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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妻[穿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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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魏郇的妻子、祖母便成了他最后一丝希望,只要能掳得她二人,以此胁迫魏郇,他便有了胜算。是以,西河郡内的魏老夫人及魏夫人,他势在必得,哪怕拼劲最后一口气力。
天寒地冻,北风刮的呼呼作响,就似那低沉沉的号角般肃穆。
恪能带队休息了不过三四个时辰,便又卷土袭来……
因西河郡内箭枝渐少,为省辎重,蔺骞下令,待到匈奴士军靠近弓箭射程再放箭,有的放矢,不可浪费一只箭簇。
因着蔺骞的有意“放水”,匈奴渐渐靠近城墙,正兴花怒放以为西河郡攻破有望时,身下军马马蹄忽的打起了趔趄,奔马纷纷马失前蹄,恪能勾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脚下的路面上覆上了厚厚一层冰凌,马蹄溜滑,根本不易行走,再有西河郡原本斑驳破旧的城墙上亦覆上了厚厚一层坚冰,早已固成冰城一座。
恪能率先下马,弃马步行攻向城门口,匈奴众将士见状亦纷纷翻身下马,咬紧牙关往前攻去。。
冰面光滑不易攀爬不说,由于离城太近,反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易攻范围之内。头上巨石横木配合着箭簇不断砸下,匈奴士军死伤无数……
直至再次夜深,匈奴都未能攻城成功。
恪能心焦如焚,望着固如冰城的西河郡城墙下杂乱的碎石与横木,心生一计,召回了分散于其他三面攻城的军士,集重军于西河郡正城门口,欲举全军攻破西河郡城门。
约莫上万人匈奴军士,乌泱泱举着火把向西河郡正城门挺进,刘莘与蔺骞站在城蝶上,面色沉重看着匈奴靠近,现西河郡内箭簇已剩余不多,很难支撑到魏郇来援。
匈奴似是知晓了西河郡内辎重已不足,便采用人肉战术,大批大批齐攻城。他们分工合作,有人高举火把焚墙上的冰封,有人搬石块横木垒石阶欲爬城……
由于匈奴攻城人数众多,蔺骞很快便用光了西河郡内所有箭簇。望着城墙下面奋力垒石的匈奴人,蔺骞回身抱拳对刘莘一礼,道:“请夫人速回西河郡府,此处已不安全。”
刘莘望了一眼城蝶下,心知蔺骞所言非虚,且自己留在这里自保都难,便不再分散蔺骞的精力,还让他再保护她。
刘莘颔了颔首,便下了城墙。
蔺骞转首命令千余名魏家军速着兜鍪、甲衣,执利剑长刀,准备好与攻城匈奴近身交兵。
城门门闩紧闩,被数棵巨木死死顶住,城门轰轰一下下被撞击的声音与城墙外攻城的呐喊声混杂成一片。
城里百姓惶恐不安,男丁们都或手持锄头,或手持斧子自发集结与城门口,甚至还有一些壮妇,大童也加入到了这支队伍里。见到刘莘下城墙,纷纷对刘莘行礼,刘莘见大伙儿这么齐心,便横下心与众人留在城门口,誓死守城到最后一刻。
冬至夜里寒风刺骨,呼气成雾,发梢上都凝结出了白霜,众人却一点不觉冷。无人言语,一直严正以待留意着城墙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城楼上渐渐响起兵刃相接的铿锵声。。。。。。众人心一颤,知晓有匈奴人攻上城楼了,正欲拼死一搏间,忽闻城楼上鼙鼓隆隆敲响,在一片兵刃铿锵的草噪声中,倍显隆声,数十名士兵在打斗间隙惊呼:“魏侯至……魏侯带援军至。。。。。。”
