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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殊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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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再懒得理自己这个女婿,吩咐自己的侍卫:“将姑爷关起来,将证据都给我烧了,处理干净之后,明天把他丢去大理寺!”
  躲在厅外的崔家小厮听见了,吓得腿软。但下一刻,他立马跑去马房牵了匹快马消失不见了……
  邹永乐喜滋滋的坐在床边,如在梦中。
  她满脸甜蜜的对丫鬟说:“我没有做梦吧,老爷刚刚是不是说等我诞下麟儿,要带我们母子回祖宅认亲?”
  崔阳炎因记恨邹永乐借皇家之势逼婚,害死自己所爱之人,所以成婚之后一直不许她与崔家的人来往,更没有带她回过老家。
  丫鬟也是满脸笑容,说:“是的,夫人,您没有听错,老爷不仅要带您回去认亲,还说要把孩子留给您亲自抚养。”
  崔阳炎先前也说过,孩子生下来之后,不许邹永乐抚养,要送回崔家老宅去给老夫人抚养,这让邹永乐一直非常的担忧和伤心,没想到现在崔阳炎全都改变主意了。
  邹永乐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比结婚时还要开心。
  她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轻轻说:“孩儿,你听到了吗?你父亲终于知道我对他的好了,娘这一颗真心,终于等到他回头了……”
  说着,还掉下了两滴激动的眼泪。
  正在此时,崔家小厮闯了进来,几乎时手脚并用的爬进来,道:“夫人、夫人快救老爷!”
  嘉阳长公主脑袋疼的厉害,随着崔家的底账被翻出来,她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婿背着她干了多少坏事!
  还都是打着她的名号!
  难怪不管崔阳炎内心有多么恨她和永乐,他却一直坚持在人前做表面工作,让所有人以为他们姑胥关系极好。
  “真是个阴险小人!”嘉阳长公主恨得牙痒。
  好不容易清理了大部分与她相关的证据,她疲惫的起身,对侍卫道:“今晚务必都清理干净,明天一早送他见官。”
  “是。”
  嘉阳长公主打道回府,她刚进府,却见一堆仆人围在庭中,哭天喊地的混乱不堪。
  她顿时恼怒不已,喝道:“出了何事?如此不成体统!”
  仆人们立刻散开,只见邹永乐挺着大肚子跪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脖子上分明已被割破,鲜血已染红了领口。
  嘉阳长公主一阵眩晕,几乎要站不住,颤抖着问道:“永乐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永乐哭着说:“娘,女儿不孝,要随夫君一起去了!”
  嘉阳长公主又气又急,说:“先把刀放下!”
  永乐摇头道:“娘,你为什么要置夫君于死地?女儿知道娘不喜欢他,可女儿喜欢啊!没有他,我和孩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让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团聚!”
  嘉阳长公主哄道:“谁说要置他于死地了?你定然是有些事情听岔了。他是出了一点事,可还没到性命攸关的地步。你快把刀放下,小心动了胎气!”
  永乐眨了眨眼睛,问道:“那娘你会帮他的,对不对?”
  嘉阳长公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恨女儿鬼迷了心窍,但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娘自然是要帮他的,你快起来,我们好商议对策……”
  邹永乐松了一口气,周围的仆从立刻涌上前去夺下她手中的刀,并将她扶起。
  嘉阳长公主拖着疲惫的心陪邹永乐回房,连哄带骗的终于将女儿安抚下来,待回了自己房,嘉阳长公主气得一把推倒了桌案上的所有摆设,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茉姑姑听闻府中出事,从朱门赶回来。
  嘉阳长公主见到茉姑姑,神色才露出无助的一面,痛苦说道:“我做了什么孽,生了这样一个情种!我以为她念在孩子的份上,不会以性命相逼,谁知道她全然不顾,跟以前一模一样……”
  茉姑姑知道自家主子为了自己几个孩子的事,操了不少心,偏生没有一个省心的。
  她只得安抚道:“小姐这是还没做母亲,待小公子出世,她看到了孩子,自然就舍不得撇下孩子一个人去了。您不如先求皇上宽恕些日子,待小姐临盆之后,再处置姑爷。”
  嘉阳长公主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样。
  她叹气道:“我明天只有再进宫一趟,希望皇上念在当年我为他通风报信的旧情上,答应我的要求。”
  早年皇上还是晋王时,之所以知道先太子和皇上之间的各种事情,甚至后面九龙宫复辟成功,嘉阳长公主功不可没——
  那时嘉阳长公主出嫁留在京城,她的眼线遍布各个角落,晋王在京中的情报,全靠她提供。
  南宫奈何一行快马加鞭赶往洛水上游,当他赶到林场外的羊角屯时,这个山林中的小村落刚刚发生一件命案,而死者正是薛家三公。
  南宫奈何兵分两路,一面派人查探薛三公的死因,一面去寻找薛家剩下的人。
  当周夑和沐苏收到讯息时,沐苏担心得完全坐不住,恨不得亲自赶往洛水堤坝。
  周夑安慰道:“南宫奈何信中说,薛三公因为年事已高,没有体力跟薛家的人继续溯流而上,所以落单被害。这也可以推测,薛家其他人一直在一起,行凶之人没有找到机会下手。等南宫奈何找到他们,他们一定会平安的。”
  沐苏愤然道:“先是宋家,再是薛家,这可都是当地有名望的人家,那些人都敢肆无忌惮的下黑手,可见这黑幕之下的真相有多可怕!”
