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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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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陛下要在大乾门城门上巡检大军,命您随侍伴驾。”
“巡检大军?随侍伴驾?”花吟略一思衬头就疼了,随即捂住肚子,表情纠结,“不知为何,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说着话就趴在了软榻上。
宫人们只是跪着并不搭话,还是大海看不下去了,说:“花大夫,您装的也太不自然了,您还是别为难奴才们了,请您移步吧。”
花吟面上讪讪,到底装不下去了,坐起了身,说:“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随即下了榻,又问,“需要更衣吗?”话音刚落,宫人们已侍立一周,为她宽衣梳洗,重新上妆打扮,花吟不惯人伺候,急的她连连避让,“不用,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大海却笑眯眯的站在一边,道:“花大夫,这次恐怕不能依了您,因为陛下是要您盛装出席。”
所谓盛装,就是身上披金绣凤,头戴金冠,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环佩定当作响。
待花吟打扮妥当,宫人们抬了肩撵,又行至大乾门。
远远的,就听到兵将操练之声,呼声震天。
满朝文武百官,耶律家的皇亲国戚,一个不差,俱都侍立在大乾门城楼上。
花吟直接被请上了正门楼,她一出现,原本表情不定的各位大人,俱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花吟心内重重一叹,如坐针毡,展眼看去,只见众将士整齐划一,气势恢宏,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头。
耶律瑾一身金甲,身骑高头大马,立于万千将士之前,众人手举金戈,山呼“王上万年!”
震耳欲聋。
这之后大概一个多时辰过去,都是耶律瑾的心腹大将在操练大军。
花吟突然有点儿明白了,如果说之前这金国大军还有诸多势力是不服耶律瑾,却只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的,但经过此次伐陈后,耶律瑾几乎将异己势力铲除殆尽,亦或者说整合了原本的大军,如今军队等于是完全掌控在了耶律瑾手里了。难怪他之前不顾朝中大臣反对,一路挺进陈国腹地,众人只道他是要给陈国迎头棒喝,痛打落水狗,原来他是另有所图,一举俩得。
是夜,兰珠伺候拓跋太后用膳之时就聊到了今日之事,太后说:“陛下在大乾门检阅得胜归来的伐陈将士,当着耶律家所有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的面要她盛装出席,这巴掌打的可是真够响的啊。”
兰珠说:“唉,陛下是年轻气盛。”
“年轻气盛?呵呵……”拓跋太后说:“他再是年轻气盛也不会不知轻重,他不过是借此机会想告诉所有人,如今这金国的主子到底是谁。”
兰珠护女心切,忙解释道:“太后,满满那孩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之人,陛下此举必是与她无关的,她……”
太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面上有无奈也有几分伤感,“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已经到了必须和我解释的地步了?难道因为身份的转变,我们的心竟也越走越远了吗?”
兰珠怔了怔,心内酸楚,一时没忍住竟红了眼圈。
太后瞧着兰珠抹了眼泪,心内也是五味杂陈,道:“在其位谋其职,我虽身份变了,考虑的事情与以前大不同了,但我的这颗心可自始至终都未变啊,我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第236章
却说耶律瑾在大乾门检阅完金国大军后,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揽着花吟下了正门楼,那气势仪仗分明就是帝后同行的架势。之前有分哈王爷差点被斩,如今人还软禁在王府内前途未卜,现在又当着全上京城内的王室宗亲,文武百官的面操练大军,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如今大金已经变天了,那些还妄想把持朝纲,制衡君主的人脑子该清醒清醒了,迪古耐亲王说的好,“之前王上登基隐而不发,众权臣只道他不过是个有几分能耐,但朝堂经验尚不足的幼齿帝王,如今看来,王不过是在养精蓄锐,待那些假意归顺的人在麻痹中逐个暴露了野心,他再伺机而动,一网打尽。如今军中威胁已除,只怕下一步君上的动作就该是这朝堂之上了。”
众人闻言,深以为然,无不人人自危,再不敢擅言妄动,不过也有那自视甚高,色厉内荏之人,逞了一时口舌之快,他们不敢非议帝王,只将那矛头都对准了花吟,口口声声,那来历不明的妖女就是下一个大金妖后。
话说耶律瑾携了花吟回了寝宫,尚未进门,已等不及将她横抱在怀中。
大海忙越出众人,挡在宫门外,一个眼神扫过去,宫人们会意,纷纷关了殿门,退至宫门外垂首静默而立,果不其然,不一会里头传来异动,再后来便是娇喘低吟之声,动静闹的有些大,大海不禁暗暗嘀咕,“王上年轻又龙精虎猛的,想来小王子差不多也该种下了吧。”
待风停雨歇,二人又温存了一会,耶律瑾要唤了宫人进来伺候沐浴更衣。花吟却拽住他不放,说:“不急,陛下再抱着我躺一会可好?”
