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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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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和你说他是内侍啊?他原本就是个侍卫,自然有喉结。”顾玉青轻描淡写说道。
苗二顿时面上表情一僵,不由喃喃,“不……不是内侍啊!”这才恍然,好像人家确实没有说过自己是内侍太监,他们所听到的,也就是那长工自己的一番推测而已。
对于弟弟的急躁,苗大当即转头狠狠瞪他一眼,直到苗二缩了缩脖子住嘴不再说话,苗大才转眸再次看向顾玉青,语气不像苗二那般,带着让人一听就是虚张声势的戾气,却因着沉稳,反倒凭添几分老辣,不容人小觑。“姑娘当真是宫中贵人?”
顾玉青转头定定看向苗大,隔着围帽的薄纱,细细瞧着他眼底闪动的神色,心头方才漾起的那份情愫忽的犹如波涛翻滚,“我若不是从宫里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名字。”
说着话,顾玉青转动着手里精巧的小手炉,忽的,不知是手滑还是怎样,那原本被她紧紧捧在手心的手炉就“咣当”一声,砸落在地,手炉圆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发出砰砰啪啪的声响,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停稳,好在手炉的封口紧实,其中炭火并未落出。
吉祥忙弯腰去捡。
顾玉青却是一瞬不瞬凝着苗大的神情。
手炉落地一瞬,苗大当即眼皮一跳,登时薄唇抿起,满面紧绷如同戴了一张铁质面具,眼睛死死勾着那手炉,整个身子,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牵扯着,若非这力气,他早就一跃而起,奔向那手炉。
待吉祥将那手炉捡起,送还至顾玉青手中,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手炉分毫,紧抿的嘴唇却是几番微翕,喉头滚动,覆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捏拳。
眼底波光澎湃,迷离却又激荡,复杂的神情顾玉青透过面前一方薄纱看不懂,却识得其中的情意绵绵和牵肠挂肚。
萧煜看她时,便是这种目光。
曾经,父亲远征,临行前,母亲看父亲,便是这种目光。
顾玉青心头一跳。
这手炉是她临行前特意挑选而拿的。
今日来牛场,她本就是准备要与这牛场的新主人过过招,在顾玉青的揣测中,他们既是有可能是苗疆之人,是穆太妃之后的残存党羽,那么她手中的这个手炉,必定能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
这手炉还是一年元宵节,宫中赏灯,她着实冷的打抖,太后娘娘瞧着心疼,恰好穆太妃身后的宫女捧了一个手炉,为穆太妃预备着以防万一,太后娘娘便偏心,让她把那手炉给顾玉青用。
太后语出之后,顾玉青在穆太妃面上看到倏忽而过的痛色,当时只觉她是不愿意,当即便婉言拒绝,只是太后心疼她,怎么会由着她拒绝,不由分说便将那手炉塞到她的怀里。
等她手里握着热乎乎的手炉再看穆太妃的时候,她眼底面上的那抹如同刀割一样的撕心裂肺的痛已经全然不见,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现一般,只对她含笑点头。
长辈赐不可赐,就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到底还是将手炉一路抱回赤南侯府。
她有自己的小手炉,是母亲在世时亲自为她挑选的,自然不会再用穆太妃这个,便让吉祥将其封存到库房中。
因着今日要见之人身份特殊,才有特特的寻了出来。
纵然早就想到,如果对方当真是苗疆之人,那么在看到她这雕刻了精美的苗疆皇室花纹的手炉时,必定不会无动于衷。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苗二的感情波动不过尔尔,这个苗大,竟然是这般的反应。
他这样子,分明是与这手炉的原主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思潮翻滚,顾玉青从吉祥那里将手炉接过,转手将其放置一旁小桌之上,“屋里暖和,也用不着它了,免得再手滑,打落下去,若是坏了,太妃九泉之下怕是都要不安宁,这可是太妃在世的时候,最最看重的东西。”
顾玉青觑着苗大的神色,揣摩这他内心情绪翻滚,刻意说道。
果然,随着她的话音儿想起,苗大覆在扶手上的拳头,手背青筋暴突,两只手颤抖几乎不能停下,嘴角更是剧烈的抖动。
胸腔内分明有如一条喝了雄黄酒的蟒蛇,在不住的翻滚扭动巨大的身躯,想要冲破他的胸口,喷发出来,可他却是用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死死的将自己的情绪克制住。
额头上渗出一层豆大汗珠,却愣是对顾玉青的话,装作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顾玉青瞧着,嘴角就抿起笑容。
这一趟,还真是不白来。
虽然不能确定这苗氏兄弟是否就是苗疆之人,但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身份,必定与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不是苗疆人,也是在为苗疆做事。
除此之外,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这份收获,将会成为顾玉青与其周旋中的一张王牌,一张意料之外的王牌。
“皇后娘娘被禁足,她宫中上下所有人员皆不可随意出入,从今儿起,你们这里的事情,由我负责。”目的已经达到,顾玉青便不再浪费时间,而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苗二闻言,就坐不住了,“你负责?你谁啊就你负责,你负责的了吗?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眼下的机会,在牛乳里……”
苗二激动之下,蹭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指着顾玉青的鼻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狂喊,面红耳赤,眼皮打斗,浑然不觉,他所言,透露出了多少讯息。
顾玉青几乎屏气凝神,听他咆哮,在牛乳里怎样……
☆、第五百九十一章 私情
一 可他的话音儿到了关键之处,却是被苗大一声厉呵,制止住,“浑说什么!”
