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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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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李琋像是有种魔力,他权衡再三,听了李琋的劝,谁知转过年头,就出了科场舞弊案,三省内阁迅速的发落了一干人等,取消所有考试名次,盖因那时边疆战事不宁,为了维稳,舞弊案的恶劣影响才没有进一步扩大化。
  思及此,陈延英又是一阵冷汗,舞弊案的影响被压制,处置却没有从轻,他昔日的一位同窗不知怎么就牵扯进去,虽然留着命在,今生却再无科考资格了。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听齐王的话,那后果……
  “我信他。”齐王出征不过短短一年,向来万事不过心的小表妹竟然瘦了。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退去了圆润,露出了精致小巧的下巴,比原来更好看了,可他们是亲人,总觉得胖一点才好,陈延英看着沈秋檀:“表妹,你也该信他。”
  沈秋檀心中一震:“是,表哥说的对。”
  自己应该相信他。
  ……
  陈延英的话,就像是抚慰伤痕的雨露,沈秋檀收拾心绪,将注意力投注到事业上来。
  “姑娘,您要的材料到了。”山奈打扮的利落。
  红豆已经嫁作人妇,沈秋檀自然不好拆散新婚夫妻,如今她身边得用的除了从沈家买回来卖身契的小瓜小菜,便是山奈和白芷了。
  “嗯。”
  沈秋檀随着她去了自己辟出来的实验室。
  当初药婆留下的两个本子,别人的确看不懂,因为一本是药婆的日记,一本是他这些年研究出来的丹或药,不仅用的都是简体,还穿插了英文、罗马数字,以及大量的分子式。
  那药婆由女变男,由光明到阴暗,研究的东西,多半也不是好的。
  开始,沈秋檀开始并不预备探究,以为那里面会是些关于“人体实验”的记录,可等她亲眼看了,才知道里面记录的另有乾坤。
  比如之前她用的让身体暂时虚弱的一种复合醇。
  李琋离开的十个月中,沈秋檀的胭脂铺子生意依旧红火,精油、香氛不断推陈出新;酒坊的酒也不再是单纯的买成酒蒸馏,而是改良方子,研究了一套从选材、蒸煮、糖化、发酵、蒸馏到窖藏的完整酿酒工艺。
  不再投机取巧,浪得虚名。
  而且,无论是制作胭脂的红蓝花田,还是酿酒所需原料产出,乃至蜂房,都有沈秋檀名下的庄子专门供给。
  只是,自从春日里从宫中回府,她再未出门一次。但外头的风言风语并没有消弭。
  九月初十,十五岁的沈秋檀及笄,邀请了高妧、唐夫人、魏夫人,以及侯府姚氏等几个亲近长辈,在陈老夫人和大舅母田氏的见证下,完成了仪式。
  结发如云,以笄贯之,宾客惊叹于长开了的沈秋檀的美貌,却也心疼她的遭遇。
  西川战事不利、齐王缠绵病榻的消息层出不穷,本以为沈秋檀是有了归宿,没想到定了亲事的沈秋檀,比之之前的尴尬身份更加不如。
  唐夫人罗氏笑眯眯的道:“听说你外祖母早早的去宝泰银楼给你定了白玉簪,为何最后又换了这紫檀簪?”