他点着她的鼻头,#宠#溺的应了声“好”,又说:“不是说好了,私底下不要如此称呼我,你还是按照往常习惯叫我显得亲近。”
花吟窝在他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她说:“曾经在周国,我着男装,你我兄弟相称,我大哥大哥的叫你并无不妥,可如今……”床帏之内,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耶律瑾大笑,“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昔年我舅父曾为我取一表字——怀瑾,还记得么?”
“自然记得。”
“如此……”
花吟噗嗤一笑,话锋陡然一转,“怀瑾,封后之事,你就真的如此急不可耐么?”
若是换做旁的女人,只怕急都还来不及,偏她这话问的,倒像是该急的不是她而是他。
“我知你于名分上无所谓,可终究这王后是要人来做的,与其让心怀叵测的人心心念念惦记着,不若趁早断了他们的念想,也省的他们无事生非,惹出祸端。”
“今日#你在大乾门检阅得胜归来的伐陈大军,命宫人要我盛装出席,我心知不妥,却也没有逆了你的心意。”
“为何要逆我心意?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
花吟垂了眸,“我知你视我为妻,我亦视你为夫,既如此,夫妻之间,我也就不说些虚话假话,互猜心思了,话不中听,怀瑾莫怪。”
“嗯?且说来听听。”
花吟翻了个身,直视他的眼睛,道:“你此举虽明面上为了我,实则不过是想在军前震慑众王宫大臣,一试君威。”
“那又如何?反正结果都一样。”
“但是你又一次将我推向了风尖浪口。”
“有我护着你,你怕什么?”
“万一哪天,你不再护着我了呢?”
耶律瑾笑了,“如此,你就永远老实的待在我的羽翼之下就好了。”
“金国旧俗,女子非完璧之身不可为后为妻,你执意而为之,一来不过是想打破旧俗,开创先例,立威于百官之前,以便日后能顺利推行王泰鸿提出的改革之法,二来,你置我于风口浪尖,成众矢之的,从此后,我只有你可依附,再不能离了你。这,亦是你的一箭双雕之计吗?”
耶律瑾闻言并不恼,反一把将她箍在怀里,“我知道,你心思通透敏锐,我也不想瞒你,只是你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总该明白我待你的心意,一心一意,矢志不渝,但,前车之鉴,每每忆起,思之后怕不已,我这一生再不想受制于人,只能委屈你了。”
他心中所想,她又岂能不懂,她心知多说无益,只幽幽一叹,“岁月易逝,红颜白骨,怀瑾此刻待我心真,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亦无畏无惧,若是将来……”
耶律瑾不待她说完,大手一罩,捂住她的嘴,竖起一只手,神色严肃,道:“我耶律瑾对天起誓,若是有一日我疑你负你伤你,苍天有眼,罚我痛失所爱,至交旧友皆离我而去,寂寥尘世,独留我一人。岁月长久,让我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日日夜夜受万箭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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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花吟没有想到的是,耶律瑾的誓言才发过不到三天,他就因为一桩小事对自己发了一通脾气。
起因是这样的,花吟因为数日不曾回家,念及家中父母,十分想念,便求了个恩典,回家探望父母,耶律瑾本想命他花家老小入宫探望,被花吟以“宫中行走多有不便”给回绝了,床榻之上耶律瑾也比较好说话,就允了。
结果花吟刚回家不久,就被梁飞若给逮着了,她之前没料到花吟一去不归,收了不少人家的定金,可那些人只要看病,不要退钱,梁飞若受其父亲及表姐的影响,又极重承诺,只整日的心焦不已,却又莫可奈何。及至花吟回来,她一面派人通知那些收过诊经的人家来看诊,一面又将花吟往善堂拖。
花吟连连摇头,道:“我这都离开多久了,想来那些当初病着的,肯定都延请名医了,要么就已经病愈了,你还叫我看什么啊?”
