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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邪皇:万岁万万娷-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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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雨的箭支纷纷射中南部士兵。
    南部士兵有的害怕到了极点,拼着一条命冲出火圈,又被早已等在外面的图阿雷格击毙。
    伊微特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倒下,看着麾下人员溃不成军,分外清醒地意识到:首战她败了,败得很难看。而薇安胜了,胜得很漂亮。
    恍惚中,不断有心腹将水壶里的水淋在她身上,撒莫递给她一件湿衣服让她蒙住头,扯着她手臂,在各自亲信用生命开路下,一起冲向烈火的包围圈。
    他们已别无选择,只有落荒而逃。
    伊微特对之后杀出重围的情形,记忆模糊。也许是看着一名又一名亲信惨死在眼前让她不愿记得,也许是以为获胜却惨败的心理落差将她打击得几欲崩溃。
    她最终神智得以恢复,是被身上的两处箭伤的疼痛唤醒的。
    撒莫也没能幸免于难,一臂中箭。
    急匆匆远离火海,行至高处时,伊微特与撒莫同时回头。
    一袭红衣的薇安的瘦削身影,出现在火海外围。
    薇安下令命人追击之后,笑意缓缓漾开来。极浅淡的凉薄笑意,毫无大获全胜的骄傲,毫无对他们落败的嘲笑,更像是在警告他们:她的征途,将贯彻这种手法。
    伊微特强行让自己收起落败的屈辱,一面加速逃离,一面大略估算人员,她在这一带的几万军兵,只剩了两千来人,且全部挂彩。
    而薇安那边,应该是无一人阵亡,至多有几名挂彩的人员。
    如此骄人战绩,便是在烨斯汀生涯中,也不过几次。
    薇安对追击人员的忠告是适可而止,毕竟,这是伊微特最熟悉的地带,追击目的是再剿灭一些残兵败将,却不可妄图将之全歼。麾下每一个士兵,都是她的羽毛,要百倍爱惜。那些赶尽杀绝的用兵之策,是来针对敌人的。
    征战从来是最让人失去耐性却又必须忍耐的一个过程。
    谁先好大喜功开始贪心了,谁就要败了。往往如此。
    这一夜,余下的光阴,薇安这支队伍军心大振,把酒轻功,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上,都挂着由心而发的喜悦笑容。
    薇安任将军衔的首战告捷,却没有多大的喜悦,浅尝几杯酒之后,她带着几名手下去了撒莫的住处。
    普利莫则是先派人传信给烨斯汀,之后就拎着四木去了伊微特曾居住过的住宅。
    他与薇安的目的相同,要亲自搜索一些日后能用得上的信息。
    撒莫的住处,可以看出他在先前便做了撤离的准备。薇安和几个人细细搜索半晌,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他在今夜离开这住宅的时候明显是匆忙的,床上遗落了他自少年时便一直佩戴着的一把匕首、一个坠饰。
    “这几天你们慢慢搜索,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可以的话,查明撒莫是如何及时逃离的。”薇安吩咐道。
    “是!”
    随后,薇安才返回临时落脚的住处,梳洗后躺在榻上,把整个战事细细梳理一番,确认没有遗漏之处,才翻个身,安心睡去。
    的确,她是应该兴奋得不能入睡,却偏偏不能,平静得反常。
    就算是有那么一天,把撒莫亲自杀掉,给整个小镇的亡魂一个交待,她也不能生出愉悦。
    没有哪种报复能让人生出愉悦。明白这个道理,却不能不踏上讨还公道的路。
    不报复,是一世不得心安。
    只有尘埃落定时,才能慢慢放下灵魂枷锁,得到心海平宁。
    ——
    四木这一夜心情澎湃,虽然不满于普利莫强行带她做事,但是因为他在吩咐完手下之后,就扯着她到了屋顶喝酒,也就认了。
    薇安从率兵出征后,少了几分暴躁,话却愈发少了,笑容更少,总是让人惴惴不安。相反,对着普利莫这个无赖的时候,四木最起码可以指责可以和他争吵,一来二去,就习惯了他不时用各种理由留在她身边。
    对于这样大阵仗的胜利,四木是生平第一次经历。对于薇安此次施行的战术叹为观止,但是细想的话,便少不得心有余悸。死的人太多了,死法也太凄惨了。
    普利莫则在这时抢下她的酒壶,“一个女人,你喝那么多酒干嘛?”随即,仰头喝一大口。
    “你抢我的酒算是怎么回事?!”四木挑眉瞪他,之后却没办法,转而去拿他的酒壶,晃了晃才知道,他的壶里空了,又是骂道,“不要脸啊你!”
