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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独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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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婧婧低垂着头,泪珠如断线的珠子,砸得地面晕开一层水花,她今日来就猜到会听到这些话,可亲耳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心又痛得恨不能挖出来给他看看。
“可,可我有了你的骨肉了。”木婧婧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李然眉头紧皱,良久后才幽幽吐出一句话,“你想要这孩子?”
木婧婧愕然,只觉得促然心寒,沉默许久,终究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017 哪来的火气这么大
开心从黄煜床上醒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昨夜自己竟是在这里睡死过去。见黄煜又是彻夜未归,开心的眉目紧紧蹙着,大清早便生着闷气坐在床上不动。
黄煜已经两天两夜没回来了,他到底去了哪儿?偏生这会儿她没辙想找他想个法子,他倒好,连人都不见了。难道真是撂下我不管了?
开心越想越气,脱口而出道:“走就走吧,走了干净,老早就要赶他走了。”说着就下了床,气冲冲地就往门外走去。然而,就在开心拉门的时候,黄煜也举手推了门,正要抬脚迈进去,怀里结结实实地撞了个人。
“哎哟。”开心踉跄几步,总算稳住了身体,早就瞧见眼前站着的人正是黄煜。她心里的怒气倏尔化了,不安瞬间化成高兴,却又觉得满腹委屈,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然而,看黄煜平静地站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开心登时小脸一沉,又硬挤出一丝笑意,疏离地说道:“小庙容不下大尊佛,黄公子舍得回来,可真是给我这小阁楼脸面。”
黄煜见小丫头怒容面目,却愣是端着笑容,嘴皮子功夫分毫不弱,不觉被她逗乐,俊容上的疲倦登时一扫而光,露出笑意来。
开心一愣,语速渐渐慢了下来…………冰块脸笑了!不同于素日,他嘴角微微上扬,已经算是很给面子的笑了。这次才是正常的笑,好么。
“你昨晚在我房里睡?”看着自己凌乱的床,黄煜微微皱眉,漫不经心地问道,完全没有解释他为什么夜不归宿的样子。
开心怒了,瞧着不是素日通情达理的性子,不知哪来的任性,噘着嘴说:“这是我的地盘,爱睡哪里睡哪里。你不服气?那你去我阁楼睡去啊。”
开心明明是赌气的样子,可是在人家眼里却成了撒泼。黄煜眉梢一挑,将开心拎出了他的屋子,淡然地说道:“大清早,你哪来的火气那么大?”
门嘭地一声关上,黄煜的眼底浮现出笑意,严肃的神情渐次松弛。开心愣怔,好不容易熄灭的火气又腾腾地窜起来,张口欲要理论却说不出话来,不知怎的,神情登时落寞下来,这才又是素日那个云淡风轻却又藏着淡淡忧伤的小掌柜。
“折腾这些日子,不就是想开口让他帮个忙吗?都经历过一回人事的了,没想到还是撂不开面子。”开心一阵苦笑,轻悠悠地回到自己的阁楼里去。
却说李然那日在开心面前撂下狠话后心里是后悔不已,他不想让开心为难,更不愿意强迫她。可是,那小丫头片子竟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字字句句把他贬低到令人心寒的地步。他不想对喜欢他的女人说狠话有错吗?只是弄到这个地步,他自己也未料到,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会对贬低他的女人动心!这不笑话吗?也不管它是不是笑话吧,现如今他也不愿意她小瞧了他去,硬着头皮也得把花轿抬到鹊桥缘去,日后再好好弥补她。
李然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岁,只晓得一味往前冲,却不自知,退一步更周全。又或许,到底是被开心的那些话刺得乱了方寸,只想一味证明给她看…………他是个男人。岂不知,他这般却只会让开心更厌烦他。这感情的事向来最磨人嘛。
黄煜冷眼旁观,早把开心的心思看在眼里。他不急于出面,自然是想让这丫头学个乖,不要以为事事都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学会衡量事态。说白了就是磨磨她的傲气,自信过了头就成了自负。