“那我可管不着了,我之前派了人退了诊经给那些人家,他们偏不收,我也没法子,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咱不能失信于人就成。”
花吟无奈,只得换了衣裳,这一忙下来,又是整整一天,竟没来得及和父母家人说上一句话,乃至天黑,她不得不派人递了个口信到宫里,撇去自己给人看病耽误时间不提,只说自己与家人团聚甚是欢乐,一时不忍别离,恳请陛下恩准次日回宫。耶律瑾正忙于政事,想到肯定又要忙到后半夜,没时间陪她,也就准了。
花吟在家中歇了一#夜,晚饭的时候,瞧着乌丸猛来了一趟,他穿了金人的衣裳,显得整个人较之先前又刚猛了几分,梁飞若一直在忙,也不知是真忙还是假忙,直到将乌丸猛被晾着觉着干站着没意思,走了,梁飞若才停下手中的活。
花吟说:“你干嘛不理人家啊?你都不知道他以前对我有多凶,现在对你竟这样小心翼翼,看来是真的对你上了心。”
“我呸!当初在大周,不管不顾将我掳了来,我同意了吗?他指天之地的发誓将来会对我好,结果咧?我都听说啦,王泰鸿送了十个陈国的美人去了他府上。”她说话的同时白了花吟一眼,冷笑道:“如今金国的王上后宫空虚,广纳美人填充后宫那是迟早的事,虽然我都听说啦,他要迎你为后,那又如何?若是你真心爱着他,你就能忍受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想到他曾在床榻之上与你说的情话也能和别的女人说了去,你就不恶心膈应的慌?反正换做我是不成的,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情愿单着一辈子,反正啊,我又不是那种大家闺秀,除了嫁人相夫教子就无事可做了,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专注一件有意义的事,总好过在男人身上再伤一次心!”她这最后一句话是冲花吟说的。
花吟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还在为当初她女扮男装的事记恨她呢。
次日一大早,用过早饭后,花吟没敢耽搁,直接回了宫。
刚入宫门,就见到一条长长的队伍,看样子像是陈女。
都是年轻的女孩儿,年龄大概在十三岁到二十岁之间,面上神色,或单纯无邪,或惊惧害怕,或凄惶不安。
花吟站着看了会,心内一派苍凉感慨,大海回禀道:“奴才都打听过了,这俩千陈女,是陛下这次伐陈归来的战利品,只是因陈女众多,养在宫外多不安全,王先生请旨,暂养在宫内,一来安全有了保障,二来可以教规矩,再慢慢相看着给配了人家。”
花吟点了点头,她穿着朴素,身着披风,戴了罩帽,旁人也没注意到她,经过拉扎木与王泰鸿处,只听拉扎木正兴致勃勃道:“王大人,我昨儿草草扫了一眼,倒瞧着俩三个绝色,如今陛下身边也没什么人,不如就将那俩个送去给陛下打打牙祭,尝尝鲜。”
拉扎木是粗人,说话本就无所遮拦,尤其在谈到女人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
王泰鸿虽没看到花吟的脸,但一瞧着那亦步亦趋跟着的大海,心下了然,也是故意的,朗声道:“昨儿就送去了,陛下大赞陈女多姿,销魂蚀骨,甚是曼妙。”
拉扎木兴趣大涨,“真有你的!动作这么快!”一转头就看到了花吟,他和王泰鸿一样,虽然没看到花吟的脸,但是略想一想,如今这大金王宫,除了她谁还能大摇大摆的行走其中,身上的衣裳也是随了性子,没有任何规制。
花吟很快就走开了,拉扎木急拽王泰鸿的胳膊,“你瞧见了没?”
“早看见了。”
“看见了你还……”
“啊,没事,就想冷眼瞧瞧,咱们这位未来的国母容人之量。”
拉住木不置可否,说:“你真是闲得慌!什么事不好干,去撩陛下的后宅!你道谁都和你家那位一样,任你花天酒地,她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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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领着大海一路急行,大海自作聪明的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花大夫,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昨儿夜陛下歇在哪里,可有什么人伺候。”
花吟忙叫住他,反问,“这些也是你我能干涉的?就算打听了出来,我又能怎样?”
