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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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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铎咬牙不甘,却也只能转头回来,面上青白一片。
  而萧祎,却在皇上说出此番话的时候,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异样,心中突的一跳,一个念想冒了出来,随着这想法不断涌现,思绪越发成熟,萧祎竟是被自己所猜测的事情惊出一身冷汗,再看皇上的目光,不禁多了三分畏惧七分崇拜。
  而萧煜,从头到尾,始终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死死护在皇上身侧,旁人说什么他充耳不闻,但有人胆敢靠近皇上,他手中利剑必要出鞘。
  九皇子则不时朝顾玉青看一眼,眼见顾玉青正不动声色的朝太后靠近,不禁挪了自己的位置,用自己的身子将顾玉青与端王爷的视线隔开,以至于在端王爷的视线里,顾玉青处在他看不到的死角。
  禁军统领不过抬手便将萧铎击败,惹得端王爷放声大笑,嗤之以鼻,“一群酒囊饭袋纨绔子弟,也想和我斗!纵然我今日不逼宫,待到皇兄百年之后,这皇位,还不是一样落在我的手中,就凭他们几个,难道皇兄以为他们守得住!”
  皇上挑眉看向端王爷,“你终于承认,你这是预谋逼宫!”
  端王爷心尖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皇上似乎太过镇定了些……
  可眼下形势也容不得他多想,呵的一笑,说道:“我早就说了,这名号不重要,成王败寇!而你,今夜注定是个失败者!还是老老实实赶紧写下禅让书。”
  说着,已有一个大臣不知从哪拿了笔墨纸砚到皇上面前,另有几个太监抬了一张梨木方桌过来,“哐”的一声,放在皇上脚前。
  端王爷扯着嘴角,阴测测笑道:“皇兄抓紧时间,可不要等到我的死士精兵冲进宫来,到时候,就算皇兄有心要写,只怕早就杀红眼的他们也未必就给皇兄这个机会。”
  霎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皇上以及他面前那笔墨上,一时间空气像是被凝固。
  皇上嘴角微动,眉毛略挑,凝了端王爷一瞬,低头将那狼毫毛笔拿起。
  立时便有一个大臣冲了上来,“陛下不可……”只是他还未及皇上面前,便被禁军统领一剑刺去,当即“砰”的一声,整个人栽倒一侧,哇的一口鲜血从口鼻喷出,溅到旁边同僚的衣裤上,触目惊心。
  “李大人,李大人……”靠近他的几个大臣忙俯身弯腰朝他看过去。
  端王爷冷了脸对众人说道:“胆敢再有阻止者,这便是下场!不怕死的,尽管来!”说着,倏然转身,目瞪皇上,“想必皇兄不想看到有人为你枉死吧!不要再做这些无畏的挣扎,还是赶紧写罢。”
  皇上目光从李大人嘴边殷红的血迹收回,微眯,透着精光,朝端王爷看去,“朕可以写,但你要答应朕几个条件。”
  端王爷得意笑道:“皇兄难道觉得,时至今日,你还有资本与我谈条件?”
  “难道没有吗?历代帝王都有一个心口相传的秘密,纵是我写下这禅让书,却不告诉你这秘密,你觉得……”
  不及皇上说完,端王爷立刻打断,说道:“历代帝王都有心口相传的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皇上鄙夷一笑,“你不是帝王,你自然没有资格知道。”
  端王爷被皇上这话语中的嘲讽气的眼皮直抖,身侧有大臣立刻向他低言,“莫要被皇上花言巧语骗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闻所未闻,他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
  虽是低言,皇上却也听得清楚,睃了那大臣一眼,对端王爷说道:“信不信随你。”

  ☆、第二百二十九章 震惊

  端王爷蹙眉凝着皇上,仿佛要从他面上将他看透一般,良久,说道:“信你一次也无妨,不过,眼下局势,你纵是拖延,也无济于事。掌管兵权的几个大臣,此时都无法与他的属下相联系,除了能与我肉身一搏外,与其他文臣基本并无区别。”
  “至于京郊的丰谷大营,你觉得会有人能冲出我的防卫跑去送信?别做梦了!这皇宫,已经是铁通一个,时间拖得越久,你能等到的,不是营救,而是我的私兵一路杀进来!”
