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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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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他刚一松手,白氏便一头朝董渊的肚子直直撞过去,“畜生,老畜生,你打我,你打死我啊,左就我女儿被你的贱货女人给毒死了,她死了,我活着有什么趣,一同死了算了,你打死我啊,打死我啊,我倒要看看,打死我,你宫里的妹子有几个好日子还!”
  白氏一头撞去,装的董渊连同抱了他的管家连连后退,后面就是那张乌漆木的大椅子,管家脚下一绊,跌坐上去,董渊顺势做到了他的腿上,而白氏,因着董渊倒下,身子跟着一片,栽倒在董渊怀里。
  被垫在最底下的管家登时龇牙。
  娘的,今儿这是犯了什么邪。
  身为奴才,又不能把坐在他腿上的董渊挪开,只好咬牙忍疼。
  白氏眼见董渊被自己一头撞得跌坐那里,越发发癫,张牙就朝着董渊脖子咬上去。
  董渊跌坐之际,猛不防,被白氏一口咬下,登时疼的一声低吼,连推带踢,朝着白氏心窝,一把将她掀翻在地,兀自从椅子上的肉垫弹起,摸着火辣辣疼的脖子,咬牙切齿,“贱妇,你是要弑夫!”
  白氏被董渊连踢带推摔倒在地,一头重重撞到桌腿上,额头登时有热血汩汩流下,抬手摸一把额上鲜血,被手上的殷红刺激,白氏愈加发癫,也不顾被撞的腰疼腹疼,一轱辘爬起,就要朝着董渊再咬。
  管家扶腰咧嘴,瞧着白氏咬董渊不成,反被董渊一把抓了的头发,将其头部“砰砰”撞向一侧木柱,登时吓得浑身冒冷汗,也顾不上腿疼腰疼,“侯爷使不得,使不得,您好歹为着一府上下为着宫里娘娘想想,为世子爷想想。”
  董渊倘若当真就这样将白氏撞死在这婉晴屋里的木柱上,旁人不会究其缘故,却只会说董渊宠妾灭妻。
  一个宠妾灭妻,被有心人利用,足以将赫赫永宁侯府一夜之间倾覆,纵然得宠如慧贵妃,只怕不说保住永宁侯府,能保住自身也算不错。
  尤其眼下皇后被禁足,英国公府和三皇子殿下那边正发疯似的寻着由头救皇后出来,这个节骨眼上,永宁侯府可是出不得任何差池的。
  管家死命拦下董渊,几句话说的铮铮,董渊被白氏刺激的飞散了的理智登时恢复了些许,手上动作一顿,撒手将白氏如同丢死狗一般丢到一旁,咬牙道:“且先便宜你。”
  说罢,抬脚复又转回方才落座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额上汗珠,密集集一层。
  白氏被董渊打的半死不活,此刻再无精力翻身起来闹腾,整个人蜷缩在地,双手抱头,弓成虾米,痉挛抽搐,嘤嘤哭泣,嘴里依旧恶毒的骂骂咧咧。
  给婉晴瞧病的大夫,也算是见过些世面,除了皇宫,这满京都里,什么样的高门大院他也进去过,可今日这样的阵仗,却是头一次遇上。
  那些高门大户,最最在乎的便是颜面,纵然早就各自乌鸡眼似得,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各自忍耐,不像今日……在董渊狂殴白氏的时候,他正在给婉晴施针,手指一抖,险些刺错穴位,酿下大祸。
  从头到尾,他不敢回头看上一眼,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一面医治婉晴,一面心头默念,遇上这样一出,可千万别被灭了口才好!
  这永宁侯,素日里瞧着温温软软像个软柿子,怎么发起怒来,这么吓人!
