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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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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是,小娘。”

“哎,李桓,你快看!”王初突然指着前方叫道。

李桓疑惑地抬眼望着王初指的方向:“小娘叫李桓看什么?”街面上人来人往,李桓显然没有看到王初所看到的。

王初欢喜地大声道:“是封弈,封弈在那儿!”

在前面五十米远,有一男子手握环首刀向这边走来。他衣衫有些凌乱,清俊的面容绷地紧紧的,右脸上端那道刀疤更显得令人畏惧,即使在纷乱的人群中,王初还是凭着那刀疤一眼认出他来。他走得很快,很急,像是随时准备跑起来的样子。

“封弈,封弈!”王初冲着他招手喊道。

听到王初的喊声,封弈似乎吃了一惊,满眼警戒的望向王初。待看清叫他的是一位明丽动人的黄衫少女,便放松了一些,他前进两步略一拱手道:“女郎可是唤封某吗?”

王初脸垮了下来,她郁闷道:“没错,封弈你都认不出我了吗?”

封弈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某不曾见过女郎。”

王初正要告诉他自己是谁,突然后面哗啦啦跑出一群拎着环首刀,气势汹汹的武士,他们看见封弈,纷纷叫嚷道:“看你往哪儿跑!”

封弈见了这群人,面色一变,匆忙对王初颔首道:“某先行一步,女郎保重。”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蹿出十几米远。

王初不知封弈如何惹上这些人的,但显然独身一人的封弈应付这一大群人还是很吃力了,否则他也不必匆忙逃开了。好在今日被自己撞上了,王初哪里还容得他们追杀封弈,忙吩咐道:“李桓,拦住他们。”

那群武士见李桓与众侍卫拦住去路,纷纷骂道:“不开眼的贼小儿,敢挡祖宗的路,活的不耐烦了?”

“啊哟,你这贼子!当真是作死!”

此时许多武士游侠都是流亡到这里的北人,或许是来建康久了,官话中还参杂着吴地方言。

李桓双手环胸抱着环首刀站在最前面,听了这些话,他也不恼,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往王初的马车方向指了指,那群武士看到敞篷马车上琅琊王氏的族徽,顿时有些腿软。

王初声音清亮地笑道:“胆子这么小,还敢学人家砍人,不大好啊。”

那群武士再看到马车上坐的是个少女,登时魂飞魄散,唰唰唰全变了脸色,琅琊王氏里如此年纪的女郎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位心狠手辣地王家嫡女——王初!

“啊——!”留下几声拉得长长惨叫声,他们呼啦一下全都拔腿就跑,任王初怎么叫都不停,瞬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王初自嘲的笑笑,原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自从王敦杀了王澄,并在去年又设计诛杀了一位堂兄弟之后,她王初花了紫玉的脸,庾家那位蒙面人因她被庾家处死这两件事在建康已是家喻户晓。建康人甚至还帮她虚添了许多丰功伟业,并且事迹表时常更新,一般人知道眼前的人是她时,少有不犯怵的。

王初本意是叫住他们问问为何追杀封弈,谁知道他们跑起来比兔子还快,王初道:“李桓,去看看封弈还在不在前面?”

一个身影从高处落了出来,他大笑道:“没想到女郎声名如此之盛啊,封弈自叹弗如,佩服佩服!”

原来刚才封弈发现那群武士没有追上去,便折返回来想一探究竟,却目睹了那群武士被王初吓跑的场景。王初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认出我了?”

封弈连连作揖道:“女郎莫气,全因女郎样貌与幼时大不相同,是以封弈一开始并未认出女郎,还望女郎恕罪才是。”

见他如此,王初忙跳下马车扶住封弈,口中犹是埋怨道:“怎得你到了建康却不来找我!”

封弈直起身子苦笑道:“封弈本是打算此间事了再去寻女郎,那知今日却被女郎撞见如此狼狈之事,实在惭愧的很。”

李桓插话道:“那里是撞见的,我家小娘数日前在佛陀里这边见过你,是以日日来此等候。”

封弈讶然道:“女郎竟日日来此等封某?!”

李桓道:“正是!”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封弈实在是惭愧!”

王初不想让他内疚,便安慰道:“你别听李桓瞎说,我左右也无事,全当消磨时日罢了。”

“你快说说,怎得到建康来了?又怎会被那群武士追杀?”王初连声追问道。封弈突然在建康出现,使她敏锐地感觉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也是她执意要找到封弈的原因之一。

“啊!”封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女郎,封弈还有急事,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告辞!”

