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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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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你,你想我的事,大抵是轻描淡写,但如果到了你自己的仇恨呢?”

    闻信愣了一瞬,随即扬唇笑了笑:“也对。”

    多说无益。

    我转身向他一拱手,又道了一声谢,便一跃入庭院。

    落地之后,回头看去,闻信颀长的身形立在房顶之上,停了一瞬,随即一闪消失。

    我从来不曾把闻信当做一个好对付的人,哪怕如今他吃下了噬心丹,哪怕如今他暂时受制于我,但如若有朝一日他得知噬心丹其实只能恫吓于人,无法未及性命呢?如若有朝一日他彻底孤注一掷,以身复仇呢?

    我知道未来的路很长也很难,只是如今有如迷雾在前,半点看不分明,所能做的,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这两日休息一直欠妥,今日总算忙活得差不多,回了房里,应是从前一日的午夜一觉睡到第二天的正午。

    我醒的时候,顾君则便靠在床榻边上,手中执着把梳子,不紧不慢地帮我梳着头。

    见我醒了,他微笑道:“每次瞧见公主翻身,都以为是公主醒了,便忙着安排师傅加热一通,谁知公主翻个身过去却接着睡,这饭食让师傅加热了一遍又一遍,如今太阳都在上头正中了,我想公主不妨直接吃午饭吧。”

    我打心眼里觉得,睡过吃饭时间,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然也不拒绝。

    掖了掖被角,抬眼看向他:“我记得你昨日还是有些文件的,怎么今日这般清闲,都顾得上在这里干瞧着我睡觉?”

    顾君则摇一摇头:“事情的确是有,不过原本安排的是下午去忙,只是如今都城又封城了,想出的也出不去,想进的也进不来,可忙活的事情,便几乎没有了。”

    我摇头道:“为何又封城?这十天半个月的,都封了多少次了,简直没完没了了。”

    顾君则却道:“倒也不是一早封的,便是刚刚出的事。明王原本已经打算送走明王妃的兄弟二人了,谁知就在刚刚的送别宴上……似乎出了不小的事,以至于明王紧急封城,还召集全城医者入宫。”

    我心下清明一二,但是自也不同他明说。

    “如此说来,送别宴只怕是出了些差错,又封城又寻医者,多半便是刺客用毒伤人了。”

    “却不知……伤的是何人?”

    顾君则摇头:“如今我知晓的,也仅仅是这些,我也只是推测可能是毒,其他的,皆不得而知,明王那边口风极紧。”

    我点点头,不多言语。

    但是暗自揣摩顾君则的话,我便又寻到了可乘之机——皇叔竟然召集了全城的医者。

    人多口杂,这话他不可能不知道,估计是急糊涂了才出此下策吧?

    收拾洗漱,便随着顾君则去直接用午膳。

    但今日我一觉睡到正午,自然是无需午睡了,于是,在太阳正当天空的正午,我悠悠哉坐在窗边,拿起针线打算开始绣香囊。

    疏忽间,一句腹语传音却已入耳:

    “公主,钱公公已得逞,明王妃送别宴上,饮下了带着芥末味的一大碗红花,当即疼痛晕厥,如今众多医者围在宫中,却都道是无能为力——今后明王妃再难怀嗣了。”

    闻信的动作倒真是快。

    我停下手来,低声问:“那钱公公呢?他可无事?”

    闻信冷哼:“钱公公老油条了,他七拐八绕暗中把食材掉包自然无事,何况这午宴本就非他安排。”

    我颔首:“如此便好。”

    孰知闻信忽的又冒出一句:“公主连个太监的安危都关心,怎的便不问问,我宫中来去可是安康?”

    我一愣,本是知晓闻信武功卓绝,出入宫中也只是瞧瞧,并不行事,应非难事,不过念及如今宫中出事,皇叔定然会加紧看守、巡逻,我自也遂他所愿:“唔,如此,你可安康?”

    闻信停顿一瞬,随即没好脾气地冷哼回来:“我武功非常,自是无事。”

    这人,又让别人问,别人问了又一副不屑的样子。

    不过,总归他也是帮我做事:“此番来去辛苦你了。”

    闻信低低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皱了皱眉,又道:“不过……能不能再麻烦你件事?”