    “一人一口,或者都别喝。”普利莫把酒壶送到她唇边,等她喝完一口,便又拿回去。
    “倒了什么霉?居然认识你。”
    普利莫笑了笑,“我对你这么好,偷着乐去吧。”
    “不跟你吵了,你跟我聊聊天吧。”四木知道,眼前这厮心里不知道装着多少帝国秘闻,他如果想说的话,恐怕一个月都说不完。
    普利莫却道:“那你就跟我讲讲,你和薇安、尼克一起隐居的日子。”
    “有什么可说的?”虽然这样反问了一句,四木还是循着这话题开始回忆,“那个时候,薇安对谁都没个好脸色,进宫之前,我没看到她笑过。那时候,尼克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个人经常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吵几句,之后……”她笑了笑,“之后就是尼克挨打。”
    “别总说他们,你呢?”
    “我?我命苦。薇安痊愈之后,我就成了她的奴隶,要给她做饭、洗衣服、做衣服……”四木连连摇头,“那段日子太无聊了,简直要被她修理得想死了。”
    普利莫先是笑,随即才勉为其难地安慰一句:“都过去了,被薇安修理不丢人。”
    “也只能这么想,现在看来,我是什么都不如她。”四木抬手去拿酒壶,“你多喝了好几口,该给我了。”
    普利莫却转身又喝一口酒。
    “混蛋!混蛋……”四木连连给他几巴掌,拍在他坚实宽阔的后背,啪啪作响。
    普利莫回转身来,用眼神警告她不能再动手——现在谁敢这么打他?被人看到了多没面子?随即视线瞥过院中,见手下们仍在房内搜索不曾出来,眼中有了戏谑的笑意,猛地扣住她后脑,欺身堵住了她的嘴。
    四木就这样强灌了一口酒,呛得险些咳嗽起来。
    随即,便是他狡猾地舌探入。毫无防备之下,身形随着心头一颤。
    唇齿交错片刻,他的手落在了她胸前。她被酒精麻痹了的头脑清醒过来,火气冲到了头顶。
    被人看到被他占便宜的话还了得?她还要不要在军中活了?
    一手狠力地推他,一手狠力地掐住他的腿。
    不奏效之下,更急更气,转而掐住了他大腿里侧。
    普利莫一拧眉。这种惩罚太上不得台面了,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他没好气地和她拉开距离,扣住她后脑地手也倏然松开。
    四木强力推他的手一时没收住力道,反作用之下,身形向后倒去。
    “你这个笨蛋……”普利莫身手要去带住她身形,却晚了一步。
    四木身形从房顶滚落下去。
    噗通一声,之后是她气急败坏地一声闷哼。
    一名暗卫闻声疾步走出门廊,见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又是气又是笑,“是不是喝多了?你说你一个女人,喝那么多酒干嘛?该!”
    四木在抓狂之后,继续抓狂。
    ——
    第二日一早,烨斯汀收到消息后,漾出清朗笑容,写了回信后,命士兵们监督着所获俘虏,去把伊微特毁掉的桥重新修建。
    俘虏们在听闻伊微特大败逃离后,心里忍不住生出了怨怼:
    毁掉桥有用也行,关键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平白地让他们成了俘虏,还要替她善后。
    可见女人跟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两个女人都是一战成名了。
    一个胜得太狠了,一个败得太狠了。
    一个成了佳话,一个成了笑话。
    ——
    烨斯汀给薇安的信件空前简短,只有四个字:
    以你为荣。
    薇安因为他的夸奖,胜利的喜悦才在心头清晰了几分,忍不住愉快地轻笑。
    加紧整顿城内民风、留派出人员守城之余,留在撒莫、伊微特住处搜索的蓝衣卫和暗卫各有收获:
    撒莫是从里间一扇藏在柜子后的暗门离开房间的。那扇门外便是一个闲置的马厩,马厩一角堆着的树枝、草料又掩着一道门。
    善于隐忍的人,到何时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时候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事发时却不能及时阻断他退路。
    暗卫那方面的发现却是让人心头一凛:
    伊微特藏在塌下的一个装着信件的小匣子里,是她和几个人通信的证据。
    其中一封信,是她写给先图布酋长筹划来日行径的。
    先图布酋长此时在大漠西南地带。伊微特在信中和他商量,能不能效法貘族人以往行径,求助于大漠之外的国家。
    只要有一支能帮她将烨斯汀打败的军队入侵大漠,只要图布酋长能帮她实现这个愿望,来日她愿意全力相助,并将其父留下来的一笔宝藏拿出来,让两方均分。而且,她不会要大漠的任何一块领地,她只要报仇雪恨。
    在大漠没把握获胜,就要引来外邦人践踏大漠。
    这是怎么样扭曲的心理?
