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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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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可什么可,趁着现在他还同咱们将宗室之亲,礼待咱们,答应咱们的条件,你就捡着迫切需要的,赶紧提了,拖下去,没准落个南安王的下场!”
迫切需要的……他迫切需要的就是皇位啊,这也能提?
“你赶紧的吧,这位四殿下看上去纨绔乖张,我冷眼瞧着,绝非善类,他这心机城府手段计谋,可比皇兄那会高明多了!谈笑间就灭了南安王谋划多年的作乱,南安王的那些私兵实力,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那是能轻而易举灭了的?”
“我就算是现在不如南安王,可只要我隐忍的好,后备们总能事先!”
“拉倒吧,别做梦了,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就瞧不出来,这四殿下明明早就一切大局在握,非要陪着南安王闹这么一出,他图的什么你看不出来?”
那藩王容色一变,“什么?”
“削藩啊!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削藩啊!南安王若是不挑竿造反,好端端的,咱们都风平浪静,他如何削藩!”
那藩王形容一悚,“你是说,他是故意……”
那老藩王沉沉一叹,“开始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几件事你仔细想想,不难想明白。”
那藩王终是被兄长说的动容,死死一咬唇,提脚上前,“臣也有事相求……”
……
削藩一事,便接着南安王作乱为由,这样平静的被解决。
直到出了金銮殿,朝臣三三两两走着,议论着,还感慨不已。
真是低瞧了四殿下了,原来,他谋的,竟是削藩!而南安王作乱,只是他削藩的一个契机。
这……这还是那个胸无点墨的四殿下不!
到底是四殿下英明果决深不可测,还是他背后高人厉害啊!
朝臣一时间,人心惶惶,感叹今日一事令人心头震撼之余,又不免自省,这些年,到底有没有的罪过这位殿下。
南安王作乱一事,总算是随着南安王和萧睿被当众斩首,辽北封地被彻底收回,南安王府家眷奴仆悉数发配而告终。
内部作乱一停,接下来,萧煜便是下令姑苏恪手中数万精锐将士进攻南越和辽东。
姑苏恪虽然师承顾臻,又是姑苏家的血脉,可到底尚且年幼,为确保战事万无一失,萧煜另外派了骆志松做幕僚,飞速前往前线战地。
如此……也能彻底了了骆志松心头那块心病。
时光流转,春阳似火,萧煜连日打理朝政,这一日忽的歇下,凝着院外新枝发芽不禁一惊。
他好像已经有足足两整天没有见到顾玉青了!
沧澜那边,他得赶紧寻个可靠的人过去接手顾臻啊,这准岳父不回来,他还如何成亲!
真是……
正半眯着眼睛,琢磨要亲手给他家阿青设计一件嫁衣,明路忽的推门而入,“殿下,齐妃那边有动静了!”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皇上
春日流光,嫩了枝芽青了碧草。
京都郊边不远处的王家庄,一扇墨绿色的大门里,一个魁健的男子正拿着一个耙子耙地。
动作不算熟练,却是极其认真,一下一下的奋力挥着手中耙子,晶莹的汗珠滚在脸颊处。
一侧立着个老妇人,满眼焦灼,“您搁下吧,这种活,您哪里做的了。”
几次想要伸手将这耙子抢出来,却是都被那上了年纪的男子挡住。
“怎么就做不得,你就让我干点活吧,不做活,我这心里更是煎熬!”男子嘿嘿干笑两声,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老妇人急的转圈,喃喃的碎碎念:“这哪里像话,哪有让您做事的,您这……”
眼见怎么劝那男子都无用,老妇人急的甩了帕子,跺脚扭头进屋。
“小姐,您就和陛下说句话吧,他堂堂天子,日日在咱们这里做苦力,这……”老妇人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只急的冒汗。
坐在迎窗炕上,被那老妇人唤作小姐的梅妃,面颊微侧,看着窗外,状似一脸平静,心头却是若海浪翻滚,激荡澎湃。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见到这个她恨之骨髓的男人,并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那一夜,春雨如注,下的气势磅礴。
门外响起噼啪的敲门声。
原以为是过路的人要来避雨,却怎么也没想到,嬷嬷前去开门,跟着她进来的,赫赫立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这个已经被昭告天下驾崩了的皇帝!
进门他便唤她梅儿,满目欣喜热切,一如当年。
可沧海桑田,哪里还真的就能如当年。
梅家上下数百口人命横在那里,她置于心头的孩儿横在那里,她们之间,早就鸿沟无数,无法填平了。
震骇之余,她嚯的扭头,让嬷嬷将他带走。
恨了一辈子的人,她如何面对!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面对!