  端王爷说的气势汹汹,跋扈张扬。
  皇上却是眼皮没眨,面上始终保持着上位者的镇定,待他语毕,说道:“既是信我,那我的条件,你要全部答应。”仿佛根本听不到他后面一串的威胁之语。
  端王爷沉面看向皇上,“什么条件!”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皇上目光若无其事的朝太后方向瞥了一眼,对端王爷说道:“其一,朕将皇位传给你后,你要善待朕的的妃嫔,送她们到承德行宫安养余生。”
  皇上此言一出,几个还未被吓得失去理智的宫妃当即向皇上偷来柔情一瞥。
  端王爷“嗤”的一声冷笑,目光扫过那些瑟瑟缩缩挤在一起的莺莺燕燕,不屑道:“皇兄的女人,我还真瞧不上,纵是送到我的床榻上来,我也嫌她是二手货!”
  对于端王爷的出言不逊,皇上似乎浑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面上风雪不动的姿态,继续道:“其二,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朕向来知道,你若登基,必是不会给朕的儿子留下活路……”
  “皇兄何必……”
  端王爷正要反驳,却被皇上冷言打断,“你也不必惺惺作态,你我兄弟,各人是何样为人,彼此心知肚明,何必如此!你要杀朕的儿子朕拦不住,但是,要给他们留全尸,要入葬皇陵。”
  萧铎听着皇上这番话,分明就是心中早已经放弃的反抗,急的登时嘴里长出一个火泡来。
  还未一搏,孰胜孰败还不知晓,父皇怎么能做缩头乌龟!
  他还想着要一登大统,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情急之下,萧铎上前一步,对皇上说道:“父皇……”
  张嘴之际便被皇上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父子心有灵犀,仅仅一眼,萧铎便浑身一颤,再无下话,接着,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似乎从头到尾,父皇都没有惊慌过。
  ……
  胸口不禁一阵剧烈的跳动,难道说……
  “怎么,你是想要尝尝大统领手中的佩剑?”端王爷不屑的扫了萧铎一眼。
  不及萧铎答话,皇上便道:“何必此时为难他们,都是些孩子罢了!”
  端王爷鼻间“哼”的一声,目光转向皇上,“皇兄还有什么条件?”
  话音刚落,星子寥落的天空突的发出几声“砰砰”巨响,众人不禁抬头朝水榭外的天空看去。
  漆黑的夜空,燃起几朵硕大的烟花,登时红绿相间的花火让周边星子失色。
  凝着那烟花渐渐败落,皇上嘴边噙起一抹笑意,那属于上位者专有的志满踌躇又带了冷酷的笑意。
  就在众人都被这烟花吸引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顾玉青伸手向太后口中放入一粒药丸。
  当然,一直目光紧随顾玉青的九皇子除外。
  这突如其来的烟花落下,现场气氛又回到方才的凝重。
  “皇兄还有第三个条件?”
  “且容朕想一想。”
  恰时,又一个青衣太监急匆匆一路跑来,一面跑,一面嘴里呼喊着,“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及至面前,端王爷不待他张口便一个嘴巴抽去,“说什么丧气话,本王好的很!”
  皇上冷眼看着端王爷发怒,默不作声,眼底闪着莹莹光亮。
  那小太监猛地遭了一掌,登时有些晕头转向,缓了几口气才扑通跪下,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端王爷冷脸咬牙说道:“何事惊慌?”
