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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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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青和萧煜闻言,不禁双双对视,却是从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不解,不解这嬷嬷,此言何意,什么叫是你就好,若是换作旁人,为何就不好?
  不及多思,却是又听到那嬷嬷道:“听说,端王没了?”
  提及端王二字,她才才舒出的一口气,又有些悬起,在未得到答案之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萧煜,眼底隐约还有畏惧和骇然,那是一种无法被时间消磨的畏惧,深入骨髓肌理。
  萧煜再次点头,“没了。”
  原本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得了萧煜肯定的答案,如同起死回生,那嬷嬷忽的从椅背上坐直起来,“没了,真的没了?”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喃喃自语。
  随着话音儿,眼眶中,热泪滚滚而出,只是面上皱纹太深,那泪滚入细纹之中,却是流不出来。
  “我想问你当年一些旧事。”待到那嬷嬷情绪稍稍平复,萧煜道。
  嬷嬷深吸一口气,幽幽吐出,带着沧桑的语气,道:“殿下是想问九殿下的事吧!”
  顾玉青一怔,心头开始突突突的加速跳动起来。
  若是萧恪的身份并无问题,这嬷嬷怎么会不及萧煜要说问什么,就一针见血,直指萧恪呢!
  萧恪……当真是,是她弟弟,吗?!
  目光凝着那嬷嬷,顾玉青气息开始加重,只是沉重间,不乏颤抖。
  被萧煜握在掌心的手,又开始颤抖。
  捏了捏顾玉青的手指,朝顾玉青投去一个稍安的目光,萧煜转头又看向那嬷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嬷嬷可否告知?”
  “当年……”随着回忆渐起,嬷嬷风霜遍及的脸上,开始动容,呼吸也跟着时缓时重,双眼微眯,整个人,似乎沉浸到了过往的岁月里。
  “当年……我们一行十人,得了皇后娘娘的指令,去给棠小主接生……”说道此处,那嬷嬷忽的情绪激亢,老泪纵横,“人人只当是去接生,接生过后照例拿封红买酒吃,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去了鬼门关。”
  当年十人,如今无一不离开宫门,单单住在京郊的五个,除了她,无一生还……难怪她会是如此反应了。
  双眼看着这接生嬷嬷,萧煜冷漠的眼底,泛上丝许同情,说到底,她们也是受害人。
  “我们得到的指令,是棠小主胎位不正,难产,可等我们进了产房,哪如指令那般,什么胎位不正,什么难产,棠小主根本还没有发作,却是挺着肚子被人死死按在床榻上,成嬷嬷正在给她灌催产药。”
  “她拼命的反抗,可因为嘴巴被人捏着,说不出话来,反抗之声,落到院子里人的耳朵里,竟是与产妇痛苦的呻吟声,并无两样。”
  “眼见我们进来,成嬷嬷当即就把手中药碗转手交给她身侧的搭档,指了摆在桌上的托盘里黄灿灿的金元宝对我们说:只要将今日所见所闻烂在心里,这桌上的金子,便是我们的。”
  “那托盘里,高高低低,一共码了三层金元宝,一辈子当值,也没见过那么些钱,谁能不动心!”
  说着,那嬷嬷长长一叹,“若是知道,那钱是卖命钱,打死我也不肯拿啊!只是一脚踏入产房,却是也由不得我们了。”
  “之后,一直是成嬷嬷一个人在忙,我们不过守在一旁,各自抱着藏在怀里的元宝,瞧着她罢了。”
  “催产药的作用,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棠小主就当真发作起来。”
  “虽是被逼早产,可因着怀孕期间,她勤于走动,孩子倒是生的极其顺利,婴孩刚刚落地,不及哭声爆出,成嬷嬷便灌了一勺汤药给她,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禁得住汤药的刺激,小脸登时涨成紫红。”
  “我当时吓得够呛,一步走到成嬷嬷身侧,瞧着她抱在怀里的孩子,问道:你要做什么,若要弄死她,你大可以一手捂死她,何必给她吃药!”
