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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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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则低头半晌,却忽而抬头向我微笑:
“如此,来的时候是公主保护微臣,回去的时候,便由微臣保护公主,可好?”
我心下暗自想着,其实可以和他说,我们一人拽一会儿。
可是想了想,又怕我讲出来,他心里不舒坦。
不如等到了路上再说吧。
大不了,我到时候可以说‘前半段是你拽着,后半段便我来’嘛。
我向着顾君则点头,便算是答应了他的话。
我二人又简单收拾了一会儿,把一切都收拾稳妥了,便带着包裹,举步出门。
我去突然想起来,此番我们过来,用了这户人家不少的东西,而这家人房屋破旧到如此地步,想必是个贫苦人家,怕是遭不起这等损失的,我便摸出些银子,塞在了床头,算作补偿。
顾君则转头看着我,眉眼里隐隐带着些笑意。
等我回看向他,他却将头转过去,简简单单只一句:“好了,走了。”
举步出门去。
顾君则在马背上理好了包裹,一跃上马,随后向着我伸出手来,借了我些力道,引着我也上了月牙的马背。
他手臂一环,严严实实地把我团到他怀里,我只觉得整个人被他的胸膛裹住,头靠着他的心口,还能够听见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虽说如今漂泊在外,居无定所,但是这一瞬间,我居然莫名觉得幸福。
可不是?身后是我欢喜的男人,驮着我们的是我欢喜的马。
顾君则一低头,他柔软的长发便在我面上拂过,隐隐的带着沉香味。
“走了,路上要是颠得厉害,就向后靠,靠着我再紧一些。”
他低声在我耳畔说着。
我点了点头。
却是不等有什么颠簸,就往后又靠了靠他,顺带着用头蹭了蹭他的心口。
顾君则低低笑了一声,低头用柔软的唇角蹭了蹭我的额头。
再然后,他手臂一用力,月牙便载着我二人跑了起来。
“路上险区不少,但是也不用担心。”
出了院子,顾君则低声说着。
“毕竟,过个几日,不出意外,应该就能到军队的营地了,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我点点头。
顾君则似是又加了速度,月牙跑得又快了些……
正文 107迷路的追兵
真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我和顾君则之前连地图都画好了,也算计的仔仔细细,哪里会有营地,满打满算,却是没料到——
皇叔派来的另一支军队,他们竟然会迷路。
所以,在我和顾君则成功地根据之前的分析、绕过了几处营地之后,在一条路的外面,听见了一旁林子里面的嘈杂之声……
“三哥,不是说要去捉拿叛贼吗?我们这是走到哪了?”
“是啊,三哥,这已经是我们拐进的第三个林子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有些粗重的男声响了起来:
“急什么,别急,别急,一会儿就出去了。”
一人马上接了腔:“出去了然后又该怎么办啊,三哥。”
“我现在,连回去的路都记不得了,这些林子太多,绕来绕去我早就被绕晕了。”
他的话音落下,后面的人纷纷附和。
“可不是!我也被绕晕了!”
“我也认不得路了。”
“噫,王六,你不是素来最记路,怎么也不吱声?”
“这路上全是树和草,连个大点的东西都没有,我也记不住啊……”
……
一片嘈杂。
直到那个粗重的男声猛地提高声音喊停。
“闭嘴!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群废物,你们不认路,老子认得!跟……跟着我走!”
他说得仿佛理直气壮的,可是,即便是我这么个外人,遥遥地听着,都能感觉到他的外强中干,明显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这边还在听着,顾君则已然一低头,附在我耳边低声道:
“看来他们是迷路了。”
“我们兜一圈,把他们绕开。”
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身子向后动了动,紧靠在他怀里,顾君则一拽缰绳,我二人便策马转弯……
过了一会儿,便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了,那一伙骂骂咧咧的迷路者,想必是已经被我们甩开了。
我略略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兜了这么一圈,你可还识得路?”
