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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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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檀一个梦中惊坐起。
  她环顾四周,枕着的是香枕,床头挂了香囊,炉中点着安神香,方才沐浴用了香汤,衣柜里还有香薰球……
  再摸摸肚子,里面不光有花椒,还有香丸……
  又伸伸腿捏捏脸,拍拍肚子,不确定的想,我还是健康的吧?
  忽然好方啊!
  因为这个,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接着睡去,结果这一回又做梦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梦醒处济阳城头
  梦里也是一个深夜。
  济阳城的城楼上,熟悉的背影立于城头,清皎的月光照得他身躯愈发单薄,城门下,几个守城的兵卒舔了舔干涸的嘴角。
  百草衰竭,叶落知秋。
  只不过那时却没有叶片可落,因为济北州已经连旱了快五个月了。树叶树皮早在仲夏之际就被吃光了,如何还留得到秋天落叶?
  但夜晚总是好过一些的,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收几滴露水。
  “这场旱灾,从春历夏,现在已经入了秋,若是朝廷的赈灾粮再不到,整个济北州上下就算不被冻死饿死,这济阳城也撑不到明年。”
  沈秋檀很想问一句“为何?”
  可这是“梦中”,是记忆的回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陪着爹爹。
  城门外传来小声喧哗,原来是有人在争抢一撮观音土。
  “大人!”
  “嗯?”沈晏泽转头,那人便附耳过来:“京里来人了,是那位……”
  沈晏泽脸色微变,那位……果然很有手段。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人为他卖命。
  “大人,见还是不见?”
  沈晏泽冷笑,既然来了安有不见之礼?不过见虽然要见,自己一身骨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他刚要转身下了城楼,又有两人匆匆来报。
  三条讯息,接踵而至,皆是来自京中。
  沈晏泽微微吐气,弯下腰看着女儿毫无杂质的双眸:“棽棽,若你是爹爹,你会怎么做?”
  知道等不到答案,他抱起女儿下了城楼,回到了济阳城的刺史府。
  “留在济北州是画地为牢、久困自陨,但若弃城而逃,爹爹便不再是爹爹了。这是天灾,也是人祸……爹爹……实在愧对这一城百姓啊!”
  沈晏沣亲了亲女儿的发顶,将女儿放在书房的地上:“若是将来有人骂我,不必为我委屈。”
  沈秋檀心中难过又激动,激动的是终于看清楚了爹爹的长相,难过是这样好的爹爹已经不在了,还有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济北城的那场灾难确实和爹爹……
  不会的!怎么会?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有些熟悉,不正是当初她做猫时,那个春梅翻找玉玺的房间么?
  她害怕自己再从梦中醒来,强忍着心中的剧烈波动,想“看”的更多一些。
  那账册,萧旸要的账册就是藏在这屋中的暗格之内!
  “姑娘?姑娘?”红豆和白芷如常的伺候沈秋檀起身,却见沈秋檀紧闭双眼怎么也不醒来。
  白芷见沈秋檀面色赤红,原本红润的双唇却是惨白,不由将手背搭在了沈秋檀的额头上,然后手像是触摸到了火炭一般,一下子缩了回来:“不好了,快去请大夫,姑娘发热了!”
  红豆丢下铜盆,匆匆跑去了外院。
  今时不同往日,红豆给的银子又多,外院相熟的小厮很快便带了大夫回来。
  这一回请的是济世堂的大夫,听说这药铺的东家是几个退下来的老兵合伙开的,因为生药货真价实,坐诊大夫的诊金也公平合理,这两年很是打下了一些口碑。
  “烧的有些高,你们先拿这方子去抓药,我给这丫头扎几针。”
  “哎!”红豆忙不迭的应了,白芷又半掀了被子,将沈秋檀的两只手臂拉了出来。顿时一股清爽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大夫摇摇头:“这么小的丫头就学大姑娘熏香了。”
  “等你们姑娘好了,劝着点儿,香用多了没好处。”
  这大夫须发花白,已经年逾六旬,倒是不怎么用避嫌,他取出银针,找准了曲池穴和合谷穴的位置。
  白芷和红豆却是吓坏了,她们跟着沈秋檀两年多,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沈秋檀的身体有多好了,去年冬天,姑娘要凿冰捕鱼,在冰面上玩了快两个时辰都没有事。如今这是怎么了?