  “眼瞧着怀里的孩子不在挣扎,双眼紧闭,成嬷嬷才透出一口气,对我说:我做什么要弄死她,是金主儿要见这孩子,又不许人知道,我不能让她哭出声来啊,喂了点迷药而已。”
  “听说是迷药,我才松了一口气,可到底是刚出生的婴儿,什么药她那脆弱的肠胃,也经受不住啊,更何况,又是被催早产的孩子。”
  “只是,拿人钱财,到底口软手短,纵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无人再说什么,只瞧着成嬷嬷将那孩子迅速的包裹好,放入她的医药箱中,医药箱打开的瞬间,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正在安睡的婴孩。”
  “成嬷嬷将那婴儿抱出,因着我与她离得最近,转手便将孩子交给我,她一面将新出生的孩子放入医药箱,一面嘱咐:这孩子吃了迷药,且要睡呢,一会我不在,你们还是要折腾到傍晚,才能让这孩子哭出声来,作成是棠小主才生下她的样子。”
  “她嘱咐的话,才说罢,外面就有人来传信儿,说是赤南侯府的夫人难产,点名要了成嬷嬷去接生,得了话,成嬷嬷当即提了药箱,带着她的两个徒弟,抬脚出了产房。”
  “她走后,我们就按着她的嘱咐,折腾了棠小主半日,终是熬到天黑,才拿银针扎醒那孩子,孩子哭声爆出,这生产过程,也就算是告终,只是棠小主,因为前前后后的经受折磨,出血不止,不及孩子抱出产房,就没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喷血

  喃喃回忆着,听着她用毫无波澜起伏的语调讲述着这人神共愤的事情,顾玉青最先对她的一抹同情,荡然无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言,着实不假!
  “棠小主身份低微,没了就没了,左就她腹中的孩子,早就点了名要被抱养到贤妃膝下,原本生出的是个公主,却是被成嬷嬷换作皇子,贤妃娘娘毫不知情,却是在接过孩子的一瞬,眉开眼笑,谁还管棠小主的死活。”
  “我们几个,一人分了三个金元宝,更是乐得如同神仙,只盘算着回家买房置地,谁会去管那些。反正这些年,在宫里见过的阴暗魑魅手段,也是数不胜数,此次虽然骇然,但到底再惊悚的事情,也抵不过金子的诱惑。”
  “却是谁都没想到,竟是有命拿钱无命花。”说道此处,那嬷嬷扬着脖子一声长叹,布满皱纹的眼皮略略颤抖几下,眯了几乎要掉光睫毛的眼睛,透过头顶半黄半绿的树叶缝隙,去看天上的太阳。
  不知是思绪使然,还是阳光刺眼,一把浊泪,汩汩而下。
  可再开口,纵然是泪流满面,声音却是一如方才般,漠然……仿佛她讲述的这个故事,根本与她无关,根本就是一件极其寻常平淡的事情。
  “一行十人,刚刚回到歇息的院落,屋门尚未进去,就有人口鼻喷血,猝死过去,那血的眼色,深得像是猪血,喷的三丈高,当时我正走在她前面一点,正好浇我一头。”
  “她倒地不过眨眼功夫,我们还未回过神,就有小內侍引着一个太医进来,说是听闻这里有人得了病,特来瞧瞧,内侍话音儿还没落,那太医就行到死了的嬷嬷身边,蹲下身去,却也只翻了翻她的眼皮。”
  “再起身,就是一脸惊悚,一面用衣袖捂了口鼻,一面大声呼喊:这嬷嬷得的是疫病,这些人,怕是都被传染了!”
  “疫病?”那嬷嬷一声冷笑。“我们才给人接生回来,哪来的什么疫病!当时只觉惊骇万分,如今想起来,不过是金主儿觉得,以钱财封口不算保险,唯有死人才算干净罢了。”
  这番话,她说的极其冷漠,带着一股看透世事的苍凉,隐约中,却又带着浓浓的懊悔。
  “当初,若是没有贪财收那昧心钱,怕是也没有后来许多事了!”又是一声幽幽叹息,缓了半口气,“只是,哪有什么当初不当初的,见钱眼开,乃人之本性,谁也避免不了!”
