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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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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琋与沈秋檀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了然:“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
  伺候的鱼贯退出,李琋问道:“胖胖是不是……”
  沈秋檀点头:“之前在路上我就有些纳闷儿了,平时不常见的野兽竟然像是来朝拜一样,还有花花,它是怎么找到胖胖的位置的?”
  那山洞十分隐秘,原亦说还有什么“阵法”,寻常人即便听到声音问道味道却根本找找不到,更何况是走进去了,但花花就办到了。
  是花花特殊还是女儿特殊?
  夫妻两个一起看着花花,花花一愣,嗷呜一声,似乎在说“你们看我干吗”?
  可惜它再通人性也不会说话。
  胖胖也看到了花花,她自己跳下炕,摸了摸花花的脑门儿:“你最乖了。”
  李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在他眼里花花就算是懒洋洋的趴着也是头猛兽啊,万一对女儿不利……然而,花花并没有对胖胖怎么样,反而十分享受胖胖的亲近。
  只见,身躯庞大的老虎任由一个三岁未满的小儿摸着脑袋,因为小儿个子矮,它还刻意的低下了头方便被摸……看上去不是一头老虎而是一只大猫。
  “就在不久前,来了一群野兽围城,后来说是女儿醒了,那野兽也如潮水般褪去。咱们的女儿……”
  李琋说的沈秋檀听懂了,壮壮没有明白:“姐姐怎么了?我也想和花花玩!”
  他跟着也想去摸花花,但花花一下子就警惕起来,虽然不至于动口动手,却隐隐透着威胁。
  壮壮有些委屈:“为什么不让我摸,姐姐就可以?”
  沈秋檀抱起儿子:“壮壮没听过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么?你姐姐与它共患难过,它当然记得,它不跟你玩还有小红跟你玩呀!”
  到底是个孩子,想起聪明的小红,壮壮又高兴起来。
  不一会儿,热汤热饭就端来了,胖胖看见吃的眼睛冒光,无论什么吃食就没有挑食的,要不是因为太烫,恐怕吃的比沈秋檀还快。沈秋檀胃里空荡荡饿得发慌,偏偏正前方摆了一盆羊肉。
  “先喝碗汤。”李琋给妻子和儿女都盛了汤,又给女儿擦了擦嘴角,奶爸力十足,胖胖便吃边“嗯”,沈秋檀却端着碗难以下咽。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沈秋檀将碗放下:“想吐,难受,只想喝粥。”
  李琋将筷子放下紧张道:“是脾胃失和……”刚说了一半,见沈秋檀脸色,又转了语气:“是又有了?”
  “嗯,十有八九是了,你刚才让崔恩走了,过一会儿怕是还要把他叫来。”沈秋檀杏眼完成月牙,显然十分愉悦。
  因为第一次生产李琋在门外听了半程,后来还闯进了产房,见识了生产的危险,他当时就决定以后再也不生了,更悄悄的服用了避子的药。
  还是后来煎药的小太监没藏住叫曹公公知道了,沈秋檀这才知道还有“避孕”的事情。于是,她也没有告诉李琋她什么都知道了,而是偷偷的换了药,叫崔恩绞尽脑汁的另配了一副味道相似的补药才算了事。
  “你不开心么?”沈秋檀端了碗白粥离开了饭桌。
  李琋跟上来:“怎么会不开心?只是生产太苦,咱们能有胖胖和壮壮已经是上天垂怜,如何还敢祈求太多?”
  “生儿育女本是天伦,有了难道还不要?竟敢喝避子药,也不怕伤了身子。”沈秋檀当然不愿意生孩子,确实太疼,除了她年幼时头两次变身以外,她还没吃过那么大的苦头,但顺意随缘,如果有了孩子她是舍不得不要的。
  “给胖胖和壮壮多个兄弟姐妹,不是很好么?”
  “嗯,当然好。”李琋点头。
  胖胖吃的忘我,壮壮却听到了:“多个兄弟姐妹?我要有兄弟了么?”
  李琋眉眼柔和,看着与自己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的儿子轻声道:“对,壮壮高兴么?弟弟或者妹妹。”如果再生一个,应该会融合自己和秋檀的优点吧,原本的担忧变成了强烈的期待。
  他当然期待再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和秋檀的孩子。
  壮壮想了想:“我喜欢弟弟。”
  “为什么?”
