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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沈大人家的石榴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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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
    “宁大人莫急,我随宁大人一道过去。”他身后的客人说着话搀扶着宁正平往后院走。
    走过宁泽身边时微微颔首致礼。
    宁泽苦笑,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平阳王世子,李暄。
    年轻许多的李暄,若不是眉目间少年特有的疏朗掩不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都是冷酷无情。再来一世,还没兜转就又遇到了,不详的预感爬满宁泽的心头。
    柳叶以为宁泽是被这一场虚惊吓到了,忍在嘴边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两句。
    “姑娘,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幸亏您回来了,不然夫人在天有灵定不会原谅您。”
    宁泽拍拍她的手,不由得心里感叹这真是一个好姑娘。
    “柳叶你今年多大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让本来就觉得自己逾矩的柳叶有些不安。
    “回姑娘,才过了十六岁。”
    “才将将十六岁,怎么就学着说教了?你放心,今后必不会了。”
    宁泽有惊无险的销毁了罪证,心里却怎么也踏实不起来。接连几天梦里不是大火中挣扎的自己就是在大雨里挂着的李暄 。
    又一夜睡的不好,宁泽倦怠的趴在窗前。窗外天气明媚,云朵穿行在树间,宁溱拿着风筝跳进町兰院。人站到宁泽面前了,也不见她反应。
    宁溱是宁正平的继室所出。他因了前几日落水,被困着静养了几日,今日才被他母亲放出来活动。
    “三姐姐,你要不要陪着我去放风筝?”
    他故意大声叫宁泽,见宁泽被他这一叫吓得一下子坐的绷直,小手捂着嘴呵呵的笑。
    眼前是个五六岁大的小毛头,唇红齿白,眼睛亮闪闪。她楞楞地看了他一会,从他的称呼中认出这是宁溱。
    那日宁溱落水,她因被往事牵扯着心神,只匆匆瞧了他一眼。前生町兰院着火后她就再也没能回过宁家,这样大的宁溱对她而言甚为陌生。
    “好。”她答应着,从屋里走出来,接过宁溱手里的风筝。
    一只小手抓住她的手指,温热柔嫩。
    她低头就能看到他毛绒绒的头顶,想到前世见到的宁溱一副冷面小将的样子,不觉恍然隔世。
    宁泽苦笑摇头,可不就是隔世了么。
    “落水的又不是三姐姐,怎么三姐姐好像脑子进水了一般。一会愣神,一会傻笑,一会摇头,这症状我听四姐姐说过”
    说到这里宁溱故意卖关子,停顿住不忘下说了。
    宁泽捏了捏他的小手,顺着他问:“你四姐说的是什么。”
    宁溱将手抽出来,跳远了几步,笑呵呵的道:“思春。四姐姐说三姐姐这种是得了相思病啦。”
    似是怕宁泽因了他的话打他,边说边倒退,再退两步就要撞到树上。
    “小心。”
    伴随着宁泽的声音,一只大手托住了宁溱的头。
    宁溱看了看身后,又仰头看了眼救了他的人,小大人般行了个礼。
    “多谢李大哥救我。”
    李暄穿着银灰色长袍,腰束玉带,背光而立,阳光倾洒在他身上,也没让他看上去温暖半分。
    “我有话同你姐姐讲。”他低头对宁溱道。
    小毛头宁溱统共见过他两三次,但这人不爱笑,说话声音都是冷冷清清,他本能的有些怕他,听了他的话,赶忙说道:“三姐姐,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玩吧。”
    说完扭头就跑,见他如此慌乱,宁泽突然有些来气,大声道:“你跑什么,你这风筝,我看上面可是画满了五福,你不拿走放出去可不就要辜负了为你做风筝的人。”