  想了想,又问:“京城还没消息吗?”
  周夑道:“算算日子,就算八百里加急,最快也是明天晚上才会传来,稍安勿躁,在这种大事上,我相信父皇不会糊涂的。”
  沐苏心里默默说了句“但愿”。
  沐苏带着烦躁的心情回到兰家,意外的却看到宋馥正在等她。
  这位宋家表姐在亲眷之中口碑非常好,据说聪慧机敏,若是男儿身,必定能成为宋家的接班人。
  沐苏也依稀记得,之前宋连找她说宋家的要事之前,似乎是跟宋馥商量过的,可见她在宋家的确很有话语权。
  不知她来找自己是所为何事?
  沐苏将宋馥请进自己房中,先是问了一下宋老爷的身体,似乎不是很乐观。
  宋馥道:“兰家医馆的大夫对大伯的烧伤束手无策,他只怕撑不了几天了。不过项大人已经根据大伯之前提供的证供拟好了证词,大伯也划了押,一些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妹妹不用担心。”
  虽然沐苏问宋大老爷的身体的确是出于案情的考虑,但被宋馥这么直接的点出来,沐苏实在是觉得他们两人有些不近人情。
  沐苏之前不认识宋大老爷还好说,但他可是宋馥的亲大伯,这未免也冷静的太可怕了。
  宋馥又说:“今天来找妹妹,是有些要事想告诉妹妹,也请妹妹转告给燮王。”
  “哦?”果然有深意。
  宋馥说:“妹妹和燮王常年在京城,下面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这次宋家出事,多半就是高通为了杀人灭口所为。高通这个人胆大妄为,有勇也有谋,想抓住他的把柄是件不容易的事,不过燮王若能叫得动一个人,对付高通就很容易了。”
  沐苏问道:“什么人?”
  宋馥道:“雍王。”
  沐苏一惊,警惕问道:“雍王跟洛河上游修堤坝之事也有关系?”
  宋馥道:“据我所知,雍王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要说他毫不知情,我却是不信的。大概是看着京城某位贵人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若说雍王不愿得罪嘉阳长公主,所以不管这件事,的确有可能。
  沐苏又问:“那雍王跟高通什么关系?”
  宋馥道:“高通之所以敢在北三道横行,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无人能辖制他。东北大营的总兵接连在任上病死了两个,朝廷一时选拔不出人来,便让雍王代理东北大营军务,但实际上,都是高通这位参将直接在管。若燮王要查高通和军务,借雍王之手再合适不过。我想雍王也不敢推辞,他再不立功,将来渎职之罪是逃不掉的了。”
  沐苏将她的话记到了心里,但雍王的事,周夑不一定不知道,她得去问一下周夑之前为什么要绕开雍王来查此事。
  沐苏便按下此事,转而说道:“表姐如此忧心这件案子,可见是真心在为宋家操心了。”
  宋馥叹气道:“妹妹不是外人,眼下也没有功夫猜谜语,有些话我便直接同妹妹说清楚,也请妹妹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拉扯宋家一把……”
  如沐苏之前所料,宋家的确在这个事情里没有宋连说的那么干净,参与修堤倒也不全然是被逼的。但随着今年饥荒问题越来越严重,宋家知道不能再继续干下去了,但赵知行和高通不愿就此放开宋家,宋家又看到了燮王的这层关系,这才铤而走险“背叛”了赵知行等人。
  对于这种“污点证人”,周夑心中自有分寸,想来宋家也明白,宋大老爷是保不住了,只求能保下宋家的根基已是最好的情况了。
  到了第二天,沐苏再次去找周夑,一方面为了看看京城是否有消息传来,再则就是把宋馥的话告诉给周夑。
  周夑听完了并没有过多的想雍王的事,而是想着连续死掉的两任总兵,道:“以前不知道高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所以没有深思,现在想想,难免怀疑这两任总兵的死也不正常。”
  沐苏觉得难以置信,道:“高通难道敢谋害正二品的总兵?而且一连两个?”