苗大的话字虽不多,可那眼神,却是能刺穿人的心肺,方才还暴怒如一头发疯的狮子的苗二,登时蔫了下去,他也知道,自己失口了,险些酿成大祸。
眼前这姑娘是谁都不知道呢!他竟是差点一怒之下就将谋划多日的秘密宣之于口。
意识到这一点,苗二愧疚之下,愈发恼羞成怒,看顾玉青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善,介于苗大之威,转头一屁股哐当落座,双眼却是喷火一般,直勾勾盯着顾玉青。
顾玉青对于苗二的怒火,视而不见,这世上,最最不可怕的,就是像苗二这种咋咋呼呼的人了。
反倒是一直沉默闷声的苗大,能一个眼神就吓得苗二缩脖子,才真正的可怕。
尤其他在见到那手炉时,分明是满身血液激荡震骇,却能纹丝不动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和心底的冲动,这样的毅力,可非寻常人所有。
回眸看向苗大,恰好苗大开口,狐狸一样的眼睛微眯,透过顾玉青面前的纱幔,凝着她那并看不见的面容,抽了几下嘴角,道:“我们不过一个牛乳供应皇商,皇后娘娘那里如何,哪里就关我们的事。”
声音清淡寡漠,却是低沉暗哑,分明是正常的说话,可一字一句从他的嗓间发出,却是如同每一个字都遭受过一次血火的洗礼,迸出嘴边,就含了某种强烈的气息。
顾玉青不动武功,察觉不到,只觉他说话气场十足,可立在顾玉青身侧的吉祥却是猛地将拳头握紧,藏在衣袖间的削铁如泥的小匕首,一寸一寸滑入掌心。
虽尚未交手,可凭着他说话间吞吐的气息,吉祥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眼前这已过四十的汉子,武功绝非寻常高手,只怕她与如意联手,也未必及的上他分毫。
而苗二,吉祥亦能肯定,他连的是些外家的硬功夫,不足为据。
因为紧张,吉祥后背渐渐逼出一层细汗,沾湿了里衣。
顾玉青感受不到苗大的武功有多高,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吉祥的紧张。
心思转动,捏了帕子的手略略用力,顾玉青接了苗大的话,虽心中悬着一口气,谨慎小心不敢有分毫失误,说起话来,顾玉青却是带了一种比苗大还要寡漠的态度。
“哦?皇后那边如何与你无干是吗?”说着,顾玉青一声冷哼,“既是你如此态度,能替我朝已故公主效命的人千千万,我还真就不缺你一个!”
