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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惊华:王牌宦妃-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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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姒锦的言语毫不掩饰的将几人不想揭开的现实拆穿,那鲜血淋漓,带着绝望苦痛的现实。
是,他们都清楚,他们的敌人倒地是谁?
只是,人在相信现实之前,总有奢望。
“西王妃真是说笑了,茉儿有九千岁守着,无需我们多管闲事。至于我们的敌人,大家不是有目共睹吗?是梁王以及临月。”楚彦谦俊雅的面容上,笑容随然淡定,而他更是极为从容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话音一落,花姒锦冷冷的笑了出来,神态嘲讽。她慢慢侧身,看向花清茉,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含着杀冷之意:“七姐,楚世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说话没几句能够使人信服,不知道你对于我们刚才之言,有何感触?”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花清茉的身上。温和,无奈,苦痛,疏离,仇怨,应有尽有。
对于众人关注的目光,花清茉仿若不知,她只是静立在原地,沉默无言,目光看向前方,神态仿佛被云雾缭绕的山峦一般,悠远幽寂。
自然,花清茉不是在思虑什么,她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幽云十六骑的到来。虽然暗处还有人保护她,不过如今这时刻,她并不想用白紫箫手中的实力,她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实力挫败他们。
对于华朝的那些人,她很了解,一旦他们下定决心,那么必然会丢弃曾经对自己下狠手。现在看起来只有这些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在暗处隐藏的人却多到让她觉得好笑。
每个人对于感情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
如白紫箫,创造一个乱世之国让她平定。
如云千梦,在爱与恨中矛盾,最后选择了恨。
如风疏用,为了猫儿可以替自己送命。
如楚玄潇,终究选择与云千梦一人偕老,可惜太迟。
有些人可以为了情之一字,丢弃一切,但有些人不能。司徒元澈他们,承担了太重的责任,承担了先辈的期待,他们不可能像白紫箫等人一眼,恣意人生。
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比起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责任与期待永远最重。
沉默了片刻,花清茉微微抬眸,目光看向花姒锦,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温和柔暖,却又含着一抹冷冽,似白梅,清雅静清。女子面容白如冬雪,透着清亮淡薄的光彩,宛如黛蓝夜空下清澈的月光,宛如高山流水中舒缓的琴音,宛如峻岭断峰上独放的红花,宛如连连潮浪中波动的扁舟,宛如料峭初春破晓之时映入日晖的皑皑白雪,瑰丽绝世,淡然入骨。
“是,的确是,与临月一起攻占华朝疆域的是我。”花清茉温和的声音如初,平然安寂的语调未见丝毫变化。“夫唱妇随,他想要华朝,我自然与他一样,也想要。”
花清茉说完之后,向后退了几步,与楚彦谦分开些许距离。
他们如今还是仇敌,若是太过亲近,或许会给楚彦谦带来不幸。
虽然楚彦谦行事作风不正,说话很多时候不正经,不过花清茉知道,他很关心自己。或许以后都无法像曾经那般谈笑风生,但至少,不要因为与自己的血缘之情,伤害到楚彦谦。
“这是要与表哥划清距离吗?就算必须要这般做,如此急切做什么?”楚彦谦看着花清茉,笑着询问,语气和神态依旧未有任何改变。
于此,花清茉只是点了点头。
“总要这般,早一些,晚一些并无任何区别。”
见花清茉这般,楚彦谦并未再说什么,他的视线看向凤胤,只见凤胤对他轻轻颔首。
哎,今日他就得冠上不肖子孙,叛国之贼的名号。怎么办?他好紧张啊!
“花清茉。”此时,一直沉默未言的司徒元澈开口,他抬步走向花清茉,在差不多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不远不近,极度合适。
“德亲王爷有事?”花清茉看着司徒元澈,极为轻松的笑问他。
“嗯。”司徒元澈点了点头,神情极为认真。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丝阴暗,他垂了垂眸,开口:“在我们真正成为仇敌之前,我想问你,九千岁到底是何人?”
