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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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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南宫来说,如今迫在眉睫的要务就是回金国,稳定人心,重整朝纲,至于周国,内忧外患,就由着它自生自灭吧。有了这块肥肉牵制住陈国,金国也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但是他不能走,他在等一个人,即便他苦寻无果,得到消息也是她已经死了。但他深信,她没死,只要他还在原地,她迟早会找来。
正胡思乱想之际,隐隐耳边传来哭泣之声,南宫瑾蹙了眉头,见前方不远处的回廊桥上正站着一个宫装女子。
南宫瑾也没瞧清她的脸,心知是后宫妃嫔,正要避开,那女子也看到了他,突然高声叫住了他,嗓音沙哑,尾音仍在发颤,应该是哭了许久。
南宫瑾顿了顿,终究站住了,却也没主动靠近,那女子却小跑着走了过来。
离的近了,南宫瑾才看清是孙蓁。
自从福王登基后,没多久就封了孙蓁为贵妃,迎进了皇宫。
对此,南宫瑾是没有异议的,虽然之前他曾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跟贞和帝请旨赐婚。因此当福王横刀夺爱,强娶臣妻,许多不明情况的大臣,对南宫还是深表同情的,而福王对南宫瑾另眼相待何尝没有这层原因呢,连女人都能割舍,那这个臣子对君王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忠心啊。
福王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他就是觉得南宫瑾对他忠心耿耿,而且还非常的尊敬。(至少在他方才被打之前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孙蓁上前尚未开口,南宫瑾面上便带了几分不耐烦,说:“贵妃娘娘贸然叫住本官所为何事?”
孙蓁面上一白,眼角犹带泪痕,欲言又止。
南宫瑾不耐,提步就要走。
孙蓁终于问出声,“永宁公主可有消息了?”
南宫瑾眉头拧的更深,一挥衣袖,大步离去。
孙蓁哀哀的看着他的背影,不觉悲从中来,泪水洒满一脸,这大概就是命吧,不管她如何挣扎终究是嫁不了她心爱的人,为了家族,她不能痛快一死,只能活,苟延残喘的活。
宫女瞧见了,忙递了帕子,劝道:“娘娘,快别哭了,若是叫皇上瞧见了,又得大发雷霆了。”
是夜,南宫瑾同往日一样,埋首案上,阅览千里加急送来的奏章,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有安排,将身边的能人都调回了金国,协同处理政事,但臣子毕竟是臣子,再有通天的本事,许多大事还得由一国之主亲自定夺。而与这些奏章一起被送过来的必然有一封王泰鸿亲笔书写的陈情书,催促其尽快返朝,主持大局。只是今日略有不同,没了王泰鸿的陈情书,反多了封拓跋太后的亲笔信,南宫瑾看完,脸色有些难看,又看了眼站在下首的乌丸猛,脸色更难看了。
乌丸猛等了许久不见南宫瑾问话只得先开口,“主子……”
“闭嘴!”
乌丸猛忍了忍,又说:“主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怎么?你们这些个能人还抵不上我一人?那我要你们何用!”
乌丸猛无奈,“就因为奴才们都不在主子您身边,奴才才担心您的安危啊,太后也是日夜悬心,生怕您在此身份暴露,有生命危险,如今主子是王,干系一国兴衰啊……”
“别说了,下去吧,”南宫瑾不耐烦赶人。
乌丸猛转头要走,走了一步,终下定决心般,回身跪在地上。
南宫瑾抬眸,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属下知道你在等谁,可是,她已经死了啊!您……”
“闭嘴!”南宫瑾震怒。
乌丸猛咬牙,“主子,不管您接受还是不接受,王先生都叫我转告您,花大夫已经死了,死在了苍蓝江,是他亲眼所见!他没告诉你,就是怕您难过伤心,您总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弃大金江山于不顾啊!”
南宫瑾嗖的冷眸钉上他,“王泰鸿,呵呵……亲眼所见?他怎么不敢说是他亲手所为!他以为他干的好事我就真的不知道!若不然,他以为我为何将他送去金国!我就是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他确实是个人才,我现在还不想杀他!你回去转告他,叫他多用点心思在治国之上,别教唆我母后管我的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乌丸猛震惊不已,他只道王泰鸿亲眼见花吟落水丢了性命,却不知竟是他亲自下的手。
南宫瑾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她没死,我能感觉到。要是她死了,我怎么办?”
