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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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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祎才立了大功,他必须昼夜不停地做足准备,争取一举将端王爷扳倒,如此才能在父皇面前与他势均力敌。
落座后,有丫鬟捧上热茶,萧铎立刻热切问道:“顾大小姐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本王?”
顾玉青笑着摇头,“恐怕让殿下失望了,没有什么好消息,只是想在明日午时,请殿下到八珍阁一叙,以表歉意。”
萧铎闻言,不禁失望,可面上到底还是维持了该有的风范,说道:“能得顾大小姐一请,实乃三生有幸,明日定准时赴约。”
闲话再说几盏,顾玉青含笑起身告辞。
望着顾玉青离开的背影,萧铎失望的心绪中又泛起点点涟漪,顾玉青肯主动相邀,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他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了,他再也不用费尽心机的拉拢她了?
一夜辗转,及至天明,终于熬到中午时分,萧铎换了玄色长袍直缀,直奔八珍阁。
八珍阁地处京都最繁华的鼓楼大街,门前车来人往,极是热闹。
顾玉青告知他的雅间是沧澜阁,他到的时候,顾玉青尚且未到,闲闲临窗而坐,饮着老板亲自捧上的香茶,萧铎俯窗瞧热闹。
正觉无趣,忽的瞧见一个极其面熟的女子行色匆匆进了八珍阁,虽她面上有伤,可眉眼间透漏出来的容貌,萧铎笃定,他必是在哪里见过。
究竟是在哪里?
偏头蹙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转脸吩咐长顺,“去,查一查方才那个姑娘。”
不用萧铎特意描述,长顺心领神会他口中的姑娘是谁,当即点头转身出去。
只是刚刚出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面带笑容折返回来。
迎上萧铎询问的目光,长顺答道:“殿下,难怪觉得眼熟,是端王府的成侧妃,说来也巧,她正好在我们隔壁的翰墨轩。”
八珍阁的三楼只有两个雅间,一间翰墨轩,一间沧澜阁,比肩而立,只一墙之隔。
她?
萧铎顿时心下疑惑,她不是端王爷最宠爱的侧妃吗,怎么脸上闹出那样多的伤来,还要,她不是常年卧病在床吗,怎么方才走起路来完全就是正常人的样子。
心头有了疑惑,萧铎不禁对隔壁的成侧妃起了兴趣,正欲过去打声招呼,忽的一眼瞥见楼下赤南侯府的马车徐徐停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骇然
萧铎只好顿了步子,等顾玉青上来。
可让他意外的是,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却不是顾玉青,而是顾玉禾,萧铎顿时愣怔,心下徒然生疑,顾玉青今日请他吃饭,该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要不,怎么顾玉禾也来了。
就在萧铎疑惑之际,让他更意外的事发生了。
顾玉禾下车以后,径直朝八珍阁走进,而那马车直接就被八珍阁的小二牵到了后院。
顾玉青没来!
萧铎顿时不安起来,实在想不明白,顾玉青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是顾玉青特意安排他与顾玉禾见面呢,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顾玉禾也只是碰巧来这里吃饭。
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就在萧铎惶惶之际,听着有脚步声上来,电火石花间,他锋利如鹰的目光一瞬不瞬盯向门边,连呼吸都有几分凝重。
脚步声渐近,然后停住,再然后又推门声传来,静谧的只有喘息声的空间里,那“吱”的一声,格外响亮。
门被推开,又再合上,可萧铎眼前的门却纹丝不动,萧铎顿时心头一凛,蓦地恍然,顾玉禾进了隔壁!
仿佛心里装了一个雷一般,萧铎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赤南侯府嫡出的二小姐顾玉禾竟然私下与端王府的侧妃相会,这怎么能让萧铎不好奇。
他可从未听顾玉禾提起过她与成侧妃相熟啊!