  众人随着她的话将视线投注到沈秋檀的鬓发之间,只见浓密的乌发之上钗环简单,只露出那紫檀木簪的凤首。
  可越是这样,越发显出沈秋檀的精致俏丽来。
  她抿了抿嘴角,伸出白腻软胖的小手轻轻抚了下凤首簪头,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舅母田氏便笑道:“这是齐王殿下从边疆送回来的,好巧不巧昨天夜里刚送到京城,这也是……”
  “咳咳……”陈老夫人咳嗽两声,话题就此岔开。
  ……
  是夜,唐夫人罗氏亲自拧了帕子伺候唐绍洗脸。
  唐绍接过帕子,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是说,齐王殿下心里还是很在意沈九的?”即便沈秋檀如今已经分家出去,在唐绍心里却没有什么变化。
  唐夫人咬着唇,点点头:“老爷,您究竟是为何要我打探棽棽的事情……”
  唐绍拜拜手,阻止她问下去,他将帕子丢进铜盆里:“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料理,你自己先歇了吧。”
  说完便撂下罗氏,匆匆出了门。


第二百三十三章 马车狂奔奸计生
  李琋着人送回来的及笄礼物就是沈秋檀的安心良药,及笄之后,她将紫檀发簪小心珍藏,安心等待,但没想到好景不长,时间刚进入十月,又传出缠绵病榻的李琋终于亲临前线,可不幸被流矢所伤、性命垂危。
  沈秋檀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
  原本因为时间过去,暂时平静的风言风语如同狂风浪涌,狠狠反扑。
  之前那些嫉妒的、泛酸的、看不惯沈秋檀的,此刻放开手脚、火力全开的嘲讽着沈秋檀,即便沈秋檀从来不去赴宴、甚至不出门,但她命硬,克父克母,如今还没过门又要克死齐王了的消息甚嚣尘上。
  加上之前未婚先孕的消息,当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若非沈秋檀有着前世经历,当真只是这个时代长大的十五岁少女,怕是已经投缳自尽了。
  十月十五,冷风带着些凛冽,沈秋檀拍拍自己滑嫩的面颊,拢了拢斗篷,悄悄的出了府。
  上个月,就是沈秋檀及笄前后,王蕴飞意外小产,昨日里她的贴身侍女来送帖子,邀沈秋檀去白云寺上香。
  沈秋檀太久没出门,加上王蕴飞成了鲁王妃之后,她们极少见面,又思及对方丧子之痛,便应了下来。
  巳时,两人在白云寺汇合。
  满山秋色萧索,人前从不露凄色的王蕴飞面色蜡黄,像是一夜枯萎的花朵,倔强又可怜。
  沈秋檀主动握了她的手,感受到她的颤抖,准备好的安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对于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
  王蕴飞也没说话,只是反过来握紧了沈秋檀的手,像是迷茫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走吧,进去再说。”
  与云麓观不同,白云寺地广人多,香火极其繁盛。
  但鲁王妃的身份倒是也不用看人脸色,沈秋檀陪着王蕴飞给未能出世便夭折了的孩子点了长明灯,见王蕴飞一脸泪痕,她也不好受。
  过了午时,两人去厢房小憩。
  “秋檀……”王蕴飞颤抖的厉害,情绪不稳。
  “怎么了,蕴飞姐姐?”伺候的人都被摒退,厢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王蕴飞的呜咽声放开了,她放开嗓门,沈秋檀走过去,王蕴飞抱了沈秋檀的肩膀,呜咽声支离破碎:“为什么?要争要抢,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去害我的孩子!”
  沈秋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喉头艰涩。
  哭声持续了许久,半晌王蕴飞终于松开她,抬起泪痕纵横的脸,眼里竟然有些了些坚定:“我要报仇!”
  “姐姐,你……”
  “我要报仇!”王蕴飞的声音找到了方向,掷地有声:“柳婉言,刘泠玉,所有害死我孩子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秋檀一惊:“蕴飞姐姐,你是查到了什么吗?”
  “嗯。”王蕴飞自己擦干泪水:“这个你不必管,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找个人,可以无所顾忌的哭一场。”王蕴飞人前显贵,但她不过一个没有生母的庶女,不敢找嫡母哭,便是祖母也不甚喜欢她。
  沈秋檀心里一酸,美丽的眸子笼上氤氲的湿气。
  “姐姐,其实,你府上那个刘……”袁楹心就像是一条毒蛇,她查过了,这一年多,自己命硬的说法都是她派人传出来的,可她的改换身份太过匪夷所思,沈秋檀不知道说出来之后,即便近亲如王蕴飞,是不是能接受。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犹豫的结果是话没说完,有人急促的敲响了厢房的门。
  王蕴飞整理衣裳与哀容,沈秋檀亲自开了门。
  “姑娘,小公子伤了腿,您快回去看看吧!”
