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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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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了?”想想方才所见那酒壶的异样构造,皇帝又问:“那是给谁?”
  “是……是给何宝林的。”说完之后,如意竟有一股松口气的感觉,不管周围的议论之声,她继续说道:“自从何宝林入宫,陛下您对贵妃娘娘的宠爱就日渐衰微,宫里的人多得是见风使舵的,胆子大的还敢阴奉阳违,后来何宝林又有了身孕……”
  她的目光转到年轻貌美的何宝林身上,而后又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贵妃娘娘仁善,奴婢却看不过,以至于刘孺人来找奴婢的时候,奴婢就……”
  到底还是想替何贵妃遮掩,可谁人不知,若不是有了何贵妃的默许,她怎么敢去将斟酒宫婢的活计。
  “你就同意了?”皇帝大怒:“这么说贵妃于此事完全不知情了?”
  “是,娘娘当然不知情。奴婢死不足惜,只求陛下能给贵妃死后哀荣!”如意又去看鲁王:“殿下,刘孺人真的不是好人,您不要再被她的外表迷惑了……”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蓬鸣上前一探:“死了。”
  鲁王看向袁楹心,袁楹心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殿下,您信我,真的不是我!一定是如意被人收买了!”
  回应她的是鲁王狠狠的一巴掌:“你怎么敢!”
  袁楹心捂着脸,看着鲁王就像是不认识一般:“殿下说要与玉儿生生世世不猜忌的,殿下你怎么能……”
  “闭嘴!”鲁王大怒,他已经信了如意的话。
  袁楹心明白过来,虽然脸上依然是楚楚之态,声音却镇定了许多:“证据呢,如意是污蔑,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招认的。”
  事情超出了原本的计划,超出了她的想象。可她不能认,不能露出怯懦惊慌之态。
  如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自己不认,就还有一丝希望。
  皇帝摆摆手:“蓬鸣,你来审。”
  “是。”蓬鸣接手,立即吩咐道:“闵太医。”
  “蓬大人。”闵太医上前。
  “请问闵太医,这‘玉生香’之毒的出处,究竟在何处能买到?”嫌疑人不招供的话,那只能找证据了。
  闵太医摇头:“依照‘玉生香’的珍贵程度,怕是何处也买不到,蓬大人若是想以此下手,恐怕一时半刻难有结果。”
  蓬鸣点头:“此处可有刘孺人的侍女?”
  袁楹心心头惊骇,方才她已经几次给暗香和疏影使眼色了,希望她们能明白,怎么样才能有活路,千万不要……
  暗香和疏影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没说话先跪了下来。
  “你二人可知罪,刘孺人毒杀贵妃娘娘,人证物证俱在,你二人作为帮凶,一样严惩不贷。”
  袁楹心暗恨,蓬鸣这是诈二人呢,她就要开口说话,蓬鸣率先道:“陛下既然着本官问案,就请刘孺人稍安勿躁。”
  袁楹心只得隐忍下来,隐忍的同时,竟然向着李琋投去了求助的一瞥。
  在李琋旁边的沈秋檀,恶心的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这个时候还记得暗送秋波呢!
  “本官问你们话呢,你二人叫什么名字?对刘孺人行径,可有知晓?若有隐瞒不报者,当与罪犯同罪,若是你们能坦白招待,本官倒是愿意留你们一条性命。”
  暗香和疏影对视一眼,又看看袁楹心,似是打定了主意。
  “大人,当真能饶恕我二人性命么?”疏影问道。
  “你疯了么?疏影?”袁楹心何止,蓬鸣一个眼色,就有人堵了她的嘴。
  蓬鸣又与暗香疏影道:“本官向来说话算话,何况如今还有陛下和诸位宗亲作证。”
  疏影一咬牙:“是刘孺人,那毒并不是从市面上买的,是刘孺人自己做的,刘孺人在制香上天赋异禀,那毒也是刘孺人自己做出来的,在王府的正院和芳居里头,有一颗老槐树,余下的毒药就藏在那老槐树底下,大人可以去搜。”
  暗香补充道:“这已经不是孺人第一次用那毒了,因为珍贵,这才一直妥善的藏着。”
  袁楹心挣扎着,但嘴被堵住了,一点声响也不发不出来。
  蓬鸣又是一个眼色,立即有一队人出发向鲁王府而去。
  “刘孺人为何要谋害贵妃娘娘?”