  在董渊和白氏消停下来的一瞬,他手上动作也渐止,从婉晴几个穴位上收了银针,用棉粕擦拭过后,一根根有条不紊收入医药箱,转头起身,双腿打颤的行到董渊跟前。
  “侯爷,这位姨娘的毒,解的差不多了,只是体内残余毒素,还是需要服药来排出。”努力将舌头捋直,大夫说道。
  董渊调着呼吸,朝婉晴瞥过一眼,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汗如雨下,打湿了额前鬓角的碎发,黏在脸上,本就苍白的面容,越显憔悴可怜,嘴角那抹血迹还在,刺的董渊有些眼涩。
  “她中的什么毒?”低沉的声音从嗓间发出,像是被热砂烫过。
  “鼠药。”大夫毫不迟疑道。
  董渊咬牙,恨恨瞪了白氏一眼,指了董雪若和地上的丫鬟,道:“她们二人呢?”
  大夫得言,转头去查看,不过须臾,转身回禀,“侯爷,这两位,也是被鼠药毒死,只是她们服下的分量大,大概是当场毙命,这位姨娘,因着喝下的分量不多,才侥幸逃过一命,方才查看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残留着许多鼠药,大约是挣扎之际,被灌倒嘴里的那些都被她吐了出来吧。”
  大夫揣摩着说道。
  管家闻言,不由眼角微动,身为大夫,他说的,实在太多。
  这些大夫,常年行走在各个府邸,什么样的肮脏龌龊手段没有见过,如何说话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早就心里有数,此刻怎么……有隐隐猜测浮上心头,转眸去看躺在床榻上的婉晴,管家心下兀自摇头,但愿是他想多了。
  这位婉姨娘,瞧着柔柔弱弱,该不会……
  管家闹间思忖之际,董渊将被搁置在桌上的一包鼠药朝大夫递上去,“你瞧瞧,可是这个?”

  ☆、第六百七十九章 送走

  大夫伸手接过,将纸包打开,转头从医药箱内取出一根银针,挑了一点出来,细细辨认,片刻后,将银针收好,纸包重新包起,对董渊道:“就是这个。”
  一直沉默的管家,微微皱眉,眼底带着审视的狐疑,朝大夫看过去,“你肯定?”
  被管家如是凌厉一问,大夫当即心尖微缩,却是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竭力镇定,道:“肯定,若是旁家,我不能肯定,但是贵府的鼠药因为不是从外面买来现成的,是自己做的,与那些市面上的大不相同,所以,还是能肯定的。”
  董渊闻言,转手抄起那包鼠药,劈头盖脸朝着脚下白氏砸去,“贱妇!你还真是蛇蝎心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我董渊娶了你为妻,真是瞎了眼。”
  眼见婉晴已经无碍,白氏却是因着方才一顿打不省人事,嬷嬷当即上前,替白氏辩解,“侯爷,这当真不是夫人所为,侯爷莫要错怪了夫人,侯爷试想,夫人若是有心要毒死婉姨娘,又怎么会在管家过来的时候依靠在门边。”
  随着嬷嬷说话,管事心头微微颔首,嬷嬷所言,也正是他的疑惑之处。
  白氏若真是真凶,行这等事,势必要合门掩窗,又怎么会屋门大开呢!
  “更何况,三小姐乃夫人亲生,夫人怎么会毒死三小姐,侯爷明察!”嬷嬷缓出一口气,继续道,“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蓄意陷害夫人。”
  董渊横她一眼,恶狠狠道:“陷害?这包药粉,难道不是从她身上落下?”
  嬷嬷当即摇头,“不是,这药粉不是从夫人身上落下,夫人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腌臜之物,是她,”说着,转头指了方才被白氏殴打的丫鬟,道:“是她将这药粉藏在袖子间,趁着与夫人相撞,佯做出药粉从夫人身上落出的样子来,是她陷害夫人。”
  嬷嬷之所以替白氏出头说话,实在是如果白氏被问罪,而婉晴却活下来,莫说女儿小慧争一争上位的机会,她作为跟了白氏几十年的老人,婉晴要收拾,只怕头一个目标就是她。
  这个时候,她当然要力挺白氏。
  管家当初瞧得真切,眼见这嬷嬷说瞎话,却是只在心头兀自思量,并不戳破。
  嬷嬷如是说,董渊一双眼睛便朝那被白氏打的半死不活的丫鬟看过去。
  那丫鬟连滚带爬,哭这跪到董渊跟前,道:“侯爷替我们姨娘做主!”一面说,一面砰砰砰磕起头来。
  董渊对上她,语气总算是略略缓和一些,道:“究竟如何?”