顾君则似是略略颔首:“自然识得。”
我心下不禁起了几分敬佩。
毕竟,刚刚那一伙那么多人,都记不住路,而我,虽说之前带着顾君则应该是经过过这里,之后又和他一起画地图,如今也依旧记不得路。
——正如那些人所说,这路上全是草木,林林总总的,却没有什么标志和特点,并不好记。
可是顾君则,按照他此前所说,他大抵来过这里一次,却是几乎能完完全全复刻下这里的地图,还能记清楚现在的路,虽不知他这能力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但当真是厉害得紧。
顾君则策马一个拐弯,拐向另一边。
孰知,就在拐过去的一瞬间,只听远处一声断喝:
“谁!快快下马!”
我一哆嗦,顾君则飞快地调转了马头,挥鞭出发。
月牙提了速度,颠簸得愈发厉害,我紧紧地靠着顾君则的胸膛,他的心跳声就在我耳畔,可如今我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站住!再不停下来,就放箭了!”
身后的人开始恫吓于我二人。
顾君则却是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我心下暗暗发慌——
现如今顾君则带着一身的伤,还载着我护着我,如果后面人真的放箭了,如何躲得过去?!
我一咬牙,想要跳下马去,虽然我心里也没底自己水平如何,但是我想试一试——也许我能挡一挡后面射来的箭。
可是我一动弹,顾君则手臂便一用力。
“别乱动。”
他的声音沉稳得紧。
我咬了牙:“他们要放箭的。”
顾君则声音依旧沉稳:“不妨事,我听着声音,一会儿我拽你的时候别使反劲就行。”
我心里火烧火燎:“可是你还……”
话还没说完,只听‘梭——’‘梭——’地数声风声!
我一愣,倏忽间,却只觉得顾君则一条手臂锁着我绕着缰绳,另一条手臂猛地向后一挥!
我一抬眼,只看见他用马鞭生生圈住数支箭矢,卷着往回一抡歇了箭矢的冲劲,然后手又是一扬,把那些箭矢丢落在地!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心下暗自惊叹,即便他受了伤,如今这功夫,也当真是精湛!
“坐稳了。”
顾君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沉缓依旧。
我咬着唇角沉了口气:“……好。”
随后伸手拽了缰绳:“我也能驾马的,不如我来拽缰绳,你先看着后面的箭。”
顾君则停了一瞬,随后只道一声‘好’,便松手,彻底把缰绳交给了我。
手心出了些汗,我不知道前面的路上会有什么,只能全神贯注!
耳边依旧是‘梭——梭——’地声音,但是都被顾君则稳稳拦下!
时候越久,我心里越安定——
也许,一会儿过个地方,我们就能甩掉他们!
果不其然!
跑了一会儿,便看见前方一个急弯。
“当心!”
我开口提醒顾君则,同时愈发拽紧了缰绳!
月牙稳稳地一转,便要转上这个急弯,半点趔趄、飘滑都没有!
我心下大喜,想着转过这个弯去,他们的箭矢就不能为难我们了!
可是这一瞬间,只听箭矢袭来之声又起!
随后是长鞭扬起的声音,许是因为马儿拐弯方向略歪,这一次传来了清脆的几声‘啪、啪’,是箭矢和飞速甩起的长鞭相碰的声音。
我心里微微一紧,随后便又释然——
罢了,总归,应当也是最后几支箭了,顾君则挡下来了,一切就稳妥了。
谁知,马儿刚刚把弯拐过去,我依旧紧拽着缰绳,一刻不敢放松地控制着马儿想要稳下来方向,便只听两侧草木忽而传来了‘扑簌簌——’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梭——’的一声!
我一惊,但是还是不知不觉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松开缰绳——月牙再优良,再温顺,跑起来,它也管不了背上的颠簸,我拽不好缰绳,我和顾君则就都有可能被颠下去,而颠下去就彻底完了!
却只瞧着,一支利箭从侧边茂密的草木里穿射而出,带出来许多旋转的、支离破碎的草木!