  “王爷,大军攻进来了!”那太监说的颤颤巍巍,满面骇色,似乎是被攻进来的大军气势吓破了胆。
  端王爷闻言失笑,“攻进来不是正好,你慌个屁!”说罢,不再理会那小太监,转头对皇上说道:“皇兄,你的时间不多了,再不写,等臣弟的人杀到这里来,只怕你就没有机会写了。”
  皇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没有机会写,你不也没有机会知道那心口相传的秘密!”他的笑容,较先前,更添一份沉稳。
  皇上语毕,那小太监喘了几口气,继续道:“不是,王爷,不是,是顾大将军带着精兵冲进来了。”
  顾玉青闻音,顿时心口一跳,一双眼睛“嚯”的朝那内侍看去。
  他说什么,顾大将军,什么顾大将军,是父亲吗?
  一颗心砰砰剧烈的跳动着,满手心滑唧唧的全是汗。
  明明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可心下却又忍不住摇头否定,不是,一定不是父亲,父亲不是正在寻仙问药吗?怎么会引了精兵来这里。
  不是,一定不是。
  可越是心中否认,一双手越是因为那太监的话而颤抖不止。
  满场,除了顾玉青,还有一人心中百骇,震颤不已,九皇子看向那太监的目光都在抖动。
  端王爷俯身一把揪住那内侍的衣领,像是提小鸡子一般将他提起,“你说什么?”满眼满面的震骇。
  那内侍本就被自己刚刚所亲眼看到的景象吓得不轻,此时又受端王爷惊吓,更是浑身绵软,抖若筛糠,哆哆嗦嗦道:“顾……赤南侯府的顾大将军引着精兵将王爷的人全部截杀宫外,正朝皇宫冲来。”
  顾玉青脑中顿时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轰的一声,震得她连喘息都忘记了。
  赤南侯府,顾大将军,没错,没错,就是父亲,是父亲!
  百般激动,顾玉青眸中连连泪水顺脸而下,蝶翼一般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慧贵妃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伸手将颤抖成一团几乎不能站立的她揽到怀里。
  顾玉青好想冲到那内侍面前,再去确认一遍,再去询问一遍,可她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倚在慧贵妃怀里,感觉到她身上幽香温热的温度,冰凉的手脚才渐渐回温,脑子也跟着镇定下来。

  ☆、第二百三十章 顾臻

  九皇子一手握拳一手捏剑,双手发出咯咯响声,一双眼睛却是直直朝门口看去,含着巨大的期冀,眼底荧光闪动。
  内侍的话登时引起水榭内巨大的轰动,嗡嗡议论声如同炸药引爆,“轰的”就在人群中响起。
  端王爷双目瞪圆,充斥着震惊和愤怒,足足愣怔半盏茶的功夫,才幽幽缓过神来,满面喷火一样直直看向那内侍,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你说的是顾臻?”咬牙切齿问道。
  正说话,又一个内侍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冲了进来,满面带着血,不知是他受了伤还是别人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殷红一片,让人看了不禁心底打颤。
  “又怎么了?”一把将手中捏着的内侍甩开,端王爷又转头看向那刚进来的内侍,形若一头被围困的暴怒的狮子。
  顾臻二字的出现,早就一举直接打破他心底的所有防线。
  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让他胆战心惊。
  那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姑苏将军相提并论的名字。
  只是端王爷不解,分明是在寻丹问药正与道士和尚辩法的顾臻,怎么就出现在了这内侍的口中。
  根本不及他多思,那冲进来的内侍便一脚瘫在他脚下,惊恐万分的说道:“王爷,顾大将军已经率军冲来了。”
  “什么!”
