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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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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眉头微动,凉凉的目光划过舒妃的脸,看都没有看顾玉禾一眼,略一点头,以示同意,扶了走上前来的宫女的手,抬脚直奔养心殿。
  她要留下的是顾玉青,至于顾玉禾,一个才过十岁的孩子,与她而言无益无害,跟着去就跟着去吧,何必为了个十岁的孩子落了顾玉青的面子。
  顾玉青的父亲顾臻虽然已经多年不理会朝事,一心只问仙丹,可他在朝中毕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影响力还是颇大的,皇上又一贯与他交好。
  只是舒妃……从御花园到养心殿,一路茂林修竹将阳光剪碎了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稀稀落落打在皇后的脸上,衬托着她眼底的不悦越发浓重。
  萧铎都紧张的走路顺拐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帮着顾家二小姐说这些无关痛痒的求情话,真不知道她是蠢呢还是笨呢!
  有这样一个母妃,萧铎想要竞争皇位,怕是要格外不易吧!
  皇后一路走,一路新潮翻滚。
  皇子们渐渐已经成年长大,没有嫡出儿子的她得赶紧选一个,这种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萧铎是不错,沉稳又能干,只是舒妃……一想到将来要与舒妃一起扶持萧铎谋大业,皇后沉重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想要扶持萧铎,就得把舒妃先了结了再说,免得被她拖后腿。
  慧贵妃倒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谋事虽然风险较大,可成功的几率也高,只是……萧煜又实在太过顽劣恶,而且,以萧煜的品行,完全就不是她能够驾驭把控的。
  不过萧煜虽然性子乖觉,却也倒是真孝顺,心底也比萧铎更善良醇厚些,他若登基,必定是比萧铎更要善待她的。
  其他皇子嘛……除了跟着太后娘娘一起去了五台山的三皇子萧祎,别的都不值一提。
  能够竞争皇位的便只有眼下这三个人,二皇子萧铎,三皇子萧祎,四皇子萧煜。
  身为六宫之首,皇后娘娘眼光还是毒辣的。
  上一世萧煜母子死的早,和萧铎竞争了整整六年皇位的皇子,便是三皇子萧祎,可见其能力绝非一般。
  心思想了一斗,穿过半仗一盏宫灯的回廊,一众人便到了养心殿门口。
  及至门前,顾玉禾又一次伸手去牵顾玉青,怯怯说道:“姐姐,我怕。”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
  顾玉禾进宫次数本就甚少,何况这里是九五之尊所在之处,龙气氤氲,带着让人不觉而畏的气势,岂是她一个头一次面见圣驾的十岁女子能受得住的。
  顾玉青浅声说道:“害怕的话,现在回去也来得及,要去要回自己想清楚了。”却是抽了手不让顾玉禾碰到。
  本来抓住顾玉青的手,感受到她手掌处暖暖的温度,顾玉禾没有那么怕了,此时顾玉青猛地将手抽离,顾玉禾瞬间怕的全身发抖,明明头顶一片艳阳,她却仿佛置身于黑暗的冰窟之中。
  颤颤巍巍握紧拳头,顾玉禾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绷着小脸,哆嗦道:“我要和姐姐同去,万一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好帮姐姐。”
  尽管心里怕的要死,顾玉禾却是不会放过这个极有可能会看到顾玉青栽跟头的场面。
  一众宾客,皇后娘娘偏偏点名留了姐姐下来,难不保皇后娘娘是想要把什么污水泼到她身上。
  只要能看到姐姐狼狈不堪的样子,顾玉禾觉得经此一怕,也值了。
  打着哆嗦迈腿进了养心殿,顾玉禾低头垂眼跟在顾玉青身后,怕的几乎连气都不会喘了。
  若是上一世,顾玉青定是会被顾玉禾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虽然此时只有十三岁,可两世为人历经夺嫡风浪,顾玉青身上带着超乎寻常的沉着和冷静,让皇上不禁多看她一眼。
  心中感叹,到底是顾臻的嫡女,举手投足间带足了顾臻当年的绝代风姿。
  再看顾玉青身侧瑟缩的跟只小鹌鹑似得顾玉禾,心下不禁摇头叹气,可惜了!