近了……
我能看见这支箭的箭头,闪着寒光,飞快地向我刺过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一切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
正文 108暗箭难防
眼看着这箭根本由不得我反应,却只见眼前一团黑影倏地一闪——刚刚反手拢了后方袭来箭矢的顾君则,径直身子一歪,飞快地、严严实实地侧身抱住我。
他用了不小的力气,紧紧地抱着我。
他抱住我的一瞬间,我只觉得他身形一震,而我不知怎的,整个身体亦是一震。
感觉……
不太对。
我被他紧紧抱住,这一瞬间却并不觉得安心。
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地、疯了一般地跳动着,似是想要从胸口冲出来。
“……顾君则?”
顾君则没回我的话。
我倏地心里发慌,可是手拽着缰绳又腾不出来碰他,只得急急地又唤了一句:“顾君则?!”
顾君则身形动了动,方才低声道:“不妨事。”
“当心,快些离开这里。”
他似乎是努力地想让声音一如平常。
可是我知道这是他装出来的——刚刚那支箭分明是射向我的,顾君则来不及把它挡下去,那么……
这支箭,恐怕是射到了他身上。
我心里愈发地慌了起来。
“顾君则,伤到哪里了?”
顾君则摇头:“不妨事,不是要害。”
什么都不肯细说。
我咬了牙,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拽过他的一条手臂来,扣在我腰间。
“你把头靠在我肩上,往前靠着我。”
“我要加速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一则是顾君则的伤,要赶快找个地方给他瞧。
另一则便是……身后有追兵,也许,侧边也有,我必须加速甩开他们!
顾君则点了点头,略微动了动身子,紧紧靠着我。
我咬牙一挥鞭子,加了速度。
月牙当真是良驹,它游刃有余地提了速度,一路疾驰。
我拽紧了缰绳,心里又是慌乱,又是五味杂陈——我能感觉到,顾君则这厮又中了一箭,可如今让他靠着我,他却还是傻乎乎地、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安稳靠着我,他下意识地用身子护住了我、裹住我。
是因为……担心再有暗箭吗?
我咬了唇角,不知不觉眼眶已然发热。
沉了口气,一手狠狠地捏住那条鞭子。
顾君则,这次,我要保护你。
虽说武功刚刚恢复,气力之流皆是大大不比从前了,也许拦下那些箭矢,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这次,就算拼尽性命,我也要护!
好在,月牙的脚力当真非常马可比,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又是几个转弯,我便连身后追兵的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我拽着缰绳却依旧不敢放松,直到跑着跑着,天空中又是‘轰隆——’一声。
炸雷。
夏日多雨,早就听说,这一带夏日雨水之充沛,远甚于其余地域,但是直到如今,才算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
我在那农家借住的几日,时不时就要下场雨,或是毛毛细雨,或是倾盆大雨,但是总归是要下的。
更惨的是,我两次逃亡,每次都要打雷下雨。
如今我生怕这雨淋下来,旁的倒不要紧,但是顾君则——他身上,不知什么地方,还插着一支箭,再淋雨,伤口会发炎。
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愈发慌乱了。
我根本不指望着有之前的好运气了,于是,跑着跑着,拐过几个岔路、数个弯,拐到一处草木繁茂之地后,我寻了个稍稍隐蔽的、地势高些的、又大一些的山洞,便停了马。
此时,天空已经暗沉成了乌墨之色。
我飞快地又打量检查,确定这山洞应是安全的,于是彻彻底底下;定了决心。
我把顾君则带下马,扶到石壁处,如此才终于发现,那支箭射到了他的肩胛处,以至于他连墙壁都不能靠。
“你……顾君则,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挡箭?!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眼眶倏地就酸了,手忙脚乱地拽着他的衣裳给他瞧伤。
孰知这厮惨白着一张脸,却是连眉头都不皱。
看向我的时候,还眨了眨漂亮的长睫毛:
“可是……我是公主的驸马,我要保护公主的。”
他停了停,又扯起嘴角:
“不妨事,这箭没伤到要害,力道不大,也没毒。”
没伤到要害,力道不大,也没毒……
我小心翼翼拽着他伤口旁的衣裳,看着他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开口的话却控制不住地凶了起来。
“那又如何呢?”