  与端王爷一党的所有人登时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在颤抖,有胆子略小的,干脆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而胆子略大的,则目光朝皇上扫去一眼,在端王爷耳边提醒,“王爷,只要逼皇上写下诏书,一切还有挽救机会。”阴测测的话语里,带着恶毒的目光又朝皇上看了一眼。
  端王爷眼中精光一抖,指着皇上,转头吩咐身侧禁军统领,“让你的人把这里围住。”
  只要劫持了皇上,顾臻天大的本事,量他也不敢擅动分毫。
  届时只要利用皇上将顾臻活捉或者直接一剑击毙,便一了百了,只是他的话刚刚说下,话音儿还未落,一眼就看到倚在慧贵妃怀里的顾玉青,顿时眼中闪出一抹恶毒笑意,抬脚就朝顾玉青走去。
  萧煜一瞬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登时颧骨处肌肉一跳,挥剑朝他刺去,与此同时,却是有另一把剑与萧煜并身齐发,直直指向端王爷胸口。
  “一个不学无术,一个连毛都尚且不全,怎么,你们也想挑战挑战本王手中这柄剑?趁着本王此时还不想要了你们的命,赶紧滚开!”端王爷根本不把挡在他面前的萧煜和九皇子萧恪放在眼中,甚至露出鄙夷一笑,抬手就要用手将他们的剑拨开。
  萧煜和萧恪却是并不回击他的话,双双二话不说,手起剑落,就朝端王爷刺去。
  端王爷怎么也没想到,皇子中他最不放在眼里的两个人,剑锋竟都如此犀利,出手便是绝杀之技。
  萧煜也就罢了,毕竟当年师承顾臻。
  可这老九萧恪怎么也……这手法,分明与顾臻如出一辙,甚至比萧煜都要高出许多。
  怎么会……
  震惊疑惑划过脑尖,却没有更多地时间细思,剑已扑面,他不得不甩手回击。
  只是,对方似乎并不想要了他的命,还未有动作,就觉得手掌一阵剧烈的麻感传来,逼得不得不松开手中紧握的佩剑。
  “咣当!”剑身落地,端王爷登时呆住。
  萧煜和萧恪双双对视一眼,各自收手。
  一个继续回到皇上身侧站定,另一个,则是回到他原先的位置,与顾玉青不过一个人的距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结束的又太过迅速,还不及众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水榭外便传来一阵整齐的“哒哒”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个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锋利长枪的将军飒飒走进。
  器宇轩昂的姿态,给空气凭添一份光亮。
  “臣,顾臻,护驾来迟!”单膝跪地,铿锵说道。
  话虽不多,却让这剑拔弩张人心惶惶的气氛瞬间回归常态,空气里带着的都是胜利后的喜悦和盈动。
  顾臻这个名字,本身就是胜利的象征。
  九皇子目光唰的落在顾臻身上,长而细密的睫毛一阵颤抖,转瞬,眼中光亮平息,面上又是一片平静,只是眼角余光看到顾玉青怔怔望着顾臻时激动的样子,心中涌出一丝别样柔情。
  “何出此言,恰是时候。”皇上从桌后绕出,抬步上前,亲自躬身扶了顾臻起身,面上没有一丝意外,那样子,只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故友。
  端王爷胸口剧烈的起伏,指了一旁的禁军统领说道:“让你的人将这里围住,为何不听我的!”
  禁军统领闭口不言,皇上却是转头冷睨他一眼,定定说道:“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朕的人,不过是与你做一场戏罢了。”
  “什么!”端王爷怒火攻心,当即挥掌就朝皇上劈去。
  禁军统领只是抬手一挥,便用手中佩剑将端王爷逼开,与此同时,萧煜拔步站到了皇上面前。
  眼见萧煜如此,萧铎萧祎不甘落后,唰唰挪步,与萧煜并肩而立,剑锋直指端王爷。
  那些端王爷的党羽,已经悉数被禁军控制拿下,瑟缩之际,面若死灰。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端王妃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直扑上前,对着顾臻说道:“皇上弑母,这样的行径,畜生不如,天理难容,顾将军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拥护这样的暴君!”
