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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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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老太太是个人精,奈何李琋找到的这对“猎户”老夫妻天衣无缝,所以即便是她火眼金睛,也没能察觉出什么不妥来。
  沈秋檀心里也苦啊,她其实不是很想搞事情,可有时候事情总来找她,而她身边总会跟着丫头们,她都担心有一天自己的变身,会暴露在丫鬟们眼前,想想都害怕。
  陈老夫人越说越来气:“你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随你娘,这么大了还让我这么老骨头操心!还是懋懋稳重。”
  “呵呵,那自然,那自然!”沈秋檀摸摸脑门儿上冷汗:“咱们家懋懋最好了。”
  陈老夫人那食指点了沈秋檀的额头:“个小没良心的。”
  而后几日,沈秋檀身体还有些虚弱,加上陈老太太看的紧,沈秋檀当真就做了回乖宝宝,每天乖乖的吃着补药,也不要下河摸鱼了,也不摆弄香料了。
  不过却没耽误外面的消息传过来。
  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宗亲遇刺案,有了新的进展。
  受伤的楚王、齐王和鲁王,府中皆找出了刺杀案的内应,或是府中仆人、或是王府署官、或是身边护卫,且这些人全部都招供了,招供的还是同一个人——赵王。
  一时间,赵王再度被推向风口浪尖。
  原本他还欠着户部银子呢,如今也被软禁着,没想到竟还是死心不改,竟然联合西北余孽来刺杀其他几位亲王,这还不算,连其余有头脸的宗室子也不放过,真是好狠的心思。
  人证物证俱在,赵王百口莫辩。
  差点又要经受三司会审,谁知寻常不管事的皇帝却难得的开口了,亲自下了圣旨,赵王被彻底囚禁幽闭,由原来的暂时变成了无期。
  一时间百官哑然,朝堂局势惊变。
  暂时禁足,和彻底囚禁可不一样。
  赵王势力,好比树倒猢狲散,看上去,颇有些大势已去的样子。
  人心开始浮动起来,比如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的刘泠玉。
  (这是真正的199章,加更的章节,如果是早上订阅的199章请大家刷新一下,已经更新,定时发布出了错,抱歉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第二百章 有钱人也有烦恼
  邻水的居所,夏日里最是舒适。
  湖面波光粼粼,连吹来的风都比别处带着些凉爽之意,可刘泠玉仍旧觉得燥热。
  她的指尖被自己捏的泛白,她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为何会越来越陌生。
  赵王的失势,依照她前世的记忆,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怎么会这样?
  前世她一直寄居在真正的刘泠玉身体里,知道的那些也都是通过刘泠玉本尊传来的,会不会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
  这个刘泠玉也真是懦弱,不过是不适应花粉,又有些喘罢了,竟然真的就缩在刘家,当了一辈子的老姑娘,连带着自己对外界的事物都是道听途说。
  “姑娘,大公子和二公子从书院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位同窗。”
  刘泠玉兴趣恹恹:“既然有外男,我便不去拜见哥哥们了。”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名义上的两个哥哥,或者说是懒得应付。
  早在她找上门来的时候,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换了一茬,下人们中间并没有传出什么,刘夫人对女儿也极好,连带着刘炳仁也不说什么了,但那两个“哥哥”年纪不小,早都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样子,没理由出去上了个学,回家来妹妹就彻头彻尾的换了一个人。
  开始,刘泠玉也想尽办法想讨他们欢心,可那两人简直是油盐不进。
  久而久之,假刘泠玉也就没了耐心,特别是她搭上了鲁王之后。
  毕竟,女子早晚是要出嫁的,而她弄这个新身份,就是为了嫁个如意郎君,呼风唤雨过一生。
  ……
  刘家大公子刘伯伦的书房中,两个年轻人言笑晏晏。
  刘伯伦将一副有些破旧的画卷拿出来,笑道:“还真是托了这《西南坤舆图》的福,延英终于肯光临寒舍了。”
  陈延英摆摆手:“伯伦兄说笑了。”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舆图。
  刘伯伦将舆图铺陈在案上:“今日便叫你瞧个够。”
  “当真?”