我朝已故公主六个字,顾玉青咬的格外清晰。
本朝公主,并无已故夭折人员,顾玉青口中的这位已故公主自然指的是苗疆公主,已故的穆太妃。
原本,她的计划并非如此,可眼下,既然苗大对穆太妃的手炉如此紧张,顾玉青便存了试探利用之心。
“之所以选定你,是因为公主殿下的生前嘱托,可你不知恩情,倒是辜负了公主殿下一片真心,我既是公主殿下的唯一传人,那便由不得你糟蹋的她那颗心!”顾玉青有意说的气愤。
“我既是能唆动了皇后扶持你二人代替韩玉琦做着牛场的新主人,便能唆动皇后另则人选。复国大业纵然重要,可在我心中,什么都不过公主,我宁可耽误三五日,也断断不会由得你种狼心狗肺的东西……”顾玉青自诩穆太妃的亲信之人,对于矢口否认的苗大,自然是有理由痛斥的。
更何况,在她的揣测中,这苗大对穆太妃,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说着话,顾玉青眼睛圆睁,定定看着苗大。
若苗氏兄弟并非为苗疆做事之人,顾玉青这番话,其实可谓不伦不类,甚至外人根本就是听不懂的。
然而,随着她一字一句吐出,不仅苗大,就连暴躁易怒的苗二都并不张口还击半句。
只是当顾玉青怒骂苗大狼心狗肺之时,苗大一直紧绷的面颊,忽的漾起铺天盖地的悲恸,那份痛色,伴着无底的绝望,那种绝望是可望而不可得之后的绝望,让人瞧了,不免跟着心头一抽。
而他下首的苗二,却是又一次猛地弹跳而起,“你胡说,我大哥对公主那份情有多深,我瞧得真切,哪一日哪一夜我大哥不想念公主,你怎么能说他狼心狗肺,为了公主,我大哥一路追随到中原,这些年我大哥过得有多苦……”
苗二怒不可遏,顾玉青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果然,苗大与穆太妃之间,是私情,恋人的私情。
利用别人的感情,尤其是已故之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确不耻,可顾玉青宁愿不耻,也绝不会任由他们动摇本朝基业。
纵然苗大与穆太妃的恋情再怎么凄美决然,他们到底也是本朝的蛀虫。
所以……他们的感情,只会成为她手中的利器。
被顾玉青突然而至的一番话搅得心头钝痛无比,苗大一时间失神,等到反应过来苗二究竟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苗大厉眸瞪过苗二,逼得他再次偃旗息鼓落座,复又转头看向顾玉青。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一次再张口,苗大却是不再隐瞒,可语气略顿,却是话锋一转,瞥了一眼顾玉青身后的吉祥,道:“你不要以为,你身后这个婢子会些武功就能任意而为,你我若是敌人,十个她你也走不出我这屋子一步。”
威胁的话说的毫不掩饰。
“你若不再效命于公主,那我们便是敌人,你若已经叛变公主,尽管动手,纵然你不除了我,一朝出了这道门,我也绝不会放过你,我不会容忍背叛公主的人安然活在这个世上。”顾玉青抱定穆太妃这张王牌。
说罢,转目去看一侧的小手炉,又道:“有这手炉见证,你今日所言之事,想必公主在天之灵听得一清二楚。”
随着顾玉青的视线,苗大目光落向那手炉之时,登时浑身一个激灵,满面苍白!
☆、第五百九十二章 苗语
一 手炉……
这手炉……
瞧着手炉上繁美的图腾花纹,那专属于苗疆皇室所拥有的花纹,苗大思绪纷飞,眼角不禁一颗滚热的泪滴落而下。
瞧着他的样子,顾玉青趁热打铁,“我再说一遍,皇后已经被禁足,她宫院之内的所有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特意冒了风险跑这一遭,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方才已经耽误了不少,现在长话短说。”
趁着苗大失神苗二无措之际,顾玉青抢先道:“先前计划一应不变,你们以后有事,只到宫门口去寻一个叫魏七的侍卫,他会把消息传到我那里。”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侵犯不可置疑的凛凛和骄傲,仿佛,一切本该如此,她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的领导人,苗疆前朝公主,本朝穆太妃的接班人。
“我出入宫门,亦非易事,以后有什么情况,就靠他传递。我有什么布置安排,也由他传达。”
魏七乃萧煜安插在宫门口的侍卫,今日出门之前,顾玉青便吩咐黄嬷嬷前去宫门前与其打好招呼。
说着,顾玉青做出起身离开的姿势。
只是她方才立身,便被豁然而起的苗大一把拉了衣袖,“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她的手炉,这手炉……这手炉她断然不会随意赠人的,就算是亡故,她也会将其带入棺椁,陪她度过漫漫阴暗的地下岁月,直到我完成大业去寻她。”
苗大的声音,再也没有最初的凛冽霸道,扯着顾玉青衣袖的手,遍及沧桑狰狞的岁月痕迹,喉咙如同被滚热的开水烫过,发出的声音,凄婉哀绝。
那样子,哪像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
顾玉青听着,心中千回百转,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跃上心头,她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手炉,极有可能是穆太妃与苗大的定亲之物。
可此时,她却不能再冒险。
这种事关细节的事情,稍有偏差便是差之千里,容不得她有分毫失误。
避开手炉,顾玉青道:“你以为在这里,她还是神圣高洁不可侵犯的公主吗?她不过是一个先帝遗孀,本朝太妃罢了,先帝在位时,她尚且得宠,风光无限,能为我朝尽绵薄之力,可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她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本朝太后有多厌恶苗疆人,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她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寿终正寝,已是万幸,难道你觉得她还有资格挑选自己的陪葬品!”