几乎两个跨步,他便从临窗的椅子边走到那道将翰墨轩与沧澜阁隔开的那堵墙跟前,毫不犹豫的附耳倾听。
长顺看着萧铎这一行云流水的动作,嘴角顿时一抖,殿下,您这随时被壁虎精附身的毛病从哪学来的啊!
上次在刑部大牢里就是如此,现在又是,就算是听墙角,您就不能听得稍微大方得体点?
搬把椅子坐在墙根处不好吗,非得要这样贴在墙上!
沧澜阁里,成侧妃原本正惴惴不安的捏着帕子等顾玉青来,心尖瑟瑟,眉头蹙蹙,一方手帕被她拧来拧去,浑不觉手指早就被手帕死死缠住。
猛地听到门被人推开,顿时心一缩,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的朝门口望去,长似羽扇的睫毛一阵如蝶翼般的轻颤,透着她心中无边的惶恐和不安。
屏气间,顾玉禾一张脸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关门,合门,俏生生立在那里,盈盈朝她看过来。
成侧妃顿时心头一颤,“阿禾?”欣喜之余满心震惊,“你怎么来了?”
顾玉禾几步快走,一路奔进成侧妃怀里,“母亲,阿禾想您。”
母亲!
趴在隔壁墙上的萧铎顿时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一个激灵,顾玉禾竟然管成侧妃叫母亲!
激动震惊之下,萧铎险些几个趔趄摔倒在一旁。
这可谓是惊天秘密。
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热浪,萧铎被这突然而至的惊天秘密搅得躁动不宁,却又恨不得将一双耳朵深深嵌入到墙里,好一字不差的将他们的对话听清。
翰墨轩里,长顺偏头看着萧铎趴在墙上扭曲的姿势,瞠目结舌,这……是中邪了吧。
沧澜阁中,成侧妃与顾玉禾相拥一盏茶的时间,缱绻过后,顾玉禾依着成侧妃身侧坐定。
成侧妃又问道:“你怎么来?”
顾玉禾眼睛里透着狡黠一笑,说道:“我听金桔绿菊说,她今日在八珍阁与人相约,就想来看看,她究竟是与谁相约,在她出门前,我让金桔悄悄在她茶水里下了一点药,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您。”
成侧妃顿时骇然看向顾玉禾,“下药?阿禾,她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给她下药?”一双眼睛极是紧张不安。
在成侧妃眼中,她的女儿柔弱纯洁如纤尘不染的小白兔,怎么能和给人下药这样龌龊肮脏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顾玉禾却浑不在意的笑道:“又不是毒药,不过是一点能让她多睡一会的安神药罢了。再说了,她算哪门子的姐姐,我和她又不是一母同胞,我是您的女儿,在人前唤她姐姐那是逼不得已。”
毒药二字从她嘴中说出,说的那样自然,那样轻巧,成侧妃心中愈发不安,怔怔看着她,片刻后,问道:“你到底都帮端王爷做了什么事?”
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说起下药毒药这样的词,说的这样坦然顺口,成侧妃心中怎么能不多心。
听到端王爷三个字,隔壁的萧铎心中不禁又是一缩,恨不得直接让耳朵穿墙而过。
他身后,长顺瞧着萧铎完全是一副想要把他的耳朵辇烂在墙上的节奏,不觉吸了口冷气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殿下,您不疼啊!
提起端王爷,顾玉禾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只是转瞬又无事人一般,说道:“没什么,母亲还是不要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我能在这里的时间不长,母亲干嘛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无用的话上,见面一次不易,难道母亲就不想和我讲讲我们的将来?”
成侧妃闻言,心里莫名一痛,叹了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在哪里,如何给顾玉禾讲。
忽的想起一事,想着顾玉禾可能还不知情,成侧妃拉了顾玉禾的手,说道:“我们的事,你姐姐已经都知道了。”
仅此一句,顾玉禾顿时面若土灰,手指以感觉得到的速度冰凉起来,不住打颤。
“您说她知道我不是顾家的亲生骨肉了?”顾玉禾骇然说道,脑袋里只觉得像有冰片飞过一般,锋利的冰刃割的她脑仁直疼。
难怪,难怪这段时间总觉得她对自己和从前不一样,原来如此,顾玉禾眼底闪过阴鸷狠毒的光泽,默默咬牙喃喃一句:贱人!