  “我何时诓过你?”
  陈延英失笑:“如此,延英便却之不恭了。”
  他们都是白鹭书院的学生,但这舆图却不是说看就能看的,平时他读地理志的时候,脑中时常会浮现出一些画面,昨日里听说刘家收藏里有一副西南的坤舆图,便跟着刘伯伦回来了。
  这是舆图而非军事布防图,且是前朝遗留,有些难得,却没有犯什么忌讳。陈延英求知若渴,细细的瞧着。
  他旁边的刘伯伦眉头一皱,唤来小厮:“早让你们将这些香炉一类的都撤了,没听清楚么?”
  “是……是夫人说姑娘刚调的香味道极好,叫大公子也试试……”
  那小厮解释了一句,刘伯伦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小厮不敢再开口,立即抱了香炉就跑。
  刘伯伦冷哼一声。
  陈延英抬起头来:“我闻着味道尚可,伯伦兄不必恼怒。”
  刘伯伦点点头:“夏日里,本就求个自然舒爽,最不耐烦这些劳什子的香。”
  一个人再如何改变,秉性习惯确实根深蒂固的,原来他的小妹最不喜欢这乌七八糟的香气,如今不但喜欢,还会调香制香了,更要去参加什么品香会、香试的……
  他心里的怪异感久久不灭,即便母亲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妹妹的由来”,他就是对新妹妹亲近不起来。
  见此,陈延英失笑:“我家里有个妹妹,平日里也爱顽香,偶尔叫她调弄个什么出来,倒是尚可。”
  刘伯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却不再想继续这话题:“乡试提前了,既然延英的籍帐已经迁入京城,今岁可要下场试试?”
  说起秋闱,调香制香的话题很快岔了过去。
  ……
  日子晃晃悠悠的出了六月,到了七月,很快的就到了七月底。
  因着秋闱提前,陈延英又要下场应试,所以陈家上下很是紧张,而沈秋檀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些烦闷。
  八月初二是沈秋桐出嫁的日子,她到底要不要回去呢?
  日上三竿,沈秋檀懒洋洋的窝在床上装病。
  她手里还有一封信,是昨日从姜家来的。
  姜糯瑶的嫁期是八月初六,而且她夫家马家已经定了让小夫妻完婚后便北上戍边。
  原本沈秋檀并不想回京城,但若是不回去,恐怕连糯瑶北上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可若是回去参加姜糯瑶的婚礼,却不参加亲堂姐的,又如何说的过去。
  可想起沈弘的嘴脸,她真是……
  嗨呀,好烦躁啊!
  沈秋檀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假装别人都看不见她。
  白芷忍着笑,悄悄的退了出去。
  沈秋檀继续挺尸,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有很多钱了,却依旧买不来快乐呢!哎呀呀,看来有钱人也是有烦恼的!
  自从上回李琋给了她十五万两的银票之后,沈秋檀没事儿就喜欢数钱,以及盘算分家后的美好生活。
  想到这里,她终于开心起来。
  哎,糯瑶还是要见的,沈家也只能回了。
  干脆趁机回沈家搜集证据,为了更好的分家做好准备工作吧!
  于是,八月初一傍晚,沈秋檀几乎是踩着点儿回了沈家。
  秋风习习,沈府一派喜气洋洋。
  姚氏是亲女儿成亲,又逢儿子考的不错,忙得是脚不沾地,王氏作为主母自然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沈秋桐的夫家可是严阁老家,虽然只是个庶子,但严家还不曾分家。
  如此一来,他们沈家以后就是严阁老的亲家了!
  沈老侯爷沈弘只要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就有些飘飘然,飘着飘着,小厮来报:“九姑娘回来了。”
  “哼,她还知道回来!”沈弘等了半天:“她到哪儿了,怎么还没过来请安?”
