忽而低低说了一句:

    “公主,这些年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多少也能松口气了。”

    我摇了摇头:“事情可以解释清楚,但是事情本身并不清楚。”

    “我能看出来,诚王依附于明王,如今明王下手,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便让明王解释,他也会说是公子先提出来的。这事情传遍大街小巷,诚王不可能没有怨气,这怨气是向着这里的。”

    霜桥却道:“公主是这些年过怕了。”

    “公子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既是能替公主当堂申明,便一定会有解决之策。婢子倒觉得,当初陛下都没处理好的事情,公子能帮公主解决,他便当真是个可靠的人。”

    “婢子想着,许是公主的好日子要到了,公主不要想得这般多。”

    我涩涩而笑。

    顾君则,顾君则。

    我嫁给他,却瞧不透他。

    今天这回门宴,他表面上平平淡淡地,实则是将我的窘迫都化解了,甚至……把这么多年的名声帮我去除掉了。

    可是他在大堂上口口声声否认的、洞房夜前往醉红楼一事,也被轻轻巧巧揭了过去,加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更问不出来了。

    也许我应当如霜桥所言,不想这般多。

    只可惜,皇家一向没有‘无知是福’这句话。

    想得越多,活得越长——这是母后告诉我的道理。

    她说她刚刚嫁给父皇为正妃的时候,父皇还是个王爷。

    那时的父皇只有一妻一妾,一则是十八岁的母后,一则是十二岁的一个小丫头,是林家庶出的女儿,被家人送给了王爷。

    她二人都不是好斗的性子,也相处得来。

    后来太子得急病死去,父皇身为嫡二子,便由齐王变成了太子,而后先皇驾崩,身为太子的父皇即位。

    此时,林家便将家里嫡女也送入宫来。

    当时庶出的丫头已是文嫔,而初入宫中的嫡女只是个答应,一来,便住入了文嫔为主位的延禧宫中。

    母后说,父皇是个念旧的人,时常去文嫔宫里坐坐。

    可自打林答应一去,每每去瞧文嫔,父皇总是半路碰上林答应,有一次母后问起来,几日便去一趟延禧宫的父皇竟是一愣,说许久没瞧见文嫔了。

    可是文嫔性子一向温柔天真,不好斗不争抢。

    直到林答应怀了龙嗣,被封为温嫔,却以‘姐妹情深’为理由,仍旧住在延禧宫。

    而后——宫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文嫔推了温嫔,这一摔,便将孩子摔没了。

    那时候温嫔跪在父皇面前泣涕涟涟,父皇一气之下,竟将文嫔废为庶人,此后那个冬日,文嫔在冷宫郁郁而终。

    母后讲,说文嫔心思简单,凡事想得开,也不喜争抢,只可惜,终究还是遭了自家嫡姐的毒手。

    ——心思简单的人也许无忧无虑,却很难长命。

    当时母后说完这句话便不多言语,我却暗暗想着——

    温嫔盛宠,于第三年再度怀嗣,被父王封为温妃。

    而后太医探查,报喜说是个男孩儿。

    只是,平安只延续到了第七个月,温妃开始频频出状况,宫人说,听见她在夜里哆嗦着喊文嫔的名字。

    我当时害怕,拽着母后问,宫里是不是有鬼。

    母后只是笑:“宫里无鬼,只是有人心里有鬼罢了。”

    温妃终产下死胎,难产而亡。

正文 025我的孩子

    顾君则又没了踪影。

    我在这偌大的庭院里晃来晃去,只是偶尔能瞧见那绿衫的婢女,现在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青萝。

    比起我来,青萝倒是更像这院子里的正室夫人,上上下下的宅内事,都是她在操持着,而我也不曾对顾君则说、顾君则也不曾对我讲,将这些事交由我处理。

    而我也不得不承认,青萝是个做事麻利的人,这府里上下被她打点得井井有条。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天,在府院里莫名其妙迷了路。

    几步走过去,面前却是一道黑漆漆的木门。

    门里……

    传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愣了一愣,不敢上前,只是愣在原地。

    里面的声音却加大了,似乎是女子的声音。

    “孩子……我的孩子……”

    “顾君……则……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凄厉悲凉的声音,生生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愣在了原地,只听着门里的人依旧在凄凉的叫喊,与此同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还给我,还给我……”

    “顾君则,你个畜生,他可是你的亲……”

    “住口。”身后却传来了冷冷一声断喝。

    我转头过去,却见青萝凛着眉,她身后带着一众随从。

    “夫人,请移步。”

    青萝看着我,不咸不淡说了一句,随后强行将我推到路一旁去,带着随从上前。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门打开,里面跪坐着一个女子。

