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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香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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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竹依旧皱着眉头,他心里清楚自己说服不了她,有时候也挺厌恶她这贪得无厌的性子,但心里偏又放不下她。
    桂枝知道不给他点甜头尝,他是不会甘心的,再说她现在还离不得他的帮忙,于是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慢慢移到他胸膛上,轻轻抚着:“现在是白天,不太方便,天黑后你来找我,我给你留门。”
    入夜后,石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食髓知味,自然整日里惦记着。偏这些日子,因王掌事时常传唤桂枝的关系,两人的胶粘几乎都要断了,今日桂枝主动提及,他如何能安得下心。况且,他如今也实在是不放心,还是希望能多提醒她几句,让她知道收敛,别到时惹祸上身。
    于是,又等了一会,石竹便起身出了屋,往外看了一眼,瞧着外头没人后,就悄悄离开那,往香使的住处走去。他却不知,这几天,一直有人守在桂枝那屋附近,待他进了桂枝的房间后,那人即轻手轻脚地离开那,往陆云仙那行去。
    片刻后,陆云仙就领着两个婆子,拿着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事务明细,往王掌事的院子走去。
    
    第056章 事发
    
    绣帐华床,锦被瓷枕,虽无红烛萤火,但有暗香幽幽。
    房门已上闩,香奴也已遣走,无论再大的动静,那张黑漆酸枝木的拔步床也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衣裳尽解后,磨蹭交缠时,也不用担心身上会沾到蛛丝和灰尘,更不用担心衣裙会被划破……
    只是,这本是个可以尽情享受的夜晚,石竹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粗鲁,甚至是有些横冲莽撞。如今,似乎只有这样凶猛的动作,才能缓解他心头的不安,和发泄对这个女人的不满。
    桂枝早在王掌事的调教下,成为个中高手,也已经习惯了石竹的强悍和不知餮足,因而,此时她在痛苦中享受这极致的快乐。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扭动的腰肢像水蛇一般,诱人的身体在黑暗中勾勒出峰峦起伏的柔媚线条,她的呻吟,他的喘息,她的痉挛,他的颤抖……她涂着丹蔻指甲紧紧抓着他绷紧的胳膊,在那上面留下一道道红痕。他放开她的大腿,倒在她身上,压着她绵软丰满的身体,粗重地呼吸。
    好一会后,他才翻过身,仰面躺在床上,满足地闭上眼。但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他小的时候,每次跟他爹娘出去犁地,一整天下来,似乎也是这么累,累得连动一下胳膊都不想。
    桂枝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然后侧过身,滚圆的长腿抬起,压在他腿上,人也跟着凑过去,白腻的手顺着他精壮的胸膛一路往下抚,开心地拨弄着刚刚给了她极尽欢愉的那物,此时那玩意虽已经软下了,但一想起他刚刚的雄风,她就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滋味。王掌事那老东西,明明都要痿了偏还不服老,若不是还需靠着他多赚点银子,她哪会有哪个耐心装模作样地伺候他。
    “还是你好,那老家伙跟你可真比不了。”桂枝脸贴在石竹的胳膊上,低声说道。这会儿她不愿再称王掌柜“干爹”,跟她手里这家伙比起来,王掌柜那东西当真就是“老家伙”。
    石竹闭着眼睛歇了好一会后,才睁开眼道:“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好好的,又说这个。桂枝心里有些不快。但想了想。就放柔了声音:“那你让我如何?你若能跟白香师一样有本事,能让老家伙吃了亏还叫不出一声苦,我就全都听你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终究都是奴婢。如今瞧着是有些风光了,但若哪天惹恼了他,他一句话,咱这点风光马上就没了,你我现在到底没成什么事呢,先哄着他开心不是对大家都好的事。”
    石竹不说话,桂枝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愿我去伺候他,其实我心里也不愿,但我不是没办法。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哪敢违抗他的话!”