那时候,她险些一头晕倒过去。
可……
可他就算昭告天下已经驾崩,他到底也是帝王,他若不走,嬷嬷哪里敢轰他走!
她不肯多看他一眼,他便自己收拾了一侧的杂货房,住了进去。
每日翻地耙地,在院子里忙忙乎乎,仿佛真的是个农夫一般。
一连数日,她心头的震骇,意外,愤怒,激荡早已经平静下去,每日就这么坐在窗边,看他的背影,好像,竟也习惯了。
只是……扪心自问,她还做不到与他说话。
可有些事横亘在心头,总要一问。
沉沉叹了一口气,梅妃收了目光对嬷嬷道:“你去把他叫进来吧。”
嬷嬷闻言,眼底登时闪过惊讶之色,愣怔一瞬,拔脚就朝外走。
隔着大窗,梅妃看的清楚,嬷嬷刚刚转达了她的话,他便嗖的转头朝大窗这边看过来,满目狂热的欣喜,手中耙子“咣当”落地,两只沾满泥土的手,在衣襟上来回搓搓,提脚进屋。
那手搓衣襟的动作,竟有几分农人的味道。
梅妃不自觉的嘴角挂了一抹笑,转瞬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笑,梅妃面色倏忽一僵,心头嘀咕:那可是你的仇人!
皇上一进门,不及那嬷嬷引他坐下,梅妃就凉凉道:“偌大的皇宫搁不下你,竟是寻到我这里来。”
声音暗哑,宛若一个年迈老妇。
嬷嬷听梅妃这话,立刻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梅妃佯做不见。
皇上却是满面笑意,“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是我,不是朕。
梅妃横了他一眼,“明明好端端的活着,身强力健,为何要昭告天下自己个死了,你死了,烂摊子留给煜儿?他才多大,你就让他独当一面去应对南安王?幸亏这是煜儿胜了,若是煜儿败了,你心里就过得去?还有慧妹妹,她还怀着身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心,就踏实的住?”
连日来盘亘在心头的话,梅妃带着斥责的恼怒,一股气说出。
这个她恨了数年的人,无论如何,她也拿不出好语气来,更何可,是这件事。
嬷嬷立在一侧,急的不得了。
当年一事,虽然是陛下对不住娘娘,可这到底是陛下,娘娘得顾侯爷相救,能活下一命,万一惹怒了皇上,不说其他,连累了顾侯爷,如何是好!
嬷嬷急,皇上却是一点怒意没有。
待梅妃恨恨之音落下,皇上心平气和,甚至带着低三下四的央求,道:“梅儿,若不是已经布置得当,我如何敢死。”
“你究竟为何要死!”
皇上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那日顾臻带着炎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没死,只是……”
皇上此言一出,梅妃骤然大惊,嚯的坐直身子,“你说什么?你刚刚说炎儿什么?”
皇上倒是被梅妃这突然间的震惊惊得一怔,随即失笑,“原来顾臻那小子,竟是连你也瞒了!”
凝着梅妃面上那方绣着红梅的纱巾,皇上满目柔情,“梅儿,这么些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顾臻既然能救的下你,难道他就不能把炎儿一同也救了?炎儿,咱们的炎儿,他好好活着呢!”
再次从皇上口中得知萧炎还活着,梅妃只觉浑身血液都在燃烧沸腾,立在皇上一侧的嬷嬷,更是又惊又喜,跌跌撞撞直奔梅妃身前,“小姐,小姐,听到没有,小姐,炎哥儿还活着,活着呢!”
老泪纵横,面容打颤。
梅妃哽咽不能语,双手颤抖,指尖冰凉,良久,久到嬷嬷给皇上斟的那盏滚烫的茶已经凉透,梅妃才略略平息,“炎儿当真还活着?”
皇上点头,“活着,活着呢,前一阵子,煜儿并未,还是炎儿用自己的血救了煜儿。”
梅妃心头,热血翻滚,不由想起当年姑苏彦对她说的一句话。
“梅姐姐,你好生活着,兴许哪一日,你就发现,自己置放在心头的东西,还在呢,好端端的在呢!”