  “在那之后,不过三天功夫,我们便相继被撵出皇宫,我是最后一批离开的,出了宫,一打听,才知道,我们那十个人,最先出去的那几批,没一个活着的。”
  “她们的死法,与死在宫里的那个,相差无异,都是口鼻喷血。我心里发虚,怕的厉害,也不敢回家,深怕我一回家就死在家里,吓坏我儿子,就辗转东躲西藏。”
  “谁承想,我不回家,就那么辗转了半个多月,竟然没死!什么狗屁疫病,我的那些老姐妹们,根本就是让人给暗杀了,只是手法高明,给人造成暴毙身亡的假象罢了!”
  “我老婆子虽见识短,可早些年,也是伺候过先太妃的,那些暗杀的魑魅手段,知道不少!”
  “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我侥幸逃过一死,等我再回家,却是得了这半死不活的病症,活活被折磨了十几年,因为这病,我儿子至今连媳妇也没有娶上……”大喘一口气,她扯着呼哧呼哧如同破败风箱一样的嗓子,继续道:“这些话,憋了十年,今儿总算是有机会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心里也就不憋得慌了。”
  语罢,这嬷嬷突然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左右两个肺,从嗓间咳出。
  明路立在一侧,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就瞪眼过去。
  她是啰啰嗦嗦,把憋在心头许久的事情,终于找到一个倾泻的机会,说了出来,可他家殿下和他家王妃还没有发问呢!
  待她语毕咳止,似乎再无说话的意思,萧煜问道:“你怎么就确定,那用金子收买你们的金主,就是端王呢?”
  那嬷嬷闻言,朝萧煜投过一笑,“当年我还在宫里服役的时候,殿下不是聪慧伶俐的紧吗?怎么十年过去了,反倒是没了长进,听人议论,说殿下转了性子,现如今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只知飞鹰走马?”
  她不回答萧煜的问题,却是带着一副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萧煜。
  她语毕,萧煜却是不接话,只任由她看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嬷嬷敛了目光,将一双眼睛落置旁处,“成嬷嬷的女儿是端王的侧妃,她是宫里的奴仆,那样出身的人家,她的女儿,怎么会有资格做王爷的侧妃呢!”
  “就凭这个,你就确定,金主是端王?是端王通过成嬷嬷收买指使了你们?”萧煜问道。
  那嬷嬷怔了一瞬,面上忽的现出一抹惊恐,转瞬不见,眼底又是那副要死不活了无生气的样子,“当然不仅如此,我肯定是端王所为,是因为我亲口听成嬷嬷说起过……”
  幽幽一叹,继续道:“至于为何说起此事,怕是与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无关,我可以不必说吧?”
  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从头到尾,凡是她知道的,她的的确确是如洪水泄闸一般,悉数倒出,此时这个她不愿说的,顾玉青与萧煜,却也相信,那内容不是他们所在乎的。
  自然也就不多勉强。
  “成嬷嬷从产房离开,留下那个被换掉的孩子,你们既知他是皇子,自然是打开襁褓看过,可在他的脚踝处,看到环状乌青胎记?”这是顾玉青最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是她唯一用来和弟弟相认的凭借。
  “环状乌青胎记?”那嬷嬷忽得顾玉青如是询问,不禁喃喃念出这几个字,眼睛微眯,从记忆中搜寻着某个画面。

  ☆、第四百七十八章 胎记

  等待总是漫长的,哪怕只有瞬息的功夫,于顾玉青而言,也犹如历经几个世纪。
  尤其,这嬷嬷今日一番讲述之话,又是如此的耸人听闻。
  一群宫里的接生嬷嬷,为了金子,在没有被任何人威胁的情况下,竟就将皇嗣偷偷换掉……这话若非是这当事人自己亲口说出,任她从旁出听到,却是怎么也不肯信的。
  实在是胆大包天,其心可恶!