乌丸猛心中凄惶不安,虽然王泰鸿凭着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说的乌丸猛也赞同“帝王不该多情”这个论点,但此刻真叫他看到了南宫瑾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这心里啊真他妈的怪难受的。
回头又说凤君默与花吟。他二人倒是安安心心的住在了结缘寺半山腰。
因为这处穷乡僻壤,是大周的最南边,交通不便利,信息不流通,因此反不受朝廷时局影响。
这日,花吟随同凤君默将猎来的动物皮毛换了银两,二人又用这些银子置办了许多家用物品,一路上说说笑笑,欢乐不已,途中花吟又被人求去给那家的妇人看了诊,看诊期间,这家的男人少不得与凤君默聊了些家常,左不过问他夫妻二人原本是哪里人,缘何流落到了这里?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没个孩子?
凤君默被问的面上泛红,也幸得花吟给他二人调了些变丑的颜料,掩了容颜的同时,也替他遮了羞。
凤君默含含糊糊的应着,待花吟看完诊出来,二人重又回到街上行走,凤君默的举止就有些古怪了。
花吟不解,说:“怎么才一会功夫,你倒别扭上了?”
凤君默不好明说,只左看右看,说:“没有,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花吟不忿,“我什么时候胡思乱想了。”说话间凤君默身影一闪,竟不见了踪影。
花吟左看右看,才听到凤君默在喊她,循声看去,就见他站在一家布店门口朝她招手。
掌柜的起先还在跟凤君默推荐适合他的布匹,一眼瞧见花吟就很有眼色的将浑身解数都用在了她身上。
凤君默将仅剩的银子都给了掌柜的,要他给花吟做一套好看的衣裳。掌柜的连连答应,又说了许多奉承话。
二人笑闹的开心,倒没觉得一直有人在看他们。
待二人采购完毕,回了山里,已到了午时。
花吟忙生火做饭,虽然她做饭仍旧难吃,但由于凤君默比她还不如,二人也只有将就着吃了。
米刚入锅,花吟问,“今儿吃什么菜呢?”
凤君默想了想正要答,突听有人咳嗽了几声,大概是被烟呛到了。
二人也没多想,回头看去,登时就僵住了。
高秀丽一身红衣软甲,清爽利落,紧随其后的则是一脸表情复杂的傅新。
☆、第218章 动摇
凤君默、傅新,高秀丽三人关在屋子里说话时,花吟则一个人无聊的站在院子里替他们望风。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半山腰,望风也只是个借口,花吟只是不想搅合进去罢了。
虽然隔着门,花吟仍能听到里头不时传来激烈的争论声,傅新声音最大,高秀丽其次,凤君默偶尔大声说一句,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他们的谈话,花吟是一个字都不想听的,但傅新、高秀丽口中的家国天下还是避不可免的刺激到了花吟的神经,心内也跟着烦乱起来。她索性提了个竹篮子出了院子,跑到山里头,不管是什么样的野菜野果胡乱的采摘起来。
摘了半篮筐,花吟约莫着他们也该有结果了,低着头正要往回走,却听一人轻嗤,“你们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花吟抬头,就见傅新站在高处,脸色异常难看。
花吟愣了愣,心知傅新这肯定是和凤君默谈不拢,来自己这儿找平衡来了。想明白这点,她断然不会迎去自讨晦气。
但山路就这一条,其他地方遍布荆棘,她若不想划破衣裙,刺伤自己,只得迎上去。
傅新见她不搭腔,心中更恼,有意激怒她,道:“你知世人都是怎么议论你们的吗?亏得我还替你们叫屈,没想到你们真在此隐居了!将那些罪名坐实了!大周的百姓因为你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烈亲王府上下悉数被幽禁在冷宫,他为了你,竟然这些都不管了!他还是大周的王爷吗?还是那个凤君默吗?你怎么能……”
“你怎么跑这来了?”凤君默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疾步走来,经过傅新与高秀丽,径自到了花吟的面前,接过花吟挎在臂弯的野果野菜,握住她的手,说:“没有你看着火,饭都糊了,回家吧。”
凤君默拉了她将她护在身后,花吟就由着他拉着,不说话。
傅新也是任性上头,故意挡住了他二人的去路,目光冷冷的扫过俩人被刻意抹去原本容颜的脸,说:“一个大周的王爷,一个大周的公主,为了逃避责任,隐姓埋名就算了,竟然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野菜,野果,日夜劳苦,为生计奔波,是,人各有志,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姑父姑母连这些都吃不上,你们是自在了,他们却忍受着世人的冷言冷语,势力小人的肆意践踏侮辱。”
凤君默再听不下去,一掌推开傅新,而后者此番是打定主意挑衅到底,随即动了手,但傅新哪里是凤君默的对手,只过了几招,傅新就被他踢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凤君默站住脚,看了傅新一眼,又看向高秀丽,沉声道:“有件事,或许你们还没搞清楚,我留在这,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是自私,我是不想承担责任,这都是我的错,怨不得任何人。”
傅新只恨自己昔年不学无术,此刻又悔又恨,羞愧难当,心里又难受的紧,转而表情扭曲的起身朝山下跑了去。
而高秀丽一直就站在傅新身后,此时傅新被打走了,就剩她一人仍站在原地。
山路本就窄,高秀丽站在路中间,一时走神,竟忘了让开,凤君默一手提着竹篮子,一手拉着花吟,不好通过,遂面无表情的问,“你也想拦我?”