第三十六章
刘莘心一颤; 屏声静气死死的盯住城门口,全神贯注的听着城墙外的动静,马踏声、厮杀声、兵刃相接声此起彼伏。
未几时,只见蔺骞带领着城碟上的将士们端着犹如破钟之势,气势高昂的自城碟上磅礴冲下城楼,气势熏灼的撤开抵住城门的巨木; 城门伴着吱嘎的沉重声缓缓打开,蔺骞带队加入城外混战。
刘莘知晓城碟危机已解,心下再也忍不住,提起裙裾,大跨步便往城碟上跑去。。。。。。。。
城碟上的青砖地板上满目苍夷,血流成河,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方才攻上城碟的匈奴兵尸体; 数十名西河郡守卫正在搬运着尸体,清理着城碟。
刘莘扫了一眼狰狞的尸首; 极力抑制住不住向上翻滚的作呕感,走到城碟角落低凹处; 俯身向外望去。
天际似鱼肚; 微微泛白; 依旧是个阴天。
魏军数千人骑军因着赶路一日一夜; 军马已疲惫不堪; 是以魏军援军一至西河郡,便全都翻身下马,执矛执剑徒身攻向匈奴; 近身交兵。
城下鏖战在刘莘看来灰蒙蒙一片,刘莘却仍旧一眼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魏郇身批摆连吞兽面铠甲,头顶红缀嵌点金束发盔,手执方天画戟,挥舞凌动如游龙,锃银闪光,若似梨花开放。。。。。。天地瞬间安静下来,只余那抹伟岸峻拔身影闪动在眼前。。。。。。。
未几时前,还嚣扈攻城的匈奴士兵已被魏郇带来的魏军精卫击得连连败溃。
天色渐亮,城下铿锵渐歇。。。。。。。恪能见势不妙,带领剩余残军仓皇逃离。
魏郇及数千精卫不分昼夜赶路一夜一日,又再鏖战半宿,亦已是疲惫不堪,灭恪能也不急于这一时,便未去追那穷寇。
伴着城墙上军士的欢呼声,刘莘飞奔下城楼,站在城门口,看着城门处那抹身披浴血铠甲的熟悉身影向自己走了过来,铠甲声擦擦作响,那般坚定,那般伟岸。
刘莘嘴角上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蓦地放松了下来,下一瞬便整个人陷入了黑暗里。。。。。。。
魏郇见状大惊,一个箭步冲过去捞起倒地的刘莘拢入怀中,转头嘶哑问道:“夫人何故?”
蔺骞抱拳一礼,回:“匈奴贼寇攻城两夜一日,夫人便在这城楼上与众将士守了两夜一日,不思饭粟,不曾阖眼,想必是倦急了。”
魏郇闻言,打横便抱起刘莘快步向周府老宅行去,边走边对身旁的魏青说道:“去查一查为何恪能会突袭西河郡?事出实是蹊跷。”
魏青领命:“喏。”
魏郇抱着刘莘回了周宅,得知刘莘下榻承兴院,便直奔承兴院而去。
魏郇不放心,仍是召了大夫过来给刘莘诊了脉,大夫所言与蔺骞所言一般无二,魏郇方才放下心,洗去一身污垢,去向祖母见了安,逢此劫难,魏老夫人心神不宁,面色都苍白了几分,见到魏郇及时赶至救援,不禁抱着魏郇欷殻淅崃思阜帧
魏郇温言好语安抚了好一会魏老夫人,魏老夫人亦是两日没睡踏实,一遭放松下来,很快便也沉沉睡了过去。
魏郇将魏老夫人侍候好,便也回了承兴院抱着熟睡的刘莘相拥而眠。
自得到蔺骞放出的鹰隼送去的匈奴攻西河郡的消息起,魏郇便心急火燎,撂下稽鬻便带军赶来,一路疾行,饶是一匹匹精良大宛良驹都跑得口吐白沫,奄奄一息。所幸,总算是及时赶至,祖母及刘莘都安好。
魏郇不敢想象若她二人有个闪失他将如何自处。魏郇也未意识到此时的他已把刘莘看得如祖母一般重要。
刘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仍是低暗灰沉的,就如晕倒前那般不见日暾。
刘莘动了动手脚,欲伸个懒腰方才发现自己身旁还躺了个人,自己半个身子都挂在这个人身上。