  更何况,那被换掉的孩子,还十之八九,是她的弟弟。
  在这嬷嬷每每张嘴说出一个字的时候,顾玉青都随之心头大颤,全程下来,她是将憋在心头多年的话一吐为快,顾玉青却是听得四肢百骸,心神大颤,额头后背,冷汗一层盖过一层。
  莹润的面庞,血色如同抽丝剥茧,一毫一毫褪去。
  此刻话音儿问出,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嬷嬷,等她作答。
  那嬷嬷回忆一瞬,张嘴作答,顾玉青顿时只觉,她连呼吸心跳也止住了。
  “没有,那孩子身上干干净净,莫说胎记,连颗痣也没有。”说着,语气略顿,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又补充道:“说起胎记,棠小主生出来的那个公主,肩胛处倒是有一片红色胎记,状若梅花。”
  顾玉青闻言,顿时四肢震颤,原本被萧煜紧紧握在掌心的手,奋力的从他手中抽出,反手将萧煜衣袖抓住,用力之大,半寸长的指甲,深深刺穿萧煜的衣袖,骨节青白,森森可怖。
  一双眼睛,透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死死盯着萧煜。
  此刻萧煜早已经知道,顾玉青的亲弟弟,脚踝处是有一片环状乌青胎记的,那嬷嬷出口否认,也就是说,萧恪并非顾玉青的弟弟。
  本是抱了极大的希望,此刻那嬷嬷一句否定,犹如冰水从天而降,顾玉青此刻心情,萧煜当然能够体会。
  懊恼、自责、心疼、担忧……种种情绪纷沓而至,萧煜任由顾玉青扯着衣袖,行了口气,艰难的开口,安慰道:“没事,没事的,我们再继续找,一日找不到,就一日不放弃。”
  顾玉青闻言,却是拼命的摇头,眼中弥漫着的情绪,却不仅仅是失望和落寞,更有惊骇和悚然。
  这份情绪,就不是寻不到弟弟而失落所该有的了。
  萧煜心头微动,忽的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那嬷嬷,语气凌厉且肃然,“你肯定,那男孩身上无胎记,女孩儿身上却在肩胛处有梅花胎记?”
  得了萧煜的质疑,那嬷嬷当即笃定,“自然肯定。当时成嬷嬷包裹那女孩儿的时候,我就在她跟前,看的一清二楚。至于那被换掉的男孩儿,成嬷嬷走了那么久,我们又不能离开产房,闲来无事,也只有打量那孩子。”
  她有理有据的话,让顾玉青捏着萧煜的手,用力更紧,眼底波光,震颤不已。
  嘴角微翕,可转头看看那嬷嬷,却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只体内血气横流,横冲直撞,搅得她心神大动。
  那嬷嬷话音儿落下,却是又啧啧一叹,道:“那孩子也是,分明身上一团雪白,连个污点黑痣也没有,可偏偏左边眼睛下方,长着一颗小米粒大小的黑痣。”
  “都说黑痣长在眼下,叫做泪痣,这样的人,最是福薄。他虽在襁褓中被人偷梁换柱,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皇子,可到底不是养在生母跟前,也不知,他这泪痣,是福是祸!”
  嬷嬷嘀嘀咕咕,可她的话,却是犹如惊雷火药,这一次,不仅仅是顾玉青骇然不能自已,满场之人,除了没有见过萧恪的戚铭,几乎所有人,都目露惊骇之色。
  萧恪……养在贤妃膝下的九皇子萧恪……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泪痣。
  他清秀俊逸的面颊,一个黑点不沾。
  与顾玉青一个短暂的相视,错开视线,落在那嬷嬷身上,萧煜捏拳敛了有些紊乱的气息,“你说……那个被成嬷嬷从宫外抱进来偷梁换柱的男孩子,左眼下方,有泪痣,你可是记得真切?”
  说出去的话,又一次被质疑,不知是年岁大糊涂了还是怎么样,对着皇子,那嬷嬷就有些恼气。“自然记得真切!”