高秀丽恍然,侧身避开,眼神却一直落在凤君默与花吟交握的手上,有些发怔。
花吟心知高秀丽一直深爱着凤君默,有心想解释,却被凤君默猛的一拉,整个人只得跟着他后面小跑着离开了。
回了小屋,仿似是怕花吟会说些什么似的,凤君默强颜欢笑道:“炒一个青菜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花吟“哦”了声,忙去摘菜,全程没有多问一句。
凤君默感激她的体贴,心绪烦乱的翻花吟方才采摘的野菜野果,见里头什么都有,能吃的不能吃的,暗道:她心里也乱的很啊。
饭菜上桌,米饭不仅糊了还夹生,一样蒸菜一样炒菜,也不知放盐了没有,一顿饭吃的素然无味。
饭毕,凤君默洗碗,花吟便在院子里磨药。
他俩的日子一直过的很简单,俩个大人,生活都能自理,绝不会出什么鸡飞狗跳的事,平素俩人还能避开敏感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凑趣,今日却是谁都没有心情。
即便他二人都不想承认,但心里都清楚平静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其实若是他二人真想躲,以凤君默的身手花吟的医术,何愁不能远走高飞。
只是心在囚笼,就算身在天涯又能如何?
俩人都没有交心的意愿,或许自己正乱着,也无从交心。遂早早洗漱,各自睡下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高秀丽没来,傅新倒是跑了几回,后来干脆住在这里不走了。
凤君默撵他,说:“这里没地方给你住。”
傅新就赖在花吟的房间不走,说:“俩间房,我占一间,怎么就没地方了?”
凤君默说:“那是花吟的卧房。”
傅新咂咂舌,眼神诡异的在凤君默与花吟之间来回逡巡,道:“骗鬼呢!你俩个都这样这样了……”他随即做出拥抱拉手的亲密举动,口内同时说道:“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傅新眼见着凤君默面上发红,又显怒容,心知自己大略真是误会了,想了想,又说:“也对,大周第一贵公子,谦谦君子凤君默怎么会做出没有明媒正娶就毁人姑娘清白的糊涂事!”话才说完,凤君默还是捉住他给了他一拳。
一句话触动心事,花吟闪身进了屋内,她一直回避和凤君默谈论将来,除了国难当前让二人呼吸不能,她何尝不是因为已非清白之身,而早就断了念想。
或许还有个原因,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她对凤君默曾经的那份心意早已不纯粹了,不管是爱是恨是怨她的心底终究藏了另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大抵是凤君默怕她胡思乱想敲开了门,随即有些难为情的替傅新道了歉,花吟倒是演的一手好戏,只装作懵懂不解的样子,示意自己方才一直在忙,根本没听见傅新说什么。
傅新远远的瞧着,闻言瘪了瘪嘴,扬声道:“真要被你们俩个给急死!要是彼此有意思说开了就好了!你猜我猜的黄花菜都凉了!”
凤君默大怒,追着傅新又给了几拳头。
这一日,凤君默和傅新一同出了去,说是过几个时辰就回来。
花吟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等到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她心里已然有数了,但仍旧机械性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后来她大概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一直这样挺傻的,便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都是些家用物什,要是出远门,真没什么好带的,花吟一眼看遍屋内所有的摆件,最终想起一件,爬进凤君默的床底下,找出落满灰尘的龙吟宝剑。
趁着月光,她洗净剑鞘的灰尘,本想拿了磨刀石磨一磨,拔剑出鞘,一声轻颤龙吟之声,宝剑锋利若雪。
她微微一笑,心有触动,口内喃喃道:“甚好,甚好。”
凤君默就在这时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他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花吟回头,见他只身一人,心中明了,目光落在手中宝剑上,说:“我在替你收拾行李。”
凤君默一愣,语气有些沉重,“没什么好带的。”
“是啊,没什么好带的,但是护身的兵器不能不带,所以你回来了。”
凤君默闻言刚要开口,花吟紧接着又问,“什么时候走?”
