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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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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都该率先站出来。”
“其实阿叔已经劝过晋王了,可他执意不听。”王导轻叹一声,自己在司马睿心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自己说的话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有时甚至还会起反作用,司马睿再固执这样下去,恐怕最终会与王家反目成仇啊。他现在已经将一部分重心放到了司马绍身上,才会以前所未有的严格标准来审视司马绍,若是他当不起自己与王家的期许,那王家便该趁早做好打算。想到这里,王导脸色一肃,道:“此事太子责无旁贷,不能只是为了讨晋王欢心便对他曲意奉承,能有勇气指出晋王的错处,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这才算是真正的孝顺,也才配得上做咱们大晋的储君。”
“若是太子对晋王提出此事,定然会因此而将晋王惹恼,甚至有可能会令晋王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到那时阿叔又当如何帮他?”
“我自然不会不管他。”王导劝道:“阿初你不必过于担心,我相信太子会给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交代。”
王初点点头,听见王导这样说,她也没有什么话能再来反驳王导,只是她还在担心司马绍,他现在真的陷入了一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境地。阿裒是他一奶同胞的兄弟,在现在这样的时代,原本他该尽力为阿裒举行一场风风光光的丧礼,但为了他父王和国家的将来着想,他又必须提出要将这场丧事一律从简的话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属于两难之选啊。
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王初低声道:“阿初先回去了。”
“阿初若是不急,便在阿叔这儿再坐一会儿。”王导沉声道。
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王导对王初的态度一向随和,很少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王初本想去看司马绍,见王导似乎还什么有话要对自己说,她便耐着性子又回到座塌坐下。
王导拍了拍掌,立刻便有一位侍从自门外走了进来,他躬身行礼道:“郎主。”
“去将李桓请过来,我有话要说。”王导吩咐道。
“是,郎主。”
王初奇怪的看着他,李桓什么时候和王导走的这么近了?待那侍从走出书房,王导对王初说道:“这件事阿叔一直不知道如何同你讲,可今日我收到你阿父的来信,所以必须同你讲个清楚了。”
“阿叔要同阿初讲何事?”王初疑惑道,不知为何,她心中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比方才担心司马绍时的那种忐忑更甚。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叫李桓来?”王导严肃的问道。
“阿初不知。”王初老实地回答道。
“李桓前阵子给你阿父写过一封信,”王导道,“当然此事他也同我讲过……”
不等王导说完,王初便沉不住气了,她急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事居然还瞒着我?!”
王导笑道:“我相信李桓只是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
“阿叔快告诉我到底是何事吧!”听了王导的话,王初愈加焦急,虽然王导是笑着说的,但王初心中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阿初你别着急,我告诉你便是,”王导笑道,“此事——”
“郎主,李桓来了。”王导正要告诉王初,方才去请李桓的侍从在门外禀报道。
“还是让李桓亲口跟你说罢,”王导说完对着门外吩咐道:“请他进来。”
王初心想这样也好,她也想亲自问问李桓,有什么事非得瞒着自己不可,难道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自己还不如王敦王导他们值得李桓信任吗?
李桓走进来,一接触到王初的目光他便立即低下了头,似乎很是愧疚,王初心中暗叹,原来你也知道不该瞒着我啊。
“右将军,小娘。”李桓单膝跪地,向座塌上的二人行礼问安。
王导道:“起来说话。”
李桓犹豫地抬头看了王初一眼,王初没好气地说道:“阿叔叫你起来你便起来罢,磨蹭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桓之愿
“是,谢右将军,谢小娘。”李桓紧绷的脸孔放松了一些,他原本还担心王初会生自己的气,听见王初叫自己起来,虽然语气不好,但最起码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啊。
可李桓根本不知道,他放松的太早了,王导还没来得及跟王初说他瞒着王初的事情,所以王初才没有真正动怒。
“李桓,”王导看了看王初,神色郑重地问道:“你可是想好了?”