    宁溱只好回转拿了风筝,又快速溜走了,几个丫鬟追了上去。
    李暄眉头微皱。
    宁泽认识李暄十几年,多少对这人有些了解,在他心里女子合该温柔贞静,像她这样大吼大叫,最不招他喜欢,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我们解除婚约吧。”没等李暄开口,宁泽突然道。
    回来了几天,宁泽想了许多,这辈子她及时收回了留书,如果不再出现其他意外,她没准能嫁给李暄为妻,可是想起秦夫人……
    宁泽又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解除婚约对你最好。我这边已经央求了父亲几次,可是他不允,只能你来。”
    李暄是有些吃惊的,他是知道了徐千余为了撮合他和鸢鸢做了些荒唐事,准备替他向宁泽认个错。琢磨着怎样开这个口,却不想宁泽竟然说出来这个。
    和宁泽的这段婚约,李暄是不满意。不过这婚约是他母亲同宁泽母亲的约定,他也没想着要违背。他走近了宁泽些许,直接道:“我知道了千余做的荒唐事,他为了让你我之间的婚约作废故意欺骗你……如果你是为了他想同我解除婚约,大可不必。”
    像是被一把榔头狠敲了一下,敲得宁泽有些发懵,她从未想过“徐千余”这个化名会从李暄嘴里说出来。
    她觉得真是高估了自己,本来觉得死了一回,什么都能看淡了,结果现在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
    上辈子她一直没弄明白徐千余为何毫无缘由的招惹她,原来一切只是要毁掉她的名声!
    宁泽仰头望天,眼泪不受控制簌簌落下,她一时觉得荒唐一时又觉得气氛,内心纠纠缠缠许久也只能自认上辈子活得太过糊涂。
    她只好转个身背对李暄 ,过了好一会拭了泪才回过身道:“你要说的我已知晓,若无他事,世子请回吧。”
    看到眼前宁泽通红的眼眶,以及刚刚过来时听到宁溱说的话,李暄以为宁泽是被徐千余气的。
    只是道:“千余年少,冲动犯错,望你原谅。”
    原谅,好简单的两个字。
    为了毁掉她的婚约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上这种人。
    宁泽觉得有些难过,为了上辈子遭受的一场无妄之灾。
    她还想问李暄为什么上辈子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可是眼前的李暄又是谁?
    宁泽道:“如果你要讲的是这些,那我知道了,世子请回吧,希望下次你来的时候和我再无瓜葛,我们男婚女嫁自此后各不相干。”
    这是铁了心要和他悔婚了,这个结果还真是出乎了李暄的意料。
    见他沉默不语,宁泽笑了笑,又道:“或者我也不介意和徐呈闹个鱼死网破!”
    听到宁泽叫出徐呈这个名字,李暄难得哑然,没想到徐呈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暴露了身份。想了想事情再无转圜之地,他是注定要被骂伪君子了,便也不再解释,答应了择日上门退亲。
    隔了几日,为了躲避宁泽逃之夭夭的徐呈终于露面。
    李暄一上茶楼,看到徐呈那张拉长了的苦瓜脸,难得的笑了笑。
    李暄嘲他:“谁让你自作主张演这一出,我前几日可是见到了宁姑娘,她一听说你骗她,在我面前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一听此话,徐呈哀音连连,好一会儿抱怨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小姨!要怎么办?怎么办?”
    他越想越坐不住,急的连连打转,最后抱住李暄 ,佯哭道:“她不会真的懒上我吧?李二哥你要帮我呀,我可都是为了你们才办下这糊涂事的啊。”
    李暄惯不喜欢同人接触,推开他,才道:“宁姑娘长得不错,等长大一些大概不会比鸢鸢差,你不吃亏。”
    听他这样调侃自己,徐呈便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问道:“她到底同二哥说了什么?”
    李暄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她要我同她解除婚约!”