  “因为……”疏影低头:“因为……当真弄错了。”
  她的话语如意的话对上,何宝林摸着肚子,期期艾艾的靠在皇帝身上:“陛下,原来她要毒杀的是妾和您的孩子呀!”
  皇帝恼怒:“还有呢?”
  “还有……还有,孺人想将下毒之人嫁祸给齐王殿下,这样不光何宝林死了,孺人可以向贵妃娘娘邀功,齐王殿下也会受到牵连,鲁王殿下就更有可能……孺人想当皇后呢。”疏影想起之前被针扎的惨痛,说完之后,觉得痛快极了。
  皇帝和鲁王已经恼羞成怒:“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来人啊,将此女给朕……”
  正在此刻,去鲁王府搜查的人也已经回来,果然找到了余下的毒液。
  “父皇,儿子要亲自处置!”鲁王听了牙呲欲裂。
  皇帝气血攻心,可看着刚刚丧母的儿子又不忍心回绝,便点点头:“好,既然是你府上的人便交给你,但教导出这样蛇蝎心肠的刘家,朕便亲自替你处置了吧。”
  这一回鲁王没有回绝。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来禀:“陛下,鸿胪寺卿刘炳仁携家眷前来请罪,说是遭到奸人蒙蔽。”


第三百二十一章 偷梁换柱太荒唐
  皇帝冷笑:“来的真是时候。宣。”
  “宣鸿胪寺卿刘大人晋见。”
  随着太监的唱和,刘炳仁带其妻其子身披素衣,披头散发的走到花萼楼前,当先的刘炳仁面色沉重,噗通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
  众人暗道刘炳仁好灵通的消息啊,陛下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这刘炳仁是如何得知的?且看他这番作态,给自家求情的?但众人并不看好他,毕竟刘家女所犯之错已经不是一人之过,就算刘炳仁亲自来了,也一样是个死。
  更何况,皇帝陛下正在气头上呢。
  果然,皇帝见他这幅样子更是冷笑不止:“哦?那爱卿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刘炳仁略一沉吟,而后道:“是臣糊涂啊!此事要从永昌十三年的四月说起了,请陛下容臣细禀。”
  “怎的,你以为朕有闲情听你讲故事?”皇帝面露不豫。
  “容臣长话短说,那一年臣女病重,臣老妻徐氏去白云寺求了张灵符回来,本以为小女定然能渡过危难,谁知当天夜里,小女便去了!”刘炳仁语速很快,生怕皇帝会连一个解释自陈的机会都不给。
  皇帝面露不耐,刘炳仁说道动情处已经哭了出来,当真有几分情真意切:“后来,天不亮,门口来了个与小女年纪相仿的女子,说她就是我们的玉儿。微臣自是不信她的狂悖之言的,因为微臣女儿的尸体还好好的躺在那里,可谁知那女子竟然能将微臣的喜好说的一清二楚,不仅如此,连小女与微臣家人之间的亲密之事也说的分毫不差,微臣和老妻恰逢心痛之时,脑子不甚清明,竟这般糊里糊涂的就认下了这个女儿。”
  徐氏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都是臣妇的错,若不是臣妇死求,老爷也不会将一个陌生人放进家里,当成女儿养着。”
  众人嘴巴震惊成了圆形,隆庆长公主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奇事?真是开了眼。
  蓬鸣问道:“刘大人是说,现如今的刘孺人,不是您的女儿。”
  刘炳仁忙不迭的点头。
  蓬鸣便笑了:“刘大人是在开玩笑么?京中谁人不知道刘孺人就是您的女儿,她若不是您的女儿,就凭她之前闹出来的腌臜事,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得鲁王府的。再说,您说这刘孺人不是您的女儿,她又是哪里来的?”
  刘炳仁苦笑:“蓬大人,莫急,下官既然敢进宫自陈过失,自然有证据。”
  见皇帝点头,不多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被带了上来。
  本来被堵住嘴不能动弹的袁楹心一见此人,又挣扎了起来。
  那高瘦男人下跪,声音带着些颤抖:“拜见陛下,大……大人们。”
  “你又是哪个?”蓬鸣问道。
  “小人……小人叫汪春山,原是济北州刺史沈晏沣的管家,后来济阳城破,小人……小人想活命就投靠了反贼袁贲,为了表功小人带着袁贲找到了沈夫人的藏身之处,沈夫人被斩下头颅,袁贲就留了小人一命,后来萧世子奉命平乱,火烧刺史府,小人便跟着袁贲的女儿袁楹心一起逃到了京城。”
  周围是此起披伏的抽气之声。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长见识了!