  皇上目光在顾氏姊妹身上略一停留便直直投向萧煜,蹙眉问道:“你又干了什么事,惹得你母后不安宁!”眼底却是湖水般的宠爱无边无际。
  皇后的掌事女官来禀报时只说皇后娘娘要带着两位殿下和舒妃慧贵妃一同过来,并未细说缘故。
  故而皇上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事儿精儿子又闯了祸。
  萧煜一进门刚刚行过礼便遭皇上劈头一句责问,立刻苦着一张精致俊俏的脸鼓鼓囊囊道:“父皇就知道凶我,这一次我可是受害者。”
  一听萧煜垮着脸说出受害者三个字,皇上绷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受害者?谁能让你当了受害者啊,朕还真得好好奖赏奖赏他,本事不小啊!”
  他这个儿子可是被他宠的成了个混世魔王,从小别的皇子读书练字习武拉弓,他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实在调皮。
  不过武功学识倒也一样没有落下,皇上还算欣慰。
  “父皇,儿臣今儿真的是受害者,今儿您差一点就见不到我母妃了!”萧煜哼哼道。
  顾玉青看着萧煜同皇上说话的样子,不像君臣父子,更像是寻常百姓家的慈父爱子,顿时了然,难怪皇上对这个儿子这般宠爱。
  高处不胜寒,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位置上,哪一个帝王不是孤独寂寞的。
  纵然后宫佳丽三千,膝下朝臣无数,举目九州山河,可真正能让他感受到人间最朴实无华的亲情的,恐怕只有萧煜了。
  顾玉青不动声色的看向萧煜,越发觉得这个皇子不简单。

  ☆、第十八章 儿臣要马

  养心殿内,精致的博山香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
  透过丝丝缕缕的烟雾,顾玉青看见皇上原本笑意浓浓的脸上顿时僵住一瞬,下一瞬,脸上的笑容便收敛起来。
  “怎么回事?”皇上转脸看向皇后,目光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尽管此时面对他的是他的结发妻子,声音依然渐冷,“今日你不是在御花园里办什么赏花春宴吗?”
  面对皇上的质问,顾玉青明显感觉到皇后身子一颤,不过很快便调整了心态,恭顺的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徐徐说来,一丝不乱。
  皇上越听脸色越黑,直至皇后说完,皇上说道:“静毓怎么样?”提及这个受他宠爱的女儿,语气终是温柔了几分,尽管脸色依旧阴沉。
  众人面前,皇上第一反应是关切静毓而不是询问慧贵妃和董策的情况,这让皇后面上觉得倍是有光。
  “太医已经瞧过了,不过是吓得够呛,不碍事的。”皇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说道:“只是玉骊死了,怕是她要难过一阵子了。”
  女儿无事,皇上阴沉的面色略略松弛了些,“不过是只猫,死就死了,过些日子是她的生辰,朕送她一只波斯猫便是了,这几日你且受累,多宽慰宽慰她,切莫留下心病。”
  上一世顾玉青就一直不明白,皇上对皇后所出的长公主宠爱有加,可对皇后本人却就感情很是淡薄,最多算得上尊敬,而且这尊敬也不过是在尊敬她皇后这个位份,与她本人无关。
  这一世,经历此事,隔着薄薄烟雾,顾玉青看的真切,皇上对着皇后的眸子,依然冰冷无情,平淡下甚至有……一丝厌恶。
  顾玉青心猛地一抽,被自己这个意外的发现吓了一跳。
  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皇后就是他的正妃,传言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若真是如此,那这背后隐藏的真相说不定能在她扳倒萧铎的时候,发挥一臂之力的功效呢!