“今夜。”
这么赶!花吟面上一呆。
“花吟,我是来接你的。”
花吟回身,双手执剑递到他面前,说:“王爷,这世上已没有花吟了,她已经死了,死在苍蓝江里,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山野村姑,我这后半辈子唯一的愿望便是寂寂无闻,了此残生。”
凤君默被她说的心中一阵难受,说:“你这又是何必?高将军已经答应了我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所在。”
“我不想再死一回了。”
凤君默愕然,“高将军与我父王是至交,他不会……”
花吟摇头,他是不懂的,且不论前生她受的凌迟之刑,这一世她已经死过太多回了,每一次她都当自己必死无疑了,那种窒息绝望的痛,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不可抹去的梦魇,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了,她确实是怕了。
她根本没有拯救天下人的能力,她也不是真的活菩萨,她会怕,怕失望落空,怕自己亲近的人一个个死于非命,怕自己绝望的死去却又在痛苦中醒来,她终究输给了自己。
“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我管不了天下人,也救不了天下人,我能做的只有要求自己做个好人,不害任何人,至于其他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凤君默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留你一人在此,我终究心不安。”他扶住她,却见她早就泪流满脸。
凤君默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花吟擦了擦脸上的泪,起身朝自己的屋里走去,拿了满满一大包东西,听着瓷器碰撞的声响,倒像是装满了瓶瓶罐罐,她说:“里面全是药,有治伤的药,也有毒药,我都贴了标签了,你看仔细了,拿好了,或许将来用得上。”
原来她早有所觉了,凤君默神色黯然,不知是该感动,还是为即将到来的别离感到酸楚。
花吟不愿再与他多说,推了他一把说:“要走就快些走吧!你走后,我会回到结缘寺和清心师父她们住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
凤君默都已经出了院子栅栏了,却突然回身,握住她的一只手,情真意切道:“等我,如果我没死,等我回来娶你。”
花吟一呆,他的吻已然落在她的额头。
☆、第219章 南宫:自从分别后
南宫瑾是在噩梦中惊醒的,他梦到无数的孤魂野鬼追着他要拆他的骨喝他的血,他一路狂奔,精疲力竭,猛然惊醒过来,汗湿衣襟,惶惶然尚未回神,垂下的手却触到一具滑溜溜的身子。
南宫瑾登时只觉汗毛倒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万分的跳下了床。
“来人!”他大喊,身子却有些站不稳,只觉头疼欲裂。
外头听到动静,随即掌了灯鱼贯而入。
而床上之人也醒转了过来,半支着身子,含羞带怯,娇滴滴道:“丞相,您怎么醒啦!”