  她话音刚落,背后响起皇后含了笑的声音,“端王妃大约是失心疯了,话可不能乱说。”
  宫灯照耀,她的面上,是不容侵犯的尊贵,与端王妃的癫狂形成鲜明对比。
  端王妃闻言,倏地转头,披散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愈发凌乱,满面怨毒,盯着皇后咬牙说道:“皇上连亲生母亲都能鸩杀,我真是替你忧心。”
  皇后嘴边盈盈一笑,头上一只金步摇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着奕奕光泽,优雅大方走到太后身侧,凝着太后已经红润过来的面色,说道:“谁说太后娘娘被鸩杀了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苏醒

  顿时,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太后的面庞上。
  水榭宫灯下,那已经年老的妇人,双眼紧闭,本早就乌青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红润起来,雍容华贵,让人无法逼视。
  端王与端王妃顿时心口大缩,满面震惊,“怎么可能……”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们的疑惑一般,太后紧闭的眼睛忽的睫毛几下轻颤,不过一瞬,那双凤眼徐徐睁开。
  端王爷还算沉得住气,端王妃却如同见了鬼一般,“啊”的发出一声尖叫,在这静谧的空气里,格外刺耳凄厉,甚至惊得一旁树上歇息的老鸦叫嚣着飞走。
  皇后和慧贵妃正欲一左一右扶了太后起身,皇上却是转脚亲自走过去,弯腰相扶。
  环佩叮当珠玉相碰,太后与皇上并肩在床榻上坐定,双手紧紧相扣。
  刚刚苏醒,面上虽是泛着红润光泽,不再死气沉沉,眼底也带了神采,可容颜却是依旧憔悴不堪。
  宫灯照在她略有些散乱的发间,银色白发,分外刺眼,细细的皱纹从她黯然的眼角流出,透露了岁月的痕迹。
  “母后……”皇上担忧的看着太后,柔声唤道。
  太后闻言,却是不答,只呆呆注视了皇上片刻,倏地转头,将冷冽目光落到面前的端王爷脸上,转头之际,发钗一阵轻颤。
  迎上太后的目光,端王爷不禁喉头滚动,“母后。”暗哑的声音从嗓间发出,像是被人用火炭烫坏了嗓子。
  太后凝着端王爷,一语不发,面上表情风云变幻,让立在一旁的所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一颗心跟着悬起。
  良久,久到端王爷站着的双腿开始发麻,他终是被这冷凝的气氛逼得开口,“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脖子一梗,将头扭至一旁,却是半分畏惧之意后悔之意都没有,凛冽的如同一个视死如归的烈士。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并不多看端王,“带下去。”轻飘飘丢出三个字,眼底却是有些无可奈何的伤感。
  “等等。”
  禁军上前羁押端王的一瞬,太后终是张口。
  皇上眼底黯然忽的一闪,泛上莹莹光泽,欣喜的朝太后看去。
  “哀家问你,你为何要毒杀哀家!”苍老却依旧细腻的手在皇上手背轻轻摩挲着,太后目不转睛望着端王,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悲痛。
  被亲生儿子毒杀,怎能不痛。
  太后此语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声纷纷响起。
  端王爷却仿佛早就料到有此一问,迎上太后悲恸的目光,冷声笑道:“母后何必多此一举,究竟是谁毒杀的母后,母后心知肚明,同样是母后嫡亲的儿子,母后难道就偏心到如此地步?”
  一口咬定,毒杀太后的人,就是皇上。
  说罢,端王挑衅的朝皇上一笑,我就是死,也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弑母杀兄的暴君。
  皇上闻言,顿时眼中泛出冷光,“难道你就一点悔意没有?”感受着太后的手指在他手背处留下的温度,一想到他若少算一分便有可能与太后永远天人相隔,皇上心头像是被人揪起一样的疼,说起话来,格外咬牙切齿。
  端王爷却是嗤之以鼻,身为失败者,面上依旧是他惯有的自负一笑,“悔意?我只后悔,当年没有将你一剑击杀,否则,今日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他说话的功夫,慧贵妃与皇后亲自上前,在早就被太后的苏醒而惊吓的瘫软如泥的端王妃身上,搜出一包药粉,转手交给一旁太医。
  灯下,太医细细分辨,给出答案,“回禀陛下,此药粉正是太后娘娘所中之毒。”
  端王爷恨恨瞪那太医一眼,对皇上说道:“你能设局害我,自然能在我王妃身上藏一包毒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成王败寇,我随你处置!”