    闻信一愣,随即语气有些不耐烦:“怎的还有事?昨晚那么多事了,也没听你说今天有安排。”

    我沉下口气:“是听说今天的事态,突然想到的法子。”

    闻信低声哼哼:“帮你倒是没问题,但是你可记清楚,我只是帮你而已,你自己的这些打算,今天一出明天又一出,反复无常的,挖了的坑要自己填,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收拾烂摊子。”

正文 149再进一步

    闻信对我,口舌上一向是如此不讲情面。

    他冷冰冰的甩过来一句,我也不免一愣,正觉得面子挂不住想要回怼他一番,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他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可不是么,如今我就是急于求成,想起哪出便是哪出,后果考虑过,但是总觉得不至于太过危险,而我最不该忘记的就是,如今我做的事,无异于刀尖舔血。

    于是我张开嘴,最终却是缓缓道:“这……也是有道理。”

    此番轮到闻信愣怔了,可他随即却格外别扭地一扭头:“你别以为我是在提醒你,我只是看你如此鲁莽蠢笨,怕你死了拉着我陪葬罢了。”

    这话说得更狠了。

    不过我无意和他计较,思量一二,便寻了纸笔提笔书写,半晌递给他去:“我想好了。”

    “就是这张字条,麻烦亲手交给徐文起先生。”

    闻信冷哼一声,倒是接了过去,随后却又口舌不饶人:

    “倒也算你聪明,知道暗中用字条传话,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三天两头便要去寻一下曾经的‘未婚夫’,也不怕旁人说道。”

    我点头,真想堵住他这张嘴:“我知道的。”

    闻信又是冷哼:“你也是笨,写了字条,怎么不知道让我嘱咐他看完即焚?这东西落到旁人手里,只怕便是一锅端的事了。”

    我沉了口气:“在字条末尾有写的。”

    闻信哼哼了一声,转头过去:“那好,我便勉强帮你再送一次。”

    语罢身形一晃,却是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我原地愣怔,随即松下一口气去。

    闻信是来找我寻仇的,他对我而言是个绝对危险的人物,可是当他为我所用,我不得不承认,他话语不饶人,但是说的事情,真真切切都是对我好的。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仇家,没有仇恨横亘在中间,那该多好。

    其实我对他所说的仇恨也素来好奇,只是如今事忙,我想着,也许我可以再拖一拖,有的事情也许可以以后解决。

    徐文起收到了我的信件,他显然是认同我的做法,也有好的实施之策,于是他直接托闻信给我回了寥寥数字:

    知晓,在下择时处理,请公主宽心。

    徐文起谋略甚佳,又恰恰是文人出身,这文字游戏,自然是他玩得最为得心应手,如此,我倒也安心。

    当晚,宫中再度传来钱公公带给我的消息,说小世子的玉佩,已经被皇叔在明王妃的枕下发现,只是如今明王妃神志尚不清晰,因此皇叔也还未加深究,但是已经派了宫人在明王妃暂居的凤鸣轩进行搜查,明眼人都能看出一番风雨欲来。

    这一切恰恰在我的算计之中。

    将小世子失踪许久,皇叔失去唯一的儿子、明王妃兄弟入宫时东花园大火、明王妃送别宴饮下红花再难生育和明王妃枕下发现小世子玉佩这四件事连在一起,分分明明便是一场外戚妄图扰乱皇叔的人心的阴谋,精明如皇叔,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如果要他们彻底撕破脸,恐怕暂时还不可能。

    毕竟如今‘吃亏’的是皇叔,而皇叔善于隐忍,他觊觎皇位已久,也一定会选择隐忍。

    但如果让明王妃也‘吃亏’呢?两边的不满,是不是终于能撕破脸了?

    也许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皇叔倒当真是个厉害人物,我猜如今宫里已经乱作一团,而他心里也应当是火烧火燎,只是这么长的时间,始终没有再起风波。

    钱公公是个明白人,大概是知道皇叔及宫里人都口风极紧,担心我心中没底,便屡屡传来讯息,但是也没有很实诚的东西,所说的不过是‘明王入凤鸣轩,隐隐有争吵之声’、‘明王妃原是日进羹汤,如今已许久未入明王书房,大抵是貌合神离’。

    但是纵使如此,钱公公也说,明王和明王妃依旧是像往常一样一同来去,明王也是时不时夜宿凤鸣轩。

    我心下一时也拿不太准,究竟是皇叔真的对明王妃生疑,如今只是惺惺作态,企图在众人面前装个样子,还是说……他二人当真情比金坚,君为磐石,妾作蒲苇?