因为是低头垂眸,这一切成侧妃自然没有看到,她只是觉得顾玉禾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忙牵了她的手抚慰道:“纵然她知道了真相,可到底你们也是相处十几年的姐妹,没有血肉亲情还有素日恩情的。”
恩情?
顾玉禾扯嘴一笑,嘴边漾出一抹冰凉的嘲讽,“母亲,您觉得她知道了我不是她的亲妹妹,还会对我好?”语气一顿,顾玉禾补充道:“她能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妹妹,想来不久就会知道,她还有一个亲弟弟在这世间。”
☆、第一百六十章 骇然
隔壁的萧铎顿时只觉四肢百骸,耳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腾逆流的声音,不自觉,又使劲将耳朵朝墙壁上压了压,再次紧紧贴住。
长顺无力一叹,干脆闭了眼。
眼不见心不烦,免得看着萧铎这样折磨他的耳朵,自己的耳朵也跟着好像受到了折磨似得。
被自己仅有十岁的女儿如是说,成侧妃顿时面颊有些发烫,她与顾玉禾的这番话,倒像顾玉禾是母亲,她是孩子一般。
在顾玉禾现实又冷静的声音里,她的话,显得那样天真,天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可她的天真,也自有她天真的缘故。
嘴角微翕,成侧妃说道:“纵然就是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弟弟,可你到底也是与她相伴十年的妹妹,而那弟弟她却一次都没有见过,没有见过,何谈感情!就算她待你不如从前一般,可到底也不会害你。”
端王爷不同,他对顾玉禾就是赤裸裸的利用,一旦顾玉禾毫无价值,一贯薄情寡义心狠手辣的他,什么做不出来。
事到如今,成侧妃的愿望极是简单。
只要顾玉禾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好,只有活着,才有资本再谈以后的事。
顾玉禾心下摇头失笑,若是顾玉青知道她都做过些什么,只怕将她挫骨扬灰都有可能,她还要与她的亲弟弟去比究竟谁在顾玉青心中有分量?简直不知死活。
这一点,她一直都很清楚。
从头到尾,她都知道,一旦顾玉青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在赤南侯府便再住不下去了,可现在……顾玉青既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却又不拆穿,依然当她是府上嫡出的二小姐一般,下人们对她也是尊敬有加。
冷静下来,顾玉禾敏锐的意识到,顾玉青尚有所图。
只要她有所图,自己就能有所谋。
电光火石间,顾玉禾果断做了一个决定,趁着她还有被顾玉青利用的价值,她要与顾玉青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交易摆在明面上说,岂不更好。
只有这样,她才能迅速的与顾玉青谈条件,才能在顾玉青发现其他真相之前,带着成侧妃离开。
从前,她受端王爷要挟,年幼的她手上就占满鲜血,如今再回头已是不可能,不过,她也不后悔,从不后悔。
只要母亲安然无恙的活着,只要日后能和母亲在一起,做什么她都不后悔,都值得。
“母亲,您且安心在端王府在忍耐几日,等我安排好,我们一起离开京都,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好不好?”顾玉禾抿嘴说道,眼中有期冀的亮光。
从前她期冀通过嫁给萧铎来实现自己与成侧妃相守的目的,所以才百般不顾名节的与萧铎来往,可现在,她觉得利用顾玉青似乎更容易些。
成侧妃听着顾玉禾的话,只觉鼻尖发酸,心头发涩,这些话,原本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对顾玉禾说才对。
深吸一口气,忍了满腔酸涩滚热的眼泪,成侧妃说道:“阿禾,你听母亲的,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做成的,你且稍安勿躁,等母亲安排,可好?”