  而梦中的沈秋檀,已经看到爹爹拿出来了账册,正要说什么,忽然觉得手背一阵刺痛……
  我靠,谁扎我!
  不能醒不能醒,她皱了皱眉继续“睡”着,睡着睡着上臂又是一下刺痛!
  “谁啊!”沈秋檀愤愤的睁开眼睛,才觉得自己身上沉沉的。
  “姑娘!姑娘醒了!”白芷心里一喜,暗道这大夫是个有本事的,谁知沈秋檀不过醒了一下,竟又接着睡了过去。
  “可要紧?”
  “倒是个忠心的。”那老大夫看一眼紧张的白芷:“放心吧,你们姑娘身体底子好着呢,好生照看着,定能赶上元日传座,吃五辛盘。”
  按照大宁的习俗,除夕还是除夕,但过年还不叫春节,而是“元旦”、“元日”、“元正”或“岁日”。在元日,亲朋邻居互相走访,走到哪家吃哪家,是为“传座”。
  而“五辛盘”则是五中辛辣蔬菜,乃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芸苔是是油菜,胡荽是香菜芫荽。吃“五辛盘”是为预防时疫不闹病,发散五脏郁气之意。
  白芷点了点头,脸上仍带忧色。
  这还是姑娘第一次生病。
  红豆亲自看着火,就在小厨房熬起了药。
  去年元日,沈秋檀和沈长桢回沈府住了三日,本来不预备整治小厨房,毕竟老侯爷和王氏也不会同意,谁知陈老夫人却格外坚持,不能亏了外孙和外孙女,就是三天也不行。
  沈家贪着陈家的钱财,整治小厨房出钱出力的都是陈老夫人,不过需要沈家点个头而已,老侯爷略一拿乔便也同意了。
  所以这一次沈秋檀带着弟弟回来,不仅带了不少丫鬟婆子,连厨娘都带上了。
  红豆按着药方抓了药,倒不需要分个先煎后下,只将药煎了三煎,最后合成一碗,摸着温度差不多了,便端去了沈秋檀的卧房。
  沈秋檀迷迷糊糊地的被灌了一口苦药,当即就吐了出来。
  爹还没看够,账册的秘密还不知道,就把她扎醒了,但醒了又昏昏沉沉没什么力气,这会儿还要喝苦药!
  真是好苦啊!
  “阿姐!姐,姐!”
  懋懋怎么来了?沈秋檀差点呛到。
  原来是小长桢没看到姐姐,便闹着要找姐姐找外祖母,桃花和木香哄了半日都哄不住,只得抱他到了沈秋檀门口。
  沈秋檀病得凶险,白芷和红豆自然不会和木香一般莽撞,两个连哄带劝终于把小长桢哄了回去。
  倒是沈秋檀再喝药的时候,配合了许多。
  弟弟的哭声让她记起,她早已不是那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爷爷奶奶娇宠养大的小女孩了。
  她要赶快好起来。
  而且,这一回生病,总有些怪怪的,她得查查。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问出处果真歹毒
  如此这般,足足过了两日,每日里汤药当饭,到第三日沈秋檀才能勉强的靠着床坐一会儿。
  唉,果然还是个虚弱的人类呀!
  “给王妃娘娘、唐夫人、魏夫人、高姑娘、王姑娘还有姜姑娘的年礼,都送到了么?”