    “什么!?”徐呈瞪大了眼睛,笑道:“可是真的?这么说我也没白忙活,至少结果是好的。”
    李暄敲了他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宁姑娘不会主动退婚的,宁正平可舍不得我们李家,她要让我主动提出。”
    徐呈听了这话,一甩手,不满道:“那我岂不还是白忙活一场,你要是能退婚早就退了,还用得着我演这一出,你不知道我那几封书信写的自己都掉鸡皮疙瘩。为了你们我可真是操碎了心了。”
    李暄不以为然,对他的这桩婚事最坚持的是他母亲,王妃孟汝珍。
    如果是宁泽不乐意同他一起,母亲必然会有所松动。他坚持这桩婚事也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并不是看重李家的声誉和名望。
    他心里想了一番,也没准备讲给徐呈听。
    临走对徐呈说道:“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了,我会同宁姑娘解除婚约。你莫要再出现,赶紧回京城去,若是被你祖父知晓了这件事,你不想娶也得娶。”
    徐呈嘴上应是,心里却不大认同李暄 。李暄这人冷酷是冷酷却也很讲情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他是不会用的,还得他来。
    徐呈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抿了口茶,笑呵呵下楼走了。

  ☆、第4章 流言

第二天一大早,宁泽去继母刘氏那里问安,一进屋就看到宁溱在屋里着急的打转转。
    四妹宁渝抱着刘氏的胳膊正软语说着什么。
    刘氏披着淡蓝色的披风,身上穿着绣着紫薇花的宽袖褙子,人比花娇,更兼之有儿女绕膝,倒让人羡慕。
    宁泽刚叫了身母亲,宁溱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扯了扯了她的裙角,委委屈屈的叫了声:“三姐姐。”
    宁溱被困了几日,闷的厉害,见她来了,忙央求她。
    “三姐姐,你也替我说说,母亲还是不准我去学堂,我这都全好了。”
    宁溱本来身子骨就不错,天也不算太凉,这种时节掉进水里,谁也没想到竟然烧成那样。
    但其实宁溱第二日就退了烧,一直嚷嚷着要起来,只是刘氏被吓坏了,困着他不愿放他出去。
    宁泽拿出帕子替宁溱擦去额头的汗,笑着对刘氏道:“母亲,你看他这着急的。学堂那里也不好老和先生请假,母亲还是放了他去吧。”
    “就是的,先生可要不喜欢我了。”宁溱嘟囔。
    宁溱五六岁大的年纪,声音里还带着奶气,生的又好,黑亮的眼睛望着你,任谁也不舍得拒绝他。更何况是他的母亲。
    刘氏叹口气,推开赖在她身上的宁渝,埋怨了一句:“唉,你们都惯着他。”
    她一招手,宁溱乖乖的跑到她跟前,趴在她膝上。
    “去学堂可以,但是得让燕语跟着你去。”燕语是刘氏身边的丫鬟,自幼跟着刘氏,做事妥帖细致。
    宁溱一听这话有些不开心,抬眼一瞧旁边宁渝在摇头示意他不要拒绝,他撇撇嘴只好应了。
    宁泽吃过早饭回到町兰院的时候,柳叶正坐在院中小亭里绣手帕,小丫头木荷在旁边帮她挑着各色丝线。宁泽凑近一瞧,手帕上一丛嫩绿配着小巧的白花,绣的还是兰花。
    宁泽生母叫魏兰。
    柳叶的赌鬼父亲要把柳叶母女卖去青楼的时候,是魏兰救了她们母女。如今柳叶的母亲在刘氏跟前当差,家里上下都称呼她一声柳姑姑。
    柳叶被留在了她身边,照顾她的起居生活,如今已经十年。
    魏兰去世的时候,宁泽只有三岁,她对魏兰所有的记忆只来自父亲给她的一卷画轴。画轴里的人淡雅秀美,宁泽肖似母亲,但五官没有魏兰那般柔和。
    与她不同,比她大三岁的柳叶对魏兰的事情记得十分清楚。院子池塘里的鱼儿,池塘旁边种的花据说都是魏兰喜爱的。
    更甚者,宁泽用的帕子全都绣着兰花,柳叶一绣十多年,她也用了十多年。
    “我们柳叶可真长情,可是兰花清婉淡雅,你们家姑娘我可配不上她。”
    柳叶穿针引线的手一顿,抬脸问她:“姑娘是嫌弃了吧,姑娘想用什么,柳叶可以学着绣给姑娘。”
    小丫头木荷也道:“我也说兰花太淡,不适合姑娘。”
    宁泽倒是认真想了想,她前世是极喜爱牡丹的,万花丛中一眼望过去就是它。然而这种花还是适合秦夫人那种国色天香的美人。
    “改绣迎春花怎样?”她道,迎春花开,又是新春呐,十分适合她。
    又过去半月余,宁泽盘算着左右这几日,李家该有人上门退亲的时候,却生了风波。
    每月初一十五,宁泽都会跟着刘氏去庙里进香。
    四月十五的上午,宁泽像往常般跟在刘氏后面,脚刚踏进庙里,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妇人指着她道:“就是这个喽,宁大人家的姑娘,长得倒是好,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刘氏回头问她:“泽儿可认识她们?”
