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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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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丫鬟倒地,她抬脚上前,及至她的身侧,屈膝顿下,伸手送至她的鼻尖,停顿良久,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才安然起身,嘴里咕哝一句,“贱婢!”转头朝门边走过去。
倚身而立,拈着手中轻薄丝帕,目光在室内两具尸体上来回徘徊,眉尖微蹙,似是在想心事。
不知立了多久,耳边听到一阵密仄仄的脚步声急急奔来,她身子一起,从门框上离开,抬脚朝外而去,几步行到大门边,随着“哐当”一声开门,呜咽的北风登时灌了进来,婉晴不由打了个激灵,“怎么样?”开口问从门缝挤进来的丫鬟。
随着大门再次被合上,那丫鬟抖抖一身寒气,匆匆道:“侯爷出府了,夫人已经过来了,约莫两三盏茶的功夫就到,奴婢这就去喊管家,姨娘这里,一切小心。”
听她语气切切,面对两具尸体都从容不迫的婉晴,忽的有些紧张,手心一瞬间渗出密密一层汗来,拍着她的肩膀道:“你快去!记得,一定要尽量多的把人叫来,能来多少来多少!”
随着话音儿,亲自替她开门。
寒风又一次裹门而入,丫鬟转脚奔入漆漆夜色中,凛冽的寒风在门边发出呼呼的低沉叫声,夜里寒凉的空气霸道而猛烈的钻进鼻孔,婉晴不顾身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睁着黑洞洞的眼睛凝着外面黑黢黢的院子,贪婪的深吸一口气。
过了今夜,只要过了今夜,她就是这永宁侯府唯一的女主人了。
从衣袖里拿出一颗乳白色的小药丸,混着刺骨的寒风,婉晴将其吞入口中,药丸入喉,她则转手合门,挪步至里间。
头顶一片天旋地转,眼前景物,虚虚实实,影影绰绰,胸腔内仿似有股热浪在翻滚扑腾,没行到两步,便哇的一口,腥甜的热血喷喉而出,她轰然倒下。
☆、第六百七十四章 烧身
刚刚倒地不过眨眼,就听得沉重的木门被人一把推开,紧跟着寒风伴着白氏的声音,传至耳边,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天!怎么回事!”白氏一进门就看到匍匐在地,嘴角吐血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的婉晴,登时惊得跳脚,惊呼之下,指了婉晴对身侧嬷嬷道:“快去看看她!”
一面说,一面脚下一软,整个人身子瘫靠在一侧门框上,呼哧呼哧喘着重气,面色寡白,胸前起伏,瑟瑟发抖。
嬷嬷得令,惊骇之下,壮着胆子提脚上前,及至婉晴跟前,弯下腰去,将她身子扶正过来,伸手放置她的鼻前,感觉到还有热热的气息喷出,不由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白氏说:“夫人,还活着。”
只是她转头之际,目光划过内室的门边,一眼看到屋内倒在血泊中的丫鬟,登时嘴皮一颤,吓得身子倒跌坐地,“夫,夫人,屋里还有一个!”
惊恐之下,冷汗顺着后背心汩汩流下。
白氏听闻婉晴还活着,正要松下一口气,再被她惊叫一吓,本就瘫软的腿登时就更是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什么?”
话音儿落下,不及嬷嬷回答,就听得背后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再接着,便是一声嚎啕大哭,由远及近,朝她奔来。
白氏一愣,转头朝外去看,就见婉晴的贴身丫鬟正顶着红肿的双眼,哭的撕心裂肺,朝她飞扑过来,嘴里念念叨叨喊着什么,“姨娘,姨娘你没事吧,姨娘……”
明明是哭喊,可声音却是奇大无比,白氏听着,只觉耳鸣。
愣愣怔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那丫鬟身后,管事沉着一张脸,大步朝她走来。
白氏顿时心头一跳,管事怎么来了!