  刚进腊月,她就定制了新的面脂和口脂包材,产品也推陈出新,只不过预备等来年十五再面市。如今提前送给这些来往的人家,再合适不过。
  除了口脂面脂,她还特意设计了金银首饰,早早的叫壮儿送去了宝泰银楼打了钗环项圈,与那胭脂一起送到了王妃和唐、魏二夫人手中。
  王妃高姀是对她关照太多,唐、魏二夫人则是坚持不肯要多的分成,她便只好将首饰打厚了些,略尽一番心意。
  “姑娘放心,那些年礼前些日子就用黄花梨的匣子妆点好看了,壮儿昨日里就给各家送了过去,还带回来不少回礼呢!”红豆端来一碗花椒,笑吟吟的递给沈秋檀。
  爱吃花椒的姑娘她也是头一次见。
  那花椒略拿出几粒做烹饪调味、入药、制香,她都是理解的,可她们姑娘竟是以此为食。她悄悄生吞过两粒,那味道实在是……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吃下去的。
  沈秋檀对花椒的“情谊”自然不是红豆能理解的,但此刻见了花椒,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她想起了那个燃烧香料致病的梦。
  “怎么?姑娘不想吃了?那可要添一碗粥来?”
  沈秋檀摇摇头,接过花椒。
  自从回到沈家以后,她吃的都是可以炒菜的香料,屋子里这些熏香也多是自己亲手调制,虽然味道有些冲,但源出天然,与前世那些化学香精香料可不一样,就算一样,她的身体也不一样了。
  外面吃的花椒陈皮,即便比不上空间里的五色椒,但吃多了,身上一样有暖融融的感觉,就像是能量补给,何况,那位神仙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回的病应当不是吃花椒吃的。
  想通之后,她狠狠的塞了一口花椒,不过……
  “我调香所用香材,可都是从舅舅的铺子上拿来的?”
  白芷正开了半扇窗透气,闻言忙道:“正是呢!满京城恐怕还没有比舅老爷铺子里的香材更好的了!”
  “没有外面买的?”沈秋檀总觉得错漏了什么。
  白芷红豆跟着一起想:“前些日子,姑娘要用的栈香没有了,壮儿去舅老爷的铺子看,好像也嘀咕了一句缺货……”
  “你现在就去问问壮儿,这栈香最后是从哪家铺子买的。”
  白芷一看沈秋檀脸色,立即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正巧望山年前无事,见白芷到了外门,问清缘由,便带着白芷去了酒坊找壮儿,至于门房,早拿了银子装作不知了。反正老侯爷和二夫人说是二姑娘出门,才要回禀他们,这会儿出门的不过是个丫鬟。
  小半个时辰后,白芷匆匆回了沈秋檀的卧房:“姑娘,那栈香是从馥玉香铺买的。”
  果然是馥玉香铺:“把案上的香筥拿来给我。”
  沈秋檀用手指碾了碾余下的香灰,放到鼻尖闻了闻,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袁楹心啊袁楹心,恐怕我与你只有不死不休了。
  我还没下手,你倒是先出招了。
  那栈香早都成了灰,沈秋檀蘸了一点放到舌尖,苦、涩、麻,还有一阵微微的眩晕。
  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加了疯人果和野美人菇。
  娘留下的那本香谱,初看没有什么,但自从不久前萧旸回来,提了“明凡水”之后,她便也用明凡水试了试,没想到明凡水无用,反倒是将那香谱浸入到紫草花汁中,竟真的让那香谱现了形。
  因为这个,沈秋檀才直到疯人果和野美人菇这两种害人不浅的东西。
  野美人菇中的裸盖菇素可以使人陷入幻觉不能自拔,长期接触,会让人上瘾,而疯人果的名字恰当的很,确实可致人疯癫。
  两厢其加,想必用不了多久沈秋檀就会变成一个陷在幻觉之中的疯子。
  袁楹心啊,这份大礼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才好。
  有了人手有了钱,沈秋檀早将袁楹心重新查了一遍,自然知道那馥玉香铺背后的东家是谁,她也不是没想过在袁楹心可能用到的香材、成香中添加点什么。
  可这样做的结果风险太大,中间有千千万种可能,这香材会到了别人手中,如此,袁楹心没伤着,倒是有可能伤了无辜的人。
  所以沈秋檀没有贸然出手,但没想到让袁楹心先做了。
  “这栈香,还有香筥里的香除了我,家中还有谁用了?”
