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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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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却显然无意多谈,伸手比了比我的手臂:“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了吧,若是耽搁了,落了病根或是伤疤,都不好。”

正文 174是他眼瞎

    我点头称是,心下存疑,但是如何好反驳师父的话?

    更何况我知道师父是说一不二的人,他不打算告诉我的事,就算我软磨硬泡,也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既是老先生决定留在此处,不如……您便先回去,事情紧急,切莫再耽搁了。”

    这边师父给我瞧着伤,那边闻信看着狐狸,一脸认真。

    话题还是早晨我隐约听见的话题,闻信还在劝狐狸回去。

    狐狸没做声,倒是师父听见他的话,转身过去瞧了他二人一眼,淡淡道:“我既是过来了,便一切稳妥,自己的弟子,自己自然会照顾好,更何况有约在先,二位若是事忙,便请先回,毕竟身份特殊,留在此处多少也危险。”

    狐狸犹豫了一下,闻信却道:“在下是不回的,和公主尚有约定。”

    他倒是没提和狐狸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只说是和我的约定。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觉得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好多事情,只有我迷迷瞪瞪蒙在鼓里。

    不过,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我弄明白了一件事——狐狸若是留在这里,恐怕会有麻烦。

    我是绝不想让狐狸为难的,我知道他待我好,我也把他当家人。

    “狐狸。”我犹豫了一下,开口。

    狐狸看向我,眸光深深。

    “不若你先回去吧,我手臂好得差不多了,师父和闻信也都在这里,一切都稳妥,你放心吧。”

    狐狸皱了眉,大略瞧了一眼闻信,随后沉声道:

    “公主确定?”

    我点头:“确定,这里一切安全,你先回去忙吧。”

    狐狸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闻信,他二人似是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狐狸向着师父一拱手:“如此,公主的安危,便托付给老先生了。”

    我师父捋着胡子笑:“你这后生可是有趣,你二人萍水相逢,我却是她师父,你却要同我讲‘托付’二字。”

    狐狸一愣,随后面颊微红转脸过去。

    我向着师父笑:“师父,伏波也当狐狸是家人一般。”

    师父转眼看了看我,没多说什么,随后转头又看狐狸:“且放心吧,我在这里,便不会有意外。”

    狐狸又瞧了闻信一眼,随后向着这边三人拱手:“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狐狸交代我几句,便匆匆而去,我心下只想着,千万不要耽误他太多事情。

    而师父给我又查了查手臂,便放我先去休息,告诉我等手臂好了八成,便再教授我些武功,毕竟这些年几经波折,我的水平估计已经大不如前了。

    闻信便陪着我往屋中走。

    方才合上师父所在屋室的门,闻信便斜眼瞧了瞧我,低声道:

    “怎么样,公主,我说话算话吧?”

    我头脑发蒙:“怎么?”

    闻信哼哼一声:“公主的脑袋是木头做的?”

    “他不相信我,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我们的约定,我没泄露消息,难道不是说话算话?”

    这弯弯绕绕的计较方式,跟个小孩子似的。

    不过,多少也是他履行了承诺,我颇有几分郑重地点头:“如此便好,说话算话。”

    闻信的面上竟是隐隐显出几分得意之色来。

    我瞧了瞧他,也懒得说什么,不想没走几步,他又补上一句:

    “今天早晨我外出,听说了些事情。”

    我一愣,下意识地想到了顾君则:“什么?”

    闻信声音又低了几分:“你可知道,顾府现在又加了力道,在找你和那……那个刘青萝,就算是个小集市,都有人在发寻人的单子。”

    我略略皱眉:“寻人的单子?是如何模样?”

    闻信答:“长三宽二,长条模样,上边是你的画像,旁边是字,下边是刘青萝的画像,旁边也是字。”

    我‘哼’了一声:“单是这寻人的单子,都足够我在都城中颜面扫地。”

    堂堂公主,被驸马画在单子上,和驸马的侧室一起。

    真的是丢人。

    闻信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微微停顿,随后仿佛是在宽慰我:

    “公主,你也别太难过,我瞧了瞧那单子,再怎么说,你也是列在那刘青萝上面的,显然比她重要的多,并且,多多少少,那画像还是属实,画的你比那刘青萝好看上许多许多。”

    我哼哼一声:“你的意思是,因为差的多,所以别人看了这画像,就不会觉得我狼狈,只会觉得是顾君则眼瞎?”