    宁泽没多想,只道:“不认识。”
    在宁泽觉得和徐呈的事情已经过去,准备放松过接下来日子的时候,流言长了脚飞满了整个青州府。先是有人说看到她一个大姑娘背着包袱睡在官道旁的石头上,又说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最后演变成见到她与人行苟且之事。
    她跪在刘氏跟前,无从辩驳。
    刘氏气急,挥手打了她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宁泽倒是无动于衷,旁边的宁渝有些被吓到了,怯生生的叫了声“娘。”
    刘氏这才意识到小女儿还在跟前,宁渝才十岁,她不想让她看到这种场面。
    “渝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回自己院子待着。”
    刘氏是个慈母,在他们面前都没有大声吼过,她那一巴掌没打蒙宁泽,宁渝却是被唬住了,听了她的吩咐,急忙走了。
    好一会儿,刘氏缓和了下,指着宁泽问道:“你慢慢和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泽上辈子活得倔强,这辈子到了现在也没学会柔和,听了刘氏的话真就一板一眼实事求是的告诉了刘氏。
    刘氏的手紧紧攥着,强压着怒气,又问:“你们可有……怎样?”
    毕竟宁泽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直白的话刘氏问不出口。
    这些事情在宁泽这里过去了将近十年,她其实记不清楚具体事情的过程了。她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
    刘氏看着垂着头跪着的宁泽,瞬间觉得自己养了十年的女儿她根本不认识,遇见这种事情不辩驳,不慌乱,甚至不哭不闹,这种沉静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会做出私奔这种事的姑娘。
    刘氏的火气在她这种态度下消去了一半,她叹口气:“你母亲魏兰是个温柔清雅的人,昔年我在闺中也听过她美名,心里很是羡慕,我嫁来宁家的时候她已经病重,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而你只有三岁,我心里想着要照顾好你,终究没能把你看顾好,我对不起你母亲。”
    说到这里将宁泽扶了起来,接着道:“我终究不是你生母,这件事我会告诉你父亲,看他怎么说吧。”
    话音刚落,燕语打帘子进来,语音急促:“夫人,老爷叫三姑娘过去。”
    刘氏皱眉。
    宁泽却是苦笑了下,这个时候宁正平叫她过去,恐怕是李家来人退婚了。
    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宁泽对着刘氏一拜,给她磕了个头,言道:
    “多谢您这些年养育我。”
    宁泽扪心自问,刘氏对她未必多亲近,却也从未苛待过。至少比对她庶出的二姐要好上许多。
    刘氏受了她这一礼,挥手让燕语带她出去。她能做到的也就这些,再多刘氏自问自己真的做不来。
    ……
    宁泽刚踏进书房,一个杯子砸过来,宁泽偏头躲过。
    宁正平一声怒吼:“你给我跪下。”
    宁泽依言下跪,膝盖下是刚刚因她不幸而碎掉的杯子。
    宁泽毕竟不是十三岁的小姑娘,这件事情在她看本来就是做错了,她不顾门风不念父母,所以刘氏和宁正平问她,她都如实回答,没有任何辩驳。
    这种行为在刘氏看来是超越年龄的冷静,在宁正平看就是死不悔改。前些天宁泽求着他要和李暄退婚,他以为是小姑娘一时胡闹,他万万没想到宁泽竟然做出私奔这种事来。
    “李家刚刚来退婚了,你高兴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和你的情郎一起了,宁泽,老夫告诉你你做梦。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人是谁?”