  因为之前见沈秋檀脸色严肃,白芷便提前问了壮儿许多问题,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壮儿说,大表公子上回从书院回来,闻着姑娘新调的香味道好,便说要带走些去书院,也不知究竟带走没带走。”
  “去,再去!问问表哥,那香究竟用了没有,都谁用了,用了多久!”
  疯人果和野美人菇都是无色无味,且极容易溶于水,若将两者磨成粉用水化开,再拿水去泡了栈香,便是神仙也察觉不出异样。
  这袁楹心真是好狠的心思!
  竟毫无怜惜无辜之心,若是仅仅对付自己还罢了,竟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宁可错杀一群,也不放过一个。
  沈秋檀肚里一阵翻腾,刚喝的药又吐了出来。
  她只觉耳中轰鸣,脑中昏聩,竟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沉香居一阵人仰马翻,直至夜幕降临。
  沈秋檀甫一醒来,就见两个丫头焦灼的守着自己:“如何了?壮儿可回来了?”
  “回来了。是望山叔快马加鞭匆匆跑了一趟庄子,那香还在,大表公子带进了书院,本想着焚香静心,谁知课业繁重给忘记了,最后又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
  白芷将一个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是沈秋檀之前压好的双鱼状香饼。
  “如此甚好。”沈秋檀终于放下心来:“你去告诉壮儿,叫他盯紧了馥玉香铺。”
  “是!姑娘放心。”
  而后,一直到除夕,沈秋檀还出不得屋子,自然也没有办法去和沈家人一起守岁,懋懋也只是被抱去点了卯便又被抱了回来。
  沈秋檀缠绵病榻,直到过了初九,才好了起来。
  而客人们也陆续到访,比如王蕴飞和姜糯瑶。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灯如昼上元佳节
  “快躺好!”姜糯瑶脸上带出了担心:“怎么会病成这样?”
  沈秋檀苍白的唇露出笑意:“不妨事。如今已是大好了。”
  王蕴飞扶着沈秋檀坐下,又捧了一盏玫瑰花茶:“你这屋里头的香总算不杂不乱了。”
  自从那一年的春日宴,她们三人时有来往,后来沈秋檀搬到了庄子上住,还特意设宴邀请过两人,所以沈秋檀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她们也不陌生,以至于如今才有此一说。
  “是啊,去繁为简了,感觉轻快许多。”沈秋檀颇有些讪讪。
  如今她以花椒等物为食,每日至少可食一二十斤,见了寻常的香丸、香篆已经不会馋得流口水了,之前弄那么多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亲近人都知道自己喜欢弄香,这便够了。
  是以,她身上只挂了个掩人耳目的荷包,荷包戴久了便会染上她身上的香气,别人问起,她大可以说这是新调弄出来的香丸,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哎,你这一病瘦得下巴都露出来了,瞧着更好看了。”姜糯瑶托着腮,盯着沈秋檀一阵猛瞧。
  沈秋檀还没过十四岁生日,一张脸小小巧巧看着比实际年龄还小些,可那皮肤又嫩又白,竟是一丝瑕疵也找不到,还有那双眼,明亮璀璨好似盛满了星河。
  有些晃眼。
  “嘿嘿,哪有我们的新嫁娘好看!”
  姜糯瑶已经定了亲,未来夫家是抚远将军府马家的嫡长子马乾坤。马家一门武将,肝胆忠烈,在北地颇有名声。
  说起来还是姜糯瑶高嫁了。
  “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姜糯瑶惆怅叹气,倒是不很在乎沈秋檀的打趣。
  “怎么?莫非姐姐不喜欢?听闻那马家治家严谨,男子娶妇四十无子才可纳妾,那马家公子是个文韬武略俱全的,很有才干,将来前途光明,姐姐何必惆怅?”