  不说那刘家的事,就是眼前这个瘦高个子也很厉害了。
  “你所述之事,又与刘家有何关联?”蓬鸣语气镇定。
  常年的囚禁生活,将汪春山从一个胖子饿成了瘦子,但他的求生欲并没有减少,想起之前那人允诺他的话,只要揭穿刘泠玉的真实身份,就可以放自己自由,汪春山继续道:“有关联,因为袁大姑娘后来成了鲁王府的刘孺人。当年,袁大姑娘命小人在白云寺的山路上撞了刘夫人,趁机将白云寺求来的灵符和大姑娘自己的做的灵符调换……真正的刘家姑娘因为调换的灵符一命呜呼,袁大姑娘摇身一变……就成了刘姑娘。”
  说道这里,连皇帝也变了脸色。
  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袁楹心。
  简直荒谬啊!
  刘炳仁的夫人徐氏面色最为哀痛,都是自己害死了女儿,若不是给女儿放了被掉包的符,女儿现在说不定还活得好好的。
  袁楹心面如死灰,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难堪难熬过,她是重生者,她向来是通晓局势的,明明今天应该是何宝林死,齐王下大狱,自己跟着鲁王一飞冲天,怎么就全变了呢!
  鲁王亲自将塞嘴的破布抽出来,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袁楹心:“原来,玉儿这般有本事。”
  袁楹心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殿下,不是他说的那样,殿下你要信我。”
  可她自己也知道,这话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她目光转向沈秋檀,视线再一下移,是沈秋檀和李琋交握的双手。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安排了这一切,是你杀了贵妃娘娘!”
  李琋喝道:“请刘孺人慎言,本王的王妃可是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莫要胡乱攀扯!”
  “呵呵。”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自始至终,李琋都是在做戏,自己想取得他的信任,他何尝不想取得自己的信任,她想起曾经为了换取李琋的信任,将鲁王安插在几处的人手告诉了李琋,李琋会不会……
  啪!
  鲁王又给了她一巴掌,将袁楹心从沉思中醒来。
  她冷冷的看着鲁王,好啊,既然过去的山盟海誓都是耳旁风,我告诉李琋那些事情,也是你罪有应得。
  “你还敢这么看我?”鲁王一气,又是狠狠一巴掌。
  “你们会后悔的,我是先知,我是先知之神,我通晓过去和未来,我通晓每一个人的未来,所以我才能知道刘泠玉的一切,我才能骗过刘家人,你们当真要杀神么?”既然谁都靠不住,那就靠自己吧。
  袁楹心站的笔直,倒真有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刘炳仁一家却是一松,如此一来,等于袁楹心承认了她的身份,这样即便是降罪,也是另外一重罪。
  王蕴飞走了出来:“不必装神弄鬼了,你若真是神,也是恶神,这些年,你害了王府多少无辜的生命,不说别的,就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你做下的手笔!”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数罪并罚没商量
  此言一出,不啻于晴天劈。
  “刘泠玉,不,袁……什么,你还谋害了孤未出世的孩儿?”鲁王站了起来,难怪这两年府上少有怀孕的消息,竟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李珝觉得他的一生也不如今天这般跌宕起伏。
  到了这般田地,他反而更要问清楚了:“为什么?孤对你不好么?”
  扪心自问,他就像是中了这女人的邪,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即便她与那个臭名昭著的王充之混在了一起,他不还是费尽心思的将她抬回了王府,衣食用度可能比不上王蕴飞,但绝对比更早进门名分更高的柳婉言强上太多了。
  他李珝何尝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
  没想到,到头来竟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
  亲娘惨死,未出世的孩子也是被她害死的,她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李珝又气又难堪,他竟然蠢到被一个女人害到这般田地。他自己都觉得难堪,别人又会怎么看他,父皇又会怎么看他?
  他大概是天底下头一号大傻子了吧?
  袁楹心的脸已经被打肿,她张开嘴想解释什么,王蕴飞已经拿出来了证据:“刘孺人不是要证据么?现在可是人证和物证都有了。”
  她比不上袁楹心的楚楚可人,也没有诸如高姀一般的秀丽端庄,但自有一股子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清高气度,以至于给人的第一印象绝非撒谎之人。王蕴飞面对着皇帝跪下:“府里出了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儿媳也有责任,这些证物原本想等王家回家之后,再找机会悄悄报与王爷知道,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说到这里,王蕴飞还不觉得什么,李珝的脸已经胀红了。
  这当然是家丑,王妃都自己请罪了,那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罪责岂不是更大?
