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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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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便是我刚刚和那群都城千金聊完回来的时候。”
顾君则愣了愣,随即道:“微臣是想说,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不仅仅会逞口舌之便。”
我微微一愣。
说实在的,我是在宫中长大的,偏偏父皇也不是个专一之人,所以我自以为看遍了女子勾心斗角的招式,这些女子为了谋上位,手段的确是狠辣歹毒,但是总有一个特点——
动手只在暗处,不在明处。
在明处,大家就都是好姐妹,相互说话谦和有礼,文文弱弱的,顶多是说上几句指桑骂槐的,让对方一时下不来台,再过分的,当真是没有了。
“应该不会吧。”我摇头道。
“我自幼在宫中长大,那些妃嫔争宠的手段,我也看了个七七八八,这等宴会之上,没人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顾君则却是摇首:“公主不知道,是因为公主是同皇后娘娘一起,以皇后娘娘的角度看事情的。”
“以皇后娘娘的身份,六宫之主,座位又在龙椅之侧,高高在上,并无拥挤,自然没人敢使什么小伎俩。”
“但是其他情况便不一样了。”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
顾君则喝了口茶,缓声道:“公主那次陪微臣去西南为母亲祝寿,可是在偏房处瞧见过一位面上带着半边红疤的老阿姨?”
我皱了皱眉,仔细思量。
如果面上有半边红疤,应当足以让我心生好奇,印象深刻了,可是我着实不记得见过这一号人物。
但是如果说那偏房……
我倒是记得,那天早晨我起得早了,去陪老夫人礼佛,老夫人而后告诉我可以四下逛逛,我便四处溜达着,折了个枯枝。
谁知刚刚掰下来,轻轻甩了两下,便听见身后隐隐传来一声:“这东西还是不折为好……”
我当时一愣,转头看人,却见偏房门前的人已然转身过去,能瞧见的不过是一个佝偻苍老的背影。
“你……”我有些怔愣。
“原来是公主殿下。”那人说着,却并不行礼,也不回头。
“如此,便是婆子冒昧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走了几步,便入了屋去,那门‘吱呀’开合,闭得严实,我心里有几分好奇,但是也不好追上前去。
倒是没心没肺地拿着那树枝继续玩耍,如今想想,之后这树枝倒是当真惹了麻烦,险些让青萝以此‘做文章’。
只是那虚惊一场太过震撼人心,之后离开老夫人那里,在西南边陲的事情又太过跌宕惊险,以至于一整个行程下来,我几乎不曾记起那个似乎是想要提醒我的老婆婆来。
只是如今顾君则一说,我才在心下暗自猜测,会不会……那个半面疤的老婆婆,就是她?
“我倒是隐约记得,偏房处有个老人,可惜只见过个背影,有些佝偻。”我思量道。
“唔……你可记得那天青萝的事,说我用树枝打她?其实我只是拿着玩的,我取下来的时候,那老婆婆好像还和我讲莫要取那树枝,只是我心眼儿太粗,没听她的话。”
顾君则闻言却是忽然笑了,伸手便揉我的头发:“怎的如今开始解释了,当时不同我讲明。”
我回看他:“如若我不讲明,你便以为是我责打她吗?”
顾君则摇头:“自然不会。”
我瞧着他,只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那如果……老夫人也不说呢?”
正文 153谁的计策
顾君则垂眼瞧我,忽而启唇笑道:“和母亲无关,微臣相信的是公主。”
说话间这厮身子一侧又要凑过来。
我心下却起了坏主意,他凑到一半,我便抬手捏住他的半边脸颊。
于是顾君则不得不停下,只斜着身子张着眼睛瞧我。
“你接着说,那位老人家的事?”