今儿夜里,本是她欲要用鼠药将婉晴毒死,可她这怀里的鼠药还没有掏出手,推门就见婉晴嘴角含血倒身在地,屋里,她的一个小丫鬟,同样倒在血泊里。
这里的什么情况她还没有摸清,莫说是摸清了,她甚至还没有从惊恐中缓出一口气来,管事竟然就来了。
心头一股莫大的惶恐如潮涌云卷一般,劈头盖脸呼啸而至,白氏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一张从头而降的大网罩住,这张大网朝她喷射着黢黑的毒液,刺的她神志不清。
白氏回过神,却不是因着自己心头想明白了什么,实在是被耳边婉晴的丫鬟杀猪一样的叫声给刺激的。
“夫人,您好狠的心啊,婉姨娘再怎么不对,您也不能用鼠药就毒死她,她可是侯爷的人,纵然为妾,但到底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您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情面不留,再说,她到底也是您的外甥女啊!”
那丫鬟立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吼着,眼泪汩汩而落,一声高过一声,却就是不进屋。
白氏被她尖利的声音叫的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反驳,“你胡诌什么,她怎么就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地身亡,你少冤枉我。”
随着白氏话起,她的贴身嬷嬷已经从婉晴跟前爬身起来,蹭到白氏身边,一手扶了白氏,一手指了立在门口放声哀嚎的丫鬟,道:“大半夜的,胡咧咧什么,夫人不过是过来瞧瞧婉姨娘,这抬脚才进门,就看见婉姨娘中毒倒地,你怎么能说是夫人做的。”
“你是夫人的嬷嬷,自然向着夫人,可怜我们婉姨娘,素日性子爽直,没个心眼,不少得罪夫人,才遭此杀身之祸。”不管白氏和嬷嬷说什么,她就是扬高声音,一口咬定,白氏就是真凶。
伴着她的叫嚷声,管家终是行至门前,朝着白氏作揖行礼,道:“夫人,侯爷离府之前,托了奴才照看婉姨娘,眼下出了事,奴才还请夫人莫要责怪奴才僭越。”
管事开口之际,一直叫嚷的丫鬟,忽的住了声音,犹如泥鳅一般,从白氏跟前蹭的朝屋里冲进去。
也不知是门道窄还是她情绪激动脚下趔趄,在与白氏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身子一偏,竟重重朝白氏撞过去。
白氏的身子骨本就不利索,哪里经得住她这一撞,登时身子朝后歪去。却是在身子倾斜的一瞬间,被她裹在怀里的一包药粉倏忽落下,“啪”的打在地上。
那纸包里的东西是什么,白氏再清楚不过。
事发突然,登时心口一缩,情急之下,就要弯腰去捡,只她的反应到底还是慢了半拍,不及她弯腰,那药粉便被婉晴的丫鬟捡起。
起身一瞬,将那纸包扬起,直直对着白氏,“这是什么!”说话间,将那纸包转手交给管家,自己却是转头直奔婉晴,嘴里哭嚷着:“苦命的姨娘!”
眼看那纸包被管事打开,白氏登时咬唇,满面苍白,却是极力提上一口气,道:“狗腿子的东西,怕是你早就被婉晴那个贱人收买了吧。你也要说我是真凶?”
话虽说的不客气,甚至带着咄咄气势,可心头却是虚的一塌糊涂。
今天的事,从开头到现在,都透着一股蹊跷。她犹如被人操控,落入一个大坑,可就是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白氏的话说的莫名堂,管事听了直蹙眉,心头拂过不悦,却依旧恭敬道:“夫人多心了,奴才做事,只听侯爷的命令。”
正说话,扶了婉晴起身的丫鬟朝管事吼道:“我们姨娘还有气,我们姨娘还没死,您快给找个大夫来!”
管事闻言,眼皮一跳,当即挥手吩咐,“快去!”