  那小厮支支吾吾:“九姑娘直接回了沉香居。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
  “九姑娘说,担心您见了她会觉得羞愧,无地自容,就先不给您请安了。”
  “放肆!这个小畜生!和她老子一个样儿!”沈弘大怒,见那小厮还呆呆的立在那里:“滚,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滚,给我滚出去!”
  ……
  沈秋檀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红豆和小瓜。
  红豆殷勤的准备好了热水,伺候沈秋檀沐浴,与她细细说了府中的情况,只是她留在府中数月,家里大老爷的院子一次也没能进去,其他的暂时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倒是壮儿在外面,抓了二老爷和四老爷不少把柄。


第二百零一章 乍听闻亲事已定
  自从七月初一的那场暴雨,久旱的大宁终于迎来了短暂的风调雨顺。
  灾民被就近安置,地方上的微小骚乱逐渐平息,即便还有着如同宗亲遇刺案这等大事,整体的氛围还是缓和的。
  以至于沈家提出要大办婚礼,严家那边想了想,竟然也同意了。
  迎亲,是在黄昏,但八月初二天还没亮,沈家已经灯火通明了。
  婆子们、小厮们被使唤的团团转,倒不是有什么还没准备好的,只不过恰好表明了沈家人的重视态度和喜意罢了。
  沈秋檀听了半宿奏报,将二房四房的把柄牢牢记了,加上又起得早,难免就有些困倦,直到吃了些东西,才慢慢清醒起来。
  白芷和红豆细细的给她打扮,还没收拾好,沈秋槿忽然来了。
  “七姐姐,你自己先找地方坐,我马上就好了。”沈秋檀招呼一声,催促白芷快着些。
  沈秋槿穿了海棠红的襦裙,外面套了件白底红花的衫子,肩上是浅海棠红的披帛,头发高高的绾起,插着一只蝴蝶簪。
  是已经及笄了的女子打扮。
  “九妹妹,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沈秋槿自打进来就没说话,一开口就让沈秋檀主仆三人都愣住了。
  沈秋檀笑道:“七姐姐需要妹妹做什么?”差不多也装扮好了,她示意两个丫头退下。
  沈秋槿向前一步:“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到外地,连五姐姐也不如。”
  “七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沈秋檀诧异极了。
  莫非是七姐姐和八姐姐已经及笄,加上太后娘娘的禁足令也满了时候,所以她们的好祖父也想像处理沈秋梅的婚事一般,将双胞胎姐妹“处理”了?
  “姐姐说的什么,秋檀听不懂呢。”
  “我不想嫁人,谁也不想嫁,而且如果我被嫁出去,下一个就是你了!”沈秋槿一把拉住沈秋檀的手臂:“我听我娘说,祖父祖母已经给你定了亲事。”
  沈秋檀一惊,定的什么亲事?谁用他们给定亲事。
  “说是给一个四品官做填房,你去了就当后娘,儿子比后娘还大。”
  沈秋檀的声音有些发颤:“七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沈秋槿的脑子时好时坏,沈秋檀本来不很信她的话,可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又叫人不得不信。
  沈秋槿木然的脸上极力做出真诚的样子:“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不过我娘还想让我与你换了。”
  去给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京官做填房,继子都和自己一般大,这竟然还是好亲事么?那沈弘给沈秋槿找的,又是什么亲事?
  “祖父说,因为六姐姐嫁到了严家,你才能高攀跟着给人家做填房,但我和八妹妹就不成了。我娘想了很多办法,也是不成的。”
  她说的呆板木然,可沈秋檀已经脑补的差不多了:“谢谢七姐姐相告,可我如今……似乎也是自身难保!”
  沈秋槿却忽然道:“妹妹你行的!你一定要帮帮我!家里有消息我都告诉你。”
  沈秋檀快哭了,七姐姐怎么对我这么自信?
