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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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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自然不会,可是以您弟弟现在的情况,根本拿不出那许多钱来。”
两厢僵持,皇后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姓赵的究竟何人?”
“正是为雅妃打造假金之人。”
“人在何处?”
“我……不知,怕是已经被灭口了。”书舞膝行几步,来到皇后跟前恳切地说道,“您若要物证,大可派人去调查雅妃娘家的生意,大部分都已破产,赔的血本无归,你若要人证,我就是人证,……因为在宫外的时候,我正是在宫外替娘娘办事的人。”她说着又磕了磕头,“所以,小人方才说,小人前来认罪。”
“你为何前来认罪?”
“姓赵都已经被灭口,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了我,小人认错,便是想求得宽容处置的机会。”
她的话,论情论理都说得过去,确实有九分可信。
皇后思衬道:“此事关系前朝,还需要交由皇上定夺。”得到皇天后的允许后,便下令在将书舞暂时关去慎刑司,两个宫人得令,上前将她架了起来,正要往外拖去,柔柔弱弱的女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去,扑到皇后面前。
“怎么,你不服?”皇后冷眼问着。
“小人不敢,皇后娘娘是公正之人,仿佛刚才,明明没有证据,不也是下令翻查了翊坤宫。”
皇后眼神一凛,闪过一丝洞悉地笑,便道:“本宫绝不徇私,将雅妃压入冷宫,等候皇上定夺。”
书舞笑了笑,用一种悲壮的眼神看向年无忧。
她用自己的性命去帮她“诬陷”她的仇人,所以理应得到她的感激,不想得到的却是年无忧一记响亮的耳光。
“蠢货。”
第八十三章 白眼儿狼
年无忧去慎刑司看她,见她在舂米,便冷笑讥讽;“你自找的下场。”
“我是自愿的。”她仍旧是骄傲的。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年无忧冷笑,“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就莽莽撞撞地跳出来耀武扬威,我只会笑话你。”
“没关系的。”书舞忍着泪,委委屈屈却又开开心心地笑着,“只要能给娘娘报仇,就算搭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年无忧一直不理解。
“因为这是阿麋先生的愿望。”书舞终于落下泪来,“阿麋先生进宫一是救你,二是报仇,他的心愿我是一定要帮他完成的。”说完,忍了忍泪道:“这里不是娘娘的身份该来的地方,娘娘快些离开吧。”
年无忧闭了闭眼睛,冷声冷气道:“我不是来看望你,我只是来问你,怎么知道十万两军费的事?”
书舞咬着牙,继续舂米,直到年无忧问第二遍,她才开口道:“我来这儿,不是来回答您的问题,而是来受罚的。”
还真是孺子可教!哼!
年无忧知道问不出什么,一句安慰的话都没留下,转身便走。
走出门后,将一包银子丢给管事的宫人:“别亏了她。”
“是是是,书舞姑娘身娇肉贵,奴才只给她安排些轻省的活。”
“这是你的事儿,自个掂量着吧。”
“是是是,年妃娘娘能够亲自愤怒奴才做事儿,这便是奴才天大的福分……”
没等他说完,年无忧拔腿便走,阉人不恶心,恶心的是那不男不女的奉承话,所以她向来不喜欢同阉人说话。
可是山下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戴面具的。
年无忧回到翊坤宫时,辛德已召集了所有在翊坤宫当差的,跪在正殿门口听候发落,她便负着手在他们眼前来来回回地走着。
“那双金缕鞋是从哪儿找到的?”
“回禀娘娘,是您房间,正对门的柜子里。”
“前几日有谁进过我房间。”
“依娘娘的吩咐,能进正殿的只有书舞和喜儿两位贴身伺候的姑娘,其他奴才没有您的召见是进不去的。”
“真的没有?”
“辛德以脑袋担保。”
年无忧从左到后,从前至后扫了一眼,才发现翊坤宫的奴才这样多,叫这群白眼儿狼把脸一抬,她的视线漠然地扫了一遍,芸芸百态,往往缺的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有些东西,你不找她,她总在你身边打转,等到你找她的时候,她却一下子又藏起来了,这种东西早就该扔掉了。
“宴喜儿呢?”