  “因为弟弟能和我一起玩,姐姐……”姐姐之前总抢我的东西,现在又只知道吃,壮壮有些担忧:“姐姐吃那么多,肚肚会痛!”
  他不说夫妻两个还没发现,这会儿一看,满桌子的饭菜,胖胖竟然全吃光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京城
  胖胖的食量与日俱增,但不知为何整个人却日渐消瘦。
  原来整个身子都圆鼓鼓的,和壮壮站在一起,不仅高还圆,但现在只剩下高了。
  李琋和沈秋檀都有些担心。
  沈秋檀比李琋更有体会一些,因为她自己就是这种情况,需要通过大量的食物获取能量,可她后来有了五色椒,虽然食量仍旧巨大,却不是饥不择食了。
  而且她那时候吃的是香料,更有针对性,但胖胖什么都吃,简直来者不拒。
  沈秋檀有心想给女儿改善一番,却碍于那个梦,再不敢打半分五色椒的主意。
  “你说原亦……”沈秋檀拿不准,原亦是不是早料到胖胖会如此,才有那“后会有期”一说。
  “嗯。”李琋叹气:“许是吧,不过他神出鬼没,即便你我想见也不那么容易,何况我也不同意让胖胖找个那样的师父。”强身健体自然好,但若是要追寻长生未免异想天开了些。
  即便他历经重生,也不十分看好“长生”之说。
  见妻子还愁眉不展,他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不是说你情绪不好会影响他么?”
  沈秋檀一听,连忙调整心思。却不知,李琋早都悄悄找了原亦一段时间了。
  ……
  冬至前后,下了一场大雪。
  清晨的堡垒,落雪如絮,视线模糊。
  秦朗就是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李琋立即召见了他:“如何?”
  秦朗拍拍身上的落雪,姿态变得恭敬:“妥了。”
  “嗯。”李琋呼出口气:“京中局势如何?”
  ……
  京中局势不大好。
  冬至祭天是大宁国礼,意义非凡,其中的一点微末动向都引人深思。
  在外面更加内敛沉稳的赵王一回到王府的书房,面上就带出了气急败坏:“李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裴靖越一众敛眉屏息,听着赵王一个劲儿的发泄不满。这么久了,赵王的脾气他们也摸得差不多了,能顺着千万别逆着,赵王有些刚愎自用,但这样的人好控制,无非是一个投其所好,审时度势罢了。
  果然没一会儿,别人还不曾说什么,赵王自己就停下了。
  他脸上略微有些尴尬,掩饰的问道:“你们倒是说话呀,怎么都哑巴了?父皇本来预备让本王代天子祭天,现在被霍准和李珝一搅合,全都没了,没了,你们懂么?”
  在场的人当然都知道冬至祭天代表着什么,可圣上已经朝令夕改,怕是……
  “还有王恩恕那个老太婆,怎么还不死?弄出那么多事,她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终究意难平,赵王再度暴跳如雷。
  “王爷,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您好好跟在昌寿大长公主身上,一切都还有机会。”赵王的舅兄卢侍郎道。
  裴靖越也连忙附喝道:“正是这个道理,王爷且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每次都是这一句话,你们要本王稍安勿操到何时?”赵王怒道。不知道是不是越老的女人越难伺候,王恩恕是,昌寿姑祖母更是。
  外人面前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等人都走光了,可从来没给他过一个好脸色。
  折腾了几年,赵王一想到要面对昌寿就打怵,这种感觉很复杂。一方面他知道,无论是他能恢复自由,还是能有如今局面,靠的其实都是昌寿;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承认他是一个靠女人的人,老女人也不行。
  而昌寿那双凤眼每每扫向他的时候,他竟然还会有些胆怯。
  这简直是他心底的噩梦,他不怕他爹,却怕他姑祖母……加上现在萧昭那个女人死了,姑祖母的脾气更差了,赵王只觉的一阵阵头痛。
  裴靖越并不在乎他的态度,神色不变,又来了一句:“王爷稍安勿操,想必冬至到岁日……总不会太远的。”
  赵王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
  昌寿的脾气确实越来越差。
  傍晚,她洗去了脸上的脂粉,一边涂抹香膏一边照着镜子,镜中人一双凤眼扬起来的时候气势摄人,垂下来的时候却显得十分倦怠。
  “哎,老了,不中用了。”
  莲妈妈忙道:“瞧公主说的,您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容颜不知羡煞多少人呢,一点儿也不老!”
