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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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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和正常人一样。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但当初的目的不一样,如今,要她挟恩求报,她是做不来的。
  花吟思来想去,终在心里叹了口气,人心不是死物,若是它要变,又岂是人力所能左右?
  只要他不再凶残成性,肆意屠杀,不会祸害天下百姓,于金国来说还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她这一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啊,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第238章
  
  这之后一连又过了几日,花吟除了时常出入太医署,奋笔疾书,其他时候就是跟太后指派来的嬷嬷学习规矩。
  她很忙,耶律瑾也很忙,因此俩人多日不曾见面,花吟倒是听说每至夜里,他都会往甘泉宫这边来,即便她已经睡下了,也起了身恭候,可是后来听说他每次都快到了她的宫门,却又掉了个头去了沁雪宫。花吟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每当自己要胡思乱想之际,总是拍着自己的脸不叫自己多想。这世上啊,本没有那么多的事,只因人心复杂,想的多了,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
  她明白太后跟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可岁月绵长,她总不能次次都要防着这个,防着那个,他终究不是普通男子,他是君王啊,他身边也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那么,与其痴心妄想得到太多将来伤心,不若现在看淡,你靠近我,我欢喜,你远离我,我亦不悲伤。这世上的人,总该有些除了感情以外的事可做,若是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男人身上,将来得不偿失了,那就会变的自己不像自己了,她上一世就因没看透这点吃了大亏,又岂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摔一次跟头,有什么事放在心里就好了,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这之后,花吟除了晨昏定省,亦时常陪着太后去服伺老金王。
  花吟瞧得出,老金王受蛊毒之苦,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心中不免唏嘘感慨。
  只是有时她会想,自己身上有女王蛊,这蛊神奇可通心意,老金王如今口不能言,眼不能视,日常里十二个时辰就有十一个时辰都在昏睡,若是自己用蛊虫催动入梦,不知可行不可行。
  她虽有这想法,但老金王身子骨太差,若是贸然动作,只怕会引慧娴王后种在他心窍内的蛊虫异动,恐有性命之虞,所以花吟也就想想,未敢有所行动。
  却说封后一事,俨然势在必行,朝堂之上,虽仍有异声,但太后显然已经默许了,她本就喜欢花吟,只是碍于祖制,怕花吟想不开,才提前说了那些话好叫她心里有个准备。可,眼看着封后大典在即,儿子突然移情别恋,日日宿在沁雪宫,后宫内谣言四起,他亦不管不顾,太后这心里头堵的啊,只恨不得拿一截刀片搅一搅,通顺畅啰。若不是顾念着花吟,她早就从那些巴巴着献殷勤一门心思想将女儿送进宫里的贵族里头挑几个颜色好的塞到耶律瑾的房里了。
  耶律瑾倒是每日都会来太后处请安的,有时会和花吟遇上,有时遇不上。遇上了点个头也不说话,太后瞧着怪着急的,故意寻了个借口走开,让他们小俩口单独聊聊,花吟偷瞧了眼,见他又是一张阴郁脸下垂眼,也不知道他是何心情,遂试探着问了句,“陛下近日身子大安?”
  耶律瑾就噎了她一句,“你就盼着孤不好,你这一身医术就有了用武之地?”
  花吟哪还敢多说,只闭嘴不敢多言。
  耶律瑾又冷笑道:“治乌丸大将军的伤可还得心应手?”
  花吟愣了下,这才回想起,昨天在太医署偶遇乌丸猛,她一眼瞧见他脖子上有抓伤,想起宫里面的人闲话说乌丸大将军猎了只银狐,皮毛如何如何的光滑,成色如何如何的好,就随口问了句,“大将军脖子上的伤可是畜生挠的?”
  乌丸猛愣了下,神色有异,表情古怪。
  花吟到底是经过人事的,稍微反应了下就明白过来了,只是心中不确定他脖子上的伤到底是何人所挠,而梁飞若之于他到底又算什么,她盼着梁飞若好,盼着自己身边所有人好,因此少不得操了心,请了乌丸猛借一步说话。
  乌丸猛顾虑她的身份,不敢怠慢,只得随了她而去。
  花吟直接,开口就问他脖子上的伤到底是何人所挠?