    石竹依旧不说话,他本来就是个笨口拙唇的人,本来要说的事,白天就已经跟桂枝说明白了,如今。再叫他说,也不过是将白天的话重复一遍。
    “咱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些天,我,我心里也一直是挂念着你的。”桂枝抱着他道,“不然我怎么会求他给我换这房间,换到这儿后,日后你我来往也方便些,不易被人发现。你放心,我也不蠢,之前考香使那些事,谁还能看不明白,他跟白香师之间迟早会有个结果,咱就先安心等着。我哄着他开心,你再时时替我留意他的动作,没准儿哪天,咱就能在白香师跟前露一会脸,到时,还怕摆脱不了他吗……”
    桂枝因被喂得满足,于是在床上可劲儿地捡着好听的话哄石竹,却不知,屋外的人早已将她和石竹的勾当听得一清二楚,也将她说的那些话听得明明白白。
    王掌事紧紧咬着牙齿,忍了好几忍,才控制自己没有破门而入,将里头那对狗男女给宰了解恨。
    此时,他终于确定,桂枝和石竹,都是投靠了白香师的人,难怪之前那些事,能办得那么神不知怪不觉。因石竹口风紧,人老实,心也细,所以这两年甚得他的信任,他的许多差事不是教给石松就是交给石竹去办。
    本以为是条看家犬,却不想竟是条白眼狼!
    白书馆真会挑人,直接就找他身边的人下手,果真是让他防不胜防。王掌事握紧双拳,面色阴沉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待里头的声音渐渐底下,石竹起来穿衣服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才转身,沉着脸,悄悄走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弄出一点儿动静,没有让屋里的人察觉他来过,已知道了一切。
    既然白书馆想用他的人来对付他,他干脆将计就计,看到时候,死的会是谁!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掌事怎么也想不到,他才刚离开那里,又一个人从屋子的拐角后面轻轻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之前站着的那个地方,然后将一个东西丢到地上,随后,那人也悄悄离开那里。
    月亮从云层后面露出脸,皎洁的月华洒下,照清被扔到地上那东西。
    原来那是个石青色的小香袋,颜色已经不鲜艳了,但看着依旧精致,月光下,那香袋还泛着丝缎的光泽。不是香奴能用得起的东西,也不是香使们常用的款式,但是,也有许多人对这个香袋不会觉得陌生,因为这是王掌事常挂在身上的东西。
    石竹穿好衣服后,桂枝便打开门往外瞧了一眼,确认外头没人后,才回头道:“快回去吧,日后有机会,我再让你过来。”
    石竹点点头,把门拉开一些,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桂枝本是要关上门的,却见石竹将下台阶时,突然停住,整个人似僵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
    桂枝不解,小声问:“怎么了?”
    石竹认出那东西时,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桂枝愈发不安,又担心他一直站在那让人看到了,便也出去将他拉到角落处:“你怎么还不走?这是你掉的?”
    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依旧可见石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将手里的香包递给桂枝:“你不认得这个?”
    桂枝狐疑地接过,借着月光看了两眼,随后脸色也是一变。王掌事的东西怎么会掉在这里?难道他来过,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刚刚?
    “这——”桂枝抬起眼,却从石竹眼里看到跟她一样的惊恐。
    被发现了!
    接下来,王掌事会怎么对付他们?若是刚刚发现的,那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悄悄走了?此时,两人脑子里就来回盘旋着这几句话。
    “怎,怎么办?”桂枝一时间整个人都慌了,声音里即带着哭腔。
    “我回去,好好想想。”石竹却机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就走了,走时的动作使行尸走肉一般。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去的,他只觉得,当他躺回到自己床上时,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只是这个梦令他手脚冰凉。
    他了解王掌事是什么样的人,被王掌事发现了他和桂枝之间的事,他以后绝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但,这还不是最糟的,若因此被王掌事查出王玉娘的死,以及王华的失踪,他和桂枝绝不可能还能保住性命!
    石竹越想,越觉得可怕,前半夜他僵直地躺在床上,后半夜辗转反侧,最终,他得出的结论是,在这里,他和桂枝已经走到绝境。为今之计,只有马上走,但是走之前,必须让王掌事放他们一马!
    一夜无眠,翌日,天灰蒙蒙亮的时候,石竹就从床上起身,开始翻箱倒柜。
    差不多与此同时,陆云仙也将安岚叫了过去,低声道:“昨晚,王掌事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回事?”
    安岚平静地道:“别急,不可能没有动静,他不动,石竹和桂枝也会动,你准备好在白香师那添一把火。”
    “石竹和桂枝?眼下王掌事不动,他们怎么会动?”桂枝一怔,随后狐疑地道,“难道,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被王掌事发现了?