  可一旁的端王妃却是被这从她身上搜出的药粉吓得浑身乱颤,眼中精光一闪,嚯的从地上弹起,直直扑向端王爷,“王爷,对不起,臣妾没有把太后杀死,太后被皇后那个贱人给救醒了,臣妾无能,王爷不要动气。”一面说,一面替端王爷去顺气,口里还念着,“快去唤成侧妃来,王爷素日最是宠爱她,见了成侧妃,王爷就不气了……”
  任谁都看的出来,她这是被惊得失心疯了。
  可人疯话不疯。
  端王爷顿时面色一变,伸手朝端王妃脖颈掐去,“贱人,胡说什么!”
  他力气极大,端王妃登时双脚离地,痛苦至极,手脚不住挥动。
  皇上一个眼色,禁军统领上前一步将端王妃救下。
  大口大口喘着气,端王妃面若死灰,却是放声大哭起来,“杀人了,王爷杀人了,救命啊……”说着,一眼看到太后,转头奔去,“姑母救我,王爷要杀我……”
  禁军统领抬手在她后脖颈一劈,端王妃顿时带着话音儿瘫倒在地上。
  经此一闹,端王爷蓄意弑母逼宫的罪行,真相大白。
  皇上冷目直视他,“母后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下得去手!”
  端王爷毫无愧色,冷笑道:“从她将这皇位给了你那一日,在我心中,她便不是我的亲生母后了。”
  太后抚在皇上手背上的手指顿时冰凉沁骨,颤抖不能自已,皇上心头一抽,反手将太后寒凉的手握进自己掌中,咬牙说道:“乱臣贼子,天理难容,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当即便有禁军上前,押了端王爷极其党羽离开。
  临走,端王对着太后,满面愤恨的说道:“从小,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何时有过我,我永远都是他的影子,你把什么最好的都给他,就连这皇位,你问都没有问过我一句,便直接给了他,凭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皇位给谁,岂是哀家说了算,那是你父皇的决定。”太后的声音,颤抖中透着不尽的哀凉。
  “父皇?父皇最喜的皇子,分明是我,这皇位,父皇本也是要给我的,都是你,都是你这妖婆作祟……”
  听到端王已经口出狂言悖语,皇上抬手一挥,立刻让禁军拉了他下去。
  只是他肆无忌惮的辱骂声,依旧回响在水榭上空,听得人心头发颤。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宠溺

  人群阴暗处,楚天锗默不作声的望着这一切,眼中闪烁过一缕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泽。
  尤其是他目光落到顾臻身上时,那深邃的眼底突然涌上的一丝光彩,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轰动满朝的端王弑母逼宫案,就此总算暂时收场。
  顾臻作为此次营救皇上的主力将军,自然不能与旁人一样告辞离开,他还需将事情经过逐一禀告,以待皇上下一步安排。
  禁军统领已经带着下属去清除端王一党残留宫中的余孽,趁着皇上送太后回寝宫的功夫,顾玉青终于有机会扑到顾臻身前,隔着厚厚的冰凉的银白铠甲,展手将他抱住。
  “父亲……”埋头在顾臻胸前的铠甲上,顾玉青从来没有发觉,原来这铠甲的温度,这样让人舒服。
  她日盼夜盼想要盼着父亲回来,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与父亲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她那昔日英姿飒爽的父亲,又回来了。
  顾臻抬手用他略显粗糙的大手揉揉顾玉青的头发,柔声小语,“多大的姑娘了,还要哭鼻子,乖,哭红了眼睛可是成了丑八怪。”
  本只是小声啜泣,可顾臻一句话却是让顾玉青眼中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不截不止。