    愈发迫不及待地想添一把火。

    而徐文起显然也是记事之人,就在明王妃恢复清醒,但是那一碗红花导致她再难怀嗣已然回天乏术之时,此前被皇叔召进宫中给明王妃看诊的诸位医者,也终于被允许离宫而去。

    当然,毫无疑问,他们是被封了口的,在宫中知晓的一切消息,他们都不能说。

    但是,人多口杂,法不责众,这句话虽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但是也屡试不爽……

    而我那日写给徐文起的字条上,交代的也是这种事。

    就在医者离宫的那一日,徐文起也派了些亲信,暗中在都城之中放出消息去……

    明王妃再难怀嗣,明王后嗣再无着落。

    只几日的功夫,清晨我对镜梳妆之时,便听见门外那些一向嘴碎的小丫头,又像小麻雀一般地、叽叽喳喳地讨论城中之事,说的正是这个谣言。

    只不过,从前他们说的谣言,是侍从等等传回来的,这次不然,竟是她们上街买胭脂,休憩之时落座于茶馆,听见那些闲散客人聊天得知的。

    我在门后暗自听着,心中生喜。

    不一会儿收拾妥当出门用早餐,顾君则一面帮我盛汤,一面交代着:“公主,明王昨日寻微臣去宫中议事,也交代除夕宴之事。”

    我点头:“没什么大事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顾君则摇头笑笑:“不曾为难,只是简单提了提今日军营选拔人才之事,又说了说守卫之事,剩下的,便是邀请公主同微臣一起参加除夕宴了。”

    除夕宴我没什么好拒绝的。

    “除夕宴是惯例,不论皇亲国戚,还是大臣使者,都是要参加的,我也肯定会去的。只要他没有再咄咄逼人为难你,见缝插针地钻空子给你下套便好。”

    我喝了口热汤,低声念叨着。

    桌子对面的顾君则似是愣了愣,随即却是摇首道:

    “如今都城事务纷乱,军中更是缺人,他是不敢为难我的。此外……不知公主知晓与否,今日宫中闹出的事情不少,我本来知晓一二,但是拿不太准,只是昨日一进宫才发现,明王的头发竟是倏忽间白了半数有余。”

正文 150除夕宴开场

    看来哪怕是政治老手,这种事情想要瞒天过海,也是不容易的,这分明便是愁白了头发。

    我心下暗喜,但是却并不知足——我知道皇叔亏欠我的东西,远远不是这些能够相比的。

    但是,这种念头,还是不要让顾君则知晓为好。

    事到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力量,便不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顾君则,让他如何如何做了,免得他左右为难。

    于是,听顾君则如此说,我只是抬眼看着他点头:“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自己做了多少不义之事,受些消磨也是该着。”

    顾君则愣了愣,许是不曾想到我会如此平和,随后却是向我微笑:“公主且等等,再等些时候,必不负公主所望。”

    他说得格外认真,我听着心下却是一晃再一晃。

    ——顾君则对我,也并非时时刻刻讲真话的,他总会瞒我一些事,也总会在我面前逞强。

    因此,如今我也看不明白,他刚刚所说的不负我所望,究竟是他自己的念头,还是单纯为了成全我?

    我抬手按住他的手臂:“我们还是稳妥为上,切莫强求。我觉得现在安安稳稳的、其实……也挺好的。”

    顾君则瞧着我微微愣怔,随即嘴角噙起一抹笑,颔首缓声道:“好。”

    又过几日,正是除夕宴时分。

    除夕宴的前几日,正赶上都城大集,热热闹闹的,顾君则专程空出些时间,陪着我上街逛,买了许多吃食和玩物,也看了许多衣裳、首饰。

    只是这些衣裳、首饰都只是看看罢了,看个样式,一个都没有买。

    我看着那一个个布庄、首饰铺的老板一脸不解,我和顾君则背过身去,她们便又低声私语,似是说什么‘小气’。

    而我知道,顾君则这厮半分不小气,相反,他是‘嫌弃’。

    逛街之前,他便同我讲明,这街头巷尾的衣裳首饰,样式好看,但是料子材质当真是不好,所以此番我便看个样式,看中了哪个,记下来,回到府中,他专程寻裁缝和料子给我做,首饰亦是如此,现打也是不错的,这厮还极为认真地同我讲,首饰是玉石做的,若是材质不好,相比衣裳的料子不好更为伤人。

    而他也当真是说到做到,安排的也稳妥。

    于是,除夕宴当日,我耳上吊着玲珑剔透的玉环,穿着一身上好的水色偏白色襦裙,一袭白玉色点着腊梅的披风,走起路来,这一身衣裳随着摇摇曳曳,耳环和首饰也叮淙作响,煞是有趣。