    闻信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听见他好像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也对,要是顾君则不欢喜你,欢喜那刘青萝,他大抵真的是眼瞎。”

    这几日过得安稳依旧。

    闻信口舌不饶人,但是也当真是安安稳稳陪着我。

    师父照顾我,等我手臂好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跟我讲习武之事。

    直到那天闻信从外面回来,瞧了瞧我,声音有些犹豫:

    “公主,城里有消息了。”

    我本是看着师父给我的书,闻言抬眼多瞧了他两眼:“如何?”

    更多的却是不以为意的。

    孰知闻信却道:“那位刘青萝……已经找到了。”

    我手一停,随后佯装镇定:“该找到的,她又没有像我这样,被你们发现,故意在躲,顾君则搜寻的力度那般大,自然是该找到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我心里颇有一番郁郁。

    刘青萝回去了,我没有回去,那如今顾府里,他二人便是名正言顺的了,正好还没了我这个碍事的。

    不成……我也要回去。

    “但是不仅仅是她回去的事。”

    闻信忽而又补了一句。

    我一愣,回眼看向他。

    闻信微微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公主可知道,如今都城已传遍了刘青萝‘二次救主’的消息……”

    我身形一凛,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什么?二次救主?”

    闻信垂眼看向我的手臂,低声道:“就是你这疤痕,如今刘青萝在肩膀上也弄出一道划痕来,说是替顾君则挡刀被伤,险些废掉一条手臂……”

    我倏地冷笑:“胡扯。”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车中一片混乱,顾君则靠在马车侧壁浑浑噩噩,这刘青萝早已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闻信叹口气:“我自然知道是胡扯,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大抵也瞧了一眼。”

    “伤口和刀口,都是对不上的。”

正文 175归来

    我闻言,心下一急:“你不是说顾君则抓住了八成行凶之人么?那他定然也该知道刀口对不上,是不是?”

    闻信抬眼看着我,一字一句:

    “我觉得不仅仅如此——顾君则不仅应该知道刀口对不上。”

    “当初你被救出来的时候,我觉得顾君则并不是全然没有意识,他应该能意识到,是你给他挡的刀剑。”

    “可是……”

    我心里一紧。

    闻信却是继续道:“可是他默认了刘青萝的说法。”

    “他……嘉奖了她。”

    ‘噗通——’我径直滑落在地上。

    闻信愣了愣,伸手弯腰想要把我拽起来。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咬着牙。

    “闻信,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可笑?”

    我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撸起袖子来,疤痕好了八成,但是依旧清晰,师父说伤的太深,全全不留疤是不可能的。

    明明养了这些天已经不疼了,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痛得钻心?

    闻信叹了口气,大抵是拽不起来我,他蹲身下来,眸光深深地瞧着我:“公主,事已至此,何苦想这么多,为难自己呢。”

    我眼眶涩涩,咬着牙苦笑:“如何便算是想得多了?这分明和我息息相关……闻信,你想啊,等我回去了,他二人过了命的情义,定是如胶似漆,倒是我挡在中间,妨碍他们了。”

    闻信看了看我,中间只是叹气。

    我忽而抬眼又看着他:“你说……要不然、我不回去了,可以吗?”

    闻信一愣。

    我本是想要回去寻顾君则的,只是……如今哪里敢想,回去之后是怎样的场景。

    我没那么强大,我不想看的东西,就想要逃避。

    闻信却是忽而笑了:“怎么?变卦这般快?前几天他问你,你还信誓旦旦说要回去。”

    我皱起眉头:“不,我不想回去,也不打算跟着狐狸,我想给自己寻个安稳处所,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只是不是去顾府了。”

    闻信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忽而看向了我身后。

    我也是一惊,随即便听见师父的声音响了起来:

    “公主,此事由不得任性。”

    “再过几天,便请回去吧。”

    我陡然转身看向师父,只愣怔道:“师父……”

    师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只是缓声说:“打算不能这么轻易的变更,该回去的,便回去吧。”

    我皱眉:“可是如果原本的打算是错的呢?变更未必不是好的。”

    师父亦是微微皱眉,随即却是转头过去:“公主,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我且问你,你如果不回去,如何寻到一个合适的处所,既能安身立命,躲过朝廷的追击,又能让你想办法接近朝廷,救出陛下和娘娘?”