  乌丸猛扭捏了半天,才回说是梁飞若。
  花吟惊讶的捂住嘴,眸子转来转去,“你们不会……不会……”
  乌丸猛刷的一下脸就红了,急急解释,“不是,不是,花大夫您误会了,就是早上的时候我看她架着梯子爬上爬下,我眼瞅着她差点摔了下来,伸手托了她一下,就被她回身给挠了。”
  花吟放了心,说:“我知道你们金国的规矩,若是大将军真心待她可不要成亲之前做出不妥之举。”
  乌丸猛旋即表明态度,“我怎么会是那种急色之徒!”言毕大略是想到耶律瑾和花吟的关系,面上有几分尴尬。
  如今宫内宫外,虽明面上不敢有人胡言乱语,但私底下有些人的话真的很难听。
  在大金,妻子是完璧之身是为纯洁的象征,若妻子婚前已非完壁身,则会被认做家门的耻辱,因此,虽然耶律瑾在封后这事上一意孤行,但朝野上下的非议之声,从未断过。
  花吟说:“大将军待飞若情真,相信日久见真情,飞若终有一天会明白将军的好,只是烦请将军多些耐心,万不可操之过急。”
  言归正传,花吟回想到这段缘由后,生怕耶律瑾乱想忙做了解释。
  可耶律瑾要是真有所怀疑,又怎会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的,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听了花吟的解释,非但没有消气,反冷嘲道:“你可真闲啊,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还有闲心管外人的姻缘。”
  花吟一时没听出来,回的一本正经,“我做事还算有些条理,也不至忙不过来,况且乌丸大将军与飞若也不算外人,若他们真有情谊,能成就一段佳话,我确实真心实意为他们高兴,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不待花吟说完,耶律瑾已经起身走了,花吟怔了怔,才恍然明白,他大抵又在吃味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在恼她什么,可是她终究不是一件物品,若要她的心里除了他再无其他,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眼中只有情爱的痴傻女子了。
  他想要的那种爱,这世上多的是姑娘愿意给,那些个没有经过世事,天真纯粹的小姑娘,因为一人喜因为一人悲的女孩儿,只要他愿意要,自会有人掏心掏肺,只是,再不会有她了。
  这日,花吟正在后院子的花圃内收拾新种下去的草药,小宫女打了灯笼,因着好奇,身子躬了半圈,叽叽喳喳问个没完,因着这些草药娇贵,本不该生长在金国的,她只是试着栽培,因此天黑了也不大放心,打了灯笼出来看。正忙活着,大海跑了来,说外头沁雪宫的人请她过去说话。
  花吟愣了下,今夜陛下又歇在沁雪宫的事她是知道的,因为有个比主子还急的奴才,关于耶律瑾的事,她不想知道都难。
  大海嘀咕着,“沁雪宫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王上在那,又叫咱们主子过去,难道是想借机耀武扬威?”
  花吟手中拿着小锄子,忙的专心致志,说:“今日没空,改日吧。”
  大海说:“主子啊,您这样可不行啊,您不去倒显得我们怕了她似的,叫您去您就去是了,奴才也想瞧瞧那沁雪宫的是何样的天姿国色呢,您的姿容已经是奴才毕生所见最美的拉,奴才实在想不出比您还好看的到底长成什么样了,难不成真是那山上的九尾狐狸精变化的?”
  花吟拾起地上的土块砸他,“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要是沁雪宫的那位将来真封了妃,你这一口一个狐狸精的,若叫有心人听了去,旁人还道我心胸多狭隘阴毒呢,真要被你气死了。”
  大海连连后退,又问,“那主子哎,我该寻了怎样的借口好呢?”
  “废话,”花吟扬了扬手中的小锄头,“照实说你不会?”
  哪知到了次日,沁雪宫的人又来请,花吟先是问了大海一句,得知耶律瑾尚在德政殿批阅奏章,估摸着去沁雪宫还有些时候,心道了句“躲不过就迎上,早去早回”,也不梳妆打扮,随便披了件披风就出了门。
  素锦大略是没想到她这次这般干脆,见到她时面上微微露出讶异之色。
  花吟很是爽快,径自解了披风,道:“数年不见,素锦姐姐依旧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素锦拂袖掩唇,轻声一笑,姿态流转间,媚态浑然天成,大海看的眼睛都直了,暗道了句,“乖乖,论容色自家主子是不输眼前这姑娘的,但要是论媚态,那可甩了主子十八条大街啊。”
  花吟眼角的余光扫到大海的失态,暗恼的心中翻白眼,后脚跟踹过去,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
  素锦禁不住笑出了声,“妹妹如今虽着了女装,可顽皮依旧啊。”
  花吟索性搁她跟前颇男子气的一坐,说:“素锦姑娘,你连着俩日约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方才不是还姐姐妹妹的么,怎么才一转眼倒生疏了?”
