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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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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一早黄嬷嬷得顾玉青的吩咐,赶到宫门前寻到萧煜安插在宫门口的内应魏七,将顾玉青的吩咐转告出去,此刻守在宫门口的第一道侍卫,正是本不该当值的他。
  眼见顾玉青的马车按着说定的时间急急驶来,徐徐在宫门前放缓速度停下,魏七佯做检查一番,却是抬手将其放入。
  马车里坐的赤南侯顾臻顾大将军的嫡女,不仅深得太后娘娘偏宠,更是混世魔王四殿下的准王妃,纵然她的马车行入宫中不合规矩,可魏七做主将其放入,其他的守卫,自然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见。
  反正若是出了事,自然有魏七顶着,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做。
  更何况,眼下执掌六宫的,可是四殿下的生母慧贵妃娘娘,倘若他们拦下顾玉青的马车,这事传到慧贵妃耳中,万一慧贵妃偏心袒护不顾宫规,他们这些小喽啰,岂不是遭殃。
  再加上,进去的是顾玉青,又不是什么生人,凭着她的身份,就算这普天之下有一半的人要造反谋逆,也绝不可能是她!
  对于这种拦下有可能惹一身骚,不拦反倒万事大吉的事,所有人都会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
  所以,苗大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顾玉青的马车进了宫门。
  他看得见顾玉青的车进宫门,却是看不见,进了宫门之后,那马车按着顾玉青的吩咐,贴着墙根,顺着墙根小路,一直行到另一侧宫门,扬鞭离开。
  这厢,顾玉青一路回赤南侯府,那厢,在距离王家庄不远处的牛场中,苗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片,送到苗大跟前,“大哥,好歹吃一口吧。今儿一早卯时起来看着他们装车送牛乳,到现在,你可是一口水都没喝呢!”
  苗大仰面躺在床榻上,面色土灰,嘴角的血迹已经被苗二擦拭干净,可他领口处被染上的大片血渍却依旧触目惊心。
  苗二的话传到耳中,苗大轻轻摇头,“你吃吧,我吃不下。”
  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心上人,自她十五岁被送入中原皇帝的宫里,他们便天人永隔。
  入宫为妃,却是带着细作的身份,她冒着万劫不复的危险,运筹帷幄杀伐决断,日日命悬一线,过着今日不知明朝的生活。
  可纵然危险如此,他却是连半分力气帮不上。
  她不允许他涉及她所谋之事分毫,她不允许他有分毫闪失。
  因着她的刻意提防回避,他甚至联系不上任何一个潜伏在此朝为她效力的苗疆人。
  直到三年前,她轰然而逝,他的世界骤然天崩地裂。
  原是打算随她而去,却是在那个时候,一个自称是她传人的宫女寻到了他。
  之后,便是三年漫长的谋划。
  他活着的一切理由,便是完成她的遗愿:颠覆本朝,恢复苗疆巫族的繁荣,尽管在他心里,并不真的觉得苗疆的巫族应该存在。可那又有什么重要,只要是她要做的,哪怕是生灵涂炭,他也竭力为之。
  谋划了三年,终于一切步入正轨,大计即将得逞,可今日突然出现的女子,却是让苗大原本尚且安宁的世界,轰然倒塌。

  ☆、第五百九十五章 结果

  一  当年他亲手打制的掐丝珐琅小手炉,上面的图腾花纹,每一条都是他一点一点雕刻而上,是他送她最后的礼物,如今却是被另外他完全陌生的女子抱在手里,甚至不小心摔落在地。
  她抱着的摔着的哪里是手炉,分明是他的一颗心。
  难道这个姑娘才是她真正的传人?
  若是如此,先前那位姑娘又作何解释,与他并肩密谋了三年的人,行事作法,处处透露着她当年的影子,更何况,那姑娘手里,还有她亲笔手书。
  当日,他就是凭着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字迹,才心甘情愿被那宫女驱使。
  这三年来,那姑娘的表现,无一不让他心悦诚服,尤其最后这牛乳一事,谋划的更是滴水不漏,杀人于无形。
  如果今日的女子当真是公主的传人,为何这三年来,她从未露面,为何这三年来,先前那位姑娘从未提及过有她这样一个人物?