    膝盖跪在碎片上,宁泽膝盖流出了血,宁泽也不敢挪动,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怕稍有不慎就会向上辈子一样被困在熊熊烈火中。
    她抬头,正视宁正平:“父亲,是我做错了,只是那人我们惹不起。”
    宁正平被她的话刺的吹胡子瞪眼,又吼道:“惹不起?你倒说说是谁?有什么人是我们宁公府惹不起的。”
    宁公府,若不是不合时宜,宁泽倒是想笑。宁公府那是她大伯家的,远在京城,和她们家关系可真不大。
    前生她以为是自己坏了家风才被父亲火烧,如今回过头来看,宁泽才看出来恐怕她父亲真正恼怒的是自己毁了和秦家的婚事吧。
    “徐千余。”宁泽道。
    上一世,宁泽是从来没有供出过徐千余的,哪怕是同李暄也没讲过一言半语,虽然现在看来李暄本就知道一切。
    有时候回过头来看,宁泽才觉出来有些事情真是讽刺。她所极力掩盖的,别人其实一清二楚。
    “什么?”宁正平捻着胡须想了想,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泽补充道:“这个名字,您可能不清楚,他爷爷您可能比较记得。他是信国公徐良的嫡孙,徐呈。”
    宁正平的脸色刹那间变了,徐良是谁?京城之外有三藩,京城之内有国公。徐良就是如今信国公府的当家人。
    宁正平不傻,这中间牵扯到的人让他直觉这件事非同寻常,不像是小儿女间的胡闹。
    到底没得到什么结果,宁泽一瘸一拐走出书房,看到柳叶被拦在院中,看到她柳叶就哭了出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柳叶一把推开护院,跑到宁泽跟前搀扶住她。
    “没事,皮外伤。”宁泽安慰她。
    回到町兰院,柳叶看到扎进肉里的碎瓷片,又哭了出来。
    宁泽笑了笑:“傻丫头,你倒是先不要哭啊,帮我挑出来抹上药,可不能落下什么毛病。”柳叶听言,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给她挑出碎片,边抹药边道:“姑娘,你这次可做错了,以后可莫要这样了。”
    “好了好了,这不都过去了,以后再不会了。”宁泽虽然这样说,却知道这一切还没有过去,宁正平是听到徐呈的名字后在哪儿盘算呐。
    李暄都不愿意娶她,徐呈怎么会娶呢?
    一边是有着藩地的王世子,一边是京城国公府的嫡孙。
    那边都不是她的良人,而她两边都曾肖想过,这是她的罪过该她承担。
    宁正平的算盘一定会落空,落空之后才是和她清算的时候。她要怎样做才好,要怎样才能摆脱开上辈子的命运。
    宁泽手攥的紧紧的,她不想重蹈覆辙,却又那么无力。

  ☆、第5章 栽赃

青州府,悦来客栈里。
    徐呈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的龇牙咧嘴。他的护卫陈大岭侍立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树梢,对他丰富的表情视而不见。
    徐呈看完了信,起身拍了拍陈大岭。
    “大岭,你总算是办了件让我喜欢的事,没想到宁泽这丫头竟然知道我是谁。哎,她怎么知道的啊,难不成我哪次喝醉酒说漏嘴了不成?”