察觉到刘莘的动静,这人长臂一勾把刘莘整个圈入怀里,操着初醒浓浓鼻音说道:“夫人好睡性,一睡便是一日一夜。”
刘莘半眯着眼就势缠住了魏郇的劲腰,埋首在魏郇怀里,语气娇嚅道:“夫君,幸好你来了。。。。。。。”
一句话无几字,却让魏郇听得无比兴奋,一个翻身便压住刘莘,低首便欲吻上来。
刘莘一个激灵,紧忙用手捂住嘴,噥噥拒绝:“不可,我都两日未顾及洗漱了。”
魏郇满满情·欲吐息着:“我不介意。”
刘莘继续拒绝:“我介意。。。。。。。”
“洁癖。。。。。。。也是个毛病,得治。”魏郇无奈吐槽道,翻个身,平躺下,按耐住波涛澎湃的冲动,沙哑唤道:“来人,备水给夫人沐浴。”
屋外候着的婢女闻言,鱼贯而入,麻溜的备好了沐浴盥洗之热汤。
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魏郇躺在床上阖眼抱着刘莘,听闻婢女禀报浴室已安置妥当,嗓音沉沉道:“退下吧。”
婢女听命退了下去后,魏郇起身一把抱起刘莘便走向浴室,周宅老旧不若魏府恢宏大气,承兴院却是不一样的。因着周氏一族要仰仗魏郇鼻息苟活,要讨好魏郇,乘兴院一应陈设摆件均是讲究的。
魏郇抱着慵懒的刘莘穿过一面缂丝水墨屏风,屏风后天鹅绒帷帐低垂,内里地龙烧得炙旺,暖熏融融。浴盆里轻烟袅袅,热气暾暾,还撒了些许伽南香粉,沁人心脾。
魏郇满意的扫视了一下布置,将刘莘放在浴室里的软榻上,三两下便将刘莘剥了干净。
刘莘一张小脸满是酡红,柔若无骨的柔荑不住的推搡着那双不老实的大掌,拒绝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魏郇腆着张俊颜,无羞无臊自荐,“夫人这两日着实辛苦,为夫侍候夫人沐浴。”说完不待刘莘拒绝便抱着刘莘一道入了浴盆。。。。。。
婢女们候在廊外,面红耳赤的只听得浴房里先是水声叮咚,后变喧哗哗啦。。。。。。伴着娇莺鸣啼,春风杨柳万千条,春逗酥融绵雨膏。。。。。。不知过了许久,水声终是歇了下来。
魏郇用巾栉将浑身泛着娇艳艳酡红的刘莘身上的水汽拭干,再用大巾帛一裹便将她抱了回房,放在床榻上,张口咬住刘莘的耳珠子,气息不稳道:“这回我俩都已漱口,我可以亲你了吧!”
语讫,不待云里雾里的刘莘回答便附唇上来噙住刘莘的娇唇,动情呵护。。。。。。。
一番敦伦下来,魏郇就似一头饱食的魇兽,心满意足轻吻着刘莘的头顶。
这一刻岁月静好。。。。。。。
“夫君面对着前妻的画像,与现妻行敦伦之事作何感觉?”刘莘埋首在魏郇胸膛,一只手指缠绕把玩着魏郇一缕乌发,似漫不经心,又言语咄咄开口问道。
“何来此说?”魏郇不解。
刘莘微微抬首挑眉示意西墙。
魏瞬郇侧头一看,瞬时汗颜,先前周幼着画师描绘的“夫妇春光静好图”不知被谁又给翻出来挂了上墙。
魏郇面色微霁,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图我早已命人收了起来,不知是谁好事又给翻出来挂上了。”
刘莘脸颊伏贴在魏郇精赤的胸肌上,闻言不动也不语。
魏郇看不见她的表情,继续小心翼翼地解释:“这画。。。。。。实际上不是画中这样的。周幼请画师画这图我并不知晓。这都是画师凭空想象出来的场景…。。。”
刘莘抬眸望向魏郇,“夫君不必跟我解释,周姐姐在前,我是不会与她吃味儿的。”
魏郇假哼一声,“是,你大方,女子三从四德,不妒这一纲你做得最好,谁人你都不妒。”
听着魏郇不是滋味的语气,刘莘好笑又好气的支起手肘轻轻吻了吻魏郇的下颔。
刘莘这是头一次主动吻他,魏郇剑眉轻挑,眸光霎时暗沉下来,一个翻身便又将人压在了身下,嗓音颓靡开口,“夫人鲜少主动,为夫很是受用。。。。。。”
……