南宫瑾只觉额角青筋乱跳,梦里的恐惧悉数转化为看清此女的愤怒,他上前,那女人正要往被窝里藏做娇羞状,南宫瑾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猛地从床上扯了下来,眨眼功夫一个大力扔出了门外,那女子的尖叫声也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昨日,大长公主娶媳,因皇帝幼年颇得这位姑姑照顾,姑侄二人关系亲厚,皇帝便亲自来捧了场,大略也是为了给姑姑长脸,几乎将大小官员都叫了去,身为宰相的南宫瑾也只好卖了个面子。
席间推杯换盏,皇帝带头灌酒,一来二去,南宫就有些醉了,大略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间又自斟自饮起来,竟醉的人事不省了。
皇帝也醉的东倒西歪,颠三倒四间就下了道口谕,让南宫瑾留宿侯府。(因长公主驸马被封为关内候,因此驸马府又叫侯府)。
南宫的随从见此也不好擅自带主子离开,只能暗中保护,随候府的人安排了。
大略到了三更天,长公主与关内侯进去探望丞相睡的是否安好。出了来后,又叮嘱守夜的奴才小心伺候着。
南宫的暗卫一直在暗处盯的清楚,进去的时候总共五个人,出来的时候却只有四个人了。
待人走远了,暗卫悄悄潜了进去,却见个光溜溜的女子趴在主子身上。
暗卫大惊失色,一时拿不定主意,恰在这时另一名暗卫也潜了进来,结果二人同时犯了难。
到底是上前阻止呢,还是静观其变呢?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的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时间拖得越久,那女子的举动也尽皆入了二人眼底,最终俩人达成共识,左右这种事男人吃不了亏,就随她去吧。但主子毕竟醉着不比平时,他们也不能撒手不管,只得隐在暗处继续监视着。
却见那女子在南宫身上扭来扭去也没扭出个花来,倒差点被熟睡中的南宫瑾推下了床。
女子惊吓之余差点叫出声,又险险捂住了嘴,重新爬上床后,又摆弄了许久,虽则她平素大胆,惯会和男子眉来眼去的调情,但闺房中事到底只见过几本图册,并未亲身试过,按照之前公主婶娘的教导,依言久弄了南宫许久,仍未成事,只能暗恨饮酒误事,悻悻然的放弃了。
碾转反侧,一直不得入眠,到底不甘心,自己揉弄自己,最后竟销魂的高了。随后,总算是熟睡了过去。
隐在暗处的暗卫这才捏着一把汗,放心的离开了,上梁翻上屋顶的时候,差点没腿软的摔下去。
暗卫甲说:“你先守一会,我去去就来!”
暗卫乙一脸的我理解你的表情,说:“到底是年轻人,心性不坚。”
暗卫甲不服气,出其不意朝暗卫乙的裆部抓了一把,旋即缩回手,意味深长道:“确实够坚。”
言归正传,且说这边厢的这般大的动静,不一刻整个侯府都被惊动了,南宫瑾已然在贴身奴才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随即扬长而去。
长公主与驸马前半夜还在满心欢喜的计划着明儿一早如何对南宫瑾发难,又当如何逼他娶了楚楚,岂料天还未亮,突听的人声喧哗,说是墨轩出事了。
出事了?能出什么事?驸马与公主微皱了眉,他们虽然将外甥女送了过去,却并不想闹的人尽皆知,在他们预想中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南宫瑾认下这个哑巴亏。反正他喝了那么多,到底是不是哑巴亏,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吧。
只是昨儿世子大婚,府里留宿的宾客不在少数,这要闹将起来……
到底是亲外甥女,关内侯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和公主小跑着来到了墨轩。
而墨轩内早就站满了人,只是半丝儿声都没有,公主与驸马对看一眼,心下奇怪,往前走了几步,众人让开一条路,却见院子内赤条条躺着一个人。
驸马骇了一跳,脑子一片空白,公主也是瞪大了眼,还是公主的贴身奶嬷嬷有眼色,急急上前,将那人翻了过来,那张脸一对上二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公主与驸马腿一抖,在下人的搀扶下往前冲了几步。
却见奶妈面色惨白,颤着声儿说:“表小姐没气了!”
驸马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半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嘶力竭的喊,“南宫瑾!南宫瑾他人在哪!”
他一哭,整个候府的人都跟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前一日驸马府才大办宴席,一派欢天喜地,这才第二天,喜剧变悲剧,人生何其无常啊。
却说南宫瑾离开候府后,并未回相府,而是一路策马狂奔,天未亮,城门尚未开,守城的将领一看是相爷,也不敢多问,直接给开了一人一马通行的角门。
暗卫会错了意,还当他这是“畏罪潜逃”,是要回金国了,心内激动不已,一只手情不自禁放入了怀里,犹豫着是否要发信号,叫兄弟们该撤的都撤了。
只是待南宫出了城门,暗卫就发觉方向不对了。
南宫瑾的目的地很明确,直奔苍蓝江而去。
临近渡口,南宫瑾弃马步行而去,暗卫还要跟上,南宫冷不丁的说了句,“别跟了。”
暗卫便牵住他的马不敢再动了。
南宫瑾到了渡口,湖面有风,深秋的季节,凤吹在身上很冷,他解下一条小船,跳了上去。
奈何他不会划船,划了许久,那小船儿仍旧只是在江面上打转,南宫瑾大恼,索性弃了船,跳江而去,半晌没见他露头,岸上的护卫惊出一身冷汗,都要准备跳下去捞人了,暗沉的湖面上,突然远远的冒出一个黑点。
他长长的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烦躁、压抑、嗜血的狂怒在窒息压榨的痛苦中逐渐消匿,只剩下无边的空虚寂寞,几乎要将他整个吞噬殆尽。
他想她……
非常。
**
天光大亮,南宫才从江里上来。
随行见他面色发白发紫,俱都吓得不行,生怕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又引发旧疾。早有伶俐的下人捧干净的衣裳上前,随从纷纷解衣,围成一个圈,做出一块屏障,让南宫更了衣。衣服下的皮肤泡的发皱,好在衣裳换了没多久,随从不经意的碰到他的手,发觉已然有了热意,这才安了心,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道:“主子,再是心里不痛快,身子可是您自己的,您要不爱惜,老夫人可要伤心了。”
南宫瑾没说话,翻身上马,“回府!”