    徐呈手里拿的这封信信封上写着‘兄,宁正清启’。这是宁正平写给宁公的家信,被陈大岭半道给截了。
    幸好陈大岭机灵,要是这封信送到宁正清手里,宁正清同他祖父一说,徐呈估计自己会被打死。
    信中详细叙述了他对宁泽做过的荒唐事。
    “荒唐?”他脑子里冒出来这个词,嘴没把住自言自语了出来,话一出口,自己倒是吓了一跳。
    “大岭,你说我这事做的不对吗?”
    陈大岭眼睛像是没焦距一样,不知道在看什么,徐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陈大岭忙俯首行礼,低声道:“公子。”
    他又踢了他一脚,陈大岭依旧面无表情。
    徐呈顿时觉得没意思,感叹道:“真不知道我小舅那样的人怎么养出来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儿。本来我看这件事你做的好,回京后准备放了你回小舅那里,看这样,还是得了。”
    陈大岭听了这话眼睛转了转,他一路跟着徐呈来到青州府,亲身围观了他做的一切。
    要安排他在寺庙前偶遇宁家姑娘,还要替他飞檐走壁送花送糕点,然后还要帮他琢磨着怎么写情话,偶尔还要看着他们调笑亲热。
    错么?男欢女爱,哪里有错,再者主子做错了也不是他能说的不是,陈大岭笑道:
    “公子做的事哪有不对的,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是在回答他上一句话?看他满面笑容,徐呈又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变脸也太快。还有你这比喻,谁是苍蝇?”
    陈大岭陪着笑,又自认乖巧的给他递了杯茶。
    徐呈揪揪他的脸皮,真是有些好奇这幅脸皮怎么能瞬间从死人脸变成京巴犬的样子。
    这当口传来蹬蹬的脚步声,门被人一把推开。
    李暄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嬉皮笑脸的徐呈。
    “怎么了,李二哥?”
    李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眼睛里带着寒意,嘴唇紧紧抿着,冷冷盯着他。
    徐呈小时候顽皮,偶尔毁了李暄的作业,先生问时,他就会这样盯着他。
    一副等着他招供的模样。
    他被盯的十分不自在,走上前几步拦住李暄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二哥莫要生气,我是第一次来青州府,觉得新鲜,再玩几日便回。”
    他以为李暄是见他没回去,兴师问罪来了。
    宁正平写的那封信躺在圆桌上,工整严谨的台阁体书写着宁正清三个大字。李暄看到这个才大步走进来,也不看,拿起信塞给身后的护卫。
    徐呈这才有些慌张,不知道他拿了信要做什么。他抬手要把信抢过来,李暄就着他伸出的手一个翻折,疼的徐呈嗷嗷叫。
    陈大岭身影一闪,同时扣住了李暄的手臂,眼皮一耷拉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李世子,请放手”他声音微沉,带了些警告。
    李暄也不愿伤了他,松开了手,徐呈倒也不生气,只哀哀叫着,吹着手腕。
    “我说李二哥,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你这样上来就直接动手,我都摸不清头绪。”
    明明是个人,非得把自己当个闷嘴葫芦,搁在平日他少不了调笑李暄几句,可惜现在这气氛不适宜玩笑。
    他伸出手又要勾那封信。
    李暄挡住他,开口对身后拿着信的护卫说道:“这封信你现在就给我送去驿站。”
    徐呈一听着急了,仿佛看到俩大板子再向他招手,这还得了!
    看那人拿了信要走,忙道:
    “大岭快拦住他。”
    陈大岭听言一个跨步,抱着大刀挡在了门口。
    徐呈道:“李二哥,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关于宁姑娘的事,不是你派人散播出去的?难不成我冤枉了你?”
    徐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听这个瞬间轻松下来。
    “我这不是为了帮二哥嘛!我都听说了你们家已经让你二叔来退婚了。”
    “徐呈,你到底有没有良知?你舅舅和祖父就是教你这样做人吗?”