“回娘娘,”辛德禀告道,“从昨天开始就没见过她了。”
年无忧心中恨恨,已经猜到了九分。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除了宴喜儿这头白眼儿狼,没有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
她不计前嫌地讲她带在身边,不想却被反咬一口,这一次不杀她,不足泄心头之恨。
年无忧捏紧拳头,在轻轻重重的脚步声中遥想,乱七八糟的想法是为把脑袋放空,靠在躺椅上摇了摇,她的拳头刚松开一些,辛德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娘娘,找到了。”他的神情有些呆滞,好像还未回过神,“找到了。”
“找到了就把她带回。”他向来办事周到,这次却是糊涂了。
“带不回来,”他望了望她,低下头道,“人在养心殿。”
第八十四章 雅妃落败
年无忧当时便笑了,进得了养心殿也是她的能耐,可是等到了那儿才发现,她真是小瞧了这头白眼儿狼。
为了翊坤宫一个小小的宫婢,皇后和众妃都捧场来了。
兆佳雅顺跪在皇帝和皇后的跟前,等年无忧进去,镇纸石撞上雅妃的额头,弹到了她的脚边,年无忧弯腰捡起来,还未及行礼,便被平地而起的一声怒喝吓了一跳,手一抖,镇纸又掉在了地上。
“大胆!”皇帝怒斥,“朕待你不薄,皇后待你不薄,你竟然串通你的弟弟欺瞒于朕,大清的将士戍守边关,军费是粮草是寒衣,是他们一家老小的生计,此事岂可儿戏。”说着便指向另一处,“你出身大家,知书识礼,目光犹如鼠目,竟及不上一介婢女。”
她口中的一介婢女,正是宴喜儿,此刻她正趴再一条担架上,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小小婢女竟也知舍命维护公正,你呢?除了争宠夺位还会什么,如果不是这宫婢冒死找出那五箱金条,你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打算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灭口啊?真是蛇蝎心肠。”
“皇上,皇上……”兆佳顺雅爬过去抱住他明黄色的靴子,“皇上,皇上,臣妾没想过害人,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皇上……”
“朕若姑息你,变对不起这姑娘的忠义之心。”说完便狠狠一踢。
“请皇上严惩雅妃。”
“请皇上严惩雅妃。”
“请皇上严惩雅妃。”
……
后宫众妃挨个请愿,纷纷与罪人划清界限。
“请皇上息怒,不要伤了圣体。”同声一气中,敬妃这一句倒是别出心裁。
既然有人开了头,年无忧也忍不住一吐为快。
“皇上,这一颗服侍您多年的痴心,难道比不上一个陌生女子的衷心。臣妾越想越心寒。”她虽然也很讨厌兆佳雅顺这女贱人,但是现在就事论事,更何况相较而言,她更讨厌这种朝三暮四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这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兆佳雅顺挂着眼泪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年无忧,你……”眼看皇帝要发火,皇后连忙求情道:“皇上,请您念在雅妃尽心服侍您多年的情分上,从宽处理。”
皇帝收了收气:“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不予年妃计较,至于兆佳氏,失德于前,行凶在后,朗朗后宫,如何等容下此等祸心,着令革去宫籍,贬为庶民,其家产金属充公,以儆效尤。”说完视线向年无忧的方向一瞟,但是到底也没看她,便径直走到担架前,亲自俯身探望。
“皇上……”她挣扎一番,想起身行礼,被他制止了。
“你背上有伤,不必了。”
“奴婢没事,让皇上担心是奴婢的罪过。”宴喜儿语如莺啼般婉转,身为女人的年无忧听到,也不由酥了一酥。
“朕已经吩咐太医,务必把你医好。”说着便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幸好没有伤到脸,不然真是可惜了。”说完这些,他便一径走了出去。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那旧爱的一声声的呼唤,也唤不来他一晌的回顾。
第八十五章 黄雀在后
众妃陆续离身,最后养心殿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宴喜儿从担架上爬起来,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对着年无忧和雅妃施施然行礼:“多谢两位娘娘成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在宫里是常有的,只是没想到两个妃子被一个婢女当成螳螂叼了,这倒还算新鲜。
年无忧想想便觉得有趣又可笑,不愧是师兄调教出来的人,一出手便不同凡响。
“你还没看够我的笑话?”她瘫坐在地上,抻着脖子望着她。
女人需要的是来自于男人的同情,和来自于女人的妒忌抑或敌视。
年无忧收起嘲笑的同情,冷冰冰地瞪她,带着挑衅与不屑,她满足她最后的尊严,不是因为良善,而是因为她还有价值。
年无忧蹲着冷笑,“这一局,你输了,我也没赢。”说着掏出一千两银票,“要不要随你。”说完转身便走。
“我要一万两。”
年无忧微微侧过身,好笑道:“我不杀你,你就应该觉得侥幸,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以前在府里我总是处处与你作对,可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你。”
“那么你告诉我,背后向你挑唆的人是谁?”