顾玉禾摇头,固执的说道:“母亲在端王府相当于被软禁,能安排什么!”言语犀利。
她沉浸在自己的谋划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带给成侧妃的伤害有多大,自顾自说道:“母亲就不要给我添乱了,且等着我就是。”
成侧妃正要去拉顾玉禾的手顿时僵住,眼底是铺天盖地的灰色,长似羽扇的睫毛低垂,沉默一瞬,说道:“好。”声音暗哑。
收到袖中的纤纤素手却是将帕子几乎要拧烂。
她不怪顾玉禾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年,定是端王爷百般用自己去威胁顾玉禾,让她为他行事,长年累月,顾玉禾心中早就根深蒂固的形成这样的思想,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
在顾玉禾心里,她这个母亲,大约是极无用极软弱的吧,不怪顾玉禾,可成侧妃心底却弥漫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恨意,冲着端王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顾玉禾心里惦记着自己新做的决定,迫切想要回府见到顾玉青,闲话不过说了几盏,她便起身告辞。
听着隔壁的房门被打开再合上,屋内再无说话声,萧铎如壁虎一般的身子才从墙壁上下来。
长顺一睁眼就看到萧铎那只被墙壁挤压过的耳朵,通红一片,耳廓处几处被磨出血来。
萧铎浑然感觉不到这份疼,在翰墨轩宽敞的地面上来回踱步,步伐虽凌乱,可满眼却闪烁着兴奋激动雀跃的光泽,摩拳擦掌,嘴里喃喃不断。
太震惊了,简直骇人听闻,可于他而言,却又是喜从天降。
他得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自从他打算与端王爷死磕到底以后,先是陆久政再是顾玉禾,好消息简直不断。
这一次,他不能再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这种惊天动地的绝世秘闻,可不是时时处处都有的。
这一刻,萧铎甚至觉得,上天都在帮他夺嫡,若非上天安排,这样的事情为何偏偏就让他知道了呢!
而此时,八珍阁对面的德清楼三楼临街雅间里,顾玉青眼角含笑看着顾玉禾再次上了马车,遥遥离开,素手端起手边凝白汝窑茶盏,一口喝尽里面上好的碧螺春,款款起身。
“走,我们去八珍阁。”扶了吉祥如意离开,眼底波光闪动,仿佛嵌了这世间最好的碎钻石一般,熠熠生辉。
顾玉青是从德清楼的后门出去的,故而等她到了八珍阁,依旧是如平常一般,从正门下车。
八珍阁前人声鼎沸,顾玉青下车仰头,朝三楼某处掠了一眼,飞快的掩了神色,提裙抬步,朝内而去。
及至三楼,顾玉青携了吉祥朝翰墨轩而去,如意则悄无声息的推开沧澜阁的门,无声无息的请了成侧妃离开。
德清楼三楼的雅间还有一桌为开席的菜呢。
没有敲门,及至门前,顾玉青直接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萧铎满面红光两眼发亮的在屋内打转,嘴角噙了笑意。
听到声音,萧铎抬眼看去,见到顾玉青的一瞬,本就发光的眼睛更是冒出咄咄热气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恼羞
这份激动在顾玉青面前也仅是昙花一现,不过一瞬,终究还是被萧铎强行掩饰了下去。
只是眼底的那份燥热,却无论萧铎负在身后的拳头捏的如何紧,都抹不去。
顾玉青不动声色的嘴角掠过笑意,款步上前,微微一福,行了个浅礼,“让殿下久候了。”眼底清冽,神情淡然,是惯常的波澜不惊。
分明是道歉的话,却偏被她说的像是寻常打招呼一样,轻飘飘的。
萧铎还没来得及感受到顾玉青的这份异样,蓦地就想到顾玉禾那句:我在她茶里下了点药。
思绪拂过,萧铎再看顾玉青的神色便多了一份微妙变化。
“真是想不到,顾大小姐的家事……还真是繁琐。”萧铎嘴角噙了一抹诡谲的笑意,在临窗椅子上坐定,手指骨节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松木餐桌,砰砰作响。