    而我自也知道这一身有多好看,虽说我瞧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是瞧瞧那边洛伏苓、诚王妃、宁王妃等一众女眷的模样,看着她们带有嫉妒之意的目光,一切已在心下了然,不过如今这嫉妒,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美滋滋地四下瞧着,一转眼,却发现顾君则这一双眼丝毫不曾瞧四周之人,他只是垂眸瞧着我,半晌,似是瞧见我终于扭头看他,他扬唇而笑,伸手扶住我的手臂,低声道:“公主,请入座吧。”

    他低声说着,我却在这一瞬间察觉的前方隐隐的、似是带刺的目光。

    不需转眼瞧,我都能猜到,那是洛伏苓的目光——那个曾经‘趁我不在’暗中勾搭顾君则的女子,那个反反复复纠缠顾君则,不肯罢休的女子……

    如此想着,心下的占有欲愈发膨胀,我索性身形一歪,直接靠在顾君则的手臂上。

    顾君则身形陡然一个停滞,随后大抵是觉得我可能是撒娇,低声笑笑,反手拦护住我,便如此带着我入座。

    心下真是愈发美滋滋的。

    不过,倒也不能得意忘形,我可记得我此前安排给自己的、在除夕宴上的任务。

    如此想着,我目光一溜,瞧向对面一排位置,座位极为靠前的柳丞相一家,他家的嫡长女柳依依,现年十九岁,尚未婚配,曾经宫中出事之前,柳丞相有意将柳依依许配给二哥,因为当时宫中无嫡子,二哥为长子,可惜一来二去未能如愿,宫中也生了变故;都城之中亦有传闻,说柳依依生下来便被算命先生瞧出有‘凤羽之命’,因此在柳家宝贝的同时,柳依依也是自视甚高,凡夫俗子一辈,皆不入眼的加上如今柳丞相的身份地位,想给柳依依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只怕更为不易了。

    我一面瞧着一面思量,倏忽间,柳依依却也看向我,她大抵扫了我一眼,随后轻蔑而又高傲地扭过头去,仿佛我是一件旧物,是明日黄花,再难入她的眼一般。

    我心下笑笑,只是移开眼去。

    高台之上,皇叔的头发倒是‘名不虚传’,结结实实地几乎半白,整个人看上去也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如今都城里的谣言虽然被平息,但是之前那一阵子可是颇为热闹,皇叔再厉害也篡改不了大家的记忆——因此他为何白头,这大殿众人应当都是心知肚明;也当真难为诚王等人,变着法地拍马屁,睁眼说瞎话,偏说皇叔这白头是因为‘操劳国事,日理万机’。

    我看过只是一笑,也不似此前那般激动、心里那般难过了,当力量逐渐丰厚,心里也愈发稳妥,便知道不必急于一时,也不必在乎一时的得失,只需一步一步,谋其根本,一刀致命!

    皇叔颇为受用他们这几句奉承话,自然而然便接了过来:

    “诸位哪里的话,为国事操劳,为黎民百姓着想,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即便白个头发又如何呢?”

    “近日朝廷事务,也多亏诸位帮忙协助,来,除夕之夜,第一盏酒,本王敬大家,多谢大家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为本王分忧!”

    众人便离席,齐齐敬酒。

    皇叔便趁机一鼓作气,举起酒盏,径直了了这按照礼节的三杯开场酒,三杯酒下肚,倏忽间,大殿里便热闹起来了。

    觥筹交错,起坐喧哗。

    我先是随着顾君则前去向皇叔敬酒,随后又执着酒盏,随他去敬了许多朝中、军中之人,好一会儿,直到回到座位上,我执起玉箸来夹了一口菜递给顾君则,他乖乖张口吃下。

    趁着他一脸乖顺地吃着菜,我道:

    “刚刚过来的时候,听见那边一些女眷好像在谈论我,我想过去瞧瞧。”

正文 151‘凤羽之命’

    顾君则一口菜没吃完,却是突然瞪大了眼睛瞧着我。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乖乖吃,我先过去一趟。”

    顾君则迷迷糊糊‘唔’了一声,随后仿佛加快了速度咀嚼,半晌总算把那一大口菜咽了下去,抬手便拽住我:

    “公主还是不要去为好。”