身侧便有小跟班转头拔脚就朝外跑。
那丫鬟方才去找他的时候,就一路哭诉说夫人要给婉姨娘灌鼠药,永宁侯府用的鼠药何其威猛,服下不足转瞬便要夺命,故而方才进了婉晴的院子,隔着大门看到屋里婉晴嘴角流血倒在地上,他压根就没想过她还有气。
此刻得这丫鬟的话,怎么能不惊。
惊讶过后,心头跟着一松,这婉姨娘还活着,对他来说,简直如同纶音。
☆、第六百七十五章 唆使
只要救活了婉姨娘,等到侯爷回来,什么话,他只问婉姨娘便是,自己一点责任没有。
心思拂过,管事恭恭敬敬对白氏说道:“夫人,不管是非对错如何,既然这婉姨娘还活着,只要大夫来了将她救醒,到时候,清者自清,也能还夫人一个清白。”
说罢,不及白氏答言,他便隔着门槛道:“快抱了婉姨娘到里屋床上去,别毒药解了,再着了风寒,病上加病。”
侯爷不在,除非实在情非得已,他定是不会踏入婉晴屋子半步。
白氏抵靠在门框上,一双眼睛看着被管家捏在手里的那包鼠药,一颗心通通通跳个不停,冷汗一层一层爬上后背,捏着手帕的手,抖个不停,此时此刻,再难有半点当家主母的风范。
若是这鼠药被别人拿了,她还能仗着自己一府女主人的身份,将其硬生生夺回来,将人灭口也就是了,反正纵然眼下有人围观,可那纸包里究竟包了什么东西,那些围观的人尚不知情。
可这人偏偏是府上的管事。
这位管事祖上几代都是永宁侯府的管事,从他太爷爷,爷爷,他父亲,到他,虽是个奴才,可他在府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只怕比她都强。
更何况,因着最近一些日子婉晴与她闹得不可开交,侯爷偏心,怕她趁着他不在做出什么伤害婉晴的事情,亲自叫了管事看护婉晴,这无形便是给了他极大的权利。
可若是不将那药粉夺回,一会侯爷回来了,难道就坐以待毙?
气若游丝的抵靠在那里,白氏顶着一张蜡黄的脸,心头千回百转,急的都要哭了。
正焦灼,立在她一侧的嬷嬷便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将声音压得极低,说道:“夫人何不趁此机会,让婉姨娘彻底长眠。”
白氏闻言一怔,转头看向嬷嬷,用同样低的声音道:“她死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她可不是我毒死的。”
嬷嬷眼珠左右飘忽,确定无人偷听,便继续道:“夫人怎么这样糊涂,就算是婉姨娘醒了,她会证明您的清白吗?莫说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这包鼠药就是从您身上落下,就给了婉姨娘铁一样的把柄,纵然无此一出,凭着婉姨娘的心性,她也会咬着您不放!”
白氏咬唇,“分明不是我……”
嬷嬷就道:“她哪里管真凶是谁,说不定真凶就是她自己,她是想要陷害夫人,要不,怎么我们刚来,她就中毒,她的丫鬟有偏偏从您身上撞出药粉来,这蹊跷夫人难道看不出来?”
白氏闻言,不由蹙眉细思。
嬷嬷眼见白氏动容,继续道:“只要婉姨娘一会醒了,她必定是要一口咬定,您就是真凶,到时候,她做人证,管事手里有物证,您这罪可就不担也要担下。所以,趁着大夫还没有来,您干脆就……”
话音儿一停,嬷嬷伸手偷摸做了个杀了干净的动作。
白氏顿时眼皮一跳,“现在杀了她,她的丫鬟也要一口咬定我是真凶,更何况,管事那里……我未必说得清。”
“一个丫鬟,一个管事,再大的体面都是奴才,您可是一府的当家主母,侯爷自然是信您的,还没有听说过,为了个奴才的证词,就非要将主母定罪的道理,纵然侯爷心头有疑,此事也只能大而化小,不了了之。”
“我当真能相安无事?”白氏虽心动,可到底不安。
嬷嬷笃定点头,“自然无事!您的身份摆在那里,再说,就算是侯爷要怎么样,那也要考虑宫里娘娘的体面不是,他若休妻,那娘娘的面子也不好看啊!眼下皇后被禁足,娘娘正是风头,这个机会可是不多得,侯爷怎么会不顾及!”