  小厮名字叫方大,是乔山跟前的得用之人,沈秋檀也认识:“怎么伤的?重不重?懋懋向来稳重,怎么会……”
  方大急道:“小公子再稳重,也不过是个五岁多的孩子啊!”
  沈秋檀如遭雷击,是啊,自己竟然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放了心,她心急如焚:“蕴飞姐姐,对不住,我得先回去看看了。”
  王蕴飞已经恢复了端庄模样:“好,懋懋要紧,妹妹快去吧。”
  见沈秋檀走到门口,她又道:“若是太医院的人推诿,派个小厮到鲁王府找我。”沈秋檀虽然也是未来的齐王妃,但齐王向来不受宠,如今沈秋檀的身份又尴尬,太医院的人哪个不是老油条。
  “嗯,谢谢姐姐。”沈秋檀心里感激,脚步却不慢。
  王蕴飞看着她的背影,匆匆叹气,也吩咐人手下山去了。
  ……
  寒冷凛冽,沈秋檀急的冒汗,能叫乔山叔派人来,懋懋的伤势定然是不轻。
  自己快一年没出门,怎么一出门就有事。
  山奈和白芷大气不敢出一声,都知道沈长桢在沈秋檀心中的地位。
  没一会儿,马车开始在山路上疾驰,颠簸的愈发厉害,白芷想叫方大和车把式慢着些,又顾忌到焦急的沈秋檀。
  主仆三个靠在马车里,一时无言。
  沈秋檀在沉思,是不是家里出了内贼,外面的风言风语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及笄前,李琋除了送来了凤首簪,还送来了消息——“惊涛骇浪,皆控于胸。万物不扰心,吃饭为要。”
  于是,她继续吃饱喝足的等他回来。
  可这一次懋懋伤得有些蹊跷,马车颠簸一路横冲直撞,越来越没有章法,胸口闷闷的沈秋檀掀开车帘,脸色骤变:“这是哪儿?停车!”
  白云寺她是第一次来,但那条路,在上山时她是看过几眼的,一路虽有扬尘,可路面开阔平坦,眼前这路却是崎岖不平,难怪颠簸的这么厉害,根本不全是马车行进太快所致!
  山奈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不寻常,她从前面推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人从外面封死了。
  山势愈发陡峭,沈秋檀眉头紧锁看着小小的车窗,太小,她们都跳不出去。
  “让开。”她吩咐二婢让开前门,从空间里掏出斧头。
  “砰砰砰!”斧头将车门砸了个稀巴烂。
  方大是么?
  此时此刻,再笨的人也反应过来,根本不是懋懋受伤,而是有人要将自己掳走。
  沈秋檀猜不出是谁,但管他呢,先砸死再说。
  车把式一回头,被沈秋檀一斧头劈下了马车,方大大惊。


第二百三十四章 乱哄哄打成一片
  冷风呼啸,无人驾驶的马车越奔越快。
  “驾车!”沈秋檀与山奈吩咐道,而后锐利甚至有些过于重的斧头对准了方大:“谁叫你这么做的?”
  方大从腰间抽出软剑,不去对抗沈秋檀,却先斩断了山奈刚抓住的套马绳子。
  马车再次失控。
  方大笑道:“姑娘可真是个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神特么明知故问?
  沈秋檀是真不知道,毕竟之前因为玉玺,监视她的人不在少数,同时和刘泠玉之间也是不死不休,但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身份,齐王的王妃。
  别人是债多了不愁,她是仇人多了不知道是谁……
  眼看着斧头劈来,方大一下子跳了马车,跳开前还将软剑插进了马的屁股。
  马儿吃痛发狂,前路崎岖,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断崖,沈秋檀拉起吓坏了的白芷,又叫山奈:“跳!”