    安岚微微点头,香袋,是她让石松去扔的,就是防王掌事不动,石竹和桂枝也不动,使得事情陷入僵局,情况被王掌事重新掌控。所以,那个香袋就是一个导火索,让他们双方,必将有一番不得不动。
    石竹找到这些年香农告王掌事拖欠银款,强占香使的一些证据,这些东西,他当时也是抱着以防万一偷偷存了一些,不想真有用上的时候。石竹将那些东西折好,放入怀中,然后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此时天才刚刚亮,还没多少人起来,除了厨房和香奴那边,香院别的地方还是静悄悄的。
    石竹摸了摸胸口,就朝桂枝那走去,他要带她走,用这些东西当筹码,王掌事不会不答应。他和桂枝在王掌事眼里,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奴婢,王掌事不至于要为了他们跟自己过不去。
    只是,石竹才离开自己的房间,隔壁的房门也跟着打开了,便见石松从里走出来。
    
    第057章 蛇蝎
    
    她绝不能让干爹知道这个事,她好容易才摆脱香奴的身份,好容易才住进这样的房间,穿上这样的衣服,还有了这么多的银子!日后,她还会更好,定还会比现在更好,只要,只要渡过这个难关……桂枝同样是一夜无眠,同样是天还未亮就从床上起来,同样也做了一些准备。
    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整一晚,她脑子里来回想着都是那些话。
    片刻后,她站起身,去屏风后面就着盆里的冷水洗了脸,在冷水的刺激下,她的脑子又清醒了几分,心肠也跟着硬了几分。随后,她擦干脸,重新坐到妆台前,放下头发,拿起梳子,重新梳了一个高高的灵蛇髻。
    很多香奴都知道,她是个手极巧的人,她会梳几十种不同的发髻。但是,香奴们不能梳这样的发髻,一是太招摇,会招人眼红,二是香奴没有配得上这等发髻的首饰,也没有相称的衣裳。若是费了半天功夫,梳了这样一个发髻,却只能戴两朵纱花,穿一身布裙,还不够寒碜人的。
    如今,她终于可以梳这样高贵的发髻了,也有好几支镶嵌宝石的金钗和样式精巧的珠花,还有几套能穿得出去的衣裳。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
    梳好发髻,带好珠钗后,她便将前几日才买的脂粉奁打开,先在脸上拍了一层香粉,再拿出那个玉盒子,拿手指轻轻挑出一点玫瑰膏子,用玫瑰露化开,抹在唇上。一次之后,她觉得不够鲜亮,便又挑出一点,再滴两滴玫瑰露化开,这一次就抹在下唇。
    她的下唇生得丰满,王掌事曾说。她的唇形像花瓣,看着就诱人,上了玫瑰膏子后,就令人想扑上去咬一口。石竹跟她缠在一块时,也喜欢在她唇上又啃又吸,每次都弄花她的口脂。
    涂好后,她轻轻抿了一下唇,便见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既华贵又妖娆。她满意了,便将手里剩下的那点玫瑰膏子轻轻匀在两颊。她的动作很仔细。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似乎这预示着她的成败。令她重之又重。
    最后,她挑了一件簇新的玫瑰红裙子,换好后,她再次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目中露出疯狂。这才是她要过的日子,这才是她想要留住的东西,谁也不能破坏!
    桂枝轻轻抚绣着团花的衣缘,心里想着:昨晚,干爹没有破门而入,定是要给她一次机会的意思,不然不可能就这么当做没事般的离开,她定要做出一个正确的态度。让干爹看明白。如此,只能让石竹离开香院,反正,他也说过,他过两年就想回家娶妻生子去。既然早晚都要走,那不如早点儿走。
    桂枝很自信,她觉得,眼下这情况,石竹定会听她的。即便他不愿走,也不得不走了,大不了,她假意答应他,过后她寻了机会,也离开香院寻他去,两人做长长久久的夫妻。
    这般想着,桂枝深呼吸了一下,就走到门边。却刚拉开门,就看到石竹正在她门前,她吓一大跳,慌忙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将他拉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关上门后,桂枝转身,恼怒地看着他道。
    石竹打量了她一眼,怔了怔,才道:“我想出法子了。”
    桂枝一愣,遂走过去:“什么法子?”