  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被启用?
  苗大心头胡乱猜测着。
  毕竟,除了手炉,她竟然知道那句诗,那句他亲自写下又亲口念给公主听的诗。
  若非公主告知,她有怎么会知道!
  更让苗大一颗心揪起的是,今日那女子在念出那句诗时的语气,竟然是与公主当日与他最后一别时的语气,如出一辙。
  当时,他便如雷击,明知眼前的女子不是公主,却忍不住满脑子满心将她的身影与公主那婀娜曼妙的身姿重叠。
  思绪纷飞,天色渐黑。
  到了晚上,北风越发呼啸狰狞,将窗下一棵树的枝条吹动的如同狂魔乱舞,影子倒映在窗上的素白明纸上,借着屋内橘黄色的灯火,看的人心神不宁。
  苗二端着手里的大碗,六神无主,不住嘴的碎碎劝着,“大哥……吃一口吧……吃了饭才有力气为公主做事……大哥……吃一口吧……”
  正一个碎碎念一个神思飘摇,沉重的木门猛地被人推开。
  刺骨的寒风随着门打开的一瞬,争先恐后如饿狼猛虎般扑涌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原本温暖的屋里,登时有一股寒意袭上来,那进来的人身穿一身黑褐色短形衣,五官平凡,面容模糊,是个让你瞧上一眼转瞬就忘的模样,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探子。
  前脚刚刚进门,转手就飞快的将木门合上,同时把汹涌的寒气堵在了外面。
  他立在门口,拍了拍身上尘土寒气,又到火炉旁烤了手暖了身子,才向苗大走去。
  他是跟了苗大十几年的手下了,深知当年公主被逼和亲之时,苗大口吐鲜血,昏迷长达三个月不醒,灌了三个月的药汤子,等他再睁眼,武功虽是一分不减,身体却是糟到极致,最是畏寒。
  这么些年过去了,不知吃了多少名贵的补品调养,可这身子,竟是越调越差,大夫说了,他是忧思过度伤心欲绝才致使的肝脾受损,若是他不停下这忧思,就算是仙丹玉酿,也救不活。
  他才走过去,原本平躺的苗大登时就一轱辘爬坐起来,将一床厚实的被子裹在身上,双眼布满血丝,却是冒着精光,朝他看去,“怎么样?”
  瞧着苗大如是模样,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和蜡黄的脸,分明是个魁梧的汉子,此刻被棉被包裹,却让他看起来羸弱不堪。
  心狠狠一抽,他吸了吸鼻子,道:“从牛场出去,他们就一路回宫,我亲眼看着他们的马车进了宫门,又在宫门前驻足停留一个多时辰,并未见其再次反出。另外,我向宫门口的侍卫打听了,皇后的确是被禁足了,都有十几日了。”
  闻他此言,苗大紧绷如铁的身子忽的就松软下来。
  尽管心头依然有着疑惑和不安,可凭着他方才的话,好歹安心了七八分。
  他是一万个愿意相信这个手捧公主手炉口念公主与他才知的情诗的女子当真就是如她所言,她是公主的传人,她是今后要带领他们完成公主遗愿的人。
  毕竟,她的身上,当真是有公主昔日的风华。
  纵然戴着围帽,可那高贵如冰山雪莲的气质,却不是一个围帽就能阻挡了的。
  “那个叫魏七的,你见了吗?”苗大沉默片刻,忽的抬眸,朝他看去。
  那人点头,“今日当值的,正好就是魏七。他的模样,我已经刻在脑子里,无论在哪,只要瞧见,一准儿就能认出。”
  苗大点头,“好,你寻个他不当值的日子,把他约到酒馆去喝顿酒。”
  男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一顿酒不能解决的,如果一顿解决不了,那就两顿好了!