“他便是他,什么到底是何人?德亲王爷此话当真是好笑。”花清茉的神态看起来未有改变,脸上的从容笑意也没有消去半分。只是,她的眸沉了几分,隐于袖袍之中的手指也不禁动了动。
司徒元澈这样问,到底是为何?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好笑吗?”司徒元澈的表情比曾经的任何时刻都要凝重,漆黑的瞳眸更是沉暗如墨,看不见一丝的光亮。身上穿着的玄色长袍,阴沉无边,袍上金线绣出的团纹更是在一片阴暗中添加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浓重诡异。
他看着花清茉,唇紧紧的抿住,表情似乎又凝重了几分。良久,他的唇上泛起一丝惨暗的白,而在这时,他又开口了。
“华朝九千岁,临月六王爷,这两个身份看起来并未有任何冲突,但是……”司徒元澈的声音落下,目光看向一边。他的手从袖袍中慢慢的伸出,细润焕白的指尖此时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惨白。
他抬起手,轻轻的一动,先前与他们一同前来,但是却没有靠近的侍卫走向这边,当他们靠近之时,最前方的一人让花清茉身子猛然滞住
那是方姥,亦是青弦。

  ☆、205所有真相


  已经快两年时光未见到青弦,她依旧像是花清茉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般,脸上满是皱纹,苍老至极,满头银发成雪,仿佛已经走在了生命最末端。只是,她的眼睛,还是如同最初,亮的出奇。
她走到司徒元澈的身后时停了下来,双眸凝视着花清茉,眼神柔和慈爱:“你还好吗?孩子还好吗?”
听到青弦这话,花清茉突然有些为她难过。
为了锦瑟,青弦一生孤苦。其实她作为西王妃的母亲,是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可是,为了怕人发现西王妃朱砂的真正身份,她便一人独活几十年,这并不是随意一个女子就可以做到。
“我们,都很好,我很好,他很好,孩子亦是很好。”花清茉点了点头,声音温和,连笑意都柔软了些许。虽说司徒恒,西王爷夫妇以及青弦与白紫箫都算是至亲,但是这些人中没有盼白紫箫去死的怕是只有青弦一人,但凭此点,足以让花清茉有礼相待青弦。
“是吗?那就好了。”青弦听到花清茉的话,很是安心的笑了笑。随后,她便没有再说其他。
见她不言,花清茉自然也不会多话。此时司徒恒上前一步,走到青弦身侧,手按住她的消瘦的肩膀,目光看向花清茉。
“茉儿,听母妃说,这老人是她的养母,照顾她长大,母妃还说过方姥是曾经伺候当初天下第一美人锦瑟的宫女。有人拿了一幅锦瑟的画像而来,那画中之人与九千岁容颜有**分相似,相信锦瑟便是临月失踪多年的六王爷。他既然是六王爷,为何会来华朝?而且竟然还被送入宫中,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当真需要人好好查询一番。”
司徒恒的声音温良,但是句句都含着无法忽视的冷冽。他的手微微用力,随即,青弦苍老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痛苦的神情。
见他这般,花清茉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撤离青弦的肩膀。
“西王爷,既然方姥是西王妃的养母,那么便也算是你的长辈,如此对待一个长辈,是君子所为吗?”花清茉看着司徒恒,眼神微含冷意。
西王妃说青弦是她的养母,这话应该是青弦为了保护她撒的谎言。听司徒恒的话,他们已经猜到当年的华朝第一美人锦瑟便是临月六王爷凤锦瑟,而且他们应该也猜到白紫箫是锦瑟的后人。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朱砂是锦瑟唯一的女儿,白紫箫和司徒恒都是朱砂的孩子。
不过,花清茉想,这件事他们应该也不想知道。即使现在想,但若是知道了,他们必然会后悔。
然而,真的很奇怪。
为什么,他们这些人的身世、命运都联系到了一起?