  电光火石间,顾玉青心思想了一盏,与此同时,皇后细细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养心殿内。
  “绯红是静毓宫里的一等宫女,背着她对慧贵妃做出这样悖逆之事,静毓终究还是难逃罪责的。”皇后觑着皇上的神色,捏着笼在衣袖里的拳头,细声说道。
  舒妃不由自主撇了撇嘴,慧贵妃却由始至终不动声色,平静的面容下,无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行事的是绯红,又不是她,你罚她做什么,又不是她指使了绯红。”目光飞快的划过慧贵妃恬静的脸,皇上翻了皇后一眼,说道:“好好地罚了绯红才是正经。”
  皇后立刻说道:“绯红自知有罪,难逃宫规,事发之后便自尽了。”
  皇上不禁皱眉,深邃的目光略微闪动,沉默片刻后说道:“既是如此,此事也算是了结了,不必再翻来覆去的提到面上来没完没了的查。”
  绯红是不是真的主谋,在皇上眼里已经不再重要。
  静毓无事,慧贵妃无事,皇家颜面无事,足矣。
  说罢,皇上眼中添出一抹温柔,看向慧贵妃,“让你受惊了。”
  话题突然转向慧贵妃,皇后不禁心头一提,紧张起来,此时也顾不得计较皇上在看慧贵妃时的温情脉脉与看她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锦棚之内,慧贵妃虽然表现出一副淡然处之不再追查的姿态,可到了御前,她难免不会改口。
  毕竟,倘若真的翻出静毓来,可是慧贵妃对自己的有力一击。
  皇后悬着心眼角余光看向慧贵妃。
  慧贵妃屈膝行礼,柔声说道:“臣妾倒是无妨,只是可怜长公主损了心爱之物,心中悲愤惊恐。”
  皇后心头顿时大松,笼在衣袖里的汗津津的手也从僵硬变得柔软了许多。
  “静毓那里,自有皇后妥善照顾,爱妃受此一惊,让煜儿也跟着担心害怕,朕一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皇上笑道,语态已然轻松,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什么让人惊骇的毒粥事件。
  顾玉青心下微凉,前世今生,在皇上的眼中,皇家颜面高于一切。
  上一世慧贵妃暴毙身亡,不过五日他便让皇后组织选秀,扩充后宫,可见其薄凉。
  不过皇上对萧煜倒是真的好,上一世萧煜惨遭横祸,皇上足足消沉了半年之久,才渐渐走出心中悲痛。
  想着这些过往之事,顾玉青心头轻叹一声。
  萧煜得了皇上的话,跳脚到皇上跟前,说道:“父皇怎么补偿儿臣?可否能把辽东新进来的枣红色大马给儿臣一匹,儿臣瞧上那马好久了,一直不敢和父皇张口要。”
  萧煜满目都是对那马匹的向往之色。
  顾玉青心下笑笑,果然还是贪玩之徒,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马。
  皇上瞪了萧煜一眼,嗔道:“你母妃才受了惊吓,惊魂未定,你不想着安慰你母亲,竟然还惦记着朕的马,你母妃真真是白疼你了。”
  “父皇就会训我,父皇偏心,母妃受了惊吓,儿臣也受了惊吓,儿臣表哥被人下了药,险些酿出事端,儿臣现在心头还惊恐不定呢!父皇只有给了儿臣那匹马,儿臣心里才能平静下来。”萧煜哼哼道。
  顾玉青简直对萧煜无语,这要礼物的理由也太牵强了,亏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萧煜提醒皇上处理董策这件案子,倒是提醒的不漏痕迹自然而然,让顾玉青对他又一次刮目相看。
  “真的吓着了?”皇上关切的看向萧煜。
  萧煜一副小可怜似得表情点头,“可不是,吓得不轻呢!”
  皇上横了他一眼,“活该!”却是转头吩咐宫人,将马厩里萧煜看上的那匹马送到萧煜的府邸去。
  吩咐罢宫人,皇子将目光落到董策身上,这才注意到董策浑身衣裳湿透。
  身子向后靠在舒适的椅背上,皇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他又是怎么回事?”
