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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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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挑眉看着金吾卫的人,看领头那人的架势,不是左右金吾卫中郎将,也该是个果毅都尉,倒真是大手笔了,相比之下,京兆府只来了个衙役,怎么显得这么不重视自己呢?
  见那领头的衙役没有接话,左金吾卫中郎将刘勋笑道:“自然是请沈姑娘协助办案。”
  “我是苦主,不是朝廷钦犯,如何敢劳动大驾?”
  “沈姑娘说笑了,此案目前已经惊动了三司,不光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的诸位大人到了,连几位阁老也惊动了。沈姑娘身份贵重,我们这些人还称不上劳动。”
  曹公公的嘴角一抽,沈秋檀心中冷笑。
  刘勋脸上带出些轻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倒是挺会装腔作势,一会儿进了京兆府,可别连站都站不稳。
  沈秋檀终于起身,曹公公扬扬拂尘,亦步亦趋,除此之外,另有数名丫头婆子跟着。
  刘勋撇撇嘴,还没嫁过去呢,就拿自己当秦王妃了,排场可真不小。
  ……
  天就要黑了,西南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渐渐被黑暗吞噬,炎热的夏季,却有冷意慢慢泄漏出来。
  京兆府内外灯火通明,门口停了不少马车、轿子,还有许多等候在外的各府仆人,沈秋檀嘴角一勾,到的确实齐全。
  可恶的李琋呀,还没嫁给你呢,就要先替披荆斩棘啦。
  灯光映衬着她清艳的脸庞,她也分不出来谁是谁,团团行了个礼。
  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沈秋檀,传言都说她身体不好,风吹就倒,可没说她有这般容色。
  三司的人都到了,虽然不是主事长官,却也是在各部说得上话的人,这个时候,单一个京兆少尹的徐征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此刻,是京兆尹薛颋亲自问审。
  “祁大人、牛大人、郭大人,诸位大人。”薛颋与在场诸人见礼。
  祁闻瑜拱拱手:“这里是京兆府,还算不上是三司会审,薛大人请随意,我等听着便是。”
  其余牛、郭,与诸人附和。
  于是薛颋清了清嗓子:“下方何人,为何不跪?”
  薛大人么?看来是京兆尹薛颋了,大排场啊。听说这薛颋往常最是圆滑世故,稳坐京兆尹许多年,此刻开口便发难,莫不是终于站好了队?
  沈秋檀略一颔首,山奈将册书举过头顶,沈秋檀才道:“昨日里,徐大人还以礼相待,如今沈某有册书在身,薛大人怎么糊涂了呢?”
  “你一个女子公堂之上,竟敢顶撞……”
  “咳咳咳……咳咳!”他话还没说完,沈秋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看咳得要背过去气去。
  直到薛颋怒气不上不下,无处发泄之时,沈秋檀才勉强止住了咳嗽,眼睛因为咳嗽氤出些许水光,看起来颇为可怜:“是啊,哪有女子愿意上公堂的,可那么多人突然来了我家,各个凶神恶煞,身带刀剑,我……不敢不来呀。”
  刘勋伸出手想要反驳些什么,但顾忌如今场合,最后只能指着沈秋檀的方向点了两点,狠狠瞪了她的后背一眼。
  沈秋檀似有所感,忽然回头,刘勋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沈秋檀害怕的道:“对,就是他,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敢一只手指着我,另一手还放在刀柄上!好像随时就要杀我的样子!”
  “咳咳!”薛颋清清嗓子,对刘勋投去不满的一眼,方道:“与本案无关的事,容后再议!我且问你,你是否有一套怪异的刀、剪,可以割人体肤?”
  沈秋檀一凛,脸上却露出懵懂状:“做饭的菜刀用不好,确实可伤人。”
  薛颋冷笑:“公堂之上,姑娘出口之言可没有收回之理。来人,将证据呈上来!”不怕你否认,就怕你承认。
  不一会儿,沈秋檀曾经叫秦风去定做的手术刀图纸就被送了上来。
  “还不认么?这些可是你指使齐王手下人去找的?可是你亲手画的?”
  沈秋檀没有说话,秦风当然信得过,可这图纸如何会泄露出去?
  “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随便那张纸就说我的,我当然无话可说,可这纸又能代表什么呢?莫非刚走失的女童,与这张纸有关?大人,您一来就对我兴师问罪,又邀请了这么多大人,是怪我没有看好自家表妹,给大人添麻烦了么?”一双杏眼澄亮,真诚又自责的看着薛颋
  薛颋本不把她当回事,没想到她却是个刁钻的,不过,身为京兆尹他什么人没见过?