  “呵,就你会哄我!”昌寿嘴上说不,心里却是欢喜的,到底也是女人。
  她拍拍手,莲妈妈退下,不知从哪里来了个护卫,只听昌寿问道:“有山鬼的下落了么?”
  “回公主,暂时还没有。”
  “暂时还没有?这都多久了?你告诉我还没有山鬼的消息?”
  “公主息怒!”那护卫知道一些,山鬼不仅会给公主出主意,配毒药,还能帮助公主保持年轻的面容。
  “息怒息怒,火一旦起了就熄不了了!”昌寿冷笑。
  护卫躬身,昌寿吩咐道:“去,安排人叫唐绍几个都来府中见我。”
  门口的莲妈妈小心的听着动静,又嘱咐小丫头给昌寿准备煮面的酸枣安神汤。
  “妈妈,公主并没有要安神汤呀。”小丫头笑眯眯的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见小丫头转着眼珠,显然这理由不能说通,莲妈妈又道:“你们不知道心疼公主,难道我还不知道么?自从郡主去了,公主可是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昌寿自来好强,女儿以那般难堪凄惨的方式死在她面前,她也咬牙忍过来了。
  人前,昌寿极少显露哀戚之色,除非哀戚之色对她有用,人后,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她没少为萧昭落泪,也没少做噩梦。
  这些莲妈妈看在眼里,自然是要心疼的。
  小丫头听了连忙点头跑了。
  莲妈妈立在廊下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来了个跑腿小厮:“妈妈,门口霍世子求见。”
  “霍世子?哪个霍世子?”
  “妈妈您糊涂了,这满京城只有一个霍世子。”
  “霍晟?他不是在外任,如何就回来了?怎么还敢往咱们府上来?”霍家与萧家如今已经势同水火,就是霍准都不敢轻易登门,这霍晟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笑声道:“听说是要来祭拜咱们郡主的。”
  莲妈妈阻止道:“咱们郡主怎么会要他的祭拜?再说都这么晚了,这人脑子坏了的,轰走轰走!”
  “哎!”小厮应了一声就要去门上回话,却听里面传出昌寿大长公主的声音:“叫他进来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合离
  过了冬至,很快便是岁日。
  这一年,李琋夫妻并没有离开堡垒,固宁的王府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但沈秋檀却并不怎么想去搬过去住,李琋亦然。
  岁日过后又半个月,京中传来重要消息。
  律斗看着短短的几行字,声音有些急切:“王爷,大长公主囚禁了王太后和鲁王,还杀了定国公,已经完全控制了京中的局势,那接下来……”
  “接下来如何?”李琋扬眉:“接下来便是调兵来征讨本王么?呵,恐怕没那么快,局势暂时控制住了,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是。”律斗又道:“属下是担心……担心赵王很快会被立为太子。虽说有关王太后的谣言从来就没有断过,发落王太后和定国公并没有什么,但昌寿大长公主连鲁王也一起发作了,终究显得急躁了,也就名不正言不顺起来。为了压住悠悠众口,彻底稳定局势,大长公主必然会扶赵王上位。”
  “嗯。你说的不错。”李琋点头:“此事早有预料。”
  “早有预料?殿下难不成真当着京中发兵来征讨咱们么?”律斗这些年一直坐镇城中,消息自来灵通,他不明白为何京中局势眼看都要成了真正的“定局”了,王爷怎么还不着急。
  一旦赵王成了太子,除非他自己死了,要不然便是大宁正统合法的继承人。即便赵王死了,还有赵王的儿子。王爷若是那时候再想动,可就是师出无名了。
  “固宁的外城墙修缮好了么?”李琋没有回答律斗的问题,却提出了其他的问题:“粮食储备够了么?兵器都提前运过去了么?连同北川府在内的北地四州一府的防线可做好了布防?”
  律斗心中一凛,王爷这当真是预备以北地为据,划地迎战了啊!
  “四州还差疆安一处的尚未布防。”
  “那就去布防。”李琋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昌寿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京中局势一旦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要来征讨自己。
  “是。”
  律斗称是,转身欲走,李琋忽然叫住他:“对了,王妃提到的那些用于时疫过后的措施以及消毒的那些东西,准备好了么?”