    蓬头垢面,衣裳也乱糟糟的,脸色蜡黄,狼狈又可怖。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青萝等人,本来逼近门前,如今开始瑟缩着后退。

    青萝却是对着身后众人一挥手:“带走。”

    那些强壮的侍从冲上前去,解开束缚那女子的锁链,她便疯了一般地挣扎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把他还给我……”

    那几个侍从擒住她,给她的嘴里塞上东西,连拖带拽地将她往屋外移。

    这个女人说不出话来,却依旧在拼命地呜咽着。

    我愣愣地看着她。

    青萝却转头走到我面前来,她抬头瞧着我:

    “夫人不必多想,只是个疯婆子罢了。”

    “这里本就是关奴才的地方,不合适夫人的身份。”

    “以后,还请夫人不要到这种地方乱逛。”

    我咬了咬牙。

    可是也知道,自己这个‘夫人’,不过是个虚称。

    她不会给我解释这个女人的事,我也没法强迫她说出来。

    “知道了。”只得回了她一句,转身离开。

    可是那个女人没说完的话却始终在脑海里回荡——

    “顾君则,你个畜生,他可是你的亲……”

    那个孩子,是顾君则的亲……什么呢?

    这一晚,始终没有顾君则的消息。

    早早躺在榻上,却是辗转反侧。

    自从武功没了,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了,又被困在沉晔宫里,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个糊涂人。

    哪怕设计嫁给顾君则,进了这府里,被那青萝压一头,也依旧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可如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边。

    崭露头角,然后被人狠狠地掩盖下去。

    如此,我就要心安理得地视而不见吗?

    母亲说过,很多事情,可以不插手,但不可以不知道。

    当时我愣愣地问她,母亲是皇后,还需要担心这么多东西吗?

    母亲的眸光闪了闪,随后笑得有些奇怪:

    “我若早知道担心,也不至于时至今日,只有你这一个宝贝了。”

    咬了咬牙,我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我要去知道,不能这么迷迷糊糊。

    不然的话,不过是囚笼之鸟,换了个笼子罢了。

    交代霜桥和碧雪帮我守好了所住的溪水苑,我趁着夜色正身,悄咪咪地往顾君则的卧房跑去。

    ——今天处理了那个女人,她的孩子多少和顾君则‘沾亲带故’,青萝会向顾君则复命的,也许就会在他的卧房里。

    顾君则这宅院设计得充满了‘善意’。

    主卧和正室锁在的溪水苑之间距离极近,而且后面的园子还是半连着的,如此,两个人见面变得轻而易举,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见上一面,满满地都是幽会的感觉。

    当然,对我而言,除了今天,这没什么用。

    我偷偷摸摸从园子里穿过去,摸到主卧后面。

    后窗被一棵树挡了一半,看起来是不常打开的。

    不过现在这是我唯一的入口了。

    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窗子,发现确是能打开的,只是很沉,还不知道该怎么固定。

    只能弯腰挑了个结实的树枝支着一边,然后咬牙从另一边翻了进去。

    自以为很是天才。

    里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去,可是一想,现在还不晚,不如再等一会儿。

    不然,那窗子那么高,我这短胳膊短腿儿的,白白翻过来,多亏。

    摸黑走了几步,手戳到一个硬硬的架子,好像是木制屏风。

    担心碰倒了弄出响动,我顺着屏风挪了几步,走到个角落,便蹲下身子。

    这是个死角,屏风立着,不会被瞧见。

    窗口离着我不远,要是被发现了,跑掉应当也不难。

    我蜷成一团,也不知蹲了多久,直到刚才在榻上的困意又钻回脑中,开始昏昏欲睡眼皮打架,外面却忽然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公子,到了。”

    “小心点。”

    “叫王先生去。”

    这声音……好像是一直跟在顾君则身边的那个冷面侍从的。

    我一惊,随后屏息凝神。

    “拿药箱来,快点!”

    有人在催,外面脚步声很乱。

    “不必急。”顾君则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点伤不算事。”

    他的声音沉缓依旧,却好像有点气力不足。

    不知怎的,我心里莫名地抖了抖。

    攥了拳头默默听着,外面的声音有点混乱,随后,临风低低唤了一声‘王先生’,应当是大夫来了。

    屋里便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有些苍老的陌生声音低低响了起来。

    听着好像是在交代什么药,大概就是大夫的医嘱。

    前面的我没听清楚,只听见最后一句话是:

    “公子,一会儿麻药过去,可能会有点疼。”

    “半月之内,这条手臂都不要用力气了。”

正文 026想摸他的脸

    半个月用不了力气?