    我哑然。

    师父叹了口气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公主切莫任性,且先冷静思量一二罢。”

    语罢,便是施施然走了。

    师父说,让我切莫任性,师父说,寻到个处所都难。

    但是我总觉得,他在意的不仅仅是这些,我总是暗暗感觉,也许他要求我回去,和他此前讳莫如深的那个‘约定’有关系……

    我似乎被设在了一个棋局里。

    闻信在一旁叹了口气,随即轻笑一声:“好了,既然如此,便先休息着吧。”

    “老先生还说让我督促着你练好今日学的东西,看你现在大概是没心情了,我就放个水,等你下午再说吧。”

    “先站起来吧,现在这时节,已经不暖和了。”

    语罢他吹了个口哨,俯身扶我起来。

    是了,如今已是秋天了。

    再过些时候,便是秋狩了吧——

    皇叔登基后的第一次秋狩,那些达官贵人会像苍蝇一样讨好他。

    而顾君则,大抵也不再是曾经那个顾君则了。

    这顾府我不想回,秋狩也不想参加,可是,我没有退路。

    好像一步步都被人算计,一步步都被人钳制,却又挣脱不开……

    五日后,我被师父和闻信装进一个麻袋里,连夜丢到了顾府后门处,我便窝在口袋里,只觉得颇为憋闷。

    清晨时分,我透过麻袋的小孔,看见煮饭的嬷嬷从后门出来,大抵是要清厨余杂物,她一转头瞧见这袋子,略有惊异之色,小心翼翼过来碰了一碰。

    我如愿以偿,假装迷糊地哼了一声,嬷嬷一声尖叫,便开始唤人。

    “嬷嬷,把袋子打开,让我出来。”

    我哑着嗓子同她讲。

    嬷嬷愣了一愣,随即惊道:“夫人!”

    她赶忙弯腰下来,给我解开袋子。

    我刚刚把头全全露出来,便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

    再然后,从嬷嬷身旁探出一条手臂来,竟是稳稳地把我抱了起来。

    “公主。”

    抱我的这个人,声音沉稳而又清明地唤着我。

    顾君则。

    我默念他的名字,心下却是五味杂陈,眼眶亦是一番酸涩,终究没说出话来,我不想显得窘迫,便靠在他怀里,匆忙闭了眼睛。

    好在自己格外争气,这一瞬,奔波了一夜的劳累和在麻袋里闷了许久的晕眩感总算爆发出来,我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

    清醒一二便觉得手疼,迷迷糊糊眨了眨眼,便瞧见塌边顾君则的眉眼。

    “公主。”

    他又唤我。

    我一滞,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右手被他攥得酸麻,于是我下意识地把手往外抽离。

    顾君则微微一愣,随后只是松了手,垂眼看着我:

    “回来便好,可有伤到哪里?或者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看着他摇摇头。

    ——哪里都好,除了心里不舒坦,可惜我不能跟你说,或者说,说了也没用。

    我很想告诉他那天马车上的事情,揭穿刘青萝假意邀功的丑恶面貌,可惜,左手手臂上虽然还有疤痕,却已经比较淡了,我没有办法跟顾君则说,挡刀的人是我。

    若是我说了,他们都质疑,我又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未免太过狼狈。

    “都好。”

    顾君则垂眼瞧着我,忽的扬起唇角:“公主无恙便好,已是正午,可是饿了?”

正文 176秋狩要带侧夫人

    我犹豫了一瞬,还未点头,便传来一声:“听说公主醒了,妾身便来问安,不知能否入内?”