“小人,”李桓迅速的看了王初一眼,面上闪过一丝迟疑之色,他很快将眼睛转开,咬了咬牙,似乎在说服自己狠下心来,然后他看着王导,答道:“是,小人想好了。”
说这话时李桓的声音并不大,然而与他相识多年的王初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决。
关于李桓与王导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王初原本就心中疑惑。现在看两个人说话间总是先看自己,她更是疑窦丛生。她敏感的意识,若不是到这件事会使自己很不愉快,李桓也不会这般迟疑,这个认知令王初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她语带不满地问道:“李桓,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
听见王初的问话,李桓一惊,他还以为王初已经知道了,原来王导并未告诉她,王导道:“李桓,我以为此事还是你亲口告诉小娘的好。”
“李桓……”李桓才一开口,却又沉默着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王初说。
“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呀,你想急死我吗?”王初一连声追问道,李桓越是这样欲言又止,她越是心中焦急。
见状。王导轻咳了一声,道:“”既然小娘问你,你便告诉她罢,反正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小娘,”李桓声音低低地说道:“李桓想随郎主上阵杀敌。”
“你说什么!”王初大吃一惊,重复道:“你想上阵杀敌?”
“是。请小娘成全。”
“不行!”王初严厉地看着李桓。加重语气道:“我绝不同意!”
“小娘,”李桓坚持道:“请小娘成全。”
“阿初,所谓乱世出英雄,当此家国动乱之际。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见王初态度强硬,王导温声劝道:“李桓虽是你的侍从,但阿叔很清楚。你一直是将他看做兄长一般,所以你更要替他想想,李桓此去。若能建一番功业,才不算是辜负了他一身的好武艺。”
“李桓,你当真要去?”王初紧盯着李桓冷声问道。
“是,小娘。”在王初的逼视下,李桓再次低下了头,他不敢与王初的目光相接触,因为他怕自己一看到王初失望的样子便会动摇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
“宣城公因何会这般年轻便骤然离世你不知道吗?啊!”听到李桓的回答。王初情绪激动起来,她猛地一拍案几。怒声质问道,她的手心震地发疼,却顾不上理会,她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宣城公本性淡泊名利,不喜俗务,可晋王既然命他率军北伐,他也抱着为大晋,为百姓建一番功业的想法领兵北上了。然而他才刚同祖逖会师,便被晋王召了回来,当他知道晋王并不愿北伐,只是想利用他来蒙蔽百姓的眼睛时,难免郁郁寡欢,所以才会一回来便病倒了,最后竟致一病不起,撒手而去。”
这些事情还是那日她去司马裒府上,听司马绍说的,王初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司马裒之死与司马睿脱不了干系。可司马睿完全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还将内心深处对司马裒之死的愧疚全都转换成了对司马绍的怨恨,恶毒的希望死的那个是司马绍,而不是司马裒,像他这种人如何成得了大事!真不知王导当初怎么会认他为主!
王初叙述着司马裒之死的原因,也同时发泄着对司马睿的不满,她毫不避讳王导在场,继续说道:“原本我是很赞成好男儿当建功立业的,可现在晋王只顾着想方设法的维持自己的威严,巩固自己的权势,哪里有什么收复失地的心思?你就算上了战场,也不可能从心所愿,说不定你不仅杀不了敌人,还要被迫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到时候就算你不会像宣城公这般一病不起,但也肯定不会觉得开心的。”
王初的这番话绝对不是在信口胡说,而是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在司马睿地位还不稳固的时候,朝中几方割据势力相互争夺地盘的事情发生过许多次。而王敦作为司马睿江东政权中的第一武将,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李桓若是去王敦那里,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听到王初对晋王的分析,王导心中暗叹,不愧是咱们王家的小娘,果然看得透彻。他也明白王初因为司马裒之死和司马裒死后晋王对司马绍的态度而对晋王极为不满,其实不仅是王初,整个王家现在同司马睿的关系都已是大不如前了。若不是有自己和从兄手中的权势支持着,晋王早就对王家下手的,但反过来说,若是王家没有这样大的权势,或许晋王也不会对王家这样百般猜忌。
“小娘,”李桓自然早已预料到王初会反对,不然他也不会事先不告诉王初,而是越过王初直接去请求王敦和王导的同意。但他没想到王初会如此为自己着想,他对王初的话有所触动,但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他坚定地对王初说:“李桓不去试一试又怎会知道呢?小娘放心,李桓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回来见小娘。”
见李桓如此固执,王初痛苦地说道:“刀剑无眼,万一你在战场上遭遇不测,你叫我如何跟李棱交代!我答应过他要将你当做自己的兄长一样对待你,我答应过他只要我我活着一日,便要照顾你一世,这些你都忘了吗?便是你已经忘了,但我还记得很清楚,我绝不能让你置身于战场那样危险的环境之中!”