    我转头看着他:“为何不去?她们方才大抵是在谈我,我过去瞧瞧也好,总不能不明不白挨她们口舌,连被怎么说道都不知道。”

    顾君则看着我,停了一瞬,随后又道:“那不若让微臣随着公主,一起过去,也算不失礼节。”

    我笑:“哪有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姑娘家们一起聊天,你一个男人过去掺和什么。”

    顾君则拽着我依旧不肯罢休,半晌总算放开我:“也好,那公主便过去吧,只是要多加小心,有时候姑娘家用起心眼来,比男人家还要险上几分。”

    “如果她们为难公主,公主便来寻微臣。”

    我点了点头,心下却想着,一被为难就来寻顾君则,我未免也太窝囊了罢。

    顾君则终于松开手来,点了点头任由我过去。

    我自是加快了步子,往那边溜去。

    那边的‘都城名媛’们围着柳依依聊得火热,我四下一瞧,发现以往颇爱混迹其中的洛伏苓,此时却并不在此处,她随着皇叔在高台上应付来宾,而本应陪着皇叔应付的明王妃,此时却是坐在一旁的桌案旁,虽然皇叔交代过,明王妃是身体不豫,不宜饮酒,但是如今看起来,明王妃多多少少都有些落寞凄凉之意。

    我几步走到那一圈女子面前,她们面上的笑容便陡然一滞,说话声也是戛然而止。

    随即,都以一种有些诡异和嘲讽的目光看向我。

    我想起从前来,那时候父皇当政,我为长公主,虽说被父皇母后当男孩子教导,从小练的并非织绣女红,也不常和这些女孩一同玩耍,但是时不时过去一趟,打个招呼,她们也是极其恭敬友好的。

    却不想如今,时过境迁,这些人的脸,变得也是齐齐地快。

    “哟,是公主殿下,难为您还肯移驾来瞧瞧,我等不胜荣幸。”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只看着眼熟,却记不得名字,瞧见了我,变着腔调,伶牙俐齿的。

    我眯起眉眼笑笑:“总要来瞧瞧诸位的,毕竟各位都是这么多年的相识了,只是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

    倏忽间,四下的人低笑起来,而我面前的这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羞红了一片,冷哼一声转眼不再瞧我。

    看着她周围人窃笑的模样,我心下一清二楚——这些人也不过都是趋炎附势罢了,很少有谁是真心实意地带对方好。

    不想,一旁柳依依却忽然轻描淡写道:“韩姑娘此言差矣。”

    哦,原来刚刚那丫头姓韩。

    我开始在头脑中搜寻,这朝中重臣,哪家姓韩?

    而这位韩姑娘,经柳依依这一说,面色一慌,赶忙点头复点头,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但依旧难掩窘迫之色。

    不想柳依依继续道:“韩姑娘说话总也该准确些,如今往后,单说‘公主殿下’,只怕是指意不明,不知是面前这位,还是台上那位……”

    她说得平平淡淡,可我也不是痴傻。

    ——自然听得出,她暗中讽刺于我,说如今父皇失势,皇叔得势,我这长公主也是有名无实,劝我不要这么狂?

    心下愤愤然,但我早已不同于此前,不会为了逞口舌之利便轻易跳脚了。

    我面色如常,只是微笑:

    “柳姑娘说得也是,诸位大抵也当注意着些,以后称呼什么的,还是分清楚为好。”

    这句话说出来,柳依依冷了一瞬,随后面有不屑之色。

    而周围那些毛毛躁躁的姑娘们,则开始窃窃私语,我甚至能听见有人低叱‘没骨气’。

    呵,骨气?

    我有没有骨气,早已不需要这些人看见了。

    我沉下面色,随即又叹口气道:“不过,柳姑娘,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柳依依愣了愣,随后‘嗯?’了一声,颦眉看向我。

    我缓声道:“曾几何时,本宫也是差点该叫柳姑娘一声‘嫂嫂’的。”

    柳依依一愣,随即面色一黑——她想必也忘不了,自己被二哥拒绝的丢脸之事。

    我却继续道:“只可惜当初无缘,现今世事生变,二哥也已英年早逝,本宫估计是再没机会唤柳姑娘一声‘嫂嫂’了。”

    柳依依勉强稳着面上一丝笑,点了点头:“可不是,当真是造化弄人。”

    我垂眼看向她:“不过,说起来,当年父皇对柳姑娘,可是颇为钟意,盼着柳姑娘给他当皇儿媳。”