    我一愣,随即看见门边的刘青萝,她恭恭敬敬地在门边行礼。

    和我认识的、之前那个飞扬跋扈的丫头,当真是判若两人。

    我停了一瞬,顾君则也转头过去。

    他似是看了刘青萝一眼,却没说什么。

    刘青萝身边的丫头却低声开口了:“侧夫人肩头伤还未愈,让婢子搀扶一二吧。”

    好一个‘侧夫人’。

    我心下冷笑。

    可却又不得不暂时收了心下的憋屈,因为我知道,这多半是刘青萝和那丫鬟双簧演的一出苦肉计。

    “辛苦了,请起吧。”

    我把语气放平,简单地说着。

    刘青萝又是一福身子:“谢公主。”

    她抬眼瞧了瞧顾君则,却又道:“妾身给主子问安。”

    顾君则略略拂袖:“起来吧。”

    刘青萝这才直起身来。

    顾君则转身过来又瞧我,依旧是之前的那个问题:“公主,可是饿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确是有些。”

    顾君则扬唇笑笑,孰知他还没说话,身后的刘青萝又开口了:

    “公主回来了,理应妾身照料,便由妾身去收拾罢。”

    真是见缝插针啊。

    谁知顾君则却低声道:“你肩头还有伤,歇息去吧。”

    我身形一滞,心下亦是一凉。

    顾君则啊顾君则,你竟是真真切切地信了,那天马车上替你挡剑的人是她?

    我好想揭穿刘青萝,可是属于我的证据已经被去痕的膏药弄得很是淡漠,不真切了。

    我只能攥紧衾被里的手,表面上风平浪静:

    “让霜桥去弄便是。”

    一旁霜桥懂事得紧,闻言颔首便去忙活。

    刘青萝理所当然地应了顾君则说的‘去歇息’,施施然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说不出话来,顾君则却转身瞧向我,认真地问我是否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是否需要叫医者来瞧瞧?

    我只是摇头。

    再好的医者也医不了心病。

    顾君则笑着伸手出来,抚着我的额头,探着温度。

    从前他抚摸我的额头,抚摸我的面颊,我都觉得他的大手温暖得紧,如今不知为何,我竟是全然感觉不到温度了。

    便木然地任凭他抚弄。

    半晌顾君则似是终于信了我无恙的话,嘱咐我好生休养,随即又道事务繁忙,要先去忙了。

    我点点头,也不拦他。

    等霜桥回来,我吃了午饭,便只想着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谁知下午时分,临风敲门而入,小心翼翼道:

    “公主,主子念及公主刚刚回来,身体疲累,担心出差错,后日的秋狩,便打算带着侧夫人去,命属下来知会公主一声,不知公主可容许?”

    我心里一震,表面上却不能有不满之色,这个世界果真需要人们去伪装,我又一次意识到了当初母后的无奈。

    我看向他,语气平淡,却并不回他的话:“顾君则在府里吗?”

    临风颔首:“回公主,属下不知,大抵还在。”

    我微微垂眼:“那他为何不自己来同我讲?偏偏要你前来?”

    临风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回公主的话,刚刚请帖才下来,主子又有急事要去军营,顾不及亲自来同公主说,便让属下来问,公主若是同意,他在马车上便如此回复了。”

    这理由真是圆满。

    我心下苦笑。

    倒也只能笑笑:“我……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是不是我还该多谢他记挂着我的身体?

    临风颔首:“明白,多谢公主。”

    我微微皱眉:“他现在要出去,晚饭时候可还回来?”

    临风皱了皱眉,拱手道:“应该是赶不上了,公主请不必等。”

    我笑了笑,也不多说。

    或者说,说了也没用,如今我又能改变什么?

    入夜。

    霜桥刚刚在那边处理好了兔子,不错,便是我嫁给顾君则那年,秋狩时候带回来的那只。

    如今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转凉,兔子适应不了,它这几日胃口不大好,能看出瘦了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兔子瘦了,我随着顾君则去秋狩,也是过去的事了。

    我靠在床头,床边点着一盏幽幽的烛。

    窗外冷月如钩,我略略皱眉,抬手嘱咐霜桥:“收拾着,睡吧。”

    霜桥愣了一瞬,有些迟疑:“公主不等了?”

    我转眼瞧了她,面色冷淡:“等?我等什么?本来也没等什么。”

    霜桥一怔,当即低头:“是婢子多想了。”

    我意识到自己大抵是太凶了,叹了口气:“罢了,收拾吧,以后每日都规律着——毕竟也没什么好等的。”

    霜桥点了头,转身便去忙活。

    不想恰在此时,门被叩响。

    “公主可是睡下了?”