    石竹便将藏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桂枝:“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桂枝狐疑的接过,却瞧了几眼后,就惊讶地抬起脸,“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你想拿来做什么?”
    “我们一起走!”石竹两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道,“他已经发现咱们的事,以后你和我都很难在这里过得好,不如就此离开。就拿这个逼他放我们走,反正我们在王掌事眼里都不算什么,他是个最会衡量利害的人,定会答应的。”
    桂枝只觉得一头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怔怔的看着石竹,她没想到,石竹竟准备了这些东西。若石竹真拿这些东西去王掌事那说,那她就算不想走,也得跟着走了!她好容易才过上的好日子,凭什么,凭什么要为这个男人放弃!
    “我就是先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别担心,等一会我就跟王掌事说去。”石竹瞧她脸色不好,想了想,又道,“回去,回去我就让我爹娘给咱们办喜事,我家里虽不是多富裕,但如今的收成越来越好了,定能让你吃上饱饭,我这几年也有一些积蓄,或许还能做点小买卖。”
    谁说要跟你走了,谁说要跟你过那种,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苦日子!
    桂枝心里在呐喊,咬紧牙根,愤怒地呐喊,可是,她面上却露出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问:“你就这么将这些东西拿到王掌事面前说,不怕他当场就让人抢走烧了?”
    见她笑了,石竹放下心,就道:“我还留了一些再别的地方,只要他答应让我带你出去,然后等咱们安全离开后,我再将剩下那些让人送回去。”
    桂枝心里的寒意却又添了几分,此时,就算她将这些东西都撕毁也没用。
    但是,她绝不能跟他走,更不能让他到王掌事那说去,这事只要一说,她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桂枝垂下眼,看着手里的东西,目中露出阴狠和决绝。只是她抬起眼时,面上又露出微笑,并叫那些东西交回到石竹手里,柔声道:“那你快收起来吧,不过这会儿天还没全亮,王掌事多半还没起来,你且在我这坐一会,喝杯茶再走。”
    石竹道:“再等,一会出去或许会让人看到。”
    “我害怕了一夜,我就多陪我喝杯茶压压惊。”桂枝面带可怜,“你放心,你这个时候出去,反倒会碰到别的香使,还不如再等一会,待她们都去陆云仙那领差后,你再出去更妥当。”
    石竹想了想,就在椅子上坐下。
    桂枝便转身给他倒茶去,茶是普通的绿茶,只是已经冷了,茶香还在,但口感却变得苦涩了些。
    桂枝给石竹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托盘里,拿到桌子旁,将石竹的那杯放在他跟前,然后她在他对面坐下。石竹其实也觉得心慌,这事他说的有把握,实际上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因此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桂枝将那杯茶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拿起就直接仰头喝光了。
    桂枝愣了愣,她的心脏止不住地砰砰跳起来,自己手里的那杯茶落到地上。石竹放下杯子,拿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然后看着桂枝,一脸认真,如是下承诺地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吃苦的!”
    桂枝似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看着他湿润的唇,对着她一开一合。
    其实,他的五官生得挺好,不然王掌事也不会常让他去香殿那边跑腿,特别那双眼睛,虽不大,但很有神,鼻子也很挺,腰身又那么有力,胳膊想铁一样……真是可惜了。
    见桂枝只看着他不说话,石竹以为她还在担心,便想着再安慰几句,只是开口时,他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他便皱着眉甩了甩头。桂枝即放下茶杯,走过去扶着他道:“你昨晚是不是也一夜没睡,就先在我这躺一会吧,我不让人进来。你好好歇,歇好了,才能为我们以后打算。”
    “我怎么……”石竹顺着桂枝的搀扶站起身,心里却有些不解,但此时他的脑子越来越昏沉,根本无法想事情,只能随着桂枝走到她床边,然后砰地一下倒在他床上。
    桂枝站在那看了他一会,然后摇了他几下,又轻轻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她放了心,便拿手放在他鼻子前试了试,呼吸有些重,收回手。不再看他,拉过床上的被子就往他脸上压下去,死死压住,令他再吸不到空气。
    仓促之下,她找不到毒药,身上只有一点儿强效的迷药,这还是之前石竹为了对付王华准备的,当时她觉得新鲜,就讨了一点。石竹当时应该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给出的东西,最后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即便是昏迷,人体却还是有求生的本能,一会后,石竹忽然挣扎了一下。桂枝大骇,干脆整个人都压上去,死也不松手,石竹的挣扎越来越弱,随后彻底不动了。桂枝却还是死死压在他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外头都有了走动和交谈的声音,她才小心从他身上下来,紧张地掀开被子,再次伸出手。
    没有呼吸了,真的没了呼吸!