“挑唆?”她一声苦笑,“身在局中时,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切竟是挑唆,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贴切的了。”
“那你就告诉我。”
“给我一万两,我就告诉你,毕竟我还是要为我和弟弟以后的生计考量。”
“好。”年无忧点头,“等你出宫那日,我再给你。”
“多谢。”
这两个字倒是真心的,世上的事真是千回百转,想不到她竟能她口里听到谢谢两个字,而且是那么心平气和心甘情愿。
这深宫高墙,有生之年能跳得出去,何尝不是她的运气。
“挑唆我的人是皇上。”说完不由苦笑,“他告诉我关于流言从你那听到的,任何一隔宫里的女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都不能可能相信,可是皇上对我,我怎么可能怀疑,现在想想,皇上早有皇上的算计。”顿了一顿,又问,“你一点儿都不惊讶吗?”
先前是没想到,但是随便一想,倒是顺理成章。
“皇上为许你贵妃之位,不是因为他宠爱你,而是为那十万两军费,现在夺了你的妃位,不是因为他有了新欢,也不是因为你犯了错,而是你娘家垮了,他要把这位子腾出来给更有用的女人。”这宫里面,最会精打细算的人是皇帝。
年无忧不由叹气。
“露水君恩,便是如此,今日我的下场,也会落到你身上,早点清醒也好。”
年无忧哼笑,兆佳顺雅以为她为皇帝的恩宠而伤感,这种想法本身已经算是一种侮辱。
她只是想找出利用崔烟、沉蜜、顺雅布局一切,将她推向死亡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功亏一篑,还白白让这个帮凶得了一万两。
不过这女人也可悲,被自己的枕边人摆了一道,心里指不定戳了几个孔在漏血,她能感同身受,如果有一天,她也被师兄背叛,会比她更受伤,因此便生出了自怜之感。
年无忧冷冷哼笑,算是安慰:“出来混迟早要还,当皇帝的也不例外,大麻烦已经找上他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年无忧哼哼冷笑:“蛇蝎美人,红粉骷髅,你不陌生吧。”
第八十六章 煲一盅汤
“我现在该叫你宴喜儿还是喜答应?”年无忧一边对她说话,一边望向她身后的披霞宫,冷清清的宫殿因为进进出出的宫人儿热闹非常。
“随娘娘喜欢。”她款款笑着,“不能继续服侍娘娘,喜儿很遗憾。”
“你可以去求皇上让你搬回翊坤宫,皇上宠你,一定会成全你的心意。”
“娘娘真爱说笑。”她避开她的目光,“敬妃约了臣妾品茶,恕臣妾失陪。”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要向上爬,我不会拦你,”年无忧背对着她,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可你不该拿书舞当踏脚石。”
“臣妾只是告诉她,雅妃算计那十万两的事实,至于其他的,臣妾什么也没说过。”
“那双金缕鞋呢?自己长脚跑到我房间吗?”年无忧仍旧背对着她。