  “走吧,我们去观礼。”
  沈秋檀怀着无比复杂的心绪和沈秋槿一起到了云岫阁。
  新嫁娘沈秋桐正在净面。
  青质连裳、年华正好的少女,即便不用脂粉也是美的,何况这门亲事是沈秋桐自己谋算来的,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志得意满气色佳。
  沈秋棋虽然长得不错,可如今不仅瘸腿,脑子也有些坏了,这在沈家渐渐不是什么秘密,是以沈秋桐对她并未报以太多的热情。
  至于沈秋檀,沈秋桐看着这位一日明艳似一日的九妹妹,心里复杂极了。
  她客气的招呼两人坐下,沈秋檀拿出添妆礼交给沈秋桐的丫鬟。
  沈秋桐瞥见了,但似乎并不多在意,她的夫家是名满京城的严家,九妹妹跟着外家,自甘堕落,整日与商户为伍,给的礼物多半也是些铜臭之物。
  有什么好瞧的?
  她的神情变化自然瞒不过沈秋檀,沈秋檀干脆侧过头来,小声的与沈秋瑾交谈起来。
  其实,沈秋檀不是很明白,五姐姐为何对自己会变了态度,原本在沈家,她最投缘的便是这位五姐姐了。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渐渐的,其他家的女眷也有不少来添妆的,云岫阁渐渐热闹了起来。
  沈秋檀缩在角落里,并不多以主家自居,便有人打趣起来:“桐姐姐,你这小妹妹也太害羞了些,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招呼客人呢。”
  沈秋檀根本不认得她,听别人叫她什么“柳妹妹”的,听她语气不善,沈秋檀也懒得搭理,只一味的低头装害羞。
  可话头已经起了,哪里会那么容易过去,于是又有人道:“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九姑娘,不知九姑娘平日里有些什么消遣?”
  沈秋檀最不耐烦应酬这些,何况这些人似乎也没有多少善意,她便小声道:“秋檀体弱,常年卧床,消遣……也就是闲来无事翻翻书。比不得姐姐们。”
  “哟,原来是位病娇娥,不过我怎么听说妹妹曾经在四年前的赏春宴上连夺头筹啊?”说话的又是那位“柳姑娘”。
  沈秋檀心里来了气,面上十分羞涩的道:“柳姑娘原来知道啊?”而后羞涩退去:“知道,为何还明知故问?”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变脸的沈秋檀。
  刚才还是一副小绵羊的模样,如今……
  “九妹妹!”沈秋桐喝止。那位柳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赏春宴上与沈秋檀别过苗头的柳婉言的亲妹妹,隔了这么多年,还想替姐姐找回场子。而今柳婉言很得鲁王宠爱,自己家哪里得罪的起?
  沈秋檀复又垂下头来,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有时候在越伏低,别人越瞧不上。
  沈秋檀忽然想起前世,那个瞧不上自家人,却把外人当香饽饽亲近攀附的远房亲戚。
  五姐姐她,是不是打心里觉得沈家不如在座的这些闺秀?
  既如此,又何必仰头结交?
  她结交的这些人,还真瞧不出来几个真心的。
  终于熬到了黄昏,严家人来迎亲,穿了大红喜服的严家郎君做了催妆诗,沈秋桐以扇覆面,脸颊红彤彤的,想必心里是十分喜欢这桩姻缘。
  女家的礼仪终于了结,沈秋檀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早早的回了沉香居。
  一夜辗转,第二日天还没亮,延年院的婆子就来传话,叫沈秋檀去延年院。


第二百零二章 黑了心兽披人皮
  沈秋檀到了以后,被两个小厮直接引着到了书房。
  她不是没来过延年院,但进书房还是头一次。
  沈老侯爷临窗背对着沈秋檀,背影依旧如同年轻人一般笔直,他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赏着秋景,又似乎是在缅怀什么。
  卖相真好,沈秋檀暗道一声“伪君子”。
  小厮轻声退下,沈秋檀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半晌还是沈弘先撑不住了,自己咳了咳,转过身来:“棽棽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沈秋檀嘴角一弯,带出讽刺的弧度:“没想到祖父还有脸见我。”
  “你!”沈弘伸出了手想给沈秋檀一巴掌,却在触及到了沈秋檀的目光后,又收了回去:“哼,还是这幅臭脾气,祖父就算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你好。”
  沈秋檀脸上的嘲讽就快挂不住了,给自己的亲孙女下药,还好意思说“好”?她冷冷道:“有事么?没事我就……”
  “有事!”