说完不等王初答话,便已经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

第七十二章 往哪儿跑

王初看着封弈消失的方向,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她收回投到人群里的目光,伸了个懒腰道:“李桓,咱们回府。”

李桓道:“小娘明日还来吗?”

王初挑眉一笑:“来,怎么不来?我就不信堵不住他。”她算看出来了,封弈分明是刻意躲着她,此事绝对有蹊跷。

“看到封弈,甭跟他废话,直接抓来见我。”王初对李桓吩咐道,她倒要看看封弈还能有个甚么说辞。

“是!”李桓领了她命令,带着侍卫在佛陀里与大市中四处寻找封弈的身影。

连着这么找了两日,终于在大市一家临水而建的酒楼里找到了他。

这间酒楼最前头是一座三层主楼,后面的园林中还建有精致清幽的庭院雅室。封弈倒是会找地方,这间酒楼在大市中与元姬的酒肆齐名,不过却分属两个阶层,元姬那儿的顾客平民居多,而这间酒楼则是权贵们常来常往之处。若是单论起酒的好坏,元姬那儿绝不比这里差,只是若论起排场来,自然是这里更为讲究。

主楼大厅华贵高雅,几十张酒案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李桓领着众侍卫进了酒楼,竟无人阻拦,更为人围观。来这里饮酒的既然都是些贵人,这种阵仗他们自然见得多了,只要不打扰到他们饮酒,估计没有人会来管这等闲事。

径直来到封弈面前,侍卫们默契的将他团团围住,李桓生硬地说道:“小娘要见你。”

封弈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袴褶,正坐在楼梯附近的桌案旁慢悠悠地饮酒。看见李桓站在他面前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模样,他丝毫不介意,还亲亲热热地招呼道:“老兄,快请坐,咱们这么多年未见,不如封某陪你饮几杯酒?”

李桓面无表情,眼睛冷冷盯着封弈,口中还是那句话:“小娘要见你。”他从一开始便对慕容翰无甚好感,封弈是慕容翰身边的人,在李桓眼里,他们两人自然是一丘之貉。

“不饮也罢,”封弈爽快地放下手中的酒觞,埋怨道:“这吴狗所酿之酒同他们的人一般——淡而无味。”

“改日老兄到我们辽东去,一定要尝尝我们那儿的酒。”封弈又接着说道,说完还咂咂嘴,满脸回味的神色。

相较于封弈的放松,李桓与他身旁的侍卫们却截然相反。他们都见识过上次封弈在王初面前借故溜走,所以根本不为他言语所动,各个都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封弈,谨防他再次开溜。

见李桓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封弈无奈,他将摆在桌子上的环首刀拿着,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妥协似的说道:“既如此,封某跟你去便是。”

李桓示意侍卫散开一些,好让封弈走出来。

他从桌子后面慢慢走到楼梯口,突然对李桓笑了笑,一步蹿上楼梯。

李桓看到封弈的笑容时便料到他会如此,他想都不想便追了上去,侍卫们蹬蹬蹬蹬踏上楼梯紧随其后。

封弈边跑边回头笑道:“老兄,你回去跟女郎说待封某此间事了,一定会去向她解释清楚的。”

李桓追在他身后道:“这话烦请你亲自对小娘讲。”

封弈闯进二楼一间包房,李桓也带着侍卫们闯了进来。

包房里喧闹的行酒声顿时消失,丝竹之音也停了,所有人都望着这些莫名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侍从正要出声喝问,坐在主位上的酒客摆摆手制止了他们,他倒是淡定的很,只是懒散地倚着座塌,静静的看着这群搅了他不速之客。

封弈在窗边猛地刹住脚步,他喊道:“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下面正是秦淮河,岸边杨柳依依,随风摆动,春日的暖阳照在河面上,水波粼粼有三两小船悠然地往来其上。

那客人气定神闲地戏谑道:“李桓你这是做什么?竟要逼人跳水吗?”

李桓一直紧盯着封弈,听见有人发话,这才分神去看那客人,他面色微变,立刻单膝行礼道:“李桓见过——”

那客人懒懒地摆手,制止了李桓下面的话,示意他起来。

他看着封弈笑道:“这位侠士怎会得罪王家女郎?整个建康城有谁不知道王家女郎是个狠角色。”

封弈闻言怒道:“干你甚事!王家女郎如何,何需你来置喙!”