“你之前受了多少伤,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怎么这么糊涂呢。
顾君则摇了摇头,随后却道:
“这伤不妨事,处理一二,也便好了。”
“但是……刚刚那一箭,如果射到的是公主,只怕……”
我身子不由得一颤,低头看着他,却是说不出话来。
顾君则扬起唇角冲我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一支寻常的箭,上面连毒都没有染,此前在战场上,这种伤也算是寻常了。”
……毒?
我心里一哆嗦。
这箭上……真的没带着毒吗?
我担心是顾君则没感觉出来,或者他感觉出来了,却没有如实和我讲——毕竟逞强欺瞒我的事,他也做了不少了。
我看着他恨恨道:“念叨着毒做什么?你怎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你别乱动,我马上给你瞧伤。”
顾君则略略前倾身子,却是低声念叨:“我没骗你,真的没有毒……”
我动作飞快地剥开他的衣裳,碰到插着箭的地方,分外小心。
顾君则一动不动的,一声也不吭。
倒是我,害怕的手在抖,额头也出了一层虚汗。
这些天,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外面阴天欲雨,天色太暗,我担心看不清楚伤了他,便从一旁捡了些树枝来,摸出火石来费劲地想要点火,可不知是火石发潮还是我太过心急了——来回数次才终于点着。
顾君则在前面似笑非笑地瞧着我。
这厮啊,难不成是在嘲笑我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顾不得理他,赶忙借着火光,在他背后的伤口处封了几个穴道。
“我要先把周围清干净,然后就取箭了——总归是要取的,但是现在没有麻药,可能会很疼……我封了穴,你再忍着点。”
顾君则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别担心,不妨事。”
我伸手取了顾君则随身的短剑,在火里烧了烧,然后小心翼翼地,触及他的肩胛,除去箭矢旁边被撕裂的血肉……
正文 109我只娶公主呀
我盯着他的伤口,不忍看,又不得不看。
我看着自己手里执着的短剑来回游走,每用短剑刮一下他的伤口,我就觉得心里一颤,看着都觉得疼痛,不知不觉间,他一声不吭,我却硬生生出了一头的冷汗,眼圈也干干涩涩得疼。
心疼,根本不忍心问他疼不疼。
就这么一剑又一剑,一会儿过去,伤口四周清理得总算是差不多了,我垂眼看了看这柄染了血的短剑,随即搁在一旁,沉了口气,一手扶住顾君则的肩,一手扶住箭。
“顾君则,我要取箭了。”
顾君则点了点头。
我便小心翼翼地将那箭矢向外取,第一次用力,箭矢向外动了些许,只觉得顾君则身形微微一震。
……很疼吧。
我心里有了一瞬的酸疼。
忽而后悔得很,为何自己从小习武学书,对于医术却是浅尝辄止,以至于如今关于取箭,我只知道最简单的、保命的法子,至于更加精湛的、也许能够痛苦小一些的方法,我全然不会。
如若我会的话,顾君则便不必受这般罪了。
可惜事到如今,后悔也全然无用了。
我只得咬紧了牙关,继续、把这箭矢拽出来。
顾君则依旧是一声不吭的、除了箭矢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他依旧是微微颤了一下。
移开了箭矢,纵使原本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也封了穴位,却还是有鲜血渗出来,于是我手忙脚乱地又从一旁寻了东西来,给他包扎处理。
半晌总算弄好了,我抬手给顾君则把衣裳拢上,手停留在他颈项旁,到底是过意不去:
“我会的太少……弄疼你了。”
孰知顾君则却只是道:“不妨事,没有多么疼的。”
仿佛……云淡风轻的。
我咬了咬唇角,从他身后绕过手臂去,却是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他额间是一层细密的、微凉的汗,如此……却还和我说‘没有多么疼’。