这一番云雨魏郇折腾了许久,刘莘终是受不住嘤咛着求了饶,魏郇才释放自己放过了她。
魏郇整个人浑身舒畅倦怠的将刘莘压在身下,轻轻吻着她面颊,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慵懒开口,“改日请个画师给我俩也画一张,这次我抽空陪着你让画师看着我俩画……”
刘莘瞪着他使劲翻了计白眼,辩解道:“不用,我是真没吃味儿。”
“唔……你没吃味儿,就是酸得刺鼻。”说罢还拿鼻子嗅了嗅刘莘颈窝。
刘莘气塞,没好气的把身上的无赖推开,叱道:“边儿去,没得压死个人。”
魏郇舒心大笑,大掌一勾,把娇娇人儿勾到自己胸前抱住,大方回应,“那让你压我,我不怕压。”
……
一时间,二人嬉闹了好一会儿,竟是婚后从所未有的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
因着局势不稳,魏郇不可离郡太久,休整了一日,隔日携了魏老夫人、刘莘一行人便往京兆郡回赶。
对于此行,由于魏老夫人的一意孤行,魏老夫人差点命丧西河郡,暗道晦气,也不愿再在西河郡多留,便也未做多言遂了魏郇回郡。
天仍旧如来时那般阴沉沉不见晛暾,北风其喈何惨栗。
魏老夫人与刘莘各自的马车里都燃着热暾暾的金丝炭,魏老夫人受了一番惊吓,险中逃生,不住的在马车里念着佛经,感谢佛祖庇佑让自己闯过鬼门关,为显虔诚,还往金丝炭炉里一把把加了不少檀香,浓郁的檀香气息隔着厚实的马车棉夹层,刘莘在自己车里都能隐约嗅到,甚是有些氲氤禅气,只是隔了那么远自己都能嗅到,真不晓得魏老夫人那车里得熏成甚样。
魏郇、蔺骞率着数千人骑兵精卫驭马而行,虽人人裹了皮裘袄,头戴皮毡帽,仍是冻得各个脸红发皴。
刘莘召唤过几次魏郇让他乘车暖和些,魏郇双眼一瞪,大义凌然道,他与军士均驭马而来,他作为主帅岂有乘暖轿而归的。以此拒之。
刘莘见他执骜,也不与他多说,将自己的自己的狐裘袖攏拆开,给魏郇做了个面篼,强行将他脸兜住,魏郇起初拒绝,刘莘威胁道,“你这人,脾气差,对我也不好,也就这张脸还能吸引吸引我了,你要给毁了我可不想碍我眼。”
魏郇闻言顿时面色狰狞,曾几何时自己居然是靠颜取悦她人的了。
碍于蔺骞在旁憋得气喘不顺的,魏郇虽心下拒绝,却也未再做推脱认凭刘莘给自己将面兜住。魏郇是如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其实自己是真怕自己脸皴了,自己这个看人先看脸的妇人真会嫌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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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魏郇一行人都出了西河郡十里路; 方才见并州刺史周庸率军匆匆赶来,寒冬腊月里都奔波出了一身热汗,气喘吁吁的驭马至魏郇跟前,翻身下马,对着自己的晚辈深深一揖,又面向老夫人马车喘·息道:“侄儿惭愧; 竟才得消息知晓两日前竟有匈奴攻入并州,所幸魏侯及时赶到,未酿及大祸,否侄儿真真是死亦弥补不了。”
魏老夫人一向偏心自己娘家人,闻言轻撩开厚重的棉帘,欲安慰周庸几句,哪知魏郇先开了口。
“周刺史若再这般尸位素餐下去; 不如早日让贤。”语气比那寒冬更冽。
周庸见魏郇面色晦暗不霁,连连巴结道:“是; 是,下官保证再无下次。”
魏郇睨了他一眼; 不欲再与他多言; 打马便带军继续前行。
周庸疾步跑至魏老夫人马车前跟着马车小跑; 谄媚讨好道:“姑母安好; 不知灵儿在府里侍候的可还让姑母满意?”