    薇安开始厌恶伊微特了。
    烨斯汀闻讯后,开始后悔没把伊微特杀掉。
    可两人在之后也便释然。不是伊微特、撒莫的话,也会有别人这么做。
    没办法,貘族人开了这个先例之后,就总会有不明智不理智的人效法。
    烨斯汀能让沙漠再无貘族人,却不能将貘族人诸多行径从人们脑海中抹去。
    如果杀掉伊微特的话,各族对烨斯汀会更加忌惮,会认定臣服于他也是一死,始终会有人用这借口煽动人心,想联手外邦的人只能更多。
    怎么样都是打仗,那么对手是谁,有时候其实无关紧要。
    甚至于,烨斯汀偶尔希望,在他正值野心、能力最盛的十年二十年内,能够与大漠所有最凶悍最狡猾的人狭路相逢。
    他将所有强悍的敌人全部消灭之后,后一辈人才能安枕无忧,才能不用再延续他的杀戮征战。
    大漠霸业,必须要用鲜血铺就,如此,下一代帝王只要稍稍仁慈一些,百姓们就能感激不尽,就能安于现状。
    若十年二十年的腥风血雨能够换得后世百年安稳,他愿意。
    细说起来,杀伐不过是让所有有着劣根性的人为了各种错误付出生命的代价。唯有如此,恶劣言行才能慢慢被杜绝。
    时常厌倦,却必须如此。
    ——
    烨斯汀与薇安紧锣密鼓地安排各自所在城市的一切,竭力做到最快最缜密,力图拿下一个城市就不会再出差池。
    这样的前提下,率兵赶往下一个城市汇合,是半个月后。
    路上,薇安多了一个消遣:看戏。
    看普利莫与四木不时斗嘴打闹。
    有时会生出错觉:似是在看着少年时的烨斯汀与她。
    对于四木这种人来说,以前定过亲事不过是聊胜于无——曾经的未婚夫消失在生涯中,她说起来一点伤感也无,可见她对未婚夫的情分有多少。
    现在普利莫正一步一步把四木变得像个女人。
    四木不再是以前欠打的懒散麻木样子,对身边朋友的照顾越来越细致贴心,对薇安更是如此。
    四木偶尔会不经意地晃神,神色或是气恼或是羞涩。
    一个情字,能将人变得更博爱更可爱。
    这天,薇安坐在帐篷内的灯下,阅读尼克写来的信。
    信中的尼克总是显得颇有人情味,给她的信是真正的长长的啰啰嗦嗦的家书。
    他告诉她,现在已经精通图阿雷格文字了,学习的课程结束,政务却随之繁忙起来,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他说他总是担心她,担心她在行路中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更担心她因为压力太大又开始酗酒;
    他说小海勒又长高了,会说很多话了,越来越可爱;
    他说薇安,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和烨斯汀成婚后添了一个小女孩,那真是极漂亮的一个小天使。我是笑着醒来的。那一天不远了,是么?
    薇安看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摇头。他倒是想得远。她甚至还没正经想过这种事。本就是想想就不耐烦,如今又总是连何时成婚都没把握,会想那些才怪。
    每次来信,尼克都会绕着弯子告诫她不要喝酒。
    她是因为他这样善意的劝告,才没在压力重重的环境下放纵自己豪饮的。
    可手里没了酒杯,总是空落落的。
    最后,尼克一本正经地警告她:回信时不准三两句话就打发掉他,因为他觉得非常非常不公平,用了一整行的惊叹号做结束语。
    薇安真是败给了他。
    准备好纸笔,想了又想,才开始写信。
    像模像样地询问他身体好不好,询问他与喜欢的那个女孩有没有进展。
    这种信,不好提名字,只得委婉道出。
    这时四木走进来,端来两盆水供她将就着梳洗。之后无声无息坐在帐篷一角,托着下巴出神。手指不时抚摸着脸颊肌肤,沉吟半晌才轻声问道:“薇安,你的手和脸上的皮肤,怎么还是那么细致?我现在皮肤粗糙得都不像样了。”
    薇安停下来,转而去找出了一盒擦脸油,“每天擦这个就行了。”
    四木喜悦地笑了,连连道谢。
    女卫悦己者容,或者是为悦己而容。四木要到现在才有了这意识。
    “你回去吧,我要写完信才睡。”
    四木却凑到她近前,故作神秘地问道:“给谁写啊?是不是给陛下?”