我小心眼,想着之前的事难免有些不开心——当初老夫人一眼看破而后给我作证,这厮却站在一旁迷迷糊糊地只是看着。
顾君则被我捏着脸,勉强点了点头,却又道:“可这样子太难受了。”
他停了一停,声音软下不少:“青萝是母亲身边的人,如若是在府里,微臣自是会约束于她,只是当初是在西南院中,微臣若是当着母亲的面直接说她的不是,未免有些不妥。”
“所以微臣只能等着母亲先发话,想着如果母亲看走了眼,冤枉了公主,便同母亲讲,由她来交给青萝规矩。”
“好在母亲心思清明,一眼看破要害,办事也利落得紧,因此微臣便没多讲。”
我垂眼对上这厮透亮的一对凤眼,倒是当真不像编出谎话唬我的,倒也信了他,手上的力道也减了,放开这厮的面颊。
顾君则总算重获自由,正了身子又凑过来。
如今春日将至天气却还是寒凉,这暖和和的一大团的接近,我没有理由拒绝,加上他结实却又不冷硬,靠着颇有几分舒坦,我身子一歪索性靠在他怀里,一抬眼,隐隐能瞧见他方才被我捏红的小半张面颊。
“当初父王在南边识得了母亲,留了一阵子便有了我,父王忙于战事,几年之后方才又回来瞧母亲。”
“那时我也已有几岁大了,母亲便教着我让我唤父亲。其实当时父王和母亲早已私定终身,奈何身份悬殊,尤其是母亲的身份,他二人始终无法成婚,母亲素来不爱争抢,这件事上更不想让父王为难,便不多说,父王当时无法给她大婚的承诺,一时也不多言。”
“但是难免有旁的人多想。”
我愣了一愣,皱眉看向他:“这有什么好多想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顾君则摇首道:“自然有,倒也不是别的人,便是许多年前父王配给母亲的几个侍女,许是瞧着这些年过去婚事还没有动静,她们心里也有了小算盘,大抵是想着,就算当不成正室,能当个侧室也是极好,总归要比一个侍婢身份好些。”
我皱眉,思量一二,问道:“那半边疤的婆婆,就是其中之一吗?难不成,她就是因为争抢才……”
顾君则叹口气:“也是,也不是。”
“我听母亲讲起过,说这位疤面婆婆,当年同一个赵姓侍女是同乡,颇为熟识,一来二去更是熟稔,当时父王回到南方见母亲,疤面婆婆瞧着父王这么多年依旧念着母亲,感觉父王专心,心生爱慕之意,渐渐地,便把这倾慕的心思同赵姓侍女讲明了。”
“偏偏那赵姓侍女心里打着小算盘,想借着父王飞上枝头变凤凰,听着疤面婆婆的话,并不觉得这是单纯的仰慕,反倒以为是和她有相同的心思,可是且不说她觊觎的正妻之位只有一个,就算是当侧室,两位也是很难,于是一来二去便也算计上了疤面婆婆。”
我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按你之前的说法……这还要和大堂上联系起来,那赵姓侍女莫不是失了心神,难不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伤人?”
若是如此,当真是损人不利己,这人简直是痴傻。
顾君则摇头:“她自然不会这么做。”
“当初那次晚宴其实我也在,只是年纪尚小,记不分明,还是后来长大了,我问起疤面婆婆的事情,母亲同我讲的。”
“说是那赵姓女子的算盘原本格外圆满,想着一石二鸟,想毁了疤面婆婆的容貌,然后嫁祸给母亲。”
“那热汤是结结实实地泼下去了,当即面颊上便烫出了泡,人们手忙脚乱之余,疤面婆婆心如死灰,却是意外地冷静。”
“她看出来了赵姓女子的奸计,知道害她的人并不是母亲,而是自己的同乡,于是伤痛之余一口咬定是赵姓女子所为。”
“父王本就相信母亲,加上他也不是痴傻之人,看得分明,自也不信那赵姓侍女的狡辩,直接将其逐去下人房,据说不过几年,那女子便郁郁染病而亡。”
“而母亲念及疤面婆婆关键时候尚且清醒,并不对她加以冤枉,这些年都善待着疤面婆婆,疤面婆婆的容貌已无法嫁人,甚至无法见人,母亲便把她留在身边,年轻时尚且让她做些简单的事情,等年纪大了,便允她安度晚年。”
顾君则缓缓讲述着。
我自也全全听着,只是心下倏地起了一层疑惑之意——
这个故事是这样,但是……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是不好,但是,我无法自控地去想。
难道当初那一切,真实是赵姓女子的阴谋,想要伤害疤面婆婆,然后嫁祸给婆母吗?