  她便抬头,睁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道:“侯爷明察,这鼠药,的确就是夫人身上落下的…。。”
  她话未说完,一侧的嬷嬷便怒目横过去,“贱蹄子,休要漫口浑说,夫人倘若真有杀婉姨娘的心,何必自己动手,这种脏活,只派了奴婢做就是。”说着嬷嬷又看向董渊,“侯爷试想,这种事,有哪个当家主母要自己手上沾血的。”
  她说的气势咄咄,董渊心下却是摇头,别人家的当家主母自然不会,可白氏……任何常理推论的可能性,在白氏身上,都不成立!
  “你说!”无视嬷嬷的话,董渊指了那丫鬟,道。
  “婉姨娘正同奴婢在屋里说话,夫人和嬷嬷就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进屋二话不说,夫人就命嬷嬷捉了婉姨娘,要将备下的鼠药给她灌下,奴婢眼见这样,不敢和夫人抗衡,留了小镯帮衬姨娘,奴婢寻空逃了出去找管家求救。”
  “等奴婢同管家回来,这里就已经这样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侯爷要问,也只能等姨娘醒来,”说着,她一阵抽泣,“只是可惜三小姐,竟然也……”
  因着心头悲恸,她泣不能声,几番哽咽,才勉强出音儿:“……三小姐到底是夫人的亲生,怎么就下的去死手,难怪大小姐和世子爷不敢回来住……”
  按着婉晴的吩咐,她不露痕迹的提起董雪仪和董策,这两个被白氏逼走的董家孩子。
  董渊闻言,本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更是青筋毕露,几欲炸裂,眼中毒光迸射,看向白氏,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若非白氏,雪仪怎么会宁愿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买房子住也不肯回来,策哥儿怎么会新婚第二天就离府另居,老二雪娆怎么会自出阁就几乎不再踏入永宁侯府大门半步。
  她逼走了他所有的孩子,如今好容易有一个留下的,她竟然还要要了她的命。
  这还是母亲吗,纵是魔鬼,也不过如此了!
  虎毒尚不食子,她算什么!
  因为孩子的缘故,董渊心头那杆秤,早就在他不知情的情形下偏了,愤怒之下,颤抖的目光落向婉晴内侧董雪若冰冷的尸体上,董渊气血凝滞,抖着嘴唇道:“先把三小姐送回她自己屋里去,这里乌烟瘴气,莫要惊扰了三小姐的魂儿。”
  有丫鬟得令,当即隔着婉晴,伸手去将董雪若抱出。
  “外面天冷,给她用锦被裹好,莫要冻着她!”被亲生母亲毒杀,她心里不知已经冷成什么样,若是再被寒风吹过,她的魂儿,只怕都要被冷的碎掉。
  丫鬟扯了棉被,将董雪若包好,董渊起身挪步过去,伸手朝董雪若露在外面小脸摩挲几下,苍老的手背颤抖而冰凉,在碰倒董雪若凉透的肌肤上,不由浑身一震,眼底热烈顺着面颊就滚落下去。
  “雪若,我的雪若……”埋首俯身,整个人趴在覆在董雪若身上的锦被上,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是莫大的哀恸,而这亡故的黑发人,却还是被他的结发妻子毒死,这样的痛苦,董渊几乎身不能支。
  管事瞧着,上前扶了董渊战栗颤抖摇晃不稳的身子,对抬了董雪若的丫鬟道:“送三小姐走吧。”
  这种事,总要面对,故者已去,多看一眼,不过是多加一分悲恸。
  眼下还有事情要处理,董渊深陷丧女之痛不能自拔,他身为管家,却是要帮助他抽身泥潭。

  ☆、第六百八十章 逼问

  董雪若离开,董渊哀恸不过片刻,竭力压了心头哀恸,抽身坐回方才的椅子上,朝婉晴瞥过一眼,对大夫道:“她多久能醒来。”
  大夫道:“早则明日一早,晚则三五天。”
  董渊拧眉,“三五天?那么久!”