“哟,”那人夸张地叹道,“敢情我说错话了,李桓,你说——”

李桓面有怒色,却没有出声。

封弈斥道:“李桓你也忒没骨气了,旁人如此中伤你家小娘,你竟任他信口雌黄?”

那人揶揄道:“你看她的家人都无话可说,你还不信吗?”

李桓脸色青白,却只是沉默,封弈哗地抽出环首刀叱道:“再敢胡言,封弈要你的命!”

那人身后的侍从纷纷拔刀,那人却不在意,他懒懒地站起身对着封弈伸出双手,口中笑道:“你倒忠心,却落得如今这般走投无路。何必呢,不如跟了我,我生平最喜欢与你这等侠义之士交往。”

李桓压着怒火,淡淡地道:“南顿王!”

南顿王见李桓叫出他的名号,很觉无趣地撇撇嘴道:“孤跟他说笑罢了,你家小娘不会在意的。”

还不待李桓说话,封弈便怪声怪气地哼道:“原来是南顿县公——哦,不,是南顿王啊。恕封弈眼拙,几年不见,倒认不出您来了。”封弈为人直爽,好恶基本都摆在脸上,想必他对当年在王衍家宴中南顿王百般刁难一事至今仍记忆犹新,对南顿王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南顿王几时变得这般大度了,只见他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人嘛,总是要变的,你说是不是?”

李桓的目光一直在关注着封弈,见封弈向后退了一步,便对封弈说道:“你还是与我一道去见我家小娘吧。”

封弈退回窗边,他一手攀着窗沿喊了一句:“后会有期!”而后只听扑通一声,他已飞身跳入水中。

南顿王啧道:“也不知这封弈会不会游水?哎,可惜了。”

似乎他断定了封弈一定会葬身秦淮河,李桓行礼道:“小人赶着回去禀告小娘,先行告退了。”

看着窗外河面上犹有水纹波动,南顿王懒散地微一摆手,轻笑道:“去吧去吧,好生劝劝你家小娘,叫她节哀顺变。”

李桓将此事经过说与王初。

“你说封弈是怎么回事,干嘛非得躲着我,宁愿跳水都不愿意见我,真是奇了怪了!”王初自然明白封弈绝不可能傻到不会游水还硬往下跳,所以她倒不至于为此忧心,她纳闷地是封弈这样千方百计地躲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桓摇头道:“小人也想不明白。”

王初单手支着下巴陷入思索中,她突然展颜笑道:“叫人盯着各个城门,只要他还在建康城,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为了这件事,王初日日呆在府中等消息。大市附近的民居,客舍,她都派了人前去打探,却一直等不到回音。

这日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憋死我了,我要出门去透透气。”

兰芝捧着一只盛满了娇艳欲滴地樱桃的琉璃碗走到王初身边,她将琉璃碗放到案几上,笑道:“世子刚刚派了人来,邀小娘同去建初寺,小娘可愿意?”

王初喜道:“司马绍?他能出门了吗?”

兰芝笑道:“正是,世子的禁足今日方才结束,他便立刻派人来找小娘了。”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初奇怪地问道:“他往日都是直接到府里来,怎得今日这般有礼?”

“还不是因为小娘为着那位洛阳故友之事忧心,已经好几日都不出门了。世子听闻此事,怕吃闭门羹,所以先派人来问清楚。”兰芝笑道。

王初道:“世子派来的人呢?”

“在外间候着,小娘若是想去建初寺,婢子就叫他回去告诉世子。”

王初颔首道:“好,我也多日未见到阿叔了,是该去看看。”

与司马绍行至建初寺外,忽见有一群武士在激烈的打斗。王初怒道:“这里与建初寺只有一墙之隔,什么人竟在此生事?”竺道潜在这里修行,王初不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到他。

司马绍道:“阿初先别急,咱们过去看看。”两人驱马过去,侍卫们紧跟在身后。

“封弈!”李桓第一个叫道,他认出被困在最中间的人,赫然是多日不见的封弈。

“是阿初你的朋友?”司马绍问道,见王初点头,他将手一挥:“全都抓起来。”