她才不在乎白氏是不是当真会相安会无事,最好是,白氏死了,婉晴死了,通通都死了,她的女儿小慧才有机会。
都说乱世机会多,这内宅之事,一个道理。
浑水摸鱼,才能摸到好鱼。
嬷嬷心头略动,继续道:“夫人,这件事,您抓紧下决断,等一会大夫和侯爷来了,可真真就是没机会了,夜长梦多,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蛊惑的字眼带着抑扬顿挫的节奏,一个字一个字,如同嗜血的小虫,钻进白氏的心里脑中,上齿咬着下唇,一个吸气,身子呼的从门框上弹起,气息吐出,道:“就听你的。”
言罢,转身朝屋内走进去。
快到斩乱麻,快刀斩乱麻,快刀斩乱麻……大脑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
只她抬步刚刚跨过门槛,前行不足三两步,屋内忽的传出一声狼毫般的嘶喊声,“啊~~~”凄厉中带着惊恐,伴着声音,就听到屋内似是有桌椅倒地的“哐当”声传来。
白氏抬起的脚顿时就一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叫的头皮发麻,不由打上一个激灵。
她身后,管家隔着门板,探头朝屋里看过去,“怎么了,可是婉姨娘不好了?”
屋内的尖叫声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的啜泣,“不是婉姨娘,是三小姐,夫人……夫人你好狠的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三小姐……”
那丫鬟凄厉哀绝的哭声从里屋传来。
白氏闻言,顿时心口一缩,“雪诺?雪诺怎么了?”不由脱口而出,说话间,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催的她加快脚下步子。
管家也被丫鬟的话惊得一愣。
三小姐……她这话音儿,是夫人连三小姐也毒杀了……嘴皮一颤,再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忌讳,管家抬脚就朝屋里奔走。
白氏刚刚走到门口,就与披头散发跌跌撞撞从屋里奔出来的丫鬟撞个满怀。
白氏的身子骨,怎么经得住她撞,好在身后有个嬷嬷扶着,不然,这一撞,定是要趔趄着倒栽过去。
白氏扶着胸口定定站好,那丫鬟却是在与白氏身子分开的一瞬,满目惊恐如同见鬼了一般,直勾勾死死盯着白氏,“夫人,三小姐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下得去手!她纵然迟迟未出阁丢了永宁侯府的脸,可到底是您的亲骨肉!”
☆、第六百七十六章 厮打
“你胡说什么!”白氏被丫鬟突兀的话刺激的浑身打斗,一把挣开嬷嬷扶着她胳膊的手,抬脚就朝屋里奔去,拨开挡在门口的丫鬟,“我雪若怎么会在这里,你休要胡说八道……”
只是双脚进屋一瞬,目光落到数步远的床榻上,隔着躺在外面婉晴的身子,一眼看到婉晴里面面向上平躺的董雪若,她嘴角那一大片殷红的血迹登时刺的白氏有些睁不开眼了。
怔怔定在哪里,直勾勾看着床上的人,一瞬间,浑身血液逆流而上,直充头顶。
怎么会,她的雪若,她的雪若怎么会躺在婉晴的床榻上,她的嘴角怎么会有血……
“雪若!”哇的一声哭嚎从嗓间迸出,白氏颤颤巍巍朝床榻扑过去,“雪若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起来,起来随母亲回去,好端端的,你来这里做什么,雪若,你说话啊,雪若……”
越过婉晴的身子,白氏撕心裂肺的嚎哭着伸手去摇董雪若,已经死透了的董雪若,怎么会如她所愿的坐起身来。
惊骇欲绝之下,白氏哭的肝肠寸断,整个人几乎瘫倒在昏迷的婉晴身上,一双手,死死抓住雪诺已经渐凉的胳膊,不住的摇晃。
管家立在床榻前,瞥了一眼董雪若,知道是已经死透,再看白氏整个身子压着婉晴,不由眼角一颤。
今儿怎么这么倒霉,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侯爷出门就出事。
夫人也真是……真是下得去手啊……