    “一则是因为柳姑娘秀外慧中,容貌秀丽,知书达理,一则……也是因为这都城传言,说柳姑娘生而有‘凤羽之命’……”

    我摇了摇头:“只可惜如今想想,都是一场空。”

    柳依依却突然咬着牙看我:“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叹口气瞧向她:“不就是一场空么?不管是二哥,还是柳姑娘。”

    “二哥不在了,而柳姑娘,所谓的‘凤羽之命’,只怕也难当真的。”

    柳依依瞪着我:“你……”

    我回看着她,毫不示弱,只是继续平淡道:

    “你想,若要这‘凤羽之命’成真,要么是帝王正妻,要么是储君生母,柳姑娘如今已年近二十,也不小了,这‘凤羽之命’,只怕也是一场空了。”

    柳依依闻言愣怔,一时倒是没能反驳于我。

    四下那些嘴碎的都城名媛们,倒是低声念叨起来。

    “可不是,这传闻我也听说过,如今看来是真没戏了……”

    “看来这些算命的话也听不得,一点也不准哦。”

    “哼,你真以为是算命的话?依我瞧,只怕是他家人为了给她提提身价,出生时候刻意捏造的……”

    “也对,不就是想入帝王家?”

    此时轮到柳依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了。

    “你们都说什么呢?”

    半晌,她黑着脸,狠狠地阻断了这些闲言碎语。

    到底是面子挂不住,她站起身来,一拂袖子,神色有些匆忙道:“父亲在寻我,我走了。”

    我笑了笑,自也是依礼和她道了个别,眯起眼眸看着她略带窘迫的背影,我想起曾经母后第一次见到柳依依,并未在意什么‘凤羽’,只是轻声说着: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丫头自小骄纵如此,只怕总有一天,会为了些名头犯下错事……”

正文 152半面疤

    我此番倒是真希望这个柳依依,能做出些心比天高的事情来。

    ——我说的很明白了,如今她的‘凤羽之命’就是个笑话,想要不是个笑话,就必须当皇后——要么是帝王正妻,要么是储君生母。

    而现在看来,未来的帝王就是皇叔。

    帝王正妻她是没戏了,但是储君生母她可以搏一搏啊。

    只可惜我所能说的,也仅仅就到此为止了,如果做再多的暗示,只怕被有心人知道,会说我心怀不轨,届时定然不好收场。

    柳依依一走,那些都城姑娘们,显然是没了‘主心骨’,一个个的都收敛了不少,而我此番前来,主要也是为了柳依依,旁的人,都说半句都不肯,生怕她们多生了什么心眼,抓住我的不是。

    于是我只是简单地应对几句,便转身过去,从从容容往席位走去。

    遥遥的便瞧见,我家堂堂战神,顾君则这厮,竟是可怜兮兮的、像小猫小狗一样,坐在席位上眼巴巴地瞧着我。

    对上我的目光,他愣怔一瞬,又有些匆忙地转过眼去。

    我心下倏地一软,加快了步子走向他。

    “你,一直盯着我作甚。”离他尚有半步远,已经鬼使神差一般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额上的碎发。

    顾君则略微一低头,随后扫我一眼,又转过眼去,声音有些低:

    “怕她们为难公主。”

    我伸手挑着他的碎发,笑:“别这么小心,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们再怎么嚣张,也顶多是逞口舌之利,没事的。”

    顾君则抬眼看了看我,仿佛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看着这厮小心翼翼的模样,加上我也没有别的念头,又不想招惹事端,更不想和那些人客套寒暄,这除夕宴剩下的时间,我便随在顾君则身边,安安稳稳,简简单单。

    我能感觉得到,高台之上的洛伏苓,时不时地扫过来一眼。

    但心里早已不像从前、或是再之前那般不安稳乃至猜疑了——

    如今我已无比清楚,我身旁的男人,我的驸马,他是想着我、是为我好的,他心里有我。

    这大抵是自从宫中生变,我过得最为舒坦的一个除夕夜。

    出大殿的时候,已是明月当空,如钩似练。

    头脑清明得紧,身旁的顾君则也是如此,以至于上了马车也不困乏,反而兴致勃勃地,只可惜现在这时候,去看烟花未免太麻烦疲累,于是我便想趁着车程,和他多聊些什么。

    “你刚刚在大殿上,好像有什么想说的?”

    顾君则在小桌对面喝了一口茶,略略皱眉:“什么时候?”

    我答:“便是我刚刚和那群都城千金聊完回来的时候。”

    顾君则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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