不知为何,听王初提起李棱,李桓陡然身子一颤,他面上所有的神采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黯然。他缓缓的屈膝跪到地上,整个人如同受了打击似的,低垂着头,一声不响。
王导看王初坚持不同意,便叹道:“既然阿初你这般反对,不如让李桓回去考虑一下再说。”
听见王导发话,李桓磕了个头,默默地退出书房。
王初还在生气李桓不与自己商量便决定要去上战场的事,所以没有注意李桓的神色。待李桓桓退出书房后,她回忆起今日李桓的言行,总觉得他有些奇怪。特别是自己提起李棱时,他的反应着实令人费解,她越想越放心不下,急匆匆跳下座塌,对王导说道:“阿叔,阿初去看看李桓。”
“去罢。”王导温声道。
王初飞快地追出门去,身后的王导喊道:“外面冷,你先把裘衣穿好……”
“阿初知道。”她应了这一声,人已经来到了书房外的青砖小路上。
因为王导书房中燃着熏炉,方才王初觉得有些热,便随手将自己的裘衣解下放在座塌上了。她急着追上李桓,竟忘了这事。她转头对守在书房外的杜若说道:“你进去把我的裘衣拿出来。”
看见李桓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王初喊道:“李桓,你等等我。”
听到王初的声音,李桓的身形似乎顿了顿,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杜若抱着裘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在王初身后,王初接过裘衣,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我先去看看李桓,你不用着急,慢慢走就是了。”
杜若抚着胸口喘息道:“多谢小娘。”
“李桓!”王初冲着前方喊道:“你等等我!”
不叫还好,王初越叫李桓走地越快,她看得出李桓走的这条路是通向自己所住的院子,反正大家都是走一条路,王初也不怕他走远了,索性不去喊他,一路向前,跑回了院子。
当王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李桓正在监督门口的守卫换班。
守卫们看见王初,齐声道:“小娘。”
王初笑着对守卫们点头道:“好。”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李桓,但李桓却毫无反应,等守卫们换好班,他便目不斜视的向外走去。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对小娘恭敬忠诚的李首领怎得会对小娘如此冷淡。
李桓一走,王初便跟了上去,李桓也不搭理她。跟着李桓快步走了一阵子,王初有些吃不消,脚步便开始滞重起来,李桓察觉到王初脚步变慢,也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王初笑道:“你是不是不准备去了,所以才这么生气的?”
“回小娘,小人乃是小娘下属,既然小娘不同意,小人怎敢再坚持!”李桓语气生硬地答道。
“这么说,你还是想去?”王初脸色一僵,声音也不觉冷了许多。
“回小娘的话,小人不敢。”
王初被李桓堵得难受,小人——在这个时代,这个称谓所代表的身份与王初的身份乃是云泥之别,他很早以前便不对王初自称小人了,为何现在却重新开始这样自称?他用一个卑微的自称来拉开与王初的距离,是不是因为,王初今日的强硬态度伤害了他,使他觉得王初是在用主人的身份压制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说服谁
“李桓,”想到这里王初的语气放软了,她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是担心你会受伤,绝不是要限制你的选择。你也知道,阿裒就是因为这些事才丢了性命,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也步阿裒之后尘吗?”
李桓神色冷清,径直往前走着,口中说道:“小娘会这般替李桓着想,是不是全都是因为李棱?”
他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王初看见他微微颤抖的手和僵硬的面孔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王初一下愣在原地,她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哈,小娘问李桓怎么会这么想?”一向沉稳的李桓竟然冷笑了一声,他也停住脚步,之前被他死死压抑着的痛苦神色显露在他脸上,“若不是如此,小娘怎会对李桓这么好?李棱在小娘很小的时候便跟在小娘身边,他又是因为小娘的缘故而死,以小娘的禀性,定然会对他心怀歉疚,所以便都补偿在了李桓身上!”