  回答皇上的自然是皇后,声音不疾不徐,皇后将宫女在锦棚回禀的话逐字转述一遍,“……他当时那个样子,分明就是被人下了药的。”
  “宣太医!”皇上好容易转晴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第十九章 查出销魂丹

  不过片刻,太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顾玉青朝太医看了一眼,正是方才给萧静毓瞧病的其中一人。
  额头渗出的一层细密密的汗珠,顾玉青猜测,他应该是才从萧静毓的合欢殿回到太医院,恐怕气息还没有喘匀,就直奔这里来了,可怜他已经年过半百还要这样来回折腾。
  太医行过礼,皇上抬手指了董策,“你给他瞧瞧,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说着话,手里一串通翠碧玉念珠从左手倒到右手,拇指一颗颗拨弄圆润的玉珠,目光直看御医的动作,面色凝重。
  太医在宫里行走大半辈子,自然明白,皇上口中所指的这个不干净意欲为何,再瞧这一屋子的人和皇上的神色,顿时心里提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只是行医几十年,见惯宫里波云诡谲的阴暗手段,太医的面色还算如常。
  提着药箱迈步走到董策身边,太医说道:“世子,忍耐一下,要取您右手食指的血来看看。”
  如果董策的确是吃了催情迷性的药物,只要不过两个时辰,御医便能从他的血液中查出所中为何物。
  董策抬手将食指伸到太医面前,太医手里早已拿了一根半寸长的银针。
  一针刺向董策的指头肚,董策不禁眉头微动。
  太医捏了董策的食指放在巴掌大的白玉小碗碗口处,挤出少半碗的血,“好了,世子。”
  董策抬手把那被扎过的手指含在嘴里吸了两下,目光直直看着太医的动作。
  太医从药箱中另外取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头插进碗中的血液里,观察它颜色的变化。
  在太医做这一系列动作时,顾玉青冷眼瞧着萧铎,只见他眉角颤抖脸色发灰,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碗里的银针,目光仿佛被冻住一般。
  上一世,历经六年浴血风波,萧铎早已经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强大心理,不像现在的他,顾玉青还能一眼看穿他内心的惶恐和惊惧。
  即便是如此,顾玉青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心机城府纵然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深沉地步,可论起心思阴暗手段很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却是已经登峰造极无人能敌。
  前世今生在顾玉青脑海里一个短暂的交错后,顾玉青将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太医那里。
  不过片刻,太医将银针针头从血液中取出,点燃一根葱白的蜡烛,置于案桌之上。
  火苗灼灼跳跃,太医将沾了血液的银针置于火苗的蓝色外焰火之上,微微弓腰,鼻尖凑到银针前,蹙眉轻嗅。
  一时间,养心殿里除了皇上手中拨动的碧玉手串上颗颗玉珠清脆相碰之声外,一片寂静,静到顾玉青都能听到身侧顾玉禾的呼吸声,急促又粗重,显然是怕极了。
  不过须臾,太医收了银针,吹灭蜡烛,提步走到皇上面前,神色肃然禀报道:“董世子的确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太医的声音带着年长医者独有的沉着,弓腰低头,不看殿内任何一个人。
  皇上甩手将手中一串碧玉念珠摔倒案桌上,珠玉相碰,一片清脆声震得萧铎肩膀不禁轻颤。
  “是什么东西。”站在皇上身侧的萧煜看了看董策,问道。
  “销魂丹。”说出这让江湖人都闻之变色的名字,太医的声音依然沉稳没有一丝起伏。
  开什么玩笑,莫说是销魂丹,在皇宫内院里行医几十年,什么龌龊肮脏的东西手法他没见过,早就司空见惯不为所动了。
  太医稳得住心神,殿内的其他人可就稳不住了,除了顾家姐妹,无一不是脸色大变。
  顾玉青是心中早就知道答案,故而面色如常,顾玉禾则是根本不知道销魂丹为何物,再加上自从进了养心殿她就紧张的有些心律不齐呼吸不畅,此刻心思根本不在太医这话上。
  该查的已经查明,皇上阴着脸摆手示意太医退下,接下来要出现什么局面他完全无法预料,怎么能让太医参与。
  瞥了一眼顾氏姐妹,皇上阴沉的脸色越发不大好看,尽管他与顾臻感情好,可顾家的人毕竟是外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心中有火,皇上对皇后说话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你不是在办什么赏花春宴吗,好端端的,他在你的宴席上怎么就中了销魂丹呢!”