  “唔,倒真是长了一张巧嘴。”他轻嗤一声:“不过天色不早,既然沈姑娘还装糊涂,本官就给你个明白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好一个人证物证
  沈秋檀打量着在坐的诸人,她要记住这些人。
  魑魅魍魉,既然选择了立场,一个都别想跑。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带污,面目熟悉的人被带了上来。他形容糟蹋,但身上还没有被用刑的痕迹,上来后,他不敢看在坐诸人,却小心的瞥了沈秋檀一眼。
  “你可认得此人?”薛颋发问。
  “当然,陈韵堂的掌柜胡敦,如何能不认得?”沈秋檀点头,语气稀松平常。
  “认得就好。”薛颋又问:“那你们是何关系?”
  沈秋檀被他问得一愣:“既然大人如此说,我也有一言想问问大人,明明我们才是苦主,如今我的表妹还不曾找到,为何我的表哥与舅舅被限制了进出,连我家里人送个饭都不得自由?”
  “笑话,京兆府重地,如何允许你们进进出出。”薛颋不为所动:“说,你与这掌柜是何关系?”
  “胡敦是铺子里的掌柜,我做的胭脂放在舅舅的铺子去卖,就是这个关系。”这胡敦跟着舅舅从广陵而来,深的舅舅信任,但如今如何,就不敢保证了。
  “哼,果然死不认证。”薛颋嗤笑道:“既如此,便听听这掌柜是怎么说的吧。”
  那徐征微不可查的给了掌柜一个眼色,那掌柜一抖,连忙道:“小人的东家正是这位沈姑娘,并不是陈家。”
  “陈韵堂虽然姓陈,但你娘也姓陈,而且你那舅家还没进京,铺子就开了起来,你还敢说这铺子不是你的?”薛颋呵斥。
  沈秋檀心里一凛,陈韵堂的生意虽好,但知道铺子东家的人却不多,除了舅舅、外祖母,和表哥之外,便只有唐、魏两位夫人了,是舅舅和表哥被用刑招供了,是唐家魏家两位姨母……还是说,这些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要诈自己一诈?
  门窗紧闭,火烛明亮,憋闷的室内,沈秋檀一双翦水静如深潭。
  一定不会是舅舅和表哥。
  似乎最后一种可能更大。
  表哥当初站出来将陈韵堂当做他陈家的铺子,怎么会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她心里有了主意,慢慢放缓了语气,适宜的露出些许惊慌:“薛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便是这铺子是我的,又能如何?”
  “如此,你算是承认了?”薛颋舒一口气:“对你一个弱女子用刑也不好看。承认便好。”
  他继续道:“胡敦,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胡敦的声音发颤,略微停顿后,细细道:“小人从广陵来京城以后,原来的老爷便叫我跟着姑娘,帮姑娘经营陈韵堂。原本做生意也是小人的本行,姑娘平日里身子弱,很少来铺子,小人更加竭尽心力的照顾铺子,谁知上一回,姑姑偷偷找到小人,让小人准备那纸上的刀子和剪子,小人当时就有些慌乱……”
  他说道这里,小心的看了一眼沈秋檀,谁知沈秋檀就像听旁人的故事一般,一张小脸云淡风轻,嘴角似乎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心里一突,但断无回头的余地,只狠狠心继续道:“听说那些都是做长生不死药的工具,如果病弱的人吃了,身体也能便好。再后来,姑娘又叫小人……叫小人……”
  “叫你如何?”薛颋一喝。
  胡敦身子垂的更低了:“叫小人想办法偷一些十岁以下的女童来……原来,那些刀剪只是工具,能不能找出长生不死的法子,还要找活人试一试。可这等断子绝孙的坏事小人自然不肯……姑娘便威胁说要将小人退换给舅老爷,大人不知,小人的身契就在姑娘手里,若是被退给舅老爷,舅老爷一定会严惩小人,人往高处走,小人从广陵来了京城是想过的更好,可不想被打回原形,不,是连原来也不如。”
  “于是……于是小人就昧着良心答应了姑娘,趁着午时前后人多眼杂,乱中抓了几个孩子,将她们藏到我们陈韵堂的后院。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如今知道的都说了,还请大人开恩啊。”
  啪啪啪!