魏老夫人叫停了马车; 轻撩棉帘和气道:“灵儿一向合我眼缘得我心,她在我那甚好,你这个做叔父的大可放心。”
周庸抹了把汗; “姑母满意就好,灵儿在姑母那里替侄儿尽孝,侄儿这便放心。”
“这天寒地冻的,你也别在送了,回去吧,我们也要赶着回京兆郡,万一路上下雪了麻烦。”魏老夫人告辞道。
“是,是,魏侯和姑母一路好走。”周庸点头哈腰。
刘莘坐在后一辆马车里,轻轻撩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动静。
不可置信,这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士竟是并州刺史,周灵的叔父。周家武将世家,这周庸竟肥胖至斯,一丝习武之人的气色体态都无。
刘莘轻放下棉帘,暗自摇了摇头。
*
一路行去,云层愈发低垂,乌翳翳的连成一片将天穹遮了个全,冽风刮过,渐渐缓缓开始夹杂着些雪碴子,呼呼的拍打在车马上,沙沙作响,落在人脸上半晌都化不去,众军士眉睫间渐渐变得花白,呼气成冰,冻得众人无一人言语,只闻马蹄橐橐踩在雪碴子上发出的凌乱的镲嚓声。
魏郇打马到魏老夫人马车跟前,调侃的问魏老夫人,“祖母,巫祝可曾告诉你过你这雪碴子几时将歇?这还未到小寒时节耶。”
魏老夫人听闻魏郇刻意调侃的话语,一时气喘不顺,咳嗽了两声才哑声斥道:“……无礼。”
魏郇挨斥也无所谓,他一向不信巫祝巫傩之事,偏生祖母还特信奉,这回可算是让他逮着个说头了。
虽半路便逢初雪,所幸一路走来雪碴子没变雪绒子,一路就这么淅淅沥沥的飘着,直到魏军一行人踏入京兆郡城门,雪碴子才开始絮絮飘飘转成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将混沌天地遮盖了个严实,下得热闹又安静。
接连几日在严寒里跋涉,先前又受惊不小,魏老夫人一直强撑着,方进魏府一松懈下来,便风寒高热倒了下去。
周灵得晓魏老夫人归府的消息,霎时惊慌失措,这几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将她打入了地狱,让她措手不及。她惶恐,她害怕,怕被魏侯和魏老夫人知道了真相。
听闻魏老夫人进府就晕倒了,周灵顾不上自己心中的恐吓,忙不迭收拾整齐自己,用衣裳遮好自己身上渐渐淡去的淤青,前往东院福寿堂侍候魏老夫人。
魏郇陪在魏老夫人身旁,守着大夫诊脉完毕,大夫说魏老夫人只是着了风寒,无甚大碍,吃几服药,歇息几日便能痊愈。他方才安心下来。
刘莘守在福寿堂外廊庑下,身旁一圈碳炉子将她团团围住,刘莘颇有些无奈,搞得自个儿跟尊钟鸣菩萨似的。魏老夫人不喜她,从不允她进入福寿堂,她便不进。
魏郇体恤她,晓得她最是遵循守礼,自己祖母百般不喜她,她亦恭谨孝顺,早先就让她先回西院,她又以长辈抱佯,岂有小辈安享舒逸之理,非要侯在福寿堂外尽孝。
对于刘莘的执着,魏郇颇感欣慰。祖母和刘莘都是他此生最为珍视之人,他自是希望二人和睦。祖母顽固不化,执意将刘莘排斥在外,他深感无力;但刘莘对自己祖母恭谨谦卑之姿,也着实让他感动。
魏郇便着仆人燃了五六只碳炉子搁在刘莘身旁,生怕她冻着。
刘莘身披白狐裘,怀里还抱有鎏金镂空熏香手炉,在这冰天雪地里还真就不觉冷。
魏郇在屋里,侍候着魏老夫人服了药,叮嘱了周灵几句好生照顾老夫人的话语便退了出来。/G/J/T/W/
见到在廊庑下站立得端庄秀丽的刘莘,心下一暖,脱下自己刚穿披上的紫貂大氅兜头罩住刘莘,牵着她就往西院走去。
刘莘身型与魏郇相较十分娇小,一条大氅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拖曵而行。
“夫君,祖母如何?”刘莘边被牵着走,边关心问道。
“祖母无大碍,只是着了些风寒。”魏郇捏了捏她柔滑细嫩的冰凉柔荑,有些心疼道:“一直抱着手炉子,这手怎就还是这般冰凉呢!”