华朝四王府,华朝皇室,华朝,临月皇室,临月,逍遥,以及东圣,这些原本差之千里的存在,却因为他们彼此间的相识联系到了一起。
似乎,他们这些人之间有一道细密的、无形的网,而这张网将他们所有人都缠绕到了一起。
“她的确是母妃的养母,不过她却偏护白紫箫。据说锦瑟会进宫,是因为当年的懿安太后喜欢他。太后喜欢的人,举手投足之间定然就能够让小宫女们倾心,方姥应该也不例外。所以,对于锦瑟的后人,对于九千岁,她当真是爱护的紧,无论怎么用刑,一句话都不说,还真是情深意重。”司徒恒的言语之中带着些许的嘲讽,他看了青弦一样,眼神更是讽刺异常。
“锦瑟死了这么多年,她竟然都还未忘了锦瑟,更因为白紫箫是锦瑟后人便不顾家仇国恨,这样的人,你觉得本王有必要因为她是长辈便敬她吗?她配吗?”
“啪……”听到司徒恒的话,花清茉立刻抬手,给了司徒恒一巴掌,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巴掌,让再次的众人愣了一下,所有人包括青弦,皆都诧异的看着花清茉。
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何事花清茉都不会表现出一丝的怒意,她总是将最真实的自己掩藏在她温然的笑容以及平静的眼神之中。而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生气。
“司徒恒,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对方姥冷言相对,唯有你,无这个资格。没有方姥,便没有你的母妃,也就无你司徒恒,你说话之前,注意你的措辞。”花清茉冷看着司徒恒,声音冷漠至极。她将方姥拉到身后,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众人,秀雅精致的面容之上,再无一贯的温然平静,有的只是白雪般的冷冽寒冷。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过分,司徒恒并未出声反驳,只是伸手碰了碰被花清茉打过的地方,表情微沉。
这刻,花清茉轻轻一笑,目光看向司徒元澈,道:“德亲王爷,有些事情,你们暗中调查,不如问清茉,我可以告诉你们。”
花清茉的话音一落,青弦立刻抓住她的手臂,语气着急的开口:“不要说,清茉,不要说,老身求你了。”
听到青弦的话,花清茉侧头看了青弦一眼,笑了笑道:“你放心,有些事,我不会说的。”
花清茉的话是对青弦的承诺,自然她也放心下来,手从花清茉的手臂上移开。
此时,花清茉的目光再次看向司徒元澈,秀逸无俦的面容上,笑容温和随意,却再无一丝的情感:“德亲王爷,想知道何事只管问,反正今日我们需要了结一切。在了结之前,将一切弄清,才能不留遗憾。”
“的确,今日得了结了。”司徒元澈望着花清茉,目光之中尽是无奈。
走至如今,根本无法回头,他们之中总要有人来结束这一切。而今日,便是结束之时。
“清河郡主,锦瑟是否是九千岁的祖父?临月当年的六王爷凤锦瑟?”司徒元澈默了半响,询问。
“自然是。”花清茉点头。
“那为锦瑟生子的女人是谁?她是否还活着?”司徒元澈再次询问。
“她叫青弦,青弦已死。”
花清茉说这话时,站在她身后的青弦唇角微扬,表情安然祥泰起来。她说的不错,青弦已死,如今的她只是方青。
听到花清茉的回答,司徒元澈的眉宇蹙了蹙,俊美的脸庞上,表情略显凝重。他抿了抿唇,声音比刚才似乎更加的沉重:“那么,锦瑟的孩子到底是谁?谁人是九千岁的父母?”
司徒元澈的问题,让花清茉不禁笑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她若是说了,有很多人会承受不起。
“清茉不知。”花清茉摇头,语气平和。她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此时干净无暇的天空。
那一片蓝,纯洁而又清澈。
“他无父无母,自小便是一个人,没有想过去寻自己的父母。或许,他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或许他的父母早已经忘了有过他这个孩子。”花清茉笑了笑,笑容看起来似乎有些愁痛。她低头,目光转向司徒元澈,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轻松惬意:“如今这时刻,紫箫的身世重要吗?”