  “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没有分送到您提到的那几处。”
  “嗯,眼看就要起战事了,提前分送出去吧,免得到了时候送都送不走。”
  “是。”
  律斗走后,李琋见公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推门离开了书房。
  过了岁日,胖胖和壮壮已经满了三周岁,李琋自己尝试着给壮壮开蒙,同时又委任秦风做两个孩子的武师父,胖胖上回出事,让他提前了孩子们的习武计划。
  演武场,小小的壮壮扎着马步,白嫩的小脸儿挂满了委屈。
  秦风当年自己被周其忠训练的时候不觉得如何,但训练旁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小主人的时候就有些不忍了,但王爷的命令他并不敢违抗,到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就别过头去,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结果这一别头就看到了李琋。
  “王爷,您来了。”
  “嗯。”李琋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壮壮也看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之后就是愤愤,李琋严肃着一张脸:“觉得委屈了?”
  “曹阿公说了,壮壮才三岁,习武五六岁也不急的……”壮壮是真的有些委屈。
  比起习武,他更喜欢读书。
  李琋舔舔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如同你娘田里的庄稼一样,若是没有春天的播种,夏天的锄草,到了秋天就什么也没有,那等寒冬一来,人就会饿死。”
  “才不是呢,爹爹小时候就没有习武!”壮壮声音带着哭腔,扎马步好累的,他早都听说了,爹爹小时候就没有吃过这种苦头,干嘛要强迫自己习武。
  李琋摸摸鼻子:“谁说的?爹爹小时候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开始习武了,不过是偷学的才没有人知道。”
  “偷学?跟谁偷学?”
  “你祖母呀!”
  李琋撒起谎来……不打草稿,但骗过壮壮绰绰有余。
  壮壮词穷,委屈又绝望。
  秦风看着不忍,刚想说什么就被李琋拉了出去,而后又听李琋道:“世子还小,循序渐进,不要太严苛……咳咳,懂么?”
  “懂!懂。”秦风连忙表示,王爷还是很心疼世子的,只是之前打定主意要做个严父,所以才不好才世子面前表露。
  “嗯,可知道郡主去了哪里?”李琋见秦风识相十分满意。
  “郡主之前在院子里转悠来着,如今么,属下还真不知道郡主的去向。”秦风连忙道,有了大老虎以后,郡主去哪里都有可能……
  ……
  李琋一路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女儿的下落。
  早些年建造的游乐园里,积雪被铲得干干净,女儿骑在花花的背上,指挥着花花快速奔跑,清脆的声音传得老远。
  “爹爹!”见他来了,胖胖高兴的道,已经骑着花花奔了过来。
  李琋将女儿抄起,抱着转了两个圈儿:“玩得这么开心。”
  “嗯,好玩呀,爹爹一起玩!”山鬼的绑架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阴影,起码胖胖还是和之前一样爱笑。
  李琋摸了摸女儿的发顶:“不了,爹爹看着你玩就好。”
  老虎可不是谁都能骑的,除了女儿也就妻子还能和花花亲近亲近,其他人连靠近都不能靠近。
  猛兽毕竟是猛兽。
  不过李琋又想,这样也好,有花花在,起码没有人敢再打女儿的主意了。
  ……
  京中,一间破旧的草屋里,霍晟颓然的躺在几块木板上。
  高姀换了布衣,素面朝天,正在仅剩下的几样首饰,盘算接下来要典当哪一件。
  “你不怪我么?”霍晟问道。
  高姀没有说话,半晌,选了一支累丝赤金的海棠花钗,这才道:“妾身去当铺换些银两,给夫君买些酒肉来。”
  “不必了。”霍晟站了起来:“因为我的愚蠢,我爹死了,霍家一家都跟着死了,连儿子都在惊吓中……去了,你竟然不怪我么?”
  高姀隐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因为杀我爹有功,昌寿杀了我全家偏留了我一个,可我宁愿死了!”霍晟语气崩溃。
  高姀不语。
  霍晟道:“我们合离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 杀你
  “我们合离吧。”霍晟说完又躺在了木板上,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夫君现在要合离?”高姀将金钗放下,看了一眼门外守着的人,语气再不复往日的圆融和气:“那为何早不应我?当初要一回京就要去大长公主府祭拜,我不同意,甚至不惜以合离相逼,可夫君是当时是怎么说的?”