圆桌相隔,将顾玉青和萧铎隔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坐在萧铎对面,顾玉青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看他一眼,说道:“殿下似乎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萧铎敲击木桌的声音一顿,抬眼朝顾玉青看去,对上她乌黑沉静的眸子,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丝异样,不过,很快便被满心的躁动盖过去,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曾有别样上心头。
一想到顾玉青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萧铎就眼底含笑的说道:“我对顾大小姐的家事不感兴趣,只是好奇,你究竟是有个嫡亲的妹妹呢,还是有个嫡亲的弟弟呢?”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说罢,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看着顾玉青。
从前,顾玉青用顾玉禾和陆久政的事情对他相加要挟言语不敬,今日他倒要瞧瞧,家事被他这样猝不及防的说出,顾玉青还能不能绷住她现在的这份沉静。
有风吹过,吹得窗外三层楼高的白杨树树叶哗哗作响,面前一杯热茶的氤氲茶气也被这风吹得四散,隔着薄薄雾气,顾玉青偏头一笑,满面狡黠,“殿下玩笑了。”
萧铎心里一个冷笑,他倒要看看顾玉青的这份镇静能维持多久,思忖一瞬,又道:“被顾家视作骨头的孩子,含辛茹苦养了十年,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想来顾大小姐心中不甘吧!”
他的声音颇带尖锐。
顾玉青清澈的眸子映着窗外盛夏,静若秋水。
只是在他的话音落下,这沉浸的秋水仿佛被风吹皱,荡出一圈涟漪,嘴角笑意越发浓盛,“看来殿下当真是闲的慌,端王爷日日都恨不得将殿下送进天牢,殿下却有心思在这里与我说笑。”
被顾玉青毫不遮掩的讥讽,萧铎顿时面上笑容一沉,狭长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难道我说错了不成?”语气已然咄咄。
“错当然没错,只是我不解,殿下说这些,于殿下心中伟业有何用处呢?”顾玉青嘲蔑一笑,语气清淡。
萧铎顿时被她这一句话呛得胸口发憋,眼中闪过阴鸷,阴测测说道:“是无用,不过,若是这桩被端王府和赤南侯府都掩下的秘密却从赤南侯府悄无声息的流传出去,不知道顾大小姐会不会和我一样,上了端王爷的黑名单呢?”
话语间,威胁之意已分外明显。
顾玉青却是身子靠在椅背上,肩头微耸,双手一摊,“随便!”说的不带一丝犹豫。
萧铎顿时怔住。
难道是他哪里想错了?
从方才成侧妃和顾玉禾的谈话里,分明他是听到,顾玉青已然知道了顾玉禾的身份,可她却依旧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难道不是顾忌端王府的势力,难道不是害怕什么?
原本,他是想要用此来威胁顾玉青,让她交出那笔金砖,可眼下……蹙眉审视着顾玉青,萧铎眼中光芒越发锋利。
顾玉青却是信手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嘴角始终挂着进来时的那份笑意,“殿下,耳朵怎么破了?想来是听墙角听得太过用力了吧。”
萧铎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瞠目结舌看向顾玉青,愣怔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你……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让我听得?”眼中燃起愤怒。
顾玉青乌漆的眸子带着嘲讽意味看向萧铎,“不然呢?难不成殿下真的以为自己是真龙化身,有上天眷顾?这样的密事说听就能听到?”
“你……”萧铎被顾玉青言语刺激的豁然起身,玄色衣袖拂过案桌,茶盏酒壶啷当落地,瓷片四溅,酒水横洒,打碎了室内原本伪作的平静,一双眼睛烈烈看向顾玉青,鼻尖气息沉重,“你为何!”
顾玉青目光扫过一地狼藉,啧啧几声,“可惜!上好的汝窑茶盏,一年才能得几批呢!”
