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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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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我哪里在闹?!徐文起,我孙雅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丫头,但也是要颜面的!”

    徐文起皱紧了眉头:“这与夫人的颜面何干?夫人这般闹,才是丢了颜面!”

    孙雅面色通红,声音更是放大:“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瞧瞧你自己做的事,还有……她!堂堂公主,做出这般下贱的事情来!”

    她对我比起手指,怒目而视。

    顾君则愣了愣,随后抬手把她的手强行拂开。

    孙雅却是抬起头看向他:“顾公子还护着她?看来顾公子还被蒙在鼓里!”

    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顾君则皱着眉:“孙夫人这是何意?”

    孙雅咬牙切齿道:“我知道徐文起和公主当初险些成了未婚夫妇,是因为我和他订了娃娃亲方才没能继续,但是依妇人瞧,断了便是断了,没缘分便是没缘分,如今都已成婚,一则为有夫之妇,一则为有妇之夫,没分寸的事情便不要做!做了,便别怪别人说!”

    “顾公子也是,别再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再护下去,额上发冠都要成绿的了!”

    顾君则低头瞧着她,沉声道:“孙夫人,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血口喷人。”

    “子虚乌有之事,不可拿来损坏公主名誉,否则便休怪顾某不客气!”

    这一番争吵,惹得周遭还未散去的众人齐齐聚了过来。

    可是我知道,此事真的不是‘子虚乌有’,多半是我和徐文起议事被她知道并且误会了,这事情很难解释!

    解释不清,今天算是要在此处颜面扫地了,不仅如此,估计顾君则也……

    我之前是问过他的,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事情真的被这孙雅夸大了讲出来,他会不会信我?我又该以一个怎样的理由让他相信?

    孙雅咬牙切齿,怒目看向我,哼道:

    “子虚乌有?公主是皇家之人,但凡妇人有半点拿不准,都不敢污蔑公主,只是如今……妇人委屈!”

    此言一出,周围人便是一番窃窃私语——

    “嗬,看来之前宫里的谣言没错了?公主的‘淫乱’之名,难不成……”

    “我看像是,这孙夫人大吵大闹的,多半是因为公主和徐大人不干不净……”

    “我觉得不应该啊,你瞧瞧顾公子是什么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功勋有功勋,听说又待她那么好……而那徐文起,相比之下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谁知道,没准公主就好这一口?和有妇之夫闹腾,也许才刺激呢。”

    “你竟说这有的没的,没听见刚刚说的吗?公主和这徐大人差点订婚哩,没准是余情未了……”

    ……

    我攥紧了拳头。

    “妇人那些日子看见文起给公主写信,妇人瞧了一眼,文起便藏,妇人还不信,谁知后来,妇人家的妹子竟是和妇人讲,瞧见文起和公主一同在尚春楼看戏!还是一个小隔台,好不热闹!”

    孙雅愤愤不平。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信件是妇人瞧见的,看戏之事也是自家妹子所见,公主这般未免过分了,吃里扒外,只怕是要遭报应的!”

    徐文起那边皱了眉,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浑说什么!”

    孙雅涨红了脸眼泪都出来了:“我说错了吗?还是因为我说了她一句,你便要护着她?!”

    “看来,事到如今是我多余了,当初本就不该有这娃娃亲,早就该成全你们,也免得你们现在偷偷摸摸!”

正文 166信与不信

    这般讲着,愈发声泪俱下,好不凄凉。

    而我却是有口难辨,心里更是忐忑得紧——既担心此前和徐文起谈的事情败露,又担心被人当初偷腥的荡妇。

    更担心,顾君则……他会怎么看?

    偏偏周围人更是念念叨叨,声音更甚,出了宫殿,现在也没有人来管事,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善后。

    徐文起这边皱眉,亦是扩大了声音:“信件本就是依礼问候公主,至于外出一事……根本没有,你那妹子多半是浑说!偏偏你如今还信以为真,来这里一番闹腾!”