还是说……
是婆母早就发现这两个丫头动机不纯,想要一石二鸟?也许……也许老夫人才是始作俑者,也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想着顾君则的陈述,想着当初那个老婆婆嘶哑沧桑的声音,还有她那一句低沉无奈的‘冒昧了’。
可惜,如今只怕没人能告诉我答案。
老摄政王不在了,顾君则只是听着老夫人的叙述,更何况,女子的心思和算计,我本也不指望这些男人能瞧明白。
而老夫人,当初的是是非非,胜负输赢,她定也不会同我讲,就像母亲也从未告诉我,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皇后之位的。
我沉下一口气。
——也对,即便真的是老夫人的算计,也说不上是错的。
因为,老摄政王,原本就应当是她的夫婿,世人总是有一种假悲悯,以为惨的人便没有错,便可以被原谅。
正文 154嫂嫂
“母后同我讲过,其实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宅院,这些女子争斗来去,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事件中央的男人如何想、如何做。”
当初母后同我这般说时,我心里颇有几分悲哀不平,我不明白为何女子的命运要由别人来掌控,当时的我也是愤愤不平道以后绝不会做这样的女子。
而如今……
除了庆幸顾君则心里有我,我又哪里敢说,自己没有成为这样的女子?
一代一代的人,委实不过是重蹈覆辙。
顾君则皱起眉头,低声道:“如此……”
我抬眼看着他,只一字一句道:“顾君则,你是沙场上运筹帷幄的将帅,却真不一定能看透这宅院里的明争暗斗,所以我也不盼着你能次次看清真相,只希望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能信我。”
顾君则愣怔了一瞬,随后向我颔首:“好。”
这都城里的日子开始变得出奇平静。
过了除夕宴,过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年,十余日过去,便到了尾声,正是元宵节。
按惯例,元宵节宫中亦有宴会,只是自然不比除夕宴声势浩大,不过是关系近些的皇亲国戚,还有一些名望极高的大臣罢了。
我自也前去参加。
这宴会显得平平无奇,值得一说的事,大抵就是明王妃依旧闲坐一旁,由洛伏苓代替她陪皇叔受人敬酒。
至于我此前算计了半天的柳依依,因为此番她那些跟班都不曾来,便也安生了不少,除了随着她父亲去敬了回酒,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席位上了。
——真不知她想不想得起我此前说的事情。
可惜如今宴会人并不多,我没什么机会再刺激她。
于是只能心里算计,表面上风平浪静,依旧吃吃喝喝。
没一会儿,一个侍从溜入殿中,向顾君则耳语几句,顾君则面色便突然凝重几分,稍停一会儿,便起身向皇叔告辞。
我看他面色有几分怪异,也知皇宫所在敏感,耳目众多,不便多问,便一言未发随着他出宫门上了车架。
我在车中坐好,顾君则方才撩开帘子,却只是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并无坐定之意:“公主,顾君启寻微臣过去,今日怕是不能陪公主过元宵了。”
我点了头,如今哪里还需要考虑过不过元宵?自然是正事要紧。
顾君则略略停了一下,随即道:“微臣安排临风送公主回去,公主路上千万小心,瞧见集市烟花热闹也切莫过去,等到了府中再活动。”
我颔首:“好,我没事,倒是你千万要当心。”
顾君则笑了笑,伸手给我理了理头发,随即分外利落地出了马车去。
——看来事情当真挺急的。
马车外略略嘈杂一阵,而我坐在马车上,连撩开帘子都觉得不妥,分明武功已经回来了,临风也在四下保护,暗处还有闻信,但是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
就这么颠簸一路,终于安安稳稳回了府中。
踏入府院的一瞬我松下一口气,身后临风似乎也终于安心:“公主,一切稳妥,早些歇息罢。”
我点头,放缓了步子往院子走去。
霜桥此番没随我赴宴,而除了她,我平日也不欢喜有别的丫鬟跟随,所以一来二去,如今我便是一个人前行——以及,暗处的闻信。
本是安安静静,谁知到了花园处,只觉得四下陡然有些怪异,但是具体如何怪异,又说不上来。
我想唤闻信瞧瞧,孰知闻信却在我出声前,用传音术在我耳边道:
“往前直走。”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何意,只是下意识地照做。
谁知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个有些发硬的东西,生生绊在我腿上。
武功在身我下意识地想平衡住自己,奈何一想闻信的话犹豫了一瞬,径直跌了下去。
而偏偏就是跌下去的一瞬间,只觉得一阵凛冽的疾风自我脑后飞掠而过……
‘啪!’