    我心里暗惊。

    这是伤成什么样子了?

    “好,谢过先生。”顾君则的声音却依旧平平淡淡。

    “公子客气,老朽便先告退了,随时等公子的话。”

    脚步声响起,又渐渐消失。

    忽而传来临风气急败坏的一句话:

    “公子,顾君启自己找死,还把您伤成这样,为何还要留他性命?”

    “顾君启不过是个撒欢的傀儡。”

    “他背后有人在操纵,如今那孩子也落到他们手里,杀了顾君启,他们还能拿它当另一个傀儡,我们反倒会落人话柄。”

    顾君则沉声说着。

    临风的声音很急:“可是……”

    随后他却又停了话,只是叹口气:“都听公子的。”

    那二人又说了几句,随后,脚步声渐远。

    然后,只听一声门板撞合声。

    屋内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侍从们都退下了,而顾君则也要休息了。

    至于我,听了一遭还是一头雾水。

    打道回府吧。

    正思量着,外面不知怎的,好巧不巧起了一阵风声。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轻响,我翻进来的窗子恰恰好好合上了,我好不容易卡在那里的那段树枝估计也折断掉到外面了。

    我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这么……凄凉的?

    想走都走不成了。

    被发现肯定是又诡异又狼狈,要不……就在这里蹲一晚上吧,等到明早顾君则走了就行,咬了咬唇角,我惨兮兮地又缩了身子。

    可随后又想——

    顾君则伤到手臂了,听着不轻,要是他明天一天、甚至半个月都不出屋,我怎么办?饥寒交迫死在这里?

    要不然……我趁他睡着后出去?

    沉了口气,我便屏息凝神,缩在角落里等着。

    可是这屋子里竟是连灯都不熄。

    腿已经有些发麻了,天气也不暖和……

    终究我还是咬了咬牙,小心地站起身来。

    从屏风处探出头去,往榻上晃了一眼。

    却瞧见顾君则靠坐在榻头,衾被只盖到腰以下,长发有些凌乱,他半歪着颈子,左手里拿着本书,书倒下来盖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个鼻梁,长长的睫毛垂落下去覆在眼前,一动不动。

    他着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右侧却是敞开来,露出小半个结实的胸膛,还有缠了不少绷带的右臂。

    这厮……竟是这么乱七八糟就睡过去了。

    我想了想刚刚的情形,他在里面睡,我在外面小心翼翼缩缩着,就觉得自己很怂。

    不过,既然他睡过去了,现在就赶快走吧。

    我悄咪咪地动了动身子,挪到门边。

    伸手碰门的一瞬,却又犹豫了——

    他拿着本书,立着灯火不远,要是书落下来会不会烧起来?

    那么坐着睡,会伤到手臂吗?会着凉吗?

    我要是不管他,是不是那个青萝回来,就会照顾他?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犹豫,是从哪里来的。

    大概是因为……当时他在宴会上维护我?

    咬了咬唇边,转身到塌边,把他扣在脸上的书拿过来,折了个角放在一旁,顾君则没个动静,可是一张漂亮的脸,如今毫不遮掩地显出疲惫之意。

    他应当是很累的吧。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但是这几天,他已经落了不少伤。

    原来所谓的‘杀神’,也是有那么多的麻烦和疲累。

    心里莫名抖了抖。

    以及,一种更加莫名其妙的想法。

    扶着这厮躺平,把衾被拽起来给他盖好,又将边角掖了掖。

    顾君则那一对睫毛一动不动地、便乖乖地躺好了。

    他这张脸着实好看,睫毛长得让女子嫉妒。

    忙活完了,明明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矜持要温婉,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出去摸了摸他的脸。

    谁知道,一碰,他却皱了皱眉,同时低低地哼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摸着火一般地将手缩回来。

    战战兢兢瞧着,可他却又没了动静。

    我松了口气,却是全全不敢逗留了,赶忙小心翼翼地溜到门边。

    这门是内锁的,多亏他没醒。

    不然发现我在屋里,肯定就知道我是从窗子里翻进来的。

    我堂堂长公主可不想这般丢人。

    第二日一早,早膳时,顾君则果然是在的。

    吃饭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瞥了一下他,却是瞧见他的模样,就想起昨晚我鬼使神差摸了摸他面颊的事,好在,见他面色如常,我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昨晚的一切,他定是不知晓的。

    至于他伤了右手臂,他也全全没提,如今也不大瞧得出来。

    我便装作不知晓。

    直到一顿饭毕了,临风忽而匆匆过来。

    他大抵问了个好,随即对顾君则恭敬道:

    “主子,卧房后窗已经修好了。”

    顾君则那边点一点头,我这里却身子一僵。

    赶忙从一侧拿起牛乳茶,眼睛盯着乳白色的液体,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心里面却暗暗想着,顾君则昨晚……发现我了?还是仅仅发现窗子坏了?