“或许并不重要,但是就如清河郡主刚才所说,在了解一切之前,弄清所有的事情,这样才不会留有遗憾。”司徒元澈唇角勾起,笑容随意之中带着些许邪气。他望着花清茉,眼神温和。
随后,司徒元澈还想说话,但是却被突然揽住花清茉的楚彦谦打断。
“对了茉儿,有件事得告诉你。”楚彦谦看着花清茉,俊雅的脸庞上,笑容随意。
楚彦谦的动作微有些重,抓着花清茉肩膀的手,力道也并不算轻,甚至能让花清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如此的动作让花清茉有些不解,她侧头看了楚彦谦一眼,正欲伸手推开他的时候。突然发现楚彦谦的手不着痕迹的从自己的肩膀处下移,落到了她的腰上,而且还握住了她随身携带的轩辕令。
这一行为让花清茉意识到,楚彦谦这番动作是暗含深意。
“什么事?说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不过花清茉还是配合了楚彦谦。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表哥很好奇,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楚彦谦说完,便将从花清茉身上将轩辕令拿了出来。
阳光之下,鲜红的血玉上,道道纹路诡异,仿佛流动的鲜血一般。而周围雕刻出的火焰图纹,更是诡异非凡,上面繁复古老的纹路,透着一种阴诡的气息。
看到轩辕令的瞬间,青弦的脸色一沉,表情和刚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望着轩辕令,随即又看了看花清茉,看了看楚玄潇,看了看司徒恒,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茉儿,有些事,你不知道,九千岁不知,锦瑟更不知。”青弦的视线极为专注的看着花清茉,苍老的脸庞上神情充满无奈、矛盾以及纠结。她慢慢的抬起手,手指不停的颤抖,表情更是痛苦到了极点。
最终,她的手停在楚彦谦面前,掌心向上,干涸枯槁的手看起来那本的苍老,那般的孤凉。
“楚世子,将轩辕令给老身,见轩辕令犹如见到主子,而老身吩咐过老身,一旦有重见轩辕令的那日,便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那些老身已经忘却的真相。”

  ☆、206他喜欢的


青弦说这话时,神情看起来异常痛苦。清亮的眼眸中似乎生出了一层水雾,但是始终没有泪水流下。
任谁,都能看出,她在忍着自己的泪。
唇角似乎有着一抹笑容,但是那笑比哭看起来更加的肝肠寸断,苦痛入骨。
其他人虽然与此事无关,但是却都知晓,此时不该打扰这个老人半分,就连一心想要报复司徒恒和花清茉的花姒锦,也没有阻碍什么,只是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真相?”花清茉声音沉了下来,注视着青弦的眸中浮现出一丝阴沉以及冷寂。
她背对着明日而立,白色上衣在阳光的辉映下无暇干净,而她的脸庞却因为身后光芒的映照,越发的幽暗,越发的沉深。
“轩辕令,主子,真相。”花清茉喃喃出声,声音轻到了极点,几不可闻。但是,她的神情也犹如看到了生死存亡的刹那一般,凝重的诡异。
“轩辕令,主子,真相。”轻轻的重复刚才的言语,花清茉的唇慢慢扬起,笑容好看的犹如八重樱盛放一般。云蒸霞蔚的八重樱,锦簇热烈,可是却又带着樱花飘零的凄婉和寂静。
缓缓的闭上眼睛,花清茉轻呼了一口气,再次睁开。
望着青弦无奈以及痛苦交错的脸庞,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楚彦谦的手中拿回了轩辕令。
掌中玉令传来的凉意犹如春日的微雨,温柔却凉意入骨,更多的是一种玉器的坚实疏离。就像是文景一般,总是带着柔和友好的笑容,像是玉石一般温润动人,令人安心,但是没有知道,文景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从背后给你一刀。