  沈秋檀抚掌,赞叹道:“妙啊,合情合理,有理有据,难怪一天事发,一天问案,不到三天,这么一宗大案就水落石出了。”
  “放肆!”薛颋又喝,他左右逢源、安享荣华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讥讽他。
  “大人是不是还要补充一句,这便是平日都需要排队的陈韵堂,事发当日偏偏没人排队的原因?”沈秋檀却偏要说完:“呵,还真是天衣无缝!”
  “本官断案,自有本官道理,若是没有些手段,如何能做这京兆尹。”
  “好,那大人审完了么?又要给我定什么罪?”
  “定罪?不急。”薛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你区区一个弱女子,贸贸然如何敢抓这么多孩子?说,你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大人是指……不妨说出来?”总算说出真正目的了,沈秋檀笑道。
  “自然是……”薛颋咬舌,差点被她带进去,他收敛情绪:“本官念你是女眷,又是陛下册封的齐王妃,这才多你多有容忍,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女子无量,从来不吃酒。薛大人也不用敬也不用罚,但想让我招供,我却是没什么可招的。”
  “那便再上证据来!”
  随着薛颋的话落,一个小太监哭着被带了上来:“沈姑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沈秋檀避开了那小太监伸出来的手:“你又是何人?”
  小太监一愣:“沈姑娘不认识奴婢了么?当初殿下要沈姑娘抓十岁以下的幼女,悄悄的做那个叫什么‘实验’的,正是小人与姑娘传的消息呀?”
  这回换沈秋檀愣了:“既如此,我又是在何时何地,接到了你的消息,可有证据?”她看向薛颋:“这无凭无据,随便来个人,都说认识我,都说与我传递过消息,那再随便来个人,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的说薛大人呀?”
  “他便是证据!人证。之前有那图纸,便是物证,加上胡敦,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想抵赖?”
  沈秋檀摇摇头:“薛大人也是真用功,为了栽赃陷害齐王殿下,拖着小女子与诸位大人,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子演了这么大一出戏。”
  “不过,戏虽然好看,却也要想好收场。”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拒认罪反告一状(洛洛舵主加更)
  “不过,戏虽然好看,却也要想好收场。”
  薛颋见她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还面不改色,心里忽然有些打鼓起来,他来回推演一番,得出的结论并没有太多不妥,这些对付区区一个小姑娘,应该是足够了,便是在场这么多人在,也没有什么可惧的。
  沈秋檀向前迈了一步,冷冷道:“既然大人还没想清楚,那便让秋檀代劳吧,也请诸位大人一起做个见证。”
  “第一,大人说了这么多,其实并无确凿证据,无论是那图纸还是掌柜、太监,只要我一日不认,大人便不能给我定罪,说到底,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所谓的证据并不是那么经得起推敲,而我虽然身子骨不好,却不代表骨头也软;
  第二,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非前两年的幼童拐卖案震动京城,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的关注,可大人有手段,旁人就没脑子么?就不会想想事情为何会如此巧合么?苦主一个比一个有来头,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这案件会爆发的这般快?
  就算真的要拿幼女活人做实验,齐王真的会蠢到,满京城的在大街上抓有来头的孩子?还嫌不够事大?
  有道是事缓则圆,但这场戏显然唱得太着急了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今大人口口声声说水落石出,将罪责扣在小女与齐王殿下身上,可那些失踪的孩子呢?如今又在哪里?
  莫非,这场戏急的只来及筹谋开场,却忘记了收场?
  因为,大人认为将罪责扣下来,叫齐王无法辩驳便是事成了,可对?”
  她话音一落,周遭就是一静,在坐诸人看向沈秋檀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同。
  那一直旁听的耿无咎更是附和道:“此言有理。薛大人既然已经查明真相,那我的孩儿如今又在哪里?”
  他既是苦主,自然比寻常人更有说服力,薛颋请来这些人虽说多半是计划好的,可总有几个是他也无法控制的,比如在京中做了个小官,特意凑上来听热闹的崔朗。
  “嗯,这位姑娘说的确实在理呀!孩子们呢?还有齐王,真要做坏事,也不会傻到当街抓孩子吧?”
  薛颋垂眉,再一抬头,并不理会两人,反而怒问沈秋檀:“还请沈姑娘交出那些可怜的孩子!”做事就要全套,他怎么会忘记安排那几个孩子,所以他并不担心沈秋檀的责问。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锤定音。
  他清了清嗓子,正预备开口,恰在这时,忽然进来个衙役贴在薛颋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薛颋脸色骤变,甚至涌上一抹惊骇。那些孩子不见了?