  一句话,说的生硬。
  萧煜却是无心理会她的态度。
  这嬷嬷所知道的,已经悉数说出,再问下去,也无意义。
  抬手一挥,示意明路和戚铭跟着吉祥,将这嬷嬷送下去,吉祥正要招了抬藤椅的婆子进来,那嬷嬷却是道:“四殿下,如今你要问的话,我不等你问,就一五一十悉数禀告,你可否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萧煜不做声,那嬷嬷就道:“我自知时日无多,唯一牵挂的,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殿下能否看在我诚心的份上,给他寻点正经事情做?”
  萧煜虽厌恶她为人,厌恶她当年的贪婪,可到底还是点头,“好!”毕竟是将死之人,当年的孽债,这些年的折磨,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了。
  得了萧煜的话音儿,那嬷嬷便口念阿弥陀佛,喃喃自语,“还好,还好今日接了我来的,是四殿下,是慧贵妃的儿子,若是换作三殿下,只怕我们母子,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一句,念得极轻,萧煜没有听真切,要她再说一遍,她却是摇头闭眼,不再多说。
  吉祥招了候在院外的婆子进来,抬了她,一行人离开。
  待到他们的身影离了桐苑的大门,顾玉青深吸一口气,扯着萧煜的衣裳,一双黑白分明透着骇然的眼睛,直直盯上萧煜,道:“顾玉禾,顾玉禾的肩胛处,就有一片梅花状的胎记!”
  激动之下,顾玉青的声音,颤抖不已,每一个字说出,都犹如被风吹散。
  萧煜闻言,顿时胸口一抽,心跳跟着停掉半拍,怔怔看着顾玉青,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其中的蕴意,“你说……你说……顾玉禾,是棠小主的女儿,是父皇的骨肉,是皇嗣?”
  顾玉青用力点头。
  只可惜,现如今,端王府倾败。
  她也不能再验证,成侧妃是否知道顾玉禾的身份,顾玉禾自己是否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她们两人,如同提线木偶,被端王设计了一辈子……

  ☆、第四百七十九章 哭包

  顾玉青此言,于萧煜,着实意外,不禁疑惑,“可顾玉禾,与成侧妃,容貌上,却是十之八九的相像!”
  顾玉青摇头,“容貌再像,也抵不过那梅花状的胎记。”
  萧煜怔怔,一时间,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顾玉青却是思绪回到上一世,上一世,顾玉禾一杯鹤顶红灌倒她的喉中,与萧铎开启并肩人生,可他们,却是亲生兄妹……
  嘴角不禁微扬,顾玉青只觉心头带了些许让人作呕的快意。
  待到二人皆回过神儿,才将心思偏转,落到萧恪身上。
  “萧恪既非父皇亲生,又非被端王掉包之人,那萧恪,到底是怎么进的宫,何时进的宫,谁让他进的宫,在萧恪之前的那孩子又去了哪里?贤妃抱养萧恪,就算婴儿的面容模糊不辨,可孩子眼底少了一颗痣,却是怎么也没有发现呢?”
  震骇之下,萧煜满目疑惑,将心头这些疑虑,悉数吐出。
  顾玉青却是神思飞荡,不自觉,心头千回百转,想到“天机”神玉之言,想到她在丰台祖屋时它给她下发的那个任务,想到前几日它突然蹦跶出来说的那句话“见到弟弟感觉如何?”
  神玉乃上古神物,通晓古今将来,它所言,必定无误。
  按着它的话音儿,萧恪根本就不是她的弟弟。
  顺着思绪,萧恪与她,每每接触,彼此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却是让人安心踏实的情愫,徐徐萦绕而上,顾玉青猛地就想起她重生以来不断做的那个梦。
  梦里,有两个小胖墩儿,光着屁溜,手牵手迈着短腿儿朝她跑,问她要桂花糖,喊她姐姐。
  从前,她甚少疑惑,为何会有两个小孩,她分明只有一个弟弟。
  可现在……那接生嬷嬷的一番话,却让她不禁去回想那个梦,那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做的梦。
  梦里有母亲,有外祖一家。
  母亲与小舅母相对而坐,彼此含笑,望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正是她之后每每做梦,梦中出现的孩子。
  思绪及此,顾玉青不禁心头悸动。
  倘若萧恪就是她梦里的孩子,那他的真实身份,该是她的小表弟,她外祖家唯一仅存的血脉,小舅与小舅妈的那个当年不足满月的孩子!