  皇后被皇上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心中顿时委屈,只是此时她不得不压了心绪,提一口气徐徐说道:“是臣妾失职,只是董世子中了这销魂丹,并不是在臣妾的宴席上。”
  “嗯?”皇上凌厉的目光看向皇后。
  顾玉青眼角余光恰好看到皇上这几乎带刀的眼神,心中疑虑越发的大。
  “这销魂丹的药效是服下之后便立刻发作,可董世子离开锦棚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可见他并非在锦棚宴席上中了销魂丹。”皇后细细说道。
  “离开锦棚?他去哪了?”皇上问道。
  “臣妾方才禀过陛下,董世子是在栖凰亭被发现的,据他所言,锦棚内发生了毒粥事件,二皇子觉得闷,邀了他到御花园里散步,这当中他只吃过二皇子给他的一粒梅子便再没有吃过其他东西,至于是如何去了栖凰亭,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皇后再一次提出萧铎给董策吃过一粒梅子,舒妃立刻就拿起帕子抹泪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说,董世子中的销魂丹,是铎儿给他下的了!”
  皇后看也不看舒妃一眼,声音稳如平常,说道:“陛下,臣妾并没有指出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只是把臣妾所听到的,如实说出来罢了。”
  舒妃抹着泪扑通跪在皇上桌案前,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要给铎儿做主,皇后娘娘的意思,分明就是直指铎儿是凶手,铎儿是堂堂皇子,做什么要给他下毒!”
  舒妃深知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一味咬住皇后不放。
  顾玉青看着舒妃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在心尖吐出两个字:愚蠢!
  这种时候,一切矛头都直指萧铎,作为萧铎的生母,情急之下为儿子叫冤是人之常情,可她却不该口口声声攀咬皇后,只会惹得本就心烦意乱的皇上更加不快。
  适得其反。

  ☆、第二十章 出言挑唆

  顾玉青看的出来的,皇后亦看了出来,在舒妃抹泪哭诉的同时,皇后似有若无扫她一眼,满眼鄙夷。
  而此刻,最应该在皇上面前说话的,身为受害者董策姑母的慧贵妃却恬然而立,一眼不发。
  就连一贯混账惯了的萧煜,也在慧贵妃一个眼神下,选择缄默其口,默默看着舒妃一个人跪在地上哭。
  顿时养心殿的气氛就诡异起来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沉默的养心殿里舒妃哭着哭着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肩膀一缩,切切抬头去看皇上,恰好与皇上投向她的目光撞上,看到皇上满眼恼怒和烦躁,舒妃吓得登时不敢再出声。
  刚刚扑通跪下的时候,为了让皇上心疼,她刻意跪的比较用力,方才只记得哭诉,倒也没有注意,此刻才发觉,撞在养心殿大理石地砖上的膝盖,疼的她直抽冷气。
  可偏偏又是她自己主动跪下的,皇上不发话,她又不能起来。
  舒妃又疼又悔,一时间脸色难看的厉害,跪在地上拧着手里的帕子想要伸手揉揉膝盖,可一想到皇上刚刚的眼神,心口缩了缩,到底没敢。
  瞪了舒妃一眼,皇上终将目光落到董策身上,“是二皇子邀请你离开的锦棚?出了锦棚你是只吃了二皇子给你梅子?”语气凛冽,气势犹如千军万马压身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董策倒还好,可站在顾玉青身侧的顾玉禾却被皇上这气势吓得连打两个寒颤。
  得皇上问话,董策目光与慧贵妃短暂的接触后,笃定的说道:“是。”
  皇上眉头紧拧,死死盯了董策片刻,转眼去看萧铎,“怎么回事?”