  霍晟要唇,坐起来摸到装酒的羊皮囊,结果里面空空如也,再倒不出来一滴酒。
  他将羊皮囊随意一扔,然而屋子太小,紧接着羊皮囊就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撞击声,门外,昌寿大长公主派来负责“护卫”两人安全的萧三十与萧四六一起向屋子里看了一眼,见两人只沉默的对峙,并无伤亡便又转过头守在门口。
  被关在狭小的屋子里,活是活不好了,却连死都不能死,霍晟屈辱的握住自己的脸,压抑的哭了出来。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妻子的话。
  那一天夜里他带着妻儿抵达京城,还没回到定国公府就听说了萧昭沈死的消息,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要给萧昭报仇,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可后来派小厮去打听才知道,萧昭竟然是服用五石散过量,纵欲过度而死的!而且事发地点就在昌寿大长公主府,在昌寿的眼皮子底下。
  彼时,他已经回了定国公府,他爹定国公霍准尚未回家,他自然也知道霍家与昌寿大长公主不睦的消息,可还是想去看萧昭一眼,听说大长公主对萧昭的死十分愤怒,不仅当场处死了萧昭的五六个男宠,更下令直接将女儿葬在公主府,对外口称病故。
  然而,没想到是萧昭的死因连同死状竟然传了出去,活着的时候名声就不好,临了连个身后清名都没落下。
  霍晟拿不准这件事是不是他父亲所为,但对萧昭……像是中了毒。
  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后果,只想去看一眼萧昭,哪怕是牌位也好,后被高姀察觉,千辛万苦的想阻拦,奈何霍晟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没有看到妻子眼中的绝望。
  而后,他如愿的进了公主府,进了他一生的噩梦。
  昌寿长公主与他吐露丧女之痛,勾起了他的无数回忆,他与萧昭算是青梅竹马,只是萧昭自小如明珠般耀眼,而他霍晟只是一个死了娘的庶子,她爱笑,像是一道光可以冲破一切,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又止不住的总是追逐着她,追逐的久了就成了习惯。
  回忆实在太多,霍晟看着沉痛的昌寿大长公主卸下心防。
  就在萧昭的牌位前,昌寿提出一个请求。
  她想和霍准单独谈谈。
  霍晟不知两人早已势同水火,每次见面不是短兵相接就是唇枪舌战,竟答应了昌寿的“请求”,而后以自己之名约了他爹霍准,霍准见自己的儿子没想太多,一头栽进了昌寿的陷阱里。
  那一晚,霍准去了就再没有回来,等再来人就是效忠于昌寿的官兵了。
  霍晟还记得那一夜的大雪,像是扯不断的棉絮,府中的哭喊声,有多么绝望。
  霍准死了,定国公府一夜倾覆,宫中王太后受累,被幽禁,树倒胡算散,原来依附于定国公的将领或改旗易帜,或血溅当场,全看个人选择。
  天还没亮,整个京城已经历经了一番血洗。
  霍晟是回来过岁日的,没想到成了奔丧。
  他和高姀唯一的儿子宝玉已经渐渐长大,但身子骨却一直很弱,那一夜定国公府所有的
  主人除了霍晟一家三口,几乎当场身死,其余仆人则被收押,听候发落,而宝玉受了惊吓,没过几日,竟然也跟着去了……
  就死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
  想到这里,霍晟痛苦的闭上眼睛。
  “夫君真想合离?”高姀凑了过来。
  霍晟点头:“合离吧,有高大人在,合离后你会过的比现在好。”妻子能偶尔外出一趟,凭借的就是高赟高大人的关系,听说昌寿如今正在尽力拉拢高赟,而妻子其实没必要和自己一起耗在这里的,不知她为何坚持不走。
  “哈哈哈,哈哈!”高姀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过的比现在好?夫君还真会为旁人考虑呢。”
  笑过之后,她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霍晟看着她一时拿不准她是真心说话,还是有意讽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若同意,我便写合离书与你。”
  “好。”高姀从怀里抽出一方帕子,又从匣子里翻出半截描眉的黛螺:“咱们这里没纸没笔,夫君便以此代替吧。”
  霍晟点头,跳下木板,将帕子勉强在木板上铺平,就着黛螺书写:“给你,过去这几年都是我的不是,叫你受苦了。”
  高姀双手颤抖的接了帕子,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去吧,去了便不要再回来了。”霍晟摆摆手,如释负重。
  高姀微笑:“让我再给夫君梳一回头吧。”
  屋子里有一个不算光滑的铜镜,高姀扶着霍晟坐下,铜镜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
  霍晟就是这样,之前高姀提出什么他多半都不会反对,多半都是顺着,高姀以前以为那就是尊重和爱意,后来才知道是不在意,或许还掺杂着一丁点儿的愧疚。
  因为不在意,她说什么都行。
  “夫君,可还记得我们刚成亲的时候,我也这般替夫君梳头?”