  “若是一辈子在京城自然是好,可马家……我担心将来要跟他去戍边。”闺中女儿即将嫁人,想到或许要与父母分离,还是万里之遥,岂能不忧心?
  沈秋檀和王蕴飞十分理解,三个人一阵相顾无言。
  像姜糯瑶这般门当户对的亲事还有担忧,更何况其他人了。
  王蕴飞放下茶盏,也颇有些郁郁,沈秋檀见二人脸色,忙笑道:“你们是来看我,还是来发呆的啊!”
  姜糯瑶的父母不拿女儿攀高门,已经是极好的了,王蕴飞虽说家世比姜糯瑶还好上许多,但亲事恐怕更难自主。近来鲁王总往王家跑,外头都传,王蕴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鲁王妃了,差得也不过是一道圣旨罢了。
  “这天寒地冻的,不如我们开古董羹,涮羊肉吧!”沈秋檀拉了两人的手:“福延新日,庆寿无疆,今年肯定要比去岁好的,咱们再烫壶酒!一起痛快一场,如何?”
  古董羹便是火锅,战国时期便有陶罐火锅,何况今朝,三个对火锅都不陌生,又是许久未见面,心知沈秋檀是刻意转移她们的忧思,便都应允下来。
  但因为沈秋檀刚病愈,酒还是没喝成,只肉吃了不少。
  ……
  时光悠悠,转眼到了十五。
  天还没擦黑,孝怀王府的马车已经早早的到了沈家正门。
  当然长松和长柏带着沈秋桐出发的更早,上元节对少年少女们来说,是一年到头少有的自在日子。老侯爷和王氏自然也乐得放人。
  沈秋檀穿了白底绣绯紫葡萄的绲边小袄,下身配了条雪青色的裙子,穿得素净,那腰间的压裙子的青玉紫檀禁步和头上的海棠纹小玉梳,又都成色上乘,叫人不敢小觑。
  白芷取来白狐狸毛的斗篷给沈秋檀披上,沈秋檀对着沈老侯爷敛衽一礼,转身登车。
  动作干脆利落的叫老侯爷没时间说出口中的话。
  这孙女出落的愈发好了,腰杆子也愈发硬了,秋梅嫁得好,家中也跟着宽裕了些,如此一来从陈家隔三差五一次抠个一两千两的银子就有些鸡肋了。
  还是早些让她回家里住着,寻个婆家是正理。
  孝怀王妃倒是看得起棽棽,这王府世子来的也勤快,但两人毕竟差了太多年岁,两个在一起恐怕不美,何况这世子就算满了十六岁成了王爷,观其前途,也不过是个寻常宗室罢了,这还要看未来新君是不是个仁慈的。
  这风险太大,相比之下还是萧家靠谱一些,萧世子是个有本事的,大长公主更是何时都倒不了的,两相比较还是萧家更好些。
  而且,去岁国公府设宴也邀请了自家,从那以后这沈老侯爷就有些意动,更何况前些日子有风声传出,高家与萧家的婚约恐怕难维持了。
  他志得意满的盘算着,早都忘记了当初对沈秋檀的承诺,不逼她嫁不想嫁的人。
  沈秋檀可不知道她这位老祖父又在做梦了。
  毕竟想他祖父这样衣冠楚楚的老不要脸也不多见。
  朱雀街上灯明如昼、车马塞路,早有准备的李翀拉着沈秋檀跳下马车,看街上人头攒头、热闹非凡:“你瞧,热闹吧!”
  “热闹!这便是京城的上元节啊……”沈秋檀眼睛亮亮的看着悬挂的明灯,行走的人群,小声赞叹了一句。
  “啧,土包子!”李翀嘴上厉害,其实嘴角憋不住的上翘,说明他心情极好:“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沈秋檀拍拍他的头顶:“小郎君所言极是,都是小的有福不会享啊!”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元赏灯,毕竟宅属性不因为时代变化而变化。
  李翀拍开她的手:“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世子说什么都是对的!”沈秋檀早知他脾气,小小年纪傲娇的很,不过小孩子嘛,只要会顺毛,总会好的。
  “走,先去拿了那彩头!”