“可这宫里谁不知道,要不了多少时日,您就是后宫之主啦。”
花吟闻言反而笑了,自嘲的笑,“后宫之主?正妻之名罢了,只不过从今后,他的妾室都是我的姐妹,他的子女都是我的子女,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同。”
花吟到了乾坤殿后,脸都没来得及擦一把,直接上手忙自己一直专研的事,医书才列好了大框架,接下来要做的事既繁琐又费神还耗时,花吟一钻研到博大精深的医学中去,那些烦恼的忧愁的悉数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耶律瑾过来的时候,花吟正埋头书案中,他面有怒色,只是在靠近她时,深吁了一口气,缓了一缓,才转到她对面坐好。
☆、第237章 矛盾
他以为他都这么大动作了,她应该是看到他了,可实际上她已然到了忘我的境地,愣是没发觉,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耶律瑾就跟赌气似的,也不提醒她,直到她一小章写完,搁了笔,伸了个懒腰,陡然看到耶律瑾正捧着侧脸,阴晴不定的看着她。花吟吓的差点仰倒过去,耶律瑾伸手一拉,拽住了她。
花吟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耶律瑾阴沉着脸,不说话。
花吟还道是朝堂之上又谁谁谁惹的他不高兴了,想了想,古训有云后宫不得干政,且金国才经过慧娴王后牝鸡司晨,祸乱朝纲之事,金国上下对此敏#感的很,自不敢多问多言,遂命宫女沏了一杯茶给他,只盼他自己能想通。况,她因为适才王泰鸿的话心里还有些些的疙瘩,实在没心情做他的解语花,遂收敛心神,伏案继续写书。
耶律瑾微眯了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见她神色不变,一门心思全扑在医书上,突然就怒了,怒气来的又快又猛,及至回神,他已然一把挥开她堆放在案上的古籍,砸了一地都是,因着古籍有的是羊皮卷,有的是竹签编纂而成,砸在地上发出一叠声的大响。花吟一懵,耶律瑾也是愣了愣,却见她一不责问自己,二不哭闹露出惊惧惶恐之色,只轻叹了口气,也不多问一句,矮下身就去捡古籍,耶律瑾气的不行,指着地上的一摊说:“到底在你心中,我和这些死物谁更重要?”
花吟起先是被他一唬,忘记了反应,这下子回过神来,瞧着自己整理了好多天的书被一砚台的墨泼的字迹难辨,一股幽怨之气登时直冲脑门,怒道:“这还用问吗?这些在你眼中的死物在我眼里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你什么意思?”他上前一步,却未在意,刚好一脚踩在她辛辛苦苦写了许久的医书上。
花吟只道他是故意的,上前就推了他一下,“你走!你走!我不想和你吵架。”她是真不想和他吵架,但是她现在真的想吵架。
耶律瑾攥住她的手,说:“我允你回家探视父母,你却抛头露面在医馆给人看诊,你真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你我二人不久就要大婚,你贵为一国之母,身份何其贵重。为了你的后位,我力排众议,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叫我说光了,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也被我得罪光了,你还扯我后腿,叫那些言官揪住你的错处。你就算再是喜欢给人治病,再等等不行,非得在这当口?”他也不想和她吵,说完这些后,摔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可到底他力气太大,花吟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膝盖撞到大理石地面,痛。
耶律瑾刚走不久,大海就一溜烟蹿了进来,疾步上前,半跪在地上收拾,口内道:“花大夫,陛下这是怎么啦?”
花吟跪坐在地上,赌气道:“能怎么啦,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呗。”
大海悄声命宫人们将那一摞书收拾整齐后,又打了水沾湿了帕子让花吟擦了擦,花吟坐在桌子旁,思前想后,难不成昨夜他身边有了新人伺候,就视自己如草芥了?