  王蕴飞的话还在继续:“原先儿媳始终想不明白,刘孺人也和儿媳一般是在京城长大的,见识有限,她是如何弄来的那害人的毒香,不仅害得儿媳落了胎,还害得府里其他人不得有孕,经过方才所见,儿媳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刘孺人根本不是京城长大的,连身份都是假的,除了调香制毒手段当真非同一般之外,浑身上下也不知道还有哪里是真的。这样的人着实太可怕些,还请父皇尽早发落了这毒妇,也免得她再祸患旁人。”
  她伏拜下去,又抬起头:“至于王府的失察之罪,都是儿媳的纰漏,与王爷不相干的,儿媳愿意一力承担。”
  谋害后妃,无论是身居高位的贵妃娘娘还是怀有龙嗣的何宝林,都是重罪,鲁王先前对刘孺人的宠爱程度几乎人尽皆知,如今刘孺人的身份被揭穿,还做出那等恶毒的事情,不追究鲁王的罪责就不错了。
  但鲁王妃的意思,竟然是愿意替鲁王承担罪责。
  最起码,鲁王府出的纰漏,她是主动担责的。
  这才是大家宗妇,不愧是王家的女儿。
  皇帝对王蕴飞愈发满意起来,连鲁王也既羞且愧的看了她一眼,自己以前是被屎糊了眼,竟然连谁黑谁白都分辨不出了。
  袁楹心一看,便知大势已去。
  可胸口还是盘桓着一股不甘之意。
  见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李琋和沈秋檀,她冷笑出声:“呵呵,傻子,你们都是傻子!”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就是知道,目前这一切,那所谓的“毒错了人”,其实就是齐王干的,沈秋檀那个小贱人:“是你们……”
  她想发泄,想说说话,然后很快又被堵住了嘴。
  皇帝疲倦的摇摇头,吩咐蓬鸣道:“速速定罪,这件事……”他抬头看着满屋子的皇室宗亲,也觉得丢脸丢大了,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蓬鸣贴心道:“请陛下放下,微臣只知依律办事,反贼之女乔装改扮嫁入皇家,谋害皇家子嗣,毒杀贵妃娘娘,意图谋反,数罪并罚,该判斩立决,至于在座诸位大人,想必也看透了贼人的歹毒,陛下与鲁王殿下太过仁慈,才给了她可乘之机,究其根源,鲁王殿下也是受害者。”
  话虽然如此,但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异?
  可话都别人说了,他还能说什么?鲁王皱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身边睡了条毒蛇,他万事不知,任由这条毒蛇害了亲娘性命,说出去别人会说他蠢,说他不孝;可若是他不蠢,他便是与反贼之女勾结,意图不轨,罪责更大。
  到了这会儿,亲娘死去带来的震惊和心痛已经不那么厉害了,他开始冷静,一冷静下来,就觉得憋屈,太憋屈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一个女人所赐。
  “刘大人。”鲁王打断了蓬鸣的话:“父皇答应过,刘孺人的罪责由本王来定。”
  蓬鸣立即道:“是,王爷可是对当前的判决有所疑虑?”
  鲁王点点头,一脸哀伤:“谋反,谋害贵妃娘娘,欺瞒本王,害死本王的孩儿,数罪并罚,区区斩立决怎么能够?”
  蓬鸣点头:“那王爷的意思是?”
  “车裂。”
  蓬鸣抬头去看皇帝,皇帝点点头,蓬鸣便道:“是。”
  如此一来,倒是连死刑复核流程都免了,大宁开国以来,律法奉行“慎刑”和“少杀”原则,但少杀并非不杀,像是这等皇帝亲自点头的,简直是一路开了绿灯,都不用等各部复核,更不用等到来年秋后。
  一切尘埃落定,虽然不能说话但听了全过程的袁楹心颓然的倒在地上。
  而后,皇帝带着何宝林回了寝宫,其余诸人被要求下了封口令,也依次离开皇宫。
  夜色浓稠,看上去又要落雪。
  李琋握着沈秋檀的手,轻声道:“瘦了。”
  原来她的手又小又绵软,胖乎乎的,摸上去只觉绵软无骨,但如今怎么摸,竟有些骨节分明呢?
  沈秋檀斜他一眼:“少打马虎眼,我们之间的帐,可还没算清楚呢。”
  李琋眉头一动,颇有些心虚之态。
  上了马车,他轻声道:“是我的不是,早知那袁楹心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还助她恢复容貌。”
  “我说的是这个么?”