  山奈学过功夫,闻言并不迟疑,倒是白芷吓坏了,沈秋檀将她抱进怀里,两个一起跳了马车。
  三人在斜坡滚了十来米,再去看马车,已经坠入了不知多高的悬崖之下,只余下马儿的一声嘶鸣还在回荡。
  白芷气喘吁吁,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红的厉害。
  沈秋檀站起来,要去找方大,呼吸忽而一滞。
  有危险!比方大更大的危险。
  她将斧头给了山奈,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两把剑,自己一把,白芷一把:“有人,自己护好自己。”
  “啪啪啪!”有人鼓掌,而后十多个黑衣人从除了悬崖的三面露出了身形:“传言……沈姑娘可是娇弱的连路都走不动几步的,没想到使起斧头来,倒是游刃有余。”
  为首的黑衣人赞叹着,却也没有将沈秋檀放在眼里。
  他手里本来提着一人头,因为要鼓掌,只得将人头丢在地上,此刻,那人头咕噜咕噜停在了沈秋檀的脚边。
  面容狰狞,正是刚刚逃走的方大。
  沈秋檀胃里一阵翻腾。
  “正担心没机会动手,没想到还有别人看你不顺眼。”黑衣人姿态惬意。
  “你又是谁?”沈秋檀嘴角含笑:“要死也该叫我死个清楚明白吧。”
  “哈,好胆量。”黑衣人活动手指:“你这个生了异心的家仆与鲁王府的孺人有些勾连。”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秋檀:“至于我们,你可以到了阴曹地府问问阎王。”
  原来袁楹心已经手眼通天了,连方大都能买通,可输人不输阵,沈秋檀冷笑道:“阎王?今日便叫你们知道,谁才是阎王!”
  说完率先对为首的黑衣人展开了攻击。
  她如今不饿、也没有变身,力气正常着呢,而且这些年也没有落下习武,那黑衣人没想到被他轻视的蝼蚁有这般凌厉的手段,一个不查被她伤了手臂,方怒道:“找死!”
  小小的斜坡上,激战开始了。
  白芷抱着剑瑟瑟发抖,山奈想去帮沈秋檀,却也要顾着白芷。
  “去救姑娘,不用管我。”白芷的声音颤抖,眼神却坚定的很。自己帮不上忙,却也不该成为拖累。
  沈秋檀正与那黑衣人难舍难分,忽然又来了两队人马。
  一队是一直隐在暗处,负责保护沈秋檀安全的秦朗,他们功夫不错,可惜只有三人;另一队约莫十来人,也是黑衣打扮,一冲进来就与原来的黑衣人混在了一起,傻傻分不清楚。
  他们蒙着黑巾,三队人马大眼瞪小眼,明明是生死攸关,沈秋檀却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她很快笑不下去了,因为最先到的那一伙黑衣人右臂上缠了一圈红布。
  战斗继续,两伙黑衣人打了起来,沈秋檀扛起白芷,想跑路,两伙黑衣人掉转方向,一起阻拦。
  沈秋檀放下白芷,心里有些慌张还有些激动。
  熟悉的感觉来袭,香气缓缓散溢,她要变身了。
  李琋离开的整整一年,都没有变身,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
  她躲无可躲,没有藏身的可能。
  所以拼吧,李琋不怕这香气,这些人还不怕?
  她索性不再躲闪,任由香气散溢开来。
  在她的注视下,原本激战的三方,动作渐渐迟缓,再而后,就像是明明很困却要坚持打架一样。
  有些滑稽。
  所有人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人开始倒下,一个接着一个,七零八落倒做一片。
  而沈秋檀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黑白分明的,圆滚滚的,看上去也就三四个月大的——熊猫。
  ……
  一个时辰后,大内,含凉殿。
  光洁玉润的白瓷茶盅碎了一地,王太后怒不可遏:“好一个全军覆没!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上一回是林绮带人去搜寻李琋的踪迹,结果至今还没有回来,这一回,还真是相差仿佛。
  霍准斟酌着,却斟酌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半晌,他才道:“定然是齐王留了大批的护卫,倍于我们的人。”
  王太后一脸铁青:“看来,李琋当真是极在乎那丫头的,我们又被他骗了。”
  开始李琋瞧不上霍淳儿和何嘉蓉,要求娶一个无父无母的沈家女,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赌气,兼之沈秋檀无权无势,疾病体弱,她才算是默许了。
  可眼下来看,这两人明明是早有私情。
  霍准叹气:“自古人心难测,康平与其说忠于你我,不如说忠于你我给他的利益。”康平每隔十日便有密报入京,全是李琋的动向,可最近两个月密报的次数和质量都有所下降,他们这才出此下策,想要将沈秋檀掳走,以便钳制李琋。
  也好知道沈秋檀在李琋心中,到底是什么分量。
  谁知,竟然全军覆没,这李琋,到底给沈秋檀留下的了多少护卫?