  沈弘一急,脱口而出,说完又发现自己正在装“怀缅”、装难过,有些不自在的道:“你看看这个。”
  说完,从白瓷书缸里抽出一个画轴,在沈秋檀的注视下,缓缓将画铺陈开来。
  从下往上,先入眼的飘飘罗裙下的小云头锦履,继续往上是纤弱又曼妙的腰肢,而后是丰盈的胸口和绮丽的披帛,最后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芳容。
  媚而不妖,容色倾城。
  好一幅美人图!
  沈秋檀不明白沈弘为什么要给自己看一副画,可她竟有些不舍得挪开视线,为何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画中人?
  “可觉得有些熟悉?”沈弘见孙女看得目不转睛,心中终于有些放松:“棽棽可知,这画上之人是谁?”
  “是谁?”沈秋檀抬头。
  “你可还记得你爹爹的容貌?”
  沈秋檀心里一惊,这莫非是……
  “这是你的亲祖母,顾姨娘。”沈晏沣肖母,沈秋檀又肖父。沈弘看着与画中人有着三分相似,尚有些稚气,却比画中人更加纯真的沈秋檀,将自己的步骤又在心里演练了一番。
  沈秋檀心中震荡,嘴上却道:“祖父怕是老糊涂了,我的血缘祖母到死也没有姨娘名分。祖父可别自己乱了规矩。”
  她敛尽所有情绪,沈弘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这画拿出来,自己不该被他牵着鼻子走。
  沈弘满意的神色一滞,愈发觉得这个孙女油盐不进:“此处又没有旁人,何必连个死人都要挤兑,她可是你的亲祖母。”
  这些年沈秋檀已经不那么容易动气,但这话一出,仍旧被气得不轻:“哦,不给我亲祖母名分的分明是祖父你啊,看着我父亲被欺辱的也是祖父你啊,我还小,想挤兑也挤兑不着吧?”
  沈弘一噎,事情怎么总是不按照套路走,可想想今天叫孙女来的目的,他又不能轻易发作。
  他狠狠的看了沈秋檀一眼,而后挤出个沉痛哀缅模样来:“都过去的事了,盼盼一直在我心里,根本不在乎名分,这些,你一个小辈自然不懂。”
  沈秋檀愈发不屑。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本想通过盼盼的关系拉进些关系,没想到弄巧成拙,沈弘感慨道:“棽棽如今已经长大,也越来越似你祖母了。我每每看到你,就会想起你祖母,想起那些年……”
  “这与我无干。”沈秋檀平静道:“我是来和祖父辞行的,姜家姐姐眼看就要成亲了,我今晚便去姜家住几日。”
  她心里恶心沈弘,根本不想来见,之所以来了,不过是顺道辞个行。
  沈弘脸上的忧伤彻底凝固了,儿子到底给他生了个什么样的孙女?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毕竟盼盼可真是她的祖母啊,她竟然一句“无干”便算是解决了。
  “慢着!”他出言喝止,而后苦口婆心:“棽棽,你究竟要和家里置气到什么时候?秋桐的回门你都等不得了么?”