他带的侍卫都与他一同经历过广陵这几年的历练,很是彪悍。司马绍话音一落,众侍卫也不惧那些武士正兵刀相向,一个个解下腰间的环首刀,飞马上前。他们手中的环首刀并未出鞘,只是如同扫帚一般扫向下面那些武士,不过三两个回合下了,便把那群武士手中的刀全都扫到地上。

突然有人替自己解了围,封弈满腹疑惑的回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王初,他这次也不跑了,苦笑着道:“封弈多谢女郎相助。”

王初笑道:“帮你的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位琅琊王世子。”

封弈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道:“多谢世子相助。”

司马绍含笑道:“不必言谢,阿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侧身对王初道:“我去前面看看那些武士。”

王初坐在马上也不下来,她俯视着封弈,语气平淡地问道:“现下你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封弈脸上的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他突然双膝跪地道:“求女郎救救我家郎君!”

第七十三章 故友相逢

“你说什么!”王初惊地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我与郎君刚至建康,便遭至多番袭击。混乱之中,我们与侍卫走散了,这些贼人死咬着郎君不放,虽然郎君与我武功都不算弱,但贼人众多,时间长了,难免吃不消。”封弈担忧地诉说道:“今日我们再次遭到武士袭击,我被他们追杀至此,也不知郎君那里情况如何!”

王初急忙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分开的?快带我去看看!”

她派了一名侍卫到前面去告知司马绍,来不及等他回来,便带着众侍卫跟在封弈身后去找慕容翰。

远远地王初便望见被众武士包围着的慕容翰,没来由地,她心中竟泛起一丝紧张。仿佛回到当年初见他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被人包围着,苍茫地雪原上,被血染红的雪地里,那个令她心中一悸的单薄少年,似乎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处在危险中。

他面上没有露出一丝疲色,背部紧靠着墙壁,手中持着一枝黑色漆制弓箭,张开满弓,对着那些武士。

【文】武士们各个摩拳擦掌,预备着拿住他。却又忌惮他手中的弓箭,无人敢上前一试。

【人】“封弈!”王初满面怒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慕容翰情况虽不大妙,但也绝不像封弈所说那般危急。

【书】封弈嬉笑道:“封弈也是担心我家郎君,方才说得重了些,女郎您就原谅封弈一次吧。”

【屋】见王初脸色稍霁,封弈又说道:“但要是咱们来得迟了,这里会是个什么情形可就难说了,女郎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初瞥了他一眼,封弈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闭了嘴不再吭声。王初又将目光投向慕容翰。

昔日那高远孤寒的少年如今已经成熟了许多,身上的英武之气有增无减。他穿着一件缀有红色衣缘的广袖白袍,这袍子本有些过于耀眼,穿在他身上却只能成为他的衬托,与他远山冰雪般的容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妥帖之极。王初不由感叹,只有见过了他,才真正知道什么叫风华绝代啊。

听说这几年他打了好几场胜仗,为他们慕容部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他的父王也越来越重视他。如此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少年儿郎,他的日子应该比当年顺遂了许多吧?

只是辽东好像一直战争不断,不知他为何突然来了建康。想到这儿,王初咳了一声,笑道:“不知郎君可还记得昔日洛阳故友乎?”

慕容翰持箭的手顿了一下,他随即望向王初的位置,从容笑道:“小丫头。”

他依然说着一口动听圆润的河洛官话,他的音色依然是明亮中带着些微喑哑,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常,似乎这只是一次平平常常地老友相会。

王初疑惑地望着慕容翰,若不是他下令,封弈也不会跟欠了自己几百银钱没还似的每次都躲着自己,怎么见到自己他却显得毫不意外?

看二人隔着这么远却谈笑风生,丝毫不把自己当回事,那群武士未免有些着恼,一名比其他人矮了一大截的武士怒指王初,威风凛凛地粗声喝道:“你是何人?阿爷们办事,识相得就快些滚开,不然,休怪我等不知怜香惜玉。”

王初一愣,这个声音——怎么感觉曾经在哪儿听到过似的?想了想却没有头绪,王初摇摇头,许是记岔了。她回过神,笑眯眯地对李桓说道:“李桓你听听,他们竟然对我自称阿爷呢”

李桓拱手道:“这些小人有眼无珠,小娘不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矮小的武士指着封弈对同伙喊道:“这小娘与他在一起,他们必是一伙的。咱们也甭跟他们废话,一刀砍了便是。”

武士们群情激奋,都叫嚣着叫连王初一块杀了。

封弈嗤笑道:“封某只是不知,琅琊王氏的女儿也是你们能杀得的!”