  花吟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前一夜还和耶律瑾颠鸾倒凤,心里就止不住的别扭。遂,也不矫情了,挥挥手说:“素锦姑娘有话直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忙着种草药,写医书?”
  花吟含糊应了声。
  “妹妹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还好吧,”这不废话么,我现在瞧着你就别扭。
  “妹妹是在气恼陛下最近一直来我这儿?冷落了妹妹。”
  “算了,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素锦捂嘴笑,“看来妹妹是吃醋了。”
  花吟听着有些烦了,“能好好的说人话么?我以前瞧着你挺好的呀,怎么现在也学会了阴阳怪调了?”
  素锦一愣。
  花吟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了下去,挥挥手,叫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本来大海不想走的,花吟抄起了茶杯作势要砸他,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口口声声道:“主子,有事叫奴才啊,奴才就在外头替您守着。”
  屋内再无旁人,花吟也坐不住,直接起了身,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寝殿内走了一圈,连声称赞道:“素锦姑娘就是活的比我有趣味,本来一座死气沉沉的宫殿,因着素锦姑娘在,瞧这都仙气袅袅的,遇到个不知情的还当自己入了仙宫呢。这也难怪陛下流连忘返了,若是换做我,也是情愿待在这仙宫,不理尘世烦扰了。”
  素锦眸中隐着笑意,正要说话,花吟却伸手打断她,明快爽朗的语气低沉下来,“我说这些不是讥讽之言,乃是我心中所思所想。虽不知姑娘今日约我所谓何事,却也不必绕弯,咱俩尽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必如此防备我,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害人之心,也绝不会因为陛下宠幸姑娘而心生怨怼。姑娘聪慧剔透,待陛下一片真心,况,你二人相识相知又远过我与他,如此,我更没有嫉恨姑娘的理由了。你不必如此看我,我句句肺腑之言,绝无欺瞒哄骗之心。但是你也不要将我当成那种能心胸宽广到与人共侍一夫而真个无所谓的地步,我到底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蒙蔽了良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你试过吗?因为爱一个人而背弃所有人,即便是做下伤天害理之事而不自知……”她眨了眨眼,眸底的情绪渐渐平息,“所以,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是你的敌人,但我与陛下一心,我盼着他好,盼着你们所有人好,所以,请不要打扰我好吗?”
  素锦歪的软枕上,一针见血道:“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你心中有陛下,却不愿表露出来,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在乎,何必装的满不在乎?”
  花吟站在青铜雕花宫灯旁,她原本就单薄的身子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她缓缓道:“难道重点不是,他心中有没有我,而不是我心里有没有他?”
  素锦似有所想,面上一怔。
  “他若心中有我,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爱我护我。若他心中无我,就算我使劲浑身解数,也只是一场雨露,终究得不到他的长久真心,又,何必作践自己?任人践踏我的真心?”
  “这世上人,世上事,又有几样不是自己争来的?老天给予的终究有限,你不争难道只想靠天收?你这逆来顺受的性子,我可不喜。”
  “其他都可说的过去,只一样,感情之事……”花吟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半晌,反附和着应了句,“或许吧。”
  大抵因上一世争的太多,这一生反没了争的动力,只想自己做好自己就够了,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素锦还要说话,却看向了花吟身后,嘴角噙住一抹笑意,话锋一转,说:“其实陛下每次来我这,仅仅只是歇息而已,以前在大周亦是如此。”
  花吟大感意外,直直的看向她。
  “你不信?”