“回院后给夫人煮碗姜茶让夫人暖暖身子。”魏郇微侧头对菊娘吩咐道。
“喏。”菊娘毕恭毕敬。
魏郇、刘莘还未迈入西院,便见魏青匆忙赶来,对着二人恭谨一礼。
魏郇心知魏青此刻寻来必有要事,便放开刘莘,轻声嘱咐:“你先回院歇息,我稍后便回。”
刘莘颔了颔首,欲脱下身上的紫貂大氅还给魏郇。
魏郇连忙制止她道:“我不冷,不用。”
刘莘强硬脱下给他披上系好,柔声细语,“我马上就到西院了,这几步路不打紧。夫君的身子康健才是重中之重。”
“夫人甚是贤惠,奉渊之福。”魏郇顺势拽过刘莘温润的小手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才有些依依不舍离去。
*
魏郇带着魏青一进议政堂,便问:“何事?”
魏青上前一步禀告,“事关匈奴袭击西河郡一事。此事似与周家女君有干系。”
魏郇闻言剑眉一挑,示意魏青继续。
魏青将调查所示如实禀告了魏郇,末了,道:“前日,我们在郡城外三十里处的破庙里发现了匈奴行动的痕迹,还在破庙里找到了些许衣物碎布料,回来仔细查之,碎布头便是那日周家女君追寻主公而出所穿衣物。
府兵也说,周家女君追主公而出,两日后才衣裳褴褛,形容憔悴的回来。当时只说是坠了马。她是女君,府兵也没敢多问。”
“我知晓了,你退下吧。”魏郇压抑着怒气道。
“还有……上次主公让我查的,关于琅琊世子如何知晓主公内宅之事……”魏青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说方是好。
“有甚便说,吞吞吐吐像个娘儿们。”魏郇没好气斥道。
“回主公,夫人婢女菊娘是王氏家生子……”魏青点到即止。
魏郇闻言双瞳暗了暗,敛睑沉思,魏青看不出他所想。
魏郇沉默了未几许,便果断说道,“菊娘暂且先留着她,往后看表现再定。”
菊娘是刘莘的心腹,深得刘莘信任,若制裁了她,恐惹刘莘心伤。二人关系方好转,魏郇不愿破坏这份美好。且菊娘暂且也没做甚不可饶恕之大错,寻机敲打敲打,若再执迷不悟,忠于王琪,再论惩戒亦可。
听闻魏侯所言,魏青暗松一口气,下意识间脱口而出,“谢过主公。”
“嗯?”魏郇闻言,长长嗯出一声。这小子有问题。
魏青是魏府家生子,自小出生在魏府,魏青父亲是魏府管家魏大荣。魏青小魏郇一岁,一直跟在魏郇身边鞍前马后效命,为人忠厚古板,魏郇及他父亲魏管家都曾给他说过亲事,这愣头青愣是均没点头同意,非要自己找自己喜欢的姑娘。这一日日便拖了下来,这般廿出头年岁都还没个暖床之妇。
今日这般莫名其妙的道谢,倒是勾起了魏郇的好奇心。
魏郇饶有兴致的睨着他,看着他不审自招,愈来愈烧透的面皮,魏郇愈发觉得有问题。
“你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魏郇内心窃笑,催促道。
魏青一听,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略显紧张的颤抖着双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一只簪子,垂眸双手奉上,音气颤动不稳道:“属下心仪菊娘有些时日,一直不敢表露心迹,今日本想着若主公要惩罚菊娘,属下便替菊娘受下,却未料主公居然这般轻易便饶了菊娘,属下深表感激。”
“你小子可以啊!”魏郇轻笑,“那你手中举着这又是何?”
“啊?!”魏青回过神,头垂得更低了,“这……这是属下给菊娘买的簪子,属下想劳烦主公转交给夫人,再由夫人转交给菊娘……”
“胆儿肥啊你,请人做媒主意都打到主子头上了。”魏郇有意眦怼他两句,让他先前胆敢对自己不说实话,害他心梗难受半日来着。
“属……属下之过……是属下思虑不周……”魏青涨红着脸,支支吾吾收回了高举着的手,准备把簪子揣回怀里。
“拿来!”