    “误会,停了吧,回去再说。”

    那孙雅却是个不好应付的,任凭徐文起如何拉拽,她咬着牙就是不肯走。

    我沉了口气——既然徐文起这般说,我便接下去。

    我沉声道:“夫人误会了,本宫与徐大人确是曾经将将谈及婚嫁,但是最终也没有成,于是如今也没再想着那般事。只是此前徐大人也曾教授过本宫些课业,较为熟识,如今许久未见,又不方便直接相见,他才写信来问候的。”

    “至于外出一事,确是没有的,夫人如今这般笃定,不妨把您家妹子寻来,让她仔细说说,若是真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本宫自是无话可说,若是拿不出来,这等诽谤诬陷,还在这等日子里,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得平淡镇静,仿佛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此说着,明显看见这孙夫人面色一白。

    ——人对自己所见是确定的,但是对别人见到的,便不会这么确定了。

    更何况如今涉及性命,想必她会退一步,息事宁人吧。

    而孙雅还在犹豫。

    这四下也安静下来,直到身旁的顾君则开口:

    “这等日子不当闹这种事。”

    “君则为公主驸马,这些天也并不繁忙,君则自可作证——公主不曾外出,此事只怕是个误会,应当是看错了。”

    他说得很是平静。

    我心里却打起了拨浪鼓——

    我明明是和顾君则说过要外出的……只是,我和他说的,是想带着丫鬟出去逛逛街。

    他如今为何会帮着我撒谎?

    是真的相信我,还是单纯想息事宁人?

    我心中一团乱麻,好在,孙雅见顾君则言辞笃定如此,终于悻悻低了头:“如此……如此,许是妇人搞错了。”

    “在此对不住公主了。”

    徐文起赶忙拽住孙雅,也向我俯首:“公主,贱内不懂事,也是微臣的不是,惊扰了公主。”

    我沉了口气看向他二人,只是点头:“不妨事。”

    “今日是陛下登基的日子,容不得胡闹,大家都散了吧。”

    徐文起携夫人同我道了谢,随后他低声跟孙雅念叨了一句‘别闹,快走了。’,便匆匆而去。

    周围人估计也是怕惹上麻烦,略略嘈杂,却都是脚底抹油一般,极快地散了去。

    顾君则回手执了我的手臂,只是低声道:“走吧。”

    我点头,抬眼瞧他,却发现他把脸别向前方,没有瞧我。

    心里愈发忐忑,我怕他不信我。

    ——偏偏这件事我真的不好解释。

    我真的没有和徐文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但是我和徐文起谈的事情,和我在做的种种,我都骗了顾君则,骗了他很久了。

    他便牵着我上了马车。

    外面临风吩咐着车夫回府,马车晃晃悠悠地,今日日子特殊,街道四下也格外热闹,只可惜这些热闹都和这车内的人无关——这车里安静得紧。

    我双手反反复复绞着袖口,而顾君则一直瞧着窗外——却是连帘子都没拉开,我不知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半晌,我狠狠沉下一口气,试探性地开了口:“方才……多亏你解围,不然,真不知该如何善后。”

    顾君则身形僵了一下,随后只低低道:“……嗯。”

    我咬了咬牙,声音不知不觉间又低了几分:“那……我之前说过,希望你能信我,你现在,肯相信我吗?”

    顾君则安静了一瞬,低了头,半晌都没个回答。

    我心里更是一番翻江倒海。

    “微臣很想相信公主……只是如今,不知该如何相信。”

    他低沉着声音道。

    “书信的事微臣不知,但是既然公主、徐大人、孙夫人都讲了,那多半是真的了。”

    “上街的事……公主前一阵子却是上了街的,微臣当时担心,便说让侍卫随着,公主也答应了下来,可是侍卫半路跟丢了,找了许久,才发现公主自己回来了。”

    “此前临风也说,公主去军营,有几次和徐文起聊了许久……”

    “加上,公主当年差点就和他订婚了,微臣不能不多想。”

    我咬了牙,伸手出去攥住他的手:

    “那我便和你说实话。”

    “信确是写了的,那日戏台子,也的确是去见他的。”

    “这两件事都是真的,但是其他的,都是孙夫人自己暗自揣度的。”

    顾君则转头过来瞧着我。

    可我依旧不想把一切和盘托出。

    “徐文起是一介书生,家境平平,当初却被父皇重用,给我当过一阵子老师,父皇甚至还想过定亲,他也一直念着父皇的好处,这些天也听说了当年宫变事情的一部分原由。”

    “正在皇叔要登基的节骨眼上,他瞧见我安定下来,便念着父皇母后的安危,想问问我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他能帮上忙的,所以想见一见我。”