  “不,”花吟仍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她看向窗外,夜已黑透,浓稠如墨,她径自走向挂着披风的木施,口内道:“天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素锦姑娘早些安歇。”
  她伸过手去,另一只手却先一步越过她取下披风,即使不用回身,那明黄色的衣袖,除了他再无他人。
  花吟只是一顿,耶律瑾已替她系好披风,揽着她离开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宫人,瞧此情形,俱都惊的合不拢嘴,却也不敢出声,急急低了头,提灯引路。
  耶律瑾却自一人手中接过宫灯,吩咐道:“都不要跟着。”
  他揽着她离开了沁雪宫。
  宫人们远远的跟着,隔了很长一段距离。
  二人沉默不语,慢慢的走,过了许久,耶律瑾突然就笑了。
  花吟抬眉看他,他说:“我道我委屈,原来你比我还委屈。”
  花吟想了想说:“我不是不知道你在恼什么,你想我一心都扑在你身上,我却做不到,叫你恼恨了。”
  他攥住她的手,将她按在胸口,“你说我俩关系的重点不是你心里有没有我,而是我心里有没有你,可是我怎么觉得,在我这里,倒过来了。”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到了乾坤殿,推开殿门,他一路引着她到了里间,花吟一眼看过去,圆桌上放着一个熟悉的箱子。
  她还当自己看错了,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看得清了,先是一惊,上得前来,将那黑沉木箱子打开,诊箱内的器械闪着寒光,内里东西,一应俱全,分明就是鬼医老邪送她的医箱。
  花吟大喜过望,转而看向耶律瑾。
  
  ☆、第239章 蛊
  
  耶律瑾倾身抱住她,声音温软,“昨儿素锦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她问我为何要嫉妒,为何要生气,为何会心生不安,是因为对你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他将下巴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又轻又慢,“今夜听了你的心里话,我算是明白了,错在我,我既不能让你放下所有的顾虑全身心的爱我,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
  大抵是许久不曾亲近,花吟只觉得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领口,身子一阵异样,她紧张的不能言语,只双手扶住圆桌,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耶律瑾听不到她的回应,心里有些着急,将她翻了过来,二人面对面,呼吸缠绕间,气氛刹那就变了。
  他说:“我们和好吧,往后都不要再闹别扭了,你要开医馆,办学堂,写医书我都随了你,任何的事,只要是你想做的,咱们都可以商量,只一样,你的心里不能没有我。”他的指头触在她的胸口处,再没移开。
  花吟的心尖儿不由自主的一颤,腮若桃花。她低头,将自己埋在他的胸口处,说:“住进去就没离开过,谈何没有你。”
  他抱紧她,沉郁了数日的心情,宛若春暖破冰,融了。
  **
  半夜,朦胧中,大海朝内连喊了两声,耶律瑾似有所感,掀帘而起,沉声问,“怎么了?”
  寿康宫过来的小太监抖着身子说:“老金王不好了。”
  耶律瑾一怔,虽不觉意外,心内难免震动,披衣而起,花吟也自他身后起了身,耶律瑾并未阻拦,二人更衣梳洗完毕,急急朝寿康宫而去。
  途中,花吟细观耶律瑾脸色,见他虽沉默不语,却无悲色。
  二人到了寿康宫,太后就站在寝殿内,大抵是曾经也是有真感情的,如今真要送走他了,面上的悲痛之色却也不是作假的,太医们进进出出,花吟得了太后的许可,也上前查看,沉吟半晌,终,无奈的朝二人摇了摇头。
  太后身形一晃,耶律瑾赶紧扶住她,低声相劝。
  众人候了一夜,都当他定是熬不过去的,哪料老金王偏生就争着一口气,不肯咽下。
  及至天将明,耶律瑾整了衣冠,正要离开,太后拉住他说:“你父王病重,今日早朝或可暂免。”
  耶律瑾冷冷淡淡道:“我瞧着父王命大,就算是阎王请他,他不定肯过去。”
  太后苦劝不住,花吟张嘴欲帮腔,耶律瑾却直接冲她说:“这事你不要管。”
  可此后一连俩日,眼看着老金王都快不行了,偏生他就是留着一口气不肯咽下去,耶律瑾忙于政事,只是来瞧过几次,却怎么也不愿做孝子贤孙守在床前,太后怕宗族多言,劝不住儿子,只得自己日夜不合眼的守着,花吟也便陪着太后。眼看着老金王滴水不进,意识昏沉,每每蛊虫发作,喉咙内都会发出咕哝咕哝的痛呼,脑袋更是在床上死命的撞,太后瞧着老金王辛苦,想起昔日夫妻情分,心中不忍,曾偷偷问了花吟,可有不受罪的法子,让老金王安稳的去了。