  “呵呵……”李琋摸摸鼻子:“没与你商量好就自作主张,与那袁楹心虚与委蛇,伤了你的心。”
  说起来,那又想起那一日,被沈秋檀撞破他与袁楹心在八角亭的事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不好我就放心
  那一天袁楹心来找他,虽然始料未及,但他却想顺势而为、将计就计。
  谁知,还没来得及通知秋檀,秋檀就自己跌跌撞撞的跑来了。
  当看到秋檀心痛却忍着不流泪的样子,他的心更痛,差一点就要忍不住了。不想再去回忆,他大手将媳妇拉过来:“不要与我置气了,秋檀。”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伤了你的心,我肯定比你还要难过。
  沈秋檀吸吸鼻子,就头靠在李琋的胸前。
  她知道他留着袁楹心是为了别的用途,她也不是不能商量,气的是他连声招呼不打就与仇人混在了一起。
  即便后来他悄悄来解释,即便她知道那是有原因的,也一直很配合,但只要一想到八角亭里李琋和别人那般亲近,她心里……
  齐王府一片安宁,曹公公见到王妃跟着王爷一起回来了,高高兴兴的吩咐人去准备宵夜,一切终于回到了原本应该的样子。
  ……
  含凉殿,隆庆长公主与王太后秉烛夜谈。
  王太后诧异道:“当真?世间真有这般奇事?那刘炳仁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会连这种事都相信?”
  隆庆吃了口热茶,摇摇头:“母后,您是真没瞧见,这一波三折的,可真是叫人开了眼,但若说刘炳仁蠢,那咱们家的小七岂不是更蠢?”
  她脸上带着揶揄,王太后却笑不出来:“那个袁什么的女人说她知晓所有人的未来,所以才骗过了刘炳仁一家?”
  “嗯。肯定是信口胡诌的,天底下怎么会有人生来就通晓未来的。”隆庆不以为意。
  王太后久久没有说话,似是陷入了沉思。
  裘元振死了,如今何贵妃也死了,如此一来,鲁王势力必然削减,而齐王恐怕要渐渐作大起来,至于楚王那个结巴……
  “母后,夜深了,我们安寝吧。”隆庆起身去洗漱今晚是不打算出宫了,王太后却兀自出神,变数太大,之前的布局都要调整,今夜恐怕是无法安寝了。
  ……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京郊庄子里的昌寿大长公主。
  整件事听上去诡异的很,偏偏所有的结果又都有证据在,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破绽,可何贵妃身边的宫婢怎么会当真去倒酒,倒酒半天还倒错了。
  就算没倒错,就算真的是小何宝林一尸两命,那婢女身为何贵妃的人,不是也难逃罪责么?
  当真是漏洞太多,徒然生出一股无处下嘴之感。而且如意已死,死无对证。
  至于那个袁什么心的,当真将李珝当成傻子玩弄。
  想她李慎自认聪明大半辈子,也从来不敢想要做出这等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来人,叫唐绍过来一趟。”
  “是。”
  ……
  针对反贼之女谋害当朝贵妃的案子,对外也很快有了结论。
  皇帝是想偷偷处死袁楹心的,但鲁王一反常态坚决要自己拿主意,皇帝也没有办法。
  在鲁王的坚持下,袁楹心的罪责被公之于众,至于刘炳仁一家已经被罚没岭南,官丢了,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天还不亮,陈延英将陈家人送到京郊十里亭,又给了负责押送的官差银两,托他们不要为难刘家人。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刘伯伦与陈延英拱拱手:“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延英救我一家人性命。”
  陈延英摆摆手:“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套?伯父虽然是被流放,但你和仲伦的科考资格都还在,只要你们争气,总还有回京城的一天。”
  刘伯伦抱了抱陈延英:“好兄弟,你多保重。”流放的年限是十年,这十年自己确实要沉下心来。
  前路渺茫,幸好还有未来可期。
  陈延英回抱着他:“你也保重。”
  ……
  阴沉无光,到处可见老鼠的肮脏地牢里,袁楹心享受了一人一间牢房的待遇。
  哗啦啦,狱卒将门口打开,连带着铁链发出一阵响声。
  袁楹心抬头,原本木然的双目瞬间变得怒火昭昭:“沈秋檀,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她对着沈秋檀扑过来,可惜脚上和手上拴着的铁链并不允许她抓得到别人。
  沈秋檀微微一笑:“我为何不敢,我又为何不能?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以为我是当真怕了你?”