而一切,黄煜也私下里替开心打点周全了。不过,他也不至于为了丁点大的事就奔波劳累,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他竟然能从那里走出来,那么就能走到他要去的那个地方。
018 逃过一劫吗
李府佛堂里,一尊高大的观音玉像晶莹剔透,菩萨的眉眼雅静慈悲。只听一声声有节奏的木鱼敲声回荡在佛堂前,却见杨老太君正跪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紫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英嬷嬷。”一声低沉平静的呼唤止住了木鱼的敲声,杨老太君惊骇地睁开眼,竟忘记撑着檀木拐就起身了。因一时急促,又显得突然,老人家登时有点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来人。
清俊冷毅的面容,长眉如刀,眼如鹰隼,眉目间磊落分明,特别是那张紧抿的薄唇竟觉得似曾相识。杨老太君眉头紧皱,那被岁月磨练出的睿智眼神正警惕地看着来人。
十年了,从来再没有人喊过英嬷嬷,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叫环英,是伺候在锦嫔身侧的嬷嬷。恍惚间,那段惨烈的岁月好似又浮现在老人家眼前,将她的脸庞烤得越发沧桑。
“英嬷嬷。”这声不含任何情绪变化的叫唤拉回了杨老太君的神思,老人家也早就打消了呼救的念头,再次将目光盯在来人的俊容上,沉声试探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私宅,老身可是要报官的。”
见老人家并未否认旧时名字,来人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英嬷嬷这十年过得还算安稳,锦嫔若泉下有知,多少也算安息。”
杨老太君登时想起故人,眼圈一红,两行老泪流下,心下对来人的身份猜到了七八分。嘘吁一叹,说道:“老身也就不绕弯子了,当年锦嫔娘娘刚入宫那会儿,上头便安排了老身在娘娘身边伺候。这一伺候就是八年,看着娘娘一路从贵人晋位到嫔妃,也看着娘娘从女孩子家成了额娘,更是看着娘娘因和小阿哥骨肉分离而在宫中郁郁而终。。。。。。”
杨老太君光顾着追忆,一时伤心难忍,竟忘记还有人在,赶紧打住话头,温和地问道:“你如何知道老身的旧名?”
来人也不说话,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杨老太君看罢再次露出惊骇的神情,她从容淡定了十年,今日竟接连几次感到大骇。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此刻疲乏的神情显露无遗。
“有些事还请嬷嬷照应一二。”杨老太君俯首,谦恭道:“此话折煞老身,不敢不敢。”
来人嘴角一挑,俯在杨老太君耳侧几句低语,却见杨老太君神色一顿,脸上颇有尴尬之色,说:“孙儿胡闹,老身会谴他爹娘教训教训。”
那夜过后,杨老太君修养了几日,精神头才算好些。一早,在李然要出门前就谴了丫鬟叫来他,待他请了礼,杨老太君瞥了一眼孙儿,见他神情自若,眉眼俊朗,却愣是不长进,登时恨铁不成钢起来,便没了以往的亲昵,淡淡道:“偏院劈出来了,过两日叫人去烟花楼把人接来。”
李然知晓祖母说的是木婧婧一事,登时收了折扇,低着头听训。杨老太君轻咳一声,问道:“听你阿娘说,你要娶鹊桥缘的那个丫头?”提起开心,李然脸上浮现出笑意,赞不绝口道:“祖母,那丫头很讨喜,祖母一定会喜欢她的。”
杨老太君脸色一沉,呵斥道:“胡闹,我们李家门楣能由你乱来?不说她由来不明,就是身份地位也容不得她进李府大门。何况,后头。。。。。。”自知失言,杨老太君及时打住话头,再次强调一声:“不许你再和鹊桥缘的人往来。”
李然不解,为何祖母前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就雷霆大怒了?可心里不服,想要辩驳,却被丫鬟及时推了出来。这时,几位壮实的家丁二话不说将他带入了他的房间,顾不得尊卑,只能将他软禁在里头了,任凭李然大喊大骂也无济于事。
019 可不是投怀送抱
自那日,开心和黄煜闹了点别扭,她就对他客气冷淡了起来。其实人家根本不放心上,她自己倒把它当一回事。开心心下正不自在,才想起李然好几日没来烦她了,好似这人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般消失了,疑惑的同时,心情不觉高兴起来。
“被李然这么一闹,鹊桥缘可关了好几日的门,再不开门做生意,喝西北风去喽。”开心一边呢喃一边下了阁楼,好巧不巧,刚下了阁楼就见到黄煜从对面走来。
开心轻轻哼了一声,只假装看不到黄煜,劲自擦肩而过。黄煜不明白,这丫头睹什么气,好几天不理人,这会儿态度还如此嚣张。眉头一皱,拉住开心的手腕,沉声问道:“你胡闹什么?”