  “记着,喝酒的时候,也不要谈论我们的事,只是趁着他酒畅人酣之际,猛不防用苗语同他说一句话,他若反映的过来,一切作罢,若是反应不过来,你也不要当时就翻脸,切莫让他察觉你的意图。”苗大嘱咐。
  那人颔首领命,“我知道,不过,就算是邀他喝酒,怕是也要等些日子才好。”
  苗大就道:“是要过些日子,那姑娘今日才刚来,你就邀了魏七出去,不说试探魏七,反倒是把你暴露了,你可是我带来的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没有暴露在人前的。那件事做成之前,你都不能出现在人前被人知道。”
  “我晓得的,大哥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办好。”瞧着苗大血丝累累的眼睛,他心头又是一抽,道:“大哥歇着吧。”
  苗大嗯了一声,他转头离开。
  夹着寒风,木门再次被合拢,一直沉默的苗二望着自己手中的鸡汤面片,执着的又一次递过去,“大哥,吃罢!”
  苗大转头看向苗二,凝重的表情维持了约莫一瞬的功夫,眼底的滞滞散去,精明又复,将手从被子中伸出,接过苗二手里的大碗,“你啊,以后做事说话过过脑子,莫要那么冲动。”
  眼见苗大将汤面送到嘴里,苗二心头悬着的一口气散去,脸颊微红,挠着后脑勺咕哝道:“我知道了。”
  分明是隗壮的汉子,此刻却像个认错的小孩子。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不速

  一  赤南侯府。
  从韩玉琦与如意取回的牛乳中舀出一小瓷碗放在桌上以待研究,余下一桶,命如意收好,留作明日去王家庄给天机提亲用。
  小瓷碗旁边,一溜摆开十几个小瓷盅,按着顾玉青的吩咐,吉祥用一柄被滚水煮过的白瓷勺,从小瓷碗中舀了一勺牛乳倒入一个小瓷盅里。
  液体碰撞瓷器,淅淅沥沥,格外悦耳,可此刻一桌合围的几个人,却是个个面色凝重。
  一勺牛乳恰好将小瓷盅倒满一杯,转手搁下瓷勺,拿起手边细长银针。
  随着这银针的针头没入到那牛乳中,满座之人,无不屏气凝神,顾玉青死死捏着手中丝帕,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银针,而韩玉琦的表情,比顾玉青而言,更是带了几分黑云压城的凝重,甚至有几分壮士临别的悲壮。
  明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在他而言,仿若几百年一样漫长。
  终于,就在韩玉琦一口气要憋不住的时候,吉祥抬手,将银针抬起,针头处挂着牛乳,正一滴一滴向下滴落乳白的液体,银针的颜色却是没有如顾玉青预料那般,变乌发黑。
  这牛乳中无毒吗……
  顾玉青心下摇头,绝无可能,这牛乳,一定有问题。
  苗疆余党费尽心机的谋划这一局,怎么可能在送进宫里的牛乳中不做手脚。
  更何况,在牛场时,苗二是亲口说过,虽然他的话音儿被苗大及时的喝止,可顾玉青顺着他戛然而止的声音,能够推测出,他们必定在牛乳中添加了什么东西。
  再说,苗疆巫族,最善制毒用毒,他们出手,必定与毒有关。
  眼睛盯着吉祥放置一旁的那个毫无色变的银针,顾玉青紧缩的眉头忽的一松,嘴边挂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真是蠢!
  怎么竟就忽略了这一点。
  苗疆余党之所以在众多皇商中选定牛乳,不就是因为宫中能够用牛乳的人唯有那么几个,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慧贵妃以及皇上,就连宫中皇子,都分不到。
  显然,他们的目标,就是皇上。
  他们欲要对本朝行不利之事,必定图的十拿九稳,越是范围小,就越容易成功。
  可皇上用膳,不论什么,都是有御用太监亲自试过之后,才肯品用。
  宫中试毒太监,一般都要先以银针试探,确认无误之后,才会自己亲口服用检验。
  若是他们真的在牛乳中放了银针能试探出的毒药,岂不是不等皇上享用,单单在那试毒太监那里,就过不得关!