  母亲生下弟弟与外祖一家横遭惨祸,虽不是同一日,却是相隔不算甚远。
  弟弟与表弟,本就是同年不同月的同龄人。
  ……嫡亲的弟弟也好,外祖家的表弟也罢,皆是让顾玉青能心神一震的亲人。
  呼吸不禁紧蹙,几个重重的喘息,顾玉青没有回答萧煜的问题,却是对他道:“你为何……为何突然开始调查萧恪?”
  或许,萧煜是掌握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能将那些事情与自己的思绪结合在一起,她才能更准确的判断,萧恪,到底是不是她两个弟弟中的一个。
  得顾玉青如是问,萧煜抿唇,目光忽的变得有些闪烁,终还是吸了一口气,道:“你与他,素无往来,可每每你有难,但凡他在,必要护你。那次端王作乱,端王欲要那你做盾牌来威胁顾侯爷,他几乎是与我同时拔剑,挡在你与端王之间。”
  “沉香阁一事,我与他,并未提前彼此照应,他却是笃定的信我,会帮他圆谎,思来想去,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纽带联系,应该就是你。”
  “再后来,除掉萧铎那次,我倒是提前找了他,得知我需要他的配合,他却不问是否危险,却只问,是否与你有关,我说有,他就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还有……”说着话,仿佛周围的空气太过稀薄,萧煜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口吸了两三下,才又道:“那次你被萧静毓绑架至湖心小岛的密室中,我抱了你从密室出来,我在宫中的探子回禀,从头到尾,他都一路尾随。”
  “就连你后来进了我母妃的寝宫,他都尚未离开,只等你从寝宫出来,他又一路跟着你出了宫,才转身走了。”
  一口重重的气息舒出,萧煜道:“这其中种种,萧恪都做的极其的小心翼翼,可旁人察觉不到,因着与你有关,我确实捕捉到了蛛丝马迹。所以就派人去查了。”
  萧煜说的这些,有些顾玉青已经知道,有些确实初闻,但自己知道是一种心情,听旁人说起,却又是另一种情绪萦绕而上。
  鼻根处一阵发热的酸胀,顾玉青只觉眼底像是被人用热柠檬中浇灌了一样,涩的她只想落泪。
  心头狠狠一抽,随着萧煜的一言一语,死死揪起。
  萧恪……那个活在透明世界里的皇子……原来……一直在这样默默地陪在她左右。
  萧煜每说一句话,顾玉青脑中就要跟着浮现一个场景。
  脑海中,萧恪孤绝凄凉的背影是那样单薄,可他每每看她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温情绵绵。
  似乎有几次,萧恪与她并肩独处,总是欲言又止。
  他想说什么呢?他是知道什么吗?
  萧煜语毕,语气略顿,牵了顾玉青的手放置掌心,“阿青,原本我以为,从这接生嬷嬷的话里,就能肯定萧恪的身份,可现如今……你也不要太失望,我们再继续努力。”
  一串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落下,顾玉青摇头,“我想见萧恪。”
  眼见顾玉青哭,萧煜顿时有些心神大乱,忙抬手替她擦去眼角面上泪痕,“不哭不哭,相见萧恪,我们就见,你说,在哪见,在赤南侯府还是在宫里,亦或在别的什么地方,你说我,我现在就去安排。”
  语气温柔似水,如同在哄几岁的小孩。
  顾玉青听着,不禁心绪略略平复,“就在赤南侯府吧,今夜,今天晚饭时分,可以吗?”