王初把脸一沉,肃声道:“李桓,一开始我跟阿父要了你来,的确是因为李棱临走前的嘱托,这你也是知道的。但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亲人了,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我?”
听了王初的话,李桓有些动容,但他随即质问道:“既然如此,小娘为何不能让李桓按自己的选择生活?”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上战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会为你做,”王初语气极冲地对他嚷嚷道:“可是李桓。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条,你想去上战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娘整日说把李桓当做兄长看待,但其实在小娘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否则小娘为何不尊重李桓的选择,而是勉强李桓留在这里!”李桓面带嘲讽地说道。
“李桓!”王初被李桓前所未有的尖刻语言激地面色通红,她努力地平稳自己的呼吸,压着火道:“若是旁人说出这番话还可以原谅。可是这话偏偏是从你李桓口中说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
“小娘为何不信,跟在小娘身边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但李桓至少学会了一样。那就是做为一个人,不论是何等低微。何等渺小,都要鼓起勇气追求平等的,有尊严的生活,这话不是小娘教的吗?”
“好,好,”王初怒极反笑,她指着李桓道:“你这是学会用我说的话来堵我了。很好,你很好!”
看见王初气成这样。李桓知道自己这些话伤了她的心。其实他也相信王初是真心把自己当做家人一样对待,他从小便于李棱相依为命,为了能吃上一口饭而带着李棱投身王家,从来没有人像王初这样真正对待他,而不是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卑微粗鄙的武夫。自从跟了王初,他才渐渐有了喜乐,有了自我,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
“小娘,”李桓低下了头,他收敛起自己强装出来的无礼,郑重地请求道:“小娘让李桓去吧。”
“你告诉我,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王初仔细观察着李桓的脸说道,“我不相信你会不懂我说的那些话,当今的局势有多乱你是清楚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坚持要上战场?”
“就像右将军说的那样,李桓只是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方才一直在火急火燎地走路,所以王初也没觉得冷。现在一停下来,她突然感觉到嗖嗖地冷风在院落间来回穿行着,肆无忌惮的往自己领口袖口钻,而之前因为行走所产生的热气也聚集在身上,这么冷热交加,她顿时觉得鼻子痒痒地。
“阿嚏!”王初揉了揉鼻子,猛地打了个喷嚏。
一直低着头的 李桓忙抬起头来,一脸紧张地问道:“小娘可是冻着了?”
“不碍事。”王初摆摆手,示意李桓不用担心。
看王初毫不在意的样子,李桓担忧催促道:“小娘不是拿着裘衣吗?快穿上!”
“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不顾得穿裘衣就跑出来了,方才我叫你,你还不理我,一个劲往前走。”王初埋怨道,她知道李桓向来关心自己,所以便希望借着李桓的歉疚心理来说动他留下来。
李桓满脸内疚道:“是李桓错了,小娘快将裘衣穿上吧。”
“现在知道错了,”王初撇撇嘴,她一边穿裘衣,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若真想建功立业,早几年就应该去跟我阿父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人总会变的,李桓也是如此,早先不想,但不代表如今也不想!”
“呦,”王初挑眉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言善辩呢,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不会赞成你上战场的。”
“小娘!”李桓刚刚缓和起来的脸庞又绷得紧紧的,“若是李桓执意要去呢?”