  更何况,他们既是苦心谋了这一局,就必定是做了万分小心的准备。
  这样浅显的道理,她竟然都忽略,还要大张旗鼓的搞了银针试毒,不是蠢,又是什么。
  苗疆之人,个个都是用毒高手,怎么会下了那种能一根银针就能试出的毒药。
  自嘲过后,顾玉青命吉祥再另外舀出两瓷盅的牛乳来,一盅端至韩玉琦面前,一盅端至黄嬷嬷面前。
  韩玉琦乃牛场原主人,对牛乳的味道气息,自是熟稔,而黄嬷嬷,精通药理,兴许能堪得一二。
  各自接过瓷盅,黄嬷嬷与韩玉琦对面而坐,着手查看,却是半个时辰过后,各自摇头,满目愁容,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捕捉到。
  顾玉青蓄满期待的眼底,不禁就弥漫上一层失望之色。
  明知这牛乳一定就有问题,她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安,惶恐和恼怒如同潮水,汹涌而来,让她只觉浑身无力。
  沉默良久,终是长吁一口气,气息幽幽叹出,顾玉青调整了颓丧的心态。
  既然自己查不到,那也唯有等着对方暴露马脚了。
  吩咐吉祥拿了笔墨纸砚,洛阳宣纸上,狼毫湖笔浓墨蘸饱,一个个娟秀的蝇头小楷挥洒而上,不过须臾,便写就两张便条。
  一张字迹寥寥,一张字迹繁密,指着那两张宣纸,顾玉青吩咐道:“这个字少的给恪儿,这个字多的,给慧贵妃娘娘送过去,你即刻就出发,也不用亲自进宫,只让宫门口的魏七递进去就行。”
  吉祥点头领命。
  如意用细沙将纸上墨迹吸干,折叠整齐,吉祥接过,转头离开,只是方才抬步,又被顾玉青唤住,“你告诉魏七,今夜若是得空,让他寻机会悄悄来府上见我一次。”
  吉祥应诺,推门而去。
  既是自己这里查无所获,顾玉青便遣散众人,只留了如意在一侧服侍着。
  今日苗大能用苗疆语试探她,又一路派了探子跟踪她的行踪,他日便定会试探魏七。
  虽不知苗大对魏七要用什么样的法子,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原先倒是听萧煜提起过,之所以将魏七派到宫门口当值,就是因为魏七会几国语言,而宫门口又是一个寻常人注意不到却消息最为汇集的地方。
  只是不知,这魏七会不会苗疆话。
  若是会,便是万事大吉,若是不会,怕又要另寻他法。
  顾玉青正揉着眉心神思冥冥,忽的听到窗外一阵脚步声,正密密仄仄传来,登时手上动作一顿,转头朝窗外方向看过去,气息跟着就是凝滞。
  正在拨弄地龙炉火的如意,闻音倏地浑身汗毛站立,几乎是一个瞬间,原本蹲在地上的她便跃身飞到窗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唯有四个字:如临大敌。
  素白的明纸窗子被如意悄无声息的押开一个极小的缝隙,透过缝隙,她猫腰墩身,一只带着精光的眼睛朝外看去。
  北风呜咽咆哮的院里,借着天空如盆满月的点点清辉与赤南侯府半丈一盏的大红灯笼,如意瞧得一真切,一个身穿夜行衣,动作灵敏仿似一只穿梭于密林的猎豹的男子,正一步步逼近过来。
  他的步伐,像极了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
  如意顿时心口一凛,冷汗袭上额头,与此同时,藏匿在袖口处的一排绣花银针暗器倏忽落入手中,透过窗户押开的那道缝隙,准确无误朝那逼近而来的男子瞄准。
  银针在烛火的映照下,发着幽寒冷光。

  ☆、第五百九十七章 魏七

  一  已经退下正准备歇息的黄嬷嬷亦是听到院中脚步声,忙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拔脚就出来。
  “什么人!”压了声音怒声呵斥。
  黄嬷嬷突兀的一声呵斥让如意已经运至指尖的力气倏忽停住,牛毛粗细的绣花银针便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没有被弹射而出。
  如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院外的人,等他回答。
  一直在如意背后沉默的顾玉青忽的说道:“该是魏七。”声音笃定,带着从容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气息。
  几乎与顾玉青异口同声,传来屋外那黑衣人的声音,“嬷嬷,是我,魏七。”声音被压得极低。
  如意顿时……
  再转头,一脸幽怨看向气定神闲的顾玉青,“小姐一早就知道是魏七,怎么不和奴婢说啊,奴婢差点一针射向他膝盖。”
  顾玉青抿嘴笑道:“你的功夫,还伤不到他,我是好心要让你开开眼,你倒怨我。”
  如意闻言,默默翻个小白眼,嘻嘻一笑,扶了顾玉青起身到外间。
  刚刚落座,魏七便被彩屏引了推门而入,裹了一身寒气,行礼过后,顾玉青开门见山,“你可是会说苗疆语?”