  周夑没有下定论,但这个事,他要查一查。
  沐苏又问:“雍王呢?你怎么想?”
  周夑道:“之前因为不确定皇兄有没有参与,所以没有直接与他商讨这件事,是为了避嫌,也是怕他真的牵扯其中。既然宋家人说他没有参与利益分成,那我倒可以让他跑跑腿,替我操操心了。”
  说着,周夑叹了个气,说:“不过四皇兄耽于诗词歌赋,让他处理军务,只怕还是要我亲力亲为。”
  周夑打算悄然的微服私访返回雍州去找雍王,沐苏知道了坚持要一起。
  周夑皱眉道:“现在雍州那么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沐苏道:“只有我陪你去,你这微服私访才像个样子,我们可以扮兄妹,也可以扮夫妻,掩人耳目多好!”
  周夑摇摇头,说:“算了吧,我知道你是放不下薛家的安危。”
  不过想到扮夫妻,好像也挺有意思。
  沐苏说服了周夑,还得想办法说服兰氏,不过好在有宋馥帮她,两人借口说幽州最近不安全,宋馥要去雍州亲戚家休憩,希望沐苏能陪她。
  亲戚长辈们都喜欢宋馥,谁也不曾想过她会撒谎,兰氏便放心的让沐苏去了,还特地叮嘱她要好好跟宋馥相处。
  沐苏跟着宋馥的马车离开幽州,在城外换上了周夑准备好的油布马车,低调的往雍州折返而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曙光

  在周夑和沐苏折返雍州的时候,左丞相和枢密使已经收到了周夑的密信。
  当二人得知北三道发生了此等大案之后,匆忙赶往皇宫,正好遇上了从宫中出来的嘉阳长公主。
  左丞相和枢密使对视一眼,对嘉阳长公主进宫的目的心照不宣,也不知皇上最后作何决断。
  他们二人深吸一口气,走进养心殿,跪在皇上面前,叩道:“臣等有要事启奏。”
  皇上坐在龙椅上,也不让他们禀报,也不让他们退下,只是叹了两口气,最终说:“两位爱卿不如先听朕说一件事……”
  随着五月的到来,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周夑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赶了两天的路,雍州已近在眼前,但京城之中还未有确切的消息传来,这只能说明,事情不如他想的顺利,只怕是有了变故。
  沐苏也猜到了,按理来说,这等祸国殃民的事情,皇上不该有任何犹豫,何况周夑还写信给了左丞相和枢密使,有他们二位从中说服,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皇上至今没有下旨让周夑彻查,这让沐苏意识到,嘉阳长公主的地位和实力,比她之前以为的,要厉害多了。
  她前世只当嘉阳长公主是个受宠的宗亲,因她对周夑十分好,也未做什么损害皇权的事,导致她一直没发现嘉阳长公主的有这么大的势力。
  待到了雍州城内,章侍卫带着其他护卫隐到暗处保护,周夑和沐苏扮作进城探亲的小夫妻,找了个客栈先住下,又悄悄派人送了个帖子去雍王府。
  雍王接到帖子时,一时之间觉得十分烫手。
  他忐忑的对雍王妃说:“六皇弟折回雍州,而且是微服私访,只怕赵知行和高通做的好事,被他知道了!”
  雍王妃说:“合该他们要倒霉,贪得也没个分寸。王爷你担心什么,咱们又没搀和。”
  雍王道:“目光短浅,总归是在雍州地界上发生的事,我又挂着东北大营的虚职,出了事,我哪儿能完全脱掉干系?”