  果然李翀没有生气,还兴冲冲的扯了沈秋檀的袖子,两个一起走走停停连看了一路的花灯,最后李翀才停在一个极热闹的摊位前,指着那一盏金红挂彩的龙鱼灯,理直气壮的道:“我要那个。”
  沈秋檀一愣,那意思你要你就买呗,跟我说干嘛。
  李翀早有准备:“你给我母妃送了首饰胭脂,我的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论穿越早有同乡
  那摊位装点成一盏巨大的走马灯模样,四周又拱卫了十数盏略小一些的百花灯。如同众星捧月,式样繁多,争相竞秀,叫人目不暇接。
  沈秋檀如今也算小有薄财,加上此前确实没有给李翀准备礼物,便开口问那走马灯下的主家:“请问这盏龙鱼灯怎么卖?”
  谁知那主家颇有些自骄,瞥了沈秋檀一眼,才伸出食指指着走马灯上招摇的幡子叫沈秋檀自己看。
  沈秋檀一看才知,原来这灯不是卖的,而是猜中那灯谜的彩头。
  “我还是要那盏龙鱼灯,请出谜题。”
  那主家这才拿起竹竿,将龙鱼灯勾了下来,又从鱼嘴里取出一个红轴,红轴展开便是红纸写的谜题,他瞧了瞧小小年纪的沈秋檀,颇有些自傲的道:“听好了: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谜。打一字。”
  这摊位占地极广,原出自久负盛名的花灯卫家,这灯笼摆出来是为了引人来看,却不是单纯的招揽生意,而是提高声誉,所以这谜题取的也有些意思和难度。
  那主家见沈秋檀一张笑脸上眉头紧蹙,心里微微有些得意,这龙鱼灯这是他们花灯卫家的招牌,若是刚开市便被这下丫头摘走了,那后面展示什么?
  他吆喝道:“我家的灯,每一盏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此一盏,别无再有,所以这迷,呵呵,小娘子不如再去别处看看。”
  沈秋檀抬起头来,她沉吟不是因为猜不出来,而是因为猜出来了,所以才不敢轻易作答,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灯谜乃北宋王安石与王吉甫对答所得,如今她所处的大宁,经历的是相同的历史,迎来的却不一定是相同的未来。
  大宁的文化发展水平远远没有达到北宋时期的水平,是以,为何有些东西还没到时候,却已经出现了?
  莫非这里还有“同乡”?
  李翀拉拉她的袖子:“我就要那盏灯。”
  那灯本来就合了他的眼缘,如今听说还是独一无二的更是加重了这一分喜欢。
  沈秋檀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问那主家:“可是一个‘日’字?”
  “这……”那人已经将龙鱼鱼灯挂到了竹竿上,正准备再挂回去,谁知沈秋檀竟然猜了出来,他只好将灯笼递给沈秋檀,脸上如同割肉一般,这灯市才刚开始,最好的灯就被人摘去了!
  “走好,不送。”快走吧,那主家怕再看沈秋檀一眼,又觉得肉痛。
  “那一盏也好看,配我母妃!”李翀手里提着龙鱼灯,双眼却盯着那一盏绸纱扎的八宝莲花灯。
  那莲花灯椭圆底座,每一片莲花花瓣都不一样,五颜六色,光晕变换,甚是夺目。
  那主家已经转过头去了,沈秋檀轻咳一声,那人才有些不情愿的将莲花灯摘了下来,又从莲花灯的底座上取出谜题:“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那人接着道:“打一日常把用物,并用一谜对出下联。”
  方才被沈秋檀摘去了龙鱼灯周遭就有不少扼腕叹息之声,如今见这莲花灯也流光溢彩,做得精致秀雅,不少人跟着跃跃欲试,谁知这一回,这么难。
  刚过了宋,又来了明,沈秋檀死猪不怕开水烫,朗声道:“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她的嘴角轻轻的勾起,腮上露出两个圆圆的小窝,一双眸子映着灯光,倒不知哪个更亮一些:“这对的可还恰当?”