    “只是此事的确是太过敏感,若是在府中说,被有心人察觉,只怕是区区一个谈话还要连累你,我算计了一二,便约了个戏台子的小隔间,简单谈了谈。”

正文 167转折

    如此,总算是勉勉强强‘解释清楚’了这一番事。

    顾君则大抵是信了,于是接下来回去的路上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寂寂无言了。

    我松下一口气,回了府里,便连衣服也顾不得换,索性一头扎进床榻里。

    ——心惊肉跳,这一天可真是吓死人了。

    我正想把气喘匀了,便听见耳畔传来一句话:

    “确定要这么掩饰过去,不说真话?”

    是闻信的声音。

    这厮一直在暗处待着,说实在的,他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少。

    我生怕他把知道的告诉顾君则,猛地直起身子:

    “如今说了算怎么回事?自然不说。”

    闻信哼笑:“什么叫‘如今说了’?我猜公主是以后也不打算说罢?”

    我一时被这句话塞住,犹豫一瞬,把声音放得强硬了许多:

    “以后也不打算说又如何?你若是敢将此事告诉他……”

    孰知闻信却是笑着打断我:

    “放心,我还没有活腻味,自然不会告诉他。”

    他话锋一转:“不过,公主也说过,容许在下有复仇的权利,对不对?”

    我皱眉:“我的确如此说过,但是,走漏我让你保密的消息,并不能算在其中。”

    闻信的声音稍稍稳重了些:“如此便好,公主请放心吧。”

    他如此说,我心下也安稳了几分,好在他讲完这几句话便也不出声了,我大致换了衣裳,哪怕是正午时分,也把自己整个人都团进了被窝里。

    如今这波折暂时歇下,最近的日子,是不是就能轻松几分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没出息的,其实我还是很盼望能和顾君则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比如……像我和他上次在边陲的小木屋里的日子,如果他没有受伤,身后没有追兵,肩上没有那般重的国恨家仇,哪怕贫穷清苦一些,我也觉得很好。

    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

    只几日过去,皇叔的江山便又不安定了。

    这一次是西北边陲不甚安定,而朝中少将领,皇叔思量一二,便又派顾君则前去镇压。

    我心里实在不愿——毕竟这等事,总觉得是皇叔设下的圈套。

    不想皇叔动顾君则,我担心皇叔算计他、伤了他。

    可惜我拦不住,曾经的我拦不了,如今连‘长公主位’都失去的我,更是拦不住了。

    顾君则走了两个月,我心里便惴惴不安了两个月。

    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安然归来,可终究没料到,归来,才是一切的开始,我面临的是一番地覆天翻……

    他回来的时候,城中天气已略略转凉。

    那日城中鞭炮鸣响,喇叭声长,顾君则带兵归来,风尘仆仆,而皇叔、如今的皇帝,自也在宫中设宴,表彰功臣。

    顾君则是我的驸马,我自然也要携家眷前去。

    我入殿的时候,宫殿之中,人们落座了七七八八。

    顾君则已然坐在桌前,他身旁空了一个座位,应当是我的座位。

    我拂了拂袖子走过去,到座位前,一抬眼,却发现青萝坐在顾君则斜后方,用一种……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心下一怔,但这等场合,也知不可多言,我心下算计了一瞬——青萝这丫头原本是不在府中,也没有跟着顾君则去边陲啊?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此之前,她分明是在老夫人那里……

    想不明白,便只好垂了眼眸看向顾君则:“回来了,辛苦了。”

    顾君则抬眼看向我,唇角微微扬起:“公主这些天可还好?”

    我点头:“我很好,你呢?有没有受伤,都还好吗?”

    顾君则颔首:“都好,不妨事的。”

    说着他动了动身旁的座位,引我过去坐下。

    我便落了座,只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皇叔先敬了众臣三杯酒,复又转身执酒走下台来,向着顾君则举杯:

    “此番平叛,多亏永安侯出力,为国奉献,朕在此敬爱卿一杯!”

    顾君则淡淡而笑:“陛下客气,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说着也举起杯盏,一饮而尽。

    皇叔一笑,又说了些客套话,随后竟是看向顾君则身后的青萝:“听闻此番在西北边陲,青萝姑娘忠心护主,救了永安侯一命,此前不曾见过,朕还好奇是怎样的女子,今日得见,不得不赞叹,当真是妙人!”