开心登时来气,甩开黄煜的手,冷笑一声,说:“小女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黄公子?还请黄公子明白说了,摆什么脸色给人看呢。”黄煜皱眉,欲辩无言:好像给人脸色看的是某人吧。心下无奈,只淡淡地说道:“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开心瞪了一眼黄煜,更气了,一时半会儿也忘记了一直端着的疏离态度,不服气地说道:“你脸皮忒厚了吧,就当这事过去了吗?我可等着你跟我解释呢,你那两天为什么没回来?”
黄煜眼底有笑意浮现,俊脸上云淡风轻,见开心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他突然近身两步。开心一愣,那嚣张的气焰顿时焉了下去,小脸上有不安的神色。见她如此,黄煜不知怎的,竟然起了戏弄的玩心,低头逼近开心的小脸,近乎鼻翼贴鼻翼。
开心本能地朝后退一步,黄煜紧跟着进一步,见小丫头莹白的小脸登时绯红,耳根子都烧红了,他强忍着笑意,这才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那么想知道我去哪里,是关心我?”
开心的身体往后倾斜,企图和黄煜的脸保持距离,只听她干笑两声,咽了口水,说:“胡说,我,我就是好奇,好奇嘛。”
“是吗?可我听若夏说,你还挺担心的。”黄煜脸皮果然很厚。开心嘴角一抽,眼见他的俊脸再次逼近,她担心自己万一把持不住,吧唧地亲上去,那她的形象就全毁了。
然而,她现在是退无可退,后脚跟抵在木梯上,重心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劲自往后摔去,吓得脸色大变,尖叫出声。
黄煜担忧,大手环住开心的纤腰,想把她拉回怀中。不想,慌乱中,开心本能地扯住黄煜的衣襟,登时连黄煜的重心也失去了平衡。他眉头一皱,加大力道,将开心托举在上,自己重重地磕碰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她当了人肉垫子。
开心手脚无力,重重地摔在黄煜胸膛上,软绵绵的粉唇周周正正地印在了黄煜的薄唇上,两人身子明显各自一颤。开心慌忙移开粉唇,愣是如此,两人的脸也贴得很近。
突然,开心的小脸烧得越发绯红,这才注意到,她的胸部结结实实地贴在黄煜的身上,自然是尴尬地无地自容。黄煜一愣,随即嘴角一挑,竟胆大妄为地盯着开心的小脸瞧,眼底尽是玩味之色。
“小姐。。。。。。”若夏的叫声传来,开心来不及多说,她急急从黄煜身上爬起来,拢了拢发髻,狠狠地瞪了一眼黄煜,心里有一大推话要骂出来,却只能丢下一句气话后,脸色绯红地跑开,“你给我等着瞧。”
黄煜弹了弹衣袍上的尘土,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明的笑意。忽而,不知怎的,脸色一沉,俊眉再次紧皱,眼眸深邃得不见底。
020 放风出去
御史府大门前,大红绸布结成许多团花,边上灯笼高挂,门前车水马龙,宾客送往迎来,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杨老太君一手依着春喜,一手拄着檀木拐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昂首挺胸步入御史府朱门内,脚步微微生风,可谓是老当益壮。
老人家才到二进门,前头伺候御史夫人的大丫鬟瑞芳便笑意盈盈地赶上来,一把搀住老人家胳膊,讨喜地说道:“我家夫人老早就念着去您贵府叨扰,可府里事儿多,一刻不得闲。这会儿,您老人家赏脸亲自来,我家夫人急急地就打发奴婢来好生伺候着,若惹得您不乐呵,可说是要剥奴婢的皮呢,您老人家可疼着点奴婢。”
杨老太君作势拧了一把瑞芳的脸颊,乐呵呵地笑说道:“也就你这张嘴利巧,不怪乎逗得你家夫人夸你机灵。”
说话间,瑞芳把杨老太君请进了客堂,老人家才刚刚落座,一道舒畅的笑声就从外头传来,可谓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那道利索的声音撒娇地说道:“若不是借着这个名头,姑母是不打算来瞧瞧我了吗?”