转头迎上萧铎逼视的目光,毫不退缩的说道:“当然是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
她如此说,萧铎眼中的怒意才略略散去一些。
可到底一想到他自以为是的东西原来都是顾玉青的刻意安排,他心中就气的发疼,疼的他肝胆欲裂。
尤其再想到他方才的兴奋和激动……萧铎使劲握拳,这个女人,实在可恶!总能将他玩弄于鼓掌间。
来日登基,他必要将她除之后快。
几个粗重的喘息后,萧铎气息渐渐平稳,冷声说道:“只是如此?”
顾玉青嫣然一笑,灿若春花明月,娇娇姣姣,“当然不止。”
清脆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却让萧铎才松开的拳头又握紧,太阳穴一阵突突发跳,一双眼睛如兽一般瞪着顾玉青。
顾玉青拂他一眼,笑容宴宴,道:“殿下何必如此盛怒,这样,倒让我觉得殿下是恼羞成怒。”
望着这样的萧铎,顾玉青心中没来由的畅快。
原来,报仇可以是这样细细的折磨一个人,折磨他五脏六腑的每一寸。
“你到底为何要安排这一切!”被顾玉青重重刺激,萧铎狰狞的面容怒气泼天。
顾玉青从容说道:“自然是为了要挟殿下您呀!”她说的那样轻巧自然,“殿下聪慧过人,城府极深,难道参不透?还要我说明了吗?”
萧铎青筋暴突的拳头只想一把将顾玉青纤细的脖子捏断,方解心头之恨。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目的
顾玉青话音落下,殿内除了萧铎渐渐低缓的气息声和窗外飘进来的树叶哗哗声,一片静谧。
大约过了一刻钟,萧铎这怒气才散去,冷静下来,瞥到地上的狼藉,萧铎顿时懊悔自己方才的失态。
但凡他再沉得住气些,或许失态的人就不是他了吧。
可……顾玉青,实在可恨!
“你要威胁我什么呢?这桩事说到底也只是端王府与赤南侯府的密事,与我何干!顾大小姐只怕是痴人说梦,在这里浑放厥词混淆视听吧。”萧铎冷声说道。
萧铎无论是恼怒也好冷静也罢,他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顾玉青面上笑容分毫,依旧是浅浅淡淡,清清寡寡,含着一缕似有若无的轻蔑和嘲讽,隐约似乎还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殿下也说了,这桩事不过是赤南侯府与端王府之间的密事,可这密事若是从二皇子的府邸悄无声息的传出,你说,端王爷会怎么样?”顾玉青偏头含笑,目光闪闪。
“你敢!”萧铎当即大怒。
顾玉青笑容不减,“殿下又开玩笑了,我当然敢。”她说的理直气壮中气十足,容不得人丝毫怀疑。
萧铎面色铁青,鼻翼一张一弛,转瞬却又冷笑,说道:“恐怕是要让顾大小姐失望了,你们二府的秘密我怎么会知道呢!若真是由我府上的人传出,那也必是从你府上听来的,你说,端王爷会更恼怒谁呢?”
说罢,萧铎盛怒的心头微动,仿佛真的看到了端王爷因此对顾玉青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觉心头一快。
只是,这份假想的畅快还没有维持一瞬,便被顾玉青打破。
“殿下难道忘了您和我妹妹之间的深情重义了吗?殿下忘了我可没忘,以我妹妹对殿下的仰慕,私下告诉殿下这样的密事,想来也不算为过。”顾玉青巧笑嫣然。
“更何况,我今日宴请二皇子殿下的事,说不定明天就能飘满京城的大街小巷了,端王爷一定会有耳闻,到时候,若再有人在恰当的时候告诉他,成侧妃和顾玉禾就在您的隔壁说话,您说会怎么样!”
萧铎眼皮一抖,“你明知顾玉禾是个冒牌货却一直隐忍不发,难道就是为了来给本王设下这一局?”