    青萝微微一笑,亦是执起酒盏:“陛下过誉了,小女一介家奴,护主是本分,断不敢当陛下的称赞。”

    皇叔却是笑:“青萝姑娘谦虚了,此乃奇女子,如何能沦于‘家奴’之名?”

    “既然如此,朕今日不妨牵个线,朕知道尚书刘大人,年迈无子,不知刘大人可肯收了青萝姑娘为义女?青萝姑娘可肯为刘大人义女?”

    青萝施施然一拱手:“若能如此,自是青萝的荣幸,多谢陛下了,看刘大人的意思罢。”

    那边刘大人白发苍苍,捋了捋胡子笑道:“如此好的女娃儿,老朽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能不收呢?谢过陛下了!”

    一拍即合,也对,这等好事,双方谁会不收着呢。

    按理说,有功得赏,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为什么我听着这一番事,心里这般奇怪呢?

    是因为之前种种,单纯的妒忌青萝,不想她好,不想她威胁我吗?

    我不否认自己心里没那么高尚,但是,好像我心里觉得怪异的不仅仅如此……

    还有,为什么青萝舍身救顾君则的事情,顾君则给我的信上,只字未提?

    我皱了眉,想不通其中缘由,可是思量一二又不得已收了思绪,调整好面色——身为顾府的女主人,应当依礼起身给青萝敬酒,以示大度和对她救护顾君则的感谢的。

    我自也如此做了。

    青萝在大殿上自然不似曾经那跋扈的模样,恭恭敬敬饮了酒。

    皇叔微笑着站在大厅里,捋了捋他那一小溜胡子,又做了中间人,安排刘大人和青萝互相祝酒。

    我只冷眼而观。

    可是心中的惴惴挥之不去,直觉告诉我,有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

    青萝敬完刘大人转身回来,竟是到桌前,双膝一软,跪在顾君则面前……

正文 168多余

    “婢子能有今日,承蒙陛下隆恩、刘大人厚意,但过去数年,全然仰仗主子和老夫人的关照,婢子在此敬主子、老夫人一杯。”

    青萝说着又举起酒盏来。

    我坐在一旁左右不是人,虽说我的确没关照过她,但是多少也是顾府的女主人,而这青萝半点不提我,我只觉得尴尬不已,却又说不得什么,只得微笑。

    顾君则沉默了一瞬,抬手举起酒盏:“客气了,也辛苦你了。”

    这二人只这两句话,随后尽是一饮而尽。

    我心下暗暗松口气——酒喝完了,也该消停了吧?

    谁知这青萝没完没了,放下酒盏,转身又给皇叔跪下了。

    她今日跪完这个跪那个,跪的时间堪比守灵,我觉得她简直就不用起身了,在这大堂里匍匐前进岂不是更方便?

    “陛下,刘大人,婢子承蒙厚爱,却仍有一不情之请。”

    青萝双手一合,略有怯弱之意。

    皇叔点头:“青萝姑娘请说。”

    青萝颔首道:“青萝如今承蒙厚爱,得了陛下赏赐,又被刘大人收留,已是感激不尽,只是……”

    “婢子打小在顾家长大,受老夫人教导,伺候侯爷,十年如一日,已然习惯了,不舍、也放心不下离开侯爷,不知陛下、刘大人能否允许婢子日后……还跟随侯爷左右?”

    皇叔微微一愣。

    那边刘大人也皱起眉头。

    ——可不是,青萝如今是刘青萝,虽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已经是刘大人的义女,算是他家里人了,她带着这个身份还要给顾君则当婢子,刘大人心里怎么能舒服?

    皇叔思量一二当了和事佬:“青萝姑娘忠心可嘉!只是身为刘大人的义女,再做仆从只怕不妥,不知永安侯可肯给青萝姑娘一个别的身份?”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我听见了洛伏苓杯盏落地的声音,而我又何尝不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掌心尽是冷汗?

    ‘一个别的身份’?

    皇叔,你说的,是什么别的身份?

    不是丫鬟,还能伺候他的,还能是什么身份?

    你打的什么算盘,是想让我堂堂公主,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么?