  前世今生,已经有多少年,自母亲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被父亲拥在怀里,被父亲揉着头发这样宠溺的哄着。
  那消散了的父爱,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又回来。
  心头酸涩而甜蜜,顾玉青抱着顾臻,愈发不肯撒手,却是丝毫没有注意,萧煜与萧恪一左一右从她身侧经过,分别是以一种怎么样的眼神看着她。
  眸中划过眷恋,经过顾臻身侧时,萧恪吸了吸鼻子,埋头大步走了出去。
  顾臻望着萧恪清瘦稚嫩的背影,深邃而老辣的眼底,浮上一圈光晕,带着柔情和不舍,拥着顾玉青的手,愈发用力,似乎是怕眨眼功夫女儿就消失不见一样。
  四周围,除了端王爷的那些跟随者以及家属已被禁军押解而走,余下的朝中大员,各自安排了自己的家眷离开后,相继向顾臻涌来。
  这个沉溺数年不见踪影的朝廷柱石,此次以这样的方式突然现身,他们怎么能不与他来攀谈几句。
  顾臻揉着顾玉青的头发,满眼宠溺的柔光,轻声说道:“你且先乖乖回府,什么话,等父亲回去,我们再说,可好?”
  那温柔的样子,让顾玉青仿佛时光倒流,她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母亲还在的时候。
  一个恍惚过后,顾玉青抹泪点头,“父亲要早点回来,阿青等您。”
  顾臻笑着捏她的脸,浑不在意,这个姑娘早已经不是三两岁,而是聘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放心,和皇上交代完事情,就回去。”
  眼见那些大臣已经眼巴巴迫不及待的想要围上来,顾玉青知趣的推到一边。
  父亲消沉的这些年,朝中早就几番人员变动,如今父亲重新振作,想要再回仕途,除了他本身的能力,皇上的宠信,也需要与这些朝中大臣熟络一番。
  直至坐上赤南侯府的马车,马车开拔遥遥而行,顾玉青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袭在心头,“……我今天见到我父亲了。”满面欢雀,对吉祥如意说道,眼中蓄着泪光。
  吉祥如意含笑点头。
  小姐,您都说了有八十遍了!
  这厢,顾玉青激动难耐的回到赤南侯府,一心等着顾臻回来,那厢,董雪仪也扶着白氏下了马车。
  董策和董渊留在宫里未归,董雪仪扶了白氏送她回房。
  半路遇上庭哥儿的乳母,董雪仪见她面色焦灼的立在树下张望,顿时心口一跳,松开扶了白氏的手,疾步朝那乳母走过去,“怎么了?可是庭哥儿出了什么事?”
  那乳母一见董雪仪,当即焦灼的面上松了一口气,屈膝行礼,说道:“小少爷睡下了,无事,大小姐安心。”
  自从董雪仪和宋浙和离,下人们便不再唤她夫人或者大奶奶,只按她未出阁时的称呼,唤她大小姐。
  董雪仪不信,狐疑的看着乳母,道:“庭哥儿无事你怎么这样焦灼?”
  乳母失笑道:“大小姐进宫这样晚也不回来,外面又是乱糟糟的好像听说有人造反还是怎么样,奴婢心里害怕……”
  正说着,白氏从后面赶了过来,不悦的瞪了那乳母一眼,阴着脸说道:“三更半夜不陪着哥儿睡觉,跑到这里来闲逛什么。”
  乳母素日也知,自从董雪仪和离住回娘家,白氏对董雪仪的态度就格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不想给董雪仪添麻烦,那乳娘也不自辩,屈膝行了个礼,赶紧匆匆离开。
  董雪仪望着她的背影,心下到底还是惦记庭哥儿,正欲和白氏告辞,想要回房去看儿子,就听白氏念叨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我回去,虽是夏夜,可这刚下过雨,夜风凉着呢,你倒是年轻身子壮,我可比不得你。”
  白氏一面说,身上一面不住的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董雪仪却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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