    只盼着他不知道昨晚我手闲地摸了摸他的脸。

    抬眼又偷偷摸摸瞧了瞧他,却见他四平八稳地坐在桌旁,手里翻着一本书。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一杯牛乳茶,喝得再慢也总是要见底的,最终我决定不再磨叽,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公子今天不出去忙?”我假装贤惠,客套地说了一句。

    顾君则抬眼瞧了瞧我,还没说话,一旁的刘嬷嬷便眯着眼笑呵呵地:“公主,该改口了。”

    我一愣。

    叫什么……难不成要叫‘相公’?

    还是……‘夫君’?

    可是一到这里只觉得嘴都糊住了。

    别扭。

    顾君则却淡淡道:

    “公主唤微臣‘君则’,或是单叫‘驸马’就好。”

    “今日微臣不出门,但后日宫里有一场秋狩,明王托微臣请公主前往。”

    秋狩?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君则的右手臂。

    他却依旧面不改色的。

    “知道了。”我答了一句,毕竟皇叔所谓的‘请’,我从没有拒绝的余地。

    话说完了,大厅里一片安静,带着几分莫名的尴尬。

    本想问问他手臂的事,可是瞧了瞧他那张平平淡淡的脸,只觉得这么挑明了太丢人,弄得跟我偷偷摸摸去看他一样。

    于是我把话吞回肚子里,也不多说。

    末了以回房打点秋狩的物什为由,总算能抽身离开。

    可坐在溪水苑的后窗旁,却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不远处顾君则卧房的后窗,这个据说修好了的东西。

    昨日是方的,今日还是方的。

    昨日旁边一棵树,今日亦然。

正文 027顾得过来?

    思量间,一旁霜桥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件戎装给我择选。

    我垂了眼睛瞧,她却启口低声道:“公主昨晚……可是从后窗过去的?”

    我点一点头。

    她声音又放低几分:“那可是碰上什么麻烦了,或是……给公子瞧见了?”

    我皱眉想了想。

    这窗子除了支不住,也寻不到别的问题。

    “应是不曾被瞧见,其余的,本宫也不知。”

    霜桥叹口气:“也不知早膳时候临风说的是不是那扇窗子。婢子方才在外面听两个丫头说,公子鲜少开后窗,今天一早不知怎的突然就想着修了,还说把外面那棵挡窗的树也顺带着理了一理。”

    “婢子是个多心的,只猜着此事许是与公主有些关系。”

    我沉了口气。

    霜桥这丫头跟着我,也看着我受苦。

    顾君则洞房夜离开时,她不明说,可讲话分明是担忧而哀戚的。

    而后回门宴顾君则护着我,这丫头大抵又觉得他可靠了,盼着我同他好。

    可皇家的事,乱世的皇家,哪有这般简单,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

    ——父母兄弟之间尚不敢说,何况这临时凑成的、相对而坐只有沉默与尴尬的夫妻。

    “应是与本宫不大相干,也许因为他打算在府里多住些时候,所以修缮一二。”

    霜桥闻言身子僵了僵,随后只是低低道:“真是婢子多想了。”

    我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可实际上……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在暗暗揣度?

    人心虚了,什么事都要歪着想。

    比如我想让他欢喜我,就总要思量,他做这些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倒果真如顾君则所言,他早午晚膳都是在的,想来是真的不曾出去忙活。

    而我便在溪水苑里,虽说明明知道,透过窗子瞧见的、花园那一端的小窗里,那个人是我的‘夫君’——

    却没再去寻。

    就和我叫不出一声‘夫君’一样,别扭难言。

    一直到了下午,眼看着西边火红一片,门却被敲响了。

    临风站在外面行礼唤了一声‘夫人’,随后却是将一个药箱递给我。

    “夫人,公子伤了右手,府里先生却在外头。”

    “公子说夫人擅长,不知夫人可顾得过来?”