    顾君则压低了声音问着。

    我沉下一口气,靠在床头一动不动。

    既想见他,听他解释;又不想见他,毕竟让刘青萝代替我前去秋狩的决定,分明便是他做的,他如今再怎么解释,也说不出朵花儿来。

    霜桥那边倒是激动起来,她飞快地转头看向我,向我点着头,眼中隐隐有喜悦之色。

    我叹了口气。

    霜桥步子飞快上前把门打开来:“侯爷,可是巧了,公主正要睡,还没睡呢。”

    我抬眼看着门边的男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衫,眉眼面庞熟悉依旧,可我总觉得,出征归来的顾君则,不是曾经的、我的顾君则了。

    他抬起一对凤眼瞧着我,面有征询之色:“公主,我们谈谈?”

    我只得点头。

    霜桥赶忙打理好了东西,有些雀跃地合了门出去,顾君则便几步走进来,坐在床榻旁边,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一盏飘摇的烛。

正文 177还会信我吗?

    “今日在府里可还好?微臣下午有事,不曾来陪着公主。”

    顾君则垂眼瞧了瞧灯烛,长长的睫毛伴着光影轻晃。

    我微微颔首:“一切都好。”

    顾君则略一点头,犹豫了一瞬,声音低了几分,又道:

    “公主刚刚回来,难免有些亏空,过几日的秋狩,公主还是在府里好生休养,不要一同前往了。”

    这件事我早已从临风口中得知过一次,因此如今听来,半点也不觉得惊讶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临风中午已经同我说了,只是当时,我本以为这等事,你会亲自来同我讲的。”

    顾君则微微一怔,随后低声道:“中午有急事,太忙,此事不重,却也不轻,匆忙之下,担心显得仓促敷衍,故而先让临风来告知。”

    我略略颔首。

    “好,那我便不去了,在府中休息。”

    我停了一瞬,随后又道:“……让她陪你去便是,一介侯爷,秋狩没个女眷相随,确是要被人笑话的。”

    我说得很是顺当,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一字一句,其实是那么的艰难。

    我又想起当年的母后,凤冠在顶,容色端庄,坐在高位上淡淡而笑,一言一行大度得紧。

    如今的我,是不是和母后很像?

    顾君则沉默一瞬,颔首答:“好,多谢公主。”

    多谢?

    顾君则,你谢我什么呢?是谢我的成全吗?

    我不可抑制地去胡思乱想,可却又觉得自己不是胡思乱想——这些想法分明是有理有据的。

    我没答话,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顾君则的手指缓缓叩着床案,随即他站起身来。

    我看不出他是要走,还是要收拾着留下。

    但是我装不下去了,装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说着违心话,天知道有多难。

    我略一转脸,只用余光瞧着他:

    “我刚回来,身体亏空,只想休息,今日便不陪你多聊了。”

    “不过,她……她既是在战场上救过你性命,你……也不应亏待了她,何况过几日她也是刚刚逃回来,还要随你秋狩,又是一番奔波,这几天,你便多陪陪她吧。”

    这一番话,我说得有理有据,颇为宽容贤良。

    就像当初母后容许父皇把那个贵人接入宫中一般,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身板,脸上的笑容总觉得僵硬,也许人在强撑着颜面的时候,都是如此表现?

    余光瞧着身旁的人似是停滞了一瞬。

    我低头理了理衾被,已不想再多说什么——抱怨会显得不堪,而再说出那些‘体贴话’,对我而言又太过困难。

    不料顾君则却从原来的位置向前几步,又凑近过来。

    “微臣只想陪陪公主。”

    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里竟然有几分迫切。

    我心下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

    正对上他那一对墨色的凤眼,乌黑的眸子里尽是温柔。

    顾君则,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这温柔是装的,还是真的?

    许是我没给他回应,顾君则又凑近了些,此番开口,语气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微臣就只是陪陪,床榻够大的,公主留个边就好。”

    他微微一停,又道:“不然,就让微臣在床榻边摆个椅子也好。”

    他为什么这么想留下?