  终于被问到,萧铎眉角一阵颤动后,默默深吸几口气悄悄吐出,强自镇定的说道:“父皇,的确是儿臣邀请了董策去御花园里透气。锦棚内静毓的猫吃了慧贵妃娘娘赏赐给顾家大小姐的粥,暴毙身亡,儿臣见不惯这样的场面,觉得心头闷的厉害,才邀请了离儿臣较近的董策出去。”
  萧铎只说为何邀请董策,只字不提梅子的事情。
  萧铎心里明白,给慧贵妃下毒的,分明就是他唆使了萧静毓做的,合欢殿的绯红根本就是皇后趁机找出来给萧静毓背黑锅的挡箭牌。
  如果能让皇上对毒粥事件起了疑心,重新彻查,说不定就能转移了皇上对董策这件事的怒气,到时候,就算是查到他头上,有萧静毓的下毒事件挡着,皇上最多也就是怒骂他一顿。
  心思回转,萧铎极力不慌不张面色沉稳说道:“儿臣当时不仅邀请了董策,也问了周围其他几个世家公子,不过是只有董策也觉得发闷。”
  董策听到萧铎如是说,立刻说道:“二皇子殿下怕是记错了,当时是殿下说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同我说,在锦棚内人多口杂不方便,我才同意和殿下一起出去的,不然,当时那样的场景,又是和慧贵妃切身相关,我怎么会觉得发闷离开呢!”
  皇上原本对萧铎的话是相信的,可董策此时张口反驳,皇上又觉得董策说的言之有理。
  慧贵妃可是他的亲姑母,素日待他又是极好,他同萧煜更是如同嫡亲的兄弟一般亲热,眼瞧着慧贵妃的粥被人下了毒,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离席的。
  皇上的目光又落回到萧铎身上。
  萧铎略瞥了皇上一眼,满脸疑惑的看向董策,“你怎么这样说?分明就是你觉得发闷才同意和我一起出去的,出了锦棚你还说,胆敢给慧贵妃下毒的人,身份只怕一定不简单,只是宫里惯有这样的事情,查来查去又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还不是随便找个宫女出来定罪,真凶自然是查不到。”
  萧铎这话说的就意义丰富了。
  顾玉青不动声色的看着萧铎,这种情形下,他想尽方法的为自己开脱是情理之中的,可同时还能再努力的拉别人下水,他还真是把阴狠的精神发扬光大了呢!
  此时的萧铎就是这般,等他六年,六年的时间,他必定是成长为如虎狼一般的人物。
  顾玉青越发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悲哀,到底是眼瞎心盲到何种地步,六年的时间都没有看穿他。
  笼在衣袖里的粉拳紧了紧,这一世,定是不能让他再如愿。
  想做皇帝,做梦去吧!目光划过萧铎,顾玉青目光投向萧铎话语里直指的皇后,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萧铎此招可谓阴险,分明利用的就是皇上对皇后的不喜以及皇上的多疑性情,借着董策的嘴把自己想要挑唆的话说了出来。
  一旦皇上起疑重查毒粥案件,得罪皇后的也不是他萧铎,而是董策。
  就算皇上没有起疑,董策在皇后心中也被记了黑账,董策被皇后厌恶,也就是慧贵妃被皇后厌恶。
  这是其一,其二便针是对皇后。
  案子查到了合欢殿,偏偏合欢殿的宫人自尽身亡,打断了追查的线索,此案是皇后一手操办,此时皇后但凡在皇上面前多说一句,都是皇后做贼心虚,不辩驳反倒是最好的。
  不辩驳,便是问心无愧。
  顾玉青心中虽然担心皇后处境,却也不打算出手相助,毕竟她的目标很明确,是萧铎。
  而且,上一世,从头到尾皇后对她都是极不好的。
  不过,让顾玉青意外的是,皇后在听了萧铎的话之后,分明脸色一变,要说的话都已经滚到了喉咙口,她却转瞬又生生吞咽了下去,朱唇微动,终究一个字没有说。
  皇上扫了皇后一眼,见她目不斜视端庄得体,脸上分明是一副不和萧铎计较的宽宏大量之情,本泛起的疑心又压了下去,莫名,心头松了一口气。
  萧铎话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可若真的让他疑心是萧静毓指使了宫人给慧贵妃下毒,他还真是不愿意朝那方面想。
  谁愿意主动去想自己宠爱的嫡长女是个阴狠歹毒之人啊。