但她太过了解他的为人,细想想又觉他不是这种人。只是有一点,若他真有了旁的女人,自己再待在这乾坤殿就是不识趣了。
花吟想明白这一点,不给自己纠结犹豫的时间,自橱柜内找出一大块蓝布巾将那些医书古籍一样样的摆好,待感觉差不多了,系好,背起就走,大海张开双臂就要拦,花吟问他,“你到底哪边的?”大海反应倒是快,“奴才是伺候花大夫的,当然是花大夫您这边的。”花吟没让他多说废话,“那好,你将我的东西都叫人收拾了好,咱们还回甘泉宫去。那里清静,总比这帝王寝宫住着叫人心里踏实。”大海不敢耽搁,急命宫人收拾,又偷偷遣了个太监去前头跟陛下汇报这边的情况。
可耶律瑾和花吟闹完不痛快后就去找了王泰鸿商议陈女的事,这太监不大机灵,在梅林苑外久候了许久不见耶律瑾出来,又没得机会进去,就急匆匆的回了去,连带着胡乱猜测,说陛下在梅林苑见陈女,多长时间过去了,只怕是陈女多娇,陛下一时看花了眼,恐暂时顾不上这边了。
大海想捂他的嘴都没来得及,都叫在屏风后收拾东西的花吟给听了去。
太监吓的脸都绿了,花吟面上却无甚表情,只催着大海速来磨墨,她需要做的事太多太多,多的她根本分不出心神去考虑其他,新欢旧爱什么的,随遇而安吧,她这般劝着自己,勉力自己重敛心神,这般努力着,竟不知不觉间真的如入定老僧般,重新将自己沉入医学的海洋中,心无旁骛。
却说耶律瑾忙了一整个白天,封赏了伐陈将士,又与王泰鸿商议妥当陈女如何安置,抽空又派人封了花吟在拓跋府开的“善堂”,之后又去了趟内务府,查看凤袍赶制进度,婚礼筹备情况。
出了内务府,偶遇了乌露大长公主的女儿多珠郡主。多珠郡主媚而多娇,热情大胆,奈何耶律瑾因着她母亲的那些小算盘并不待见她,多珠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而去。这么一耽搁,天就黑了,耶律瑾回到乾坤殿的时候,见宫内光线昏暗,他猜想花吟大抵是生闷气早些睡下了,哄人方面他不大擅长,遂故意弄出了些声响,想让她先出声,自己再顺阶而下。
其实这大半天过去,天大的怒气也早就消了,现在细想来,他之前冲她发那么大的火,哪里是因为她抛头露面叫大臣们找了机会揪她的错处,朝堂之上让他为难了?他是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人?他恼的是,似乎在她的心中,她的医术医书远比他来的重要。他忍受不了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占据她的心,人的心统共就那么点大,怎么能容得下那么多东西,所以她的心只要装着他就够够的了。
他正兀自清喉咙发出动静,宫人虽不够机灵,但总算有人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陛下,贵人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耶律瑾一愣,“她搬哪去了?谁准的?”
宫人们战战兢兢,“贵人说搬回甘泉宫去了,那儿清静。因着陛下有旨在先,说是这王宫之内,只要是贵人想去的都不许奴才们拦着,所以奴才们……”
耶律瑾不待他说完,已然大步出了宫外,奴才们急急跟上,或前面执灯引路,或后头跟随伺候。奈何他步子太快,奴才们跟的一路踉跄,你追我赶,后脚踩着前脚跟,出尽洋相。
都快到了甘泉宫,耶律瑾突然改了主意,命一个老成些的太监先去打探花吟在做些什么。他自顾去了不远处的六角凉亭等消息,又命人去御膳房备膳,心内还在思量着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太监已急匆匆奔回来了,耶律瑾忙问,“她睡了没?”
“贵人没睡,甘泉宫内宫灯亮如白昼。”
“亮如白昼?”难道是在等我?耶律瑾面色稍霁,又说:“你没说是孤叫你过去的吧?”
“奴才说是太后叫奴才去瞧瞧贵人的。”
耶律瑾给了他个表扬的眼神,又问,“那她在忙什么?”
“写医书啊,奴才特意问了,贵人忙的连搭理奴才的功夫都没有,还是海公公告诉奴才的,说是贵人一回来就忙着写医书,刚用过晚膳,才歇了一口气,又继续写上了。”
耶律瑾面上关切的神色顿消,起身就要回宫,恰宫人上前询问,“陛下,晚膳备好了,是在这里用膳还是送去甘泉宫?”
耶律瑾前路被挡,气的一脚踹开他,呵斥道:“不吃了!不吃了!还吃什么吃!”
他又是一路胡走乱逛,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院墙外,听得里头琴音袅袅,其幽怨苦闷之声倒与自己此时心境相和,遂站住了步子,问,“谁住在里头?”
太监回话,“禀陛下,这里是沁雪宫,曾是先贵妃居所,如今住着的贵人是先时陛下带回宫里来的啊,只因陛下曾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因此奴才们也不晓得里头住着谁。”
耶律瑾想了想,才恍然回想起,他将素锦带回来了后,只想着护她下半生衣食无忧,却不知不觉间将她完全忘到了脑后,想起曾经种种,又兼心中烦恼,少不得有些许感触,遂命宫人敲开宫门,提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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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花吟熬夜写了半宿的书,心中暗叹,没了耶律瑾打扰,工作效率就是快,起了来后,心中甚是得意,又暗自盘算,既然耶律瑾只说不准自己去宫外行医,并没说不许自己出入太医院,如若自己每日去太医院继续写书的工作,有了同行的帮忙,或许效率会更快,正思量着,大海就将昨儿夜陛下歇在沁雪宫的事告诉了她。
宫内藏不住秘密,尤其是帝王的行踪。
花吟愣了会神,白了他一眼,“不告诉我这些,你会死吗?”面上无甚受到影响的样子。
倒是早饭的时候,花吟嫌弃的将米粥往桌上一搁,说:“不是说好了,今早吃蜜枣粥的么?怎么一点都不甜?”