    “滚!”薇安斥责一声又笑,“就快汇合了,还写信干嘛?给尼克写的,跟他说你越来越漂亮了,也更加懂事了。”
    “哎呀呀,”四木意外不已,“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还会夸奖我呢?”
    “我最爱做的,还是修理你。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四木笑着起身,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从薇安行囊中找出一包药粉,“贝娜跟我说过,你每个月要服用这个。明天又到日子了。”顿一顿,又补充,“我都让普利莫命人检查过了,没问题。”
    “谢谢。”薇安接到手里,四木这才走了。
    薇安想了想,又是轻轻摇头。尼克在那边展望她的天伦之乐,她呢,却在忙着防止怀孕的可能性。
    兴许是这件事带来了一些困扰,当晚,薇安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征途中怀孕了,情形真真叫做惊险艰辛。
    她是急醒的。
    真是想想都怕。贝娜想来也是怕这种可能发生,才刻意叮嘱四木的。
    便这样开始想念贝娜。赶在拔营启程之前,匆匆给贝娜写了一封信,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接下来的路程中,军中谣言四起。
    有人说烨斯汀在攻占玻尔多的时候,原本是能够将伊微特杀掉的。但是因为伊微特写给他的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便打消了念头,放了她一条生路。
    薇安对此嗤之以鼻,把这件事交给普利莫全权处理。
    第二日,散布流言的人消失于军中。
    同样的,烨斯汀那边,也是如此。
    有人说薇安是能够在撒莫住处将他杀掉的,却因为以前的情分,在最后关头心软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
    烨斯汀听了真是特别无奈——伊微特与撒莫,现在是连脸都不要了。把脸面豁出去,也要试图让他与薇安生出猜忌。
    只是,这样的手段,怎么可能会奏效呢?
    他处理的方式,与薇安一样。
    大军汇合当日,在距离下一个目标的城市几十里外安营。
    烨斯汀命人把薇安、普利莫及几名将领唤入帐中,细听之前诸事。
    薇安一本正经地回禀给他诸多事宜。
    烨斯汀看着她,险些就绷不住笑起来。
    此时他得承认,和她在这种情形下相处,太别扭了。
    真有点儿受不了这种君臣相对的感觉。
    人员一个个被打发出去,最后,烨斯汀当然留下了她。
    他笑着对她招手,“快过来。”
    薇安呼出一口气,走到他身边,也是忍了很久的笑意,蔓延于脸上,“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当着这么多人见你了?真别扭。”
    “一定。”烨斯汀首肯后才打趣,“可你不是做得很好么?”
    薇安手指滑过他容颜,“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南部的气候么?”
    “放心,没事。”烨斯汀让她坐在膝上,满含疼惜地抚过她脸颊、手臂、腰肢,“我总在想,什么时候你才能胖起来?”
    薇安故意没正行,“怎么?后宫那些女人看多了,开始嫌弃我了?”
    “胡说八道!”烨斯汀抬手拍在她额头。
    “那你总让我长胖一些干嘛?好像你比我体质好多少似的。”
    “心宽才能体胖,心宽才适合怀孕生子。”
    “闭嘴!”薇安捂住他的嘴,“忙着打仗呢,你们说点儿别的行不行?”
    “我们?”烨斯汀不由问道,“还有谁。”
    薇安就跟他说了尼克信上提及的事。
    烨斯汀听了,结论是:“他是太闲了。我是有些心急了。”
    “知道就好。”
    烨斯汀把她抱紧了一些,下颚抵着她肩头,目光怅然。
    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与寻常的夫妻一样,过上平静的生活,生儿育女,尽享人间凡俗的幸福。
    最凡俗的生活,反倒是他们最不易获得的。
    这是哪里出了错?命定如此么?
    薇安没让他放任这情绪泛滥,转头看看地形图,“下一仗你怎么打算的?”