  沈秋檀寸步不让:“孩子们在哪里,薛大人不是该比小女更清楚么?”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薛颋怒极,孩子忽然消失让他心生恐惧,他更怕沈秋檀越说越多,再泄露出其他线索:“来人,将这信口雌黄的丫头押入打牢……”
  “屈打成招么?”沈秋檀怡然不惧:“若是大人问完了,便该小女来问了。”
  “住口!”薛颋不愿,也怪上头轻忽了这小丫头的本事,原来只以为她是个病弱的闺阁女子,并无才智胆色,以为他都亲自出面了,她定然会吓个半死,齐王的罪责必然坐实,谁知,她竟是这般难缠。
  “押下去,押下去,听候发落!”
  “哼,关押百姓也是要有理由的,薛大人无凭无据关了我舅舅与表哥,如今又想关我么?”沈秋檀甩了甩袖子:“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京城之中,也不是只有薛大人会审案子。告辞!”
  曹公公像是活了过来,尖利的嗓子大喊一声:“谁敢动我们齐王府的人!”
  沈秋檀已经走到门口。
  “站住,你要去哪儿!”
  “告状!”
  “告什么?”
  沈秋檀回头:“告你审案不公、断案不明,胡乱栽赃,目无法纪!”
  衙役和金吾卫拦住沈秋檀,耿无咎站到了沈秋檀身后,与那薛颋道:“若是薛大人至今还没有我孩儿下落,那这明日便请朝堂上听弹劾吧!”
  他不蠢,明眼人一看,薛颋的招数就是用来吓住这个小姑娘的,所谓的证据都像是个笑话。
  崔朗没动,他可不是耿无咎那个傻锤,但瞧事情不嫌事大,他巴不得越乱越好。
  “将他们一起绑了!”薛颋下令,连口供都做好了,断不能在最后一步出了纰漏。
  即便要加上耿无咎这个麻烦。
  当初选了他的女儿,是因为他不畏权贵,谁都敢参上一本,若他知道是齐王抓了幼小的孩子做些无耻勾当,定然会死谏拼上性命也不放过李琋,谁知道,现在全反过来了!
  薛颋这人油滑半生,之前对待沈秋檀虽然疏忽,但却是有个有决断的,他看向薛颋的眼神冷了下来。
  金吾卫将人团团围住,曹公公护在沈秋檀跟前,吼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人理会他。
  不一会儿,不光沈秋檀被缚,连耿无咎也被控制了起来。
  薛颋心里稍安。
  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
  京郊一个偌大的庄子里,有两人正在对弈。
  男人穿着异族的衣裳,一口大宁官话却说得十分流利:“落子无悔,公主殿下果然还如当年一般有魄力有胆识。”
  公主殿下?对坐的华服女人鼻孔喷出口气,不屑的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那男人又道:“数着时候,那边的事也该了了吧?”
  女人落下一字,算是回应,男人又自顾自的道:“事成之后,你除了心头祸患,我也得到了想要的人。”
  女人这才开口:“那沈九究竟哪里特别,连你这条老臭虫都想要?”
  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莫非还贪恋年轻颜色?
  但以他的手段,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呵,这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诚意与保留,主意是他出的,动手的是她的人。
  至于那个沈秋檀,他是不会放弃的。
  ……
  剑南道。
  秦风看着苍翠的山峦以及锋芒毕露的李琋,忽然问道:“殿下,我们何时回京?”
  李琋看他一眼:“着急了?”
  秦风立即摇头,心道急的是你吧?三天两头的画沈姑娘……还装。
  西川已经完全收拢,但整个剑南道却不是只有西川,殿下的心思他愈发的猜不透,那胖团子黑白熊也像当初的胖松鼠一般,消失不见,没有它们陪伴,殿下沉默的时候更多了一些。
  他希望殿下能早点回京,有沈姑娘在,殿下身边也不会这么冷。


第二百六十章 小妾看不上小妾
  京城,京兆府,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门外人看到里面的乱象眉头一皱,门里人看清门口的人,心里却是一骇:“高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高赟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看着比寻常严肃的多,他问道:“不是审案么?怎么大门紧闭,还动上了武?”