在东海关要求自己教他下棋时,他说过不会在算计干涉自己与白紫箫。而他的确这么做了,只不过……只不过以前设下的局并不在其中。
以前,花清茉只是有些畏惧文景,但如今,她是敬佩文景。竟然将一切,竟然将所有的一切都计算到了他的局中。她自己,自以为不会入局,但是却还逃不过他的掌控。
“文景。”花清茉喃了一声,脑中浮现出文景的脸庞。绝美的容颜,仿佛雪山绝颠独独开放的雪莲,美丽的辉彩将一片纯白的天地,染成一幕盛世难忘的景色。“你好狠。”
说完这三字,花清茉将轩辕令丢给了青弦,秀逸清雅的脸庞上尽是冷意。她望着青弦,漆黑的眼眸犹如冬雪飘零时,那绝望灰哀的天空一般。
“乾荒吩咐你说什么便说吧!他将轩辕令给清茉,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在清茉面前揭开这个真相吗?”花清茉开口,声音平和的犹如此时的天空,安静沉稳的诡异。
青弦有没有死,文景必然最清楚。青弦的下落,文景必然也了若指掌。他将轩辕令交给自己,或许是真的想将轩辕塔送于自己,不过最主要的怕是要让青弦看到轩辕令,说出多年前的往事。
而且,楚彦谦对于此事,应该有一定的掌握,否则他不会在此刻从自己的身上拿出轩辕令,用以促成此事。
“清茉……”青弦望着花清茉冷淡疏离的表情,眼眸之中落下一片哀痛。这么聪明的孩子,必然已经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什么。
微叹了一口气,青弦的视线移到了轩辕令之上。随即她掀开右手的袖子,露出右臂。
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未曾消去的鞭痕,想来之前在司徒恒他们手中受过不少的折磨。
“清茉,你想知道为何他和锦瑟无丝毫相像之处吗?”青弦的左手握拳,伸出两指附于右臂之上。她望着花清茉,笑意苦痛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仿佛末路荒凉一般的绝寂。
花清茉自然知道,青弦所说的他是指司徒恒。
不过青弦此话,倒是让花清茉沉思下来。说起来的确有些奇怪,司徒恒和白紫箫同为西王夫妇之子,但是两人的容颜却没有丝毫相像。就连朱砂,也没有一点相像于锦瑟。
或许,他们都是与青弦相像,只是青弦容颜已老,根本辨别不出什么。
“锦瑟死后,老身便将朱砂托付给了主子,想要随他而去,不过却被主子救了下来,以天下至毒修罗泯续命。”青弦开口,声音苍老无波。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右臂处突然有一枚银针从血肉中露了出来。抽出那枚银针,青弦将银针对准轩辕令上一个细小的洞插了进去。
立刻,轩辕令中央之处突然向抽拉的门一般,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个圆形的洞。那洞很小,放不了什么东西,里面有的只是一粒黑色的药丸。
拿出那枚药丸后,青弦将银针拔出,轩辕令立刻恢复了原样。
此时,青弦上前几步,走到了花清茉面前。望着眼前女子秀雅精致的眉眼,青弦不禁笑了笑,眸光柔和。
“无论这轩辕令因何到了清茉你的手中,但如今它的主子是你。有些事无需多想,最主要的是,轩辕令于你来说是个有用之物。”抬起花清茉的手,青弦将轩辕令还给了她。
望着青玄脸上的笑意,花清茉眸光微动,唇微微的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她没有开口,只是将轩辕令收了起来。
“这才对嘛!轩辕令是个好东西,若是一时之气丢了,那不是很可惜吗?”青弦见到花清茉这般,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苍老的脸庞上尽是柔和慈祥的笑意。紧接着,她转过头,目光望向司徒恒,清亮的眼眸如同流水一般澄澈洁净。“西王爷,你应该知晓,你母亲唤作朱砂,你可知道她为何会叫这个名讳?”
司徒恒听到青弦的话,愣了一下,绝美的容颜之上浮现出一抹疑色。望着青弦,他微微的蹙了蹙眉,道:“你这话何意?”