  大夫摇头,“鼠药之毒,虽不及砒霜霸道,可到底也是伤及神经脾脏……”
  听大夫咬文嚼字,董渊不耐烦的挥手,“谁要听你背书,你只说,她这醒来,会不会影响记忆。”
  “不会,除了刚刚解毒,身子骨差些,精力不济,需要调理补养,其余的,都不影响。”
  董渊闻言,心头踏实下去,瞥了一眼一旁白氏,有心让大夫给她瞧瞧看是不是有事,可一想到方才董雪若被抬下去那可怜的模样,心狠狠一抽,嘴角微翕,却是闭口作罢,只让管家送了大夫离开,“半夜出诊,着实辛苦,医药费你多拿些给大夫。”
  这意思,便是要封口了。
  大夫闻音知意,当即讪讪一笑,“侯爷放心,老朽医术虽还过得去,可这记性却是着实不好,许多事,不过眨巴眼的功夫就要忘了。”
  董渊略扯了扯嘴算作回应,没有说话。
  管家引路,一路送了大夫出门,及至二门,寻一乌黑无人处猛不防一把扯了那大夫的衣领,将他拖至墙根,抬手提着他脖子处的衣裳,将他朝墙上一抵。
  忽经此变,大夫以为管家这是要替永宁侯行灭口之事,登时吓得浑身一软,哀求道:“管家大爷,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数口,全靠我一个人养活,您手下留情,我这些出诊的银子都给你,绕我一条活路……”
  惊慌之下,求救的话说的气若游丝战栗不住。
  管家一把捂了他的嘴,恶狠狠道:“闭嘴,我问你些话,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听到没!”
  面对管家凌厉的话语,大夫心惊胆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鸡啄米,砰砰点头。
  “你是不是收了婉姨娘的银子!”
  大夫闻言,眼底即刻涌上震惊,下意识想要摇头否定,可脖子处感受到管家愈渐收紧的力气,脊背一麻,汗毛倒立,顿时重重点头认下。
  见他承认,管家鼻尖一个冷哼,“我就知道!”说着,送了捂着大夫的手,道:“她给了你多少让你竟然昧着良心诬陷堂堂永宁侯的侯夫人。”
  大夫早就被管家吓得没了神儿,闻言,老实回答:“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管家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三千两,倒是着实不少,难怪你肯冒险!婉姨娘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你……你怎么看出她中的不是鼠药……”管家的每一句话都问的恰在刀刃,大夫震惊之下,几乎忘却脖子还被管家用力扯着,不由脱口而出。
  管家掐着他脖子的手当即一个用力,大夫登时悬空的脚一阵乱蹬,双眼翻白,气息不畅,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管家才松手,
  可这半盏茶于大夫而言,却是漫长难熬。
  好容易他松手,大夫当即大口大口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老狗,剧烈的喘着气。
  管家在他耳边狠狠咬牙,说道:“你没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我所问你的,你若有一个字不真,你脚下这片土就是你的坟茔。”
  威胁的声音不高,却是带着刺穿人心肺的威力,让大夫本就畏惧的心更加战栗不止,重重点头,“一定一定。”
  管家重复,“她到底中的什么毒!”
  有了方才的教训,大夫不敢再耽搁,当即道:“不过是迷魂药罢了。”
  管家蹙眉,满目不信,“迷魂药会满口吐血?”