  魏七低眉顺眼,恭敬道:“会的不多,许多话,听得懂,不会说。”坦白直言。
  顾玉青心头一口气便松了下来。
  会的不多与不会,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啊!
  对于试探这种事,只要听得明白对方在问什么,便足以。
  “还是先前我与你说的事,近日来,可能会有充作汉人的苗疆人来寻你。我既是给了你苗疆细作的身份,那人必定要对此进行一番试探,你且警醒着些。”
  魏七闻言,略略思忖一瞬,道:“小姐是让奴才配合他的试探?”
  顾玉青含笑点头。
  魏七沉默一瞬,似是不好张口却又不得不张口,面上泛红,带着为难,却终是启唇问道:“殿下可知此事?”
  顾玉青直言道:“他在西山,尚未回来。”
  言下之意,萧煜并不知情,魏七自然听得明白,“殿下回来,奴才是否需要主动向殿下回禀?或者,殿下若是问起奴才行踪,奴才是否要告知?”
  殿下曾嘱咐,让他对待顾玉青与对待殿下用同样的心思。
  他对殿下忠贞不二,对顾玉青自然也要赤胆忠心。
  谋其事,忠其主。
  若是顾大小姐不许他透露分毫,纵然他心头觉得对不起他家殿下,也绝不会露半句风声。
  对于魏七的问题,顾玉青定定一怔。
  魏七到底是萧煜的人,她凭着情分借来一用,却是没想到,魏七对她,竟然忠心到这般地步。
  能如此发问,足以见得,只要她吩咐,答案是不许,魏七必定守诺。
  魏七之举,代表的,根本就是萧煜对她的一颗心。
  顾玉青只觉浑身有暖流汩汩流淌,直直流入心尖,驱走所有雾霾阴寒。
  面上笑意,越发柔和,“他若问起,你便据实相告,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魏七闻言,心头蓦地大松一口气,“是!”回答之声,较之先前提问之时,不知欢脱几倍。
  让他有事瞒着殿下,纵然能做到,可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啊!
  顾玉青抿嘴浅笑。
  简单嘱咐过后,让如意给魏七封了一千两银子,如意将托盘捧上,一眼看到托盘中的银色光泽,魏七当即拒绝,“小姐这是何意?奴才既是殿下的人,就是小姐的人,为小姐做事乃理所应当,分内之事,怎么能收银子。”
  说话间,魏七脸都要绿了。
  顾玉青忙道:“是我没说清楚。这银子,是给你用来与前来试探你的苗疆细作周旋之用。”
  “他能试探你,你自然也能将计就计试探他,我听殿下提起,你的酒量不错?”