“没有那双金缕鞋,雅妃也不会放松警惕,臣妾倒是觉得您应该谢谢那个把鞋放在您房间里的人。”说着转身又行了一礼,“臣妾快迟到了,万一敬妃娘娘动怒,臣妾不比娘娘,怕是要受罚的。”
自寻死路!年无忧始终没有回头,冷冷向后一瞥,便迈开步子,径直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披霞宫只是路过,她真正要会见的人是皇后。
来到御花园时,皇后正坐在水中心的凉亭内听琴,抚琴的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芙蕖。
宫女见她过来,便起身行礼,小声道:“年妃娘娘稍坐片刻,娘娘有些头疼。”
年无忧勾唇,点点头,顺着芙蕖做的一个请的手势,坐到了临湖的位子上,一回头便能看到一池芙蓉花,她记得这是皇后最钟爱的花,以前的四阿哥府邸,也种着一大片并蒂芙蓉,她初入府邸,不懂规矩,早上轻功时,不小心将一株芙蓉踩折,因此挨了十个板子。看着看着,耳边飘来一阵轻微的呻吟声,等她回过头时,芙蓉已经走到了皇后身侧,揉着她的额头。
皇后睁开眼望着她,微笑:“年妃来了。”
年无忧唇角微微一翘,起身向她行礼请安。
“免礼。”皇后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坐着,“这面具带着不舒服吧。”
年无忧不想被她桥瞧出破绽,有意避开了些距离,眼神中装上些敬畏,这样便顺理成章。
“谢谢皇后关心,臣妾一切都好。”
“本宫真羡慕你能这拥有这么健康的身体。”她的话忽然变得意味深长,手轻轻地覆再她的肩膀之上,“本宫刚才喝了些汤,就觉得有些不适了。”
年无忧刚才就注意到皇后的手边放着一个瓷盅。
“娘娘,”年无忧带着几分谄媚,“其实书舞这丫头煲汤的手艺不错,如果娘娘肯尝一尝,那是她的福气。”
“本宫也想,只是……”皇后摇摇头,“那丫头自认是兆佳氏的同党,本宫不能偏私啊。”说着,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一刻,年无忧的汗毛竖了一竖,她不喜欢被人利用,却也只能继续曲意逢迎。
“娘娘,书舞这丫头也是个没脑子的,见雅妃冤枉我便想她同归于尽,才在您面前说那些话。”
“只凭你一面之词,怕难以服众。”皇后无奈笑笑,“况且本宫已经同皇上商量过,将书舞这丫头交给未来的新贵妃处置,贵妃是要协理六宫之人,需要这件事磨练磨练。”说着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有年妃这样心思纯正之人帮助本宫,本宫的头疼也会好些。”
年无忧有些看不明白。
“臣妾没有子嗣,不及敬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得脸。”
“子嗣固然重要,但是侍奉皇上尽心同样重要。敬妃以前并不十分得宠,近来不知如何学来煲汤的手艺,很合皇上的胃口。”说着便从手边拿起瓷盅来,“这便是她煲的鲫鱼汤,本宫叫太医瞧过,放了几位养气补血的中药,没什么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宫喝完,就觉得脑袋晕晕的,可能是喝不惯吧。”
年无忧低头看了一眼汤盅。
“娘娘,是不是臣妾当成贵妃,您就将书舞交还臣妾处置?”