“锦瑟最喜欢颜色是青色,朱色以及白色。”青弦慢慢的开口,每一言每一字都是那般的清晰明澈,似乎像是怕旁人听错一般。说完这话之后,她并没有急着说其他,只是缓缓的拿起那枚黑色的药丸,准备吃下。
看着青弦的动作,花清茉脚步一动,似乎是想要阻止。但是最终,她没有。
修罗泯是天下至毒,可以杀人,自然也可以救人。它可以延长人的性命,但是至多只有十年。
刚才听青弦所言,在她身上,修罗泯延长的性命大概不止十年,想来是文景从中所为。以他之能,想要做到此点,必然只是举手之劳。
只是服下修罗泯的结果为,多活十年,代价是十年蚀骨之痛。并且,一夜苍老,朝为红颜,暮为耄耋。
她不知道青弦手中的药丸有何作用,只是她用修罗泯续命至今,早已无药可救。不管她现在服下什么药,不管自己阻不阻止,她都活不了多久了。
吃下手中的药,青弦继续说道:“因为,他最喜欢青色,所以他唤自己心仪的女子为青弦。锦瑟的容颜与九千岁的确有**分相似,不过两人在性子上却是完全不同的。”
青弦说到这儿,不禁笑了笑,苍老的脸上神情甚是安然宁和。望着司徒恒,这个锦瑟的孙儿,青弦不禁想到第一次见到锦瑟的场景。
那日的他身穿一件月色锦袍,外面披了一件钴蓝色薄纱披风,腰间束着白绸锦带,墨发随然的披散下来。
明月之下,他的周身似乎萦绕了银色的光华,风动而过,衣袂飘然,美的不似这个尘世之人。
旁侧,几根紫竹摇曳,竹影疏落,落在他如皓月般出众的面容上,落在他风动不止的衣袍上,勾勒出幽暗却又美妙的虚影。
当时的自己,和被派去伺候锦瑟的几个宫女在旁侧,因为其他人的推搡,她不小心摔到了锦瑟面前。由于需要扮作一个胆小的女子,她在摔倒后不停的磕头求饶。
锦瑟在那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伸手准备扶自己。因为知晓懿安太后对于锦瑟的执念,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锦瑟。
那时,锦瑟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以后,不无聊了。
在那之后,她便成了锦瑟近身侍婢中的一人,每日锦瑟都想着法子欺负她,寻找乐子。那段时间,她见过锦瑟所有的样子。
奸诈,狡黠,欢快,愉悦,悲伤,无奈,寂寞,以及绝望。
那似乎,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光。
“锦瑟很好,真的很好。”想起锦瑟,青弦的脸上便是说不出来的温柔,连声音都是如此。
“你说此话是何意?你不是要告诉本王,母妃为何唤作朱砂吗?”对于青弦这话,司徒恒有些不解。怎么说着他母妃的名讳时,又扯到了那个锦瑟?
“只是告诉你一声,锦瑟是个好人罢了。”青弦笑了笑,抬手附在自己的腹部之上。此时,她的身体之中仿佛千刀万剐一般,疼痛的异常。
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青弦的身子开始有些不稳的摇曳起来。花清茉发现此点,立刻上前去扶青弦,在握到她的手时,花清茉顿时愣住,那触感并不像一个老人的手。 
视线往下,如今花清茉看到的不是青弦那干涸枯槁的手,而是一双指若青葱,纤白细长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花清茉看着青弦,诧异至极的询问。
青弦听到她的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服下一颗修罗泯,会成为耄耋老人,性命延续,而服下第二课修罗泯,则是会容颜如初,性命难续。”
说完这话,青弦的视线再次看向司徒恒,盈满了泪水的眸中,终是有泪留下:“我来告诉你,为何你母妃叫朱砂?”