  “唉,我老了,可我每一天都在撑着多活一天,因为只要我活着,这个家就还是靖平侯府,门口那块牌子就还能挂一日,你们兄弟姐妹出去,都是侯府子女。”
  沈弘找了个地方坐下,似乎真的累了:“有些话我都不知道能与谁说。你看看家里,你二伯四叔是指望不上了,你长松哥哥读书倒是用功、人也勤勉,但偏偏悟性差了点儿,你长柏哥哥又太软弱怯懦,所以我只能撑着这把老骨头,等着长林和长桢长大。这个沈家,是要靠两个小的。”
  “哦。”沈秋檀敷衍的应了一声。
  沈弘再接再厉:“你这几个姐姐嫁的都不算如意,倒是秋桐嫁的好些,秋槿已经疯傻了,秋棋那样子……不提也罢,所以剩下最能有出息的就是你了。”
  沈秋檀没什么反应。
  “祖父不求你大富大贵,但如今品貌,若是嫁到寻常人家只怕是福不是祸。当年盼盼她就是……”沈弘说道一半,发现说漏嘴了,盼盼……
  沈秋檀便问:“就是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祖父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小,还不懂得这里面的干系,但祖父不能看着你一直这么懵懂下去。”
  沈弘站起来,向着沈秋檀靠了两步,看着明媚妍丽又带着些清冷的孙女,语重心长的道:“陈家你想住,随时可以去住,但眼看你都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能不能也回来家里住着。”
  这话说的委婉极了,若是不知道内情的,定然以为沈弘是个为孙女殚精竭虑的好祖父,可对沈秋檀来说,他就算是说出花儿来,也没用。
  “既如此,那就多谢祖父了,在姜家住两日,我便直接回庄子了。”
  “哎!你……”沈弘嗟叹:“八月十六,是长寿大长公主的寿辰,大长公主好香,听说不光有品香会,还有试香会,届时,满京城的贵女闺秀都会去,多少人盼着在会上出风头……”他想说觅得佳婿,但想想沈秋檀的性子,又改成了:“名扬京城。”
  “你不是也爱玩香么?不如去试试?”王充之不行,还有别人,不趁机将孙女推出去,怎么能对得起她的容貌?那何四爷又如何肯抬高筹码……
  沈秋檀摇摇头:“不必了,我身子弱,最怕风头,而且舅舅家既然能接济咱们沈家,也不会短了我的花销,还请祖父放心吧。告辞。”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沈弘咬了咬牙:“那便请萧世子给给准话。”


第二百零三章 套了麻袋狠狠打
  又来?还要不要脸?
  沈秋檀惊诧回头,沈弘面上讪讪,可还是道:“祖父真的是为你着想。”
  为了给大长公主过寿,听说萧世子已经回京了,世子与郡主可都还没成亲,向来低调的大长公主忽然办寿宴,明眼人一看就是想趁机为二女操持一番。
  “哼。”鼻尖似有若无的冷哼一声,沈秋檀这才想起,从幼时回沈府以来,自己好像一直顶着萧旸的锅,可是:“祖父原来没忘呀?那何必还要助王公子……”
  沈弘没想到孙女会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呐呐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秋檀走了一半又回来,沈弘心里一喜:“祖父不求别的,只求你别整日躲在庄子上,那么多的帖子,那么多的宴会,你也该出去走走。”
  “当真?”又是拿顾盼盼的画像,又拿萧旸提醒自己,只是单纯的“出去走走”?
  沈秋檀一脸狐疑,渐渐逼近。
  沈弘后退两步,看着笑眯眯回来的孙女:“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沈秋檀越过沈弘,将案上的画卷卷起,然后带走,动作行云流水:“既然祖父说这是我亲祖母的画像,我便不客气了。”
  “不行,画你得留下!”
  沈弘当然不干,沈秋檀回头,讽刺一笑,你说留下就留下?
  刚出了延年院,乔山就迎了上来,沈秋檀收敛情绪:“如何?可探听出什么?”
  乔山小声道:“没听说老侯爷近日里和哪家鳏夫走的近的,京中四品官好像也没有谁是鳏夫。姑娘是不是听岔了?”