摔在地上的这一声脆响,我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疼,而是后怕——如果我没有被绊到,或者说如果我被绊到的时候下意识地站直,也许如今掠过我脑后的东西已经贯穿了我的颈项!
闻信的声音传过来:“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你当心别丢了命,也别漏了馅。”
我跌在地上有些狼狈,咬咬牙想撑着起身,却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分外陌生的冷笑:
“以这种方式躲开我的毒镖,嫂嫂还真是世上第一人呢。”
嫂嫂?
我一个激灵,爬起来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同时心下又暗自没底——如今我已经有了武功,为何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只是略略觉得不对劲?
这顾君启,只怕是个武功高深之人。
还有……
顾君则不是去寻顾君启了吗?
如今顾君启在这里,顾君则他可还安好?
停滞一瞬,总算站起身来。
膝盖刚才直接磕在地上了,有些酸疼,想着回了房,要看看自己的腿青没青。
借着月光看向站在我对面的男人,一袭白色点着深色纹路的长袍,手中执着一柄烟斗,一对眼睛狭长,鼻子坚挺,双唇分外薄,不可否认的确是有几分俊美,但是更多的也有凉薄之意。
而我只能从他那一声‘嫂嫂’里猜测此人是顾君启,毕竟按照顾君则此前所言,他和顾君启并不是兄弟,异父异母,根本不可能长得像。
“你是……”我皱了眉。
对面的男人扬唇微笑:“呀,却是小弟失礼了。”
“哥哥同嫂嫂成婚,一年有余,如今才来拜会,方才见了嫂嫂,着实是失礼。”
“嫂嫂,小弟正是君启,顾君启。”
我回以一笑:“倒当真是第一次见。”
又岂会看不出他眼中凛冽的杀意?
我笑了笑,又补上一句:“不过也是我眼神欠佳,刚刚瞧了那般久,愣是没觉得你和你哥哥有什么肖似之处的……”
正文 155君启,别来无恙
顾君启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看向我,扯开唇角微笑:
“事已至此,倒也不妨告知‘嫂嫂’——”
“本就没什么好相似的。”
早就得知的答案。
但是我又不是痴傻之人,我知道,如果我此时太过平静,顾君启只怕要怀疑顾君则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我假意愣怔一下,随即沉声道:“此话如何讲。”
顾君启冷笑:“异父异母,有什么好相似的呢?”
语罢话锋陡然一转,他眸光如剑紧紧盯着我:“异父异母,公主殿下可是听懂了?”
我兀自颔首:“阁下将话说到这地步,自然是懂了。”
顾君启笑:“公主倒当真不是含糊人,如此,明白了这一点,应当就也能明白——他不是我的兄长,公主自然也不是我的嫂嫂。”
我颔首。
他便继续道:“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也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论。”
他说着,缓缓从袖间抽出几支飞镖,镖上闪着月色的冷光。
我心下陡然一凛,暗自警觉起来。
我的武功回来了,这些日子过去,也恢复了七八成的身手。
只是这些恢复都是自顾自的,丝毫没有和人对打的经验,因此曾经有的机敏性,还有对对手能力的预判,都所剩无几了,我根本判断不出来,这顾君启的武功究竟如何。
只能暗自希冀,如果我打不过,希望闻信能在暗处帮我挡一下……
顾君启低眼瞧了瞧自己手上的飞镖,又笑道:“放心,公主,这飞镖上的毒快得很,来不及痛苦就能送你上路了。”
我攥紧了拳头,并不退后,只是盯着他。
顾君启眯了眯眼睛又笑:“另外也别担心,公主路上也不会太孤单,等公主死了,在下自有办法让顾君则陪公主上路。”
他说得有几分得意,我全全听下来,心里明了了几分——
这大抵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吧。
大抵是顾君启假意邀约顾君则,实则是把顾君则调开,独自过来趁机杀‘丝毫没有武功’的我,然后将杀害我的罪名强行扣到顾君则头上,使得顾君则倒台。
正所谓一石二鸟。
至于他的目的……
多半是老摄政王留下的权力吧。
此前我大致也听顾君则说起过,说老摄政王的兵权很难剥离,但是自‘摄政王’死后也很分散,主要就是留在了他和顾君启手里。
而恰恰也是因为这些兵权的分散,才让朝廷并没有太过心急去下手铲除摄政王一脉。
事情能想明白,可惜还是无可奈何。
我一面暗自蓄力,一面用余光四下瞟瞟,盼着闻信能明白我的意思,帮我接下几招。
可是自始至终闻信也没有传话。
我心里愈发没底,对面的顾君启,飞镖和眼中皆是冷光。
却偏偏不像戏折子里那样,恶人动手之前总要说一大堆自负自满的话,留给主角足够的营救时间,如今这顾君启只讲了寥寥几句话,我便能看出来他已经开始蓄力,要动手了。
攥紧的手在颤抖,如此寒凉的天气,额上汗水直冒。
眼看着那边银光一闪,飞掠而起,仿佛夏日艳阳下从水中凌越而出的银鱼。
随即是风声凛凛,恰似裂帛之音。
我眯起眼睛,下意识地腿脚发力,正欲侧身躲过——
‘当!’