董雪若已死,管家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氏就这么压着还有一口气的婉晴,若是没被毒死反被压死……
“还不赶紧扶了夫人起来!”转头一声呵斥,朝着白氏的贴身嬷嬷道。
那嬷嬷早就被屋内的情形吓得魂飞魄散,闻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管家究竟再说什么,管家此刻对她说话的语气是不是正常,踉跄着步子就弯腰去扶白氏。
头顶像是有成吨的火药炸了,三小姐怎么在这里……
她们是来用鼠药毒死的婉姨娘的,怎么婉姨娘此刻半死不活还有一口气,这与婉姨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从不往来的三小姐,怎么就挺尸在她的床榻上。
谁毒死了三小姐,谁给婉姨娘下的毒……
怔怔忪忪,嬷嬷咬牙用力扯了白氏起身,白氏哭的头晕目眩,从婉晴的身上起来,一眼看到婉晴合眼昏睡的脸,顿时一腔悲愤化作无尽的熊熊怒火,一把甩开嬷嬷的手,伸着十根干枯的手指,朝着婉晴脖子就掐上去。
“贱人,贱人,贱人,是你害我我女儿的,贱人……”咬牙启齿的怒骂,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嘴角有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出,在她素白如纸的下颚滑下,让人看着,如同吸血的妖怪。
婉晴本就气若游丝,被她用力的又掐又摇,顿时蹙眉咳嗽,身子痉挛。
管事眼见白氏癫狂,惊得心尖打斗,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下意识的一个箭步上前,将白氏扯开。
白氏再怎么发疯发癫发狂,到底是个女人,怎么经得住管家用力一扯,登时身子朝后跌过去。
经此一番折腾,原本梳的光亮整齐的发髻,早已经披散不像样子,满头珠翠,纵然没有落地,也是横七竖八斜挂在头发上,再加上面孔枯黄,神情激荡,整个人如同失心疯的病人。
被管家拽开,白氏却是并没有消停,而是在站稳之际,一眼看到立在一侧的婉晴的丫鬟,“贱人!”一声狂吼,朝着她就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了她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朝她打上去。
白氏到底是一家主母,那丫鬟纵然跟着婉晴再怎么胆大妄为,当着一众人的面,也不敢公然反抗,只哭喊着救命,嘴里叨叨着白氏心狠手辣。
原本典雅清素的屋子,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管事伸手在婉晴鼻尖一个试探,感觉到还有气息喘出,顿时松下一口气,却是不敢挪开身子,就死死守在婉晴床头前,免得白氏发疯,在扑打过来。
至于那小丫鬟,不过是个婢子,白氏要打,就打好了。
“小贱人,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我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就死在你们屋里,是不是婉晴那个贱货,一定是她毒死我女儿的,我可怜的雪若,连婆家还未定下就死了……”
白氏一面厮打那丫鬟,一面不伦不类的骂着。
管家听着,眉头紧蹙。
刚才婉晴的丫鬟一头撞掉白氏怀里的鼠药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肯定,婉晴中毒,定是白氏所为。
毕竟,阖府上下,人人都知,白氏容不下婉晴,两人早就是生死对头。
依着白氏的性子,给人下毒这种事,她最是做的出来。
可等到在婉晴的床榻上看到董雪若的尸体的时候,他心头的那份笃定,就疑惑了,白氏给婉晴下毒,给婉晴屋里的小丫鬟下毒,他都能接受,可董雪若可是白氏的亲骨肉,她就下得去手?
再看此时白氏癫狂的样子,分明是伤心震骇过度才有的反应,这激荡的情绪,根本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倘若不是白氏所为,那董雪若中毒身亡,屋里小丫鬟中毒身亡,婉晴半死不活,这一切,又是谁做的呢?