  ……
  郊外一处占地极广的庄子里,唐绍双膝跪地:“下官无能,没能杀了齐王妃。”
  在他前方是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妇人,年纪比王太后还大些,但浑身上下的气度,却不是王太后能比的。
  唐绍卑微的跪着,她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专心的剪着花枝,半晌,花枝被剪断、落地,响起没有起伏的声音:“入秋了,有些东西留不得了。”
  唐绍一凛。
  “一次没杀掉,就再来一次。”
  王恩恕那个贱人,此刻必然也想擒住沈秋檀以期钳制住李琋,可李琋,恐怕这么多年,连自己也被他骗了。
  唐绍艰难的道:“沈秋檀失踪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遇袭,隐藏起来了。”有些难找。
  妇人回头,上挑的凤眼锐利如刀:“找!我只接受一种结果。”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来个小妾收不收
  一个时辰前。
  混战后,糊里糊涂昏睡过去的秦朗被什么一爪子拍醒。
  他睁大眼睛,只见不知不觉间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下了,他急忙去找沈秋檀,心里一慌,所有人都在,唯独沈姑娘不在。
  “姑娘?”他心里已经害怕起来,怎么又把姑娘弄丢了?只是刚醒来反应还有些迟钝。
  没有人回应,但他正前方不远处,不知谁的脚底下有一块随风招摇的帕子,十分显眼。
  秦朗将帕子抽出来,上面炭笔的笔迹有些歪歪扭扭:“有要事,离开数月,审人,照顾好懋懋与老夫人。”
  没有落款,却有一只玉镯,正是前一年李琋给沈秋檀的生辰贺礼。
  炭笔是沈姑娘常用的,这镯子也做不了假,但沈姑娘的字可真是不敢恭维。审人,自然是眼前这些黑衣人,但她说的要事,又是什么要事?
  风吹过来,秦朗清醒了许多,他将帕子和玉镯收进怀里,默默的开始绑人。
  胖团熊猫仔见秦朗动了起来,而后又拍醒了另外两名暗卫和山奈白芷,终于放心的离开了。
  ……
  西川康平与京中霍府往来,向来是靠人来传递消息。
  如今领这个差使的人名叫邓亮。
  这一日,邓亮从霍家告辞,出城去往西川,一路轻车从简,只带了十来名悍勇的兵壮。
  刚出了相对平坦的怀远道,行路开始曲折起来,可一行人速度并不慢。
  除了邓亮,其余十来名兵壮马背上都背着辎重,待到了修整之时,其余一个道:“也不知是这回背的东西有些重,还是我的马不行了,总感觉有些跑不动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点了篝火,取出干粮和水,又有一人忽然道:“我们的干粮和水呢?有贼!”
  声音惊扰了邓亮,什么贼,竟敢偷到他的身上?