“你想阿父与阿叔是会听我的还是听你的?”王初挑衅地问道。
“那李桓便私自去别的将军麾下投军。”李桓也毫不示弱。
“那我便叫阿父把你抓回来!”王初恶狠狠地瞪着李桓。
谁知李桓听了这话突然笑了,他道:“若是李桓逃出府后被郎主抓回来,只怕是难逃一死,李桓相信小娘不是如此狠心之人。”
“你……”王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桓却继续说道:“若是小娘要李桓这条命,那小娘随时都可以拿去,李桓绝无怨言。李桓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娘救下的,理当属于小娘。”
王初知道他指得是什么,当初李棱是因为违背家主命令而被处死的,而作为李棱的兄长,原本李桓也极有可能被殃及,只因王初将李桓要了过来,才使他免于责罚。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王初难免会想起李棱是因为自己才违背王敦命令的。
“这才是你的用意吧?”想通了这一点,王初失望的后退了一步,她笑道:“连你都学会跟我采取甚么迂回战术了。”
“小娘,”李桓面露不忍,这么多年,每逢李棱忌日,王初总会设坛焚香,面北而拜,他知道李棱之死是王初心上的一道伤。可他没有别的办法来说服王初,只好重提此事。
“要是你真的想走,好,我放你走。”王初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低沉地说道:“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何这么想上战场,甚至,甚至不惜重提李棱之事。”
王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桓,这让李桓将就要脱口而出的借口又咽了回去,面对王初澄澈纯粹的双眸,他真的无法再说谎。
“既然小娘已经答应了,又何必再问。”李桓躲闪着王初的双眸,慌乱地答道。
“如果你不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的。我只是要你将真话告诉我,有这么难吗?”王初沉声道,“难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对我竟没有一点信任吗?”
“不是小娘想的那样。”
王初思忖着,以李桓对自己的忠心,他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要离开呢?见李桓一副无法开口的样子,王初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追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曾,小娘想想,郎主与右将军都将小娘视若珍宝,李桓是小娘身边的人,又有谁能来欺负李桓?”
“那……是你遇到什么难处了?”王初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啊,我一定会帮你的,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完全没有。”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王初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她最受不了李桓这种藏着掖着的样子,就像自己是个外人似的。
一个人突然发愤图强只有几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不是为了权势地位便是为了感情,李桓不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那么就只有感情了。对,当初自己为兰芝向他提亲的时候,他很不情愿,似乎是有了心上人了,可后来接二连三的出事,自己一直没顾上问,想到这儿,王初问道:“可是你喜欢的人对你提了什么要求?”
“小娘说笑了。”李桓不自在的躲开王初的眼睛。
看到李桓的表情,王初更觉得自己猜对了,她如释重负地笑道:“这还好说,有了心上人了你就该早点成亲,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个家了,老这么拖着像话吗?”
“没有的事,小娘不要乱猜。”李桓忙说道。
王初权当没听见李桓说话,她笑道:“是不是咱们府里的女子吧?你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姑娘能得到咱们李首领的青睐?”
李桓急了,他正要解释,突然杜若急匆匆走了过来,她喜道:“小娘怎么到这儿来了,真叫婢子好找啊。”
“你这么着急找我做什么?”王初诧异道。
“右将军叫婢子跟小娘说,太子方才去了晋王府。”
“你说什么!”王初大惊,她一心想着向李桓问清他要去战场的原因,所以暂时忘了自己要去找司马绍,真没想到,司马绍这么快就去找晋王了,他是怕活得太安逸了吗?为什么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王初忙对李桓道:“我去阿叔那里一趟,你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匆匆忙忙地向王导的书房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李桓的表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郑氏阿春
前几日才下过今冬的第一场大雪,道间的积雪早在雪停后不多时便被下人扫去了,只有枯草,山石,枝桠与屋脊等处还存有一点积雪。
刚来建康的时候,那年冬日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王初很欢喜,便吩咐下人不要将自己院中的积雪扫去。可到了第二日,太阳出来之后,地上的积雪慢慢融成了一院子的雪水,侍从们进进出出,踩踏在乌浊的雪水上,弄的满院子泥泞不堪,没有一处能下脚的地方。
现在王初还是爱看雪,但从那时起,她除了规定雪停后要等几个时辰再将行路上的积雪扫去之外,再也不会阻止下人清理积雪了。
今日院中的片片积雪很有意境,像是一副写意冬雪图,要是搁在往日里,王初定然会伫足欣赏一番。可今日事急,别说是欣赏,她甚至没有发现这些曾使她兴致盎然的景致。
王导知道王初一定会来找自己,所以他提前吩咐了侍女为王初准备好茶果。王初刚一跨进书房的门,王导便示意侍女下去煮茶。
“阿叔不费事,阿初说几句话便回去了。”王初道,她心情急躁,那里还有心思饮用茶果。
“不碍事,反正阿叔也要饮茶。”王导笑着说道。
见王导这么说,王初不再推辞,她心里惦记着司马绍的事,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当真去了晋王府?”