不知何处飞来了个什么物什。
毒镖在离我大抵三尺之处便被击中,凄凉落地。
四下也是声音陡起,眼看着周围突然出现了些许侍从,对面的顾君启大抵也意识到局面不对,拢了剩下飞镖,有些匆忙地负手而立。
我心下略略一松,腿却有些抽筋发软。
倏忽间身后一个人伸手出来扣住我的肩膀,二话不说便将我拽到他身后去。
“来迟了,君启别来无恙。”
顾君则的声音仿佛古琴冷冽的弦音。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口,只觉得攥得越紧,心里越踏实。
顾君则身形停滞了一瞬,这节骨眼儿的,竟是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对我道:“放心。”
我向他点头。
其实,即便他不说,我也已很是安心。
顾君启那边,却是后退几步,咬着牙看向顾君则和我。
局面僵持,直到顾君启面上挤出一丝笑意来:“兄长,别来无恙。”
顾君则笑了笑:“如今这一声‘兄长’,倒是叫得顺当。”
顾君启愣了愣,狠狠皱起眉睫。
顾君则又笑:“所以,有些秘密,只有在确切稳妥的情况下才能说出口,你可知道?”
顾君启冷哼,一拂袖子。
“哼,让你知道了又如何?”
“顾君则,对外我们依旧是兄弟,我的人手也已备好,今日我若是死了,你再怎么解释,也洗不脱手足相残的罪名!”
顾君则摇头而笑:“君启想到哪里去了?今日我本就没有杀你的打算。”
顾君启的眉头锁得愈发得紧了。
顾君则这边却是一挥袖子,让人给顾君启让出一条路来。
“君启一路奔波,可是口渴疲累?不妨留下喝一盏茶再走。”
顾君启自是无意多留,见状面颊略显土色,有些匆忙且莫名道:“好意多谢,不了。”
语罢拢了袖子匆匆顺着那条路离开。
我心下诧异,可是思量一二也是了然。
身前的顾君则倒是已将众人安顿稳妥,末了回身扶住我的手臂。
“微臣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我摇了摇头,除了心下有些在意他是何时到的,有没有看出闻信一开始动手脚以外,倒是没什么太受惊的。
“不妨事,顾君则,这是你原本就算计好的吗?”
顾君则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说来惭愧,微臣猜到过顾君启可能会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奈何觉得他孤身或者带着寥寥随从入府太过冒险,所以之前认为不可能如此。”
“今日是探子先行到了约定之地,发现顾君启不在,微臣才意识到中计的。”
我点头。
这也怪不得他,敢跑到别人府里杀人,的确是险招,甚至可以说是亡命之徒的作为。
正文 156懂事
“如今,便直接放他走了吗?”
我看了一眼门口,已然空无一人。
顾君则颔首:“是,如今便放他走了。”
他微微停顿,又看向我:“公主可是介意?毕竟此番他是对公主不利……”
而我又岂是痴傻之人,不明白如今的局势利害?