  雍王妃不以为然道:“这事是长公主在后面撑得腰,我们能怎么办?长公主跟燮王关系一向很好,燮王现在不敢公然查,说不定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找你去也是商量办法的,你就别担心了。”
  雍王想着点点头,道:“也是,六皇弟总不至于一点面子也不给姑姑,应该没什么大事。”
  到夜幕降临时,雍王依照周夑信中所说,悄悄的来到客栈中与他会面。
  但周夑的态度跟他预料的完全不同,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夑竟然也一查到底!
  赵知行挪用工部专款、滥用职权以及贪污受贿,这些罪证周夑都几乎查实了,只是高通是边疆大将,让周夑十分不好下手。
  周夑说:“东北大营的军务我无法插手,但皇兄你也该整顿整顿了,听说高通随意调用将士做个人的事,掌握着北三道所有人的生死大权,莫不是我们大周的军队成了他个人的军队吗?莫不是他高通才是北三道真正的皇帝?”
  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态度可以说十分强硬。
  雍王一瞬间汗如雨下,心虚道:“这个高通是十分嚣张,但六皇弟你也知道,他背后有高将军和姑姑撑腰,又在东北经营二十多年,就算是我,也管不了他啊。何况,父皇一直不喜欢我,我不如六弟你说得上话呀。”
  高将军是当初跟随晋王进京勤王的主帅之一,非常受器重,早年北疆一直都是交给他镇守。后来他年迈退伍,但军中也多是他的嫡系。
  高通是他的亲侄儿,自然也受他荫庇。
  周夑自然知道这些,便道:“四哥的难处,我自然知晓,但我们身为皇子,总不能看着父皇的江山被蚕食而坐视不理。眼下我也不是要四哥与高通明着斗,但我需要高通的罪证,四哥在雍州也有十几年了,这件事应该不难吧。”
  雍王在雍州自然有保命的本事,加上高通嚣张无比,要弄他的罪证,的确不难,只是……
  雍王提醒道:“看六弟的态度,父皇想必是知晓此事了吧?”
  周夑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不露声色,道:“这样大的事,父皇自然知道了,后面的事,我也会向父皇禀报。”
  雍王心中稍安,虽然有心想问周夑是否有皇上的口谕或者密令,但觉得这样太直白,会得罪周夑,便作罢了。
  “行,高通这些年称霸北三道,得罪了不少人,他的罪证就交给我了。”他笑了笑,又说:“等六弟把这个大案子办下来,回京之后就要立刻册封太子了吧?”
  周夑摇头笑了笑,说:“这种事情不可乱说,父皇从未对我说过这种话,我查案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雍王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如今并没有能跟周夑比肩的皇子,太子之位迟早都是他的。
  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果断替周夑办事的主要原因。
  沐苏坐在屏风后听完他们的对话,待雍王走了,她才走出来,问道:“刚刚雍王提到高老将军,你觉得是无意还是有意?”
  周夑愣了一下,他之前并未特地注意,但现在经沐苏这样一问,他的心又沉了一些。
  嘉阳长公主在军中的势力有限,崔阳炎就算是打着她的幌子为非作歹,也不可能替高通搞定整个东北大营。
  所以高通在军中的问题,症结在于高老将军。
  这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案子越查越大。
  沐苏之所以问高将军的事,是因为她想起前世的一些事……
  在大周军中,一直都有“南云北高、东唐西万”之说。
  云、高、唐、万这四大将门,如大周的四根立柱一般,保护着大周的平安。
  云家自然就是与周夑交好的云腾、云意兄妹一家,万家指的是昌邑侯世子万宏一家,唐家是指镇海将军唐集一家,唐家主管水军,而这余下的高家,便是指掌控北方的十万铁骑的护国将军高光。
  前世风羲太子造反之时,高家是拥护风羲太子的。这件事此事虽然还没有发生,但足够让沐苏警惕高家的反骨之心。
  再者……
  沐苏提醒道:“皇上现在的想法还不明确,如果我们坚持查下去,等触到他底线的那一刻,恐怕会给你自己带来灾祸,你需提前有个准备。”
  沐苏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在霍宏图第二天紧急送来的情报中,说到左丞相因请命调查北三道旱灾饥荒之事不被皇上准许,强行在皇宫前跪了半天,最后直到晕倒皇上也没有改变心意,甚至呵斥这些大臣如今眼中只有燮王,而没有他。
  这一句话,瞬间让周夑的心凉了一大半。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是为了大周王朝,哪里存了半点私心?竟然被最该秉公执政的父亲说这样的话,如何不心寒?