“锦瑟他喜欢青色,所以为我改名青弦。他喜欢朱色,所以我们的孩子名唤朱砂。他喜欢白色,所以主子为朱砂的孩子取名……”
“白…紫…箫。”

  ☆、207归来之人


  青弦的声音清晰冷寂,落在耳中,犹如丧钟,一声一声,沉暗的诡异。而她最后的三个字,更像是天地倾覆山河颠倒,一种极度的恐怖,如铺天盖地的浪潮汹涌而来。
这三个字,于有些人来说,是这世上最恐怖的字眼。
除去花清茉,以及并无多大关系的凤胤、凤烨三人,其他人的脸色,都像是冬日的白雪一般,惨白的骇人。
“你……你说什么?”司徒恒凝视着青弦,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恐怖冷暗,像极了暴风雨前,乌云一层层叠加的天空,阴沉诡暗到让人心颤。
猛然抓住青弦的手腕,司徒恒好看的唇微微张合,却没有吐出一声,似乎是急切的发不出声音。
凝视着眼前苍老的面容,司徒恒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只不过,他原本舒缓松展的双眉,如今紧紧蹙起,看起来格外沉幽。“你刚才之言,到底是何意思?”
司徒恒的手劲极重,若是旁人怕是已经痛叫出声。不过,对于此时痛苦至极的青弦来说,她一点都感觉不出。
“老身说的应该很清楚了,相信是个人都能听懂。不过西王爷既然这般问了,老身可以再说一遍,这次西王爷可得听清了。”青弦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容,而那笑容在她苍老的脸上,仿佛经久年华沉淀下的岁月,温柔至极。
随即,她的面容仿佛时光回溯一般,那一道道深重的皱纹犹如加了清水的颜料,一点一滴的消淡。
片刻之后,青弦身体中的疼痛完全消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站立不稳。如此的改变,让她明白,一切都回到了那日,她已经命不久矣。
此时,站在青弦前方的众人,脸色在瞬间发生改变。诧异、惊悚,惊慌,疑惑等等,各种神情仿佛颜料一般交汇到了一起,五彩缤纷,显得格外好看。
至于司徒恒,他的脸色更是诡异到了极点,仿佛在其他人脸上出现的所有神态,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而他更是不自觉的松开了握着青弦,整个人犹如风雨中凋零摇曳的花朵一般,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
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声音复杂到了极点。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花清茉站在青弦身后,并未如其他人一般,看到如今的青弦。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之上,花清茉便能猜到一些。如今的青弦,应该与朱砂,与司徒恒甚是相像。
“清茉,多谢你从未计较过老身。”青弦慢慢的转过头,温柔的笑看着花清茉。此刻,她的声音不再是那般的苍老阴沉,而像是碧玉年华的少女一般,清澈的犹如玉盘珠落,干净的恍若引泉流水。
看清青弦容颜的瞬间,花清茉的瞳眸犹如被手撩拨的湖面一般,荡起了一圈波动的涟漪,不过她的表情与之前并未有多大的改变,想来是已经有过准备,所以并未太过诧异。
“你和锦瑟真是一对璧人,青弦。”花清茉对着青弦笑了笑,如画的眉眼间仿佛墨色描绘的山水画卷,冲淡了离合,温柔了时光,却又消遣岁月,刹那惊鸿。松开青弦,花清茉向后离了一步,平静温和的注视着青弦。
原本的她,只是用简单的梨木簪子将苍白银发挽住,因为太过随意,所以此时,那梨木簪子摇摇欲坠。而在青弦动辄之间,那簪子便犹如落花一般凋零而落。
瞬间,三千青丝飞舞而下,凌乱娆美,乌黑的云发映衬着青弦的肌肤,亮白如雪。
青丝从她的额头慢慢滑下,拂过光洁干净的额,温婉清丽的眉,莹亮透彻的眸,小巧挺立的鼻,以及樱色艳丽的唇,青丝落幕的瞬间,绝世风华的容颜展露而出,与朱砂,与司徒恒皆能看到几分相似。
没有华美高贵的霓裳,没有精美绝伦的首饰,一身简朴至极的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她的天赐风华。就像是在宣纸之上作画,几笔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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