那时,她不知姑苏彦所指,只当她是安慰之语,如今想来……姑苏彦那眼底,分明是藏着挣扎的痛楚。
想必当日,她是极其想要告诉她,炎儿尚且在人世这桩事吧。
只要她略问一问,没准儿,姑苏彦就什么都说了。
可惜……
“既然炎儿还活着,为何不让我见她?你死,和炎儿活又有什么关系!”震骇激荡过后,梅妃又捡起方才的话题。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太后
“那日炎儿突然出现,我百般央求顾臻,问他你的下落,他都不肯告诉我,我只好动用自己的势力,让禁军统领去打听。”
“那时我就想着,倘若你真的活着,我便将这江山交给炎儿,我到你这里来忏悔恕罪,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求我能日日守着你,就算你不同我说话,或者骂我,只要能看到你,也是好的。”
“很快,禁军统领就查出蛛丝马迹,那日夜里,他告诉我,你就在王家庄,梅儿,得到那个消息,我欣喜若狂,恨不能立刻奔到你跟前来,可我知道,只要我还是这江山的一日帝王,你我便无法相见,所以……”
梅妃一声冷哼,“这么说来,你是为了见我,才闹出一死?”
声音虽冷,可比起最初,却是柔和了许多。
皇上心头微动,点头,却又摇头,“恰逢南安王作乱,南安王谋划数年,他手上精兵暗卫高手如云,若是没有点什么震撼人心的事发生,是很难让他放松警惕的。”
“对于一个包藏祸心,预谋逼宫的乱臣贼子来说,有什么事,能比皇帝驾崩更让人震撼的呢!”梅妃接了皇上的话,言语中,带着点点讥诮。
当年,就是这个南安王的一封告密信,彻底坐实了梅家一族的罪过、
不然,单单凭着皇后的那些小手段,皇上对她,断不会绝情到那般地步。
身为帝王,拥有一颗异于常人的冷酷之心,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道理归道理,这世上的是是非非,并非只是用道理来看。
尤其是恨!
皇上深深看了梅妃一眼,满目的宠溺一如当年,甚至,更浓。
“没错,唯有我死了,南安王才能掉以轻心,如此,煜儿也越发能有机会。”
梅妃冷笑,“煜儿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皇上将这样的烂摊子交给他,就真的放心?”
皇上笑着摇头,“哪能真的放心,只是,他迟早需要独当一面,更何况,禁军统领时刻与我保持着联系,但凡煜儿稍有不妥,他便会代我指出纠正。”
说着,皇上满目涌上欣慰,“我也没想到,那个素日里混账不堪的小子,竟然关键时候这么能干,密谋布局,暗中操纵,运筹帷幄间谈笑风生,竟然远远超过了我!”
梅妃听着皇上如此夸赞萧煜,不由心里漾起一圈涟漪。“煜儿是个好孩子!”
提起萧煜,语气柔和了许多。
皇上贪恋一般,看着梅妃。
梅妃忽的反应过来,狠狠剜了皇上一眼,“就算是如此,那慧妹妹呢,太后娘娘呢?你不声不响的驾崩,她们如何是好!”
皇上一笑,“我不声不响的驾崩,能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慧贵妃和母后。”
梅妃一愣。
皇上则苦笑,“我单方面宣布驾崩的当天,慧贵妃便和母后联袂抵将我揭穿,然后,在共同商议下,慧贵妃将我驾崩的消息,延迟数天对外宣布。”
梅妃……她简直难以脑补,皇上宣布自己驾崩,然后慧妹妹和太后当场将他揭穿的场面……
忍不住一笑,“慧妹妹倒是张着一双利眼。”
皇上苦笑数声,他也实在没想到,想要驾崩都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太后呢?太后又是为何?”梅妃又道。
提起太后,皇上眼底飞闪过一抹复杂的笑。
此时,皇宫之中,明路正在同萧煜回禀齐妃那边的事,慧贵妃的贴身婢女便急急求见。
进了御书房,那婢女行礼过后,道:“殿下,娘娘说是有急事,要见殿下。”
萧煜眉头微蹙,忙起身朝慧贵妃寝殿而去。
他进去,殿中一应婢女皆被遣至殿外,看着架势,萧煜紧蹙的眉头,又浓了几分,才进殿内,一眼看到太后,顿时心头一紧,“皇祖母,出什么事了?”
南安王事情之后,太后便又被秘密送到大佛寺的清荷斋院。
这次突然进宫,难道又出事了?