  沈秋檀心里一松,第一次这般庆幸当初救了溺水的李翀。
  高赟一来,事情急转直下。
  薛颋抢先道:“高大人深夜造访,可也是关心这一启女童走失案?下官已经审问清楚了,还请高大人到偏殿叙话。”
  “不必了,我收到了薛大人贪污受贿、纵容属下抓捕藏匿幼女的状纸,证据确凿,如今已经递到了大理寺和御史台,如今女童走失安连同你的案子,将一并交由大理寺处置。”
  在大宁,大理寺主管审判、刑部主管复核、御史台主管监察,是有三司推事一说,单纯的女童失踪案并无需惊动三司,但薛颋官职不低必然要惊动大理寺,而因其涉及贪污渎职,这御史台检察院也跑不了。
  闻言,薛颋双耳嗡鸣作响,双脚轻飘飘的,偏偏头重的很,他动了动唇:“不可能,不可能……”
  可很快,就有人缚住了他的双手,连同其他一干人等,包括金吾卫那位刘勋也被扣押了起来。
  ……
  第二日,事情有了大概的脉络。
  刑部的人在徐征一个蓄养歌姬的宅子里找到了街上走失的那些女童。
  徐征百口莫辩,进而从蛛丝马迹中反推,薛颋竟成了幕后指使。意在嫁祸齐王,给他扣上不仁不义、与裘太监一样的禽兽帽子。
  而那原来指正沈秋檀的胡敦胡掌柜交代,是因为他在广陵的一家老小被人抓到了京城,那徐征威胁他,若是不按照他们的话行事,就将他的妻儿手脚斩断,同样的,在徐征的私宅里也找到了胡敦的家人,他老妻的三根手指已经被切了下来。
  至于那个自称为李琋和沈秋檀传递消息的小太监,死在了狱中。
  这些罪证比当初薛颋拿出来的要确凿的多。
  案件还没有宣判,二人先后于狱中自尽。
  一场来得快的大案,去得也快。
  沈秋檀被送回沈府,陈德润和陈延英被释放。小蓉儿瘦了一圈,田氏再也不敢松开女儿的手,连睡觉都做了一处。
  数日后,蝉鸣响亮,沈秋檀与陈延英坐在沐芳水榭里:“表哥,多谢你。若不是你站出来,我也没有时间去找人。”
  “无妨,我们是兄妹。”
  一句话让沈秋檀蓦的红了眼眶。
  她并没有之前看上去的那么镇定,她心里没底的很,无助的很,她害怕,一个不好,不仅自己和李琋没了名声有了罪责,还连舅舅、表哥都保不住,还有可怜的小蓉儿。
  嫁给李琋的代价,真的不小。
  虽然崔征和薛颋“畏罪自尽”了,可她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是冲着李琋来的,这两人不过是个马前卒,只有他们死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才能安稳。
  从被关押进大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了别的选择。
  而自己其实也一样,从决定嫁给李琋的那一刻,她似乎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面临更多的困难。
  也多亏了高赟的出面,以及秦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藏匿女童的地方。
  说到底,是李琋留下的人很好用,而崔征和薛颋,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着急,则显得有些轻敌了。
  有时候越是觉得尽在掌控,越是危险。
  而自己装病秧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对了,这是山长叫我给你的。”陈延英将几本书给到沈秋檀:“你如何认得我们山长?”要知道魏亭渊平日里很少露面,便是他作为书院的学生,一年里也见不了几回。
  魏山长竟然让自己给表妹送书?
  沈秋檀书本摊开,发现里面多是科举要用到的精要,她随手打开一本,只见每一页的空白处都用蝇头小字做了注解。沈秋檀将书还给陈延英:“这是给表哥的。”
  “给我的?”陈延英为人君子,既然是叫他转交,他便没有看书的内容,甚至名字,也是刚才沈秋檀将书摊开,他才瞧了个清楚。
  “不是给表哥,难道是给我考状元的么?”她不认识魏亭渊的笔迹,也不知道这注解是不是他做的,但肯定是好东西。
  陈延英更是明白,书本难求,何况是带了这注解的,他细细看了,有些激动:“像是山长的笔迹!”
  魏亭渊虽然不授课,但白鹭书院里有他不少的题词,笔迹还能分辨一二。他深知这几本经要的价值,对着沈秋檀深深一礼:“多谢表妹。”
  沈秋檀莞尔:“我们是兄妹。”是亲人。
  有这样的哥哥,可真好。
  ……
  何贵妃有些担忧。
  原本以为赵王一倒,她的儿子就会被册立为太子,但陛下竟然迟迟没有动作。
  不仅如此,那个病秧子李琋,到了西川以后竟然一反常态,杀伐果断,屡立奇功,这让她觉得荒谬。一直以来以为被她掌控在股掌之中,衬托自己儿子更优秀的小绵羊竟然变成了大灰狼。
  原来的不确定,变成了确定。
  李琋就是躲在阴沟里,谨慎的伪装着纯良,其实是早就心机深沉的觊觎她儿子皇位的豺狼!