“这是自然。”皇后笑笑,“以前在王府里,皇上就夸年妃聪明,学什么都快,想来下厨煲汤一事难不倒你,相信你一定能把皇上的胃收回来。”
年无忧觉得好笑,便翘翘唇角,敷衍道:“臣妾担不起您的厚爱。”
“放眼后宫,本宫瞧着,也就只是有你才能帮本宫分忧。”她说着,加重力道地握住她的手。
第八十七章 比试厨艺
年无忧不由皱眉,她在后宫打滚几年,一句真话也只能信三分,而对于皇后嘴里蹦出来的东西,她压根就没当话听,可是她手上传来了微妙的力量,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轻。
她抽开手,行告退之礼,带着一抹冷意地离开。
年无忧回到翊坤宫,那些新鲜的食材后脚便被送了过来,说是皇后娘娘的吩咐。
皇后想让她下厨煲汤和敬妃争宠,年无忧却不想沾油烟,叫他们自己放到小厨房,自己回到正殿懒懒地歪靠着。
“娘娘,”辛德隔着屏风禀告,“等会儿御膳房还要抬来一桶鲫鱼,奴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收下便是。”年无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会动手的自己去下厨,爱吃吃爱喝喝,都是新鲜食材,浪费了可惜。”
“娘娘,奴才斗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年无忧伸了个懒腰:“皇后想让我煲汤,和敬妃一较高下。”
“可娘娘似乎不通厨艺。”辛德顿了一下,“奴才认识一位御厨,手艺不错,不如让奴才去向他请教。”
“不必了。”
油烟熏人,她嫌脏。
可是刚眯了一会儿,辛德又冒冒失失地走了进来。
“又有什么事?”如果没睡饱时是有起床气的。
“回娘娘,养心殿的宫人方才来传话,已经叫我打发走了。”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她坐起来,弯下腰去穿鞋。
“皇上要喝娘娘亲手煲的汤。”
年无忧刚把脚后跟塞进鞋子,望向屏风上的影子:“皇上怎么忽然想起这一出?”
“仿佛是皇后娘娘在圣上面前为您美言之故,奴才还听说……”
年无忧绕出屏风,走到他跟前:“别吞吐吐,快说。”
“敬妃娘娘也会去养心殿送汤,皇后似乎有意借此比试,还向皇上讨了彩头。”
“什么彩头?”
“皇上还没应,养心殿的曹公公也只听到这些。”
为一个不清不楚的彩头,竟想让她下厨房!可笑之极。年无忧冷哼,便叫辛德随便挑一个宫婢,只要是个会做饭的就成,足够她敷衍了事。
“倒是有一个自告奋勇的……”辛德侧身让开,朝着门外指了指,那里站着一个又高又结实的太监,那人仰起头,脸上竟长着胡子。“这位是御膳房的庖长,厨艺高超。”
“你找来的?”
“奴才惶恐,没有这能耐,也没有这胆量。”
年无忧冷笑,皇后想得真是周到,既然如此,她也不会辜负她的用心,于是便叫辛德领着他去了小厨房,等鲫鱼汤煲好,再叫辛德将他送走,别叫人发现,自己端着别人的劳动果实,心安理得地来到养心殿。
来到养心殿前,看到一顶小轿停在外头,不由多看了两眼,跨进门槛一看,原来太医正在为皇上请脉。
年无忧跳上前一步,脱口问道:“圣体是否安好?”
那是个年迈的太医,须发都已经发白,口齿有些含糊,但年无忧能听得清:“圣体康安,并无大碍,正值夏秋之交,个人体制不同,症状不一,龙体贵重,对气候变化尤为敏感,所以才会感到胸闷,微臣开几贴顺气安神的茶,睡前服下便也无碍了。”说完,便要告退,他年纪大,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要费些力气,站在一旁的苏培盛连忙搀了一把,扶着他走出养心殿,为他掀开轿帘。
第八十八章 好胜之心
“皇上,孙太医已近花甲,恐怕力有不逮。”
“不必了,孙太医是看着朕长大的,他的医术朕信得过。”
“只是孙太医年迈,难免犯糊涂,失了水准,皇上龙体贵重,臣妾觉得应当谨慎一些。”
皇帝已面露不悦:“皇后是觉得朕不够谨慎还是一定要太医危言耸听方才相信?”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忧心皇上龙体。”聪慧的眼眸轻转,便落到了年无忧身上,笑道:“瞧,皇上只顾着和臣妾说话,把年妃都忘了。”
皇帝这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怎么站在那儿不支声?”他余怒未消,眼神有点儿像在瞪她。
年无忧端着托盘行了一礼:“皇上身体可有不适?”