大海疑惑,自己另用碗勺盛了一口尝了,道:“甜的奴才的牙都快掉了,花大夫你不会昨儿熬夜伤了味觉吃不出味道了吧?”
花吟面上讪讪,勺子在碗底一挖,挖出几颗饱#满的硕大蜜枣,她咬了一口,说:“嗯,确实很甜。”可到了嘴里,甜过后,竟泛起了苦。
用过早膳,按惯例,花吟得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花吟心知,耶律瑾昨儿宿在沁雪宫的事她都知道了,太后她老人家不可能不知道。太后素来不喜素锦,这下子,恐怕有得一通抱怨,指不定会怪上自己抓不住陛下的心。
花吟思来想去,之前不曾因着和耶律瑾闹矛盾烦恼上,此时却因为如何应付太后难为上了。
可是任她再是苦恼,该去请安的时候,还是拖不得。
果不其然,她一去,请安问候的话还未说上,太后就急急喊她到边上坐,张嘴就是,“昨儿你和陛下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你搬去了甘泉宫,他却歇在那狐狸精的住处……”
“太后……”兰珠嬷嬷适时提醒,一面又挥退了伺候的宫人。
太后心内不痛快的很,说:“长的再是倾国倾城又如何,到底是不干净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若是觉着欠了她的恩情,仔细养着就是了,总不能还###宠###幸于她,万一叫她怀了龙种,你说这孙儿我是认呢还是不认呢?”
花吟捶着她老人家的肩,慢慢的劝道:“太后您养大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吗?他的事又岂是我们能干涉得了的,所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干娘不说,陛下的心腹自是不会多嘴一句,素锦的身份就没人知晓,到时候给她重新换个身份,若是陛下真是欢喜,也就……”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她自小到大的教养里就没有一个女人独占一个男人的说法,但要她真的大度到为自己的男人铺路搭桥,也委实难为了她。可耶律瑾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那可是个一旦认准了某件事,就绝对会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的主。能当得了他的家,做的了他的主的只有他自己,旁的人说的再多也是枉然,所以,她也只是劝劝太后而已。
太后却怒其不争的轻打了她一下,“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她说了这句话,似想起什么,面上涌出一丝伤感,说:“你就和当年的我一样啊,以为自己贤惠大度,默默的好,男人就能瞧见自己的好。可笑不可笑,男人啦,能看见的永远是他眼睛里看见的,他是帝王啊,朝廷内外就够他忙活的了,你以为他还有精力从背面侧面来感受你的好?我若不是当初心太善,处处都为他人行方便,又岂会着了慧娴那妖妇的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有什么事,还有娘替你撑着呢,只是我再是维护你,在男女之事上,我却无能为力啊,一切还得看你啊。你是医者,该当明白如何调理身子,旁的事上。暂且不管不顾都无所谓,就是这肚子,你可得加把劲啊。”
花吟怔了怔,闻言心头集聚的醋意,反散了一半不止。她身上余毒未消,每每欢爱之后,都会服用避子丸。这一二年之内,子嗣上是不能了。但太后盼孙心切,她心中着实有愧,有心说出缘由,又想以耶律瑾那性子,他一定会各地搜捕幽冥子,逼的急了,俩边都不是善茬,最终左右为难受夹板之苦的还是她。况,耶律瑾那人,他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不愿再受制于人。花吟明白,若自己将服毒取血做药的事告知他,他或许初时会感动的无以复加,但随之而来的,他对她的感情会不会变了味了呢?即使将来不再爱了,却还是勉强自己因为恩情对她好。因为恩情而受制于她,他会觉得不痛快,她亦会觉得没意思。
亦如现在这般,她和耶律瑾之间明明有了不愉快,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勉强和好,却不过是貌合神离,想想都觉得没意思。
况,她当初会对自己下狠手急于治好他的病,也不全是为了他,而是为着天下百姓。她希望他身上没有了病痛的折磨,心性也能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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