为何要做这件事,一旦侯爷追究起来,谁的责任最大,谁要得利…。。
心头千回百转,管事不由低头去看平躺在床气若游丝的婉晴,瞧着她紧闭双目上微微颤抖的睫毛,管事心头猛地一抽。
如果这一切,都是婉晴自己个的安排,是她毒死了董雪若,毒死了自己的小丫鬟,有给自己吃了足以昏迷却不至死的毒药,然后一面派了她的丫鬟去寻自己,一面引了白氏过来……
思绪浮动,管事生生打了个激灵。
倘若真是婉晴自己所为,那这位姨娘的手段和心性也太……
不过,就算是婉晴自己设局,那白氏怀里的那包鼠药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看的真真切切,那鼠药,绝对是从白氏身上落下,并非那丫鬟陷害。
好容易有些理顺的思绪,又有些迷糊不清。
管家正琢磨着,就听到外面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传来,眼皮一跳,抬眼朝门口看过去。
☆、第六百七十七章 巴掌
董渊与大夫,前后脚进来。
一进门,看到白氏正扭着婉晴的丫鬟奋力厮打,地上瘫躺着一个嘴角挂着鲜血的小丫鬟,亦是婉晴跟前的使唤丫鬟,双目圆睁,直勾勾倒栽着朝门槛他进来的方向盯着,那样子,分明已经断气。
董渊顿时太阳穴一跳,“住手!”朝着白氏一声低沉的吼叫。
白氏正打的没了理智,那里听得见董渊的吼声,不管不顾,继续往死里打那丫鬟。
那丫鬟起先只是扯着嗓子哭,眼见董渊进来,当即哭也不哭了,只颤颤巍巍一面躲着白氏劈头盖脸的打,一面道:“夫人,您怎么下的去手,一个是您的亲外甥女,一个是您的亲女儿,您怎么下得去手。”
董渊闻言的同时,眼睛朝婉晴所躺的床榻上看过去,小厮去寻他,只哭着说夫人要用鼠药毒死婉姨娘,并没有说还有别的,怎么床榻上躺了两个人。
那个人是谁!
眼睛微微眯起,步子朝前,耳边回荡着那丫鬟方才的哭诉声,及至他看清床榻上的董雪若的一瞬间,登时脑中如有雷炸,轰隆隆几声,惊得董渊连连向后退步。
抬手指了床榻,对一侧管家到:“怎么回事,雪若怎么在这里,她怎么了,病了?”
心头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是出口如是问道。
管家瞧着董渊从进门一刻就迅速苍老下去的面容,不忍心答道:“三小姐和婉姨娘都中了毒,三小姐已经亡故,婉姨娘还有一口气。”
董渊得话,登时气息一颤,满目震惊与哀恸汹涌而来,“你说雪若怎么了?好端端的,雪若怎么了?”
却是举步不前,不敢向前,不敢看到董雪若已经凉透的脸。
管家吸了几口气,道:“侯爷,婉姨娘尚有一口气,再耽搁怕是熬不过去。”绕过董渊关于董雪若的话题,低头道。
董渊只觉头晕目眩,耳边似有小虫振翅,嗡嗡嗡的作响,吵得他脑仁像是要炸裂一样疼,血液激荡逆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却是浑身体温骤然下降,冷的他浑身直颤。
眼见董渊如是,管家幽幽叹下一口气,朝着立在董渊身后一脸无措的大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瞧病。
大夫当即提了药箱过去。
管家这才从婉晴床头前挪了步子离开,行至董渊跟前,“侯爷,且先坐下吧。”
董渊怔怔愣愣,钉在那里,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挪步。
他下午还活蹦乱跳跑到他书房和他借几本古籍玩读的三女儿,现在竟然就直挺挺躺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被人说是亡故了!
亡故了……亡故了是什么意思……她年纪轻轻,怎么就亡故了……
灵魂出窍,如同行尸走肉,任由管家扶了,董渊挪步到窗下乌漆木大椅子上,沉沉跌坐下去。
身子倚靠在椅背的一瞬,仿佛因着身体有了支撑,身上缓出一些力气来,董渊转头,朝管家看过去,“怎么回事?”