  沈秋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没有便好,乔山叔早些回去歇了吧。”
  看着叶脉泛黄的落叶,她皱了皱眉头,莫非那日沈秋槿与自己说的,真是疯话?便又问红豆:“七姐姐最近在忙什么?”
  红豆咬着唇:“听说疯劲儿又上来了,正被四夫人关禁闭。”
  沈秋檀点点头,如此一来想必是七姐姐脑子不清楚了,她将此事抛开,直接套了马车,住进了姜家。
  ……
  繁华的东市,有一处僻静的存在,便是有些年头的悦心茶馆。
  李琋坐在雅间里把玩着空杯子,看对面鼠目寸光的中年男人泡茶。
  那人的动作娴熟流畅,若是旁人做来,定然是极赏心悦目的事,可他偏生了一张小人嘴脸,再努力也叫人难改印象。
  须臾,滚水过茶,茶香四溢。
  “知遇之恩,士为知己,殿下请。”旁人都说人不可貌相,他张寸却只遇到过以貌取人。
  四十年来,他因为这张脸受尽了多少屈辱,半生郁郁志难酬,直到遇到了眼前的人。
  李琋对他抬抬手:“共饮。”神色间并无嫌弃,又问:“我两位舅舅可好?”
  张寸便放了茶盅,恭敬道:“两位将军皆好,小人此来是……”
  说着说着,外厢传来一阵脚步声。
  雅间隔音不差,李琋本不欲多听,但五感敏锐的他的一下子便听出说话的是熟人,而且说的也是不该说的话:
  “没想到咱们表弟还是个真痴情的!自从有了那刘家女,都不出来同咱们做耍了。听说人还没娶过门,表弟就在王府给那女人修院子了,那女人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李琋凤眼一眯,这声音是何家老五。他口中的表弟,该是鲁王。
  “女人么,还不都是那么回事,等新鲜劲儿过去,都一样。”
  “三哥这话说的在理,所以啊,咱们还是及时行乐的好。不过照我说啊,那刘家女也就声音勾人了些,真要说那张脸,我倒是见过更出色的。”
  “哦?那刘泠玉身段极佳,生得袅娜风流,放眼京城,除了够不到的萧昭和已经嫁人的高姀,恐怕就要数着她了吧?”
  “非也非也,三哥有所不知,上个月我去云麓观,碰见一个画上走来的姑娘,明明艳艳、清清灵灵的,虽然年龄小了些,但别提多水灵了,要不是我爹也在,我当时就跟上去了。”
  何三摇摇头,此时两人已经进了隔壁的雅间:“别是你在做梦吧。”
  何五反驳道:“三哥你不信我?我虽然没能跟着,却叫小厮去打听了,你猜那是谁家的姑娘?”
  何三配合道:“谁家?”
  “沈家啊!就是那个破落的靖平侯府沈家,听说一直在庄子上养病,这才没人知道,三哥你是没瞧见,等她长大了,绝不会比萧昭那凶女人差!”
  “那又如何?吃你的茶吧!难不成还想讨回去做小?别忘了,你老子还没娶呢,你那屋子又塞得乱七八糟。”沈家女为何家妾倒是没什么不妥,但五弟十日前才刚讨回去一房。
  何五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我,是我爹!”
  何三一惊,何五小声道:“也不知道我爹许了沈老头什么好处,好像说快要松口了……啧啧,若是弄过来给我当后娘……”
  隔壁李琋捏碎了茶盅,消瘦的眉角有青筋突出。
  正在汇报工作的张寸慌了,殿下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他回忆刚才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啊。
  而后,就听李琋冷冷道:“秦风,去,将隔壁那两个打死。”
  “是。”
  走到门口的秦风忽然回头:“殿下,那两个是何贵妃的娘家侄子,真打死?”
  李琋咬牙:“我改主意了。”
  ……
  不一会儿,四个麻袋就被拖了过来,连小厮都没能逃过。
  “打!”李琋一声令下,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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