  听顾玉青说道这银子是另有用途,魏七那颗心才算安稳下来,得她如是发问,当即面红,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马马虎虎,最多一次,女儿红十坛,花雕十五坛,喝完倒是没有醉,只觉脚下发飘,就是贡房去的次数多了些。”
  最后一句,咕咕哝哝,说的极是小声。
  顾玉青倒是忍了笑,立在顾玉青身后的如意闻言,当即眉眼弯弯,紧绷嘴唇,肩膀剧烈耸动。
  “那人来试探你,你只管带他去京都最好的酒楼,敞开了吃喝,他能不能从你这里问出想要的东西是他的本事,你能不能反将一记就是你的能耐了。”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不是几顿酒不能解决的问题,但是这问题如何解决,是谁被谁解决了,那就要看究竟双方是谁技高一筹了。
  魏七明白顾玉青的意思,转手接过如意捧上的银子,小心收好,捧拳道:“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顾玉青点头。
  能被萧煜看重的人,自然是不会差,她从不怀疑质疑魏七的能力,更不怀疑他在这件事上的结果。
  要吩咐的事情吩咐完,彩屏引了魏七离开,顾玉青满面笑容倏忽退下,转头满目担心看向如意,“你去迎一迎吉祥,怎么魏七都来了,她还没有回来,我心头实在不安。”
  说着话,顾玉青起身朝里屋而去。
  吉祥的差事是将那信函交到魏七手中,之后的传递,由魏七负责,眼下魏七都从她这里离开了,也不见吉祥回来。
  纵然魏七武功高绝,速度奇快,可她的小吉祥也不是吃素的啊,纵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此刻也该回来了。
  如意得令,当即领命而去,急急几步行至门口,刚要开门,木门忽的被人一把推开,不及如意反应过来,吉祥整个人便冲了进来,与如意撞个满怀。
  “哎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如意不禁失声惊呼,脚下没站稳,几个趔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重心。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我一跳,得亏开门的是我,若是小姐,哪里经得住你这一撞。”
  看清吉祥身上并无负伤,整个人毫发无损立在那里,如意白她一眼,抱怨道。
  吉祥笑嘻嘻将门合掩,“你没有听到脚步声,为什么就要来给我开门,莫非咱俩心有灵犀?”

  ☆、第五百九十八章 花巷

  一  如意横她一眼,“谁要和你心有灵犀,是小姐见魏七都来了又走却不见你,以为你有什么事,要我去寻你。看你这吃了鸡血的样子,哪像有事的,要有事,也是惹了你的人有事。”
  如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吉祥皆不理她,反倒是拈了她的头一句,说道:“你不和我心有灵犀,要和谁心有灵犀呀?”眉眼弯弯,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得此一言,如意顿时面红耳赤,甩了帕子扭头朝顾玉青里屋走过去,“你自己捂热了身子再进来,坏透了的小蹄子。”
  顾玉青坐在床榻上,早就听到吉祥如意外面的声音,担心的心绪散去,眼见如意进来,顾玉青揶揄道:“你与吉祥一起长大,你不与吉祥心有灵犀,是要与谁心有灵犀呀?”
  如意没想到顾玉青也要打趣她,登时脸颊越发红的如同地龙里炭火,扭着手里一方帕子,娇羞道:“小姐怎么也和吉祥一样!”
  顾玉青顿时哈哈大笑,心头却是瞧得真切,如意这丫头,多半是有了心悦之人。
  否则,以她这两个丫鬟的性子,纵然被拿这种事打趣,也断然不会扭捏到这般地步。
  心思及此,顾玉青不由却是一叹。
  可惜,上一世,她把所有的精力心力都花在了为萧铎夺嫡这件事情上,她的两个小丫鬟也是跟着她风雨无阻昼夜不息,到最后,到她死,她们也没有有个归宿。
  不然,这一世还能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帮着吉祥如意挑一挑那郎君是好是坏。
  她的丫鬟,纵是个下人,可也是她手里的宝,今生,顾玉青绝不会委屈她俩。
  所嫁之人,即便不是荣耀富贵,却也不能是寻常小厮商贩,她的丫鬟,跟着她都没有吃苦受累,嫁了人,就更不能去吃苦。
  这厢顾玉青心头思绪滚滚翻动,那厢吉祥已经脱了外出衣服,换过家常衣衫款款进来,眉眼含笑,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题里,一进门便朝着如意挤眉弄眼。
  “你也告诉告诉小姐知道呗,让小姐替你把把关,看那人是不是值得托付一生。”吉祥说话时的笑意,简直如同明路上身。
  不知为何,自从和萧煜的亲事定下,顾玉青每每见到吉祥贼兮兮的笑,总能想起明路。
  听吉祥的话音儿,顾玉青知道,自己所猜乃是不错,当即落目朝如意看过去,等她说话。
  一向杀伐决断英姿飒爽的如意,闻得吉祥词语,登时面颊红的能拧出水,“嗯”的一声,竟是甩了帕子拔脚就朝外跑。
  顾玉青一怔,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木门被如意打开又合上,顾玉青才笑意渐收,看向吉祥,“她可是有心上人了?”