“只是气息不调,无碍。”他摆摆手,似乎对这些关心之语已经厌倦,目光漫无目的地游到窗外,咕哝了一声:“什么时辰了?敬妃怎么还没来?”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她吃东西有时也这样,更何况是当皇帝的,所以年无忧也不觉得尴尬,献宝似的上前,仍旧笑得灿烂,曲意逢迎道:“皇上,臣妾也煲了汤,如果皇上不嫌弃……”
“朕嫌弃。”
喉咙里像被卡了鱼刺,年无忧抬头一看,便看到他盯着自己。他不给她台阶也就罢了,竟还抽掉了她的梯子,不过没关系,好在她轻功高强,将手一递,声音变得冷硬:“如果皇上嫌弃,更应该尝一尝。”
“这又是什么道理?”他皱着眉。
“臣妾不懂大道理,臣妾只知道……”年无忧想了想,“放在药碗边的糖是最甜的,所以为了享受敬妃那颗糖,不如先尝一尝臣妾的苦口良药。”
“哼……”他浅浅哼笑,精神随之一震,“说得有些意思,拿来吧,朕尝尝。”
年无忧看了皇后一眼,现在的局面,似乎正和她的心意,她立即亲手端来汤盅,掀开盖子后,对着那香味泛泛一夸,刚拿起勺子,敬妃便赶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她低头喘气儿,应当是跑过来的,“臣妾路过景仁宫时,被扫地的宫人泼了一盆冷水,回去换了声衣裳,所以来迟,请皇上见谅。”说着,凌厉的眼神瞟向皇后,皇后倒是不介意,还帮衬道:“情有可原,皇上消消气吧。”
这不是为敬妃求情,这是为自己求情,等皇帝抬一抬手,说一句平身,她便将手里的汤勺恭敬地递过去,嘴上奉承道:“皇上宽宏大量,臣妾等自愧不如。”说时,那勺子已经递到了他的唇边。
年无忧像看戏一样,就不知道皇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口汤喝下去。
“恩!”皇惊啧啧称赞,“油而不腻,香。”
年无忧波澜不惊地笑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皇帝漱了漱口,道:“再尝尝敬妃的吧。”敬妃的厨艺怎么比得过御膳房庖长,这是人家吃饭立身的本事,年无忧自鸣得意。
可是她忘了师傅的教诲,世界上不会有一颗现成的果子等你去捡。
第八十九章 江湖救急
皇帝喝了两口敬妃的汤,并未作品评,因为嘴巴不得空,一口气便叫汤盅见了底。喝完之后,从盘子里接过毛巾擦了擦嘴道:“朕今晚去你宫里。”语气有些暧昧。
“多谢皇上厚爱,这汤只有蒲柳之姿,它能得皇上垂青,是臣妾的福分。”
“你要多谢皇后,”皇帝垂下眼睑笑了笑,“这是皇后替你讨的彩头。”
搬起石头砸脚的滋味,您无忧也曾试过,却不像皇后,能笑得如此开怀,仿佛临幸的人是自己。
真是的,也不怕憋出内伤……
这一家子斗法是没完没了的,只想当冷眼旁观的观众。
可是敬妃算什么,竟敢用这种鄙视的眼神看她,她年无忧和人比试,除非自己不想赢,否则从来没输过。
看敬妃那一脸胜者为王的姿态,那眼神充满了不屑与示威,她只觉心里也堵得慌,偏偏皇后还在一旁推波助澜。
“年妃,本宫希望你能够坐上贵妃之位。”
出了养心殿,她便对她语重心长地说。
“为什么是我?臣妾的德行仿佛与那位子不相和。”
“敬妃心思不正,没有协理六宫的资格。”
皇后并不是提携她,而是要打压敬妃,敬妃出身汉军旗,在朝上也有可倚仗的势力,可是最让她忌惮的是敬妃生了个阿哥,而她自己到现在仍然一无所出,这宫里向来母凭子贵,倘若敬妃变成敬贵妃,这地位恐怕要越过中宫皇后。想一想,就掌心发寒,皇后能不急吗?