    “一如既往,但是不用心急。围困,等着他们派兵出来对阵。”烨斯汀解释道,“守城的兵是伊微特从她各个领地临时召集过来的,粮草不多。”
    “这样最好。”薇安蹙了蹙眉,“不然的话,他们一定有样学样,把我对付他们的那一套重演一遍——不可能用火形成包围圈,可酒、易燃的油是绝对会用的。”
    “所以才说不用急。只当是让将士们适应一下这边的气候。再说首战告捷,士气不会因为围困而有损耗。”烨斯汀目光微闪,“再者说,他们想用离间计,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能让撒莫与伊微特反目的话最好。毕竟,撒莫会在步步落败中摸清我们的底细——他从来不是急性子的人,是愿意用很多战败的经验一击制胜的性格。”
    薇安认同的点头,随即好笑地看住他,“你和他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为人处事上差那么多?”
    “谁知道。也许是天性,也许是他从最初就不能认可我的方式。”
    薇安忽闪着眼睛,目光灵动,“那你有认可他的时候么?”
    烨斯汀笑道:“有时候,有些事。例如你,就是我们都认可的。”
    能这样轻松提及,意味着的是他在慢慢释怀、真正接受了与撒莫现在这样对峙的现实。
    薇安故作郑重地想了想,末了戳着他鼻梁道:“其实细想起来,是在撒莫把我领进小镇、我第一次跟你去打猎之后,你就把我绑在你身边了,不然现在我们应该也是朋友。”
    烨斯汀也认真地想了想,“再重来一百次,我也还是会那么做。再重活几百次,我也还是会把你绑在身边。”
    薇安笑容中有感动,也有怅然,“以前,明明那么快乐过。”
    “的确,那时你我身边的人,朋友居多。”
    现在没有了,不能够回到从前了,不敢再挥霍任何一种形式的仁慈了。
    “回不去,要在经历的时候,才知道那句话有多残忍。”薇安环住他,轻声叹息。
    ——
    伊微特与撒莫,现在不需离间就已经产生了矛盾。
    伊微特的率性而为,是上次大败的症结所在。这让撒莫觉得这个合伙人太愚蠢了。
    而伊微特反思之后,固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却也觉得撒莫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与薇安一度是好友,他曾与薇安一起经历了一年的征战,他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薇安。
    但是他不曾给出最佳建议,不曾提醒她薇安是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所以,她在调集各方势力前来支援的忙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质问撒莫。
    撒莫深觉她不可理喻:“随军出征和率兵作战是两回事,你懂不懂?你随军出征多年,却还是败得那么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那时候一切部署都是烨斯汀下令,薇安只是配合他。我怎么知道她作战时会采取怎样的策略?”
    “那她潜入你住处那次呢?”伊微特语气气恼而不屑,“你那些手下像是纸糊的一样!而你呢?居然是逃出自己住处的?你难道身手也不如她么?为什么不伺机把她杀掉?一支冷箭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永远不会对她起杀心。”撒莫正色告诉她,“我只是不得不跟她站在敌对的位置,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恨她,也就不能杀她。”
    “朋友?”伊微特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只是朋友那么简单?我不能再相信你这种说法了。一个男人,不恨一个敌人,意味着的会是什么呢。”


 ☆、第138章 君临天下3霸业将成
    撒莫凝住伊微特,眼中现出讥诮,“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你不觉得太可笑?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却在讨论杀不杀她。”
    伊微特恼了,语声转高转冷:“我要确定的是你如果有机会的话,会不会杀掉薇安!为什么岔开话题?心虚了?”
    “我在她那里得不到机会。”撒莫直言相告,“我身手不如她,你的用兵之策不如她,承认这些不可耻。就算日后我有机会,也不会伤害薇安。满意了?”
    伊微特猛然站起身,手掌拍在桌案上,“你就是喜欢她!”
    “她是我始终会放在心里的女孩,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感情。”撒莫也烦躁起来,冷声警告,“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伊微特却在这片刻间陷入困惑,“不是喜欢,但会放在心里……什么意思?”