他一马当先,随从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岂知才入城,就被一直候在城门口的禁军拦住了去路。
大统领彭子兴本就是做做样子严查往来通行路人,自今儿天还没亮,长公主与关内侯到宫内哭哭闹闹,到皇帝龙颜大怒,严令缉拿案犯南宫瑾,彭子兴就知道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内心是崩溃的,却又是无可奈何的。他是丞相举荐的,外人都知他是丞相一党,但皇权在上,他不得不从,只得一面慢悠悠的整顿人马,一面又暗中派人赶紧通知丞相,叫他有个准备,想好对策。
后来,派去的人回来说,丞相压根没在府里,倒是守城递来消息说,丞相已于两个时辰前出了城,逃走了!
彭子兴先是一愣,接着一喜,后来又忧上了。
他能做上大统领一职,全靠他会拍马逢迎,真本事一点没有,若是没了丞相帮衬,他往后该怎么混下去?
但转念一想,他已经是大统领了,朝中又有几人能扳倒他?丞相走了也好,他就有机会代替他的位置,成为新皇的心腹。
且说彭子兴正人五人六的在城门口做样子呢,哪知丞相竟自城外回来了。
彭子兴见到他的当口腿就软了,直觉就要下跪,但陡然惊醒,如今丞相是戴罪之身,杀了关内侯的亲外甥女,看皇帝那勃然大怒的样子,想来是忍了丞相许久了,丞相这棵大树恐怕是要倒了。
那此时此刻站好队就显得尤其的重要了,彭子兴挣扎许久,终于做了错误的判断,于是他大喝,“来人啦!拿下罪臣南宫瑾!”
南宫瑾高坐在马上,就见彭子兴一张脸变来变去,比戏园子里耍戏法的还精彩,不想,他竟说了这话。
也巧了,彭子兴刚下令,突然自百姓堆里跳出两人,口内嚷嚷着,“南宫狗贼!拿命来!”
说来,这刺客也笨,既然要杀就偷偷摸摸的杀好了,人还没杀呢,先喊上了,跳出来的瞬间倒还蛮高的,看样子像练过,结果尚未落地就被南宫的贴身护卫一剑毙命,另一个则刺穿了肩胛,被一脚踩在泥坑里。
南宫瑾自辅佐福王登上王位,独揽大权,被刺杀也不知多少回了,各样的人都有,他端坐在马上,神色不动,护卫碾着刺客的头,喝问,“谁派你来的?”
“狗贼……”那人将嘴里的泥吐了几口,先是义正词严的大骂了几句,英勇无畏的义士一般。
南宫听的不耐,一挥衣袖。
护卫会意,手起刀落,那人哼都没哼一声,旋即没命。
南宫抬眼一扫,指间捏了块碎银子,一弹,人群中有人哎哟一声应声而倒。
护卫连忙自人群中架出那人,那人双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尚未到近前裤子已湿了,滴滴答答,传出一股异味。
南宫瑾蹙了蹙眉头,偏过脸。
那人倒是自觉,不等护卫逼问,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那俩人刺杀南宫瑾的缘由给说了。
原是南宫瑾自那日在皇帝的清凉殿亲手杀了那个伶人后,越想越气,命人彻查折子戏的事。
其实那折子戏本也没什么,起先还是歌颂花小神医曾经的善举,但这世道总有些不怀好意,心肠龌龊的小人,因着花小神医貌美,又因某些人恨毒了南宫瑾却又发泄不得,遂将怨气都撒到了不会为自己辩驳的死人身上,于是花小神医就被编排出了各种各样的荤段子,还在戏台子上演出了。
国乱,人心也跟着乱了,礼仪道德似乎也不讲究了,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放浪形骸,纵情享乐。
南宫瑾因着花吟被恶意诽谤,大怒,下令严惩涉事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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