行过礼,萧煜落座,问道。
太后慈爱一笑,“没事,当日陛下闹出那种事,哀家所幸将计就计,也跟着一起亡故,你们一定觉得哀家不可理喻吧。”
当日之事,她没有任何解释,就给慧贵妃下令,她也要亡故,看着慧贵妃震惊的眼神,太后心头自责的要死。
眼瞅着南安王作乱,她却要跟着皇上一起亡故,这家国大任,所有一切都落在慧贵妃这个怀着身子的人身上,实在是……
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她的心,早就飞到祁北去了。
从姑苏恪离京去祁北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跟着一起去了。
太后此语一出,慧贵妃和萧煜相视一眼,立刻道:“母后想哪里去了,母后之为,定是深谋远虑。”
太后含笑看着慧贵妃,道:“等到煜儿登基,你就是太后了。”
慧贵妃惊得立刻面色一白,起身就要告罪。
太后一把拉了她的手,“哀家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你莫要惊慌。”
慧贵妃低头不敢多语。
太后的手段,她深知,凭着她的造诣,根本不能和太后对抗分毫。
太后此番突然进宫,究竟所为何事,让慧贵妃不由心惊胆战。
太后抚着慧贵妃的手背,沉沉一叹,转头看向萧煜,“哀家有一事要同你说。”
“皇祖母只管吩咐。”萧煜立刻道。
“哀家想要去祁北。”
萧煜顿时……
脑中浮光掠影,有东西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没有抓住,萧煜只得道:“可是大佛寺住着不好?那煜儿……”
太后阻了萧煜的话,道:“你们都在京都,恪儿那么小,却要独自在祁北,哀家不放心他,想要去守着他,对外,你只说,哀家是恪儿的远方姑祖母或者姨祖母随便什么都好,反正祁北之人,也无人认得哀家。”
太后如此说,可见一切他都盘算好了。
慧贵妃却是心头惊涛骇浪,来回翻滚,脑中回荡的,是顾玉青卧床不起太后搬到她的寝宫照拂她时,意外听到的那桩惊天秘密。
太后去祁北,哪里是为了姑苏恪,分明是为了姑苏老将军!
一瞬间,慧贵妃恍然,太后为何要执拗跟着皇上一起病故了。
原来,她从头到尾,竟是为着这个!
能掩人耳目又光明正大的去祁北!
萧煜正要再说,慧贵妃却是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转头对太后道:“既然母后心意已决,那边让煜儿派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跟在左右,如此,臣妾和煜儿,也好放心。”
太后立刻答应,“好,哀家想要今日就出发!”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私语
慧贵妃纵然心知肚明,也没想到,太后居然这样急迫,不由道:“今日就走?现在已经是过了晌午,眼瞧着天色不是太好,刚刚春日,京都尚且春寒料峭,祁北想必更是寒冷。”
萧煜跟着道:“是啊,皇祖母,姑苏恪还在和辽东和南越作战,一时半会,怕是也回不去,您纵然去了,也没人啊。”
太后摇头,“哀家主意已经定了,就今日出发,哀家那里,要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好了,一会煜儿就派人送哀家吧。”
萧煜……一脸不知所措,朝慧贵妃看过去。
慧贵妃微微抿唇,“那陛下那里……”
太后目光倏忽飘动,转而又坚定下来,“不必同他说了,反正我和他都是驾崩殡天了的人了。”
慧贵妃顿时……您这是有多想去祁北啊!
萧煜嘴角一颤,“皇祖母,祁北路途遥远……”
太后抬手一拦萧煜,“好了,路途遥远,你就赶紧去备车备人吧,我的东西,已经收整好放在慈宁宫到大佛寺碧荷斋院的暗道里了。”
萧煜……
还想说什么,可太后满目都是催促,萧煜只得顶着一头乱麻,起身告辞。
这叫什么事啊!
好好地大活人,偏要一个两个的都假装自己死了,然后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这宫里,是有多搁不下你们!
父皇也就罢了,算是为爱疯狂,奔着梅妃去了,太后呢!
祁北那块土地,能有什么值得她眷恋迷恋的,他可不相信,太后去祁北,当真是为了姑苏恪。
当年姑苏恪还是萧恪的时候,也没见太后对他格外偏爱啊!