    “朋友的意思。”
    伊微特缓缓落座,思忖半晌,现出意味深长的笑,“真不知道你是想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你没有过真正的朋友,永远也不会了解。友情其实与男女之情不相上下,弥足珍贵。”
    伊微特承认,她是不曾拥有过友情。有过幼时的玩伴,有过少年的伙伴,却未有过朋友与自己共历风雨。
    “但是,她是烨斯汀的女人——那些图阿雷格不认可也没用,对不对?满天下都知道烨斯汀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这话说起来总是让她满心不甘满心痛恨,却又不得不以此作为反驳的借口,“你怎么能到现在还把她当成朋友?如果我了解到的消息无误,你现在只有手下,算得上朋友的,只有薇安了吧?哦不对,还有布伦达呢?你对布伦达是什么感情?”说着说着,她就不自主地扯开了话题。
    撒莫不想日后和她继续纠缠这话题,从而细细解释道:“那怎么能一样。布伦达是一心要嫁我的人,曾经是朋友是夫妻,一切都是我跟她做出选择的结果。就算是烨斯汀,曾经那些年,他对我的情分或许是朋友,但我从开始就知道他身份,怎么能把他当成纯粹的朋友。我所遇到的所有人,只有薇安算是真正的朋友,因为她对我毫无企图,我不会为她所用。别人,都是牵扯太多了,很多人是因为烨斯汀的关系才出现在我眼前。”
    伊微特愈发困惑了,“但是妮卡之死,薇安真的毫无责任么?况且,你暗中进行过的事,她和烨斯汀都是受伤最重的人。”
    “妮卡的死,我不觉得她有过失。之后多事,让她受到伤害,也是我没得选择的事情,也是因为她,我甚至怀疑过自己做的对不对。虽然现在兵戎相见,我始终记得的,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薇安。”
    “你救过她。”伊微特视线变得咄咄逼人,“这件事在北部不是秘密,你差点为了她废掉一条腿。”

    “前提是她险些丢掉性命。如果你看到一个朋友濒临崩溃,你也会那么做的。”撒莫站起身形,“这些事,我希望是和你最后一次谈及。你现在也可以做个决断,是继续合作,还是分道扬镳。”
    伊微特竟没犹豫,“当然要继续合作。”随即一笑,“如果你喜欢薇安,我高兴还来不及。如果你只是把她当朋友,迟早会被她激怒。”
    不论怎样,她现在都不能放撒莫离开。如果撒莫与旁人联手,第一个深受其害的绝对不是烨斯汀,只能是她。
    撒莫要摸清她底细是多简单的事。可是反过来,她想除掉撒莫却是难上加难。
    能从烨斯汀大牢里轻易逃离的人,哪里是她可以将之收为阶下囚的。
    况且她亦明白,他正召集心存反心的图阿雷格前来南部汇合,他与烨斯汀水火不容已是无从更改的定局。
    没什么可担心的,和他细谈薇安之事,不过是变相地发泄一下坏情绪,还能对他多一点了解。
    --
    大漠的夜,有着亘古以来的苍凉萧飒。
    烨斯汀与薇安各自巡营回来,见罗恩等几名将领正在拼酒。
    几个人围着一张长桌,桌上有十坛种类不同的酒。
    见到两人,罗恩笑道:“陛下,将军,有没有兴致跟兄弟们喝几杯?”
    不等应声,便有人附和道:“陛下和将军可是海量,谁不知道?”
    此次征途中的烨斯汀,对众将士宽和许多,不吝啬笑容,自然,众人明白所为何来。而薇安虽然愈发吝啬笑容,却愈发在意每一名将士的安危。如此,在将士心中,两人都平易近人了许多。
    烨斯汀笑了笑,走到长桌一侧,手撑着桌面,问薇安:“较量一下?”
    “好!”薇安也不推辞,笑盈盈站到他对面。
    几名将领随之鼓掌,引来更多的人拿着酒壶酒碗围观。
    烨斯汀唤人:“倒酒!”
    他和薇安一样,这一路都是克制着酒瘾,今日小别再聚,便想纵情豪饮一次。
    “今天换个喝法。” 罗恩唤人去烨斯汀帐中取来十个银杯,将十种酒分别倒入杯中,“这样喝才爽快!”
    “这样喝,容易醉。”
    烨斯汀与薇安异口同声。
    众人因此齐声地笑。
    “来!”烨斯汀端起一杯酒,打手势唤众人一道,“为费雍大捷,敬我的薇安将军!”
    众人高声附议。
    “多谢陛下。”薇安对他一笑,又转脸看过近前众人,“敬兄弟们!得胜全赖你们倾力相助。”
    “将军过谦了!”众人随着两人一饮而尽。
    银杯里的酒,满了又空,空了又满。
    人们都忘了计算烨斯汀、薇安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他们两个喝的一样多,喝酒的速度一样快。
    酒从来是迅速地将人与人距离拉近的好东西,尤其是在军营之中。
    不少将士纷纷围住烨斯汀与薇安,分别对两人敬酒。
    他们绝无凑趣灌酒的意思,只是看着两人大有千杯不醉的架势,喝了半晌都是脸色语调如常,便也前去助兴。
    烨斯汀揉了揉眉心,觉得近前篝火更亮了,眼前众人的面目清晰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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