说着,顾玉青身子一转,正面面对苗大,抬脚朝他逼近一步,苗大身子魁壮威武,顾玉青在他面前,不得不扬起下巴,可纵然如此,她的气势,依旧不减分毫。
“可见这些年,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可是尊贵的公主,与人为妃,说的好听是宠妃,实则呢?放在寻常百姓家里,不过就是个妾室!”
“你知道什么是妾室吗?那就是可有可无的奴几!你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她要将这手炉带入棺椁,你这样的话,被她听到,你知道她又要落下多少泪吗?”
攻心术,顾玉青用的可谓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在顾玉青一步步紧逼中,粗壮结实如苗大,却是脚下发软,连连后退,尽管嘴唇紧咬,不发出一个声,可他满面的表情,满眼的悲痛,却是早就将他的心绪出卖的一干二净。
然而,深谙攻心术的顾玉青,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素手微抬,一把甩开苗大扯着她衣袖的手,手起袖抬,带着一道薄凉厉风。
明纸糊就的窗子,外面北风呜咽,虬枝乱颤,如同阴阳两隔的边界,声声凄凄,惨惨哀绝,如同鬼魅幽魂在哭诉上一世的哀怨情仇。为顾玉青接下来的话,极力的渲染悲凉。
“你知道当年她有多么不愿意入宫吗?你知道她在宫中的四方天里留下多少含血的泪吗?你知道……你知道她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吗!”
最后一句铿锵质问之声出口,苗大退着的步子刚好到椅子边,登时心头一缩,“砰”的跌坐在椅子之上,双手捂面,粗糙的手指缝隙间,有清泪滑出。
眼见如此,顾玉青知道自己,至少在这一刻,成功了。
说罢,不及苗大苗二有所反应,她抬脚离开。
这世上的事,全则必缺,极则必反!
适可而止才是恰到好处。
然而,就在顾玉青举步行至门口,吉祥正要伸手将门推开之时,她背后低声呜咽的苗大忽的收了哭声,朝着顾玉青的后背,说出一句苗疆土语。
刚刚止了哭声,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甚至发出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可却丝毫不影响他语气间的咄咄凌厉。
顾玉青顿时浑身一颤,一颗心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她做了这么多,利用苗大对穆太妃的遗物手炉所表现出来的异于寻常的情绪甚至都逼得苗大当着她的面失口哭泣,却是依旧没有攻破苗大心头那道警惕防线。
苗大话音落下,冲着顾玉青发僵的后背,苗二接着用苗疆土语又说一句,相较苗大的阴毒很辣,苗二的声音,就逊色许多,只带了张扬的幸灾乐祸。
知道此刻背后有两双怎样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目光略过吉祥紧张到毫无血色的小脸,顾玉青缓慢转身,回头朝苗大看去,若无其事的深吸一口气,不露痕迹的幽幽吐出。
“公主殿下百般嘱咐,未成大业,你我皆要入乡随俗,在这片土地上,不得说半句苗疆母语,公主亡故不过三年,她的话你就都忘干净了吗?”顾玉青忍着心中紧绷的那口气,佯做发怒的斥责道。
苗大皮笑肉不笑,起身朝顾玉青走来,及至不过一人的距离,眼中闪烁着如豺狼一样的光泽,嘴角微扬,道:“这里没有外人,说一句无妨,你若连我苗疆之语都不会,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身份,更何况,从进屋到现在,你可是一次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连你的身份,都尚且不知。”
顾玉青毫不退缩更不躲闪的直直回视他,“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同她的身份一样,都是为我朝大业复兴的牺牲者!至于我在这个朝中宫里的身份,不过一个需架子,又何必多言!难道我的身份比我与她的关系,在你眼中,还要重要?”
☆、第五百九十三章 赌局
一 顾玉青的话,带着不满的寒凉。
苗大眼皮一颤,面上有杀气渐起,“不要同我东拉西扯,你若真是她的人,我肝脑涂地,你若不是,我必让你肝脑涂地!用苗语回答我!”