  大夫苦笑,“我在里面加了几味中药。”说着,指了药箱道:“我药箱里还有两粒,您若不信,我拿出来您随便寻个什么人试一试就知道了。”
  管家松开他的脖子,被悬空良久的大夫登时“啪”的跌落下去,双脚着地,心头多了几分安稳,迅速打开药箱,去取里面的药丸,只是在碰倒药丸的一瞬,手指触到一侧银针,不由心头活泛起来。
  可念想不及形成,耳边就传来管家冷笑,“你还指望能用这把银针制服了我?别做梦了!我劝你老实点配合我,有你的好处,不然,我马上送你到地府给我家三小姐作伴去。”
  心思被戳穿,大夫吓得心口一缩,手指颤抖着绕开那银针,拈了两颗药丸出来,递给管家,“就是这个。”
  借着月光,管家瞥过那两颗丸药,也不细细分辨,一把拿了,收好放起,对大夫道:“凭我对这位姨娘的了解,今儿夜里她昏迷不醒你是她对付我们夫人的一把利刃,可赶明儿事情一成,你便是一把废刀,偏偏你这废刀还握着她的命脉秘密,以她的性子,怕是不会容你活多久的。”
  “你说婉姨娘要杀我灭口?”大夫匪夷所思道。
  管家凉凉瞥他一眼,“你觉得呢?这世上,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脑中浮上屋里那气绝身亡的丫鬟的身影,大夫一颗心颤了颤,就是那个丫鬟替婉姨娘向他传的话,自己的贴身丫头她都不放过,那自己这个替她办事的大夫……
  大夫便信了管家的话,扑通跪地,“求您指条活路。”
  他虽胆小,可不是笨人,这管家若只想知道真相,当时在屋里当着侯爷的面他就会发问,可眼下,他却是背开所有人,单独审问自己,可见他是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他有目的,那自己就有被利用的价值,有价值的人是不会死的!
  见他乖觉,管家倒是一笑,“我同你做个生意,我给你银子,你替我做事,如何?”
  “凭您吩咐!”眼下,他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你即刻离府,回去之后,稍作收拾,带着一家老小连夜离开京都,去山东日照一个叫丰台镇的地方寻一个叫灵芝堂的药房,去那里做坐堂大夫,你到了之后,自然有人给我送信儿回来。”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内,我若没有得到那边的消息,刑部那边,定会发出一张全国通缉令捉拿你。你若听我安排,两个月之内顺利到达,就且留下安心做事,再等我安排。”
  “我要离京?我京都还有药堂……”大夫当即摇头。

  ☆、第六百八十一章 醒来

  “守财奴!”管家呸的一声,“我不为难你,你若是要命,你就听我的,你若是要银子,就只管留在京都守着你的药堂。”
  说罢,管家拍拍身上沾的灰,“该说的,我都同你说了,如何决定,且看你自己的!”
  语落,管家不再管大夫,兀自抬脚离开,到了光亮处,喊了二门处一个小厮,“方才给婉姨娘瞧病的大夫突然肚子不适,一时间不及寻茅房,就在那边墙根解决了,你一会等他出来送他出府。”
  小厮闻言,皱着眉头朝墙角处嫌弃的瞥了一眼,点头应诺,心里咒骂:娘的,茅房距离这里不过几步远,你他娘的是野人吗,随地排粪!
  因为与大夫说话耽搁了些功夫,再折返婉晴的屋子,管家便一路大一步小一步的急走,行到院里,见屋里烛光还亮着,隔着明纸窗户能看到里面绰绰人影,管家吁的松了口气,调了呼吸,稳步进去。
  他走进去的一瞬,白氏的嬷嬷正扶了白氏从地上起来坐到一旁椅子上,白氏头上缠了布条子,看样子该是嬷嬷从自己衣裳上扯下来给她缠上的,只是刚刚被董渊撞的实在厉害,纵然有布条缠着,血迹依然渗出来,瞧着格外刺眼。
  管家一面抬脚进屋,一面挪了视线朝董渊看过去。
  董渊正坐在婉晴床榻旁,扶着婉晴做起身来,以手撑着床榻,一手被董渊拉着,婉晴蹙眉起身,眼上面上挂着泪珠,瞧着倒是楚楚可怜。
  管家不由心头冷哼一声。
  蛇蝎毒妇!