“年妃,再煲一盅汤。”她仍旧不肯死心,“这次若再不能拴住皇上的胃,你那个忠心耿耿的宫婢,恐怕要在慎刑司代主受过了。”
年无忧冷笑,应了一声是。
一个宫女的死活,她才不放在眼里,敬妃那死女人的小白眼倒挑起了她的斗胜心。
宫里的御厨派不上用场,千篇一律的口味,皇帝不腻才怪。
回到翊坤宫,年无忧将出宫的令牌和一封信交给辛德,叫他去找一家连记米铺,那掌柜的原是当厨子的,因为那把刀舞得太顺手,于是便提着杀猪刀闯了一回江湖,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仿佛顿悟一般,又仿佛勘破红尘,娶妻生子,封刀改行做了掌柜,从此以后不伤人也不杀生。
辛德是下午出去的,不过他动作利索,在宫门落锁前便赶了回来。
“娘娘……”辛德行事稳重,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喜,“那位连掌柜,本命连克,在京城有神厨之誉,皇上还是四阿哥的时候就亲自去请过他,愣是一面没见着,后来听闻他封刀归隐,皇上便放下了筷子,感叹道从此世上无佳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奴才只是高兴。”顿了一顿又问,“不知道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竟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隐世之人痛哭流涕?”等了一会儿,见到年无忧的神情,又立即低头认错。
“这不重要。”年无忧冷声问,“东西呢,带来了吗?”
“拿到了,这可是厨神重出江湖做的第一道菜。”说着,辛德便提起竹篓子,它会动,而且有声音。
第九十章 再三打击
年无忧走到养心殿门口,看到敬妃捧着汤盅候在皇帝身侧。
皇帝正在看公文,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所以谁都不敢支声,可是再等下去,竹篓里的东西就不新鲜了。
年无忧跨进门槛的时候,假意被绊了一下,顺利地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那是什么东西?”皇帝将手机的折子放到岸上,盯着那个会动的竹篓问。
“这是臣妾今日做的汤。”
“汤?”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你把汤装在竹篓里!”见年无忧点点头,皇帝好笑地问:“你是来讲竹篮打水的故事吗?”
“臣妾要把汤倒出来,可惜没有碗。”
皇帝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挥了挥,命苏培盛去拿碗,苏培盛便按照年妃的吩咐,端来一只大汤盆,又在里面倒满温水。
年无忧走过去,打开竹篓子,还未及倾倒,一条鲜活的鱼便跳了出来,年无忧立即伸手,准确地扣住那条鱼,往水里一按,那条鱼在汤碗里游了一圈又一圈,悠闲而自在。
“您瞧,它游得多好自在,就想着道菜的名字一样。”
一旁敬妃忍不住笑了下,用帕子掩掩嘴道:“游得倒是好看,只是年妃难不成叫皇上生吃,那成什么样了?”片刻之后,她轻声的嘲笑变得冷场,继而变成了尴尬,因为皇帝好年妃都抻着脖子俯望着大汤碗。
“这道菜叫什么?”皇帝低头问道。
“相忘江湖。”
皇帝抬头望了她一眼,刹那间意味深长,但是又在下一个刹那的时间里,被情绪重重叠叠地覆盖,再也看不清。
那双眼睛如同漆黑的深渊,让她望不到底,脑海中某一根神经在隐隐抽痛。鱼尾啪的甩,几滴清凉的水溅到她脸上,让她清醒过来,重新将视线落到水里。
这时候发现,那游鱼肥了一圈,然后慢慢地融化成花瓣,从鱼头到鱼尾,在游的时,如锦簇的花团一般,被流水冲散。最后散成花朵漂浮在清水之面,上面冒着一丝丝热气,混着落花流水的芬芳清香。
这就是“相忘江湖”,世上只此一道。年无忧将勺子递给他:“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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