    死了!
    这就死了!
    桂枝只觉得浑身都软了,差点一下子坐到地上,她安全了,谁也夺不走她的荣华富贵,她终于安全了。
    片刻后,她再次看着躺在她床上的石竹,怔了许久,就重新走过去,想将他拉起来藏在床底下,却就在这会儿,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第058章 连环
    
    就在石竹再次来到桂枝这的时候,也有人敲开了源香院的门,看门的管事开门瞧清来人后,不禁愣了一下。
    “我要见我叔叔!”王华面带疲惫,衣服也有些不齐整,瞧着有点儿狼狈,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以前凌厉许多,那双通红的眼里似藏着一团火,令看门的管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您这是……”一会后,那管事才回过神,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王华,“这一大早的,王掌事怕是还没起来,您过来之前,可有通知王掌事?”
    看门的管事之前就认得王华,所以倒没有给他脸色看,但是前段时间,王华在最后一轮香使考试之前突然不告而别,他是略有耳闻,据说王掌事还为此生了好大的火气,所以这会儿突然看到王华,难免吃惊。
    “麻烦你去通报一声。”王华抹了抹脸,提高声音道,“叔叔不会不见我的!”
    “那您稍等。”看门的管事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
    只是不等他转身,他身后就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是谁?”
    看门的管事回头,见来人是石松,便知道自己可以省去跑腿的功夫了,遂让开身道:“是王郎君,说是要见王掌事。”
    石松看到王华后,也是一诧,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他没想到王华竟还活着。
    是王华自己脱逃,还是石竹最后手下留情了?
    石松沉吟片刻,就走过去,打量了王华两眼,然后道:“随我来吧。”
    源香院这把火,是要越烧越旺了。
    “你……怎么回来的?”往王掌事的院舍走去的路上,石松迟疑地问了一句。
    王华垂着眼,咬着牙没吭声,那天,他醒过来时,已是中午了。太阳当头晒着,他一醒过来就觉得口干舌燥,并且根本站不起来,也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那儿。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碰到一个老妪从那路过,给了他一口水喝,但是老妪说的乡话他听不懂。两人比划了半天都不得要领,加上天要黑了,荒山野岭的,他又已饥肠辘辘。不敢乱走。只得跟着那老妪回家。几天后。老妪的儿子回来了,才给他指了路,结果他却走错了路,越走越远。待再返回来,不知白费了多少时间。后来身上的银钱又被偷了,他差点沦为乞丐,幸好碰到个以前认识的人,借了点银子,如此才顺利回到家。
    但这就已经过去半个来月了,其中艰辛和不易,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如今,他只知道。自己是被源香院里的人给害了,玉娘定也是因为那人而丧命的。他本想报官的,但又觉得,此事还是先通知叔叔一声,于是连夜从家里赶了过来。
    王掌事忽看到王华。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到底几十岁的人了,心里虽是诧异,面上也不显,只是怔了怔后,就询问的看向石松。不待石松开口,王华就红着眼走过去,却只喊出一声“叔叔”,声音就已哽咽,疲惫的脸上尽是憔悴。
    王掌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先洗把脸,再慢慢说。”
    王华洗脸擦手时,王掌事又命人传早膳,然后才让石松出去守着门,只是石松将退出去时,他又问一句:“石竹呢?”
    石松道:“出来时没看到他,掌事要找他吗?”
    王掌事面色如常:“不是,你出去吧,别人任何人进来。”
    “是。”石松应声退了出去。
    屋内,王华休息了一会,稳住情绪后,才将这些天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道了出来,随后就拿出一只耳坠递给王掌事:“叔叔,这是当时那人不慎落下的。”
    王掌事接过一看,面色微沉,这是他送给桂枝的东西,他自然认得。
    王华急切地问:“叔叔,你能查出这是谁的东西吗?我猜那车夫多半是这院里的人,这耳坠又是女人的东西,定是那车夫跟这里的女人暗中勾结!”