此言一出,众武士皆面面相觑,似有怯意,他们同时想到了眼前的人是谁。

第一个开口的矮小武士见状,忙道:“大伙儿别听他的,若果真是琅琊王氏家的那位嫡女,”他伸手指着王初,厉声道:“以她的心狠手辣,她能饶过大伙儿吗?倒不如我们将他们这些人全给杀了,人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她是被谁杀死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说不定旁人都以为是她的仇家寻仇呢,谁叫她得罪过那么多人!”

那群武士都被他怂恿的有些意动,这武士脑筋也算是灵活,只是他出的主意也忒狠了,字字句句皆是要置王初一行于死地,真是可惜了,他这么清秀的样貌下竟是如此的阴狠心肠。

王初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个武士如此具有煽动性,她对着那群武士笑道:“这小子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若是你们替本小娘将他拿下,本小娘就放过你们,绝不追究。至于他,”王初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了看那名矮小的武士,“本小娘要用他的舌头下酒。”

武士们一时间有些犹疑不决。

李桓大声道:“你们该知道,以我们小娘的门第,是绝不会对你们食言的。”

“不仅如此,本小娘每人送你们十两黄金,作为报酬,如何?”王初笑吟吟地诱惑道。这些武士聚在一起本就是为了求财,那么就许他们钱财,不愁他们不反戈。

那名矮小的武士见同伙听了王初的话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便有些心急,他眼珠一转,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抢先一步蹿到王初马前。

李桓见状,怕他对王初不利,利落的跳下马,抽出环首刀指在那矮小武士的脖子上。

那矮小的武士死死抱着飞龙的前蹄,大声道:“小人甘愿将自己献与小娘。”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直愣,不知他玩得是哪一出!

他刚扑上来时王初也吃了一惊,听了他的话方知此人竟是要投到自家门下,王初眨眨眼睛,笑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只要小娘肯收留小人,小人什么都愿意为小娘做!”

“那么,你知道是何人叫你们追杀这位郎君吗?”

那矮小武士点头如捣蒜:“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王初面带遗憾地看着前面的那些武士:“看来只好请诸位先回了,既然是他主动投诚,本小娘就勉为其难,暂且将他收下。黄金十两是没你们的份了,不过我前面说的话还算数,不会再追究你们的。”

“贼杀才,早知道就不叫他来了!”

“正是,本来见他可怜才叫他跟着咱们,谁知竟是这么个货色!”

那群武士都直骂晦气,鄙视地的瞪着那舌灿莲花又毫无风骨可言的武士,骂骂咧咧地散去。

王初叫李桓先将那名武士看管起来。

那矮小武士双膝跪地,伸出双手道:“请小娘先将属下缚住,待回头小娘问完话,查明属下所言非虚,再将属下松绑也不迟。”

他倒会钻营,不仅以主动请缚来降低王初的戒心,还一口一个属下,叫的这么顺溜。

王初笑笑的看着他:“本小娘还没说一定要用你,这么快便自称属下了。”

矮小武士磕头道:“属下认准了,从今往后,只有小娘这一个主上。”

“如此知趣,本小娘不收你都不行了。”王初笑谑道。

李桓急道:“小娘。”

王初对李桓使了个眼色,李桓便住口了。王初自然明白这小子太过油滑,不能重用,但她现在正用得着他,看他这么机灵,说不定真能派上些用场。“李桓,”王初道,“你派个人送他回府中安置,我明日再见他。”

李桓领命,对他身边的侍卫嘱咐了几句,让他带那矮小的侍卫到王府去。

解决了眼前的事情,王初飞快跳下马,风一样跑到慕容翰面前。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哪里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

慕容翰早已放下手中的弓箭,他垂眸望着王初的位置笑道:“果然与少时不大相同了,我在建康这几日也常听到你的大名。”

听他言语,似乎也还记得王初当日的模样,王初放下心中的疑惑,展颜一笑,复又嗔怪道:“你来了也不找我,还让封弈也躲着我。若不是今日遇到,岂不是连你到过建康我都不知晓?”

慕容翰笑着对王初道:“封弈不是说了会去找你吗?”

“我哪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王初咕哝道。

慕容翰未做解释,只是含笑望着王初。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幽深,因为故友重逢而蕴着一层温润的暖意,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王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盯着慕容翰看了半晌,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直到一旁的封弈使劲对她眨眼睛,王初方才恍然大悟,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吗?”