话音未落,却见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着一套周正的绛色礼服,顶戴镶嵌着珍珠的棋帽,大眼大嘴锥子脸,谈不上标致漂亮,却也是风韵犹存,自有风味,此人正是御史夫人颜氏。
因颜氏乃官家夫人,杨老太君虽是长辈,彼此都不必行礼。杨老太君让春喜递上贺礼,笑说道:“你府里头贵重的东西多的是,老身带的东西就是一点心意,讨个彩头。”
“姑母能来看我几眼比什么东西都值当,日后,我得多学几句好听的话把您哄到我们府邸唠嗑。”
却说这边娘俩寒暄客套了几句话,颜氏把瑞芳打发到前头去招待女眷。杨老太君挑了一块软甜的蜜枣咬了一口,见四下里没有其他人,不经意地说道:“夫人可听说没?我们元和国送去大若国的质子,不见了。”
颜氏瞪大眼睛,脸上满是讶异,心道:方才县府夫人也在我耳边私话这消息,被一句话唬回去,这会儿连她老人家也提起这事,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不晓得老爷那边晓得不,一个不小心,可得掉脑袋。
心下这么琢磨,颜氏勉强一笑,说:“姑母哪里听来的这话?我竟一点风头都没有。”杨老太君只当作是个无趣的话题,神色恹恹道:“贵府里头的事一刻离不得你,几时能得闲去外头?自然是不知的。老身年纪大了,精神头不济也懒怠出门了。”
颜氏是个聪明人,听老人家言外之意是在百姓口中传出来的,正要开口再打听,却见杨老太君将手中咬了一半的软蜜枣放下,蹙眉说:“这年纪大了,以前怎么也吃不够的蜜枣也觉得甜腻了,这不,吃了一半再下不了口,嘴里腻着难受。”
见杨老太君登时将这个话题忘得一干二净,根本不放心上,颜氏无奈一笑,唤来瑞芳给老人家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漱口,再添上清淡的花茶水,这才又淡淡地问起李家的一些情况。当提到李然的时候,杨老太君无奈一笑,恨铁不成钢道:“别提那孽障,尽在外头胡来。本以为年纪轻,过个两年年岁上去了自然该懂得收敛收敛,哪里知道,那孽障不见收好,倒把外头野花野草都摘回来了。”
颜氏跟着无奈一笑,眼眸里却明显有光彩闪过。常年往来不过这几家,该八卦的都八卦地差不多了,素日最爱听的莫不过说那家不好了,这家愁死了。这会儿听杨老太君提到家中难处,少不得是那套虚礼了,只听颜氏劝慰道:“男人不都这样,在外头玩腻了自然会把心收回来。李然那孩子稍加管教下,自是错不了,您老就等着他金榜题名吧。”
杨老太君听了颜氏这几句话很是高兴,只要是好话,哪里还去追究真假。不过,这事确确实实是膈应在老人家心头,纵使她再沉得住气,想起自家孙儿正闹自虐,到底心疼,话题一开,反倒有些刹不住。
“老身不过就几年好活,偏生那孽障尽出乱子。为了个鹊桥缘小丫头,竟头一次忤逆。家里头还有一茬没解决,他倒满心全扑在那起狐媚子身上。”
颜氏细细听了杨老太君的话,眼珠子一转,满脸尽是算计的神色,只听她伏在杨老太君耳侧低语一番,只听得老人家眉头紧皱。待到颜氏离了旁侧,杨老太君面色恢复如初,不置可否一笑。
“姑母,瞧着您实打实地心疼李然那孩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杨老太君脸上装得动容,心下却是无奈:若不是为了掩饰前头那话,她怎么会对外人谈起家事?亏她年过半年,还不懂得家丑不外扬这理?
却说,这边两人闲闲地又说了几句话,杨老太君也不掩饰脸上的疲乏,须臾便告辞回去。
等瑞芳送了杨老太君出府门回来,颜氏神情恹恹,说:“回头告诉老爷一声,我有事跟他说。”
021 这一切
木婧婧从烟花楼搬进李府一月有余,除了身边指派的丫鬟香玉外,李府上下百口人,她是一个人都没见着面,更不用说李然了。
院落墙角植了几株花木,翠绿从中冒出的几朵玫瑰花最是红艳。木婧婧靠着门廊,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的玫瑰花,落寞的神情好似还没开放的花苞被风雨打落在地一般凄凉。
香玉从院子外头进来,瞧见这般光景,不免怜悯叹息。先头被指派来伺候她,香玉着实是不情愿,虽不至于给她脸色瞧,到底还是表现得很淡漠。这一月相处下来,才知这位性子好得很,几乎不发脾气,只是总是那副寡淡抑郁的神情,眼瞧着她一天一天憔悴下来,竟觉得心疼。
香玉慢慢走近木婧婧,瞧她不过剩下一副空壳的模样,顿时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出口。怎奈,李管家交代了,她一个奴才只能照着办,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木姑娘,老太君的意思是,请你去鹊桥缘住几天。”
木婧婧涣散的眸光一顿,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失了血色,心思一时千回百转,身姿却是一动不动。香玉以为她听不真切,轻轻叫唤了两声,木婧婧这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香玉一笑,说:“我听到了。”
香玉愕然,那样的笑怎么看都只想让人落泪,眼圈不由一红,慌忙低头扶着木婧婧进屋,耳边却听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天地这么大,是不是就容不下我了呢?”