  几步行到董渊跟前,回禀道:“侯爷,大夫打发了,奴才给他拿了一千两的红包,该嘱咐的,奴才也都嘱咐了。”
  董渊扶了婉晴坐直身子,亲自拿了靠枕垫在她背后让她倚靠了,才转头对管家点头,“你且不要退下,就在这听一听,省的一会我再叫你,还要来回跑。”
  管家应诺,侧身站在一旁,双手下垂交叠至于前面,低眉敛目,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董渊横了坐在他对面椅子上披头散发气若游丝的白氏一眼,转头语气温柔的对婉晴道:“究竟怎么回事?”
  只是董渊发问的同时,婉晴几乎与他异口同声道:“侯爷,三小姐呢,三小姐怎么样,可是救醒了?”说着扯了董渊衣袖的手用力摇着,一双眼睛,四下搜寻,带着惊惧骇然战栗之色。
  提起董雪若,董渊眼底好容易压下去的悲恸倏忽而现,一瞬间压下所有其他情绪,哀绝的气息从他骨子弥漫出来。
  感受到董渊的蚀骨伤心,婉晴扯着董渊衣袖的手愈发用力,“三小姐没事是不是,她也被就醒了,是不是,侯爷,侯爷您告诉我,三小姐没事……”
  董渊被婉晴拽的左右摇晃,上齿咬着下唇,用力太过,顺着齿缝有殷红的血迹流出,喉咙处犹如有成群的小虫在啃噬,可他就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说什么,让他亲口说,他的女儿亡故了,他的女儿再也睁不开眼了,他的女儿再也不会穿着漂亮的衣裙喊他父亲……
  鼻根酸胀,眼泪打转,内心剧烈的痛苦让董渊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缩成一团,被婉晴扯了衣袖的手,手指冰凉,颤抖不已。
  就在婉晴发问之际,一直哎呦哎呦气喘吁吁的白氏,犹如受到什么通天刺激一般,原本气若游丝的她,一瞬间像是回光返照,耷拉在胸前的脑袋嗖的抬起,一双眼睛,带着毒光,直直射向婉晴。
  咬牙切齿,含恨带怨说道:“贱人,就是你毒死了我女儿!”
  忽的受到白氏的指责,婉晴登时犹如受惊的小兔,身子猛地一个打颤,下意识的向后缩退,嘴皮发抖,瞳孔涣散。
  对上怒气冲冲的白氏,婉晴颤颤巍巍惊骇欲绝道:“姨……母,姨母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争了,你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把雪若送给人家做填房,就做填房,我再不拦着你,雪若那里,她不答应,我帮你去说服她,你也饶她一命。”
  董渊听婉晴的话,大有文章,顿时转头,朝她看过去,眼底还带着一层悲绝的水雾。
  白氏更是被婉晴的话说的气的心尖发跳,本就让董渊一顿狂殴,身子骨早就支撑不住,方才不过是莫大的仇恨支持了她最后的精神,此刻听婉晴满嘴胡说,那股恶气冲的她头顶直疼。
  “放屁!你个贱妇,我什么时候要把雪若送去做填房,她是我亲巴巴的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让她去做填房,你少胡诌。是你,是你毒杀了我女儿,我要你赔命。”
  说着话,田氏挣扎着就要起来朝婉晴扑过去。
  婉晴见状,当即吓得朝董渊怀里钻,“侯爷救我。”
  一面是婉晴柔软的身子在他胸前战栗,一面是白氏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朝她扑来,如何选择,董渊根本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把揽住婉晴,“放心,有我在,谁敢动你。”
  缩在董渊胸口,婉晴朝愤怒的白氏做出一个挑眉挑衅的笑意。
  “贱人!你这个贱货!”白氏当即被婉晴的样子刺激的发癫,脚下步子加快,风一样冲过去。
  嬷嬷害怕董渊再把白氏捉住一顿暴打,再打,可真就打死了,当即拦了上去,将白氏死死抱住,拖回到方才落座的椅子上,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
  “夫人您冷静点,侯爷英明,什么话,一定能说清楚的,再说,婉姨娘的话,侯爷也未必就都信,事实善于雄辩,您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劝着白氏,话却是说给董渊听。
  白氏喘着粗气坐定,睚眦欲裂瞪着依旧朝她冷笑的婉晴,哪里就能冷静的下来,此刻,她只恨不能将婉晴抽筋剥皮。
  “她毒杀了雪若,你还把她抱在怀里,还当着我的面,你她娘的到底还是不是人,畜生也不如!畜牲尚有亲情,你连半分人性都没有!”