    王掌事问:“那车夫的脸,你没有看到?”
    王华摇头,愤恨地道:“他当时带着一顶斗笠,遮住大半张脸,又特意背对着我。”
    是石竹?还是,还有别的人?石松会不会也跟石竹一样?桂枝究竟跟几个人勾搭在一块?
    王掌事握着那只耳坠沉思,许久之后,就握紧手心,将石松唤进来。
    “你去将桂枝给我叫过来。”王掌事吩咐这句话时,特意打量了石松一眼,目光沉沉。
    “是。”石松应下,然后不动神色地退了出去,刚刚他侯在外头,里面的话虽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听了个大概。刚刚王掌事看他的那一眼,他并没有忽略,昨晚出了石竹这样的事,今早又添了王华这番话,他清楚王掌事如今是对谁都不再信任了。
    ……
    桂枝还不及给石竹的尸体挪个地方,外头就传来敲门的声音,她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差点瘫软倒地。
    片刻后,外头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桂枝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后,才勉强稳住颤抖的声音:“谁啊?”
    石松在门外道:“王掌事叫你现在过去。”
    桂枝又是一惊,有些慌地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然后道:“好,容,容我换身衣服,我才刚起。”
    石松道:“请快点。”
    桂枝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有些庆幸刚刚没有弄乱,只是……她又转头看了石竹一眼,随后咬了咬唇,就走过去,拉开被子将石竹盖住,然后再放下帐幔。
    要走你自己走就行,偏想着拖上我,都是你的错!
    桂枝这么想着,目中的慌乱退去,直起腰的时候,她的面容已经沉静。再次走到镜子前看了看,瞧着没什么不妥后,才走到门边,开门出去,然后马上转身将房门上了锁。
    石松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说,待她锁好门后,就转身在前面领路。
    桂枝本想给石松一个笑容,然后向他打听王掌事到底什么事,却不料石松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态度冷漠得可恶,她只得恨恨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此时,香使们大都去香使长那领差了,香奴们不住在这边,所以一路上倒没碰到什么人,不多会,就到了王掌事的院舍。
    桂枝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仔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后面上露出笑容,跟着石松进了屋。却当她进去,正要喊一声干爹时,却看到坐在王掌事身边的王华,她脸色的笑容即僵在脸上,声音也卡在喉咙里。
    石松将人带到后,见王掌事没别的吩咐,就轻轻退了出去。
    不用偷听,他都能猜到房间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退出来后,就直接转身出了院舍。
    不多会,石松再次来到桂枝的房间这,房门是上了锁的,但是他却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轻易就将那把锁给打开了。这房间是陆云仙给安排的,房门的钥匙自然早有备份。
    石松进去后,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床边。
    当他拨开帐幔,掀开被子,果真看到石竹时,他怔了一下,随后觉得不大对劲,伸出手一探,随后就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片刻后,石松才再次走过去,在石竹身上摸了摸,找到那些证据收好,然后才看着石竹,似想说什么,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将被子重新盖上。石松出去后,又将门给锁上,然后匆匆离开那里,走到一个转角处,发出两声鸟鸣。一会后,安岚从另一边过来,石松便将那些东西交给安岚,并低声道了一句:“石竹死在桂枝房里,王华和桂枝此时在王掌事那。”
    安岚一怔,随后点头,石松遂转身离开。
    
    第059章 时机
    
    陆云仙将前来领差的香使们草草打发后,就在屋里来回踱步,并不时往门外看一眼。已是八月了,早晚的天都有些凉,她却不时拿着帕子扇着风,似乎这样做,就能将心里的不安扇走。
    已经多少年不曾这么焦虑紧张过,几乎都要忘了这种感觉了,陆云仙干脆倚在门口,看着外面。莫名地,她想起进源香院之前的日子,那时家中光景不好,家里是靠着亲戚的接济过日子的。她还记得,逢年过节时,娘带着她们几个去叔叔家拜年,被几位亲戚的孩子当面奚落的情形。一位大伯家的孩子给她递白糖糕时,故意弄掉在地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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