香玉不知如何回答,索性也就闭口不语,默默地替木婧婧打点行装。然而,不过两件家常衣服,最显眼的首饰,也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珠钗,心下不觉感叹李家对她的无情。
天色渐晚,李管家才慢悠悠从院子外头进来,不耐烦地催促道:“打点好了那就走吧。”香玉不敢多言,扶着木婧婧跟在李管家后头,一直走到偏门外头才瞧见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
只等李管家头也不回地进门去了,木婧婧两人才提着裙摆上了马车。良久,木婧婧开口说道:“送我回烟花楼吧。”香玉为难,劝慰道:“木姑娘现在是和烟花楼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了,恐怕不合适吧。”
木婧婧抬眸看了一眼香玉,到底还是没再坚持,移开目光不说话,眸光却渐次涌上冷意。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在鹊桥缘门前停下,香玉扶着木婧婧下了马车。
却说开心已然出门迎接,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果然,只听开心对她说道:“你来了,阁楼上的屋子给你收拾好了。”
这是木婧婧这一个月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别人的温情,然而,为什么是来自这个她讨厌的女人呢?
香玉见木婧婧本跟纸片儿一般没生气,不明白怎么见了对方登时满身怒气?为了缓解尴尬,香玉开口说道:“打扰您几日,还请多担待。”开心不以为然,对着香玉客气道:“你带她上去休息吧。”
木婧婧这才勉强进了鹊桥缘。却说一连两日,木婧婧未踏出阁楼一步,开心也不曾上阁楼去。然而,木婧婧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待到鹊桥缘关了门,才去找开心。
见到开心,木婧婧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来?”见开心不否认,她心里的那团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住,气愤地说道:“你们当我是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算计我?嫌我那会儿不够惨,还想再补一刀吗?”
开心知道她心里对自己充满怨恨,怎么解释都行不通,蹙着眉目转身就要离开。木婧婧拦住开心去路,质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轮到这个地步?”
见木婧婧爆发的情绪,开心蹙眉冷声问道:“你真想知道?”木婧婧冷冷地瞪着开心,一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的模样。
开心无奈,一屁股坐在阁楼的木阶上,软下语气说道:“对你们的事,我真是十足的厌烦了。我不过一个混口饭吃的小商人,不过拿钱办事,你们大的小的一个一个跟吃了火药似地呛我。好吧,既然我错在先,那我弥补好了,谁知道你们一个一个又得寸进尺的,就你们受了委屈吗?”
木婧婧渐渐冷静下来,只听开心轻笑一声,无所谓地继续说道:“事情是靠行动去解决的,大哭小闹,要死不活的,难题不还是摆在眼前么?你若信我,这事你我最好不要插手,我们只管静观其变,让李家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吧。”
木婧婧愕然,目光尽是疑惑之色,然而,因发了一通脾气,心里不觉畅快了许多。开心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淡然地说道:“别问我们把你当什么了。你自己若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指望谁把你当回事?”话音未落,开心已然擦过木婧婧的肩膀朝若夏的屋子走去。
自那晚大吵大闹过一回,木婧婧果然安安静静地在阁楼里等着,就是连胃口也比在李府里好了些,多少能吃下一碗清粥。
这日天还未亮,香玉就急匆匆叫醒木婧婧,二话不说地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瞧你急得这样,出了什么事?”香玉不便多言,只回答道:“木姑娘,待会儿花轿会抬到鹊桥缘接你回李府。”
木婧婧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香玉,突然握着香玉的手,喜极而泣道:“你,你说什么?我,我能坐着花轿进李家的门?”