管家便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回禀出来,“侯爷出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婉姨娘跟前的丫鬟就连哭带喊跑到奴才那里,求奴才救救婉姨娘,说是夫人拿了鼠药要逼着婉姨娘喝下去。”
“奴才当即随了她一路来婉姨娘这里,刚刚到,就见夫人正倚靠在门框边上,一脚在外一脚在内,她的贴身嬷嬷则是身子坐在婉姨娘一侧,不知正在做什么。”
“那丫鬟眼见婉姨娘嘴角含血倒头在地,奔进屋去寻婉姨娘的时候,路过夫人,恰好与夫人撞了一下,”说着,管家将一直捏在手里的纸包递上去,“这个是被她一撞,从夫人怀里落出来的,是一包鼠药。”
董渊一眼看到那包鼠药,顿时面色如铁,一双因为董雪若离世而充满悲恸的眼睛,登时蓄满毒辣之光,直直射向依旧在扭打丫鬟的发疯的白氏身上。
那目光,像是含了万千淬毒的银针,饶是管事瞧了,都不由心尖一抖。
“让她住手!”董渊磨牙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凝重的气息。
当即有丫鬟得令上前去拉扯白氏。
管家回头瞥了白氏一眼,继续道:“再后来,奴才让那丫鬟抱了婉姨娘进屋,才进来不足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得她一阵惊呼,奴才连忙跟进来。奴才进来的时候,三小姐躺在婉姨娘的床榻上,已经气绝而亡,应该是那丫鬟要将婉姨娘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发现了她。”
说着,指了躺在地上的另一个丫鬟,道:“除了三小姐,奴才进来的时候,她也断气了。”
只是将自己所见,一句句说出,并未添加任何个人揣测的成分。
董燕听着,紧紧握起的拳头,手背青筋陛下,在他言落,董渊抬手一拳砸在手边桌上。
桌上青花瓷的杯盏茶壶登时发出“咯咯咯”的摇晃声。
随着管事语落,白氏也被人从那丫鬟身上扯开,她这才注意到,董渊不知何时坐在屋里窗边下的椅子上,正目露寒光,直直朝她看来。
悲恸欲绝,气恨恼怒,心如刀绞,肝胆欲裂……各种情绪纷纷扰扰搅在她的脑海心尖,再一迎上董渊如是目光,白氏顿时睚眦欲裂,“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一阵风的朝董渊扑了过去。
管家吓得脸皮一白,顿时去拦白氏。
被管家拦下,白氏靠近不得董渊,却是披头散发又是伸手又是抬脚的朝着董渊隔空招呼,嘴里怒骂,“都是你,若非你执意要了那个贱货,我好端端的女儿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都是你,你们一对狗男女,害死了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难听的话从白氏口中咄咄而出,她如同集市上撒泼的野妇,董燕本就怒气横生,被白氏如是大喊大闹指着鼻子怒骂,登时火气直窜头顶,嚯的起身,朝着白氏面颊,“啪”的一巴掌重重甩上去。
白氏经他重重一掌,登时脑袋一甩,偏到一边,若非管事扶着,只怕她整个人都要被董渊这一巴掌打的跌倒在地。
☆、第六百七十八章 理智
“你打我?”再回头,白氏双眼冒血的直勾勾盯着董渊,嘴角是被董渊一掌打出的丝丝鲜血,黏了披散下来的头发,殷红刺目。
白氏呸的一口,朝着董渊唾去,却是伴着唾液飞出,她嘴里一颗被董渊打掉的牙也跟着直直飞出去,“啪”的飞在董渊眼皮上,“你个老畜生,你居然打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你为了个贱货打我!”
那颗牙的力道虽不大,却是打的董渊怒火愈发猛烈。
“贱妇!”扬手就要再朝白氏打去。
管家眼见如此,当即送了白氏去拦董渊。
他若只拦住白氏,只怕董渊极怒之下,能几巴掌打死白氏……一颗心噗噗噗的颤着,管事合掌抱住董渊的腰,将他朝后拉去,“侯爷冷静点,眼下这件事情,还是等婉姨娘醒来再说,三小姐才去,夫人心头难免悲愤,一时间失语也是有的……”
正说话,他刚一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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