顾玉青看着萧铎一笑,不屑说道:“殿下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萧铎觉得,再和顾玉青说下去,他大概要吐血而亡了,她总是能在他心绪刚刚冷静的时候再给他重重一击,再将他的怒火重新燃起。
冷眼扫过萧铎,顾玉青不再与他多废话,徐徐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萧铎沉着脸冷声说道:“何事?”又一次被顾玉青用这样的方式威胁,他却毫无招架之力,萧铎一颗心铮铮发疼。
“我要进端王爷的书房。”顾玉青敛了笑容,说的霸道。
萧铎顿时大骇,震惊的看向顾玉青,“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端王府的书房外有死士暗中把守,岂是说进就能进去的!”
上一次他递给皇上的有关端王爷叛国通敌的罪证被那该死的阉人又还回给端王爷的时候,他为了潜入端王府的书房再将那罪证偷出来,足足损失了十八个高手,其中还有五个是天阙子弟。
结果,人是损失了,可连书房的门都没有摸到。
顾玉青特别坦然的说道:“就是因为难进,所以我才威胁你啊!不过殿下也不算损失,届时殿下与我一同进入,说不定殿下的收获比我都大呢!”
你……
萧铎觉得自己真的要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头栽倒过去了。
就在萧铎胸中怒气横飞血气乱撞的时候,顾玉青款款起身,幽幽说道:“我给殿下五日时间,五日后殿下务必要与我一同出现在端王府的书房,不然是个什么结果,殿下想必清楚,我就不再多言。”
说着,顾玉青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细眉微动,说道:“既然饭菜都到了地上,我也就不多留了,殿下若是兴致高,再点一桌就是,这点帐我还是付得起。”
说罢,也不再理会她身后萧铎究竟是个什么脸色,转身带着吉祥离开。
听着那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脚步声,萧铎猛地发出一声如兽般的嘶吼,起身扬手,将面前圆桌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顾玉青刚刚下至二楼,忽闻此声,嘴角微扬,下楼的步子越发轻快。
离了八珍阁,顾玉青坐上马车后依旧是让马车绕着鼓楼大街一圈,从德清楼的后门进入,款步行至三楼雅间,推门便看到室内成侧妃眉头蹙成一坨,正转头朝她看来。
纵是脸上有伤,可依然遮掩不住她妩媚之姿。
媚到骨子里的人,就算是奄奄一息濒临死亡,可喘息间也透着旁人无法相较的媚。
成侧妃便是这样的女子。
房门被合上,吉祥守在门外,如意则立在顾玉青身后,替她斟上一杯热茶。
和萧铎说了那么些话,加上天气炎热,顾玉青还真有些渴了,端起茶盏便是一口喝尽。
只是她这些举动落到成侧妃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她只觉得顾玉青只是在与她谈条件前故作的前奏气势。
轻咳一声,成侧妃主动说道:“顾大小姐方才何意?”
顾玉青搁下茶盏,抬眸去看成侧妃,笑道:“从一介小小农女一跃成为端王府最受宠爱的侧妃,就连端王妃对你也是忌惮有加,成侧妃当真聪慧过人。”
成侧妃浅笑,妩媚的眼中流转着缕缕情愫,“顾大小姐高言了。我就是再聪慧,也猜不透顾大小姐今日一举意欲为何,阿禾为什么能来见我?”
顾玉青嗤的一笑,“她不是已经告诉你原因了吗?”
成侧妃道:“顾大小姐何必绕弯子,以你的手段,若非当真不让她来,她那点小聪明又岂能真的奏效,她出的了门见得上我,还不都是你默许了的。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顾玉青淡然一笑,眼底依旧是惯有的清冽,没有回答成侧妃的问题,却是问道:“顾玉禾见到你这一脸的伤痕,想必是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吧。”
顾玉青一句话,仿佛一句魔咒,刚刚还气势十足的成侧妃顿时面上以看得见的速度惨白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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