许久未曾见过这位脸上的笑,香玉也不觉为她感到欢喜,手中的活儿忙个不停。突然,木婧婧像是想起什么事,也不管梳了一半的发髻,急匆匆地下了阁楼,来到开心住的屋子敲门。
见开心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木婧婧将信将疑地说道:“李府的花轿来了,是抬我进李家的门。”开心登时睡意全无,木木地看着她,脑袋瓜开始运转起来,良久后眼底浮现出一丝明了。再抬眸看着木婧婧欣喜的脸色,见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快乐将她本憔悴的脸色增添的几许光彩,那残忍的真相总归不忍相告。开心欲言又止,终究只是淡淡地说:“恭喜你。”
木婧婧一时狂喜,根本就没注意到开心变化的神色,好似终于扬眉吐气了一般,解恨地看了一眼开心,二话不说地上了阁楼,心下是百感交集:他到底还是对我有心的,还是舍不得我和孩子。
然而,木婧婧不知道的是,李然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022 大乱子
李然一身大红喜服,匆匆赶来喜房,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他抬手正要推开房门,脸上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一时呆立在门外不动,心下极是愧疚…………不说风风光光把人娶进来吧,就是眼前的喜房也是赶着粗简布置一番罢了。虽说娶的是侧房,花轿自是无法从大门抬进来,但以李府的名望,办下如此寒酸的娶亲仪式在苍洲是绝找不出第二家。
李然黯然伤神地叹了一口气,心下自然明白,老太君是明着给人家难堪,不过是记着心疼自家孙子,才不得已退一步罢了。
却说,喜房里的新娘足足坐了一整天,早已饿得头晕眼花,不过因为心内欢雀才强撑着精神。当听到外头传来匆忙有力的脚步声时,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正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脚步声却突然停顿,久久不见外面的人进来。
新娘子正惶恐不安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而后又轻轻阖上。房子里再次陷入寂静,恍惚间以为不曾进来过人。良久后,只听李然轻咳一声,柔声说道:“委屈你了,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把你捧在心尖上。”
李然看到新娘子搭在大腿上的袖摆登时被滴落的泪渍晕开一层水花,他的心一疼,上前坐在新娘身侧,握住她的手,又是愧疚又是愤然,说:“我知道,你本就不甘心嫁给我,我此前还许诺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娶进李家大门,可如今却是这样接你进来,自然你很受委屈。”
新娘子的身体剧烈一颤,被握在李然手中的手如石头一般僵硬,良久后双肩瑟瑟发抖,落在袖摆上的泪珠融入锦缎里,登时浸染得那处嫣红越发显眼。李然心疼得不得了,只道她哭得这般厉害是不甘嫁给他,不禁皱着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心儿,我李然发誓会一辈子待你好,你为何就不愿意信我一回?”
突然,那双纤白的手从李然的大手中抽出,疾速地将盖头掀开,起身定定地看着李然。李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到,他跟着新娘子一起站起来,在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脚步踉跄不稳,最终又跌坐在床沿上。
“你不是她!她在哪里?”李然看着木婧婧泪眼婆娑的悲戚神情,心突然冷硬得跟石头似地,不为动容地质问。
木婧婧全身无力,瘫坐在地,捂着脸,极力压抑着痛苦的哭声。李然冷笑一声,无情地说道:“你们竟敢联合起来骗我,我李然绝不会娶一个烟楼女人,你不要仗着肚子里的那团肉球得寸进尺。”
木婧婧缓缓地将手放下,满脸泪水,明明看着李然,眼神却空洞茫然,喃喃自语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李然满脸阴沉,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喜房。候在房外的家奴拦住李然去路,战战兢兢地说道:“少爷,老太君吩咐,您,您不能出门啊。”
“滚,狗奴才,再敢阻拦本少爷去路,要了你的命。”李然怒气冲天,一脚踹开家奴,扯掉胸前的锦缎红花,大步流星地走出李府。
却说杨老太君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听管家来报李然愤怒地离开李府后,老人家只是平静地吩咐,“多派几个人跟着少爷。”
这边李然满脸阴沉地朝着鹊桥缘走去,手中的拳头捏得咔咔地响,眼中似乎燃烧着两团烈火。来到鹊桥缘,见阁楼的门紧闭着,他二话不说,只顾用力敲打。
里边若夏乍然听到外头如捣鼓一般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一边抱怨一边跑去开门,“谁啊?能消停会儿不,门都要被捶散了。”却说若夏才拉开门栓,外边的李然早就用力推开房门,一脚紧跟着迈进门来,大手一挥,将若夏推倒在地,冲着阁楼喊道:“甄开心,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若夏受到惊吓,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正好开心从阁楼上缓步而下,蹙眉看着李然,冷声说道:“今晚可是李公子的大喜之日,不知李公子这会儿来陋室有何贵干?”
李然满肚子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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