  “可是如他说的那般?”皇上看向董策。
  皇上没有质问皇后反倒是问了董策,萧铎自知自己方才的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挑唆失败,脸上不禁漾上一抹不甘。
  顾玉青冷眼瞧着萧铎的神色变化,眼底波光微动,闪着嘲讽的笑意。
  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不可怕,可怕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十一章 种刺

  萧铎无中生有,张口胡说,董策被他冤枉,自然心中气恼,素日常和萧煜一起厮混玩耍,董策的胆子也要比其他世子们略大些,横了萧铎一眼,董策不客气的说道:“自然不是如二皇子殿下所说那般,我就再没有脑子,也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给慧贵妃平白招惹事端的。”
  萧煜接起董策的话,说道:“就是,二哥的一番话可谓是深谋远虑呵,一箭双雕。”说罢,萧煜嘴角张扬一笑,又道:“不对,不是双雕,是好几雕!”
  皇上横了自己这个爱子一眼,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儿臣可不是胡说,素日父皇总爱说儿臣懒散不愿动脑子,说儿臣不学无术,今儿儿臣可是特意动了一番脑子呢!”萧煜一双眼睛里像是嵌了亮闪闪的碎钻石一般,说起话来熠熠生辉。
  与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舒妃和萧铎比起来,萧煜在皇上面前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独一无二的父爱,简直是给萧铎和舒妃的心中扎了一根刺,带着倒钩的刺。
  难怪上一世,纵然萧煜早死,每每提起萧煜来,萧铎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要不是顾及着一个刻意营造出来的贤名,萧铎还真得就把萧煜的半截不全的尸首挖出来鞭尸了。
  “你还会动脑子!”皇上瞪了萧煜一眼,语气里却已经表露出他愿意耳闻一二的兴趣。
  顾玉青心下感慨,皇上对萧煜的爱还真是深,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境况,只要不是生死一线,都减弱不了皇上对萧煜的这份溺爱。
  得了皇上的同意,萧煜下颚微抬,张扬的说道:“其一,二哥说出那番话,分明是他自己想说,却偏偏赖在我表哥头上,摆明了就是给我表哥在宫里拉仇恨,给我表哥拉仇恨,不就是等于给我母妃拉仇恨嘛!”
  “其二,毒粥的事情,母后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是合欢殿的宫人所为,他却偏偏那般说,这不是明摆着要把脏水泼到长公主身上嘛,泼长公主,就等于泼了母后。”
  “其三,若是父皇您真的信了二哥的话,那岂不是就要重新调查毒粥的事情,如此一来,阖宫上下都会知道,父皇不满意母后的调查结果,这样不是落了母后的面子!”
  “其四,现在父皇尚能全心的查问我表哥这销魂丹的案子,可倘若真的再查毒粥,想来一心难以两用,到时候……”说道这里,萧煜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目光落到萧铎脸上,冷着声音从鼻子里哼哼笑了两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这两声笑,包含的意思就多了。
  萧铎心事被萧煜一件件说中,仿佛一个置于闹市之中的人,衣裳一件件被人剥掉一般。
  萧铎的脸上一片清白,到最后萧煜直视着他冷笑时,顾玉青看的清楚,萧铎跪在地上紧握的拳头几乎青筋暴突,面色却是灰白。
  皇上起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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