萧煜一头雾水的着手去准备,太后便拉着慧贵妃的手,语重心长道:“你也别怪皇帝,哀家知道,这些年,你虽盛宠不断,可你这心里装着的,始终不是皇帝。”
萧煜前脚一走,太后后脚就来了这么一句。
慧贵妃登时吓得脸色素白,满目惶惶看向太后,一颗心,噗噗直跳,心头巨大的紧张让小腹不由的紧了紧。
“太后……”慧贵妃有气无力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心头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竟然被太后就这样一语洞察。
太后则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背,轻声道:“谁心里没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过,你是个幸运的,你念着他,他知道,为了你,宁愿一辈子不娶……”
慧贵妃小心翼翼抬眸,入眼看到太后满目苍凉,不由心头一怔,恐惧渐渐消散,鬼使神差,脱口而道:“太后娘娘可曾怨恨?”
太后一愣,回眸看慧贵妃,凝了她一瞬,转而一笑,“有什么好怨恨的,都是自己的命,哀家嫁给先皇,那是不能逃脱的,既然如此,那还怨什么,怨天吗?就算怨了,天也不知道啊,那不是为难自己个是什么!”
慧贵妃……
太后,她一贯尊重敬仰爱戴,却从未推心置腹,更不会亲密无间。
更何况是这样私密的话,她连平西王府世子妃都不曾告诉,没想到,首次剖心置腹,居然是和太后。
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慧贵妃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皱眉,她的事,太后是如何知道的,既是知道了,又如何容得下她!
太后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哀家既然知道你心里装着别人,为何还能容得下你?”
才生起的心思就被太后一语戳破,慧贵妃尴尬一笑。
太后就道:“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为自己的活着的,没有儿女的,为母家活着,有了儿女的,为母家为儿女活着,别看一个个争宠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可谁又是真的去争皇帝的那颗心,不过都是争这宠爱背后的荣耀前途罢了!”
“哀家也是从贵人一步一步熬成太后的,这其中心算煎熬,哀家能不知道?宫里的人啊,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最最无情的!”
“不管多么天真纯良的人,一旦入了这个坑,都要变得面目全非,所以……心里的那点春光,便格外的珍贵。”
“你是个知分寸的,心里藏着红梅旖旎,却守着该守的本分,为了自己个的前途,为了董家的前途,为了煜儿的前途,你甚至连平西王府世子妃这手帕交,都断了,哀家还能担心你做出别的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都是女人,谁没有孤寂无援寂寞难耐的时候,都说帝王的情,是最薄凉最靠不住的,可这萧家的帝王不一样啊!”
说及此,太后长长一叹。
慧贵妃猛地想起一桩宫廷秘闻。
先帝在位时,最最宠爱青贵人,可因着前朝与后宫的莫大联系,因着后宫血腥倾轧,青贵人入宫不过三载便香魂归泉,并且,是被先帝亲口下的仗杀令。
只是,之后数载,先帝却从未对谁再如此恩宠过。
青贵人住过的寒光轩,至今都是宫廷禁忌之处。
直到先帝重病,即将驾崩,还留下生前口谕。
他的帝王棺椁中,要将青贵人穿过的那件当年入宫时的碎花残藕百褶裙,一并放入。
亡故了几十年的旧人,他居然还留着她当年进宫时的衣裙。
这冷酷无情的帝王心,也有着他与众不同的无可奈何和苦苦厮守。
慧贵妃抿唇一叹,“太后多心了,臣妾怎么会怪陛下,太后也知臣妾和梅姐姐的感情,若无梅姐姐,便无今日的臣妾,梅姐姐含冤这么些年,陛下肯去和她厮守,臣妾真心的替梅姐姐开心,只是……不知梅姐姐能不能接受陛下数年后的真心。”
太后一笑,“接不接受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做了!”
慧贵妃一怔,看向太后。
晌午的阳光照进大窗,太后面上,泛着慧贵妃从未见过的流光溢彩。
接不接受,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做了!
她说的,该是她去祁北一事吧!
姑苏老将军已经不在了,他自然不知道太后在时隔数年,竟然会去祁北,可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的这颗心,去了那里。
沉默了好一会,太后忽的心思一敛,对慧贵妃道:“阿青,阿青以后,是要当皇后的吧!”
提起顾玉青,太后平静的声音,骤然就颤抖起来,“后宫这口染缸,哀家不求别的,但求你一桩事,替哀家照顾好阿青。”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划地
慧贵妃闻言,胸口就憋了一句话。
她好想问问,姑苏彦,到底……是谁的女儿。
可她不敢!
这句话,在舌尖打了几个转,终是吞回,只道:“太后放心,后宫这口染缸,染不到阿青的。”
太后微愣,看向慧贵妃。
慧贵妃微微一笑,解释道:“陛下如此离宫,梅姐姐必定不会再进宫,这太后一位,您之后,也唯有落在臣妾肩头,可这皇位,煜儿不过是代理。”
“代理?”太后骤然一惊,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转瞬便道:“煜儿要将这皇位让给炎儿?”