  那主家点点头,李翀忙高兴的接过莲花灯。
  “小娘子可还要再猜?”
  见那主家一副要哭了表情,沈秋檀笑道:“不猜啦,这位大叔别难过了。”
  哈哈哈!
  周围传来哄堂大笑,那主家被臊了个大红脸,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瞒小娘子,不是我小气,实在这灯谜包括这灯都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在这朱雀街上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灯市,都没能被人摘走,今日得遇小娘子也是这灯的缘分了。”
  “多谢大叔,花灯卫家的灯,确实独一无二。”
  沈秋檀与那店家微微一礼,拉着李翀就要走,谁知看客们却嚷道:“你们猜来猜去,这谜底究竟是什么?”
  沈秋檀莞尔一笑,不再停留,拉着李翀冲出了人群。
  “满意啦?这家这么宝贝这灯,想来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你可别糟蹋了!”
  “这是自然!走,跟我来!”李翀才不管谜底究竟是什么,只将两盏灯给了身后的护卫,又拉着沈秋檀拨开重重人群,跑了起来。
  “这个给你!”
  “给我?我都大了,不顽灯了。”
  沈秋檀看着李翀手上白白胖胖的兔子灯,连忙推辞。
  “嗤!刚才是谁一直盯着这盏灯看个不停!”李翀将兔子灯塞进她手里:“女人就是口是心非!麻烦的很!”
  沈秋檀哭笑不得,这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
  她是看了好几眼这兔子灯,因为这灯扎的圆圆滚滚,大耳朵红眼睛,就像是她原来变身后的模样,而且她也是属兔的,自然对兔子多了一分喜爱。
  嗯,比如特别爱吃烤兔肉、麻辣兔头什么的。
  她忙跟上了李翀的步伐,看着街上人潮涌动、灯如白昼、欢歌笑语,嘴角又弯了弯。
  这是大宁,她是沈秋檀,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了这里的人。
  游龙舞狮的队伍来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四周也越来越挤:“走,我带你去找六叔。”
  “这……民女与齐王殿下素不相识,如此前去未免冒失,不若我们就此分开,各逛各的?”李翀身后跟了一群侍卫,既然王妃肯放他出来,自己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那位齐王殿下,她还是不见的好。
  “麻烦!好吧。”李翀眉头皱着,又道:“是我带你出来的,这里人多不安全,你小心拐子,我再派两个护卫跟着你。”
  “多谢殿下。”沈秋檀如今出门也有不少家丁跟着,何况还有望山叔在,不过李翀好意她也不好拒绝就是。
  两个就此分道扬镳。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抄家伙,揍她!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沈秋檀随着人潮慢慢游览,沿途百戏遍布,吞刀、履火、角氐、幻术、杂技不一而足,热闹非凡。
  游龙舞狮队伍连绵成长龙,锣鼓喧天,灯火光烛天地,沈秋檀渐渐的远离了人群,来到了渭河岸边。
  她接过白芷递来的两盏河灯,随着人流,将灯缓缓放入水中。
  夜风袭来,那小小的一盏灯,随着水流蜿蜒走远,举目望去,整条渭河星河灿烂,好比天上的游龙玉带。
  原爹娘安息九泉,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沈秋檀心中期盼,又叫丫鬟们:“你们也来放一盏。”
  丫头们忙不迭的应了,各个脸上笑容满溢。
  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后面。
  “殿下,可也要放灯?”老太监躬着背。
  李琋摇了摇头。
  老太监又问:“适才王家、裴家、高家、严家的姑娘都从这里经过,一个赛一个的文秀娴静,或开朗明媚、或端庄大方,殿下就没有瞧上一个?”
  真要等到今上给赐婚,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但按照这些年的经验下来,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李琋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又摇了摇头。
  老太监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奴婢可活不了几日了。若是能看到殿下生个大胖小子,便是到了地下,我也能和娘娘交代了。”
  “我又不是女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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