“不介意,总归他也没有伤到我分毫。”
“何况如今即便扣下他为难,也做不得什么,如果你杀了他,那么老摄政王的兵权就几乎全部归于你手,到时候皇叔只怕会容不得你,而手足相残也恰恰可以是他处置你的突破口。”
“所以如今放他走,倒也无可厚非,也不必要图这一时之快。”
我说完,身旁顾君则却是笑了:
“公主当真是一等一的明白人。”
于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小叔子’,便闹出这一番不愉快。
好在之后几个月,日子还算安稳。
顾君则每日只是去军营溜达溜达,也不忙碌,顾君启也再没闹出过事端来。
皇叔那边也不再折腾,都城再没锁过一次——相反,相比之前他倒是懒了许多,譬如春日宴,今年便没有办。
但是即便如此,在此前的种种宴会上,皇叔已经赢得了无数的默许,如今都城上下,人们不说,但是心里都明明白白——总有一日,皇叔会登上皇位。
日子平平静静直到快转了夏季。
天气转暖,还未太燥,可都城已率先炸开了锅。
街头巷尾,人们一传十、十传百,这一出事不闹则以,一闹惊人,仿佛是点燃了烟花的火头,须臾之间便化寂静为喧嚣。
我坐在屋中听着门外的丫头们念叨,过了一会儿顾君则同我一起用中饭,自然也要说上几句。
——正是明王妃和柳丞相两家人,双双带了一众人丁,在皇宫门前,一边一对,相互对立,互相之前还骂骂咧咧的。
事情也清楚了,竟是因为柳依依怀了皇叔的孩子。
问题就在于,明王妃再难生育的消息此前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一段时间,肚子自然是没有动静。
所以柳家人便像天上掉馅饼一般,热热闹闹地把事情告知了皇叔。
却不知皇叔那边左右为难如何处理的,总之一来二去,这消息竟然传到了明王妃一家那里,就此便骂了起来,在皇宫门前闹了好几日了,倒是始终没见皇叔出现。
“事到如今,他想登基,子嗣倒是有了,但是这一出处理不好,只怕要失尽民心。”
我喝了口粥,念叨着。
其实心里明明白白的——
因为明王妃再难有孕的消息,是我让徐文起派人去传播的。
而此前我在除夕宴同柳依依讲的那一番话,也是刺激她去找皇叔,给他生个孩子。
如今这结果,我说参与也参与了,说没参与也没参与。
倒是有一点还没出现——就是此前我拿到的、洛伏泽身上原本的那个玉佩,按照钱公公回的消息,说那玉佩已然被皇叔发现,收下了,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后续罢了。
我心下思量,顾君则却在对面颔首,接下我的话:
“自然,如今这事情在都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拿不出个说法让人信服,登基确是困难。只是倒也不仅仅是‘说法’、‘民心’的事,这件事情原本就尤为重要,明王要是顾明王妃不顾柳家,只怕皇嗣难保,而明王要是顾柳家不顾明王妃……只怕之前做的不义之事要败露,不论是哪一边出了问题,明王都无法上位。”
我点了点头,心下思量着应当如何同他讲。
孰知顾君则却又道:
“如若微臣没猜错,再过些日子,明王估计会再让公主和其他皇亲国戚,一同入宫一次。”
以此来给皇叔一个台阶下。
这种伎俩我真是见怪不怪了。
我颔首:“也对,到时候,我也成全他。”
“估计等我入宫一趟回来,离他登基也不远了。你若是没有打算就算了,如若有打算,就要趁着他如今手忙脚乱,多做些事。”
顾君则扬唇而笑:“公主放心。”
顾君则倒是没猜错。
没过几日,皇叔大抵是再扛不住那两家人你来我往的对骂,终于发了话,让皇亲国戚入宫,代他一断家务事。
于是,是日,一众人又浩浩荡荡入了宫去。
到了正堂,从门外面向里一望,便能瞧见屋内的阵仗好不壮观——
两家人面对面坐着,各个气势非凡,仿佛这不是议事的正堂,而是号角已响的战场。
皇叔立在门外等我们,大抵是受不了门内那一番硝烟弥漫,左右非人。
倒是洛伏苓没了踪影,想想也是,柳依依此前和她关系不错,明王妃却又是她母亲,如今她就算不是左右为难,估计也心下别扭。
今日顾君则不曾随着,各家王爷的王妃也没跟随,来的全全是最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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