  一行人升起火把抓贼,自然是一无所获,负责准备食物的小兵哭丧着脸:“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带的食物是足够的……”明明是肯定的言语,说出来却透着股心虚。
  邓亮只看一眼便认为是他说谎,可荒山野岭,他们去哪里找吃的,不得已饿了一晚,第二天又快速行进了一日才到了驿站,叫了满满一桌子菜。
  人都饿坏了,个个眼睛绿汪汪的等着上菜,谁知等的五脏庙响,大唱空城计许久还没有饭菜上来,邓亮便使人去催,不一会儿,那小兵回来:“大人,灶房里说遭了贼,刚装盘的菜,还没来得及端上来,就不见了,好像有看不见的人守在灶台上,熟一盘空一盘。”
  众人大惊,邓亮亲自跑到灶房旁,果然两个婆子害怕的躲了起来。
  可他来回行走许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等事,心里十分不屑:“哼,装神弄鬼,锅里明明有肉!”
  两个婆子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伸出一只手指着陶罐,邓亮仔细一看,咕嘟嘟冒热气的陶罐里,原本的一整只鸡,忽然少了一条鸡腿……
  见鬼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邓亮只觉一股凉气儿从脚底窜上来,窜的他头皮发麻,见灶台不远处有两袋子米,他快步上前扛在了肩上,又吩咐随从将水囊装满水,竟然是连歇都顾不上,就匆匆跑路了。
  他想着,能在鬼怪手底下抢两袋子粮食,还是挺有胆量的。
  一行人换了快马,再度启程,到了夜里,他们生火煮饭。
  这一回,没有再出现食物、水全都见底的情况。
  邓亮终于放心下来,那鬼没跟着他们。
  可惜好景不长,第二天他们再煮饭的时候,发现吃的又有一半不见了……
  完蛋了,真的被饿死鬼缠上了。
  如此这般,当邓亮快马加鞭、心急火燎的赶到了西川的时候,整个人都瘦的脱形了,进了康府交代了差使,他便走上了求神拜佛的漫漫长路。
  ……
  而西川益州城内,最有权最有势的康大人家中,正在设宴款待贵客。
  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美人引人醉。
  康平脸上带着三分醉意,兴致正高:“多谢齐王殿下救我孩儿性命,如今殿下伤势痊愈,是我西川,乃至整个剑南道的福气!来,下官敬殿下一杯!”
  李琋苍白的脸上带着醉酒后的驼红,向来因为病弱掩藏的极好的容貌,到了此刻竟完全显露出来。
  连康平都赞一句,龙章凤姿、姿容不凡。
  自己怎么早没发现?
  李琋抿了口酒,揉揉额头:“有些醉了。”
  “哈哈哈!”康平笑的豪迈,忽然想起了什么:“我那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但女儿却颇有几个拿的出手的。”
  康平半生,大权在握,山高皇帝远,比起那些还要小心御史的弹劾公侯尊亲,他过的都更肆意,所以在女色上向来不亏待自己。
  他的姬妾成群,女儿也成群。
  他拍拍手,叫人停了歌舞,不一会儿一个盛装打扮的妙龄女郎款款行至人前,对着李琋盈盈下拜,对着康平口称“父亲”。
  李琋眉头一挑,似是来了兴趣。
  但在他身侧的律斗看的清楚,殿下挑眉是掩饰他吸鼻子的动作,他干嘛要吸鼻子,难道是染了风寒,流鼻涕了?
  李琋的呼吸有些急促,为何会闻到熟悉的香气?
  难不成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他盯着刚进来的这个女子,莫非秋檀变成了她的样子?
  “这是小女,名曰妙香,年方二八,西川苦寒,殿下又只身一人,若是殿下不弃……”
  李琋的双目泛红,白玉面庞醉颜生晕,璀璨荣光叫人不敢逼视。
  康妙香含羞带怯的看着李琋,李琋却在东张西望。
  香气没有错,但这女人的眼神……他总觉得不是秋檀,可秋檀又在哪里?
  康平还在喋喋不休,李琋却什么也听不到了,酒劲儿上涌,他的眸子渐渐失去焦距,而后一下子趴在了小几上。
  众人哄笑,康平也笑,又吩咐女儿:“妙香,快来扶齐王去偏殿休息。”
  康妙香是康平所有女儿当中,姿容最为出色的一个,原本是留着要送到京中,进定国公府的,可先是定国公给三子定了高家的亲事,又是齐王到西川,她这才有了不一样的归属。
  原本,康妙香心里是极委屈的,听说这个齐王是个病秧子,到了西川以后就没下过床。可方才所见,分明是人有意中伤,齐王长得那么俊,怎么会是个病秧子?