嗯?魏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更显愣头愣脑。
“簪子,你不是要劳烦夫人转交吗?”
“啊?主……谢过主公成全。”魏郇回过神来,紧忙上前一步将簪子双手呈上。
魏郇觑了一眼,菊花簪,纯金的,这小子平日里愣不啃声的,看不出来倒是挺会讨好女人。
这般一想,魏郇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像还没给刘莘送过样像样儿的礼物,魏郇不自在的蹙了蹙眉,顺便提点道:“菊娘年岁稍长于你。”
“无妨,女大三,抱金砖。”魏青憨厚一笑,赤红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甜蜜。
魏郇见他这副痴傻样,罢了罢手,屏退他,“你心里有数便好,簪子我会交给夫人。”
魏青期翼抱拳退下。
魏郇坐在大案后,双眼微阂思忖了会方才魏青所禀,当即有了决断,起身毫不犹豫大跨步向东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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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此时; 漫天大雪仍旧飘飘絮絮荡满天,东院的的梅树,三三两两都已结包打蕊,偶有那么几枝已迎雪盛开,火红的朱砂花瓣衬着白雪,煞是好看。院子里有十余名名仆人批着蓑衣在奋力清扫着走道; 草坪花坛上的积雪已快一尺来厚,若不及时清扫,待会儿将连个踏脚的地儿都没有,可这般光景又怎能扫得彻底呢。
魏郇来到东院全然无一丝赏景心情。麂皮靴踩在松软的初雪上面,嘎吱作响,魏郇的步子迈得极大,踏雪喳嚓声在一片阒静的东院愈发明显。
魏侯此刻心情及时不好; 仆人们单闻橐橐脚步声都能感受到魏侯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一个个惊得勾首垂眸; 跪成一片。
魏老夫人已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魏郇不欲扰醒祖母,差了个仆人进福寿堂将周灵唤了出来。
周灵心知不妙; 颤颤兢兢低首不语; 脑里不停思忖着如何以对; 她这回连魏老夫人一起出卖了; 估计魏老夫人也不会保她。
魏郇泠冽的眼神狠狠乜了她一眼; 让她跪在东院院子里,隐忍着怒气进了福寿堂。
周灵在凛冽大雪中跪了一个时辰,厚厚的积雪险些将她裹了个整齐; 发梢眉睫挂满了雪絮子,嘴唇青紫,冻得浑身僵硬,将晕不晕之际,魏郇方才又从福寿堂出来,澹漠泠冽下令,“周氏灵姬,鹗心鹂舌,背恩负义,其所为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拉出东院笞杖一百,斥回并州。”
说完,身后两名府兵便上前去一左一右拖住周灵手臂将她往外拉去。
周灵已冻得浑身哆嗦,四肢僵硬着伸脱不开,死不认帐,双唇翕动着迸出零散话语,“灵儿。。。。。。不知。。。。。。犯了何错,表哥。。。。。。为何。。。。。。要赶灵儿。。。。。。走?”
“你犯了何错你心知肚明,本侯谅在你侍候老夫人多年无功劳亦有苦劳的份上,本侯饶你一条命。你若再这般不知悔改,休怪我无情。”
说罢,两名健壮府兵拖着她便往府外走去。周灵挣扎反抗,无奈四肢已被冻得失了知觉,挣扎无果,欲大声呼,哆嗦的嗓音亦呼不出声。
府兵将周灵拉至院府外,退下裤子,噼里啪啦便是一顿狠打,鲜血混着寒英,触目惊心。
未及受完笞杖,周灵便昏死过去,府兵不敢马虎,老老实实打完一百杖,再用麻绳死死绑住,丢上一辆驴车,一耄耋老汗一甩鞭子,冒着大雪,驴车缓缓驶动,车轮辚辚滚动,在一尺余厚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或深或浅的轴印子,不一会印子便又被积雪给盖了过去。一切又恢复原点。
周灵醒来时,被绑的浑身动弹不得,嘴巴被堵只能呜咽出声,泪流满面,悔不当初。自己父母已故,现今的并州刺史周庸乃她伯父,伯父最是寡情薄义,这些年高看她,捧着她,全因老夫人抬举她,以为她能续做魏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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