    我左右想不明白,奈何如今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夫妻一场,我如何还能开口拒绝呢?

    我略略瞧他一眼,身子往床榻里侧挪了一挪:“你留榻上睡吧,睡椅子太累了。”

    此番倒是轮到他愣怔了,不过马上他便回了神,忙着收拾去了。

    只一会儿的功夫,这榻上便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我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和他同榻了。

    也不知是因为时间太久,心下不适应,还是因为这些事情,心生隔阂,从前,我最欢喜靠在他怀里睡,觉得暖和又舒坦,即便是夏日,也半分不嫌热,而如今分明是秋日,天气寒凉,一会儿不触及床板被褥,便有一番薄凉冷硬之感,我却是将头朝向里面,半分不念着他怀里了。

    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顾君则忽的从我身后抬起手臂,将我拦护进他怀里,我下意识地一个僵滞,随后略一动了动身形,也不挣脱。

    好在,他没碰到我的左手臂,那里的伤口虽然痊愈,但是稍微用力地触碰,还是会疼痛。

    这疼是为着他,可他却把这一切归功于另一个女人,偏偏我半分不能说。

    许是因为在夜里人总是分外敏感,明明是白日里已经强迫自己接受的事情,如今我又想,竟然分外酸涩。

    “……顾君则。”

    我咬咬牙,终于开口唤他。

    “微臣在。”

    他缓声启口,声音沉稳得紧。

    “这些天,从你出征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一切都这么奇怪?”

    我把声音放轻,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模糊。

    顾君则身形停了一瞬,随后只是低哑着嗓音道:

    “没什么,公主还是公主,微臣也还是微臣……”

    他讲完这句话,好像就无意多说了,动了动身子,随后将面颊埋在我的颈后,他的长发轻轻挠过我的颈后和肩头,发痒。

    “那如今我说什么,你还会信吗?”

    我试探性地、又问了他一句。

    顾君则似是点了点头:“会的。”

    “那……”我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只这一瞬,理智又盖过了我心中的渴望。

    “那就好,睡吧。”

    有些仓促地补上这一句,我不再多言,而他也没再多说。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还冷冷地照着。

正文 178差别

    顾君则和刘青萝此番前去秋狩,结果和两年之前,我随他去的那次,真可谓大有不同。

    两年之前,他伤着一条手臂,慢悠悠地骑着马,全程只打了一只兔子、一截鹿角,最终什么都没有交给皇叔,当初他和我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向皇叔示好。

    可这一次,听说顾君则同刘青萝,打了一只鹿、两只山鸡、几只不知名的大鼠,还有一只鸟,浩浩荡荡地全部‘献’给了皇叔。

    以绝对的优势拿到了秋狩的头筹,听说被皇叔好一顿夸奖。

    我听着消息甚是迷茫,我不明白,这是他变得太快,还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障眼法?

    明明当初他还说不肯讨好皇叔,明明他前些时候还在和皇叔为敌,全然没有放弃他的目的。

    如今怎的就……

    可惜什么证据都拿不到,一切都是胡乱猜想。

    窗外的小丫鬟们走过去,我听见她们低声念叨着顾君则的壮举。

    而我只能无奈笑笑,坐在我的床榻边上,手里抱着两年前的那只兔子。

    兔子这几天吃得依旧少,摸着毛绒绒的,却并不肉乎乎的了。

    霜桥端着茶盏过来,搁在床案旁,瞧我一眼,轻声道:“公主,临风刚刚回来传话,说明王爷留侯爷和……刘青萝,在宫中用膳,侯爷晚饭便不回来了。”

    我摸兔子的手兀自加了几分力道,表面上却装得风平浪静:

    “不回来便不回来罢,一会儿去跟厨房说,他们都不在,今晚从简便是,我就要一碗粥,再加两三个小碟子的菜便好。”

    霜桥一愣,瞧向我:“公主刚刚回来,该多补补身子,多少也该吃些肉菜的,实在不行,喝个燕窝也好,昨日侯爷还嘱咐了,府中有血燕,让奴婢记得给公主做。”

    我摇头。

    肉菜太油了,师傅手艺再好,我也吃不下。

    至于燕窝,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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