    古往今来,除了嫁给别国皇帝的公主,驸马纳妾可是从未有过的。

    大堂里嘈杂不已,刘青萝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只低声道:“全凭陛下、侯爷定夺。”

    我的武功回来了,这些日子过去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我能听见周围人低声的议论,也能听见一旁诚王妃的哂笑:

    “呵,这公主之前还在我们面前炫耀,怎么样,我家王爷可没纳妾……”

    但是哂笑什么的,都是身外之事。

    我这一颗心摇摇欲坠,只等顾君则一个回答。

    直到顾君则在一旁缓缓拱手,只道:“全凭陛下定夺。”

    区区六个字,摇晃的心支离破碎。

    顾君则,顾君则,我知道你是何等清醒的人。

    我都能看清的皇叔的言外之意,你又岂会看不清?

    可惜你话都说出口了,你说得平淡而又镇静,你一眼都没看过我。

    你答应了,是不得已还是早有预料,抑或……心中默许?

    眼眶倏地发烫,整个人都在抖,我下意识地咬了下唇,却又要佯装大度面色平静淡然。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母后。

    我想起那个比母后年轻许多的答应被父皇迎入宫中的时候,母后表面上的微笑端庄,和背地里的难过发抖。

    我当时想,母后真是辛苦、可怜。

    直到如今,我切切实实地踏上这一条老路……

    皇叔却是微笑:“如此甚好。”

    他微微一停,又道:“公主为正室,青萝姑娘为侧室,依着礼节,侧室没有什么仪式,不知刘大人、青萝姑娘可是愿意?”

    我在发抖,控制不住地发抖。

    可是顾君则他放下手来,半分没管过我。

    我想起皇叔登基那天,他隔着袖子紧紧攥住我的手,那力道甚至让我感到疼痛。

    而如今……

    我不知他是不是顾君则了。

    莫不是他也像老摄政王一样,被人掉了包?

    我能感觉得,那边刘大人似是瞧了我一眼,随后低声道:“依礼办事,老臣愿意。”

    青萝便也道:“多谢陛下,多谢义父,多谢侯爷,小女青萝,心甘情愿。”

    皇叔微笑:“便好,那今日不妨顺水推舟,便当是成全了。”

    众人称是,只是窃窃私语声,不曾停歇。

    我呆立原处,一动弹都在发抖,我只能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脸颊,不要有任何悲戚的颜色——我要向母后那样,人前端庄,不悲不喜……

    青萝倒是实实在在地走到了顾君则身侧,相比之前,更显得名正言顺的。

    她给顾君则敬酒,又给我敬酒,我扯起微笑,如何能说不同意呢?

    皇叔的安排,顾君则的愿意,我一个旧日公主,无权无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何时,大堂正中,歌舞正盛,琵琶箜篌,水袖翻飞。

    庆功宴的气氛渐渐浓厚,人们也乐此不疲,接二连三有人来给顾君则祝酒。

    顾君则许是喝了不少,忘了是谁前来祝酒之时,他手腕一晃将将落了个酒盏。

    我想上去扶他,可是我在抖,动作迟缓得紧,到底是青萝更快些,率先扶住顾君则的手臂,打理好掉落的酒盏,复又斟了一杯酒:“青萝代……”

    顾君则却是抬手接过酒杯:“旁人敬酒,不饮则为不敬。”

    “我自己来。”

    青萝愣了一瞬,随即点头,便双手捧着酒盏喂给顾君则。

    自这时开始,便是如此了。

    除了洛伏苓过来时,给了他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说了几句她擅长的酸化,旁人再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皆是默许了。

    我便在一旁,低头看着桌案,余光瞧着这二人。

    一唱一和,倒真有夫唱妇随的模样,倒是我,显得分外多余。

    可笑此前疤痕之事,可笑之前老夫人惩戒青萝他一言不发,可笑那些解释我竟全全信了,如今看来,真是可笑!

    或者说,大抵只有我可笑吧?