  萧煜当即点头,“自然可以!那……不哭了,好吗?”说的小心翼翼,略带几分央求。
  顾玉青才要收住的热泪,因着这份柔情,却愈发汹涌。
  眼泪不止,心头却是暗暗生恼,素日并不如此,怎么在萧煜面前,竟成了个哭包!

  ☆、第四百八十章 相邀

  虽暗自生恼,可顾玉青却是浑然不觉,她在与萧煜说话时,语气到底有多……
  所谓娇妻,也不过如此了!
  意识不到这一点,顾玉青却是脑中想着另外的事情。
  纵是她与萧煜在这里再怎么胡乱猜测,也是无果,还不如当着萧恪的面,问个清楚。
  “那个……你莫要吓着他,只说是请他来玩,万一,他并不知晓什么呢!万一他只觉如你一样,都是陛下亲生的皇子呢!”顾玉青嘱咐萧煜,尽管她心头笃定,萧恪一定知道些什么。
  萧煜点头,“我晓得,在没有十足把握前,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蛛丝马迹,来破坏他现在的生活。”
  “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如今想要利用他行悖逆之事的当事人端王已然不在,若他并非你的弟弟,若他对真相一无所知,就让他做个皇子,又如何!”说着,萧煜苦笑打趣道:“说不定,我也是被人换了的!”
  顾玉青闻言,明知他说的是个笑话,却是忍不住嗔他一眼,“什么话也能拿来浑说的。”
  萧煜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这一笑,却是将院中气氛,缓和许多。
  略坐片刻,萧煜起身告辞,着手进宫事宜,顾玉青则是吩咐了如意,让厨房竭尽全力,做出所有他们能做的饭菜来,缺什么,尽管去买,桌子不够,尽管到库房去搬。
  倘若萧恪当真是她其中一个弟弟,第一次亲人相见,她必定要隆重,要让他感受到所谓家的温暖。
  命令下发完毕,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格外的漫长,时光仿佛被拉长,往日稍不留神就偏西的日头,今日却是久久不肯下山。
  独处之时,原以为“天机”要出来蹦跶一番,却是等了半晌,也不听它发出一个音儿。
  兀自抱着抱枕,倚坐在窗边椅上,瞧着窗外廊下笼中八哥,顾玉青默默出神。
  纵然没有寻到亲生弟弟,可若萧恪当真就是她小舅母家的幼子,也算上天垂怜。
  顾玉青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一时间几乎可以肯定,萧恪就是她的表弟,可一时间又觉得他不是。
  这厢,她神思难宁,那厢,萧煜已经进宫立在萧恪面前。
  萧恪的宫院一贯萧索,素日并无人登门,院中下人,也不像其他宫院中那般勤勉,忽的见萧煜来,足足愣怔好一瞬,才有个尚算机敏的小内侍匆匆迎上去给萧煜请安。
  “四殿下万安,今这是怎么了,四殿下竟是来了这鸟不点地的地方!”
  他话音虽是谄媚,可说的话,实在是不伦不类不像话,萧煜蹙眉,冷冷扫他一眼,“你们殿下呢?”
  小内侍闻音,忙满脸狗腿的引路,“九殿下在书房读书呢。”
  说话间,宫院中其他内侍也相继围了过来,七七八八说着话,莫说毫无规矩可言,所说内容,竟是拐着弯的求情,想要调到别的院落中当差。
  萧恪不得父皇待见,他宫里的下人自然也被这势利眼长在头顶的各院宫人嘲篾。
  当起差事,也不比其他宫院里赏赐的多。
  可除此之外,萧恪这里,却是个极其自在安稳的地方。
  萧恪一贯不喜被人服侍,跟前连个贴身的随从也没有。
  院中之事,他更是从不过问。
  所以,他院里的人,除非是得罪了别人,否则基本不会挨罚,可谓安逸。
  瞧着四下这些不知足的势力下人,萧煜心头不禁就想起那十个欺上瞒下的接生嬷嬷。
  没有在赤南候府发出来的火,此刻却是被众人围哄着,蹿了起来!
  “想换地界啊?掖幽庭最近缺人,要不,本王去向九弟求个情,让他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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