  袁楹心语塞,确实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呵,既然已经大仇得报,你又来做什么?耀武扬威么?我告诉你,李琋那样的一看就是个花花肠子,之前有我,后面还会有别人的。”
  “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痛打落水狗了。”沈秋檀丝毫不为所动。
  “哈哈哈,来看看也好,弄不好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等你人老珠黄,等李琋身边有了新鲜的颜色,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甘心,她想在沈秋檀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她想沈秋檀与李琋离心。
  她是重生之人,她是天选之人,论才情论手段,她比眼前这个满脑子只知道吃和睡的沈秋檀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为何最后竟落得这般田地?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沈秋檀摇头:“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般冥顽不灵。不过,看到你如此落魄,不知悔改,过的猪狗不如,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放心了。”沈秋檀转身预备离去。
  “暗香疏影那两个小蹄子,是不是被你收买了?”
  “你对亲近之人动辄打骂,还不许她们说实话么?”
  袁楹心怒道:“果然是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你明明早就死了,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沈秋檀,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你也一样不得好死。”
  “哦?”沈秋檀转身:“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么?而且,我可没有你那么多秘密,没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袁楹心哑口无言。
  “我如何?反倒是你。袁楹心,你有没有想过,上天都是公平的,有的时候结局就写在了开始,你的起点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终点。你做了什么,命运就回报给你什么。你心术不正,钻研的也是歪门邪道,自然会有合适的结局等着你。”
  “你果然是重生的!”袁楹心斩钉截铁。
  沈秋檀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有,你可知为何你与鲁王那般鱼水恩爱却迟迟无法受孕呢?”
  袁楹心脸一白:“是你?”
  沈秋檀叹气:“我没有你那么大本事,但你用‘偏方’将自己造的香喷喷的,看似收益许多,就一点损失也没有么?”
  袁楹心沉默,心里空荡荡的,忽然又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秋檀没说,转身离去,只留给袁楹心一个背影。
  她当然知道,因为袁楹心看到的只有两页,而她看到的是全本。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有谁脑袋秀逗了,才会吃大苦头将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像个活指向器一样,别人一找就找到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泥巴牛粪烂菜叶
  三日后,东市西北角,春明门前。
  因为大宁立国以来刑法遵循“慎刑少杀”的原则,以至于许久没有在大街上看杀头了,还不早点来占位子。
  何况这回要被处死的还不是一般囚犯,而是之前好名声远播的鲁王府的刘孺人,时至今日,刘孺人搭的棚子还在呢,转眼就要被处死了,还是车裂之酷刑。
  寻常百姓已经听说了刘孺人的罪行,但是版本略有改动,原来刘孺人根本不姓刘,原来刘孺人是反贼,一直想着给亲爹报仇,她还竟然真的毒杀了贵妃娘娘,连皇帝陛下都差点遭她毒手,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还没到午时,春明大街上就挤满了来看反贼行刑的百姓。
  他们大多数挎着个篮子,里面装了泥巴、羊粪和烂菜叶子,什么,你说为什么没有鸡蛋这种配置,开玩笑呢,鸡蛋多贵的,就算不舍得吃也能卖了换钱不是,哪里能够用来砸反贼?再说了,那羊粪蛋子买到田里还能肥地呢,能拿出来羊粪蛋儿已经算是大手笔了好么?
  午时刚过,犯人从京兆尹大牢里被拖进了囚车,囚车一路向前,穿过热闹繁华的东市,引起了巨大的骚动,还没到行刑地点,囚车上已经挂满了菜叶子和大小不一的石头。
  等到了春明门,拉车的老黄牛已经眼见着有些吃力了,因为囚车差不多已经装满了。
  原本弱质纤纤、体态风流的袁楹心,已经被砸的满头是血,可她的双眼之中竟然还有一丝未曾熄灭的光亮。
  她是天眷之子,之前帮助了那么多灾民,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的,哪怕是那个脸生得和石头一样的人将她再次掳走也好啊!还有鲁王,有没有回心转意?
  四肢被绑缚起来,袁楹心屏住呼吸,等人来救。
  然而,事情并没有任何反转,她等来的是睁着眼睛身首异处。
  ……
  鲁王府,李珝本来想亲自去监斩,但事到临头又改了主意。
  不是因为下不了手,他既然幼时就专门以人肉投喂猎犬,如今都这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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