    我记得他给我的承诺,可是他大抵从没有承诺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到头来,大抵是我多想了……

正文 169无妄之灾

    沦为这满堂人的笑柄,比不过在一个人眼里什么都不是的心凉。

    我坐在这两人旁边,整个人都在抖,想哭又知道不能哭,该笑却笑不出来,便浑浑噩噩等到庆功宴结束,满心盼着早日回到卧房,钻进被窝里大哭一场,谁知却发现——

    这回去的路上,还要跟顾君则、刘青萝三人共乘一车。

    想到这件事的一瞬,我前所未有地、痛恨这马车为何这般大。

    若是只能乘两个人、或是一个人,多好。

    可是心下不愿又能如何呢?依旧要粉饰太平,装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走上马车,方知道贤惠、大度这些东西,真的不是学来的,而是硬生生地、和着血和泪逼出来的。

    马车里,气氛格外尴尬。

    顾君则许是醉得不轻,歪靠在马车壁上,半张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抖。

    刘青萝坐在他对面,‘爷’这、‘爷’那,吵得我心烦。

    我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木雕,坐在一旁。

    也真是巧了,往日宴会毕了,顾君则总要和顾君启有些纠缠,以至于是我独自一人回顾府,而今日,青萝成了他的侧室,就连顾君启都知道不来找事了。

    我绞了手帕,不自觉地继续想了下去——

    回去做什么呢,我回到房中大哭一场,顾君则和青萝呢?

    虽然没有仪式,但是看顾君则这般接纳刘青萝,大抵是要给她一个圆房夜的吧。

    圆房夜。

    呵,我都不曾有圆房夜。

    还恰恰好,我原本的圆房夜,顾君则就是被刘青萝叫走的。

    一时间心里更是纠结难缠。

    头脑控制不住地继续想下去——

    顾君则那卧房和我的卧房就隔了一个花园,平日里我身子可以悄无声息地翻过去,距离不可谓不近。

    那么今晚,是不是我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那房里的声音?

    我不想听见,我不想听见别的女人,和我的驸马在一起,婉转娇啼!

    如此想着,眼眶愈发酸涩了,我咬了牙,狠狠把头别向窗边,掩饰自己面上的不堪之色。

    不想这转头的一瞬间,竟是听见窗外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按理说窗外是集市,吵吵闹闹也是必然,只是,我听到的,好像不仅仅是集市的嘈杂声。

    难不成是我的武功让我听见的这些声音?

    我皱了眉,回头又打量了一下车中那两人,青萝大抵是不会武功,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顾君则醉得不轻,也没有察觉。

    可惜我拿不准是不是因为武功,所以我能听见,所以也不敢轻易开口问他们。

    不想犹豫了这一瞬间,接下来,窗外突然嘈杂了起来,隐隐地,‘叮叮当当’,好像有刀剑碰撞之音……

    “顾君则,外面……”

    我皱眉转头,下意识地开口唤顾君则。

    话说出一半我转过头去,却发现青萝皱了皱眉,不以为意,而顾君则依旧是醉醺醺的,丝毫没有反应。

    是我太敏感了吗?难不成只是外面小贩的吵闹……

    ‘呲——!’

    冷不丁,冷光闪过,一柄长剑径直捅入了车架之中!

    我周身一凛,下意识地转头看顾君则,他醉得不轻,青萝不会武功,如果外面的侍从分身乏术,便只有我能护着他!

    半个车顶被硬生生掀飞出去,眼前木屑和碎布纷飞,耳畔是青萝惊恐的尖叫声。

    我后背额头都是冷汗直冒,却也意识到——

    这一伙人,多半是冲着顾君则来的!

    我一手抬起拽紧顾君则的手臂,想让他清醒一二,同时飞快地向他靠了过去,另一手四下摸索看看有没有能抵挡或者反攻的东西。

    同时,试图叫醒顾君则:

    “顾君则你……”

    话讲到一半,只听‘砰——!’的一声,前半个马车又受了重击——如果刚刚我没有靠近顾君则,估计已经栽出车去了!

    面前剑光飞掠,格外刺眼,打斗声、尖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只怕是摊上事情了!

    混乱之中我必须要护好这里!

    可惜入宫本来就不让带兵械,如今我又是单手摸索,找了这么久也没摸到什么刀剑,甚至,连个坚硬一点的棍都找不到!

    那个本来谄媚得紧,一口一个‘爷’,撒欢表忠诚的青萝,如今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来护着你家‘爷’?

    天气已然不暖和了,我却是急得满头大汗!

    正手忙脚乱,便又听‘咔嚓——’一声,我回身拽住顾君则,奋力一偏把他扑到在矮桌后面,那长剑的剑刃便从我耳边划过,我甚至能看见被削落的一溜长发!

    “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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