  吉祥就本着那副贼兮兮的笑容,小鸡啄米点头。
  “谁啊?”顾玉青笑容不知不觉浸染面颊,收都收不拢。
  刚刚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吉祥,顿时就敛了笑意,道:“小姐还是自己问如意,这个事,她不说,奴婢怎么能替她说。”一本正经的模样,极是可爱。
  顾玉青越瞧越觉她与明路简直合体,粉嘟嘟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一捏。
  吉祥不说,顾玉青自然不会再问,这种事,当然还是亲自问如意的好。
  揭过如意这一茬,顾玉青便正色问道:“怎么去了这样久才回来?”
  吉祥才敛了的笑容,当即便忍不住,又绽出来,粉嫩的脸蛋透着扑扑红色,娇艳无比,“小姐猜奴婢瞧见谁了?”
  顾玉青瞧她的样子,眉飞色舞,活灵活现,足像是刚刚抱着几只活鸡吸了血,蹙眉略略一个思忖,道:“你瞧见苗二了?”
  吉祥……笑容在脸上登时僵住,嘴角一颤,无力翻出一个小白眼,“小姐,您就不能先猜一猜再说出真相?”
  顾玉青却是怔怔一愣,“你当真看见苗二了?”
  这个时候,可是要到宵禁时分了,牛场距离京都,虽说是京郊,可到底远,深更半夜,他跑到京城来做什么!
  刚刚还因为被顾玉青一举猜中结果而略略有些挫败的吉祥,得顾玉青如是一问,仿佛不知从哪又找回了力气,眨着眼睛抿嘴笑道:“小姐一定猜不到,他到京城来做什么。”
  顾玉青嗔她一眼,“卖关子,你难道不困啊!”
  吉祥摇头,“不困啊!”
  顾玉青……“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卖关子,说完早点去睡觉。”
  吉祥则兴奋的完全忽视的顾玉青这句话,笑嘻嘻道:“奴婢从宫门口折返回赤南侯府,路过鼓楼大街,在鼓楼大街与花巷的交界处,看到的苗二。”
  花巷!
  花巷之所以被叫做花巷,实在名副其实,那是一条遍布野花的小巷。
  说是小巷,其实并不小,只是没有鼓楼大街宽敞罢了,巷中风月场所鳞次栉比,每至夜幕降临,整条巷子都充斥了莺莺燕燕的声音。
  酒香混着胭脂香,常年萦绕笼罩在巷子上方,就连巷子背后的排水沟,都是飘着殷红的胭脂,厚厚一层。
  苗二深夜入京,竟是去了花巷。
  这件事,若是换作旁人,顾玉青意外之余必定又觉情理之中,可从牛场回来,周秉德曾说,他怀疑苗二并非健全男子,身体残缺可能与宫中内侍并无差异。
  周秉德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
  此事他虽非确凿证据,可能被他怀疑之事,距离真相,往往也就十之八九了。
  倘若真如周秉德所言,苗二并不健全,那他此举就让顾玉青惊诧了。
  坊间倒是有关内侍寻花问柳的传言不少,宫中也有内侍与宫女对食,可……可到底心头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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