  霍宏图建议周夑不要再查,先回京面禀皇上消除误会之后再听命行事。
  周夑想了一宿,沐苏也陪了一宿。
  他看着漆黑的夜色,沉重的说了句:“大周的天都黑了,但我不能让百姓看不到任何曙光。”
  这一瞬间,沐苏感动的抱住周夑。
  他果然是她深爱两世的男人,这份家国胸怀和爱民如子之心,让沐苏欣慰不已。
  之后的几天,周夑异常忙碌,他必须赶在圣意传达下来之前,将这个案子给查完,若不及早拿到铁证,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大的变故。
  而对于沐苏来说,大的变故已经发生了。
  这天早上,周夑刚刚出门,地字堂的张满便找到沐苏,说有重要消息要禀报。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御医王澍。
  王澍身为御医,本不能长时间离开京城,他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找沐苏,必然是出了大事,大到他不惜丢掉御医的职务。
  王澍很紧张,沐苏将他们请进屋之后,他的情绪有略微的好转。
  “王大哥,你不要怕,不管京城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护大家周全。”
  王澍低声说:“小姐,我不是担心自己,而是……而是……”
  他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张满在旁默默的递出一个匣子,里面装了几卷黄褐色的纸。
  沐苏接过东西,将纸打开,看了几眼之后,终于明白王澍为何如今模样了。
  之前沐苏让王澍在宫中查后宫的一些事,淑妃、嘉阳长公主、先皇后,他都在查。
  本来没有什么眉目,但前几日因为嘉阳长公主之女动了胎气,情况危急,太医院打开了封存的卷宗找应对之法,让王澍发现了先皇后的病故的一些秘密!
  先皇后的死,并非自然病故,而是长期中毒所致。
  这份卷宗写的十分清楚,那时先皇后还是晋王妃,因调理身体所需,长期在服用中药,而那药之中,便被下了慢性的枯荣草之毒!
  沐苏联想到了很多事情,当初查俞嬷嬷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沐苏低声问道:“是皇上指使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逆转

  王澍胆怯的点了点头,道:“卷宗之中虽未记载,但能从晋王府下毒下到皇宫大内,谁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而且先皇后临盆时生出一个死婴,太医寻根溯源,查出皇后中了毒,但很快就被灭口了,这足以说明,皇上必然是知晓的。”
  沐苏又问:“这卷宗为何会留在太医院?”
  按照皇上的性子,肯定早就销毁了。
  王澍看了沐苏两眼,吞了口唾沫,道:“这是从沐药监留在太医院的遗物中发现的。”
  父亲!
  沐苏心中一叹,看来当初正是沐家帮皇上下的毒。
  沐家到底为这个昏君做了多少坏事?
  沐苏又问:“除了这件事,还有何事?”
  若只是发现了先皇后真正的死因,不至于把王澍吓成这个样子,毕竟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
  王澍又说:“我……我在长公主府中替永乐郡主调理身体时,撞到淑妃娘娘和嘉阳长公主密谈,听到、看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沐苏神色沉重,道:“到底是什么事?”
  王澍半天都开不了口,张满鼓励道:“你还信不过小姐吗?如果早先不是她,你早就死在明王之手了。”
  王澍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听到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邹永乐为了救崔阳炎,不惜以死相逼,果然动了胎气,随时可能早产。
  皇上派王澍等两位太医去长公主府帮忙照看,王澍便想起沐苏要调查嘉阳长公主的事,便多了个心思,经常利用职务之便,进出长公主府的后院查找线索。
  王澍注意到嘉阳长公主经常会去一个偏远的小院,便在嘉阳长公主离开之后潜了进去,谁知道没过一会儿,嘉阳长公主就带着淑妃折返归来。
  情急之下,王澍只能躲进一个神龛柜的下面。
  淑妃是为了缓和周夑和嘉阳长公主的关系,特地来看邹永乐,并给嘉阳赔罪的,两人在小院里说的一番话,却吓得王澍不能呼吸。
  当时淑妃赔罪道:“夑儿这个孩子做事一根筋,没个分寸,不过我们都没料到崔姑爷敢这么胡作非为,竟然还拖累了你。还希望你不要生夑儿的气才好,回头等他回京,我一定严厉说他!”