我手臂一哆嗦,侧过脸去靠在他没有伤的一侧背上。
难过的讲不出话来。
我真对不起他。
顾君则却是伸手攥住我的手。
“没事,公主。”
“公主已经做得很好了。”
因为我成了这幅样子,这厮却还在安慰我。
“若是寻常女子,恐怕就直接往外拽了,那我可吃不消,能娶公主,是微臣的福气。”
“左右都要有些疼,多一点少一点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很多人,包括我也只会公主这种方法。”
“所以,公主也不必总念叨着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顾君则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戏谑之意。
而我头脑一抽,直愣愣来了一句:“可是青萝呢?她不是跟着你在军中,留了好一阵子么?她应当就会别的法子吧。”
却是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顾君则却是低声笑道:
“她会不会我不知晓,但是,不论公主会不会,我都只娶公主呀。”
我一愣,随后靠在他后背上,不知怎的便扬唇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又不受控制地砸落了下来。
我真的很幸运了,能碰见他,嫁给他。
从不会被他责怪,一直被他尽力地保护着、宠爱着。
洞外响雷声阵阵,如今已是大雨滂沱,好在我起初看到这山洞,便仔细检查过——确定它地势偏高,不会流进水来。
时不时地有闪电划过,撕裂漆黑的夜色,倏忽间一片煞白,而不论是惨白还是漆黑,山洞里这一团温暖的火,依旧飘摇地亮着。
伤了一侧的肩胛,现在的顾君则,总算不能和我争着做饭了。
而如今的饭也没什么可做的,总归不过是从包裹里取出我们在木屋中备好的东西,架在火上略微热一热。
便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饭。
山洞外面,方才的闪电和雷声,已经少了许多,却依旧是天色暗沉,雨吹风骤,看来这雨一时是不会小了,我二人大抵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待我收拾完包裹,打理好行囊,再打量洞外,听着声音,雨小了不少,但是洞口外黯淡依旧,被我拴在山洞里、接近洞口处的月牙,也只能看清一个黑黑的、高大的影子——应当是彻底入夜了吧。
顾君则斜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半合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火光里落下飘忽的影子来。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顾君则便张开眼来瞧着我。
“伤口如何了?”
顾君则摇摇头:“不妨事。”
不妨事。
不妨事。
不管什么时候,问多少遍,好像都只能得到这一个答案。
或许我早就该明白,问他根本没用,要自己给他探出来才是。
我瞥了他一眼,随后转眼过来:“若是难受便同我讲,再处理一遍伤口,你千万不要强忍着。”
余光看见顾君则摇头:“当真无事。”
我不得不转头又看了看他。
顾君则便用他那对潋滟的凤眼看着我。
于是我便又将头转过去,从一侧拽了个毯子给他:
“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我守夜。”
顾君则皱眉:“还是公主睡吧,我守夜。”
我皱眉:“你是个病号,守什么夜?歇着吧。”
顾君则愣了愣,随后似是妥协了几分,道:
“那……不若我守前半夜,公主守后半夜吧。”
可是我心里自有打算。
我摇摇头道:“不成,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如何?”