  她该怎么办?
  还有那个沈秋檀,定然也是装病。
  本来自己略动了动手,叫外面传出她滥用私权,还没上皇家玉蝶就动用权力放了范家父子的消息,后面再随便案上几桩,攒一攒总是能收拾掉的。没想到,这时候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她与李琋乱抓京中幼女做“活人实验”的案子,如果罪名被坐实,那她和李琋都得完。
  她正感慨天助我也的时候,结果竟然急转直下,全被她躲过去了!
  还有高赟,自己拉拢了这么多年,还以为他真的因为先太子的死就成了纯臣呢,原来竟是向着李琋的么?怎么会向着李琋呢?无论从哪个角度将,都是自己的珝儿更值得被投资啊!
  这让何贵妃很有紧迫感。
  可她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时候,嘴甜会说话的儿媳妇刘泠玉来了:“娘娘何事忧心?不若说出来也叫心里开怀一些。”
  她知道,除了何贵妃还有人见不得齐王好,担心齐王在西南势力做大,将来祸患无穷,这才着急策划了这么一出幼女失踪案,想招李琋回京,结果呀,失策了呢。
  如此一来,贵妃娘娘怎么会不急?
  她想得很好,等着婆婆来问计,也好增进二人关系,谁知何贵妃冷哼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一个侧室偏房,就算我有心事,也不会与你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 把这胖兔子拿走
  被敌人想方设法弄回来的李琋没能回来,反倒是萧旸更先一步班师回京。
  凉州战事大胜,勇挫敌军,西北边关士气高涨,萧旸一时风光无俩。
  久不上朝的皇帝陛下,难得上朝,并要册封萧旸为凉州都督,然而萧旸拒绝了。
  满朝文武皆惊,便是他的父亲萧禹都有些气他拒绝,谁知老国公爷听了以后,竟是十分赞同。
  凉州都督是那么好做的么?
  就是要做,这不是这个时候做,萧家已经够显眼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家又不想取而代之,何必现在巴巴等着受封,要受也要等新帝……
  是夜,萧旸到了京郊的庄子。
  “母亲。”
  “你还知道我这个母亲?”昌寿大长公主李慎动了真怒。
  这一回折损的太大,若是他成了凉州都督,勉强还能找补平衡一下,偏他又给拒了。
  “母亲恕罪。”萧旸跪着,腰背挺直。
  “你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偏不贪恋权势,拒受凉州都督一职,你好啊,你好的狠!你何罪之有!”李慎的兴心肝搅成一团,气的痛啊!
  这个小崽子,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难不成他要等着新帝登基么?
  “请母亲责罚,孩儿甘愿领受,只求母亲不要生气,再气坏了身子。”他自小到大,母亲对他的要求比父亲更甚,当初投军也不过十岁稚龄,别人都以为是老国公爷心狠,实际上是他亲娘的意思。
  他知道他娘处处要强,虽然这些年经年累月的住在郊外,但耳朵并没有昏聩,让自己争强好胜的心也没有淡下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明白这都是母亲怕他不成才,可他也担心母亲气坏了身子。
  “母亲,儿子一年也见不到母亲几回,这一回,就别再将儿子赶走了!”这一回回来,祖父的身体明显大不如前,便是母亲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好了。
  李慎心里摇头,看着这个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默默的闭上眼睛,待再睁开,情绪已然平稳:“好。”
  好,他正直果敢、孝顺恭谨,心中自有是非曲直。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无需知道。
  这样就很好。
  ……
  萧旸的归来,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成了勋贵人家争抢的对象。
  大英雄虽然有些命硬,但万一自家闺女不怕克呢?大英雄虽然可能是个断袖,但万一他也同时喜欢女人呢?
  怪只怪,昌寿大长公主加持的萧家实在太煊赫了,而萧旸自己又太能干了。
  于是,萧家的门槛再度被踏破了。
  心悦茶馆的雅间里,崔朗灌了口茶水:“你是不知道,那小姑娘的样子,啧啧,虽然身子不好,但长得好看呀,而且虽然脾气瞧着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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