他的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字,都带着说到做到的分量,尖锐如同冰锥,能直凿人心。
不等苗大语落,苗二立刻抬步立在苗大身侧,一脸同仇敌忾的模样瞪着顾玉青,手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仿似一种对武力的炫耀与恐吓。
面对如是苗大苗二,顾玉青身侧的吉祥,更是一触即发,浑身的汗毛都站立起来。
顾玉青眼睑微垂,扫过苗二的拳头,抬眸直视苗大,红唇微启,一串吉祥听不懂的苗语就从顾玉青嘴里流利说出。
吉祥登时满心震惊。
不过跟在顾玉青身边久了,什么怪事没见过,纵是震惊的血液都在沸腾,她的面色,依旧一成不变,眼底波澜不惊连个水泡都没有。
敛了情绪,吉祥不由心头猜测,小姐到底说的什么,怎么她这声音,倒像是要哭了似得。
然而,吉祥敛的住心绪,苗大却是在顾玉青此言一出的同时,心中如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瞳仁紧缩又涣散,涣散又紧缩,盯着顾玉青的眼底,顿时就有欣喜与哀恸并进,蓦地席卷而来,将他满眼满面占据。
在顾玉青语落的一瞬,他浑身的力气如同被一瞬间抽干。
怔怔望着顾玉青,扯动嘴皮,喃喃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你怎知道?你怎么知道?”不住地重复。
眼中痛苦的眸光流转着某种炽热。
见他如此,顾玉青蓦地长舒一口气,纵然知道,此语必定能让苗大信服,可还是不禁冷汗冒上额头。
“现在,我能走了吗?”没有回答苗大的问题,顾玉青冷声说道,“耽误了我回宫的时辰,只怕公主遗愿,此生无望。”
顾玉青看向苗大的同时,苗二亦看向苗大,他那气势,只要苗大一个摇头,他当即就要出拳挥打一番似得。
可惜,苗大没有给苗二出拳的机会,悲恸洋溢于面,重重点头。
顾玉青当即转身,身后却传来苗二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大哥,她的身份,到底有疑,她管我们叫什么,她叫我们苗森苗林,却不叫我们真正的名字,难道就让她这么走了!”
苗二的语气,显然不甘。
听他如是说,扶着顾玉青的吉祥,登时手上力道一僵。
叫错了名字?
这一次,顾玉青却是不及苗大开口便再次转身,回脚逼直苗大跟前,仰头凝上他的双眸,道:“你若实在闲得慌,想要验证我的身份,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有一点我事先说清。”
“如果公主殿下的小手炉都不能让你信服我,我无言以对,只能说,公主殿下认错了人!她这一生惦记的,都付之东流。我可以说出你们的真实名字,只是,一旦我说出,那你也不必再替公主效力,你不配。”
顾玉青的气势,拿捏得极其到位。这样攻心为上的威胁,在上一世帮助萧铎夺嫡的路上,她早就磨砺的熟稔至极,此刻不过信手拈来。
说罢,顾玉青直直盯着苗大,本就与他近在咫尺,却不惜男女有别,又向前一步紧逼,“你要我说吗?”
苗大早被她之前一番话震得心神剧痛,纵然有九十九分的怀疑,可凭着那最后一分的侥幸,他也不敢打赌。
他心头的那个人,已经亡故。
活着的时候,不能让她展颜,在她死后,他宁愿复出万劫不复的代价,也不愿拿她的心做赌注。
这赌局若是赢了,眼前的女子利用了他们的感情而欲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结局,除了让他心痛之外,不会让他更高兴。
可若输了……若是输了,他连最后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活着的力气没有,死了的胆量就更没有,他拿什么去地下见她!
几乎是在顾玉青语落的一瞬间,苗大浑身犹如电击一般震颤,连连几步后退,大口喘着气,如同临死的锦鲤,抚胸摇头,“我会去找宫门口的魏七的。”
此言,算是认下顾玉青的身份。
“大哥……”苗二当即奔到苗大身侧,满面焦急。
苗大却是在顾玉青转身之际,一把扶住苗二的手,感受到苗大手指的冰凉沁骨,苗二心头焦灼的急火瞬间被这冰冷的温度浇灭,惶然道:“大哥,你怎么了?”
周秉德将马车不偏不倚正好对准打开的木门,顾玉青几乎是从屋中出来便直接钻进马车。
周秉德扬鞭,马车登时飞驰离开。
望着外面卷起的黄尘,苗大气若游丝倒在苗二怀中,“噗”的一声,一口冒着热气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苗二急的哇哇直叫大哥,一面扶了他到一侧迎窗大炕上去,一面用衣袖替他擦嘴角下巴的殷红血迹,心急如焚。
上一次见大哥吐血,还是公主殿下被逼和亲之时。
时隔这么些年,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心头,对公主的那份情,竟还是这样深。
苗大到底冷静,纵然急火攻心,可犹不忘吩咐道:“快,快去让我们的人跟踪那辆马车,看看她们到底去哪!”