    徐呈被他这一声吼吼蒙了,呆呆的看着他。
    李暄又道:“你知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姑娘有多么重要,你让人放出了那些话,你要让宁姑娘今后如何活在这个世上?”
    后果徐呈想过,可是同他小姨的幸福比起来,他觉得不值一提。
    徐呈虽然脾气好,可自小也是被别人宠大的,宁泽这件事上,他也承认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别人来骂他也就罢了,可是骂他的是得了利的李暄,这让他有些生气。
    “李二哥,我可都是为了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李暄冷冷回道:“上次我就告诉你,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犯不着你来操心。”
    这话一出,徐呈可真火了,他费尽心思替别人安排,最后落了个自讨没趣。
    他不想同李暄理论这件事,转而道:“把信还我,今后你们怎样我再不管了。”
    李暄叹气,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转头吩咐护卫:“荣信,你去找人模仿宁正平的笔迹,将这封信改改,隐去阿呈做的错事,再送到驿站。”
    他这安排让徐呈稍微满意了些,终于又有了些笑意,挑眉道:
    “干脆把提到我的地方都抹去,安插到别人的身上?”
    他眼珠一转,心里已经盘算出了几个人名。
    “陈侯家的老二怎样?在我来青州前,他可是溜达出来半年没回家了,找人诳他来青州一趟就成了。”
    眼睛转啊转就看到人高马大拿着大刀立在门口的陈大岭。
    “大岭呀,你不是想回到小舅那里吗,你看这样,你如果能把陈嗣冉诳到青州城来,我就允你回去。这青州城的风光也不错啊,有山有水,不远还有大海,撞了大运没准能瞧见海市蜃楼呢,你好好同陈嗣冉说说他一准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诳不来就直接绑过来,记得改变一下容貌,别让人认出来。”
    说完看向李暄,李暄没反驳,这事就算成了。
    陈嗣冉是陈侯家的二公子,这人无心学问,也不关心政事,唯一醉心的就是山水,攒够了钱就带着美婢游山玩水。
    徐呈同他没什么矛盾,可他就不爱看他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儿,这种好事自然就想到他了。
    陈大岭抱着大刀不吭一声,徐呈吼他:“你到底去是不去,应个声。”
    哪里有他选择的余地,陈大岭拱手行礼,奉命去了。
    徐呈这种安排李暄虽然不太乐意,到底也不愿意徐呈做的事被徐公知晓,也就默认了他的做法。
    徐呈看这事解决了,人就放松下来,他长得像他的小姨,都是眉眼含笑,平时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李暄对着这张脸不太能让生起气来。
    李暄想了想,又提醒他:“陈嗣冉到青州的时间毕竟对不上,有心人一查就晓得了,你少不得还要安排一下。”
    徐呈乖乖应了声是。
    又听李暄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了,剩下的我来处理。你明天一早就回京城去,不准再留在青州。”
    徐呈哪还有不应的,嘴上连连保证明儿一早回京城。
    李暄嘱咐完徐呈,关门出来,又进了相隔不远的一个房间。
    这里面住的是他二叔,李鉴。
    徐呈这边是圆过去了,宁泽那边却是不好交代,想到晨光里红着眼眶决绝的要同他撇清关系的姑娘,李暄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将宁泽的事同李鉴讲了一遍,没说他心仪鸢鸢,只说徐呈觉得他这桩婚事不好,有意破坏。
    他是做好了娶宁泽的准备,现今这种情形下,宁泽哪里还可能再找户好人家嫁了。
    “你要我去收回退婚的话?”李鉴问他。
    李暄点点头,李鉴却不认同他。
    “虽说这事因你而起,徐家那小子做的也过分,可我倒要感激他,宁家不能为你带来任何助力,这确实不是一件美满的婚事。”
    李暄还要劝,李鉴摆摆手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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