    闻言倒是不禁想起来昨晚的情形。

    那个歪在榻上的顾君则,他满是绷带的右臂。

    “好。”

    我走到主卧的时候,天色微暗,屋内点了一盏灯。

    顾君则许是伤了右臂写不了字,如今他一袭月白色点着青花纹的长衫,坐在桌边依旧只是翻书。

    临风合了门离开,一时间这屋里便只剩下我和他。

    其实挺想问问他手臂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我想我大抵是要别扭死的人。

    他瞧我一眼将书合上,我转眼过去拾掇药箱。

    再转眼这厮已经站到面前来了,伸手解着自己的腰封。

    鬼使神差,我搁下手里的药瓶来,反手轻轻巧巧一戳,只听‘啪嗒’,清脆的一声,他腰封上的扣子应声而开。

    顾君则的身形似是一停,随后他将手搁下去。

    我却意外地觉得如此很惬意。

    顺水推舟地、不紧不慢给他将外衫里衫都褪下来。

    这厮的身形修长、结实而又漂亮,偏偏如今他还配合得紧,转身过去将右臂对着我。

    那晚摸他脸的心思莫名其妙又窜入了脑海里。

    什么贤淑,什么矜持,不知不觉就离我远去了。

    装模作样地碰了碰他右臂的绷带,另一只手却闲乎乎的摸了摸他那散在身后的长发。

    他墨色的长发顺滑柔软,如丝绸一般。

    一时间没忍住,手闲地多摸了几下。

    顾君则那边身子似乎僵了僵,我方才回过神来,赶忙回过手来开始拆绷带。

    偷偷摸摸又瞧了瞧顾君则,却见他别过头去。

    我又一偏头,他便索性将头全全转过去。

    我头脑一直,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顾君则的身子一震,随后压低声音道:“公主……你再摸下去……。”

    我手一停,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他身子又是一震,随后自己把右臂伸到我面前:

    “……手臂疼。”

    说着话,却依旧转着头不瞧我。

    这一瞬间我想,顾君则大抵也是个别扭人。

    不过他这般说,我便也低头下去安心给他处理手臂。

    毕竟,我想着,如果我不好好处理,兴许下次他就叫青萝了。

    大抵是因为顾君则此前对我颇为照料,而我也算是良心未泯,如今碰他的手臂,动作放轻了不少。

    直到彻彻底底拆开来,映入眼中的却是一道极长且凌乱的疤痕。

    从大臂中间一路顺延到了小臂末尾,疤痕粗糙骇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可怖的撕裂感,细细一瞧好像还很深。

    看着都疼。

    这样的一道伤,很难想象被伤到的时候是如何感受。

    倒也难怪那晚听着他中气不足,最后还乱糟糟地直接睡过去了。

    倏忽间,却只听见斜上方传来一句:

    “吓到公主了?”

    方才意识到自己愣了许久,我抬起头来却正对上顾君则半垂下来的眸子。

    随后我摇摇头:“不曾。”

    说着从药箱里取了东西来,给他处理着。

    “我会小心,你若是疼,便说一声。”

    这种奇奇怪怪的贤惠和温柔,我也说不出是不是装的。

    顾君则低低应了一声。

    可是我拿着药物给他处理完了整条手臂,也不曾听见他哼一声。

    真怀疑方才那个自己把手臂伸过来喊疼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你的手臂伤成这样,明天还要去秋狩吗?”

    我一边说,一边取了块儿纱布来擦着伤口一侧。

    “去。”

    我皱了皱眉。

    可是也不能多说了。

    这件事上,身不由己的我没有办法阻拦他。

    取了新的绷带来继续给他缠着,屋内又是一派安静,直到我终于憋不住那个问题:“顾君则,我有件事想问你。”

    他没有迟疑地:“公主请讲。”

    我低着头不瞧他,可是不知怎的,只觉得他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

    “前天在府里,我看见一个被绑着的女人,被锁在后面柴房里,她叫着让你还她孩子,她的孩子好像与你沾亲带故的,这是怎么回事。”

    顾君则闻言停了停,随后却笑:“那孩子……”

    “差点能叫公主一声‘娘’。”

正文 028算算公子有多少孩子了

    我身子不自觉地一凛,顾君则却缓声道:

    “他是遗腹子,先王的孩子。”

    “那是个醉红楼女子,是先王上次返回都城时买下来的,只是那时先王事忙,一时没能带走,便让她先留在醉红楼,后来先王薨逝,她便一直留在醉红楼。”

    “那天洞房夜出生的,也是这孩子。”

    我不知不觉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顾君则笑:“不然,公主以为是怎样的?”

    我头脑一梗,张了张口,却一时难说出话来。

    只怕若说我以为那是他的儿子,倒显得我像是个善妒之人。

    我洛伏波才不会是那样的女子,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于是,我一面给他缠着绷带,一面装作极为随性地说出来

    “我倒没想到洞房夜的事。”

    “原本只是想替公子算个数,算算公子……二十出头,已经有多少孩子了。”

    顾君则却只是低低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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