顾君则愣了愣看着我,尚未说出话来,我便道: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妥协了,你若还是不同意,即便你守夜,我也不睡。”
总算看见这厮点了点头,随后歪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睡了。
我给他掖了掖毯子,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如今他伤的不轻,我处理的手段简单仓促,加上外面的雨,使得这山洞里也微微发潮,我不知道他的伤口会不会发炎、连带着他发起烧来。
只是如今仔仔细细地摸,和刚刚有些匆忙的摸,感觉却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摸出来。
顾君则估计是在睡梦里知道我在摸他,这厮兀自用额头蹭了蹭我的手心。
一副很乖的样子。
却偏偏不肯乖乖地、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把手放下来。
我何尝不懂顾君则的心思,他一直以来都想护着我,苦的累的他都担着,一点苦都不肯让我受。
但也就是因此,我才愈发不敢告诉他我的武功回来了,而我越是不说,他便越是固执地护着我。
左右不知对错。
如今已经几乎听不见洞外的雨声了,雨大概是停了吧。
我坐在原地盯着山洞外漆黑的一片天,心里反复算计。
末了转头看了看门边的月牙,我抚了抚衣衫,动了身形。
——我还是出去一趟吧。
正文 110糊弄
给顾君则寻些草药回来——
不幸中的万幸,如今这时节,这些草药植物应当是生长着的,而这一带气候偏温润,草木丰茂,按照医书上的记载,应该不难寻到。
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我还能顺便也给月牙寻些马草,然后给我和顾君则也找些食物回来——今日的遭遇让我明白,这路上凶险之事当真不少,有的意外根本无法避免,日后行程只怕也要耽搁,还是多备些粮食为好。
“公主,你要做什么?”
孰知,我还没站起身,身后顾君则不知怎的便醒了,他抬手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转眼看向他,比了比他的后背:
“这伤口有些深了,我虽说处理了,但总是不安心,今天天气又潮湿,这洞里的条件也没有那么好,我担心你的伤口发炎。”
“所以……我想去找点草药。”
孰知顾君则却摇头:
“不行。”
“外面这么黑,还有追兵,太危险。”
我眯了眯眼睛:“你后背的伤口发炎就不危险?烧起来怎么办?”
顾君则却坚定地摇摇头:“不用草药也发不了炎。”
医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可能会发炎。
我腾出另一只手来把他的手从我手臂上扒下来:
“没事,我去去就回,你安心等着。”
孰知顾君则却摇摇晃晃站起来,死死地挡住洞口。
“不能去。”
我抬手按上他没伤的肩膀,他便和我暗中较劲。
可是我一加力道,这厮就软绵绵地任凭我摁下去了。
却只见这厮长长的睫毛抖了抖,随后唇角扬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没什么力气……拦不住公主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倏地一酸,却也是一软。
堂堂杀神,因为我伤成这样子,以至于我都能轻轻巧巧地把他按下去,他却固执地、还想要保护我。
不料我愣的这一瞬,他却又死死地钳住了我扶着他肩膀的手腕:
“可是公主……”
“那些追兵的手段太多,夜里山上猛兽也不少,太过危险,我不可能让你出去。”
他钳着我手腕的力道极大,我的手腕恐怕已经红了。
我一怔愣,便低头瞧着他。
那对熟悉的凤眼也抬起来看着我,他的眸光里,不带半分松动妥协之意。
我和他对峙了片刻,随后只得沉了口气,顺着他的意思坐下来。
顾君则却是得逞了一般,毛绒绒地凑了过来,好像还想伸手抱住我。
可是这厮……浑身是伤,从心口到手臂到腰间,到处都是,如今脊背上又添了一处,抱住我对他而说,恐怕太难也太疼了。
心里一软,我抬手扶住他,让他侧枕在我膝上,又从一侧拽了毯子来给他盖上,环起手臂来抱着他。
“那我不出去,你睡吧。”
我放低了声音,凑近他道。
“当真不出去?”
我低下头去看着他,颔首道:“你枕在我膝上,我怎么出的去?”
我说的面不改色,真是一个完美的糊弄。
顾君则许是觉得这个解释颇为合理,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呼一吸便均匀了起来。
我微微闭了眼眸听着,只觉得如今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就连呼吸都是分外温柔的。
不知不觉便已低头下去,用唇角轻轻巧巧蹭上他温热的后颈。
顾君则身形微微停滞,睫毛颤了一颤,随后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继续睡了过去。
我却还不打算睡。
顾君则口口声声说不会发炎,我之前仅是怀疑,如今却是彻彻底底地不信——毕竟,他刚刚连同我抗衡的力气都没有,恐怕就是因为有些发烧。
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不过,要稍微等等,免得他再醒了,又拽着我不让我走。
可是,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凑近他待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他在发烫,我心里愈发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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