  “嗯。”霍晟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那些记忆有些模糊了,好像他与高姀已经成亲了许多年一样,如今被她骤然问起,好像他们夫妻曾经也有过许多恩爱的时候。
  只是他心里对萧昭像是着了魔。
  他看着妻子窈窕许多的身形和素衣之下依旧难掩的丽色,若是没有萧昭,或许他与高姀之间……
  “呃……你!”回忆被打断,霍晟摸着自己的脖子,指着高姀。
  高姀笑了。
  她手里握着刚才选出来的金簪,簪子尖锐的那头完全插进了霍晟的脖子,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然而霍晟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以至于没有惊动门外看守的人。
  高姀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下来:“你不知道你是王太后和霍准的儿子么?你不知道你爹娘和昌寿是死敌么?你怎么还能去祭拜萧昭,你怎么还能信了昌寿,你又怎么能害死了我的宝玉!我的孩子呀!”
  霍晟瞪大的眼睛,身体生理性的剧烈起伏。
  高姀的话惊动了看守,她拔出簪子,对着霍晟道:“杀你,是我为你做的最后的事。”


第三百九十七章 高婍
  两个看守已经吓懵了。
  昌寿大长公主千叮万嘱要留着霍世子,哦不,是霍晟的性命的,毕竟定国公勾连后宫谋反的罪责也已经定下,而他的亲儿子霍晟是至关重要的举报人,立了大功的。
  有功就该赏,虽说大多数人明白这种“大义灭亲”的意思,但最起码不该让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了。
  高姀将簪子仍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看着倒在血泊里已经毫无声息的霍晟,她用染了血的手擦干净眼泪,扬起带血的脸问两个看守:“不知……大长公主预备如何处置我啊?”
  两个看守互看一眼。
  高姀笑道:“呵呵,不说我也知道,是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爹爹吧?你们公主也真是精打细算不浪费一分一毫,连自己死了的女儿都能利用,何况我这种在她眼里如同草芥的人……”
  她从怀里摸出来合离书:“我和霍晟合离了,请你们告诉我爹爹,我死后要葬在高家祖坟外面的树林里。”合离之身,身沾鲜血,高家的祖坟她不敢肖想,但要是在祖坟外头的树林里,以爹娘对自己的疼爱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养儿方知父母恩,她亏欠父母太多,今生却不及回报一二,萧昭道:“若能帮我传话,爹爹定然会厚赏你们的。”
  说完又从袖带里摸出另外一根簪子。
  萧三十一愣:“怎么还有一根?”簪子这等尖锐之物早有婆子搜过身,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带进来的,而且一根不够,竟然还有两根。
  “呵,头一回杀人嘛,总得准备的充分些。”高姀自嘲的将尖锐的一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慢着!”
  “慢着!”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前一声是两个看守,后一声是个女声。
  高姀抬头,只见门外又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那个年长的动作迅速,不出几招就将一个看守敲晕过去。
  “阿姀!你不要做傻事。”
  “二姐?”
  来的人正是原来高家的二姑娘,已经出家多年的高婍。
  “阿姀,你没事吧?”高婍将妹妹扶起来:“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娘就我们三个,一个都少不得的!快起来,跟我走!”她爹高赟儿子不少,但没有一个嫡出。
  “二姐,真的是你?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娘去云麓观都不知多少回了,竟没有再见过你一次。”二姐还活着!高姀的心起了波澜,在死之前竟然能见到亲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上天待她不薄。
  “先离开这里,其他的慢慢说。师父,师父?您那边可妥当了?”高婍叫另外一个年长女子。
  年长女子将另外一个守卫敲晕过去,左逡巡一圈,淡定道:“嗯,走吧。”
  ……
  霍晟的死在偌大的京城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除了高家人悄悄打探女儿的下落外,竟再无人提起。
  霍准与王太后的一干党羽落马,太多的人等着被发落,听说刑部和大理寺的牢房已经塞不下了。
  首当其冲的鲁王府,王蕴飞连娘家都去不得了,只悄悄派人打探消息。昌寿顾忌着最后的一点面皮,只将鲁王府团团围住,却并没有正式的罪名下来。
  “娘娘,老侯爷并没有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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