  花吟这三天想的也比较多,最让她在意的一点是老金王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尽头了,却怎么也不肯咽下这最后一口气,仿似是有何心愿未了一般一直苦撑着,夜里,她正守着老金王,恍恍惚惚间就见老金王从榻上坐了起来,她大惊之下就要喊人,却见老金王脚下生风,迅速出了寝宫,而宫人们都跟集体失明了似的拦都不拦一下,花吟急追了出去,边跑边喊,老金王一路急行,及至到了德政殿大门外站住了脚,连声叹气。花吟怔了怔,正要上前说话,突觉耳际一连声的杂乱,有人推了她一下,她就惊醒了过来,发了会懵,这才发觉原是自己守着夜竟昏睡了过去,而老金王方才被一口痰噎住,又差点断了气。
  太后见花吟双眼通红,劝她回宫歇息,花吟站在老金王的床前沉默良久,突然转身去了德政殿。
  德政殿内,灯火通明,耶律瑾还在议政,花吟让太监进去通报,不一会里头出来几位大臣,花吟躲在暗处,待大臣们都远去了,这才进了大殿。
  耶律瑾见她进来,招了她到身侧,说:“你来的正好,我正和几位亲信大臣商议提前举行封后大典,眼看着父王就要不行了,若是按照金国旧俗,父母亲身故,儿女需的守孝三年,你我二人的婚事就有得拖了。钦天监的意思是明天就可提前办了,或可给父王的重病冲一冲喜,只是婚事到底仓促了些,方方面面不尽如人意,委屈你了。”
  花吟睁圆了眼,惊诧之色溢于言表,耶律瑾就要揽了她入怀,她僵着身子,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怀瑾,我之前恍惚入梦,发觉父王的魂魄离了体,在德政殿外徘徊叹息,我在想……他迟迟不肯咽气,或许是因为你。”
  耶律瑾不喜,蹙了眉,“又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
  花吟却抓了他的胳膊,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我跟随鬼医老邪习医多年,对蛊虫倒还有些了解,父王身中之蛊乃是幻蛊,或种于脑髓,或种于心尖,皆能使人致幻,最终在不知不觉间为人所控。父王的蛊虫被种在脑部,此蛊则以脑髓为生……”
  “这些我都知道,幽冥子曾说过。”耶律瑾不耐烦听她继续说下去。
  花吟拽住他不放,“但是师兄在父王昏迷不醒之事上无计可施,我却有法子或许能让你和他说上话。”
  耶律瑾的表情变了变,沉默半晌,方问,“什么法子?”
  “种同心蛊,入梦。”
  以前在周国的时候耶律瑾就知道花吟养蛊,之前他虽对蛊虫有偏见,但听花吟解释说这世间万物用得当则为药,用不得当是为毒,因此也没怎么管。但自从知道老金王一直被慧娴妖后的蛊毒所控制,就对蛊虫深恶痛绝,却不知花吟还偷偷养着蛊。
  而花吟之所以还在偷偷养蛊,就是为着能解了老金王身上的蛊毒。奈何蛊虫吞食空了脑髓,早已与老金王融为一体,驱除了它就等于要了老金王的命。
  花吟说:“怀瑾可曾记得,昔日兵部侍郎之子宁半山曾得怪病,日夜昏睡不醒,他的病是我医好的,用的便是同心蛊,同心蛊有心意相通之效,或可致幻,仿似入梦。只是老金王体虚,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怕他精力有限,或许会死在梦中。”
  耶律瑾的眸子闪过一抹异色,瞧着她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花吟心知他一定是想到了曾经的梦境,虽然在此早有心里准备,可此刻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心内还是止不住的凉了一截,因着这份冷意,她不由的想起前几日二人方才和好,互诉衷肠,何样的柔情蜜意,可一旦有了任何的风吹草动,还是逃不开彼此的猜忌。花吟不禁忧愁的想,到底该说他俩情不坚好,还是说他俩是同一类人好,只不过他毫无隐藏的表露了出来,而她则披着努力向善的面具,即使装作心大,到底是敏锐之人,内心深处却控制不住的对他处处提防。
  如此这般想来,花吟心内灰败一片,面上少不得也受了影响。
  耶律瑾眼见着她变了脸色,怔了怔,这才惊觉自己又想多了。她外表大咧咧,内里细腻,他又岂能不知。
  他是爱她的,刻入骨髓,只是面对爱人仍旧克制不住这多疑的毛病,让他羞愧不已,他急欲摆脱这种尴尬的气氛,说道:“这法子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倒想试一试。”
  花吟有些迟疑,耶律瑾却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拉了她就走,又说:“父王本就是病入膏肓,死马权且当做活马医吧。”
  他将花吟揽在臂弯下,几乎是半抱着带着她行了一路,快到寿康宫之时,花吟扯住他,道:“你可想清楚了?”