  嘉阳长公主摇头道:“我并不怪他,他有什么错?他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是我们该欣慰的事,夑儿这样才是真正的天子,才是血脉正统,泰王兄在天之灵知道了,想必也很欣慰。这次的事情是我治家无方,我是真不知道该拿永乐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淑妃又说:“永乐还年轻,以为只有生死相随才是挚爱,她会渐渐懂得人生的道理的。再难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想当年,咱们多少次以为活不下去了,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嘉阳长公主点头道:“是的,死有什么难的,活下去才是最难的。”
  淑妃又将一个卷轴交给嘉阳长公主,说:“这是之前沐苏找到的先皇遗诏,我把正本留了下来,交给皇上的是假的遗诏。现在我将这个东西交给你,我担心皇上对夑儿心生忌惮,会对夑儿下毒手。”
  嘉阳长公主接下遗诏,道:“看来咱们要提前动手了,再这样下去,形势只怕更不利。”
  淑妃道:“容我回去再想想,想好了我再同你说。”
  “好……”
  王澍浑浑噩噩的听完她们的对话,待她们离开之后,不小心把神龛撞开了,而这个神龛里,竟然供奉着文煦太后、先皇后和泰王三个人的牌位。
  沐苏听完他的讲述,许久都没有说话。
  一时间,很多沐苏以为之前已查明的事,突然变得不对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相!
  为什么嘉阳公主说周夑是真正的天子,泰王会觉得欣慰?
  为什么淑妃要私自扣下先皇遗诏?
  为什么嘉阳公主要供奉文煦太后、先皇后和泰王三个人的牌位?
  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嘉阳长公主和淑妃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周夑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淑妃和嘉阳长公主是要造反吗?替周夑逼宫造反?
  沐苏一直以为淑妃跟皇上是真爱,嘉阳长公主跟皇上兄妹情深。
  如今看来,几十年来,她们两人都在演戏?她们真正爱护的人,是泰王?
  周夑……才是泰王的亲子吗?
  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吓了沐苏一大跳。
  难怪王澍不敢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他们肯定也推测出这种可能性了。
  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是对的?
  沐苏突然有些麻了爪子的感觉。
  她让张满先带王澍下去安定下来,有些事情,她要单独想清楚。
  沐苏坐在房中想了整整一天。
  如果她是周夑,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喊了二十多年的父皇,却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子,却是鸠占鹊巢?
  他会跟淑妃、嘉阳长公主一起造反吗?
  还是等淑妃和嘉阳长公主败露之后,面对皇上的处死?
  就算造反登基了,他一身浩然正气,如何面对自己的真实身份?
  沐苏连连摇头,不行,她不能让周夑知道这一切,这对他的人生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想定之后,她留下一封书信之后,当即带着张满和王澍返回京城。
  周夑晚上办事归来知道沐苏回京城之后,十分诧异,书信之中虽说是平安号出了重要的事,但他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他现在要事缠身,的确离不开,只好让章侍卫立刻传信给霍宏图,让他在京城保护好沐苏的安全。
  沐苏回京没有坐马车,而是全程骑马,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到了京城。
  回京之后她一刻也不敢浪费,生怕嘉阳长公主草率行事,再也阻拦不急。
  她连通报也没有,直接在夜里翻墙上门找到嘉阳长公主。
  嘉阳长公主在睡榻上发现有人闯入,吓得不轻,待发现是沐苏,更是惊诧:“你这个野丫头胆敢闯我公主府?你想做什么?”
  沐苏上前道:“我纵然胆大,也比不上长公主想造反的胆子大!”
  嘉阳脸色一白,说:“你胡说什么!”
  沐苏道:“长公主不必惊慌,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周夑好。但究竟怎么才是为他好,我想我们得谈一谈。”
  嘉阳长公主一脸嫌弃,道:“我跟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谈的?”
  沐苏也不急,说:“可就是我这样一个小丫头,却知道你们这二十多年的秘密,敢问长公主,你有什么底气觉得你这样造反就有胜算呢?”
  嘉阳长公主有些慌张,但不确定沐苏知道多少,嘴硬道:“我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沐苏板着脸道:“长公主,我知道你因为沐家助纣为虐的事讨厌我,对于先皇、太后、皇后和泰王的死,我也很抱歉,但眼下燮王的事才是最要紧的,我想我们最好平心静气、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为好。”
  嘉阳长公主终于确定沐苏什么都知道了,不得不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沐苏陈恳道:“我唯一的诉求,是希望周夑能够名正言顺的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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