  她羞涩的到了李琋跟前,秦风率先一步将李琋扛在肩上,康妙香便道:“请殿下随我来。”
  隐身的熊猫团子冷冷的看着,哼,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就……


第二百三十六章 殿下你怎么肥四
  月光清白,秦风虎着一张黑炭脸吓得康妙香一抖,律斗连忙应道:“劳烦姑娘带路。”如今他们可是在益州,在康平的老巢里。
  然而刚出了设宴的花厅,律斗话锋一转:“天色不早,殿下还要服药,就不去偏殿了,我们自行回营里。”
  见李琋睡的沉了,康妙香脸上的羞涩少了,傲气多了:“方才爹爹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妙香如今已经是殿下的人了,殿下要回营,妙香自然也要跟着。”
  秦风气坏了,怎么会有这么上赶着的姑娘,律斗搓着手想要阻止,一时想不起更好的拒绝理由,但康妙香身后的两排护卫已经抽出了配刀。
  律斗气短,竟然想霸王硬上弓,武力威胁?
  还有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今晚的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就醉了?
  可眼下局势,他只能带着康妙香一起回营房。
  营帐不比宅院,一眼便可以望到底,李琋被放在榻上,有些气的律斗将一碗苦药灌进了李琋嘴里。
  李琋醒了过来。
  康妙香一喜,烛火下的笑容愈发可人。
  她是西川节度使的女儿,虽是庶出,但容貌出挑,放眼整个益州城还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女郎,虽说这齐王已经定了正室,但就凭自己的容貌和手段,做个王府孺人总是够的。
  “殿下……”她的声音甜的发腻,身上的熏香浓烈刺鼻,但同时,对于李琋来说熟悉的香气也越来越浓。
  李琋皱了皱眉,盯着康妙香。
  这香气……
  因着军帐封闭,熟悉的香气更加浓郁,是这个康妙香身上发出来的?
  他不太想承认这个矫揉造作的康妙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可这香气骗不了人。秋檀她是故意这般的?
  “退下。”
  秦风和律斗对视一眼,彼此是毫不掩饰的诧异,殿下这是何意?
  难不成是真的瞧上了康平的女儿不成?
  可殿下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心中再疑惑也只得退下。
  康妙香心里一喜,见军帐内只余自己与李琋,咬着唇上前两步,见李琋没有阻止,又靠近两步。
  李琋仔细的辨别着她身上的香味,虽然像,但和秋檀身上的还是不大一样的。
  秋檀不仅会变猫、变松鼠,还会变成人,比如之前的胖娃娃和小太监。
  他带着沉思,仍旧弄不明白究竟是不是沈秋檀,谁知康妙香大了胆子伸出藕臂,想要攀上李琋的脖子。
  康府并无主母,姬妾们有出身市井的,甚至还有出身勾栏的,所以她自小也没学什么大家闺秀,反正就凭着自己的脸,和自己的姨娘一样,将男人睡服便可。
  李琋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刚要阻止,忽然凭空出现了什么,一爪子拍在康妙香的后脖颈上。
  哼,我的男人也敢抢,不要脸!
  胖熊猫从天而降,上去就是一爪子“天降正义”。
  “啊!”康妙香惨叫一声,一摸脖子,带出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血丝,可疼是实实在在的,她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她指着李琋:“你……你……竟然敢伤我!”
  屋子里没有旁人,除了李琋不会有人伤她的,枉自己这般花容月貌不嫌弃一个病弱皇子,他竟然敢伤自己?若是那爪子换到前面,她的一张脸就毁了。
  可齐王在干嘛?
  他竟然在笑?
  笑的好开心好激动的样子!
  真是可恶!他是故意的!
  康妙香捂着脖子愤愤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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