疑问问出,又一笑,“哀家早该想到的,不然,炎儿一直这么在宫里住着,却又无名无分的。”
随着话音儿,太后的笑容越发的盛,“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煜儿把皇位让给炎儿,咱们阿青,就不用进宫了,这后宫,是吃人的地方啊!”
“只是,炎儿本该是……煜儿要如何才能将这皇位让出去啊!”太后笑着笑着,一叹气,看向慧贵妃。
慧贵妃抿嘴,“太后忘了,煜儿是最最不学无术的,什么混账事,他做不出,都不用想多好的理由,等把宫里宫外的事理顺了,直接一甩手,他说了,剩下的烂摊子,就让炎儿自己去收拾。”
太后跟着就笑。
春日的闲话,说来总是柔软若抽芽的柳枝。
清茶几盏,不知不觉,便日头微偏,萧煜亲自来请太后。
到最后,慧贵妃那句疑问,也没有问出。
因着知道太后尚在人间的人并不多,故而她的离开,也是绝密,好在一旦出了京城,便无人认得,这就是风华绝代雍容华贵的一朝太后!
赤南侯府,回廊下,立在琥珀色的石阶上,顾玉青偏头望着北边的天,满眼噙着热泪,却面无悲色。
顾泽慕立在一侧,扯扯顾玉青的衣袖,“好了,姐姐,太后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你这脖子不酸啊!”
顾玉青深吸一口气,掩了眼中的泪珠,转头笑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发个声音出来。”
顾泽慕嘴巴张的足能放下一只鸡蛋,“我的亲姐姐,我都来了一个多时辰了,而且,我还和你说了话,你还回应了我……姐姐,你刚刚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顾玉青……“你说啥?”
顾泽慕自知失言,立刻收嘴,却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姐姐啊,长点心吧,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人傻就要多读书。”
顾玉青咬牙一把提了顾泽慕的耳朵,“臭小子,到底啥是穿越!”
顾泽慕嚎啕大叫,“疼死了,疼死了,耳朵要掉了,姐姐,真的要掉了,啊呀,姐姐,好像已经掉了一点了!”
顾玉青……
额头三条黑线,“臭小子,我已经松开手了,你哪疼?”
顾泽慕……
“我看你不是耳朵疼,是皮疼!”
顾泽慕跳脚离开,“这马上就要出阁的人,就是与众不同,说话都这么有底气吗?难不成姐姐以为,萧煜比你弟弟我厉害?快拉倒吧,萧煜以后就是个王爷,你弟弟我可是执掌半壁江山的隐帝!”
顾泽慕提起这个,顾玉青就咬牙切齿瞪着他。
此次萧煜能顺利击败南安王,一方面是顾泽慕调制了剂量十足的大嘛提前喂养了那些南安王的将士,一方面是萧煜自己的私兵死士数量不少,再加上平西王和骆志松这两个深藏不露的人。
另一方面,就是顾泽慕的隐军了。
萧煜的死士暗卫纵然训练有素,可比不上顾泽慕的隐军沙场经验丰富。
不说别的,单单上一次沧澜一战,顾泽慕的隐军便是功不可没。
但顾泽慕也是狮子大开口,答应合攻南安王,却要萧煜答应,将云贵川三地,悉数划给他。
顾泽慕理直气壮的要这三块地方,理由却是让萧煜无法回绝。
顾泽慕瞪着萧煜的眼睛,中气十足的说:“你想要娶我姐姐,总得拿出点像样点的诚意,人家好多地方娶媳妇,都是要彩礼的,你是皇子,如今又是储君,什么金银珍宝,都埋汰你这身份,还得拿出点与众不同的。”
顾泽慕都这么说了,萧煜能如何。
只能道:“不要金银珠宝?那要什么?”
顾泽慕小白眼一翻,“谁说不要金银珠宝了,我是说,在金银珠宝之外,得额外加点什么!”
顾玉青立在一侧,总觉得顾泽慕在卖了她!
萧煜冥思苦想,“我再加上房契地契?”
一脸认真,然后转头去看顾玉青。
不及顾玉青发话,顾泽慕嗤之以鼻,“房契地契,你也忒小气!不行,既然你想不到合适的,那我替你想一个吧!”
萧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顾玉青则是恨不能挖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顾泽慕就道:“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强烈想要娶了我姐姐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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