此时侍女端了茶上来,分别奉与王导和王初。二人接过茶,侍女便都退了出去。
王导端着茶碗,他抬眼看了王初一眼,又垂眸吹了吹茶碗上冒出的热气。不紧不慢地答道:“不错。”
虽然王导已经派杜若跟自己说过,直到现在又从王导口中听到一遍,王初还是感到不能接受,她道:“太子为何这般着急?难道是大臣们逼他去的?”
王导的消息从那儿来的王初自然不用去问,身为琅琊王氏的大族长与朝中举足轻重的大权臣,想查探一个人的行踪。他的办法多得是。
王导啜了口茶。抬头笑道:“便是有人逼迫于他,若太子心中不肯,依他的性子,你认为他会去吗?”
这倒是。依照司马绍那股子洒脱不羁,从心所欲的劲儿,要是他不愿意。就是绑着他去也没用。可就算他愿意去请求晋王将司马裒的丧事从简,也不必这么着急啊。
大臣们将希望寄托在司马绍身上,那晋王又何尝不希望他这个太子在这件事上站在自己一边。甚至他也可以对此事束手旁观,总好过于他站在大臣们那一边来反对自己。
现在大臣们将这件事推给司马绍,简直等于逼他们两父子开战。只要他对晋王提出反对,那么他们原本就很僵的关系将会变得更加差了,难保不会走到不能相容的地步。
“阿叔可想过,若是太子因此事见弃于晋王,日后他该如何自处?”王初严肃地问道。王导之前已经说了不会对司马绍置之不理,可她还是无法放心。王导权势在高。毕竟还会为这个臣子的身份所缚,最少在表面上他是不可能太过违逆司马睿的。
晋王司马睿除了司马绍与司马裒的生母荀氏外,还有好几名妃子,其中有两人分别育有一子,一个叫司马冲,一个叫司马晞,好在他们二人都还年幼,而司马睿对她们的生母并不是很重视,也没有想过要用他们二人中的某人取代司马绍。但他们的存在便使得司马绍不再是唯一的人选,若是晋王真的要废司马绍,绝对不必害怕后继无人。
“阿初,”王导摇头笑道,“太子也是阿叔看着长大的,阿叔答应你,不会不管太子的事。倘若晋王当真有意要废太子,阿叔绝不会同意。”
“只要郑氏夫人膝下无子,晋王都不大可能废太子吧?”王初道,话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司马睿有一名宠妃叫做郑阿春,她是司马睿在虞氏夫人去世后续娶的继室夫人,她的儿子已经夭折了,若是她再生儿子,恐怕司马绍的太子之位就危险了。
王导笑而不语。
王初愁道:“可是眼下这一关也不好过,太子今日到晋王府去,只怕晋王会责罚于他。”
“阿初你忘了一个人,”王导道。
“谁?”
“既然你担心太子受罚,何不助他一臂之力?”王导笑眯眯地看着王初。
王初却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算计的意味,但她相信王导不会害自己,她说道:“还请阿叔明示,只要能帮到太子的人,阿初都会去想办法将他请来。”
“宣城公夫人。”
“阿媛?”王初惊讶道。
王导缓缓说道,“她毕竟是宣城公的夫人,若是有她出面替太子说情,我相信晋王不会太过驳她的面子。”
“可是阿叔如何认定阿媛一定会为太子说情?”王初疑惑道,司马绍是去请求晋王将司马裒的丧事从简,却要叫山氏去为他说情,这不太合适吧?而且山氏那么爱司马裒,她能接受司马绍关于司马裒丧事从简的要求吗?
“宣城公夫人乃名门之女,自是知书达理,懂得顾全大局,阿叔已经派人问过她的意思,她也同意丧事从简。只是此事不能由她向晋王提出,所以阿叔才会希望太子先去说。”
“怪不得阿叔一点都不着急,”王初恍然大悟道,她今日为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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