  不再骂婉晴,白氏磨牙朝董渊骂道。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嫁给你,嫁给你这么个冷酷无情只有下半身的老畜生!”

  ☆、第六百八十二章 解释

  眼看董渊被白氏骂的火气又窜头顶,嬷嬷忙低声提醒白氏,“夫人说这些有何用,眼下,当务之急,是把事情解释清楚,您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莫让那污水泼您一身。”
  白氏早就怒火攻心,失了理智,哪里听得进去,只喋喋不休磨牙吮血的疯骂。
  董渊听得浑身发抖,起身就要朝白氏行来,他一侧婉晴忙一把将他拉住,“侯爷不可,姨妈到底是您的结发妻子,是永宁侯府的一府女主人。”
  董渊身子虽被婉晴拉了,可依旧气的朝白氏怒吼,“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白氏癫狂的接话,披头散发道:“是我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还是你宠妾灭妻,根本就没有给我当家主母的地位!你心里,只怕早就把当家主母换成她了吧!”
  说着,白氏一声凄厉冷笑,“说不定,就是你指使了她毒杀了我女儿,杀了雪若再杀我,把我们母女杀干净了,好给你们腾地方,好不碍你们的眼,是不是!”
  “你这说的是人话!”董渊气的太阳穴青筋毕现,怒气已经达到极致。
  嬷嬷立在白氏身侧,急的嘴里瞬间长出几个火疖子来,忍着嘴疼,劝慰白氏,“夫人,说重点,说重点,说这些抬杠的话,有何用!”
  “重点,哪里还有什么重点,你瞧他的样子,他方才是如何对我的,现在又是如何对那贱货的,他心里,早就认定了我是真凶,他那贱货是受害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能说的,也就是在我死之前咒骂他们这对贱男**!”
  管家立在一侧,不由替白氏的鲁莽感到悲哀。
  他在永宁侯府做了一辈子的差事,太清楚不过,白氏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就是因为她那不过脑子的莽撞性子。
  先前大小姐在一侧帮衬着,她还算醒事些。
  后来将大小姐轰走了,彻底断了母女情分,她自己也就彻底的把她那狭隘自私目光短浅不知隐忍发挥到了极致。
  今儿这事,若是大小姐在……大小姐若在,挨打的就一定不是白氏。
  可惜……
  管家心头唏嘘叹息间,永宁侯府的大门处,一个丫鬟身影急急夺门而出,奔向外面黑黢黢的街道里,一面疾跑,一面抬袖抹泪。
  婉晴屋里,白氏骂的气势汹汹,婉晴则是拼命的拉着董渊的胳膊,不让他起身,“侯爷,眼下妾身无碍,三小姐想必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是妾身屋里的一个丫鬟丧命,给她爹娘老子一点银子打发了就是,侯爷就饶了夫人这一遭吧。”
  婉晴又一次提起董雪若,董渊粗重的气息不由带了颤抖。
  他的雪若,他的雪若怎么会无碍,他的雪若……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满心满肺的怒火,董渊对婉晴道:“究竟怎么回事?”
  婉晴摇头,“事已至此,侯爷就不要再追究原因了……”
  董渊见婉晴到现在居然还袒护白氏不肯说真相,越发心头恨毒了白氏,忍着鼻根处的酸胀,道:“雪若,雪若没了……”
  婉晴登时一怔,眼中热泪簌簌就滚落下来,满目惊诧,“侯爷说什么?三小姐没了?”说着,婉晴一副经不住这份刺激一般,哇的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董渊瞧着,又急又恨,忙伸手去替她顺气。
  婉晴则是摆开董渊的手,热泪不断,直直看向他,“三小姐没救过来?”
  每一次雪若被提起,董渊心头就觉被针扎刀砍一般疼一次,疼的他浑身痉挛。
  “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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