苗二闻言,当即一怔,盯着苗大苍白的面上那抹刺目的血迹,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登时跳下大炕,拔脚朝外奔去。
原来大哥并不信她!
这厢苗二安排妥帖,看着探子出了牛场,他转头回屋照顾苗大,那厢,周秉德驾着马车已经离开牛场一里地。
一出了牛场的时候,顾玉青便吩咐周秉德驾车直奔皇宫。
凭她的身份,凭太后娘娘的宠爱,凭着萧煜在宫里特殊的地位,她若执意要求这马车进入宫门,并非难事。
不过是平白惹些是非话罢了。
马车遥遥,飞速而行,颠颠簸簸的车厢里,吉祥满目仰视,看向顾玉青,“小姐什么时候会说苗疆话了?奴婢竟都不知道。”
顾玉青抿嘴一笑,“我就会那一句!”
吉祥顿时……嘴角一颤,忍不住唏嘘:“就会一句,您就敢说!”
“十拿九稳,为何不敢!”
☆、第五百九十四章 倒塌
一 今日来见苗氏兄弟,顾玉青本就不是打的无准备的仗。
早在如意与周秉德调查韩玉琦牛场一事的时候,顾玉青就盘算了今日一局。
由于这牛乳更换的,实在突兀,她心头强烈的预感,此事必定与苗疆残余分子作乱有关。
所以,一切的准备,便皆以此为前提。
穆太妃尚且活着的时候,她无疑是这群人的最高首领,所有人行事接听她的吩咐安排,眼下穆太妃纵然不再,可按着苗疆巫族的传统,他们对这位已故的公主,却是有着不可磨灭的感情。
所以,穆太妃那用过的,雕刻着苗疆花纹的手炉变成了她冒充苗疆党羽穆太妃传人的法宝。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有天降之喜,这位牛场的新主人,苗大与穆太妃之间,私情情深至此。
因着这一意外,她原本的计划略作调整,整个过程便是出奇的顺利。
至于那句苗疆语,也非顾玉青刻意学过,实在是她年幼时在宫中玩耍,数次无意遇上穆太妃独处之时,总听她念叨,反反复复,就这一句,长吁短叹,带着不尽的忧伤。
无论什么语言,听得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至于这句话是何意思,顾玉青却是不知,直到今日见了苗大,洞察出他与穆太妃之间的不同寻常,被苗大用苗疆土语逼问之时,脑中嚯的电光火石,便迸闪出这句话来。
也是在那一瞬间,顾玉青突然捕捉到了穆太妃长吁短叹的原因。
能令一个女子一辈子念念不忘的事,只怕也唯有一个“情”字了,依着苗大对穆太妃所表现出的那份深情,再联系穆太妃独处时的神伤黯然,这句话,想来也是穆太妃与他之间某种私密联系。
纵然顾玉青至今仍不知这话的意思究竟为何,却笃定它于苗大而言,定是利器,直戳心窝的利器,让他无力还击。
不过,即便今日无意外之喜,按着原本的计划,她一样十拿九稳的能从那屋中安然走出。
毕竟,皇后被禁足,乃铁定事实。
这也就是为何当日在宴席大殿,顾玉青执意要将那一局做死,宁愿在皇上面前留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牙尖嘴利形象,也要把皇后禁足!
禁足皇后是其次,主要,她是要控制了皇后跟前的那个苗疆细作,让她与外界暂时失去联系。
只有控制了她,她才能游刃有余的调查此次牛乳事件。
若是所料不错,苗大定是会派人去宫门口探寻核实消息。
只是苗疆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那些人究竟都遍及何处,顾玉青一筹莫展,能做的,唯有小心谨慎,不让今日的事,被洞察出一丝马脚。
马车行至京门口的时候,周秉德忽的隔着厚厚的棉帘对车内顾玉青说道:“小姐,果然如您所料,他们一路派了人跟踪。”
思绪被周秉德的话打断,顾玉青接过吉祥递上的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喝上一口暖暖身子,道:“你只管将马车行到宫门里就是。”
因着一早黄嬷嬷得顾玉青的吩咐,赶到宫门前寻到萧煜安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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