慕容翰淡然笑道:“当日中毒不深,不过是静养些时日,待余毒排净,便也痊愈了。”

王初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惊喜道:“真的?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在我那里耽误了许多日子,以为治不好了呢。”

没想到慕容翰听了此话,竟脸色一寒,冷声道:“我倒情愿好得慢些,也好提醒我再不可大意。”

王初不知他还对当日遭人暗算一事这么耿耿于怀,看来这事伤他颇深。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笑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慕容翰也笑了:“小丫头,你都说了洛阳故友,我还能不知你是哪个?何况封弈不是已经见过你了?”

王初点头叹道:“是我糊涂了。”

“你怎么来了健康?”她又问道,此事令她大惑不解,一心想问个明白。

封弈在一旁笑道:“女郎,不如等我们回到客舍,您与郎君再好好叙旧。”

第七十四章 挥之不去(上)

慕容翰住在大市旁一家名为“燕归处”的客舍里,他在那里包下了一座单独的院子。

王初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方才说道:“此间尚可,但你既然来了建康,理应到我家中去,怎么能住在客舍呢。”倒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她这些年来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因而不愿见到慕容翰住在条件不如王家地方,况且在洛阳时慕容翰也是住在她家里的。

封弈大大咧咧地笑道:“女郎不要这般见外,咱们行伍之人,住在那儿还不都是一个样儿?况且这里离乌衣巷并不远,女郎来此处看郎君很方便,我家郎君去看望女郎也不过一会儿便到了。”

王初想你是无所谓,也不问过你们郎君就擅自决定了。她询问地看向慕容翰,见他点头,她心里虽有些遗憾,倒也不再勉强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她蹙眉想了想,又笑道:“你们与侍从走散了,不如我派些侍从来,身边无人,行动也不方便。”

慕容翰见王初处处为他考虑,不禁带着笑意,用安抚的口吻说道:“不必如此费事,我们过些时日便要回去了,况且我已在沿途留了暗号,侍从很快便能找来这里。”

听他解释地如此详细,王初讶然。她这才明白自己心中那丝挥不去的疑惑到底是什么,虽说眼前的慕容翰再不是当日的少年模样,他的青涩几乎已经尽数褪去,他也变得沉稳了不少,但这些都是他在岁月中成长的证明,不算什么异常,而且起码王初还能一眼认出他来。

只是他真的是慕容翰吗?当年他身上总弥漫着淡淡地寒意,他的神情总是那么冷漠;他心中仿佛藏着一个深渊,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孤寂与荒凉;他几乎从没有多余的话,总令人感觉他是那么的难以接近。

正因如此,王初才觉讶异,他,是几时变得如此随和了?

“女郎怎么了?”封弈见王初愣怔地望着慕容翰,半晌不出声,嬉笑道:“可是见我家郎君才比子建,貌似潘安,竟对郎君着了迷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王初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慕容翰也笑骂道:“废话忒多。”

王初笑道:“你们是何时到建康的?”

“半月前。”慕容翰如实答道,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倒是封弈面上露出几分歉然之色。

“半月前,”王初重复道,她并不曾气恼他们不来找自己,只是好奇他们到建康来的原因,要不也不会满城的找他们。她默默算了算日子:“那岂不是你们来了没几日我便在佛陀里那边看到封弈了?”

慕容翰点点头。

“到建康来所为何事?”

“公事罢了。”慕容翰答道。

他回答如此简短,似乎是在应付王初,使王初不得不怀疑他们有所隐瞒,她顿了一下,蹙眉道:“那你们怎么会被建康那些游侠武士之流给盯上了?”

封弈恨声道:“还不是——”

“封弈!”一直显得很随和的慕容翰忽然喝止道。

方才还觉得他性子变了,有事不愿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这一点倒是全然未变。王初极为郁闷地瞪着慕容翰:“你这个性子还真是没变,有甚么不可说的,难道是怕我对你们不利?你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他却未曾出言解释。

封弈赶紧笑道:“女郎说哪儿的话,我家郎君是不想您为我们担心。”

原本瞪着慕容翰的王初转而瞪向封弈:“你不说出来我不是更担心啦!琅琊王家好歹也在住建康这么些年了,说来也有几分薄面,难道要我眼看着旁人暗算你们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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