  “这有什么想清楚想不清楚的,你该明白,我对你是完全信任的。”
  花吟心情复杂,轻声道:“如此,我去甘泉宫取了同心蛊与引香过来。”
  耶律瑾直接转了个方向,与她同行。
  一路无话,花吟几次三番想开口说些什么,耶律瑾却不让她多说,只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不想知道。你只要明白一点,你这辈子属于我,而我也绝对不会负了你,这就够了。”
  花吟不知该作何想,说到底,因为她今日提了“同心蛊”的事,他还是疑心她曾经对他做了什么。
  
  ☆、第240章
  
  花吟取蛊虫之时,耶律瑾就在边上看着,花吟瞧了他一眼,心内有些惶惶不安,耶律瑾大略是感觉到了,双手握住她捧着装有蛊虫的陶罐,说:“我来拿,别一不小心摔碎了。”花吟松了手,继而又取了引香。
  去寿康宫的途中,耶律瑾突然说:“要是父王真就这么去了,你心里也不要有负担,我听太医们说了,父王也就这一俩天的事了,只是我先前还想用药让他再勉强维持两三天,无论如何先挺过你我大婚,现在看来,若是真要出了岔子,大婚是不能了,咱们还得再等上三年。”
  “我早先说过,名分什么的,我是不在乎的……”
  “你在不在乎是你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免得你心生误会,毕竟在守孝的旧俗上,周金俩国是不同的。此一事关乎孝义,我虽对父王至今仍有怨言,但我毕竟是帝王,万民之表率,所谓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我不怕被人诟病,骂做昏君,但我却不想牵连的你也挨骂,之前我做了太多愧对你的事,往后不会了。”
  花吟眨了眨眼,抬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耶律瑾被看的不自在,“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花吟说:“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我怎么就不像我了?我本来就这样子。”他又要生气不理她,旋即又回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誓言,表情变了变,有些古怪,嘴角一勾,扯出一抹笑来,继续道:“名分虽暂时给不了你,但地位还是能给你的,反正我身边除了我娘也就你一个女人了,这宫里宫外的大臣奴才谁还敢怠慢了你?”
  “目前自然不会,只不过将来你若有了新宠……”
  “什么新宠旧宠的,谁教你说的这些拈酸的话来气我?”
  花吟柔柔的一笑,说:“我不气你,不气你好吧,可您是帝王,终究是要三宫六院的……”
  耶律瑾又不耐烦的打断她,“女人就是麻烦,我有你一个就够我心烦了,还三宫六院?我是嫌麻烦不够?”
  相爱之时的情话总是最迷人的,不过花吟脑子倒还清醒,轻捶了他一下,倒也没将他的话往心里去。
  转眼到了寿康宫,太后见了他二人一同过来,正要上前说话,耶律瑾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应了声“是,”依序退了出去。太后面露不解,耶律瑾不愿多说,只扶住母亲的胳膊,说:“母后,今夜就让儿子来守着父王吧。”
  太后先是一愣,继而一喜,随即又看了眼花吟,恍然明白了什么,说:“你能有这份孝心,想来你父王今夜就算走了,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耶律瑾忙说:“今夜就由儿子和满满陪着父王吧,母后也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太后说:“你父王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怎么睡得着。”
  耶律瑾劝道:“生死天道,母亲不必过于伤怀,父王这里就交给儿子了,您还是回宫里歇着吧,就算一时睡不着,躺着也是好的,要不,让满满给你开一些安神的汤药?”
  “这倒是不必了,我也要时刻警醒着,若是吃了汤药,只怕睡的太熟,要是半夜里你父王有个万一,叫都叫不醒我,岂不难堪。”
  兰珠听了这些话,也出言相劝。太后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突地想起一事,面色严肃,说:“我听人说,你将封后大典提前到了明天?”
  耶律瑾应了声是。
  太后叹了口气,“君无戏言,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而后一面摇着头由着兰珠搀扶着走了。
  大殿内再无旁人,耶律瑾看了花吟一眼,示意她可以了。
  花吟先是燃了引香,继而捧着同心蛊到了耶律瑾面前说:“此蛊只是费些心神,对人体并无害处,怀瑾尽管放心。”
  耶律瑾不以为意,“我若连你都不放心,我还能放心谁?”
  花吟心头一颤,心情顿时复杂万分,他身上的雄蛊还在,虽然沉睡着,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一直都是个心思多么歹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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